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六星网
标题: 姥爷 [打印本页]
作者: 苏力 时间: 2012-4-4 21:44
标题: 姥爷
本帖最后由 苏力 于 2012-4-5 11:12 编辑
(一)
我有两个姥爷,一个姓田,住在城关村,一个姓苏,住在毛举村。
城关村的姥爷在我出生不久就去世了。活着的时候,有天他举着煤油灯,抖抖索索走到我跟前,问我娘“这孩子咋不哭呢?不会是个傻瓜吧?”然后低下头,冲我挤眉弄眼:“来,给姥爷哭一个!”昏昏的灯光下,一张惨白的瘦削的皱巴巴的老脸在做着鬼样子,想想就会觉得狰狞和恐怖。我“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而他在我的哭声里满意地嘿嘿笑着......当然这情形是我娘告诉我的,我说这充分证明我从生下来就懂得审美,明白什么是好看什么是难看!我娘说:屁!其实你姥爷,本来是一个美男子!
我姥爷身高足有一米八零,长得眉清目秀,这在那个年代的乡村并不多见,他本来是一混混,但能说会道,心灵手巧,做过木匠,拉过二胡,跟过戏班子,走过南闯过北,坐过火车挨过摔,游过东逛过西,爬过墙头偷过鸡……1946年他带着我姥娘沧州王氏衣衫褴褛地回到村里,从此再也没有出过远门。
解放前那几年我姥爷以编耙子卖耙子为生,在赶集上店的过程中,他跟毛举村的苏新远拜了把子,苏新远长着板板正正的国字脸,不苟言笑,到了城关村我姥爷家,也只会静静地喝酒,一声不吭......我姥娘说,这两个人能凑一起,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因为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类人......长大之后,我渐渐地明白,朋友有两种,一种是需要说话的,一种是不需要说话的,我姥爷和苏新远,显然属于后者。
一九五零年的夏天,我姥爷很蹊跷地让头牛给踢了一下,很重,右腿瘸了,于是田大个的外号没人叫了,改叫田瘸子,但瘸归瘸,并不耽误干活。到了十月份,抗美援朝开始了,到了冬天,征兵的人来了,象我姥爷这种三十未满的青壮年被一律动员参军上战场,毛举村的苏新远在被征之列,城关村的田瘸子因身有残疾被免征
苏新远出征前,来城关村告别,两个人默默无言坐着喝酒,喝完了,临走了,苏新远说“三个闺女,养不过来,你没孩子,抽空过去挑一个吧!”我姥爷说:嗯!
苏新远走后半个月,我姥爷用柳树枝串了一串炸果子(油条)去了毛举村,但无功而返。因为没有一个闺女愿意跟着他这个“瘸子”回来,都哭得要死要活。苏新远的媳妇无奈地说“他伯你先回吧!等过一段时日再说!”
这一过就是大半年,苏新远的媳妇托人捎信来,说已经做通了小妮的工作,让我姥爷去领小妮,于是我姥爷袖了几个翠绿的甜瓜上路了。
苏新远六岁的小闺女苏小妮扎着羊角辫坐在门槛上哭,哭得脸上一道一道的,但当我姥爷把甜瓜往她眼前一递,她立马就不哭了,抽抽答答地问:“给我吗?”我姥爷点点头,于是苏小妮小心翼翼地接过去,闻了闻,脸上慢慢绽开了花儿一般的笑。
从毛举村到城关村有十几里地,我姥爷走在前面,苏小妮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跟在后面,苏小妮想问问我姥爷城关村的家里还有甜瓜没有,可是老也撵不上他。最后路过一片麦子地时,苏小妮实在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在地下,哭着喊“田瘸子,操你娘,你一个瘸子走那么快干嘛?我不去城关了,我回毛举了!”我姥爷就走回来,笑着把苏小妮扛在肩上,一瘸一拐往城关走。
你看明白了吗?其实苏新远才是我真正的姥爷,我姥爷肩上的这个苏小妮,从此以后就叫田小妮了,这个田小妮,就是我娘。
作者: 苏力 时间: 2012-4-4 21:53
(二)
一九五五年,有天下午,我毛举村的姥娘坐在门口缝一件旧衣服。这时候,远处的田埂上走来一个人,那个人穿着黄绿色的军装,越走越近,越走越近……我姥娘有些疑惑,后来她站了起来,后来她扔了衣服急急就往家跑,一边跑一边哭着大喊“群哪,群哪,你爹回来了,你爹回来了!”
那个叫群的女孩子是我大姨,那个走来的军人是我姥爷苏新远,一年前,村里给他和好几个一起去朝鲜的人开了追悼会,那时候信息不畅,到处都会上演这样的悲喜剧。
苏新远被我城关的姥爷请去喝酒,方方正正的小木桌上,摆着油炸花生米和专从台子街上买来的猪头肉。两个人仍然不说话,苏新远不问地里的收成,不说战场上的经历,也不谢我姥爷去年背到毛举的两口袋麦子,两个人就那么静静的,好象苏新远没去过朝鲜,好象这几年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有田小妮一会儿过来一趟,给这个倒倒酒,给那个夹夹菜,看看这个,瞅瞅那个,说:“说话呀,你俩咋不说话呀?”
田小妮其实有些怕苏新远,但现在守着我姥爷,她不怕了,从毛举到城关,她觉得自己就象飞到自由天地的鸟儿。
田小妮到了城关,好象掉到了福窝里。每隔一段时间,我姥爷就领着田小妮去赶集,等卖完了耙子和柳筐,就给她买老陈家的满口油的肉包子,买香香的麻汁火烧,至于什么桃啊杏啊苹果啊,想吃啥就买啥,从不吝啬。所以,在村里的女孩子中,田小妮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有一回,我姥爷把田小妮领到一个眉眼清秀的秦姓女人那儿,那女人端出一只肴鸡,那肴鸡红彤彤的沾着亮晶晶的冻儿,田小妮一尝就傻了,两眼瞪得溜圆:娘哎,天底下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啊?我姥爷趁热打铁说:叫干娘!田小妮立马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干娘!”叫出那女人一脸抑制不住的激动和幸福。
田小妮后来才知道,在台子街上,姥爷有好几个这样的相好。她们争着讨好我姥爷,而讨好我姥爷最好的办法,就是讨好田小妮。所以田小妮每到集上都有人来送吃的,田小妮来者不拒,但当姥爷再让她叫她们干娘的时候,田小妮就叫“狗屁!”
姓秦的干娘却一直叫了下来,那是一个寡妇,她对田小妮是真心实意地疼爱。多少年之后,田小妮还记得姥爷卖耙子的时候,那女人站在高坡上的大柳树下,冲着在河边跟男孩子疯在一起捞小鱼的小闺女喊:“田小妮你给我滚上来!你想掉到河里淹死吗?”
田小妮很快就能跟我城关的姥娘一起干活了,城关的姥娘是个没嘴没舌的女人,每天只知道干活。她们干得最多的活是打柳子,就是从柳树上砍了长长的枝条由姥爷编成篓子啊筐子啊篮子啊笊篱啊拿到集上去卖。娘俩打的柳子毕竟有限,所以姥爷还得走村串户收柳子,有时候田小妮也跟着去,时间长了,对柳子的成色啊价格啊都门儿清,有时候姥爷就坐在树荫下抽烟,由她跟人去算帐。
村里新开了小学,田小妮该上学了,田小妮说:“不去,我还得跟着爹收柳子呢!”
姥爷说“去上吧!”田小妮说“我不去!”姥爷说“去!”田小妮说“就不去,就不去!”
姥爷只轻轻一巴掌,就把田小妮的小脸给挆肿了。
田小妮不吃饭,坐在门槛上哭啊哭啊哭了老久......
第二天,她就变成了城关村里第一个上学堂的小闺女。
作者: 苏力 时间: 2012-4-4 22:00
本帖最后由 苏力 于 2012-4-4 22:05 编辑
(三)
短短几年的光阴,田小妮就窜起了个子,转眼间,就上了中学,再转眼,就成了班里的团支部书记。班主任老师来做家访,坐在枣花飘香的院子里喝茶。跟姥爷说:以后就是新社会了,男女都一样!你这闺女啊,有前途!姥爷笑得脸上象开满了菊花……田小妮在家里说话,就慢慢地有了份量,我姥娘不是个伶俐的人,有时候难免挨姥爷的老拳,但田小妮说:以后不许你打我娘!我姥爷说:好,好,不打!后来再想动手的时候,就多了顾虑,跟我姥娘说:老子跟人家要来个闺女,反倒让你沾了光!
那时候姥爷已经由一个小手工业者,变成人民公社的社员了,开始下地干活,地里的活计姥爷都会,但一个瘸子想要干得跟正常人一样好,就有些吃力了,这对一直心高气傲的姥爷是个打击,所以那些年,他老得飞快,本来白皙的皮肤变成了紫黑色,本来挺直的腰身慢慢伛偻,本来俊朗的容颜,也一点点地衰败了。据说有一回他跟社员们去黄河边上挖沟,碰到了数年没见,在那给人做饭的秦干娘,秦干娘第一眼竟没认出他,等认出是他,捂着嘴就哭了起来……
然后,就是大跃进,然后,就是“三年自然灾害”。那年田里的庄稼忽然说不用收了,有人说共产主义已经实现了,以后可以直接到队里吃饭,国家管饭,天哪!那么多人欢呼雀跃。田里还有那么多地瓜呢,不要了!推小车的往魏桥送粮食,半路上就回来了,粮食呢?扔半路了!扔半路怎么办啊?不知道!咳,管他呢,以后吃国家了!黄河上有船来运粮,什么人啊?不知道!找人帮忙装船!装完了,连个条都没打,粮食就运走了。这样行吗?咳,管它!共产主义了,反正以后有饭吃!我姥爷想把地里的棒子收些回来,受到田小妮的严厉批评,共产主义,是容不得任何私有化思想的!那就由它们烂在地里?呃,那就由它们,烂在地里吧!
是的,那时候的人,就那么天真,所有的人都象上了弦的表,朝着一个方向迈进,纵有明白点的人,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报应,很快就来了!
其实,并没有多么了不起的自然灾害,可是粮食,却明显不够吃了。不够吃,怎么办?吃榆叶,开始,往面里偷偷加一点,后来,是以那为主偷偷加点儿面,再后来,那个也没有了,还有别的,豆桔,茅草根,茄子叶,树皮,凡是能吃的,都开始有人吃了!我姥娘把人性菜用水煮了和姥爷吃,吃得两个人的嘴都肿了起来。田小妮在位桥上学,一周回家一次,每次都带够一周的干粮。有天她放学回来,路过村口,看到几个人恹恹地从老张家往外抬死尸,是张家奶奶没东西吃饿死了,走到村中间,又看到有人从马家往外抬死尸,是马家老爷爷饿死了,抬尸的苏腊哥是田家邻居,他说:田小妮你还不快回家,明天就去你家抬!这句话把田小妮吓得小脸惨白,她象惊弓之鸟一样惶惶地往家跑,越跑越快,跑得鞋都掉到了苇子湾那儿……跑到家看到姥爷跟姥姥没事,她才松了口气,然后就忽然抱着姥爷,哇哇地哭了起来……
我姥爷笑着说,傻妮,你哭啥,爹是啥人?爹早晚会死,但绝不会饿死的!原来那年秋天那些被弃收的地瓜,玉米,姥爷还是趁着月黑风高收回来一些,姥爷说:听说毛举饿死得更多,苏新远是个死脑筋,他当了大队书记,把村里粮食都收光了上缴了,毛都没每剩一根……只靠公家发下来那点哪够呢?做孽啊!妮子,你到后半夜,背一口袋棒子,给你那个爹送去吧!
那年夏天,队里发下来一些胡萝卜种子,说谁种了算谁的,田小妮跟一个姓吴的同学,分别选了一块地,种上了萝卜,田小妮的那块地挨着一个弃用的水井,等到收萝卜的时候,全是一尺来长的大萝卜,红彤彤的格外喜人,胡萝卜养人,靠那些萝卜,一家人的脸舒展了很长时间。
最难过的时候,我姥爷盛家村的一个朋友,送来九十斤高梁,等到年景好了,人的精神气儿慢慢都恢复过来了,我姥爷领着田小妮,到盛家村给那个朋友磕头.朋友说:不用不用,真的不算什么……我姥爷说:活命之恩大于天,这头是一定要磕的!朋友说:新社会了,不兴这个,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你那年从老坟里扒出来的两个小茶杯,送给我吧!我别的不好,就是喜欢那个!我姥爷说:那算什么?改天我给你送来!那一对小茶杯不知是什么瓷,晶莹剔透,满好了茶水,从侧面能看到水的色泽和漾动的痕迹。我姥爷平常根本舍不得拿出来待客,也很少有人知道的。前一阵看中央电视台的《鉴宝》,我娘又想起了那一对宝贝,叹了口气说“唉,可惜送人了,要能留到现在,说不定就是了不起的文物呢!”
作者: 马樱花 时间: 2012-4-4 22:07
亲弟,你偏心眼啊,这么好的东西你。。。
一字没漏看完了,真喜欢看呐,田小妮,田姥爷。。
作者: 马樱花 时间: 2012-4-4 22:08
一笔好字,好字
作者: 苏力 时间: 2012-4-4 22:17
(四)
田小妮去惠民搞四清,认识了一个叫苏娥的女子,两个人玩得特别投机。苏娥说:哎,我把我小叔介绍给你吧!田小妮被雷得不轻:你都二十多了,你小叔多大啊?苏娥笑着说:我小叔,还没我大呢!田小妮摇头不愿意。苏娥说:为啥呀,你想找个啥样的?田小妮说:我现在还不想找,要找,也要找个象我爹那样的大个子!
苏娥说:看看,巧了吧??我小叔也是个大个子!
半年之后,田小妮跟我爸见了面,那时候我爸在邹平师范念书,又高又瘦,象根竹杆。田小妮瞧了半天,没瞧上,但一是图他个子高,二是图他有文化,三是觉得他虽然穿得破破烂烂,但看上去倒还干净,也就没一口回掉。领回家让我姥爷做主,我姥爷留我爸吃了一顿饭,把我爸打发走了,跟田小妮说:就这?不行!
田小妮问:为啥?
我姥爷说:小小气气,没见过世面!
这话一点儿不假,我爷爷去世早,我奶奶是个聋子,我爸排行老六,上面有三个哥两个姐,从小挣扎着能吃饱就不错了,能念上书,更是我奶奶费心巴结的结果,田小妮在台子街上经过的世面,我爸别说见,想都不敢想。他跟田小妮见面后的第二年,从邹平当兵去了锦州,有一回跟战友到政委家去,从政委家出来问战友:刚才政委家的桌子上是什么?战友说:盘子!我爸说:盘子里,圆的,红色的,是什么?战友站住了,象看火星人一样看着我爸:“别跟我说你从来没见过苹果!”是的,那年我爸二十三岁,之前,从来没见过苹果!
(咦?我也有同样的经历,1998年我在保定亚华大酒店吃完早餐出来,坐上出租,跟同事说:今早的豆浆,格外一种口味!同事说:拜托啊大哥,那是牛奶好不好??)
我爸回家探亲,跟着我二大爷去台子赶集。路过城关村,我二大爷说:老六,把你媳妇叫出来让我看看!我爸就从大堰上下来叫田小妮,田小妮刚要跟着走,我姥爷不干了,说“他一个大伯哥,不正正经经下来喝水,还把你叫上去看?他看得着吗?不许去!”田小妮一想不错,就没去。我爸嘀咕说“那我二哥还等着呢!”姥爷说“哪是你二哥?”我爸说:就是推着小推车,带着席帽子那个!我姥爷打了声唿哨,踢了踢脚底下的狗,指了指大堰顶上那人,那狗久经我姥爷训练,箭一般地窜了上去,冲着我二大爷好一通咆哮,吓得我二大爷推起车子一阵屁滚尿流的猛跑……
那一年田小妮成了村里的民办教师,再一年就跟我爸结婚了,变成了我娘,因为我爸在锦州,我娘得教书,所以她一直住在城关,守在我姥爷身边,只周末的时候到孟家村我奶奶家去。有时顺便去一趟毛举,看看苏新远和我毛举的姥娘。那时候苏新远已经不做村支书了,开始做饲养员,专门喂牛喂马。
后来,我姥爷身体越来越不好,在我出生之前长了场大病,我出生的时候,他已经不能出门了,但他仍然很兴奋,顾不上身虚体弱,走过来走过去,一会儿看我一次,说,我们老田家有后了!他给我取了个名字叫田苏,我娘说“什么破名字?死难听!”我姥爷说“难听也要叫,就叫田苏,田苏,将来我坟上要是有碑,也要以他的名义来立,要刻上田苏的名字!
我娘说:好吧,听你的!
所以我开始一直叫田苏,直到后来上学了,我娘才给我改名叫苏力。
我姥爷去世之后半年,一个台子街上的男子,来见我姥娘,他先给我姥娘磕了一个头,然后说:大娘我想问问,大伯在世的时候,提没提过我姨?我姨姓秦,我姨说,大伯活着的时候答应过她,她老人家百年之后,可以埋到城关,埋到大伯身边来!
我姥娘气得浑身发抖,她说你大伯没说过这事,就是他说过,这事也不行,你出去吧,快点走!
过了几年,那个男人来城关小学找我娘,红着眼圈说:我姨前天没了,她死前交代我,让我单独来找你,看能不能把我姨生前穿过的几件衣服,埋到大伯坟上,就不用让俺大娘知道了!我娘接过男人手里的包袱,打开,看到几件干净衣服,还有一个小盒子,小盒子里面,是一缕头发……
1995年,我沧州的王氏姥娘在邹平去世,临终前,我听到她对我娘说“我知道你往你爹坟边上埋东西了,是台子街上那个吧?
我娘哭了,说:是我不好,我没跟你说!
我姥娘说:你做得对,你要不埋,等我过去了,你爹会怪我的……
————END————
作者: 苏力 时间: 2012-4-4 22:33
马樱花 发表于 2012-4-4 22:07
亲弟,你偏心眼啊,这么好的东西你。。。
一字没漏看完了,真喜欢看呐,田小妮,田姥爷。。
见过亲姐姐————————————{:soso_e196:}
作者: 凌云享耳 时间: 2012-4-4 23:20
太生动了,田姥爷 田小妮{:soso_e179:}
作者: 马樱花 时间: 2012-4-4 23:26
又接着把最后一章读完了。
啥话也不说了,不用说。
作者: 潘霞 时间: 2012-4-5 08:57
哈哈,田小妮,六岁就会骂人了{:soso_e120:}
作者: 潘霞 时间: 2012-4-5 09:03
今早的豆浆,格外一种口味!同事说:拜托啊大哥,那是牛奶好不好
--
{:soso_e120:}
作者: 潘霞 时间: 2012-4-5 09:20
田姥爷,真精彩!
作者: 知母 时间: 2012-4-5 14:45
一直想着的是如何向苏力学习
作者: 梦m 时间: 2012-4-5 16:33
我姥爷打了声唿哨,踢了踢脚底下的狗,指了指大堰顶上那人,那狗久经我姥爷训练,箭一般地窜了上去,冲着我二大爷好一通咆哮,吓得我二大爷推起车子一阵屁滚尿流的猛跑……
{:soso_e120:}
作者: 梦m 时间: 2012-4-5 16:33
知母 发表于 2012-4-5 14:45
一直想着的是如何向苏力学习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soso_e113:}
作者: 梦m 时间: 2012-4-5 16:35
本帖最后由 梦m 于 2012-4-5 16:37 编辑
苏力的文字极淡,情感极浓,丝丝入扣,极富张力
仰视啊
作者: 梦m 时间: 2012-4-5 16:35
苏力笔下的年代离我太远
有阶级距离
作者: 梦m 时间: 2012-4-5 16:36
我经常写小说写成散文化
苏力是写散文写成小说化
呵呵
我得好好偷师
作者: 老树昏鸦 时间: 2012-4-5 17:39
嗯,不错不错!
另,你姥娘是沧州人王氏,俺也是沧州人,咱们多少沾点亲呢。
作者: 暮雪 时间: 2012-4-5 18:04
这字读得让人欲罢不能,一声叹息{:soso_e163:}
作者: 暮雪 时间: 2012-4-5 18:05
平常的语言组合出如此不一样的味道
作者: 远去的烟云 时间: 2012-4-6 07:54
一口气读完,长叹一声!好字!确实好字!{:soso_e179:}
作者: 苏力 时间: 2012-4-6 08:26
凌云享耳 发表于 2012-4-4 23:20
太生动了,田姥爷 田小妮
{:soso_e163:}给凌版请安
作者: 凌云享耳 时间: 2012-4-6 08:30
苏力 发表于 2012-4-6 08:26
给凌版请安
哇哈哈,苏力老弟,你折杀我也
作者: 苏力 时间: 2012-4-6 08:45
潘霞 发表于 2012-4-5 08:57
哈哈,田小妮,六岁就会骂人了
我从小生活在村子里
我七岁的时候打枣,从坡上滚下来摔断了腕骨,找了个庸医,给接错了,于是去桓台重新接
重新接,需要把原来接错的给断开,这个罪,你懂的.....几个大男人按着我一个小孩,我声泪俱下声嘶力竭,忽然,灵光一闪,我骂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操你老婆,操你老婆_______在场的人都笑了,有的笑得直不起腰来......我实在不知道他们笑啥,因为我只知道这是骂人,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约上高中的时候,有天回家,有客人,老爷子说:这是你陈叔,桓台的,当年你手腕就是他接上的!
陈叔笑眯眯地说:嗯,当年你还骂我呢
我无地自容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作者: 苏力 时间: 2012-4-6 08:49
潘霞 发表于 2012-4-5 09:03
今早的豆浆,格外一种口味!同事说:拜托啊大哥,那是牛奶好不好
--
嗯,三十岁以前,基本没喝过牛奶......
谢谢潘版
作者: 苏力 时间: 2012-4-6 08:51
知母 发表于 2012-4-5 14:45
一直想着的是如何向苏力学习
惶恐________________{:soso_e127:}
俺是来学习的
作者: 苏力 时间: 2012-4-6 08:53
梦m 发表于 2012-4-5 16:35
苏力笔下的年代离我太远
有阶级距离
有时代的距离,没有阶级距离罢{:soso_e120:}
谢谢梦M夸奖{:soso_e163:}
作者: 苏力 时间: 2012-4-6 08:55
老树昏鸦 发表于 2012-4-5 17:39
嗯,不错不错!
另,你姥娘是沧州人王氏,俺也是沧州人,咱们多少沾点亲呢。
呃,见过我姥娘的的娘家人!!{:soso_e196:}
作者: 潘霞 时间: 2012-4-6 10:14
苏力 发表于 2012-4-6 08:45
我从小生活在村子里
我七岁的时候打枣,从坡上滚下来摔断了腕骨,找了个庸医,给接错了,于是去桓台重新接
...
这下可糗大了{:soso_e120:}
作者: 苏力 时间: 2012-4-6 13:08
暮雪 发表于 2012-4-5 18:05
平常的语言组合出如此不一样的味道
暮版真会夸人,夸得我乐呵呵的{:soso_e120:}
给暮版请安{:soso_e196:}
作者: 苏力 时间: 2012-4-6 13:09
渝人日记 发表于 2012-4-6 05:29
很有生活的文字,很有灵气的文字,很有内涵的文字。
多谢渝人先生临贴!{:soso_e160:}
作者: 苏力 时间: 2012-4-6 13:11
远去的烟云 发表于 2012-4-6 07:54
一口气读完,长叹一声!好字!确实好字!
真的吗??
谢这位爷夸奖{:soso_e121:}
若能挑点儿毛病,苏力感激不尽
作者: 淡淡紫丁香 时间: 2012-4-6 20:13
一直以来最佩服老师的语言,极简单的生活在您的笔下展现竟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平淡中见真情!这篇已经读过几遍了,仍有这种挥之不去的感觉!{:soso_e160:}
作者: 梦m 时间: 2012-4-7 08:47
苏力 发表于 2012-4-6 08:45
我从小生活在村子里
我七岁的时候打枣,从坡上滚下来摔断了腕骨,找了个庸医,给接错了,于是去桓台重新接
...
哈哈
乐!
作者: 梦m 时间: 2012-4-7 08:48
苏力 发表于 2012-4-6 08:53
有时代的距离,没有阶级距离罢
谢谢梦M夸奖
那个时候不是老说阶级什么阶级什么的呢
作者: 碧天 时间: 2012-5-15 01:38
一气读完,有意思!今儿个碧姥爷来看田老爷的故事,觉着特有味。通篇文章语言朴实,乡土气息浓,这是最宝贵的!好文章不在华丽的词藻,而在独特与流畅。你把田姥爷个性描写得极其生动,那秦干娘的穿插点缀非常精彩,侧面展现了中国妇女的传统观念。真实地再现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中国乡村的风土人情。
如果再仔细地修正一下少数几处语法错误和打错的字就更好了。尽管有些微瑕疵,但依然不失是一篇非常棒的作品!
感谢苏力让我们分享一顿文学美餐!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5-1-19 00:18
恬淡从容的文字,道出最纯朴真实的人生。
作者: 北斗第八颗星 时间: 2015-1-19 21:06
一个字:好;两个字:很好!
这是冠冕堂皇的套话,沉下心读罢,很有感慨。那个年代的人和事,我听过一些,对于挨饿,娘给我说过很多,什么最恶?饿。
但田姥爷很善行,虽曾是混混,但有情有义。
作者: 苏力 时间: 2015-1-19 21:28
谢谢来读,多提意见。。。
作者: 苏力 时间: 2015-1-19 21:28
为啥又挖开这个老坟。。。。
作者: 临街卖酒 时间: 2015-1-19 21:31
苏力 发表于 2015-1-19 21:28
为啥又挖开这个老坟。。。。
这个坟挖的好。
作者: 新石头上的叶子 时间: 2015-1-19 21:54
完全是一篇很好的爱情小说。
这种写法,真的不容易。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5-1-19 22:18
叶子老师,等俺再挖个坟,保准你有收获。
作者: 新石头上的叶子 时间: 2015-1-19 22:42
那就挖吧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5-1-19 22:46
马上!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5-1-19 22:53
本帖最后由 锦瑟 于 2015-1-19 22:55 编辑
挖了,苏大的“风花雪月...”看你看过没有。
http://www.bdlxbbs.co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316267&extra=page%3D1
作者: 莫冉 时间: 2015-1-19 23:49
想评分,弹出个破对话框说超过168小时的帖子不能评分。拉到上面一看,2012年的。
为什么早没看见?多亏小锦瑟给挖出来了,否则是不错过了一篇好文章?
作者: 藏经阁里扫地僧 时间: 2015-1-20 16:03
这谁抠出来这个了,好看
欢迎光临 北斗六星网 (http://154.85.43.82/) |
Powered by Discuz! X3.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