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三部曲》之一 女儿
《追风的女儿》
风来云也到 雨也落了
云一被风拥抱 就哭了
再也忘不了 你对我的好
被你骗到连天荒也老
雨在风中飘 泪在我的眼中逃
逃到天涯海角找不到
我在雨中找 爱你原来是个牢
雨一停我也 不见了
雨在风中飘 泪在我的眼中逃
逃到天涯海角找不到
我在雨中找 爱你原来是个牢
雨一停我也 不见了
解读他人需要一种契机与智慧,解读自己需要太多的勇气与禅心。
孤独,什么为孤独,为何我会孤独?怀着对这个问题的一再探寻,我开始了漫长而苦涩的求索。
有人说过,女人一生中最幸福的角色为女儿、妻子、母亲。
女儿,如果回忆可以断层,我宁愿剪辑甚至遗忘。父亲相貌堂堂,小城首批进驻企业的大学生;母亲聪明灵秀,长年分居在农村。婚后十多年的分居,父亲形成了个人排遣孤独的一套生活模式。农转非之后的相聚,空间的距离缩小了,心与心的距离远了。几乎天天与工友的推钟把盏,成了横亘父母之间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父母之间无穷的冷战与母亲半夜的哭泣,铸就了我少女时期的忧郁,开始向往异性的温柔与体贴。
那一年,尚在求学的我忽然注意到了身后的他。他眉角的笑意,轻轻上扬的唇角,沉默的眼眉,都让我心动的厉害。暗恋他一年之后,鼓起勇气,给他写了张纸条,约他到午后的田野里相见。
那是一个春天的傍晚,夕阳懒懒地下滑着,迷离而绚烂。有清风轻轻地拂着我的发。他来了,我的心狂跳不已,手心潮湿。他微笑着走到我身边打了声招呼,表情平静。我的脸腾地红了,烧得厉害,在给自己打气接近100遍的时候,吞吞吐吐憋出来一句话:“你,你——喜欢我吗?”。
“喜——欢,但是——我们——都还小,等我们——长大些——再谈这件事情好吗?”他笑着告诉我这句话后,静静走了。
再去上学,他依然对我礼貌而保持距离。但我的心因为他这句话并不是很凉,把心事偷偷种在了心底某个角落。
一年后,他远去曲阜求学,我步入社会。
之后我们没有任何联系。他走后的日子一天一天比一天冷,我的自信心一点一点冷冻。某一天,熟知我心事的一个同学跑来告诉我,远在曲阜的他找女朋友了。我礼貌地把女同学送走了。插上了房门,昏沉沉地躲进了自己的小屋。
是的,至始至终,这段感情都是我在单恋着他。我的泪突然就掉了下来。他当时那句喜欢,其实是为了照顾我少女的自尊心,违心说的一句安慰话。他非常尊重我对他的深情,他想让我慢慢成熟后再平静地接受我俩无缘的事实。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我哭的声嘶力竭,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才把所有的委屈与无奈哭出来。
怀念一个人到底有什么道理?这么多年来,那个初恋的人教给我的“尊重”二字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这些年来,让我念念不忘的,不是他那个人,而是他那种高尚的对生命对情感的“尊重”。
我至今都一点不怪他那句善意的谎言,尽管为这句话我付出三年的等待与煎熬。是他让我明白了每份真情都值得被尊重,我学会了释然地看待感情。爱,应该是无私自由的,可能你付出很多也得不到任何回馈;所以你要学会坦然以对,尊重对方的任何选择,包括他选择不爱你,不接受你的感情。
经历过这段无果的感情之后,我很快走入了婚姻。
《人生三部曲》之二 妻子
`生子,持家,辞职,做生意,10多年的时光一晃而过。
2010年1月6日,是我进入婚姻以来同老公最畅快(最不装A字母以后的那个字母)的一次谈话。
老艾烧烤,彼此面前摆着数瓶啤酒。酒过三巡,我敬了老公一杯:对不起,请容许我今晚说点真实的话语:一,我,曾经非常怨恨你 二,如果有来生,我要嫁的一定不是你,三,今生有个未了的愿望,但我今生永远不会去实践,会偷偷地保留在心底。
那晚,我的话语相当得尖锐而深刻,老公选择了平静以对。十多年间,我经历了父亲的去世,婚姻的背叛,商海的浮沉,以及刚刚手足的分离。(兄妹三人,哥哥于2010年1月1日脑癌去世,享年40周岁)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岁月考量出来一个真理,我们都不是对方最情投意合的伴侣,但是命运已经把我们紧紧地结合在一起。
2002年,父亲因肺癌去世,给我极大的打击。与夫君与94年结婚,白手起家,衔草填泥般垒构筑着小家庭。我每个月200元的工资与老公300多元的工资和在一起,承载着存款买房、穿衣应酬的诸多朋情开销,经济的拮据可想而知。结婚八年来,经济上回报娘家父母的很少,父亲曾告诉我一个夙愿,希望能去青岛逛逛。我一直在盘算着,等经济稍微宽裕点,在父亲60周岁的2002年,一定满足他老人家这个愿望。而父亲在59周岁的2001年,单位一次例行的检查中,查出了罹患脑癌之后,迅捷地躺倒在病床上,而后再也未能下床。料理了父亲入土为安,我坚决要去哥哥所在的徐州,跟嫂子学做服装生意。
` 临行前一晚,老公眼神闪烁地告诉我:“你能不能不去呢,我很不适应一个人的孤独,我不知道你走后会发生什么.”我没有心情去寻思老公背后的隐语,在父亲病后的多半年中,我陷入一种近乎疯狂的自责剧痛中,有多久,我与老公已经没有身体的亲密……..如果老公不是一个平凡的工人,如果我们比较有钱,是不是老父亲生前想要旅游的愿望就可以实现?丢下5岁的儿子与一直比较依赖我的老公,义无反顾地去了徐州。
2002年9月18日,热烈的鞭炮声中,服装店投入了运营。有自己的孩子需要我为他打拼一个明朗的蓝天、有母亲需要我去孝顺、有…….诸多值得我奋斗的理由注入我的脑海,把我转变为事业狂人;以至于我忽略了姐姐的提醒、老公夜晚老不归家的现象。我把儿子继续寄放在公婆处,每天投入十多个小时在服装店。
2003年元旦的一个短信息击碎我的梦,美满的婚姻在那一晚彻底坍塌。原来,老公出轨已经两年多。最伤我的不是老公已经出轨的事实,而是他言辞灼灼的坦诚:他已经不爱我,如果女孩肯跟他,他可以为她放弃婚姻。这与我无疑就是一个晴天霹雳,老公是我第一个男人,也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个男人;在父亲去世的大孝期间,居然做出了有悖道德的事情。也就是从元旦那夜起,滴酒未沾的我,学会了灌醉自己。
我去找了那个女孩新婚的丈夫,告诉他仅仅是怀疑女孩与我的丈夫走得比较近,没有任何事实根据。在那个一脸敦厚的男人面前,我掉下了热泪,我说,你看我儿子已经六岁了,我不希望他有个后妈。事情很快有了结果,老公的颓废与感伤,间接告诉了我女孩最终的抉择。
白天,我穿着精致的时装,若无其事地和顾客热情万分地交谈,晚上回到家灌两杯白酒,沉沉地睡去。我用频繁的出发与劳累来麻醉自己,期望着自己尽快淡忘曾经的屈辱。数月后的一个电话,再次撕开我未愈合的伤口。那晚,老公喝多了,多到甚至遗忘了我的存在。他摸起了手机。第二天,我拨打了那个手机号码,女人很坦诚,告诉我只是精神出轨,但以后再也不会联系。这次事件,打破我残留的幻想,我不再奢望与老公的感情可以修复。
那之后的某个夜晚,我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告诉老公,我与一起做服装生意姓展的一个男人苟合了。“苟合”,当这两个字在我嘴里吐出来的时候多么的痛快,那么深刻地打击了老公,以至于在随后的岁月里,他的脸色苍白如蜡。哈哈,我要的就是那个效果,你不是觉得你美丽妻子的忠诚是攥手可握的事情吗?
事实是,那个狗日的老展倒是想要沾我的便宜。请我吃饭,当他提议要去开房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送他四个字:“去你妈的!”。
那之后,我故意制造种种出轨的假象,比如进货的下午早走会,比如在店里故意给人发暧昧的短信息,我用折磨自己的方式安抚汩汩流血的伤口。某一日,婆婆打来电话:“小*,你们之间到底出了啥事?为何我儿子最近老喝醉,醉了就趴在沙发上哭个不停?”婆婆的话让我坚硬如冰的心兀地一松。我偷偷打量着老公,面容憔悴了许多,头顶居然开始白发参差。当晚,我为老公打了一盆温热的洗脚水,老公一把抓住我的手晃啊晃,我眼圈红了,一把甩开他。男女之间的情感容不得半粒沙,情感的背叛比肉体的游离更容易刺伤人心……..
我对老公端起了第二杯酒:“如果有来生,你要娶得一定不是我;如果有来生,我要嫁得一定也不是你。”默契无比,老公同样端起了酒杯。
忘了那段时日我是如何捱过来的。2004年,照顾孩子上学的原因,老公建议我停止生意。看着他日渐瘦消的身体,儿子越大越难管教,我选择了做一个居家主妇。清闲的时光里,有机会梳理自己芜杂的情绪。《让爱作主》看到N遍的时候,隐藏多年的泪水终于奔流出来。剧中的两对主人公由于脾气禀性各异,对爱情婚姻的理解追求各不相同,因而产生了一系列矛盾纠葛。男女主人公在历经了大起大落、近乎疯狂的情感波澜后,也各自找到了人生的归宿。
我终于肯找自身的过错,丈夫是一个有待历练的大孩子;在婚姻出现问题之后,我选择了敌对;婚姻是一门学问,需要付出太多的耐心与宽容去维护去经营。我的性格外柔内刚,过于果敢,一直以来在家庭生活中承载了太多主动决策的位置;如果我学着示弱,学着照顾一下老公的心理感受,他也不会在落寞道路上一再失落。老公在那次感情经历中,刺痛我心的要对女孩负责的话语,其实证明了老公并不是一个游戏情感的男人。相对于其他游离于婚姻之外,只想要快感而不想情感的男人来说,老公算是一个有情义的男子了。
我诚挚地敬了老公一杯。如果有来生,我不会在懵懂的年华走进婚姻,至少,我会细细选择一个比较合乎自己脾性的男人。跌宕的成长环境赋予我过于执意要强的个性,我想起了老公出轨前我的自私与忽视,其实在老公的出轨事件中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
如果有来生,老公迎娶的一定是一位温顺平和的妻子。
端起了第三杯酒,眼前的这个男人眼神淡定,岁月的风霜潜伏进他的额头眼角。遥远、陌生、残缺不全,过去的人,过去的事,那些遥远的、甚至已经陌生的人与事,时时让人体味恍如隔世的滋味。
妻子的居家清闲,激发了这个男人的责任心事业心,他一改往日的脾性,早出晚归的身影变得坚定沉稳。没有应酬的日子,他一定回家吃老婆烧得菜,可以感觉得出,这个男人相当满足于现在的家庭关系。对碰,没有再说什么。
《人生三部曲》之三 母亲
婚姻的网上有一个大大的洞,人们无意去修补它,很多人从这个漏洞游出去,将精神放置在网的外面,期待着着身体继续保持在网内。
婚姻走到这一步白头偕老大概很难了。
2009年12月31日,徐州市立医院某病房,哥哥的病床前匍匐着一个失声痛哭的女人。这个女人是哥哥的前妻,2001年因为她的移情别恋,俩人选择了离婚。哥哥长年部队生活的忙碌,扩张了她的寂寞,同一个办公室的男人趁虚进入她的生活。可以想象的出,当初这是一份多么热烈的情感,热烈到足以让她义无反顾地抛弃与哥哥6年的情感,带着四岁的侄儿再嫁。离婚不久她就后悔了,甚至在哥哥再婚之后,多次来找哥哥协商复婚,在这个问题上,哥哥始终一言不发。
2002年初,哥哥和现在嫂子的登记领了证明。婚后,嫂子找人把哥哥安排到公安系统。嫂子是做服装生意,经济宽裕,多年的单身生活,就是为了寻找一个厚道踏实过日子的男人。优越的生活,呵护备至的老婆,新生活对哥哥张开了宠爱的怀抱。唯一遗憾的就是,嫂子始终怀孕不成功。在嫂子流产到N个胎儿之后,他们选择了抱养一个。
2005年的一天夜晚,哥哥昏倒在值班室内。凌晨刺耳的电话惊醒了嫂子。她匆匆地赶到了医院,单位负责人的耳语,惊醒了嫂子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哥哥脑部CT是冷酷的,胶质瘤癌中期。她如筛糠般摇晃起来。
三天后,醒来后的哥哥一脸茫然,病房前围了一帮人。嫂子眼睛红红,紧紧握住他的手:“你终于醒来了,值班时摔了一跤,脑部淤血水肿,大夫给你动了个手术。”从那时起,嫂子开始了瞒天过海的换药。她把所有的眼泪咽回肚里,她把哥哥所有有关脑瘤的信息保留起来,有明显释义的药换成空白装。一切做得天衣无缝,哥哥依赖信任嫂子的情感,信任这份中年再婚相依为命的情感。这一瞒,就是5年,直到哥哥去世的那一天。哥哥与现在的嫂子7年的婚姻之中,他们恩恩爱爱,大家都说,再婚的情感少有如此深厚。居家的时刻,嫂子时刻保持在哥哥的视线之内,眼错不见,哥哥大声的喊嫂子小名,然后嫂子很快的出现他面前。而对于离婚的前妻,哥哥始终讳莫如深,从不提起。包括我,包括所有亲人,都以为哥哥的前妻彻底成为了过去……
生命的尽头终于来临,我们同意放弃对哥哥的治疗。停药数天后,大夫询问我们,患者始终命悬一息,是不是还有想见的人?
一句话提醒了我们。哥哥患病之后,嫂子对哥哥的前妻恼恨不已,一方面清楚前妻对哥哥尚有牵念,二是把哥哥患病的原因全部归咎于前妻的背叛,加上嫂子自身无法生养,所以刻意挟制着俩人的见面。 做了嫂子半天工作,终于有了12月31日下午的那一幕。前妻捧着昏迷的哥哥哀痛不已:“***,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我对不起你啊”。声声凄婉断肠,述说着无尽的追悔与相思。大家纷纷侧面掩泪。良久,昏迷了数天的哥哥居然悠悠地启开了眼睑,循着哭声努力地眨动双眼。她又哭又笑,捧着哥哥的脸颊亲吻起来......她很快被人搀扶走了。
整理枕头的我,发现了挂在哥哥眼角一滴晶莹的泪。当晚,哥哥回光返照,失明的双眼大睁着,脸部折射出无限温柔。
第二天中午,哥哥安详地阖上了双目。
三天后,十四岁的侄子来摔孝子瓦罐,单薄的身躯无声地抖动,一举一动泛着早熟少年特有的敏感与忧郁。抱着与哥哥神似的侄子,我心如刀绞。
生活中,人们首先成全的总是自己,而不愿留给一个后人评说的故事。父母再婚,兴许成全了个人的幸福,但对孩子的伤害是无形而巨大的,他会自卑于自己的身份会质疑父母对他的感情。
哥哥下葬的第二天,我连忙赶回家中。近一年来,多半的光阴用来照顾病榻上的哥哥,儿子,有多久未给他洗件衣裳。
道德的作用已经不多了,它不再为人们的行为表现有意义,而只对人们的思维有意义。当我们的内心被巨大的孤独所掌握,会试图用婚外的爱情来挽救自己。
“性爱行为的那一刻是绝对亲密的时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望无际的沙漠,只有两个孤独的肉体相互紧贴,位于这片沙漠的中心。”
和所有的婚外情一样,当一切欢娱被沉重的压抑感所抵消。最终会因道德层面的负重而失去了与世界遥相呼应的平静与幸福。所以,最安全的方法是过自己的平平淡淡的日子,而把眼泪与叹息留给《廊桥遗梦》那样的作品。是初春,阳光透过百叶窗斜射进来,照在她的脸上,显得从容,一切都那么淡而又淡,自然又和睦。
了悟是走出自我又重归自我的过程。
《廊桥遗梦》的故事无疑是悲苦的、遗憾的,然而,人们将不能理解为什么她在朗读时,会满面春风……她的眼睛象海洋,所有的纯净连同屑小的斑驳全都包容了。
《完》
2010年1月6日,是我进入婚姻以来同老公最畅快(最不装A字母以后的那个字母)的一次谈话。
老艾烧烤,彼此面前摆着数瓶啤酒。酒过三巡,我敬了老公一杯:对不起,请容许我今晚说点真实的话语:一,我,曾经非常怨恨你 二,如果有来生,我要嫁的一定不是你,三,今生有个未了的愿望,但我今生永远不会去实践,会偷偷地保留在心底。
那晚,我的话语相当得尖锐而深刻,老公选择了平静以对。十多年间,我经历了父亲的去世,婚姻的背叛,商海的浮沉,以及刚刚手足的分离。(兄妹三人,哥哥于2010年1月1日脑癌去世,享年40周岁)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岁月考量出来一个真理,我们都不是对方最情投意合的伴侣,但是命运已经把我们紧紧地结合在一起。
2002年,父亲因肺癌去世,给我极大的打击。与夫君与94年结婚,白手起家,衔草填泥般垒构筑着小家庭。我每个月200元的工资与老公300多元的工资和在一起,承载着存款买房、穿衣应酬的诸多朋情开销,经济的拮据可想而知。结婚八年来,经济上回报娘家父母的很少,父亲曾告诉我一个夙愿,希望能去青岛逛逛。我一直在盘算着,等经济稍微宽裕点,在父亲60周岁的2002年,一定满足他老人家这个愿望。而父亲在59周岁的2001年,单位一次例行的检查中,查出了罹患脑癌之后,迅捷地躺倒在病床上,而后再也未能下床。料理了父亲入土为安,我坚决要去哥哥所在的徐州,跟嫂子学做服装生意。
临行前一晚,老公眼神闪烁地告诉我:“你能不能不去呢,我很不适应一个人的孤独,我不知道你走后会发生什么.”我没有心情去寻思老公背后的隐语,在父亲病后的多半年中,我陷入一种近乎疯狂的自责剧痛中,有多久,我与老公已经没有身体的亲密……..如果老公不是一个平凡的工人,如果我们比较有钱,是不是老父亲生前想要旅游的愿望就可以实现?丢下5岁的儿子与一直比较依赖我的老公,义无反顾地去了徐州。
2002年9月18日,热烈的鞭炮声中,服装店投入了运营。有自己的孩子需要我为他打拼一个明朗的蓝天、有母亲需要我去孝顺、有…….诸多值得我奋斗的理由注入我的脑海,把我转变为事业狂人;以至于我忽略了姐姐的提醒、老公夜晚老不归家的现象。我把儿子继续寄放在公婆处,每天投入十多个小时在服装店。
2003年元旦的一个短信息击碎我的梦,美满的婚姻在那一晚彻底坍塌。原来,老公出轨已经两年多。最伤我的不是老公已经出轨的事实,而是他言辞灼灼的坦诚:他已经不爱我,如果女孩肯跟他,他可以为她放弃婚姻。这与我无疑就是一个晴天霹雳,老公是我第一个男人,也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个男人;在父亲去世的大孝期间,居然做出了有悖道德的事情。也就是从元旦那夜起,滴酒未沾的我,学会了灌醉自己。
我去找了那个女孩新婚的丈夫,告诉他仅仅是怀疑女孩与我的丈夫走得比较近,没有任何事实根据。在那个一脸敦厚的男人面前,我掉下了热泪,我说,你看我儿子已经六岁了,我不希望他有个后妈。事情很快有了结果,老公的颓废与感伤,间接告诉了我女孩最终的抉择。
白天,我穿着精致的时装,若无其事地和顾客热情万分地交谈,晚上回到家灌两杯白酒,沉沉地睡去。我用频繁的出发与劳累来麻醉自己,期望着自己尽快淡忘曾经的屈辱。数月后的一个电话,再次撕开我未愈合的伤口。那晚,老公喝多了,多到甚至遗忘了我的存在。他摸起了手机。第二天,我拨打了那个手机号码,女人很坦诚,告诉我只是精神出轨,但以后再也不会联系。这次事件,打破我残留的幻想,我不再奢望与老公的感情可以修复。
那之后的某个夜晚,我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告诉老公,我与一起做服装生意姓展的一个男人苟合了。“苟合”,当这两个字在我嘴里吐出来的时候多么的痛快,那么深刻地打击了老公,以至于在随后的岁月里,他的脸色苍白如蜡。哈哈,我要的就是那个效果,你不是觉得你美丽妻子的忠诚是攥手可握的事情吗?
事实是,那个狗日的老展倒是想要沾我的便宜。请我吃饭,当他提议要去开房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送他四个字:“去你妈的!”。
那之后,我故意制造种种出轨的假象,比如进货的下午早走会,比如在店里故意给人发暧昧的短信息,我用折磨自己的方式安抚汩汩流血的伤口。某一日,婆婆打来电话:“小*,你们之间到底出了啥事?为何我儿子最近老喝醉,醉了就趴在沙发上哭个不停?”婆婆的话让我坚硬如冰的心兀地一松。我偷偷打量着老公,面容憔悴了许多,头顶居然开始白发参差。当晚,我为老公打了一盆温热的洗脚水,老公一把抓住我的手晃啊晃,我眼圈红了,一把甩开他。男女之间的情感容不得半粒沙,情感的背叛比肉体的游离更容易刺伤人心……..
我对老公端起了第二杯酒:“如果有来生,你要娶得一定不是我;如果有来生,我要嫁得一定也不是你。”默契无比,老公同样端起了酒杯。
忘了那段时日我是如何捱过来的。2004年,照顾孩子上学的原因,老公建议我停止生意。看着他日渐瘦消的身体,儿子越大越难管教,我选择了做一个居家主妇。清闲的时光里,有机会梳理自己芜杂的情绪。《让爱作主》看到N遍的时候,隐藏多年的泪水终于奔流出来。剧中的两对主人公由于脾气禀性各异,对爱情婚姻的理解追求各不相同,因而产生了一系列矛盾纠葛。男女主人公在历经了大起大落、近乎疯狂的情感波澜后,也各自找到了人生的归宿。
我终于肯找自身的过错,丈夫是一个有待历练的大孩子;在婚姻出现问题之后,我选择了敌对;婚姻是一门学问,需要付出太多的耐心与宽容去维护去经营。我的性格外柔内刚,过于果敢,一直以来在家庭生活中承载了太多主动决策的位置;如果我学着示弱,学着照顾一下老公的心理感受,他也不会在落寞道路上一再失落。老公在那次感情经历中,刺痛我心的要对女孩负责的话语,其实证明了老公并不是一个游戏情感的男人。相对于其他游离于婚姻之外,只想要快感而不想情感的男人来说,老公算是一个有情义的男子了。
我诚挚地敬了老公一杯。如果有来生,我不会在懵懂的年华走进婚姻,至少,我会细细选择一个比较合乎自己脾性的男人。跌宕的成长环境赋予我过于执意要强的个性,我想起了老公出轨前我的自私与忽视,其实在老公的出轨事件中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
如果有来生,老公迎娶的一定是一位温顺平和的妻子。
端起了第三杯酒,眼前的这个男人眼神淡定,岁月的风霜潜伏进他的额头眼角。遥远、陌生、残缺不全,过去的人,过去的事,那些遥远的、甚至已经陌生的人与事,时时让人体味恍如隔世的滋味。
妻子的居家清闲,激发了这个男人的责任心事业心,他一改往日的脾性,早出晚归的身影变得坚定沉稳。没有应酬的日子,他一定回家吃老婆烧得菜,可以感觉得出,这个男人相当满足于现在的家庭关系。对碰,没有再说什么。
《
人生三部曲》之三 母亲婚姻的网上有一个大大的洞,人们无意去修补它,很多人从这个漏洞游出去,将精神放置在网的外面,期待着着身体继续保持在网内。
婚姻走到这一步白头偕老大概很难了。
2009年12月31日,徐州市立医院某病房,哥哥的病床前匍匐着一个失声痛哭的女人。这个女人是哥哥的前妻,2001年因为她的移情别恋,俩人选择了离婚。哥哥长年部队生活的忙碌,扩张了她的寂寞,同一个办公室的男人趁虚进入她的生活。可以想象的出,当初这是一份多么热烈的情感,热烈到足以让她义无反顾地抛弃与哥哥6年的情感,带着四岁的侄儿再嫁。离婚不久她就后悔了,甚至在哥哥再婚之后,曾多次来找哥哥协商复婚,在这个问题上,哥哥始终一言不发。
2002年初,哥哥和现在嫂子的登记领了证明。婚后,嫂子找人把哥哥安排到公安系统。嫂子是做服装生意,经济宽裕,多年的单身生活,就是为了寻找一个厚道踏实过日子的男人。优越的生活,呵护备至的老婆,新生活对哥哥张开了宠爱的怀抱。唯一遗憾的就是,嫂子始终怀孕不成功。在嫂子流产到N个胎儿之后,他们选择了抱养一个。
2005年的一天夜晚,哥哥昏倒在值班室内。凌晨刺耳的电话惊醒了嫂子。她匆匆地赶到了医院,单位负责人的耳语,惊醒了嫂子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哥哥脑部CT是冷酷的,胶质瘤癌中期。她如筛糠般摇晃起来。
三天后,醒来后的哥哥一脸茫然,病房前围了一帮人。嫂子眼睛红红,紧紧握住他的手:“你终于醒来了,值班时摔了一跤,脑部淤血水肿,大夫给你动了个手术。”从那时起,嫂子开始了瞒天过海的换药。她把所有的眼泪咽回肚里,她把哥哥所有有关脑瘤的信息保留起来,有明显释义的药换成空白装。一切做得天衣无缝,哥哥依赖信任嫂子的情感,这份中年再婚的相依为命的情感,这一瞒,就是5年,直到哥哥去世的那一天。哥哥与现在的嫂子7年的婚姻之中,他们恩恩爱爱,大家都说,再婚的情感少有如此深厚。居家的时刻,嫂子时刻保持在哥哥的视线之内,眼错不见,哥哥大声的喊嫂子小名,然后嫂子很快的出现他面前。而对于离婚的前妻,哥哥始终讳莫如深,从不提起。包括我,包括所有亲人,都以为哥哥的前妻彻底成为了过去…….
生命的尽头终于来临,我们同意放弃对哥哥的治疗。停药数天后,大夫询问我们,患者始终命悬一息,是不是还有想见的人?
一句话提醒了我们。哥哥患病之后,嫂子对哥哥的前妻恼恨不已,一方面清楚前妻对哥哥尚有牵念,二是把哥哥患病的原因全部归咎于前妻的背叛,加上嫂子自身无法生养,所以刻意挟制着俩人的见面。 做了嫂子半天工作,终于有了12月31日下午的那一幕。前妻捧着昏迷的哥哥哀痛不已:“***,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我对不起你啊”。声声凄婉断肠,述说着无尽的追悔与相思。大家纷纷侧面掩泪。良久,昏迷了数天的哥哥居然悠悠地启开了眼睑,循着哭声努力地眨动双眼。她又哭又笑,捧着哥哥的脸颊亲吻起来......她很快被人搀扶走了。
整理枕头的我,发现了挂在哥哥眼角一滴晶莹的泪。当晚,哥哥回光返照,失明的双眼大睁着,脸部折射出无限温柔。
第二天中午,哥哥安详地阖上了双目。
三天后,十四岁的侄子来摔孝子瓦罐,单薄的身躯无声地抖动,一举一动泛着早熟少年特有的敏感与忧郁。抱着与哥哥神似的侄子,我心如刀绞。
生活中,人们首先成全的总是自己,而不愿留给一个后人评说的故事。父母再婚,兴许成全了个人的幸福,但对孩子的伤害是无形而巨大的,他会自卑于自己的身份会质疑父母对他的感情。
哥哥下葬的第二天,我连忙赶回家中。近一年来,多半的光阴用来照顾病榻上的哥哥,儿子,有多久未给他洗件衣裳。
道德的作用已经不多了,它不再为人们的行为表现有意义,而只对人们的思维有意义。当我们的内心被巨大的孤独所掌握,会试图用婚外的爱情来挽救自己。
“性爱行为的那一刻是绝对亲密的时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望无际的沙漠,只有两个孤独的肉体相互紧贴,位于这片沙漠的中心。”
和所有的婚外情一样,当一切欢娱被沉重的压抑感所抵消。最终会因道德层面的负重而失去了与世界遥相呼应的平静与幸福。所以,最安全的方法是过自己的平平淡淡的日子,而把眼泪与叹息留给《廊桥遗梦》那样的作品。是初春,阳光透过百叶窗斜射进来,照在她的脸上,显得从容,一切都那么淡而又淡,自然又和睦。
了悟是走出自我又重归自我的过程。
《廊桥遗梦》的故事是悲苦的,遗憾的,然而,人们将不能理解为什么她在朗读时,会满面春风……她的眼睛象海洋,所有的纯净连同屑小的斑驳全都包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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