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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弯弯的鱼岩滩 [打印本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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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李子四    时间: 2012-4-14 12:59
标题: 弯弯的鱼岩滩
弯弯的鱼岩滩

    我十四岁那年秋天，一个星期日，下午，母亲带回来一个女孩，让她叫我哥，我心里很不喜欢。

    本来我也知道母亲的心思，没有个女儿很遗憾。我自己也不是拒绝有个妹妹。但眼前这个，看上去年纪与我差不多，比我矮一点点。脑袋小小的，两条辫子显得很沉重。她的眼睛虽然大，却没有光彩。也脏，几天没洗脸似的。身上穿的衣服，衫老长，裤却老短。脚上没有穿鞋，脚丫像刚从泥巴里出来，又踩过煤粉堆儿。我心目中的妹妹，应该像带着露珠的花儿，怎么会是她呢。

    她抬起眼睛怯怯地叫了我一声“哥”，又马上低下头去。两只脚板互相搓，把家里的地板也弄脏了。我一阵不愉快，也没应她，竟自出屋玩去了。

    晚饭前回来，母亲已把她收拾干净了。她穿了我的旧衣服，尽管不合身，也比原来好了些，脚上穿的鞋，应该是母亲新买给她的。她在门口见到我，主动叫我哥，这次她不胆怯了，还好像有点欢喜。但我依然不欢喜，总觉得她土里土气。我不理她，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母亲正在弄我的床，说这床让妹妹睡，你到厅睡竹床去。我心里不高兴，但又不忍逆母亲的意。

    那时我正读初中，是寄宿的。一般星期六晚上可以在家住一宿，星期日晚才回校。至于下一个星期六，我也是可以不回来住的。我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这个所谓妹妹，其实见面也不多，心里不认就是了，何必跟母亲过不去。而且，说不定下次回来她也不在了。这么想着，我便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每个星期日回校前，我都要给母亲劈好柴火，那天也没有忘记此事。我满满地抱着一簸箕要劈的柴抱下楼的时候，她也跟来了。我不赶她，也不答理她，只管劈柴。她蹲在一旁，把我劈好的细柴一根根拣入簸箕里。弹得四处都是的柴碎，她也拣回来。劈细的柴占空间，一箕变成两箕的。劈得一半，簸箕便装满了，她独自抱上楼去。我也不阻止，只心里说，讨好我也不理你。

    吃晚饭的时候，母亲常往她的碗里夹菜，好像是叫她“来娣”。她埋头埋脑地吃，再也不敢望我。母亲大概看出我的不喜欢，说：“就算是客人，也不必黑起脸来啊。”我也觉得自己太过了，只好快快地吃完，说声，我回学校啦。母亲说：“下星期天你早点回来。”我没问为什么，但记住了。

    过了一个星期再回家的时候，“来娣”好像在门口等着我了。她又主动叫我哥，我依然不答应。问母亲：“父亲有回来过么？”母亲说：“昨天回来过，但又走了，这班船没得休息。”接着又说：“今天你和来娣划船去莲花山的鱼岩滩运点柴回来。你划船尾，来娣划船头。船我已借好了，一人带一个饭包，饿了好吃。”说罢便让我们动身。

    从市区到莲花山水路有五公里，我们叫一塘路。秋天河水缓，来回估摸得四个钟头。母亲知我水性，因此很放心。想不到的是，这来娣划船也是行家，甚至比我还熟练。快到莲花山的时候，她竟唱起歌来，我听得出是水上人家唱的“叹”，那调调我听母亲唱过的，不过她唱的词却第一次听：“竹排放过鱼岩滩，引颈回望别青山。女儿嫁落省城府，再见爹娘难上难”。

    莲花山并没有莲花，也不是山。如果从高处看，就看得到桂江自北向南走，到这里绕一个大大的圈子，这片地方像一朵莲花浮在水面上一样。以往我跟母亲划小船拣水流柴，最远就只到莲花山的南面。鱼岩滩在莲花山的北面，我从没去过。这次跟着来娣到了，原来是一段大河湾，有一座河边的礁石，似鱼头。礁石的上下游，都有一片洁白干净的大沙滩。

    在沙滩上上下张望十里也不见人影，但有人来过的痕迹。一堆孤零零的柴，好像事前有人放好在这里似的，来娣就真去搬了。我说：“你怎么知道这是我们要搬的柴？”她说：“这柴是我家的呀。”“你家？你的家呢？”来娣向北面的河望望，除了流水，什么有人烟的景物也没有。她说：“他们去那边打鱼去了。”我也明白了，来娣不但是水上人家，也是渔民家的女儿。

    那次划船去载柴，我自己也不晓得，已经不知不觉跟来娣说上话了。不过我心目中还是不肯认她妹妹的。少年时的第一印象很顽固，不会轻易改变，但我对她已经不再是口黑面黑了。

    有一次我从学校回到家里，就听到父亲和母亲吵架，大概是母亲要认来娣做女儿，父亲不同意。我听到他有句话很凶的：“你还是趁早把她送回给人家。”来娣在厨房也可能听到了，偷偷地掉泪。父亲见我回来，不吵了，我佯作没听见。到吃晚饭的时候，父亲一声不响，来娣显得很害怕，不敢动筷。我忽然生了恻隐之心，给来娣夹菜。母亲偷偷地笑，父亲却离开桌子过去闷头抽他的烟斗。

    就这样来娣没名没份的在我家住下来，我父亲突然过世的时候，她跟我一样戴孝，跟母亲一样哭得昏天黑地。但我始终没法认她做妹妹。日子没波没澜的过着，本来我也习惯家里有这么一个人了，但有一天母亲似开玩笑似认真地说：“来娣给你做妹妹是假的，其实我想她做你媳妇儿。”我又羞又恼，说：“你怎么能这样。”一摔门走了，几个星期没有回家。

    后来母亲再没有提及此事，来娣也像没听到什么似的，我却是见到她便心里尴尬。慢慢地又回到了开始那样，不愿意搭理她，仿佛搭理了便真成我媳妇儿了。来娣也习惯了我的冷漠，只是小声小气地帮母亲做这做那。那时节母亲从街道居委会拿来点手工活回家做，来娣做她帮手，便如是陪她过日子一般。

    到了十六岁那年，我初中快毕业了，文革也开始了，人世间好像乱了起来。一天我又从学校回到家里，只见母亲，不见来娣，便问：“来娣呢？”好像是我第一次主动关心起她来。母亲说：“来娣真回自己的家了，不再回来了。”说得有点戚然。又说：“这世道乱了，她回自己的家，我反而放心了些。”我一时间好像有点轻松，又好像有点莫名的失落。但很快就忘记这件事了。

    又过了半年，我已经不回学校了，文革的事与我无关，只在家里呆着，有时出去打短工。有一天母亲一大早出去，到下午四点才回来。她的手臂吊着绷带，吓了我一跳，更吓一跳的是，扶着她回来的竟然是来娣。

    原来那天母亲坐交通船去莲花山。又走几里地到了鱼岩滩去看望来娣一家。回来的时候，来娣送她出码头，不小心摔了一跤，跌折了臂骨。来娣是陪她看了医生才送到家的。

    半年不见，来娣已十足大姑娘了。她说：“哥，娘我是送回来了，你好好照顾娘，我得坐船回去啦，不然最后一班船就赶不及了。”没有了妹妹呀媳妇儿呀的关系，我倒坦然了。说：“赶不及就不赶呗，这里你也不是没住过。”来娣苦笑了一下没回答，母亲却说：“她必须回去的，来娣，你走吧，别忘了娘。”来娣含泪应了一声，依依不舍地走了。

    我觉得事情有点怪，便问母亲。母亲才把这两年的原委给我说了个明明白白：来娣有五姐妹，她是老三。取名来娣的意思是希望第四个来个弟弟，不料来两个还是女的。她家是渔民，穷得养不起这么多张口，母亲是真的想过继了她做女儿。不料我一开始便表现出不欢喜，后来父亲也不同意，这过继的事搁下了，户口就转不到我们家来。她们家穷啊，她父亲便想早早把来娣嫁了，既得点聘金，日后也少张吃饭的嘴。

    那天母亲试探我，说把来娣说给我做媳妇儿，这是最后一丝希望留下来娣的。但我反应这么强烈，母亲再不敢说了，只好把她送回去。现在已说好了婆家是广东的，明天一早就要走了，母亲今天是去送送她。

    我说：“不做我媳妇儿，可以做我妹啊，我同意要这个妹啦。”不知怎的，听说来娣要嫁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才十六岁啊。

    母亲苦笑说：“其实你真认这个妹，她也入不了我们家的户口。我问过了，我家有儿子，办不了再收养女儿的手续。”

    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当然让她做我媳妇儿我是不肯的，做我妹将来也是要嫁的，我有什么理由留得住她呢。我想哭，但不想让母亲看见我掉泪，便说：“我去送送她吧。”母亲说：“船恐怕已经开了。”我不管，还是跑了出去。

    从我家跑去码头要十多分钟，我赶到的时候，真的船刚刚离岸。我三步并做两步跑到水边，已够不上船了。但我看见了来娣就在船舷站着，便大声地喊：“来娣，妹妹——”我第一次把妹妹两字叫出口了。来娣看到我，哭叫了一声：“哥呀——”捂着脸蹲了下去。

    此后几十年，我没有见过来娣。那一段人生经历，我以为淡了，淡得再追不起记忆。不料春节后我去莲花山郊游，到了鱼岩滩，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起，仿佛又听到了来娣的歌声：“竹排放过鱼岩滩，引颈回望别青山。女儿嫁落省城府，再见爹娘难上难。”

    弯弯的鱼岩滩啊，勾起了我心中那道淡淡的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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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凌云享耳    时间: 2012-4-14 13:49
感谢老师的好文{:soso_e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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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凌云享耳    时间: 2012-4-14 13:51
哥妹的情谊让人动容{:soso_e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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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远去的烟云    时间: 2012-4-14 14:14
  读过，长叹一声，字是好字，只是机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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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尘心    时间: 2012-4-15 22:09
情深缘浅，感动渐入人心，文章清新，感情却久久不散，好文！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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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潘霞    时间: 2012-4-16 08:55
有些回忆是那样诚恳那样鲜活，在我们的生命中站成最美丽动人的风景。
问好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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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李子四    时间: 2012-4-16 14:01
问好凌云，尘心，渝人，烟云。谢谢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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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暮雪    时间: 2012-4-16 14:45
从我家跑去码头要十多分钟，我赶到的时候，真的船刚刚离岸。我三步并做两步跑到水边，已够不上船了。但我看见了来娣就在船舷站着，便大声地喊：“来娣，妹妹——”我第一次把妹妹两字叫出口了。来娣看到我，哭叫了一声：“哥呀——”捂着脸蹲了下去。

读此，竟然眼泪哗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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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暮雪    时间: 2012-4-16 14:46
细腻生动的描写，真挚感人，感谢李老师带来好文{:soso_e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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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李子四    时间: 2012-4-16 15:08
呵呵，谢谢暮雪共鸣。来娣真找不到了。
问好，潘霞，多谢鼓励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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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老树昏鸦    时间: 2012-4-18 08:55
欲扬先抑，娓娓道来，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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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芳紫陌    时间: 2012-4-18 13:20
{:soso_e179:}真是好文，不动生色的描述，读来却让人欲罢不能，最后竟心酸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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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李子四    时间: 2012-4-18 14:25
老树，芳紫，问候好。谢谢鼓励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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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般若山人    时间: 2012-4-19 11:41
来娣，很有意思的名字，见证了重男轻女思想在中国数千年的盛行。
其它还有招娣、若男、胜男之类的女孩名字，怎么看都别扭。
难道这也是老祖宗留下的宝贵遗产？
这样的遗产，不要也罢。
请还高贵的女孩们漂亮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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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般若山人    时间: 2012-4-19 11:46
打动人心的文字。
母亲最初的心思，我是能理解的，毕竟，那样做既可以为儿子解决终生大事，也能给可爱的来娣一个容身之所。
在农村，在那个年代很多婚姻其实最初都与爱情无关。维系某种厉害关系，甚至为了饱饭，都是一段婚姻的最有力的内因。
来娣有些命苦，但她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正如她的前辈和她的大多数姐妹一样。
女人，尤其是农村的女人，命运很多时候都不是自己说了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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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心月    时间: 2012-4-19 12:45
一个来娣的经历，见证了千年遗留的问题。
随着的老师的文字，走进那记忆中的鱼岩滩，一声叹息漫上心头，为那个女孩子，为那段未曾圆满的母女情、兄妹情~~~~~
谢谢老师送来美文{:soso_e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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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李子四    时间: 2012-4-19 16:03

般若山人 发表于 2012-4-19 11:46
打动人心的文字。
母亲最初的心思，我是能理解的，毕竟，那样做既可以为儿子解决终生大事，也能给可爱的来 ...

我上一辈是水上人家。水上人家也有很多这样的状况，即从小收养一个女孩，长大了就是儿媳妇了。我也差点被这样了哈。
谢谢山人赏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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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李子四    时间: 2012-4-19 16:04
谢谢心月版主鼓励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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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般若山人    时间: 2012-4-20 11:40

李子四 发表于 2012-4-19 16:03
我上一辈是水上人家。水上人家也有很多这样的状况，即从小收养一个女孩，长大了就是儿媳妇了。我也差点被 ...

哈哈，我看那样挺不错，也能滋生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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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心月    时间: 2012-4-20 16:00

李子四 发表于 2012-4-19 16:04
谢谢心月版主鼓励哈。

看文中提到桂江，莫非老师是广西老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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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李子四    时间: 2012-4-20 16:25

般若山人 发表于 2012-4-20 11:40
哈哈，我看那样挺不错，也能滋生浪漫

哈，那时节还未懂浪漫。不过，现在想来，如果真有个异姓的妹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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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李子四    时间: 2012-4-20 16:26

心月 发表于 2012-4-20 16:00
看文中提到桂江，莫非老师是广西老乡？

心月好，正是广西的，梧州小城市，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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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李子四    时间: 2012-4-20 16:27

心月 发表于 2012-4-20 16:00
看文中提到桂江，莫非老师是广西老乡？

发重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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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心月    时间: 2012-4-20 16:31

李子四 发表于 2012-4-20 16:27
心月好，我正是广西的，梧州小城市，你呢？

难怪，听到莲花山，心里突然觉得好亲切，原来就是梧州的莲花山哪。我在贵港呢。当年我就在梧州读大学，曾到莲花山烧烤，至今还念念不忘白云山、鸳鸯江、西竺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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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心月    时间: 2012-4-20 16:32

李子四 发表于 2012-4-20 16:25
哈，那时节还未懂浪漫。不过，现在想来，如果真有个异姓的妹挺好的：）

后悔了吧，嘿嘿{:soso_e120:}要不，我做你妹吧，绝对异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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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心月    时间: 2012-4-20 16:34

李子四 发表于 2012-4-20 16:27
发重了。不好意思。

梧州的朋友我还认识盘妙彬老师。{:soso_e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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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李子四    时间: 2012-4-20 16:44
嘎嘎，原来是贵港的老乡，贵港我也有网友，曾去探望过。这么近，没准有机会对坐交流呢。{:soso_e181:}
做我的妹可没什么好处哈，两角钱的利市可能还发得起哈哈。{:soso_e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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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心月    时间: 2012-4-20 16:47

李子四 发表于 2012-4-20 16:44
嘎嘎，原来是贵港的老乡，贵港我也有网友，曾去探望过。这么近，没准有机会对坐交流呢。
做我 ...

说说你的网友，说不准我也认识呢，欢迎欢迎{:soso_e181:}没准你坐火车过来一路还可以写几篇美文呢{:soso_e113:}

不磨牙了，周末，赶紧回家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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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般若山人    时间: 2012-4-21 06:19

李子四 发表于 2012-4-20 16:25
哈，那时节还未懂浪漫。不过，现在想来，如果真有个异姓的妹挺好的：）

本来就不错，我就挺羡慕你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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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般若山人    时间: 2012-4-21 06:19

心月 发表于 2012-4-20 16:47
说说你的网友，说不准我也认识呢，欢迎欢迎没准你坐火车过来一路还可以写几篇美文呢{:soso_ ...

嘿嘿，这里成老乡会了。
别哭啊，泪汪汪儿的可不好。{:soso_e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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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心月    时间: 2012-4-21 08:44

般若山人 发表于 2012-4-21 06:19
嘿嘿，这里成老乡会了。
别哭啊，泪汪汪儿的可不好。

{:soso_e112:}亲戚会好不好？又一个姓李的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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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般若山人    时间: 2012-4-22 07:07

心月 发表于 2012-4-21 08:44
亲戚会好不好？又一个姓李的亲戚

要不我姓李？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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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心月    时间: 2012-4-24 13:39

般若山人 发表于 2012-4-22 07:07
要不我姓李？哈哈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俺代表俺奶奶欢迎你姓李，(*^_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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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李子四    时间: 2012-4-24 15:29
嘎嘎，在这里认亲认戚，也不怕人家笑话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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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般若山人    时间: 2012-4-25 06:39

心月 发表于 2012-4-24 13:39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俺代表俺奶奶欢迎你姓李，(*^__^*) ……

怕你奶奶哪一天把我带走，我服了{:soso_e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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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心月    时间: 2012-4-25 13:17

李子四 发表于 2012-4-24 15:29
嘎嘎，在这里认亲认戚，也不怕人家笑话哈。

{:soso_e133:}别笑那么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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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心月    时间: 2012-4-25 13:18

般若山人 发表于 2012-4-25 06:39
怕你奶奶哪一天把我带走，我服了

{:soso_e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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