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到漠河
二十多年前我去漠河公差,现在想来心里都笑。那是三月初,东北还是冰天雪地。我头次去中国的最北端,心里有些不安,向去过的人打听。那想他逗我,告我那里零下四、五十度,能冻死人。晚上千万不可出屋。如果要小解,得准备一根树枝,一边小便一边敲,免得被冻在地上,搞得不好,小弟弟就冻掉了。我虽不信,也知那里很冷。待到我在加格达奇办边防通行证的时候,旅馆同室旅客的话还是让我震惊。他是伐木工,几年前上山不幸迷路,在山里转了两天,出来后脚都冻坏了,两个前脚掌都截掉了。当我看到他短短的半截脚时,差点呕吐。
到了漠河,虽说冷,远不是他们说的样子,早春的阳光已经开始融化站台上冰雕的狮子。漠河县政府只是几排平房,窄小的门口挂着大大的牌子“漠河县人民政府”我还留了一张影,现在怕是资料了。漠河中学的操场很大。当时的县政府和林业局是两块牌子一套人马。招待所条件还不错,门前的一片松树林颇有生机。那时的招待所房间里没有卫生间,只是在后院有个木头搭的厕所,有一房高,上厕所要爬楼梯,胆小的根本上不去。上面是用木板搭的蹲位,如果大便,刺骨的寒风象刀割屁股。开始不知为什么搭这样的厕所,木头多也不必这样浪费,而且也不方便。等到我看到农民用镐刨一冬天堆积起的大便山时,才恍然大悟。这里天冷,大便冻得邦邦硬,厕所搭低了,很快大便就顶屁股门了,只有搭高了才行。
漠河林木多,家家门前都是绊子,漠河几乎淹没在绊子堆里,全是粗大的松木劈开的,烧火用了真是可惜。后来大兴安岭火灾,漠河很多人遇难, 那些绊子也化为灰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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