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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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时间,饮冰不明白玻璃为什么一直在画苹果,且只有半个、黑白的无色、从不间断……
很多人都以为乔和饮冰是公司的同事,而后日久生情的。但其实,他们是在海边,在那个一到夏天便人多如毛的地方相识的。而相遇的真正日期,也许只有饮冰自己知道。很多的时候,一个人背负不起的沉重是来自于另一个人,而那个人永远不会体会到这种沉重。倘若得以体会,那么沉重再苦也会变得甜腻……可惜,苦变成甜,几率很小。
乔是怎样的人,饮冰至今没能想透,即使是每日依旧用很久很久的时间去思考有关于如是的问题。他始终相信,自己爱上的女人是一个隐匿了翅膀而来在人间的天使,而他所看见的现实却无法抹杀乔魔鬼的一面。这就是男人的矛盾,它来自内心,搅扰五脏,伴着激动和痛楚,并且自然屏蔽着外界的所有意见。
饮冰:她很漂亮。
玻璃:女人越漂亮就越可怕。
饮冰:我觉得我是爱上她了。
玻璃:恭喜你。
“很忙吗?”餐桌对面,主编看着正在用笔记本电脑敲字的玻璃。
“我一直说的那个新锐,叫饮冰。”迟疑几秒钟后,玻璃对主编说:
“可他不是名人呀!”
“专访他一定没错,出现问题我会负责。”
而后,玻璃在QQ敲上,“我们报社要采访个新秀,现在那个人消失了,需要你补漏儿!”指尖轻松快捷,
“你如此力推这个人,是不是和他有关系?”主编若无其事地问。
“怎么会,除了您,我会看中别人吗?”玻璃媚笑,说着恶毒的玩笑。而后收线,认真地陪主编吃好这一餐。
饮冰:我喜欢看海。
玻璃:是喜欢看海边的美人鱼吧!
饮冰:还真的有鱼。
海边,一个玻璃始终听说却从没有去过的地方,她不想去,也从没想过要去,这之后,她更不会去……
饮冰:你和乔说什么了?
玻璃:说你如何爱她
饮冰:还有呢?
玻璃:说希望她能如此爱你
饮冰:谢谢你,她竟同意做我的女友了。
在饮冰说:“谢谢你,她竟同意做我的女友了。”此时,玻璃正在包裹着快递的盒子,里面是一套因为被禁而绝版的小说。她找了两年,用高价买下,即使是高价,依旧让公司的同事羡慕不已。而她决定割爱,因为她找寻的更多原因是两年前,饮冰说他想要的就是这个,即使她也想要。
“我买到了,那套书。唯一的两套。你一套、我一套。”
玻璃打这样的谎给饮冰知道,然后,把全城仅有的这套小说交予了快递的人员,持以微笑。
饮冰:我觉得她除了我之外还爱着别人。
玻璃:是吗?也许,我始终觉得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饮冰:她办的事情永远让人匪夷所思。
玻璃:你若爱她,就不要问。有很多事情,难得糊涂。
饮冰:我真的爱她,也许太爱了。她是我第一个爱上的女人。
“我爱她,她是我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爱的女人。”直到玻璃坐在候机大厅等着去往日本的时候,脑子里依旧反复播放这句话。她接到了编辑的电话,在这之后的五分钟。电话那头的兰姐说:“亲爱的,你介绍的那个人出书的计划,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玻璃惊讶。
“咱们社里是不出绘本的。”
“你答应我回去谈!”玻璃继续说,以急促的语气。
“可是,你不也要走了,操这心还有用吗?”
“那你等着我,我不走了!”
“为什么?”玻璃在对方无措地质问中挂了电话,她想不到答案,只是知道自己不能离开。为了什么呢?
2个小时后,玻璃在QQ上找到饮冰,和他说:“我决定不走了。因为有一个人说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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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冰:“你说,今天我送她什么呢?”
玻璃:“铃铛吧,拴住今生系住来生,情人节最好的礼物。”
饮冰:不错的创意。
玻璃:我男友就送了这个给我。
饮冰:是吗?你真幸福。一会儿一定会去吃饭吧?
玻璃:嘻嘻
面饼置入碗中,加水、漂浮青葱。完美的桥段。怕烫却必须自己将这只汤碗从厨房端到卧室,裹了厚厚的抹布在碗外,于是,不烫了,一切都是柔和的温度。
饮冰:我和她分手了,我无法容忍她的欺骗。
玻璃:其实可以不这么着急。
饮冰:不,我觉得我当初就是错误。
玻璃:那就改正吧。
饮冰:我也许一辈子也找不到真爱。
玻璃:不会的。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默默爱你的。
“我知道,有很多人花钱办这个。那我回头请您吃饭。”电话那端,一个中年男人静静地听着一向自信的玻璃从未有过得央求和谄媚。
“给这个人办理vip有意义吗?”男人说。
“他刚开始喜欢上,办个vip就一步到位了。”
黑了QQ玻璃开始与这个可以为饮冰办事的男人周旋不清。
“我喜欢独立的人,能够帮我的人。不喜欢每天让我哄着的小女生。”饮冰说的每一个字,玻璃都会记住,也会照做……
饮冰:我看上了一个漂亮姑娘!
玻璃:恩
……
饮冰:我认识了靓妞!
玻璃:恩。
……
饮冰:我认识很素的女子!
玻璃:恩。
……
饮冰:我认识了一个很有味道的女人!
玻璃:恩。
……
饮冰:这次我认识的是我朋友介绍的,年龄小,喜欢撒娇耍赖的那种小女生!
玻璃:恩
玻璃正在脱掉自己的娃娃衫、换上职业装,似乎找到了某种独立的样子,却在看到这段对话的时候,不住的打了一个冷战!
饮冰:我们的办公楼?你是什么时候拍的?
玻璃:我下午的时候,路过……照片拍的不错吧!
饮冰:奥!就是这里。
玻璃:你说它有多少层?
饮冰:20层吧!
玻璃坐在办公楼外的角落里,用笔记本若无其事地和饮冰说着谎言。
“你说,这楼有多少层?”
“20层吧!”
也许,饮冰始终在最高层,而自己终了不能到达。那天,天阴的厉害,没有月亮。风拍过来,似乎带着海的气息。
饮冰:你去了那个女孩子的空间?
玻璃:谁?在我空间里留言的那个?
饮冰:以后不要去了。
玻璃:为什么?
饮冰:再去就要出大事了,她对你很敏感!
玻璃:她对我敏感什么?我没招惹她,是她给我留言的!
饮冰:我知道,没有你的错,是她撒娇耍赖。你就不要再去了。哄着她我就够累了,你怎么也这么不懂事呢?
玻璃:……
这一晚,玻璃继续画她的苹果用很快的笔触,她必须在今夜完结这样的画作。2个小时之后,她回忆着饮冰所有的说话:
“我不喜欢让我哄着的女孩”
“你怎么也不懂事呢?”
“这楼有20层吧”
之后,感受着从没有过的风急天高。
这之后的5年里,饮冰总是被新朋友问起自己所在的办公楼是不是跳下过人、不治身亡。
这之后的5年里,每次当他的新女友问起他工作室墙上挂着的半个苹果的含义时,他都沉默不语……
世界上相爱的两个人,是上帝劈开又分别扔在两处的半个苹果,彼此重合的几率是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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