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六星网

标题: 八苦 [打印本页]

作者: 红尘清心    时间: 2013-4-19 17:19
标题: 八苦
本帖最后由 欣赏超然 于 2013-4-19 18:56 编辑

   大年初一,三叔优优雅雅地吃过十多个饺子,天刚好蒙蒙亮了。三叔像往年一样,扛着铁锹,往麦田走去。三叔这块地是末水地,不好浇,但每年这时分,浇地再容易不过了。三叔豁开水口子,燃支两块钱一包的烟,抱着铁锹把蹲在地埂上,盯着那几座枕山踏水的巨大坟包想些往事。

  那一年,三叔八岁。他一觉醒来,大哥和二哥把他拉到一座新坟前,指着坟头说:“咱妈就埋这儿了!”三叔呆了好一会子,才说:“妈妈,你在土堆里面干什么呢?你快出来跟我回家呀!你昨天还答应我今天给我蒸白面馍吃呢!妈妈……。”三叔边说边扑上坟头,拼命地刨那养人又吃人的黄土。

  十五岁的二哥一把将三叔抱在怀里,三叔用命挣扎着,二哥一个趔趄,倒在了麦田里,二哥嚎啕大哭起来。听到二哥的哭声,三叔也尖利地哭了起来。

  大哥抹把泪,扭头便走,那年,大哥十八岁。三叔再见到大哥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情了。

  八岁的三叔哭得昏厥过去了,等他醒来,眼前只有墨色的夜。三叔下意识地感道:“妈。”二哥伸过手,摩挲着三叔的头,没有说话。三叔觉得二哥的手温柔且暖和,有二哥的手在,三叔觉得眼前这夜不太可怕了。

  三叔往二哥怀里靠了靠,说:“二哥,爸呢?”

  “被红卫兵绑去了。”二哥淡淡地说。

  “二哥,爸真当过军官,真杀过人么?”三叔边说边往二哥怀里挤了挤。二哥没有说话。良久,三叔又问:“二哥,大哥呢?”

  “不知道。”二哥淡淡地说。

  “二哥,我饿!”三叔说。

  良久,二哥没有说话。三叔拉过二哥的手,放在肚子上。不知过了多久,三叔被二哥温热的泪舔醒了。其实那时的二哥也只是个孩子。

  饿,三叔的生活只剩下了饿。三叔眼里冒着绿光,在村子里胡乱游荡着。突然,三叔眼前一亮,有两包饼干在移动,三叔就跟着饼干往前走。

  饼干不动了,三叔一抬头,才发现老艮在他眼前站着。老艮有气无力的推了推三叔,躲到了破庙的佛像后面吃起了饼干。三叔不说话,说了也没用,那是个大家都饿的年代。老艮只有在吃得噎着时才看看三叔,当老艮的喉结一鼓,嘴里的饼干进了胃里时,老艮的眼神又落在了饼干上。

  三叔看着老艮的喉结,忙回家打来小半桶水,放在老艮面前。老艮有了水,吃得愈发酣畅了,看也不看三叔了。

  三叔眼里噙着泪回家了。

  不一会儿,二哥回家了,而且给三叔弄来了吃的。很多年后三叔才知道他那天吃得是玉米芯,做法是把玉米芯泡在水里,用石灰发酵几天,捣成泥状,又放在锅里蒸。那东西扛饿,但吃了拉不下来。

  三叔吃了玉米芯,拉不出来,肚子憋的慌,就嚷着叫二哥赔,二哥就用手指给三叔掏。三叔疼得直掉眼泪,想让二哥赔他油卷吃,但油卷是被打破头,流了血,才能索赔的食物。三叔见自己没有流血,就嚷着让二哥赔他一碗面条。

  二哥二话没说就应了下来。第二天中午时分,二哥怀里揣着一把真正意义上的吃的神色慌乱的回了家。二哥把怀里那把刚出锅的粉条放进碗里,撒了点盐,喷上醋,放在三叔面前说:“快吃吧!”三叔抓了把还冒着热气的粉条就往嘴里送,三叔嘴里噙着粉条,说:“二哥,你也吃呀!”二哥的喉结鼓了下,说:“哥吃过了。”

  三叔嘴里的最后一口粉条还没咽利索,家里就撞进来七八条汉子,村长二话不说,揪住二哥的衣领就是几响脆亮的巴掌。三叔见状,吓得泪水都从下面走了,二哥脸上的巴掌印好半天才弹了起来。

  二哥疯了,他操起厨刀胡乱挥舞着喊道:“当我没看见呀,你们一人调得吃了两海碗粉条呢!”那七八条汉子跌跌撞撞地退出了屋子,边退边笑骂道:“这毬娃,和他爸那毬样一样样滴!”

  “村长,老艮吃得撑死在庙里了!”有一人远远的站着喊了一句,村长忙领着一群人奔庙里去了。

  寒风如刀,大地颤栗,二哥温柔且暖和的手牵着三叔的手朝汾岸边走去,三叔时不时的挠挠二哥的手心,每次,二哥总会圆睁怒目,扬高巴掌要打三叔,但三叔并不怕,三叔清楚二哥的手一定会落在他自己的头上,然后挠下痒痒。

  走了几百米,三叔说:“二哥,你真能抓到鱼么?”

  “能,据说,伏天里那汾河里的鱼都不用抓,一弯腰就能捡到几条!”二哥自信地说。

  “二哥,我累了。”三叔说。

  “嘿!叫你在家悄悄地等着,你偏要跟来!”二哥一把抱起三叔,捏捏三叔的鼻子笑说:“就是个跟屁虫!”

  三叔扭了扭上身,轻轻地打打二哥的脸,咯咯笑道:“偏要跟!偏要跟!怎么了!”

  “哼!爱跟就来吧!看我不把你扔到外国山里!”二哥笑说。

  说笑着又走了一段路,二哥累了,放下三叔,一屁股坐在玉米杆上,笑说:“你真重,像条小猪娃儿!”

  三叔拱进二哥的怀里,笑说:“那小猪娃儿的哥哥叫什么呢?大猪还是老猪?还是大老猪呢?”

  二哥笑着抱紧了三叔,拉过三叔的手,送到嘴边,翕动着嘴唇说:“看我不吃掉你!”

  三叔甜蜜蜜地笑着,任二哥哈出的热气暖自己的手去!

  三叔站在土黄色的汾河岸边,哆嗦着缩成一团,目不转睛地看着正在河里摸鱼的二哥。二哥嘴唇青紫,露有肋条的胸膛亦红得发紫。二哥高一脚、低一脚地在河里挪移着:“鱼呢?鱼都哪去了?”

  “二哥,你快上岸来,我不吃鱼了!快上来呀!”三叔哭着喊道。

  “鱼呢?狗日的鱼都哪去了?”二哥像磕头机般上上下下地摸着。突然,二哥像是被什么东西拉了下去,三叔只能看见二哥的手了,二哥那双温柔且暖和的手扑腾腾乱抓着。

  二哥是在三叔擦了把泪后消失的。国家的救济粮也是在二哥消失的那个午后发下来的。三叔有时会想,二哥一定是嫌三叔老讹他,才一气之下,顺汾河而去、经由黄河,最后遨游海上,活在了永恒的逍遥中了,二哥定是羽化成仙了!

  三叔十八岁时,爸爸在监狱里上吊死了。三叔只和爸爸见过几次面,因此对爸爸的印象不太深,甚至他连爸爸长什么样都忘掉了。三叔只隐约听爸爸说过:“唉,那时年轻,不懂事,以为扛把枪就杀鬼子,管它是什么军呢!谁曾想,到末了,连鬼子的面都没见着。唉!这辈子算完了!”葬爸爸那天,三叔才记下了爸爸那张有点狰狞的面容。爸爸死后第二年,文革就结束了。

  三叔娶了媳妇的第二天,见到了十多年都没有见过的大哥,两兄弟在监狱的探视室里抱头痛哭。三叔边狠命地捶打着大哥的背,边哭着说:“叫你卖人,叫你盗墓!”

  大哥要被枪毙了。

  “没钱,行么?狗日的不让我和我老婆住一间房!没人看得起我,没人……。”大哥语无伦次地说着。

  后来,三叔才知道,大哥那天走后就入赘了几十里外的王姓人家。可那家人把大哥当牲口用,却不让大哥和名义上的妻子睡一间房。无数个数九寒天,大哥是在麦秸跺里度过的。大哥受了刺激,就扪着良心捞钱,最后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

  三叔吁口烟气,那浓浓的沧桑感袭上心头。耳际时不时的传来几声飘渺的炮竹声。三叔看那清凌凌的水漫不经心的绕开坟头,又在坟尾漫不经心的会合。那思绪又回到了去年迁坟时。

  去年,市里要修外环路,征用了村里的部分耕地。三叔的部分耕地也补征用了,耕地上的坟头自然也要迁走。被征地的农民一时都叫苦不迭。而一向视土地如性命的三叔却欢天喜地的忙乎开了。三叔准备先打四口棺材,请李木匠时,李木匠说:“这工钱啥的都好说,不过我这每天一斤汾酒的价是不能丢的!”三叔二话没说就应了下来,大凡有些本事的人都是有‘格’的。李木匠那严丝合缝的手艺不是吹来的。三叔请来李木匠又忙着置办好了寿衣及一些杂七乱八的东西。最后,三叔才开了那个斑驳的锁了几十年的柜子,捧出二哥那半身衣服时,三叔止不住潸然泪下。二哥这辈子只留下了半身破衣服。

  迁坟前一天,一向对生活没什么要求的三叔,破天荒地走进了澡堂子,还花二十块钱请搓澡师傅给搓了搓背上这块‘处女地’。洗过澡,三叔从里到外地换了一身新衣服,又是理发,又是刮脸,拾掇的像个新姑爷。三叔的心,暗自忐忑着,这一家人终于又要见面了。这晚,三叔睡得很香,三叔甚至都没有做那个做了大半辈子的梦!

  三叔的梦是个不要脸的梦。梦里的三叔总是一丝不挂的在阳光底下追村里的人,追得村里的人上吊的上吊,跳河的跳河!这晚,三叔没有做梦!

  第二天,三叔在家人的灵位前上过香,再看看老婆和三个儿子也穿戴齐整了,就提了准备好的饭菜,吩咐三个儿子拿好寿衣,烟酒和遮阳伞。来到了坟前,三叔看看请来的四个小伙子和几位道爷穿戴的也还整齐,就上了香,磕过头,三叔一声令下,那四个小伙子就麻利的开工了。

  不消一个小时,三叔就见到了爸妈和大哥。道爷们忙说:“快撑伞,那边的人见不得光!”三个儿子忙撑上了伞。四个小伙子跳上坟坑,对三叔说:“这拾遗骨的活儿只能你自己干了。”

  三个儿子扶着颤颤巍巍的三叔下了坟坑,当初埋三个至亲时三叔都没钱买棺材,因此,眼前的至亲只剩些大些的骨头了。三双眼,六个黑幽幽的窟窿呆板地看着三叔。三叔止不住泪如雨下,他边拾遗骨边嗫嚅着说:“你们一个个的,都跑这偷闲来了,只留我一个在世上颠,妈,三儿苦呀!爸,三苦呀!大哥呀,大哥呀,……!二哥,二哥,三儿下辈子还做你弟,三儿下辈子还要讹你!”

  拾取大哥遗骨时,坑上接遗骨的三婶愣了好半天神,才缓过来。当年,有气管炎的三婶被大哥贩卖到了邻村,那家人见三婶什么也干不了,就把三婶赶了出来。当时,一穷二白的三叔讨不到老婆,听说这事儿后,就用板车拉回了三婶。又上医院买了些西药片子,不几日,三婶就能下地干活了。用三叔的话说,那年月,人贱,病了,胡乱喝点西药就能好。不像现在,不吃斤儿八两药片子休想治好感冒!

  三叔把三位至亲的遗骨在棺材里摆好,又把二哥的半身衣服也摆好了,便吩咐几个儿子鸣炮,几位道爷奏乐。四个小伙子也绾好绳索,插上扛子分几次抬走了棺材。

  三叔又吐了浓烟气,见那清凌凌的水已冲垮麦田那头的地埂,忙回了水口。那水又在这畦田里欢快的冲去了,冲过约摸丈余远,那水又开始漫不经心起来。它们忽儿东,忽儿西,看似没有原则,其实人家厉害着呢!人家滴穿过石头,拉空了愚公移过的山!

  “唉!”三叔长叹一声,自语道:“那家分了就分了吧。这一粒麦子发出的芽不也要分许多叉么!”三叔又续了支烟,深吸几口,想,这人心咋这样呢?为了那么点连他这个老头都看不上眼的征地补偿款,亲亲的三兄弟竟大打出手!气得老伴一口气没上来,就住这儿来了。三叔不懂什么爱呀、情的,但和老伴这锅碗瓢盆一路走下来,哪能说忘就忘了?那心,虽老得起了褶皱,也不能说不疼就不疼了!

  唉!也怪自己,太宠溺这三个毬娃了!总想自己儿时吃过的苦,不能再在自己孩子身上重演,可谁曾想,结果竟是这样?三叔想着,止不住老泪纵横。我这一辈子到底活个啥?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我没想过要那虚妄的名声,只想能游出这苦海,可末了,咋还是游不出呢?

  三叔觉得胸口一阵绞痛,忙在口袋里摸出一瓶救心丸,颤抖地着倒出一粒,看了看,还是决绝地扔掉了。三叔觉得身体很冷,很轻,要飘起来了,他用力抱紧了铁锹把。

  三叔没了知觉。

  三叔再次睁开眼时,见眼前有三张模糊的脸。“爸醒了!爸醒了!”三叔听出了这是三儿子的声音,三叔眨眨眼睛,再定眼看时,见三个儿子都在面前。三叔咽了口口水,刚要说话,只听大儿子红着脸说:“爸,我错了!从小您就老是对我说:大让小,必定好!我混帐呀,看到您扔了救心丸,倒在地头里才明白过来!”大儿子边说边狠命地打自己的脸。两个弟弟忙拉住大哥的手,羞愧地说:“哥,再别说这事儿了,丢先人呐!”

  三叔舒了口气,说:“好好的就好。”三叔闭了眼,顿觉自己那颗心空灵了,都死过一次了,这尘世哪还有苦字呢!

作者: 欣赏超然    时间: 2013-4-19 18:55
{:soso_e142:}热烈欢迎新友友
作者: 欣赏超然    时间: 2013-4-19 18:55
以后编辑请为四号字,谢谢合作{:soso_e181:}
作者: 欣赏超然    时间: 2013-4-19 18:57
八苦,介是神马苦涅{:soso_e160:}
作者: 欣赏超然    时间: 2013-4-19 19:09
八苦?但确实苦,那个年代苦,那个人生活苦,那个人心里苦。
我被二哥与三叔的兄弟情打动。
结尾向好,情节难忘。
点亮提读。
作者: 红尘清心    时间: 2013-4-19 19:12
欣赏超然 发表于 2013-4-19 19:09
八苦?但确实苦,那个年代苦,那个人生活苦,那个人心里苦。
我被二哥与三叔的兄弟情打动。
结尾向好,情 ...

欣赏超然好热情呀!{:soso_e100:}问好!

作者: 红尘清心    时间: 2013-4-19 19:13
欣赏超然 发表于 2013-4-19 18:55
以后编辑请为四号字,谢谢合作

{:soso_e106:}刚来,不懂规矩,大大见谅!
作者: 欣赏超然    时间: 2013-4-19 19:14
欢迎成为六星一员,{:soso_e157:}愉快写作,一路向好!
作者: 欣赏超然    时间: 2013-4-19 19:15
木事,为了保护视力,为了大家共享好字,散版字号特定四号字的,呵呵
作者: 暮雪    时间: 2013-4-19 19:44
欢迎红尘来到论坛{:soso_e160:}
作者: 暮雪    时间: 2013-4-19 19:47
看的人心酸,那个时代
作者: 红尘清心    时间: 2013-4-19 19:51
暮雪 发表于 2013-4-19 19:47
看的人心酸,那个时代

{:soso_e163:}{:soso_e156:}平衡下!!{:soso_e113:}
作者: 红尘清心    时间: 2013-4-19 19:52
暮雪 发表于 2013-4-19 19:44
欢迎红尘来到论坛

咖啡太烫了!{:soso_e151:}
作者: 迷糊    时间: 2013-4-19 20:56
很好的字,那个年代的苦难,从一个常人的遭遇看到一个国家的故事。
想起了《活着》。
唯一美中不足的,三叔和大哥、二哥的称谓并列一起,虽然能懂,但未免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个见,如不当,请见谅。
作者: 红尘清心    时间: 2013-4-19 21:15
迷糊 发表于 2013-4-19 20:56
很好的字,那个年代的苦难,从一个常人的遭遇看到一个国家的故事。
想起了《活着》。
唯一美中不足的,三 ...

迷糊老师说得对!问好!{:soso_e160:}
作者: 迷糊    时间: 2013-4-19 22:05
红尘清心 发表于 2013-4-19 21:15
迷糊老师说得对!问好!

不是老师,文友而已。
另外,八苦,是不是母亲、父亲、大哥、二哥算四苦,妻子还有三个娃又是四苦呢?

作者: 红尘清心    时间: 2013-4-19 22:17
迷糊 发表于 2013-4-19 22:05
不是老师,文友而已。
另外,八苦,是不是母亲、父亲、大哥、二哥算四苦,妻子还有三个娃又是四苦呢?

人生有八苦:生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soso_e160:}想写得是这八苦,或者说看到这句话有了灵感,写了这篇小说,功夫不到写得不太全,呵呵。

作者: 月光屏    时间: 2013-4-19 22:30
红尘清心 发表于 2013-4-19 22:17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想写得是这八苦,或者说看到 ...

{:soso_e181:}原来如此八苦.欢迎红尘.
作者: 迷糊    时间: 2013-4-19 23:21
红尘清心 发表于 2013-4-19 22:17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想写得是这八苦,或者说看到 ...

写得很好,只是我还没充分理解到题目的含义罢了。不必追求写全八苦,只要能突出其中的意味,个人以为就是好文字了。
作者: 马樱花    时间: 2013-4-22 16:05
我的感觉,称呼有点乱。要么二哥三哥,要么二叔三叔一统到底。杂中间二哥里又夹个三叔,不知别人看晕了没有,我是分辩半天才想着是作者口中的三叔,三叔口里的二哥。
作者: 红尘清心    时间: 2013-4-23 19:47
马樱花 发表于 2013-4-22 16:05
我的感觉,称呼有点乱。要么二哥三哥,要么二叔三叔一统到底。杂中间二哥里又夹个三叔,不知别人看晕了没有 ...

称呼改了,兄弟情就淡了。最主要还是功力不到,小说不能让人静下来。{:soso_e100:}

作者: 远去的烟云    时间: 2013-4-24 06:58
  好在结尾还有一抹亮色!不然,真的太苦了。




欢迎光临 北斗六星网 (http://154.85.43.82/) Powered by Discuz! X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