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那年,祖父送我一枝加德满都生产的气枪,所以,除了平时练习泰拳之外,我就背着气枪到森林闲逛,见到什么打什么。
有天下午,我来到郊外的一座仓库,仓保是个武大郎似的独眼老头,他向我抱怨老鼠太多,建议我打老鼠。
傍晚,我抱着气枪来到仓库的一个凉棚,枪口对着仓库的一个墙角,老鼠喜欢顺着墙角跑。
打老鼠要有耐心,老鼠长期与人相伴,磨透了人的性情,打鼠工具已不奏效,喂药恐死鼠烂在仓库里,所以,比较流行的作法是用气枪打,但老鼠被打精了,会选择不同的线路出来觅食,打老鼠不能守在一条线路上。
老鼠很聪明,通常会派出一只经验丰富的老鼠探路,确认平安后,其它的老鼠才会出动。在同一个方向上,只能打中一只老鼠,其它的会迅速撤回原地,半天不见踪影。
等到晚上八点,墙角的洞口露出了老鼠的胡须,转动了几下,一只老鼠的脑袋露了出来。它蹲在洞口良久,慢条斯理地用手梳理它的胡须,耳朵竖着听周边的动静。
它跑到墙角中央,鼻子嗅着风势的方向,我的准星正要瞄准它,它倏地跑到我这边来了,钻进另一只洞口去了。
过了几分钟,它口里叨着一颗花生原路返回洞里,紧接着,它又出现了,一群老鼠衔尾相随,鱼贯而出,非常迅速,眨眼就没影了。
回到家里,躺在床上,我盯着天花板,琢磨着弄这些老鼠。
第二天,我再次来到仓库,用铁锹在老鼠出没的道路旁,挖了一个六十公分深的坑,从仓保那里借来了煮潲用的中锅,在坑上做了一个光溜溜的锅模,把带来的猪油抹在锅坑上,然后撒了几十颗花生在坑底下。
我爬上附近的一棵大树上,静等老鼠出来。
晚上十点左右,我的耐心到达了极限,那只老鼠出来了,它故伎重演,按惯例行事。但它再次返回的时候,中途停了下来,看了看坑里的花生。
它率领一群老鼠回到坑口,散开在四周,吱吱不停,好像在研究如何工作。
最后,还是决定由那只领头的老鼠下去,这只老鼠下到坑底,嘴里刚叨着花生,其它的老鼠似乎已等不及,“呼拉”一声,全部溜下坑底,我在树上大略数了一下,有二十只之多。
下去容易,上来就难了,坑口是锅形的,且抹了猪油,不一会,老鼠身上像淋了油似的,无论如何努力,也爬不出来了。
吱吱喳喳的老鼠和猪油的气息惊动了正在觅食的黄鼠狼,它闻声赶来,它把脑袋伸进坑口,想捞只老鼠,它的脖子伸得老长,就是够不着,瘦长的身体失去平衡,滑落在老鼠堆里。
我迅速滑下大树,来到坑口,看着一群惊慌失措的老鼠和一只硕肥如猫的黄鼠狼,我兴奋地笑了。
就这样,我不费一枪一弹,活捉了二十只肥鼠和一只黄鼠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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