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得瑞的情人(组诗)
——与红尘浪子兄同题
文/殷晓媛
《迷雾情书》
水晶的信封里,古老的爱尔兰文字
带着淡淡烟火气息,开始
抽出细丝。纺车喑哑如怨,初雪的峰岭里
草叶形的蓝,在一段不知名的风笛里
挣脱大地,回归天宇。有人说,那是
班得瑞写下的情书。为了把仙境滋养出的
心形粉宝石,带着玉的润泽
走向那个诞生凡尘的情人,他醉了
十二个盈缺,手摇着日月河川
在天幕上,一笔笔落下
那些文字。他谢绝了天使们赠送的
白羽毛和雪花,他手捧无形无色的光
站在音乐的拱门前,等待一个人
走近。
《白沙或者涧流的生日》
巴贝多的海岸,一场无人出席的盛宴
在潮汐中独自燃着蜡烛,蓝紫的光环里
水鸟和飞溅的魂魄,组成沉甸甸
不安分的水珠,和焰光牵引着
沿海岸飞舞。这一切,都必须是
一个人的生日。那个影子般的班得瑞
不在这里,他名字的痕迹,混在白沙里
流过篝火。他像一种洋流
或者季节性的锋面,使海
和他浩瀚的时光,归于平复。而他的情人
正从一座深涧升起,像一带
醒来的流云,不记得自己的诞生
或者归去的行程。
《月光三角》
他是班得瑞的情人。她也是。
他替他在旋律里放牧初雪,从森林
到魔幻的古堡,他把他杯中纯白的酒
带到银河间,趁着星光闪亮
擦洗山河,如此虔诚而恬静。她替他
保存四月的影子,用一个花园
作为盒子,放下有余香的星夜、鸟鸣
和他流浪的地图。当一个浅笑
在乐音里散开成涟漪,他们坐在
波澜中央,无语地分享着
来自班得瑞的信物:太阳风、木星
和掌上的河流。他们把它们
种在平原的中央,它们就长出
旋转发光的树,而世界
变成八音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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