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她,妖精般柔软纤细的身子卷缩在我的怀里,鲜血从嘴边滴落在她胸脯上的那朵玫瑰文身,血、花瓣一样的娇艳鲜红。
小敏,我的最爱,就这样死在我的怀里,她的脸上居然还带着一丝丝的笑容。我没有眼泪,我想我再也不会有眼泪了。周围的世界一片沉寂,我只觉得好多人影在晃动。肇事的车就停在我俩的前面,车子里的那个女人——我的妻子,一身黑衣,冷冷的看着我,嘴角也带着一丝丝的笑容……
认识小敏,在一个酒吧,朋友聚会,我在转身间撞到了她,杯里的酒洒到了她,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一种美——妩媚、妖艳,半朵鲜红的玫瑰文身显现在她右边的吊带之下……而后我看到了她的脸——清秀文静而带一点点的羞涩,她的长发披落在她的双肩——这是个很矛盾的女孩!仓促之中我说声“对不起”,而后在她释然恬静的微笑之中走开。
一时的惊艳是一种檫肩而过际遇,就像是流星划过天空时的那道亮丽,我想。大概一星期后,时值盛夏,空调的沉闷充斥着黯淡的办公室,敲门声响起,在我的应许之后,一个女孩笑盈盈地走到我面前:“总经理,我叫张小敏,人事部让我来你这里报道。”
"是你?!”酒吧、红玫瑰……短暂的回忆确定了我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的,是我。”她点点头,微笑自信、清纯。“我看到你们公司招秘书,所以来了。”
“对,我的秘书因故持职了。”就这样,小敏来到了我的身边,其实,她不算是个特漂亮的人,但是她懂得怎么样展现自己,是个很有感染力的女孩,她的表现总那样得体大方,特别是她的微笑。自她来后,公司里本来沉闷的空气顿时活跃起来了,小伙子们变得勤快,女人们开始留意起了自己的形象。
我喜欢隔着玻璃静静看着她,只要看到她,我就能忘记一切不愉快的事,一种多年来不曾有的感觉萦上心头。那朵鲜艳的玫瑰花不时展现在我的脑海,只是,我再也没有看到过它了,因为它的主人一直穿着白领装。我想,我已经喜欢上了她了,一个优秀的女孩都是值得爱的,这是我能暗恋她唯一的理由。但是,我心里清楚,我没有权利爱她,我是个有家的人,董事长是我的岳父,我有一个5岁的女儿。
我却发现了小敏看我时特别的眼神,有几次我无意中看向她,她因慌忙躲闪而娇羞的神色让我的心跳加速。我算是一个优秀的男人,长的还算帅气,大学里品学皆优,出社会后在公司里表现出色,不断被提拔,这是懂事长及他的女儿看上我的原由。
那天,小敏悄悄对我说,她的生日到了,她的家乡在遥远的他乡,她想家人。看着她殷切的眼神,我为她举行了一场小型的庆祝晚会。第二天,加了夜班后,她约我出去喝咖啡,说答谢我给她过了一个快乐的生日。我和她的约会就这样开始了。
不知道是第几次约会,我得到了她的所有,当纹在她右胸的那朵红玫瑰暴露无遗地绽放在我的眼底时,我心驰神往,忘却了身外的一切……轻轻的搂着她,她像只小猫倦在我的怀中,双手紧紧的围绕在我的脖子上,我宁愿她这样绕我一生。但是我明白,我不能许诺给她我的一生一世,我如果放弃现在的家就是放弃我的物质生活,我将一无所有。而且,我清楚,我的老婆很爱我,还有我那可爱的女儿。我告诉她不该相爱,她说这是情不自禁。“情不自禁”,没有华丽言辞的修饰,那样率性、单纯的理由。她说不要名分,只要我用多余的一点时间好好爱她。我用紧紧拥抱回答了她的期求。我不得不承认我是个自私可恶的家伙。
纸包不住火,我和她的关系或许已经隐约传到了我妻子的耳朵,她开始不时询问、约束我的出入,我陷入了一个让我头昏脑胀、无边无际的旋涡。我开始有意无意地回避小敏,尽管拒绝和她单独的相处对我是何其残忍的一种折磨。她的笑容开始慢慢消逝,一次次的失望造就了她的幽怨。
那天,小敏打电话给我,让我去她那里,她说这是最后一次,我分明听到了她言语中的一种深深的伤感与失落。我没有理由再回绝,当晚我提前结束加班时间和她一起到了她的住处。她洗过澡,换上一件真丝吊带睡衣,依偎在我的身边,温情一如既往……云雨之后,她告诉我,前几天我的老婆找过她,给她钱让她远离我,她说她没有拿那钱,但是到了应该离去的时候了,她打算明天就离开本市,回到她遥隔千里的家乡。我的心如撕破般痛,痛得我无法呼吸,痛得我无法忍受。但是仅存的理智却让我默默无语。
她送我下楼,我发现她竟然那样的平静、坦然。一如以往,她在我的车旁与我吻别,我死死克制住我欲挽留的冲动,几年未曾流过的泪水悄然滑下我的脸颊。就在我转身上车的那一刹那,悲剧上演了,一辆车子从我的车旁疾驶而来,小敏被撞飞,如那风中的蝴蝶……我狂奔而去,冲到她的身旁,她静静地躺在那里,血流了一地,她在看到我的那瞬间,竟然笑了。我抱起她,真丝吊带下那朵滴血的玫瑰格外娇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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