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开河的行走江湖
（十七）
报到的头一天，曹开河就有一种受挫的感觉。
钉子是宋锦文给他碰的。
早上，曹开河到了报社，由采访部主任宋锦文给他们交待了各项注意事项，按一老带一新的原则给他们安排了各自的师傅，曹开河如愿以偿的分到张成池门下，他知道，这不是巧合，是文姐在她权力所及的范围内给他的照顾。散会后，他避开众人的目光从敞着的门走进了主任办公室。宽大的办公室收拾得一尘不染，一束香水白合散发着郁郁的清香，与她的家相比完全是两个天地，职业着装的宋锦文坐在大班台后低头看文件，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进来之前，你应先敲敲门。”
曹开河怯生生的叫了声：“文姐。”
“这是早报采访部主任办公室，我姓宋。”
曹开河站在办公室中间，进退两难。
“还有事吗？”
“没有。”曹开河转身离开。整个过程，宋锦文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她手中的文件。
宋锦文抬头望着曹开河离去的背影，她猜得出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有几分不忍，但她必须得这样做，她不能让大家一开始就觉得她与这帅气的小伙子比别人要亲近两分。
张成池见曹开河闷闷不乐的样子，问道：“怎么啦？头天上班，就是付要死不活的样子，那个借了你谷子还你糠了？”
曹开河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省去了昨晚喝酒的情节。
张成池笑了，说：“这就是你的不是，这是报社，你以为是那儿？你到这儿，就得守这儿的规矩，有事，你只能给你的组长，就是我反映，不然，还分什么工农业组，文卫组，社会新闻组干什么？更不能哥呀，，姐呀的乱叫一气。你说，你不是自找的吗？我送你三个字——够得学。”
曹开河明白了这道理，脸上多云转晴。
张成池叫他收拾好东西，同他一道去参加一个知名企业的新产品发布会。曹开河一看表：“都快十一点了，你不是去吃午餐吧？”
张成池不由他多说，拉上他就走，俩人刚来到彩旗飘飘的发布现场，一个美女走上前来握住张成池的手热情万分地说：“张大记者，终于把你等来了，再不来，老总非叫我到报社绑架你不可，我们的发布会，能少得了你们早报？我站在这儿，鸡胫子都望成了鹅胫子了，”
张成池哈哈一笑：“过了，过了，不至于吧。”然后把曹开河介绍给了那位美女，曹开河方知道这位姓闻的女士是这家企业的公关部长。
她拉着曹开河的手直摇：“欢迎，欢迎，这么年青帅气的记者。”然后就领着他们到房间里领取资料，曹开河接过袋子正准备打开，张成池一边说我们去会场一边把曹开河拉出房间。
吃过丰盛的自助餐，告别了热情的闻小姐，张成池对曹开河说：“走。写稿去。”
曹开河问是不是回报社。张成池把他带到一个茶楼选了个角落坐下，对他说：“现在打开你的资料袋吧。”曹开河打开资料袋先取出几页资料就看到下面一个红包，里面装了二百块钱。张成池叫他收好然后说：“你先看看他们发的资料，然后根据他们的材料写条消息，交回去发在社会栏目的下角就行了。”
“就这样了？”
“不就这样你还想怎么？以后这类的会还多，这些都多是报社的广告客户，不能不写，也不宜多写，一条短消息足也。个中道理，你的明白？说一句老掉呀的话，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你要做到思维敏捷，眼光独到，下笔神速。最好是多交朋友，三百六十行都行，一个人目光所及有限，让他们给你提供新闻线索，你就不愁无稿可写，不愁上稿率了。”
“承蒙指教了，张兄，开河今后的路要兄长费心了。”
一同进报社的新人中，六男四女。除曹开河外都是正规院校甚至名牌大学毕业。学的不是新闻也是中文。看得出从心眼里他们是没怎么把曹开河打成钱，成人自考，能上得了称吗？坐曹开河办公桌对面的是一个叫许铃的女孩，胖胖的，一笑园脸上两小酒窝。每天一上班首先是向，帅哥，又上稿了吗？
曹开河总是笑着摇摇头。他们知道自己同他们不是一路人，在心里同他们暗暗较着劲，他设计了一个表，十个人的上稿记录一目了然。这些天来大家都差不多，也都没有谁写了篇特引人注目的稿件，曹开河心中有点着急，于别人是百分之五十的机会，于他就最多只能算百分之三十了，那九人，除了都能写一手文章外，那来路就决非他所能说得清楚的了。更让他揪心的是，唯一能帮助他的文姐，也是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亲近，每次来到办公室也决不会在他办公桌前多停留那怕一分钟。他根本弄不清其中的原委。
收到莫莉的短信，说她四时下班，想到商场转转，问开河能陪陪她吗？
开河回了短信，约好在那儿碰头。进入商场，陪着莫莉一个柜台一个柜台的转游，这样看看，那种问问，碰上看得上眼的还要请服务小姐取下来试试，转身，抬腿，走上两步，还非得逼着曹开河发表看法。然后向服务小姐说声谢谢，物归原主。曹开河何时体验过这样的生活。算是领教了女士的利害。心想，下次无论如何也要找一借口躲开。累了，曹开河为莫莉买了瓶饮料坐在街心花园的喷水池边休息。莫莉忧心忡忡的对曹开河说：“曹哥，我真怕回乡的那两天惹事。”
曹开河心中一惊，知道莫莉担心什么：“不会那么巧吧？”
“谁知道呢？”
“你上次来的是那天？”
莫莉说了个日子，曹开河搬起指头细算，倒回去二十八天，再加十五天，再前三后四，双手一拍高兴地说：“没事。顶多是个擦边。”
莫莉打了他一下：“没事就好。你怎么什么都懂哟？”
过了一会莫莉问他：“曹哥，你真的爱我？”
“那还用说，恨不能天天把你捧在手里，含在口里，藏在心里。”
“那你去给我买样东西。”
“你说，只要不是天上的星星。”
莫莉凑着他的耳朵说了几句，曹开河面露难色。
莫莉说：“你去不去，不去你今后就再别想碰我。”
曹开河万般无奈的站起来，朝马路对面的药房走去。
一走进药房就看见柜台上醒目的放着块牌子，（计划生育用品专柜），他装着无事的从旁边走过，一售货员迎上来问：先生，你需要什么？
“看看，我随便看看。”踱到里面见店内没顾客他急步走向专柜正想开口，外面又进来一人，他只好走出店门，
在外面站了好一会见没人了他又大步跨进去，一眼见那专柜旁边放着头痛粉就大大方方的招呼服务员过来说：我要五包头痛粉。乘服务员取货的当口左右一看没有人注意他又指着柜里的避孕套小声地说：“还要十个那个。”
服务员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住笑问：“大号？中号？”
曹开河楞了一下脸红得像鸡冠子小声地说：“我……我不知道，还分大小呀？”
服务员是个三十来岁的少妇，见帅气的曹开河还像个没开叫的子鸡公，有心拿他开涮，也凑近他的头小声说道：“自己身上的东西，还不知道大小呀？”随手取出一包大号的放到他的与面前。曹开河抓在手中就往外跑，服务员气急败坏的追出来：钱！钱！你还没付钱呢……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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