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哥和马大姐的孩子
文/昊哥
1、
马和驴交配,生的骡子。
牛和马交配,生的芒子。
当年,牛大哥和马大姐为了追求幸福美满的生活,不惜以死相拼。
牛妈忧心忡忡地说:孩子,我们和马不一样。
牛哥理直气壮地说:怎么不一样?不就是马妞穿的圆头皮鞋,我们穿的分叉皮鞋嘛!
马爹声嘶力竭地说:马妞,我们是驰骋疆场的骏马,他们是磨磨蹭蹭的慢牛。
马妞胸有成竹地说:牛哥头上有角,敢战斗!我们就是跑得快罢了。
七斗八斗,牛妈和马爹都先后败下阵来,眼睁睁看着牛大哥和马大姐吹吹打打进了洞房。
一年后,芒子出生了。
牛大哥把芒子提起后腿一看,哈哈大笑,我的那个佛吆,公的!
马大姐笑盈盈地说:芒子爹,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牛大哥苦思冥想了三天,也没想出个好名字。
马大姐不高兴了,埋怨道:他爹,一个名字就难住你了,有么有?有么有啊?
牛大哥举起芒子,左右端详,没想到芒子内急,一股童子汁迎面射来,牛大哥被浇了个满面开花。
有了!有了!
牛大哥被这一浇,茅塞顿开。
扒拉着芒子的小鸡鸡,对马大姐说:牛金杆!
怎么样?多响亮的名字!金杆!哈哈!
马大姐听了很高兴,接过芒子亲了又亲,嘴里不住地念叨:金杆,金杆,牛金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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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数年,牛金杆每日无所事事,东溜西转,白天吃,晚上吐,当然吐出来又吃回去,这叫反刍。老牛家的传统。
自然界有个定律,叫杂交优势。也别说,这牛金杆还真长得结结实实、膘肥体壮。
福兮祸伏,啥事都没有十全十美。牛金杆体格壮实了,相貌却不能恭维,继承了牛大哥和马大姐的所有缺点,长得是牛不亲、马不理,走哪都招人烦。
牛大哥和马大姐是中年得子,溺爱有加,把牛金杆养得牛脾气蛮大。幸好这孩子天资聪慧,无师自通,马屁放的也是一流。
到了上学年龄,牛大哥把牛金杆送到了牛马小学。
顾名思义,牛马小学的学生都是牛和马的孩子。
老师初见牛金杆,觉得奇怪,就问:你是什么?
牛金杆一脸茫然。
老师又问:你这牛头马面的,算牛还是算马呀?
噢,我是牛芒啊。
牛芒?这老师孤闻寡见,竟不知晓。
牛芒得意起来。
老师,您知道骡子吧?
知道,知道。马和驴杂交生的骡子。
马和牛呢?
老师语塞。
呵呵,牛金杆笑着晃起头来。
告诉您吧,牛和马杂交生芒子。
老师瞠目。
我就是芒子——牛芒。
哦!
老师恍然大悟,不仅用手摸摸牛角,还摸摸马面。
原来世上还有这等杂交的东西!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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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金杆不爱学习,上课就犯困。
好在牛马小学隔壁是个狐狸女子学校,一色的小母狐狸,每天叽叽喳喳、臭气熏天。
牛金杆好色,被这帮小母狐狸的臭味熏得,每日金杆坚竖。
只要得闲,牛金杆就趴到围墙上,伸出牛头,扬起马面,张开鼻孔,闻呀闻,嗅呀嗅,陶醉得五迷三道。
真香啊!
这一日,牛金杆放学回家,走在街上。
芒子!
牛金杆听到喊声,忙回头。
路边一方桌,桌后闪出一尖嘴小脑瓜。
喊我?
牛金杆问。
是。
那脑袋一晃,窜到桌上,一只硕大的老耗子,戴了一副眼镜,两撇八字胡,十分滑稽。
老耗子推推眼镜,说:哈哈,骡子常见,芒子少见啊!
牛金杆听了,胸脯不由自主挺了挺。
老耗子拿扇子敲敲牛金杆的犄角,问:牛爹马娘吧?
牛金杆点头。
牛爹马娘生芒;马爹牛娘生笃。
牛金杆听了一愣,忙问:哪是芒好还是笃好?
这个嘛?
老耗子用扇子敲打着桌子说:芒子食草,笃子食竹,和大熊猫一个食谱。
牛金杆有点失落。
啊呀!
老耗子一惊一乍,牛金杆有点受惊。
你眉宇黑线,大祸将临!
牛金杆慌了:哪可如何是好?
老耗子伸出小爪子,牛金杆明白,急忙从褡裢里摸出钱来,塞给老耗子。
老耗子看看,心说:也是个小气鬼。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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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不管怎么说,钱少也是钱。
老耗子换一副笑脸说:芒子食草,无草即亡。你看看你这个字,草字头下一个“亡”字。
牛金杆有点傻眼。
要出远门?老耗子问。
牛金杆摇摇头。
呵呵,路途遥远,缺水少草,恐有大难。老耗子自说自的。
牛金杆心事重重,回到家里。
牛大哥看见牛金杆回来,大声喊道:小子,快回去收拾,我带你出趟远门。
牛金杆脑子“轰”的一声,乖乖,耗子成精了,算得真准呀!
忙说:阿爹,我们不要去了嘛!
为什么?
不好啊!
怎么不好?
牛金杆就把老耗子说的话学舌一番。
你个傻小子,还能信老耗子算命?它要有本事,早不在那里算命了!记住了,我的傻小子,凡大街上蹲着给别人算命的,都是受苦的命,为的是挣仨瓜俩枣。它们说的,没准话。
牛金杆想想也是,三伏酷,三九寒,算命的偎在路边,可怜吧唧的样,自己都没个享福的命,还能给别人算什么命呢?
思想包袱一解开,牛金杆来了动力,跑到屋里,把自己的东西卷吧卷吧,塞到大包里。
得儿驾!
牛大哥带着马大姐和牛金杆上路了,要到遥远的乌鲁木齐看望牛二哥一家。
现在结队旅行俗称驴友,牛大哥特不满意,他的理论,人愿意当驴友没办法,我们牛马怎么能算驴友呢?
牛大哥嘟嘟囔囔的时候,马大姐笑了:驴友也对,我们牛马是驴的朋友啊。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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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交代,牛大哥一家是从繁花似锦的海南出发,要翻越千山万岭,跨越无数江河,才能到达遥远的新疆。
为了磨练牛金杆的意志,增强牛金杆的体魄,牛大哥和马大姐庄严地决定,不坐飞机,不坐火车,不坐汽车,不仅不坐任何交通工具,还拉了一辆牛车。
牛大哥驾辕,马大姐拉套,牛金杆驮了自己的行李,跟在车后。
出城的时候,碰到了老耗子。
老耗子望着牛大哥一家三口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不仅哑然失笑。
牛大哥看到了,扬起牛头,瞪瞪牛眼,踢踢牛蹄。
别打我们主意了,我出门从不算命的!
老耗子捋着胡须,嘿嘿冷笑。
马大姐笑盈盈地迎过来。
耗子哥,别理他,牛脾气!
马丫,我是看你长大的,所以送你几句:
逢山多备粮,遇沙多储水,发烧早寻医,拉稀要拜鬼。
说毕,老耗子递上红白黑三个锦囊,嘱咐道:遇红开红;遇白开白,万不得已,再开黑。切记切记!
马大姐感激再三,挥蹄告别。
一天,两天,三天……
一月,两月,三月……
牛大哥和马大姐一路上披星戴月、风餐露宿,在掉膘四十斤的时候,他们终于来到了贵州。
牛金杆却过得很滋润,不仅没有掉膘,还白胖了一些。
因为从小娇生惯养,出城不久,牛金杆就叫嚷蹄子疼,牛大哥训了两句,马大姐疼爱儿子,牛金杆得以坐上牛车。
牛车搭了棚子,不怕风雨日晒。
牛金杆每日偎在车棚里,酣睡呼呼,车轮颠簸中,美梦云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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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是山多川多,平地不多。
牛大哥拉着牛车,颠颠簸簸,上坡下坡,十分劳累。
人一累,脾气就大;何况牛?
所以牛大哥听到身后悠扬起伏的鼾声,气就不打一处来。
“咚”的一声。
牛大哥撒开车把,牛金杆嘀哩咕噜地骨碌出来。
你干吗?
马大姐心疼地抚摸牛金杆脑袋上撞出的包,大声责问牛大哥。
牛大哥不理会,指着牛金杆训斥道:看看你小子个怂样,哪一点像我们老牛家的人?
你老牛家的人怎么了?马大姐不高兴了。
我们老牛家的优良传统就是吃苦耐劳!
噢,敢情我们老马家就娇生惯养了?
我没那么说。
不是那个意思吗?
那你说他随谁?
随你呗!
哪谁知道?
啊!你还怀疑他不是你的种?你睁开你那牛铃铛眼看一看,他什么德行?牛头牛角牛屁股,还说不是你的种?
……
牛金杆坐在地上,牛头转动,马面彷徨,望着唾沫四溅的牛爹马娘,不知该怎么才好。
好好好,我惹不起,我惹不起。
牛大哥就这怂脾气,每次挨了马蹄子,牛头就垂下来。
这次也不例外。
牛金杆心里“嘿嘿”地笑,有如此强悍的老妈罩着,可以继续躺在牛车棚里乐哉悠哉了。
重新上路后,牛大哥没再听到鼾声,倒是儿子捏着马鼻子哼的小曲。
我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背后还有一个胖娃娃啊。
啊呦哎呀嗨……
哎呀嗨……咿呀嗨……
得儿驾!
牛大哥的鼻子立时气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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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境内有个骡马山,山上有个骡马洞,洞里有匹骡子,号称“神马神驴”的。
拢聚了几十匹驴呀马的,每日里吃吃喝喝,吊吊驴嗓子,放放马屁,小日子过得也是忽忽悠悠、不亦乐乎。
这日,一个马屁精跑来报告。
山脚下来了一牛一马,还拉着一个妖怪!
神马神驴听了,骡眉紧皱,打个喷嚏,吩咐说:弟兄们,抄家伙!
呼啦啦,一群马驴涌出洞来。
牛大哥今天很不爽,先被马大姐杀了威风,又被儿子气得窝心。
郁闷加愤慨,碰到撒火的地方了。
要不说曹操曹操就到!
这群马驴就到了牛大哥面前。
还是千年不变的老一套。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你烦不烦啊?
牛大哥的牛脾气真是大了。
牛眼睛红红的;
牛舌头长长的;
牛唾沫白白的;
牛犄角尖尖的……
牛蹄子在地上刨呀刨……
神马人呀?
马驴们让开一条缝,神马神驴神气活现地走了出来。
马大姐一看,骡子呀!
忙说:大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神马神驴也不搭话,围着牛车转了一圈。
牛金杆听见外面的动静,扒头出来,刚好和骡子打个照面。
妈呀!
神马神驴吓了一跳。
你你你……
神马东西?
马大姐急忙护到儿子前面。
我儿子。
你儿子?
是。
他长的也不象你呀?
我们的儿子。
马大姐指指牛大哥。
神马神驴看看马大姐,又看看牛大哥,再看看牛金杆。
围观的马驴们,马头、驴头一样地摆动。
静默一刻。
突然爆发出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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