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是和平的象征。每当举行大型的国际活动,主办者放出漫天飞鸽,人们怀着崇敬的心情,仰望着朝同一方向飞去的鸽子,一直目送到视线之外。
我这里要讲的是放鸽子的另一种方式:放收姑娘!
老家有个堂弟,比我小两岁。人很老实,也很勤劳,长相的也不差。按说在农村,象这样的小伙子,找个一般的女人过日子应该没有问题,可是他却偏偏在这方面屡战屡败,快四十岁的人了,仍然光棍一条。
一天,听说从贵州那边来了好几个姑娘,都在二十岁左右,愿意嫁给当地人做老婆,条件是要付给对方家里一笔钱。大伯听说后,揣上两万元,当天就领回来一个十八岁的姑娘。
姑娘长的很漂亮,我那兄弟高兴的合不拢嘴:呵呵,快四十的人了,竟然还有这等艳福!一家人也是欢天喜地,择了个好日子给他们举行了婚礼。 婚后,小媳妇很是勤快,嘴也甜,在两三个月内就基本学会了我们老家的地方话。我的兄弟把她视若自己的孩子一样痛爱。也难怪,兄弟的年龄和他丈母娘一般大,家里的活不让她做,农田里的活更是不让她沾边。为此,我的伯母还和我的兄弟闹过矛盾,但是兄弟立场坚定,其他人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约半年多,小媳妇也怀孕有四五个月了。
一天,村里来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贵州妇女,到处打听她女儿的婆家。在知情人的引导下,来到我大伯家。伯父母一看亲家母来了,赶紧买酒买菜,好好招待远方的客人。
这天,兄弟家和过节一样热闹,远道而来的客人似乎对她的女婿家比较满意,也很健谈,尽管说的地方话很不好懂,还主动和我伯母一起下厨房,忙前忙后。晚上,伯母宰了一只大鹅,弟媳妇和她母亲下了面条,一家人吃的很高兴。伯父那天喝了不少酒,饭也就不想吃了,还是在儿媳妇的劝说下,胡乱地吃了几口。吃完晚饭,伯父一家人很快就上床睡觉了,洗碗、打扫卫生还是弟媳妇和她母亲做的。
大概是半夜吧,伯父起来上洗手间。路过老伴和亲家一起住的房间时,发现只有老伴一个人在床,亲家不知上哪了,到儿子房间一看,也只有我兄弟一人在睡觉,儿媳妇不见了!叫儿子起来,却怎么也叫不醒,叫老伴也是一样。怎么回事?我伯父急了,连喊带拉,把他们二位叫起来,问那母女上哪了?他们都说睡觉时还在,现在怎么就没有人影了?伯父屋里屋外找了个遍,还叫起了左右邻居,哪里还能找到?回到家,老伴和儿子还在迷迷糊糊,这时老人才意识到:出问题了,八成是跑了!
一直找到天亮也没有人影。
这种事对于见过世面的人来说,不算什么新鲜事,电视、网络里有的是。但是对于相对闭塞农村人来说,恐怕见的不多,伯父母一家更是难以接受。尤其是我那老实的弟弟,简直气疯了,把橱柜里老婆的新衣服、鞋子等全部找出来,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大家可能以为结束了吧,可是故事并没有完。
当天下午,邻镇来电话,说是你们家的媳妇被抓回来了,让我大伯去领人。
原来,和她一起“嫁”到我老家那地方的共有五、六家之多,并且都是在同一个夜里同时出逃。别人可不象我大伯家那么老实,他们动员很多人到车站、码头等到处寻找,终于在县城汽车站附近发现正在等车的这帮人。大家不由分说,上前就抓。这些姑娘、婆婆等一哄而散,结果只抓到两个,其中就有我的弟媳妇,也许她是因为怀孕好几个月、行动不便的原因吧。在村长的陪同下,大伯花了2000元感谢金,把这个女孩又领了回来!
吃一堑,长一智。大伯一家采取果断措施:电话停机,家里的钱不让女孩沾边,不许她独自外出,并且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表面上一家人态度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一切都在自觉不自觉地发生改变,除非有外界的力量,否则这个不地道的女孩插翅难飞!
这样的日子一直坚持到我的小侄女出生后一年多。
侄女出生后,小媳妇的日子比原来有所起色,我那老实兄弟还是把她当孩子一样心痛。但是有一点大家都清楚:不能再让她跑了!小媳妇也许是因为有了孩子,情绪比原来也好多了,整天除了看孩子就没有别的事情。大家开始认为:这个姑娘也许就认命了。
08年8月的一天,大伯听村长说公安局要来人,叫他赶紧把小媳妇藏起来。这个女孩也还算配合,躲到邻居家。警察扑空后,在我大伯家说了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就离开了。晚上,小媳妇回家,前脚进门,后脚警察就跟了进来。原来警察并没有离开,只是穿上便衣埋伏在村里,他们知道姑娘被藏了起来。大伯一家人慌了,一个劲地和警察解释、求情,希望不要把女孩带走。警察说:除非姑娘自己愿意留下,我们就不加干涉,否则必须带走!我大伯一家对姑娘苦苦哀求,就差给她下跪,但是姑娘只是哭。警察不顾他们一家人的反对,把她带走了。出了村口,姑娘在警察的陪同下,又突然折回来抱着孩子哭了一会,并找到几张孩子照片,这才彻底地离开了她生活三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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