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如山 永不褪色的记忆
火车飞一般地向前疾驰,将窗外熟悉的故乡的一草一木毫不犹豫地甩到了身后。然而我的心却像被什么东西栓住了一般,思维始终定格在离家出门前的那一刻。白发苍苍的父亲在一阵翻箱倒柜的忙碌之后的那句话久久地在我耳边萦绕:“这是你姐给我送来的核桃,给你带上——我牙不好,咬不动。”这句简短而朴素如一块毛石的话语使我内心一阵酸楚,记忆的相册在也无法合上,那一幅幅画面让我刻骨铭心:
风雪峭壁写字人
那年我在离家十多里的县城上高中,由于路不好走,基本上是一个月回家一次。某天,当我正为伙食费已用光而着急的时候,一位同村的老乡给我捎来了几十块钱。无意间我问了一句:“我爸呢?”他轻描淡写的一句回答却让我震惊:“正在金水沟边写字呢。”“啊?”我望望院子里正狂飞乱舞的雪花,心里如刀绞一般。我父亲的一手好毛笔字在县里较有名气,有人请他写字我一点儿也不惊讶。可是在那个围着火炉还嫌冷的日子,在那个雪花尽显嚣张的天气,在那个峭壁陡立、公路艰难盘旋的地点,实在让我难以想象却又忍不住想象:在金水沟一边是悬崖一边是峭壁的狭窄的公路上,只听得见风吹着哨子在幽深而阴暗的沟道里呼啸而过,模拟着鬼哭狼嚎。雪花夹杂着冰凌横冲直闯,恶狠狠地向两边的悬崖峭壁扔去冰刀雪剑。此时,一个瘦弱单薄的身影正小心翼翼地踩着梯子贴着冰冷的峭壁挥舞着一只大笔,专注地写着一个个斗大的广告文字……他正在为女儿的学费及生活费而奋斗。我的眼睛模糊了,泪雾中看到手里的那几十元钱的钞票似乎张张都在风中颤抖,无言的诉说着它们的来之不易。
让人揪心的眼神
上高三那年,由于面临高考,我在家里受到了哥哥姐姐们从未享受过的优待。母亲听人说鸡蛋黄能补脑,决定每天让我都能吃到鸡蛋(在那时,我家的鸡蛋都是要卖掉来补贴家用的)。于是父亲隔三差五地骑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吱咛咛地翻过那个金水沟给我送来新鲜的鸡蛋。记得一天中午放学后我刚回到宿舍,就看到父亲早已提个布袋等候多时。一见我,不苟言谈的父亲满脸沮丧和愧疚,脸通红的就像刚出笼的煮红薯,它如同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不敢看我,一向坚定的眼神躲躲闪闪,嘴里念叨着:“路不好,鸡蛋打碎了几个,过两天再给你送来……再送来……”除了这句话我几乎再没听见别的了。父亲的不安让我感到一股酸流直往鼻腔里窜,我强忍着泪花忙说:“没事,没事。”我怕被父亲误解后让他心里更加难受。父亲,您已经是个很了不起的父亲了,该充满歉意的是我呀!
孤独中不会表达的温柔
年轻时的父亲在我心中曾有一种可怕的陌生感。他不会像别的父亲那样与子女一起嬉戏、说笑。他只知道为这个日子艰难的家默默地劳作,劳作。然而,自从两年前母亲去世之后,父亲变了。每次我放假回家,不等进门就远远地看见满头银发的父亲早已迎在门口(这可是以前母亲的习惯呀),那显眼的白发与他满脸殷切的微笑一起颤动。那张已被褶皱覆盖的松松垮垮的脸明显的写满了孤独与憔悴,但全被此时眼神中的喜悦与热情所遮掩。尽管和他在一起寒暄几句之后还是觉得无话可说,但父亲似乎在刻意地时断时续地寻找着话题来打破这种尴尬,他怕我回到没有母亲的家中会感到凄凉与悲伤。当我即将离开之际,父亲总是在他那间只有几个立柜的不大的屋子里东翻翻,西找找,看有什么东西我用得上。这也是母亲以前的习惯呀。我明白,孤苦的父亲此时多想承担起为人父为人母的双重任务,给回家的孩子创造一个温暖依旧的港湾,可儿女离开之后的冷清与寂寞却从不提及。
关于父亲的记忆总是那么淡淡的几笔,如同一幅幅水墨画,但从不褪色。
碌碌人生,财富几何?为有着朴实无华的亲情够我享受一生。多彩人生,记忆几何?唯有这圣洁的父母之恩永远难忘,也永不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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