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是一支呜呜祖拉 文/殷晓媛 (C) 把羽毛交给仪式,把桌面 交给预言,把声音的权力 交给缄默的肺部。守财奴 在梦境的炉火盘算着栗子:他有三十七个 笑颜,五十六个悲伤,还有 七个空:它们很快 被噼啪的香草火焰挑出:像一些 站在榕树梢顶替月亮的鸟,它们的生命 被声响牵引着离开之后,便留下 雪白或透明的颜色。 (D) 乐音怂恿着耳朵的孳生,马蹄莲般的耳朵, 城府幽深的耳朵,白色的涡卷 漫过内室的地板,内室的内墙; 地窖的天花板,地窖的鹤羽般潮湿 而纹理参差的墙壁。他的眼睛站在 横截面,发现一个雪白的十字 正在形成。第四象限:占约十六分之一面积 棕榈形的天空。第三象限:孤独的人 和张牙舞爪的灯。第二象限:孤独的人。 第一象限:孤独的人。 他说:阿门,声音的白蚁,快些洞穿 这冰冷的木髓。 (E) 一只苍老的手,掀起尘埃和蛛网 从书里站起来,指着旷野说:挖一个洞 说出秘密。经年后那里长出的树 做成笛子,便会成为令你感激的 泄密者。我把深处的太阳风 交给山野,压上一块岩石 放在黑夜的胆囊里。我看到 星光的疼痛,天空和大地间 越来越深的裂痕。一只羚羊带着 火牛阵的牛的眼神,冲出洞穴 坠入人间。传说后来,人们用它的角 做了一支呜呜祖拉。 (F) 一个人捂住耳朵,他的面庞 在巨大墙面的相框里,像一只 马赛克拼成的困兽,低低的 怒吼的火舌,舔舐着整个空间;一万个人 捂住耳朵,他们的表情 像香烟盒上的商标,被颓废的气息 熏得狼狈而卑微,他们不想看到: 茶叶的形状,或者镜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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