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发生的事较多,遇见的人也相对较多。若想详细记录下来,还真需费好一番心神,缕了再缕,仍不知道该从哪一件事说起。儿子此刻正不离左右起劲地读郑振铎的名作燕子。不妨,就从儿子开始落笔吧。
那晚,儿子缠着我猜脑筋急转弯。我故意出道难上加难的,且让他绞尽脑汁想去,而自己忙着跟母亲唠嗑。唠来唠去就说到了我的学生燕。燕最近才跟我联系上。昔日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如今已是29岁的母亲了。寒暄中得知,燕离婚了。丈夫负心,背着她幽会女人。燕试着原谅他,然而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犯。两年前的某个冬日,燕抱着孩子在某个车站宾馆找到了他。当时的场面不堪入目,燕伤心欲绝,紧抱着孩子哭一路走一路,而那个负心男人竟然没有追赶出来,更别说有什么道歉悔改的话了。第二日,燕提出了分手,签字离婚。孩子判给了她。
说着说着,燕的身子不断颤抖,她在克制不让自己哭出来。
唏嘘了半日,我只能安慰燕,前方的路毕竟还长,眼睛总要往前看,为了孩子,为了父母,怎么也得精神起来。其实,我的安慰是多余,因为燕坚毅的眼神已经告诉我,她在情感的煎熬中挺过来了,对未来她是充满希望的。
我迟疑地说,以后定多留意身边的亲戚朋友。若有条件合适的单身男人,一定介绍与她认识。燕认真地点头,说了声,最近一直在相亲,只不过缘分未到,仍没有中意的。
当我跟母亲唠燕的情感遭遇时,母亲也长吁短叹女人一生不容易,苦了自己伤了孩子。突然,她一拍大腿,眼睛闪了一亮,说道:“跟你姑奶奶家的孙子说说挺合适的呢!”
于是,吆喝着父亲找电话本。我百思不得其解,纳闷姑奶奶的孙子怎么就合适呢?
母亲这才道出原委:姑奶奶的孙子叫强。是海员,半年回家一次。前年回来相亲,不到两月就结婚了。去年喜得双胞胎女儿,全家欢天喜地,奔走相告的。可是没过几月,强的媳妇就闹着要离。强扭的瓜不甜,离就离吧。离婚时争吵比较激烈,闹来闹去给双胞胎女儿做了亲子鉴定。结果,孩子不是强的。媳妇走了,娃儿也没了,连带两年来家底也让那女人掏净了,真应了那句话:人财两空。
听到这里,我感觉有戏,于是怂恿母亲打电话。电话接通了,强的爸爸接的。说明情况后,强的爸爸却婉言谢绝了。因为强愿意找少女为妻而不是少妇。强的爹还说,前几日刚相了两个女大学生,还不大中意呢。
撂下电话,母亲直嘟囔:“唉,家在农村,城里又没房,能寻个女的就不错啦,还想找个女大学生做媳妇。就是愿意了,娶进家门,能保证铁了心跟一辈子吗?强一出海就是半年。上次离婚还不是因为这吗?……”
人各有志,自是强求不得。然而,我倍觉无趣,开始扭身找儿子,继续猜脑筋急转弯。
第二日,回自己的家。吃饭时,与先生谈起我可怜的学生燕。先生拍拍脑门,说了句:哎,跟我那大学同学介绍介绍吧。
我犹豫着问,这能行吗?你那同学可是没结过婚的!
先生狠劲点头,说:“他还找什么条件的女人。前几年,他要求女方有房有貌工作得好,还指望女方为他安排工作。高不成低不就的,拖到了现在,都成垃圾股了。现在的条件翻了个,说只要是女的就行。”
我就有些不悦。尤其是最后一句特别刺耳。切,活该他到现在还没成家立业!
先生接着说:个头适中,相貌也不差,老家还挂着老师的闲职,现在卖电脑零件。就是人邋遢点儿,穷了点儿,进取心缺了点儿,年龄过季了点儿……
提及这位仁兄的年龄,四十有余,我立马打消了做月下老的念头。 我怎能让年纪轻轻的好女人燕认识这么一个没出息的老男人呢?
人们把婚姻比作一座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内的人想出来。然而,城外的人一旦迈进城,再迈出去却再也换不来丝毫的快乐和轻松。外界纷至沓来的无形压力搞得当事人愈发忧心忡忡,灰溜溜转悠一遭,倍觉无奈,只能想方设法再迈进城去。
都说情感之事可遇不可求。其实,婚姻之事又何尝不是可遇不可求呢?轻轻叹息一声,人生无常,韶华易逝。再仔细想想,也没有什么可叹息的,人生本就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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