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
----我读贾平凹的《高兴》
好久未曾读贾平凹的作品,这次在书架上看到他的《高兴》,不由得想起了曾经读《废都》的时光。于是,就抽出《高兴》借回了家。
翻开这本书,才突然发现原来在我们平淡似水的生活里,认为一切得到都理所应当的平静里,原来还生活着这样一群为生活奔波的人---拾荒者。他们在农村生活,可是农村实在是太苦焦了,只好向城市进发,到城市里讨生活。
为了结婚却最终没有结成婚的刘哈娃卖了一个肾,置了房又丢下了房,带着一双女式高跟女皮鞋,还一并带上了同乡五富,一起挤上了去西安的列车。在拜过乡党韩大宝这个破烂王的门后,两人分到了各自的一块地盘,开始了自己的拾荒生活。
刘哈娃决心乐观地做一个西安人,改名为刘高兴。五富继续做自己的五富。当然,他们始终相依为命,刘高兴以他的善良照顾着五富,五富以自己的淳朴来尊敬服从刘高兴。吃饭,穿衣,做买卖,管理钱财,甚至包括解决生理欲望。
拾破烂,原来也有这么多条条框框,要受上线控制,缴纳管理费,要在指定区域劳作,否则就会遭受同伴的挤压,即使在自己的区域,还要与门卫搞好关系,否则连门都进不了。人与人之间,送一捆小菜,返回一部分金钱,都可以为自己打开一扇大门。现实就是这么现实。
刘高兴穿着别人送的西装,皮鞋,穿梭在城里,穿梭在这个有着他买的一个肾的人的城里。他在追寻着属于他的肾,他有着文人的思想,他不像五富,一心只想丰赚钱,省钱,寄钱回去。他会享受属于自己内心深处的自恋型的快乐。
只是后来,当他想帮助他心动的女人孟夷纯后,他对金钱才有了无可奈何的认识。三百五百还没有什么太大的压力,直到孟夷纯被抓以后,他为了筹集五千元钱,才不得已带领五富一起去挖地沟。只可惜,一切都只是画饼充饥,最后也只是被欺骗而已。
最令人感到悲凉的是,五富竟然在那一次次辛苦的劳作后,在那个空空的楼房里,得了脑梗突然离世。
自离家,到这一刻,短短不过几月,可是他们经历的艰辛,经历的磨难却比他们曾经在故乡经历的几十年都多。这都不算什么,他们用自己的坚强、乐观与淳朴的忍耐面对。按说他们该有自己的幸福吧。可是,幸福却距离他们是如此遥远。
难道这就是命运?
在危难的时刻,刘高兴终于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脆弱与渺小,原来,他真的只是一个与五富无异的村人,原来,他真的无法改变五富,无法改变孟夷纯,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有人说,抗争于命运有时候其实是徒劳的。我想,这句话其实是对《高兴》最好的注脚。这或许也是对人生的注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