早上等出租,半小时,望眼欲穿。路口站着好几个人,和我一样。
一辆绿色出租驶来,没亮空车的标志,上面坐着人。
出租车欲驶进小区,被门卫拦下,那人下车,车停在了我的脚边。
兴奋欲拉车门,一女子跑过来,拉着一4,5岁小孩往里挤,说:出租车是她男人拦下的。我告诉她,我知道你在说谎,但看在孩子面上,我让你。于是走开,等下一辆车。
出租车走远,没有男人上车,预料之中的结果。突然想到她抢车时一脸目标明确的张扬,说谎时没有半点局促的神情,为着自己的忍让,心里不免疲倦和落寞。
习惯了不抢,从小到大,知道自己是那种缺乏竞争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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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抢盐成了空前流行的词,原因来自于核辐射。
与抢盐有关的段子每天都在轻松我们的生活,比如:女:有房吗?男:没有。女:有车吗?男:没有。女:那还来相亲?男:我有三包盐。女:老公---。
与抢盐有关的新闻每天都在紧张我们的神经,比如:武汉抢盐众生相,七旬老太摔成骨折,夫妻为盐吵架。全国上下皆然,有过之而无不及。政府甚至出台了与抢盐有关的行政惩罚手段。碘盐抗辐射的功效被放大到老百姓的疯狂举止里。
他们说,楼下的超市已经无盐可卖了 ,一袋盐的价格也已经涨到10元以上了,我依然没有去抢一包盐。
2003年的非典,大家抢板蓝根,2008年的汶川地震,大家抢食品,矿泉水。地震后的堰塞湖传言里,大家举家往外跑,车站拥挤到一票难求,高速堵车到寸步难行。飞机火车票非常人可以买到。
我依然没有陷入到任何一件疯抢事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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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抢盐的风潮,这么多年,很多举国疯狂的风潮,我虽然没有去赶去追,但于荒谬里中我还是觉出了一丝恐惧。
我们已经不信任任何辟谣,不信任官方新闻,不相信宣传报道,我们只相信老百姓之间的私下传言,因为这么多年,我们看不到透明的东西已经太多了。
我们也没有特权,特权的人占用的资源太多了,甚至是知道真相的途径的资源,普通的我们该怎么办?
于是老百姓之间的私下传言,带着以讹传讹,道听途说的非理性,然后只能用我们更加非理性的行动去实践,然后举国疯狂,集体荒谬。
我常常想疯狂的后果是什么,也许没有灾难,或者灾难还没有到来,我们已经伤亡在互相拥挤,互相踏踩的路上。
悲剧的结局也带着意料之中的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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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常常想,我不抢,并不是清醒,我不过是习惯使然,更加的被动而已。被动的束手无策,被动地被挤被踩。
2008年地震,天塌地陷的一瞬间,他们拼命往外冲,我返身回去叫阿姨快跑。跑过邻居家花园,从空中接过了她们急着送出的婴儿,替他们打开了大门的铁锁。彼时大地在脚下漂浮,树木摇摇晃晃地带着撕裂声倒下。
然后奔去学校,接走孩子和邻居家孩子。所有的人往外挤,我往里挤。地震三天以后,往地震区跑。
对于死亡,我常常想,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我不是清醒,也许我不过是阿甘,上天有眼的话,傻人也会有傻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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