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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鱼儿说话(40号——52号) [打印本页]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17 21:37
标题: 鱼儿说话(40号——52号)
《不过如此》,这个标题有点像从终点再回到起点的意思,像宿命中逃不出的那个圆。无奈,不甘,却也不得不如此。题材也因此有了局限性,像在螺蛳壳里做道场一般。骑过自行车的人都知道,车速快的时候,掌握平衡并不是什么难事。相反的是当车速变慢,甚至慢到一个极点的时候,如何掌握平衡才是摆在骑手面前最大的难题。同样的,如何在这个局促的空间里闪,展,腾,挪,施展自己,恰是这个标题留给作者发挥自己的机遇。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17 21:43
早先曾经在六星注册过,但是密码想不起来了,只得重新注册新号,无奈还是旧人。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17 21:44
四十号作品  作者:欢欢雪

在我九岁的那年冬天,我们家来了位新成员,有两岁多的样子,黑黑的皮肤闪动着一双大眼睛,扎着两个牛角辫。小女孩刚来时很拘谨抹着眼泪,过了一阵子就好了,特话痨,跟在我身后不停地叫姐姐,是一个十足的跟屁虫。小女孩是老妈帮别人带的,其实就是做保姆,说好每月给十元钱。



      随着我们兄妹渐渐长大,柴米油盐各项开销急剧增加,加上我们上学的费用,我们家的经济已是入不敷出。老爸生病开刀时欠下的那些外债也一直无力偿还,这让老妈更是愁上加愁。这之前老妈也出去打过零工当过小工,但终因没人给我们做饭料理家,做得异常艰难而放弃了。之后我们家也做过外加工的活,帮制刷厂捡过猪鬃,火柴厂捡过火柴棒。其实我倒是喜欢捡火柴棒这个活,放学后吃过晚饭,一家人围着桌子坐在灯下,把火柴棒里的残次品挑出来,手里干着活嘴巴聊着天其乐融融。但捡猪鬃那个活特不好干费眼,在灯下把黑色猪鬃里掺杂着白的花的鬃毛用镊子检出来特费劲,而且鬃毛还有股腥臭的味道,不过我们做完那批活儿就没有再拿算是给它拜拜。捡火柴棒却做了一阵子,但每到交货时老妈就发了愁,她不会骑自行车,只好用我们小时候坐过小推车,走很远的路去送活儿拿活儿,老爸在厂里忙经常不回家帮不了她,我和大哥平常上学也帮不了她,做到最后活儿也不好拿了,火柴厂优先了他们本厂的职工,捡火柴的活儿也就不能做了。帮人带孩子是老妈的无奈之举,这件事老爸当初是激烈反对的,但抵不过老妈的先斩后奏,老爸也只好听之任之了。

      小女孩刚开始是早上送过来,晚上下班接走,过了几个月她的妈妈怕麻烦就不接了,吃住在我们家,周末接走。女孩的妈妈长得很漂亮有些欧范,长长的睫毛覆盖在黑亮的眸子上,脸颊上的酒窝随着她的笑容闪动。我叫她黄姨,渐渐女孩融入到了我们家,女孩喜欢喊她妈妈“黄罗卜”我们就喊她“小罗卜头”和我们家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到了第二年的冬天,突然有一阵子她的父母都不来看她了,从月初等到月末,从月末又等到月初,一晃两个月过去了,也没来交代养费。本来老妈是想挣些钱贴补家用,现在又凭空多出一张嘴,老妈好懊恼。经过多方查找,才找到小罗卜头的父亲,他寄居在一家职工食堂做临时帮厨,他原在一家机关做团委书记,因话多失口犯了错误,被打成了右派下放到了农村失去了工作。因此两口子也变得战争不断烽烟四起。前一阵子吵完架后黄姨就失踪了,在单位请了长假不知去向。王叔他目前的状况在这家职工食堂,只能混个肚圆没有工资,也无能力养孩子,在那个年月这已经不错了,一个右派在小城没户口没口粮的他还能填饱肚子,也就是靠他做饭的手艺了,但他说他会尽快凑钱送过来的。面对这样的父母老妈无语了,小罗卜头摊上这样的父母真是可怜。其实老妈是垂头丧气的回来了,孩子还得继续养着,要钱却没有一点指望。

      小罗卜头的爸爸姓王,我叫他王叔他个子不高黑黑的脸膛,长得确很精干,其实人也确实精明。时间过去快一个月时,王叔送来了十元钱,和一些蛋糕点心,用极低的声音跟老妈说“嫂子,剩下的钱我会再凑的......”老妈也有些诧异问他“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他吱吱呜呜最后才说是卖大字报得来的。他每天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去街上捡拾那些贴在墙上的大字报卖到废品站,开始有些胆怯偷偷摸摸的,数钱的时候却很兴奋,胆子就越来越大,大字报捡的越来越多。他努力生活在文革时期城市的夹缝中,为了女儿放下了尊严和脸面。

      小罗卜头好久没有回过她们家了,也一直等不到她爸妈来看她,有时她会望着大门口发呆,看我们喊爸妈时总是露出羡慕的眼神,小嘴跟着一张一合。一天傍晚小弟在给老妈耍赖想要出去玩,在老妈的屁股后面不停地喊着“妈,妈,妈让我出去玩儿会吗?”小罗卜头这时也脱口而出“妈,我也要玩......”我们都被她的喊声惊呆了,小弟听完她喊“妈”急眼了“喊什么妈呢,这是我吗,你捣什么乱呢?”小罗卜头听到小弟的斥责,哇的一声就哭了,哭得特别伤心的哪一种,嘴里还嘟囔什么。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小罗卜头对我爸妈的称呼和我们统一了,随着我们喊爸叫妈,不让叫就哭,我们也就听之任之随她去了。

     小罗卜头的妈妈黄姨在外周游了三个多月,过春节时王叔才把她找回家,一场离婚风波才算平息。

      元宵节到了,文化宫举行了灯谜猜猜活动,听说有奖品,院子里的小伙伴都跃跃欲试,吃过午饭小伙伴们就在院子里嚷嚷着要出门了,临出门的时候老妈把我叫了回来“我下午有事要出门,你们出去玩把小罗卜头带上吧。”虽说极不情愿,但嘴上还是答应了。没办法我跟大哥用小推车推着小弟和小罗卜头去了文化宫。一进文化宫广场,小弟就从小推车上跳了下来,小伙伴们都撒丫子跑了,大哥跟我挥挥手也跑了,都奔那一排排彩色的灯谜纸条去了。我推着小罗卜头心里有些懊恼,看着她心生怨气。小罗卜头看大家都跑了也想下车,就从推车上站了起来,我心不在焉地看着广场上的彩球,没注意她的站立,继续推着推车漫不经心地走着,惯性的使然,小罗卜头一个趔趄就头冲地从推车上栽了下来“咣当!”我惊愕得打了个冷颤,赶快从地上抱起她,小罗卜头痛的哭的哇哇的,额头瞬间就鼓起鸡蛋大的包,眼帘也肿了起来,小罗卜头俊俏的五官,瞬间就扭曲了。我傻眼了,心里特恐惧也哭得“哇哇!”的,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大哥听到我们的哭声跑了过来,他抱起小罗卜头哄着,帮她揉着额头上的包,嘴里还嘟囔了一句“还好,没有磕破。”面对突发状况大哥也没有了玩的兴趣,带着我们推起推车就回家了。一路无语,但我的心却在翻江倒海忐忑不安,脑子里闪现着老妈n多表情的面孔,最终在巷子口我抹着眼泪停下了,我没敢回家,我不知该如何回家面对老妈,我懵懂的选择了逃避......家门近在咫尺我却徘徊在小巷街口。

      天天渐渐黑了下来,巷子里开始热闹起来,鞭炮声此起彼伏,腾空的烟花在夜空闪烁,到处都是打着灯笼举着白菜疙瘩灯玩耍的孩子们,在巷子里来回穿梭,嘴里吆喝着“灯笼会,灯笼会,灯笼灭了回家睡。”女孩比谁的灯笼扎得漂亮,男孩比谁的白菜疙瘩灯亮。我跟在他们后面奔跑着看着热闹。夜深了月亮挂在头顶像银盘一样明亮,玩耍的孩子渐渐散去了,巷子又被一片阴冷的寂静覆盖。我又冷又饿打着哆嗦紧抱着膝盖,卷曲在一个较深的门洞里打起瞌睡,此时我听到了老爸的喊声,他在叫我,他的呼喊声由远而近又渐渐远去,我看着他从门洞前走过,不敢应答我害怕回去面对老妈。我在黑暗的门洞里又饿又困迷迷糊糊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已躺在老爸的臂弯里了,老爸把迷迷糊糊的我从门洞抱回了家。

      第二天我醒来,老爸没有责备只是告诉我“丫头,你已经长大了,做错事情要学会承担,不能一味的逃避,你昨天的做法让家人很担心,你是在一个错误上又叠加了一个错误,叫错上加错。人不怕犯错,怕的是知错不改,你应该明白怎么去弥补自己的错。”老爸笑笑拍拍我的头,老妈在一旁没有出声,只是冷冷的看着我。因要过元宵节,昨晚小罗卜头被他妈接走了。我能想象出她妈妈看到小罗卜头时的错愕表情,我吃过早饭穿起大衣出了门,虽说我性情固执但也知道对错,要不是我的疏忽,小罗卜头也不会摔成那样,我要当面去小罗卜头家给叔叔阿姨认错,求得他们的原谅。当我再次看到小罗卜头时也着实把我吓了一跳,从额头到眼窝都变成了乌紫色,眼睛充血布满了血丝。小罗卜头到很乐和,我一进门她就扑到我怀里了,不停地喊着姐姐,拉我进里屋看她的玩具。我被小罗卜头的情绪感染着,她早就忘了是我把她摔成这样的。我愧疚地向叔叔阿姨认了错,没有为自己开脱的托词,他俩宽慰的笑笑“没事的,别往心里去,小孩子磕磕碰碰难免的,以后当心就行了。”那天阿姨还留我在他家吃的午饭,他们的宽容让我的心里更愧疚了。

      冬天过去之后,小罗卜头就不来我们家了,她妈妈又给她生了个妹妹,我去看过,长得白白胖胖的眼睛小小的,小罗卜头在家有模有样的干起了家务,像个小大人。她会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来看老妈,她不来时我们也会想她,她和我们家的关系已成为掰不开的缘分。

      小罗卜头的爸妈再次起战争的时候,她又来我们家住了一阵子而且加上了她妹妹,这次来我们家和金钱没有半毛钱关系。她的妈妈撇下她们再次离家出走了。王叔再次满世界的找她,动用了所有的脑细胞,黄姨这次下了决心要离婚,把家里的东西都卖了。据王叔说是跟着情人跑了,但最终王叔还是把她找了回来。

      黄姨人长得漂亮心气很高,却命比黄连,从小父母双亡跟着年迈的奶奶长大,嫁第一家男人是个酒鬼无赖,每次喝醉酒就拿她出气拳脚相加,非打即骂遍体鳞伤。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她逃了出来,在乡政府遇到王叔,在王叔的帮助下离了婚,又以报恩的心情嫁给王叔,从乡下来到城市,谁知好景不长王叔又被贬回乡下,也许在她心里王叔不是她最终的归宿,黄姨总想从婚姻的束缚中走出来,但每回的挣扎都是徒劳,重新又回到原点,王叔像如来佛她始终没有逃出他的手掌心。婚姻对大人来说不过如此,受害的却是小罗卜头和她的妹妹!

鱼儿点评:作品通过一系列的大小事件,用第一人称叙事,讲了一个长期寄居在”我”家里的小女孩”小罗卜头”的遭遇。也通过这些事件,展示了一个特定时代的社会特征和人情冷暖。细节生动,内涵丰富。在作品里,我们能感触家庭的悲剧;能看到世道人心,能想起童年的记忆,当然,还有对社会的批判。然而对于这篇作品的理解,我觉得归类为散文可能更准确些。作者虽然文笔细腻,将故事讲的娓娓动人,但是作品中很多情节的设置如果按小说来套,那就是硬伤。如果是散文就变得可以理解了。另外,即便是作为散文,题材的选择也过于松散了,有些想到哪写到哪的感觉。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17 21:49
本帖最后由 小鱼儿!! 于 2014-8-18 21:08 编辑

四十一号作品作者:令箭
  
  伏里天,哪儿也不想去,只想在蒸笼一样的城市晒空调。
  到了办公室,泡杯茶,看看期指,浏览一下农村工作简报,想想老婆。老婆说窑洞比空调凉快,并让我不要乱跑,浪费汽油。还说,等立罢秋了上城让我舒服三天三夜。我就笑。我知道凉窑,知道地上起了火,也知道甜蜜一瞬滋味儿。
  但我不得不下乡了。
  老妈说:你老婆让捉奸了。
  老妈历来一惊一乍的,但她这次告密没有悄悄秘秘那样子。老妈让我找个城里老婆这事一直未能遂愿,心里一直别扭。我不能和老妈解释爱情什么的。和老婆是光屁股长大的玩伴,彼此相知,被宠被虐都有天然默契。老妈也可能是看媳妇肚子大不起来心里才有烦扰吧。
  到了家,老妈拉着我的手啥话也不说就出门,到了一个破落院子才停下脚。
  这不是尕娃家吗?
  我放下一大半担心。
  尕娃家院子挺大但屋子很破败,不是老婆常来帮尕娃收拾,这院子蒿草荒长能养住兔子。两个老汉看见我站起身,脸上堆着笑说,兄弟回来了?
  一眼看见门上挂着大锁,说:一直这样?
  两个老汉赶紧解释:我婶子交代的,嘿嘿。
  后来老妈说那俩二流子哪会听她的,小缸安排的。小缸是我本家哥,干了多年村长。
  我说:开门!
  那俩老汉赶紧开了门。
  门里走出老婆,说句话声音嘶哑,衣裳皱巴巴的,曾经多么妩媚的眼神和头发一样乱。
  我上前就是一耳光,啪!但实质上我的手却像软面条一样始终没能抬起来。
  门里冲出尕娃,大嚷大叫奔向我:你别打我姐,我们俩啥事也没有!尕娃抱住我的腿,哭得跟夜猫子一样。这大概也是爱情吧,奸夫为奸妇求情,不惜刀山火海的,也算不枉。
  老婆吼了尕娃:像啥样子,你哥哪像别人那样糊涂?
  庸俗地想,这俩人倒是对上火了。
  尕娃松开我,坐在地上哭泣,像个小孩。
  老婆对我说:回家睡一觉,精神好了再和你说话。
  无名火滚动了好几次,在喉咙眼里渐渐熄火了。老婆十七岁生日那晚把她的光腚交给了自己。那晚上,对着月亮奶奶,都跪下发誓。这白天和那晚上不在一个屋檐下,打死我也不信。老婆说的对,我大概不糊涂。
  老婆回到屋洗也不洗倒头就睡,一会儿就起了鼾声。我坐了一会,汗很快就落了。我拉过被子盖住老婆肚脐眼那地方。拉被子那功夫,老婆咕哝了一句梦话。我想了半天,才准确翻译出那话是:尕娃,别哭。
  到了老妈屋里,老妈给我端来疙瘩汤葱花油馍煎鸡蛋咸菜丝。老妈说,吃点吧,有了力气再说话。我吃不下去,就问:有多长时间了?老妈说刚发现的。你小缸哥派人把他俩堵在屋里,我老胳膊老腿的,弄不住他俩。我说:以前就没发现过?老妈说,这是啥事?到处吆喝?我老早就说你,在城里找一个身边守住,哪会成这样。我说那咋弄。老妈说离婚,不守妇道,赶紧撵她走。
  我埋下头喝汤,呼呼噜噜的压不住老妈絮叨,她就那么一直絮叨。老妈知道我不会离婚,但她那点小心思我大概有些了解。最不值的结果是媳妇在村里没脸面呆下去,让她去城里跟我睡,早点怀孕,早点生子,早点心安。
  吃了饭,想了想先去哪儿,去了尕娃家。
  农村的日头比城里的日头更毒气,路上没有大树,没有遮蔽日光的林荫道。除了远处聒噪的蝉,鸡不叫,狗不叫,鸭子也不叫了。
  坐在屋里发呆的尕娃一见我差点跪地上,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拉起尕娃开门见山说,你这么年轻,找谁不好,非找你姐?
  尕娃说,没有没有,那是支书村长他们眼红。
  我说怎么眼红。
  尕娃说,我姐待我好,他们眼红。我姐差点跳过崖,也差点跳过井,都是支书村长他们拉扯我姐,我姐才那样的。我姐说这是秘密,谁也不能说。我看你想打我姐,不说不行了。
  我冷笑。
  尕娃说,你信不信都行,就是别和我姐离婚,我们俩啥也没有。日子长了,荆条枯了,狼在谁家,你能看出来。
  我说,你姐打电话说你摸过你姐奶头,有这事没有?
  尕娃低下头说,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去年我没上一本线,心里难过。我姐去劝我,末了我说想看看我姐奶头。我姐犹豫好几天答应了,让我看了,可我没信守诺言。说是看看,忍不住摸了。姐夫,我没见过女人啥样,可我真没啥龌龊念头。
  我说,这次,咋回事?
  尕娃说,姐夫,我说了你信不信?
  我听尕娃说话,瞥眼看见桌上有俩点了红点的蔷薇馒头,那是老婆才会的面点艺术。
  听完了,去了村长家,村长正聚拢几个人在打麻将,一看见我就吩咐闲人看牌,起身出来。到了另一个屋,村长给我沏茶,说,你回来,这事算到底了,我不再管了。我喝了茶,没吭声。村长说,老弟,不是我婶子把我从被窝里拉出来去逮人,我也不知道尕娃吃了豹子胆啊。不过,你别往心里去。你家里的兴许冤枉了。你妈看不惯你家里的,有偏见也不是没可能。你家里的过门好几年了也没见肚子大起来,你妈气性更大,抱不上孙子会心烦。
  我说,老哥看见没看见我家里的和尕娃搂在一起?
  村长说,是这样,你妈喊了我,我喊了几个闲人,喏,屋里打麻将的几个。看见尕娃屋里灯灭了,我们才冲进去。手电筒照来照去,没发现他俩啥事。看他俩脸,他俩好像很吃惊,我能看出来。你妈让我锁门。我说这叫非法拘禁,不合适。我婶子骂了我。我只好派人锁了门。你妈要守在门边。我劝她回家睡,派俩闲人看着就行了。你妈才走了,她说要给你打电话,要让你休了这个不会生养的货。就这样等到天亮,你回来了。
  我给村长留下一条烟二百块钱,回了家。回到家,老婆已经睡醒了,正梳洗打扮。这女子,天塌地陷了也不忘打扮,死也死出个光鲜艳丽。
  我说,到底咋回事,我听你的。
  老婆头也不回说,能看出来,你想打我,我问你心里咋想。
  我说,你出轨了,我心里有个想法也不行啊。
  老婆扭过身来说,你信我,我说啥都是温情;你不信我,我说啥都是狡辩。
  我说,那你狡辩吧。
  老婆一听笑了,说我:真不要脸,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可恶!
  我恨不起来我这个爱情四射的老婆。老婆从小没了父母,她把老妈当亲娘看待。留在老家只是担心老妈身体,家里地里的活分担一下,这我都知道。
  那天晚上不凉快,我和老婆去小溪边趟凉爽。曾经的月光,曾经的河水潺潺,老婆把自己给了我,那晚的她身子白光光的。我抱了老婆,老婆很配合。然后脱了她衣服,然后很疯狂,然后就放了毒……
  老婆说,尕娃聪明也迂阔。他太穷了,高考606分,愁得他睡不着觉。他找我说想卖了家里房子交学费,我不让他卖。我说他卖了房子对不起长眠爹妈。他就抱着我哭。就跟你当年抱住我哭那声音一样。我跟你妈商量借给尕娃六千块,那钱好歹是我积存的,可你妈当时就恼了,说没门儿。反正说了很多,就是不行。
  我说咋不和我说呢?
  老婆说,你那工资扣了房款,就剩下点烟钱,我心疼你呗。
  我说,你不说家里窑洞凉快吗,城里买了房你也不来住。
  老婆捏了我一下说,乖乖儿,妈走了我再上城。想想城里吃水也要掏钱,你那城市多恐怖啊。
  我突然想起来个问题,你俩为啥关灯呢?
  老婆说,你是说我在尕娃屋里是吧,没关灯,大概保险丝爆了吧。
  那天晚上,我在小河边的草地上又一次放毒,胳膊腿上被小虫叮咬也不管不顾了。当年的激情还在,老婆哭一样欢笑,忍耐夏夜之苦,但坦然安于苦味儿,这真的让人矛盾。
  一个月后,老婆打电话说怀孕了,还说了村长攒缀婆婆去做亲子鉴定,还说了婆母借给尕娃六千块钱,还说了婆母要尕娃打了借条家里房子作抵押,还说了婆母隔几天要炖碗鸡汤亲自看着她喝下去。老婆还说了许多许多。但我知道,老婆有许多许多不愿意多说。我也有很多事没敢给老婆说,比如我老是梦见和很多女同事做爱。不说,其实比说出来更像是人事,或许有太多事情总是以非耀眼的暧昧形式传达母性光辉。
  那次回城之前,我做了一件事,汗流浃背地做:给尕娃家换了保险丝。
  然后,亲自拉了灯绳,电灯亮了,有些刺眼。
  
  
  鱼儿点评:作品围绕一场被张扬的”捉奸”事件,生动地展示了当代乡村生活的真实场景,同时也塑造了”老婆”这个集善良、憨直、豁达又有些傻气的农村妇女形象。小说的语言质朴,贴近生活,大量使用了方言土语。叙事多用白描手法,简单却不粗糙。略感遗憾的是,相对于语言和故事,小说的结构较弱。对于丰富的材料,剪裁和安排不够巧妙,合理。叙述总体比较平直,个别地方有纠缠。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17 21:53
四十二号作品作者:富锦
  
  1.
  我躺在白色蚊帐里看网状蚊帐显示出各种诡异的图形,我试图找出一个让我心情明艳的图案。然而,一切都是徒然。
  安静的夜,会在静谧中释放一种声音,清晰、轻微,像一只无形的手操纵着发出各种细碎频繁的声音。我像堕入了无尽黑暗的深渊,感到一阵惶惑不安。我甚至看见一双血淋淋的手举刀向我,尖利地刺向我的心脏,而执刀的人正是郭东。
  郭东把我关在房间,他说如果我再闹下去,他要把我送到医院去。
  那时,我流着泪,面色苍白。我无力的靠在床头对郭东说:“郭东,你放我出去,我没病。”
  郭东正站在窗前,背对着我,他转过身来,满脸厌倦和鄙夷,他说:“雨子,你脑子坏了。你不能一个人出去,那样会很危险。”他语言冷淡而坚决。
  “郭东,我知道你在外面有女人。”
  “没有。你别胡思乱想,你就是想多了把脑子想坏了。”郭东坚决地否认了他在外面有情人。
  
  2.
  
  
  我不能出去,我只能躺在白色蚊帐的床上,我在回旋的蜘蛛网状网格里不厌其烦地寻找着各种的图案,这样我觉得既刺激又恐怖。旋动的纹丝像蜘蛛伸缩的无数只脚,毫无规则不断地变幻着各种各样的形状,我试图找出我要的答案。在某个时刻,蚊格里显出一个女子头形的图案,比例匀称清晰,我看见那女子尖尖的下颚,看见她妩媚动人嘴角的一抹微笑,那抹动人的微笑渐渐扩大,扩大成波浪状一样的大笑。我一阵赫然,我忽然想起朵朵拉这样妖魅鬼艳的名字,这个名字足以瞬间崩溃我整个世界。
  我记不清楚是在哪里见到朵朵拉这个名字,或许是在某本书里,或许是在郭东的电脑邮件里,但是我马上否定我的这些记忆,郭东的电脑我根本不能打开,然而,朵朵拉这个鲜明的记忆热烈地刺激着我的脑部神经。或许我是在这白色蚕丝蚊帐里看见的,我在蚊帐斑驳复杂的各种图案里看见了朵朵拉三个字,其实,我这样的想像似乎令人匪夷所思,然而,我感觉到它的正真存在的那一刻,我无比痛心地哭了。
  
  3.
  
  
  “郭东,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有我的心血。”
  郭东淡然一笑,说:“我郭东堂堂男子,何时求过女子。你病了。”
  “郭东,我没有病,我脑子很清醒,我要出去。我要告你。”
  “告我?告我什么?我是一个合法公民,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是慈善事业的捐赠者……雨子,你没看见我头上有那么多的光环。”
  “我会让让你失去所有的光环。郭东,失去光环,你就是个坏胚子,是人渣。”
  “你真的打算那么做吗?雨子,看来你真的病了。雨子,你的病越来越厉害了。”郭东板着脸看着我,他淡蓝的的眸子里闪着幽碧的光芒,那一丝光芒像一柄长长的利剑直直刺向我,我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郭东说:“雨子,你再胡说八道我会把你送进疯人医院的。”
  “郭东,你不能那么做,我们还有郭黎、郭聪。他们需要母亲。”
  “这个你放心,我会很好的照顾他们。”
  “郭东,我知道,你这样待我,是因为朵朵拉?”
  
  
  4.
  
  
  “朵朵拉?”郭东一怔,转而他又问:“朵朵拉是什么,哈哈哈。”郭东狂笑起来,他指着我说:“雨子,看来你真的病得不轻了,明天,我就派人送你去医院。”
  “可是,我看见了朵朵拉的邮件。”
  ”你说什么?“郭东转瞬间他变得焦躁不安,他急急地朝我走过来,逼视着我问:“贱女人,你动了我的电脑?”
  “我没有动你的电脑,我的答案是从蚊帐中得到的。”
  “疯子,你还看见了什么。”郭东一把抓住我的衣领。他抓得太紧了,我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我挣扎着大声说:“我看见了贱女人朵朵拉,我看见了你们的阴谋,我什么都看见了。”
  “什么阴谋?”郭东有点气急败坏地问。
  “关于你的鑫海公司的……朵朵拉是你上攀的新棋子……”
  “你——“郭东仔细端详我一阵,轻声地说:“必须死!”
  “死?”
  “死!”郭东满脸阴森和幽冷,他呲咧着嘴,露出一截森白的牙齿,牙齿上反射出来幽冷的光,让我内心里一阵寒栗。郭东走出房门的那一刻,我后悔了,我知道郭东会真的会很冷酷地对我。
  
  
  5.
  
  郭东出去了,他说找车送我去医院。我没有病,我知道,可是郭东肯定地说我病了,必须马上治疗。我不想去医院,我必须逃出去,我必须自救,我要说出他的阴谋,我要告他。可是,门被郭东反锁了,我找不到求救电话,我不敢从窗口跳下去……
  我试图对着窗口发出一些声音,我竭力的张开嘴,然而,我的喉咙干涩,我发不出任何声音,我感到绝望和痛苦。
  我退回到那张无比阔大的床上,我在网形蚊帐里一格一格地找寻着图案,我希望得到新的启示。然而,我的眼睛在帐顶的一方定住了,我的瞳仁一点点的睁大,我的心脏一点点急速跳跃起来,越跳越快。我内心里充满了恐怖,我不得不站起身来,我仔细地看着蚊帐的顶方,清晰地看见蚊帐顶的一方有一块鲜红的血迹,缓缓的如蚯蚓一样的纹络聚集起来,沿着一条欢快的血路汇集成鲜红的一点,滴下来,落在我脸上……我看见了两棵树,一辆红色的车夹瘪在两棵树中间,这辆车是我平日开的车,我看见一个女子坐在车里耷拉着脑袋痛苦地死去。她脑袋上撞破了一个洞,血汩汩地从洞口流出,大遍的血迹染到她的裙子上,然后我惊讶的看见她粉色方格裙子,此时我正穿着粉色方格的裙子,那个女人正是我。
  “啊——”我尖叫起来。
  
  6.
  
  
  一群人走了进来,郭东走在最前面,他微微含笑说:“雨子,你病了,我叫他们送你去医院。”
  “我没病。我不去医院。”我竭力往后退。刘群和乌力走过来,一把抓住我,说:“夫人,您确实病了,老板是为您好。”
  “刘群,乌力你们放过我,求你们了。”
  “夫人,得罪了。”刘群和乌力微笑着,他们毫不犹豫拖着我塞进早准备好的那辆红色车里。车子疯狂开起来,很快驶进了一条荒幽的小道,我看见前方有一个岔口,岔口的旁边有两颗树,刘群对乌力点点头,然后回头对我微微一笑,二人飞速滚下车,车子没减速,笔直飞向那两棵树……
  
  
  
  鱼儿点评:小说立意独特,视角新颖,文体上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小说通过一个敏感、细致、多疑、又有些神经质的女人的眼睛,给我们讲述了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女主人公的丈夫,一个“成功的企业家”,一个头上有很多光环的“慈善事业的捐赠者”的背后不为人所知的另一面。一个冷酷无情的,没有道德良知的,为了个人利益可以不择手段甚至草菅人命的魔鬼奸商。小说的环境描非常精彩,细腻而生动,和主人公心境融为一体,为故事的发生和发展起到了很好的背景和烘托。故事的核心是一场针对女主人公的,被事先策划的无法逃避的谋杀,而实施者竟然是自己的丈夫,两个孩子的父亲!作者使用了象征手法,这场谋杀事件,也是在用隐喻的手法暗示女人在商业社会的真实处境!”女为悦己者容”,无论在求职,恋爱,婚姻等等方面,很多的女性都有意识地以自己的身体和色相作为筹码,去和男人的霸权做博弈。这是危险的游戏!一个女人,首先丧失了自我,丧失了主体的个性和独立性,其实,无论她的身价有多高,都不能避免再一次沦为男性霸权下的牺牲品!作品通过这样一个惊心动魄的事件,向我们提出了这样一个严肃的沉重的问题,怎么办?
  作品的叙事视角很特别,用第一人称的局限性来显现人物所处环境的局限性,初看会像一个病人杂乱的絮语,其实内里调理很清晰。在虚与实之间完整故事,凸显人物的复杂。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环境和气氛的烘托,人物语言的暗示,节奏的急促,都让情节充满了一种诡异的紧张感。文中过多“我”的出现,我个人的理解是为了突出强调自我意识。类似于臆想的情节当最终演变成事实,那就不是在病态的臆想,而是为了映衬血淋林的事实本身。这篇作品其实容量很大,但是有别于老玫瑰的容量。因为剪裁的得当,这些情节能够有机的融合在一起,充分为主题服务。其实读这篇作品还有一个感觉。感觉作者对于题材的驾驭很轻松,收放自如。有统领千军的大将之风。其实我一直觉得,作为作者,他就要像一个将军一样,能够很自如的调遣手下的文字。作家水平到了一定程度,语言上都差不多,比的就不再是语言。而是要透过文字看它所展现的思想价值。
  毫无疑问,这是一篇难得的有才气的佳作。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17 21:57
 四十三号作品作者:令箭
  
  那年,五十三场雨都淋在节骨眼上,麦子太喜人了。
  扬了花,剥开穗子看看,籽粒圆润跟新媳妇肚子一样咕噜噜的。左邻右舍都忙着收割,碾子却不慌不忙。老婆嘟噜两句,碾子心说你知道屁,只管吧嗒香烟。蹲在门槛上像只猴,眼睛却像精明的猫,眯着。
  左邻右舍都不是笨蛋,早估算过麦子和碾馔收成,一年一年的一直收割青麦子。给拖拉机添柴油,收拾绳索,磨了镰刀,然后摊鸡蛋饼,熬绿豆茶。末了,挑两桶井水去洗刷石碾盘。
  碾子不磨镰刀,也不收拾绳索,收割机一来,只管拉回麦子晾晒。老婆拿扫帚扫场子,一遍又一遍,眼睛却一直逡巡远处吱吱呀呀的碾盘。趁碾子眯瞪,老婆丢了扫帚跑碾盘那里吃稀罕。一家挨一家,弄好了都往城里去卖。有人家想卖个好价钱,弄回来青麦苗绞成汁染色。草腥麦香,鼻子舌头都舒服。
  老婆拿回来一兜子碾馔,碾子不吃,说,那东西咯牙。
  五黄六月,麦熟一晌,碾子家地里的麦子眼看就熟了。在路边已经谈好收割机,后天一准来。碾子回来路上看了看麦子,心里估算大概会卖个好价钱。
  睡到半夜,碾子被雷声惊醒了。刚要披衣起来,一道闪电透过窗子。刚到门口,凉风灌进屋里。开了门,借着闪电,看见天上一疙瘩一疙瘩黑云像大群野兔子样儿跑过来。碾子惦记麦子却不着急,电视里说了,这几天晴转多云,没有雨。
  关上门,上了床,老婆还在打呼噜。
  外面丁丁咣咣响了起来,大雨点拍打了所有东西,毫无顾忌撒了泼,碾子给自己宽心,猛雨三场,来得快走得快。
  一根烟没抽完,噼啪之声就小了,碾子也就渐渐睡熟了。
  等碾子醒来,看了窗子,天忽忽明。
  老婆不打呼噜,改磨牙了,跟个老鼠一样。碾子一踹老婆屁股,老婆呼一下坐起来嚷咋了咋了。碾子说,你大姐家有猫没有?老婆愣了半天说,我又磨牙了?碾子没搭腔,侧着耳朵听啥动静。
  外面起了风。
  碾子一骨碌下了床,踢啦着拖鞋,开门看看,果然是东风。
  老婆趴在窗户上看,看了半天问碾子,麦子会不会倒?
  碾子说,悬。
  俩人利利索索穿起,毛毛糙糙洗了洗,都上地去看。
  麦子像着了魔一样,踅成一个个漩涡,就跟天上有个大锅一下一下坐下来。雨点打在黑布伞上,碾子耳朵跟聋了一样,那雨点声音巨大。
  回家路上,老婆一路埋怨不做碾馔。
  碾子回到家坐在屋门口看雨点,心想这不应该啊,电视上说了晴转多云的。眼球却随着水泡移动,他知道那是连阴泡,这天一时半天晴不开啊。
  收割机主也打来电话说要去西面看看。
  碾子说我定金咋办。
  收割机主说,黄不了,能进去地再说。
  碾子张大嘴没话说了。
  雨过天晴是三天以后,收割机轮子沾满了泥浆,脱下来麦粒都有黑怄头。放到麦场晒干,装了袋子。来收麦子的人抓一把在手心看了看,说了不收。碾子说等外级也不行?那人一甩手说,你看你,沤头了,你卖到饲料厂吧。
  碾子拉了麦子卖到饲料厂,得了三千块钱,磕算一下,还不够本钱,赔了。老婆也不啰嗦了,跟着碾子上山割荆条编筐,找补一下吧。
  秋庄稼缺了雨,眼看都白杆了,碾子给老婆说明年咱也做碾馔,老婆说呸。
  听见谁家哭喊,才知道谁家老人不在了。听见谁家吵闹,才知道谁家彩礼少了要退婚。听见谁家叹气,才知道谁家娃子考上高中了要交钱。也有撕扯打架的,那家男人在城里睡了妓女,花了不少钱。
  碾子噗呲笑了,说那碾馔白卖了,都是人家的。
  老婆也背了一捆,累得直咬牙,放下荆条就骂碾子苦瓜不知黄连苦。
  割了荆条下山,他们歇息的地方是他们家地边,俩人磨牙斗嘴说了不少,只有一件事没有抬杠,那就是明年也弄碾馔。
  据说来年,碾子早早弄了碾馔上城里卖,卖了一千块钱。回到家跟饿死鬼一样饱饱吃了一顿。老婆问他要钱,碾子说被食品监督那群人罚了一千二,还欠人家二百块钱呢。
  碾子说,别做碾馔了,还是种麦子吧,还欠人家钱呢。
  他老婆没骂他,也没让他跟食品监督拼命,只叹了口气。
  
  
  鱼儿点评:这是一篇可以让人感动的文字。以一对普通农村夫妻的秋收活动为主要线索,展开了一系列的意外事件——等待收割的麦子突遭暴雨;麦子因为受潮”沤头了”,只好当饲料贱卖;因为秋收”赔本”,于是随大流做了”碾馔”到城里去卖,希望能找补回前年的损失,不幸的是又被城里的城管处罚,不但一分钱没挣到,还倒贴”二百块钱”!但是,作者笔下的主人公却不气馁,不埋怨。依然对生活对未来保持信心。小说的叙述不疾不徐,不动声色,看似平静的讲述里,其实饱含了对农民的无限同情和赞美。这样的作品,其实也就有了一种质朴大气的格调。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17 22:01
  
  
  
  四十四号作品作者:秦时明月
  
  
  
  都说护城河边那寡妇喜作怪。落难的上了门,她任人细声细气求着,偏不做声,来人眼看乞食无望准备寻下家时,她步子飞快往屋里去了。半拉馍扔出来,馊的。
  噎得要饭的满眼泪花,感恩戴德。
  大人刻薄,生个姑娘却是可人儿。
  话说这地方可不输那米脂,东家花枝西家美的,争来比去都没啥由头了,到最后,瞧个口慈心软。
  姑娘没名字,只听得寡妇成天阿美阿美的使唤。
  家家牲口都跟着人肚子走三顿的过场,可寡妇偏只给两顿。猪拱圈了,寡妇懒懒靠门口上磕着南瓜籽扯嗓,阿美,牲口在作死你没长耳朵呢?
  做作业呢娘。
  大人了是不,那我给你几条子先?
  阿美赶紧搁下笔拾了棕叶笤帚去圈里,猪见了阿美,几对眼珠子一滴溜,继而又哼哼起来。阿美口里吼斥着,手却全下在了圈栏上,一阵啪啪唬哑了牲口算交差。
  哪儿舍得。这些牲口是钱,入了秋,阿美要去城里上高中了。
  那头有个小子名叫豆子,平日里老喜欢捂着本黑不溜秋的作业来找阿美,一路全过跑,就像背后有狗在撵他。跑到这头时,身上那件大人改小了给他穿,而今又穿破了的红背心已漉漉一片。
  却多有不巧时,见寡妇将将忙完杵在门口嗑瓜子,豆子定在门口脸红气促的,姨,我找……
  又来,你娘晓得不?
  去、去城里了……
  干啥?
  不晓得,买东西罢。
  怕是去捡个呆女子回来给你做媳妇吧,看你这豆丁样,长大了还不得愁死你娘?哈哈……
  阿美在屋里出声了,娘你这是说些啥……豆,进来吧。
  豆子怯怯地盯着寡妇,碎着步子绕过她,一猫腰进阿美屋去了。
  阿美是长大了,碎红衣裳青布裤,乌油油的辫子揽腰际。要不是寡妇半道逼着她休了两年学,这会高中都快毕业了。
  说是逼阿美,倒也过了些。那年的寡妇可不似如今,还是个一脸笑吟吟的婆姨,汉子上山找冬柴,她一如往常地把人脑壳上的羊肚巾理了又理,脸凑人下巴底下左叮右嘱的。
  汉子是个本分人,话不多,憨笑着捻了捻跟前人的头发,挎着几块馍跟一脖子粗草索走了。
  结果此去不返,大伙在山崖下寻到的时候,人卧那里悄咪咪的,跟睡着了一样。抬回屋里,寡妇跪着拍汉子胸口,就像月夜里二人躺炕上小话时一样,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小声哭了大声笑,小声笑了大声哭,反反复复人就有些滞了。众人戚戚间她说,都散了吧,我再陪他一晚。赶明儿你们来埋人,耽搁大家伙儿了。
  好端端一个婆姨就这样给变了,讲话粗枝大叶,跟人眉来眼去,渐渐地,也就与人远了。
  倒是有老朽见得她偶又作怪,擦身之际悠悠对她讲,人早走晚走,总归是这么一遭,天阳地下的日子不过如此,等熬到我这把骨头,闺女,你就该晓得了。汉子走了,婆姨得替他好好儿活,不然人咋走得安心呐。
  没过多久,寡妇叫住阿美,正在喂牲口,阿美脏着双小手站到跟前,寡妇脸上泛着稀有的温存,本子还在不?
  在……
  书笔那些?
  在,都在的娘。
  那明儿跟我去趟学校吧。
  阿美像支小竹竿竖在那里,口里无言,眼泪却奔出来了。
  阿美屋里的人在说话,小声的,却不是讲作业。
  你娘晓得你过来不?
  不敢给她晓得咧,会拧死我咧,不过爹晓得。
  爹不拧你?
  才不咧,上回还问我姨在做些啥。
  阿美愣了一下,不做声了。写了一会儿作业才问,豆,你不是要讲作业吗?指给姐看。
  我……我没作业要讲。
  那你来干啥?
  豆子哑了,一脸无辜状。逗得阿美笑出声来。
  笑声还没断净,哭声就起了,刚入秋,寡妇悄无声息去了。
  头一夜,寡妇不知道哪儿弄来半盅烧刀子,一大口下去,频添新岁的眉头收得更拢了。寡妇说那早去的死汉子可比豆子他爹老实多了,听得阿美脸都臊红了。又跟阿美讲,其实是嘱咐,说去了城里要好好念书,没钱了就开口,别苦了自己,最后说可别去了城里就盯上了汉子忘了娘……
  阿美叫了一声娘,那声气悠扬下去细得跟丝样的,寡妇大声笑起来,阿美眼里却润润的,脸又红了。
  倒是好了,孤单这么些年,寡妇该是找那憨汉子去了,太阳底下的日子不过如此,那就换个天地另走一遭。到了那边一重逢,想必又是笑意吟吟的可人儿了。
  却苦了阿美。
  手边用钱之类的倒还进不了阿美头绪,却看这个家,爹娘生前好生给留下的,去念书就该荒草丛生了。这是个各家自顾不暇的年头,路是自己走,那护城河,也得自己渡的。
  那便念到这了罢。阿美心里一声雷音骤起骤歇,泪水也就干了,只剩缺浆谷子般干瘪一笑,旋即碎进秋风里去。
  少年不知女儿苦,依旧前往,岁岁如常。一路奔跑着其心切切,身影被青天越拉越长。
  当年被寡妇笑逗的小豆丁,而今是棵结实秆儿了,这天阿美做了一盘饼子,端上桌时豆子伸手就薅,阿美打了他,递过筷子看着他吃。
  豆子边吃边翻着新课本,他已经很认真了,他说了,要考上阿美没去成的学校,一个人读完两个人的书。
  阿美叫他,豆。
  豆子呆在书里饼上,吃啊姐,你不饿是咋?
  以后不要老往我这跑了,你人大了,再说你这些作业姐已经讲不动了。
  豆子满嘴面屑,头也不抬,姐我不用你讲,我就是来吃饼的哈哈……
  阿美没笑,眼底秋鸿哀哀,小豆,姐就要嫁人了。
  啥!?
  豆子嘴一张就没阖回去,饼渣跌了一桌子。
  邻里不乏有心人,见阿美孤苦伶仃的,眼看着就要落成老姑娘了,就给她相了个城里人。阿美心有不舍,失眠了好几夜,可夜里稍稍一想,就无奈地摇摇头苦笑开了。那天阿美走得很突然,没声没响的就来了一辆车,车走了,里边人长啥样都没瞅见。
  豆子把自己关屋里好多天,人都说豆子这娃痴了,成天在屋里哭人家阿美呢。豆子他娘听了就骂,放屁!我家豆子在用功,将来是要去城里上学省里读书的,可不像咱一辈子太阳底下伺候麦子!
  豆子果真考去城里了,不想两年后,临考大学时却忽然从学校回来了。
  有人说豆子在城里老去缠阿美,阿美最后都厌烦了骂他死癞皮狗;也有人说他没去找过阿美,却是心里无法再痛快了,老喝酒打架被学校开除了。众人说得跟真的似的,豆子娘这回任人流言,也不骂了,惟以泪洗面。
  豆子回来后没几年就彻底废了。
  天天喝酒,烂醉了就往阿美这边跑,却是早已人去屋空许多年,豆子便盯着屋檐下的织网蜘蛛看,盯着盯着就笑骂起来,我日,日你个先人!或又一瓶子砸在锈迹斑斑的门锁上,膝盖一软就跪那扒着门,不再叫姐了,瓶子碎了一地也不管不觉,只阿美阿美地嚎。一声声的,听得人心里且怵且酸。
  一天,老爹老娘都去地头的当口,豆子把自己从头到脚打整一新,穿上当年读书时最喜欢的衣裳,踏过护城河上崭新的大桥往城里方向去了。
  从此杳无音讯。
  爹娘渐渐明白,这娃总算是白养了,打小看着豆子长大的众人也唏嘘不已。
  倒是不断有人给家里寄钱来,二老思忖着是不照地址去寻寻人的时候,地址却又变了。
  算了,他爹,豆怕是不想见我们了。豆子娘咳嗽起来,斑白的头发有些乱,一颤一颤的。
  阿美却终还是回来了,当年的姑娘已人近中年,而豆子爹娘到死都没能再见上娃一面,豆子当日跨过那护城河,好像就此消失在了阳光下。
  人说阿美的男人有了新欢,给了她一大笔钱,女儿不愿跟她回乡里,就跟男人留城了;又说阿美是自己走的,女儿已经安排去国外念书,说阿美厌倦了城里的生活,自个回到故里了。
  阿美对这些一概不应、不辨,眼角泛起皱纹,淡淡一笑了之。
  而有些事,却是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了。比如那年阿美开车去学校接女儿小美,她刚一下车就看到一个穿着脏旧校服的男人胡子拉碴地蹲在角落处呆呆地笑,女儿在男人怀里怯生生地望着他,手里攥着一只棒棒糖。阿美当时脑壳嗡了一声,凉意就从后背窜上来了。
  近些年,已有人在嘀咕阿美遭了癔症,却似是没人亲见,流于传闻。
  这天,阿美又佝着身子悄悄来到寡妇坟头,捋着那些岁岁枯荣的草叶,不起来啊豆,不准起来,不然你又该去害小美了……安生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日子都是会如此的——
  姐也快了……
  老妇的手在风里晃抖,兀自喃喃不休。
  
  
  鱼儿点评:作品通过寡妇和女儿阿美的不同遭遇,深刻地反映了特定环境下,农村妇女难以摆脱的悲惨命运。故事以两条线索依次展开,一条是寡妇和阿美的故事;另一条是“豆子”苦恋“阿美”的故事。故事伤感动人,读来让人唏嘘不已!小说语言简洁生动,似俗实雅,看似随意,却又精确到位。作者驾驭语言文字的能力老道娴熟,人物的对话生动,寥寥数语人物的性格和神态就跃然纸上。叙述比较节制,收放有度,能给读者留下广阔的想象空间。是一篇蕴含丰富,让人回味的佳作!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17 22:05
四十五号作品作者:虎步漫游
  
  
  
  
  猜猜我是谁。电话那头有个陌生的男人在热切的期待着。
  我痛恨这种故弄玄虚的小把戏。可这货操一口地道的豫东口音,一口就喊出了我的名字,而且在后面亲亲热热的缀了个“哥”。这使我心存顾忌,在认真的想了几秒后,我很无奈,只好照例选择了直截了当的方式:“自己报上名来,快点,我忙着呢。”
  他对我的不配合,似乎感到很意外,也或许有些不满意,于是干笑了一声,清了清喉咙:“我是小五,白庄哩。”
  哦,这下我知道他是谁了,“小五啊,你好你好!多年不见,我哪里知道会是你!在哪发财哩吔?”
  他一下就舒展了开来:“我搁包头混哩。……听说你要过来出差,抽时间在一块玩玩啊……”
  “嗯、嗯,中,中!”我真的很忙,唯唯诺诺的应付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下了班,离开了办公室,脑筋也就渐渐的松弛了下来,这才又想起这个白小五来。白小五。-------这货从哪得到的我电话号码,而且无比精确的知晓我几天后的行程安排?
  是的,我们曾是亲戚。是那种拐弯抹角的亲戚。我是说不清到底如何个拐法了,这也许须认真请教我远在老家小城的父亲;也许,直接请教我的奶奶才是最合适的,可惜已不能,她老人家在十多年前就已仙逝归天了。而这门亲戚,在她老人家活着的时候,逢年过节还是有所走动的。小五他爹,我父亲教我喊“大爷(豫东土语:伯父)”,自然,我与小五就属于老表了。小时候,常听乡村中有句促狭的俚语云:一表三不亲,再表是龟孙。切!----我与小五早就表外表了又表了。
  我不晓得家中为何竟然会有如此古老的亲戚存在,后来读费孝通的乡土中国,这才明白,乡村生活一贯都有熟人好办事的原则在,所谓人情是也。“咱家的这几个柜子,都是小五他爹打的。”记得从村里要搬到县城的时候,父亲不无留恋的抚摸着那几个已尽显厚重笨拙的桌柜,依旧忍不住赞叹手艺的精良,工匠的用心。
  我想想:小五家那时候应该是很穷的。一排低矮的小瓦房,窄小的木门窗,很阴暗;一进门,先径直的往下跌半尺,脚才能踏实的踩到地面,这是当时很通行的房屋结构。屋里的家具很简陋,仅有桌椅床铺而已。黄泥抹就的墙面上,张挂有黯淡掉色的中堂、陈旧破损的年画,镰刀、木锯、草帽……
  他的父亲个不高,黑瘦而结实,身着一套破旧的蓝中山装,裸露出的胳膊青筋涨出像一条条长蚯蚓,头剃得很光亮,目光和善而沉静,很像他家拴在院门外枣树上的那头灰驴。她的母亲也黑,也瘦,话不多,跟客人打了招呼后,就领着小女儿下了灶屋,灶屋在正房的东侧面,一间小房子,木门有些破旧,烟筒方方正正的刚好过屋顶;进去后不久,就听见风箱呼嗒呼嗒有节奏的喘气声,烟筒顶端就有青烟悠悠荡荡的飘散开来。小五,还是个泥猴子一样的娃娃,正独自一个人在空院子中的阳光里一边嘴里嘟噜着一边玩泥巴……
  以上所述,大概是我十三四岁时的一个秋天,跟父亲到小五家串亲戚的画面。本来来往不多,为何偏择那时候去,时间久远,我也终于模糊不清了。父亲,此刻正与我的白大爷安稳而惬意的坐在堂屋里闲喷阔(聊天),人人口叼一劣质卷烟,弄得屋里烟雾缭绕如拜仙台。我谨遵父亲临行前的叮嘱:有个大人样。----此刻也安坐在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听他们喷阔。
  “也好弄。”白伯父对我父亲的忧虑大不以为然,瞟一眼院中的白小五:“闺女----打发出去俩唻(出嫁)。大家伙,还正念着书哩,我想着过两年给他寻个媒茬先定下,考不上就管办事唻。媳妇一到家,也就差不多了,不就剩这个小家伙唻吗?好摆治。”
  我父亲呵呵一笑,点头称是:“是哩。你跟俺嫂子也能干,也确实不算啥事。……对了,我还得跟你介绍一铺活哩。俺那庄哩,有一家打发闺女,搁俺家哩见过你的活,觉得不赖,想请你哩……”
  “咋不中哎!---中!……工钱?哎,啥钱不钱哩吔,叫他看着给……”
  饭好了,上了桌。虽然也是热气腾腾的,却没有我想象中的丰富,主食是蒜汁浇凉面条,一盘炒鸡蛋,一盘肥肉烧白萝卜。做饭的娘俩不肯上桌吃饭,都躲在了灶屋里。小五却及时的凑到了桌前,眼瞅着他父亲大筷头大筷头的往我们碗里热情的叨菜,盘子将要净空,小嘴瘪了又瘪,差点要哭出声来。我父亲哈哈一笑,把自己碗里两块油光闪亮的肥肉夹给了他,好小子,活像大鱼吞小鱼一般哧溜就滑下了肚。
  白大爷又叨给他一块肥肉还有鸡蛋,但见这家伙三口两口又吃了个净光,然后眼巴巴的又死盯着盘中的菜,他自己碗里的面条倒是一根也没动。
  “这孩子将来可中。”我父亲赞道。
  这就是“中”?我盯住小五左看右看,除了一双饿猫般的眼睛灼灼闪光外,愣是看不出哪点还“中”来。
  ……
  有一句网络常用语叫什么“走着走着就散了”,其实这句话用得可宽泛了。十多年前,我的奶奶去世后,我们两家的联系就越见稀少,直到完全失联。这也正常。当作为亲戚关系中纽带存在的关键人物没了后,总有些宴散人尽的寂寞凄凉。况且恰逢这个风起浪涌的大变迁时代,我们又都不由自主地成了在其中翻腾的沙子……
  可是这家伙哪里得知我的电话,又如何知晓我的行程了呢?
  这个答案来得也很快,虽然只是部分。刚回到家,父亲就先打来了电话,老人家很高兴:“你接到小五和你白大爷的电话了吗?”
  我很惊讶:“你咋知道?”
  他大笑:“那我知道!我对他们说哩。-----你白大爷先跟我打的电话,然后是小五问你的情况。……小五发财啦,在包头。收破烂,弄哩可大,说挣好几百万唻……他一家都去了,连老大一家都去了……你白大爷现在享福唻,给小五照护着摊子,几百万哪,能不享福吗?……”
  最后,父亲特地嘱咐我:“你去包头出完差,一定看看你白大爷啊!……给他买点东西,他稀罕不稀罕是他的事……俺老哥俩,都多少年没见了……”
  父亲的命令,我自当遵从。于是在从包头一家发电厂公干出来后,我先到市区一家超市买了些东西,瞅瞅日头已偏坠西山,便站在路边拨通了小五的电话。小五很欢喜的样子,说,“你就站那别动,我去接你,一会就到唻。”果然,很快就有一辆黑色的奥迪车滑到了我身边,一个矮胖白嫩的家伙从驾驶席上钻了出来,笑呵呵的:“大军哥。”两眼眯得快没了。
  这就是小五?我虽然心里有所准备,却仍然按耐不住惊讶,仔细的打量了起来:虽还是早秋,这货却穿一件薄薄的短风衣,裤子很齐整,皮鞋很亮、头发抿得也很亮。“哟呵!大老板哪!”
  “哥你说啥哩吔!啥老板哪,还是个要饭哩。”他倒是会谦虚。
  “哪,先到我场子里看看吧?反正有点乱。……然后,咱们找个地方去吃饭。”
  我点头认可了。
  车子左拐右拐,我忽然发现有点路熟,这不是通往那家电厂的路么?
  车子却轻轻一转,我已深入到了一片杂乱的城边村中,然后是一个用黑漆喷出粗大“收废品”三字的大门。
  “到了”他说。我们下了车,提起我买的那些礼品,一起进了门。里面确实很嘈杂,有机器的持续轰鸣也有金属的杂响。
  我好奇的边走边打量。一进门,是一片空啤酒瓶的摆放区,有一男一女正一弯腰一起身的将酒瓶垛放整齐。“这是我哥。”小五介绍说。那男子直起腰,扭头看过来,点点头,笑了:“过来了吗?”我吃了一惊,这不分明正是二十年前的白大爷吗?!
  “他们也没啥好干哩,我就让他用这一块地收点瓶子。比下去挨家挨户的收又强点。”小五淡淡的说,一边领着我径直往里继续走。这使我很有些不满,而且略生尴尬,因为这小子居然丝毫没有向他们介绍我是谁的意思。我只好冲他们笑笑,应付了一声“过来了。”他们略感奇怪的瞅了又瞅我,然后低下头弯下腰继续忙自己手里的营生。
  里面靠地磅边有一排房子,两间红砖的瓦房,两边又延伸出几间低矮的活动房来。小五领我进了红砖瓦房,嗯,这里面摆放的倒还算整齐。他请我坐下后,站在门口,大声的吼叫一个人的名字,接着一个瘦小、浑身上下都油乎乎黑漆漆的半大孩子跑了过来。“你大爷哩?”小五问。那孩子用手一指:“在那捡铁哩。昨天装完车,那边有点乱。”
  我伸头望过去,却被一堆仍旧很高大的铁山遮挡了目光。“你把他喊回来。”他简单对小孩下了命令。
  “你生意不赖呀?怪不得都传说你挣了几百万。”我惊叹不已。
  他咧嘴一笑,“一般,一般。瞎混呗。”
  白大爷过了有好一会儿才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位要领钱的小贩子。
  “小五,我靠,我这铁差吗?不能再高五分钱吗?”小贩也是一口地道的河南话,声音很粗野。
  小五嘿嘿一笑,连拉带拽的安慰道:“行了!俺哥。这个价钱不低啦,今年情况一直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白大爷拿起计算机算完帐,付了钱。小贩子也不再狡嘴,笑眯眯的就准备离开。小五忽然喊:“慢着!----这账算哩不对。”说完,一把抢过计算机,啪啪的按了几下:“看看,多算了四五十块钱哩。”
  这下,小贩目瞪口呆了,扫兴的把钱从兜里掏了出来,点了清楚,扔到桌上,笑骂道:“鬼精哩很哪,小五。”小五得意的嘿嘿一乐。
  小贩走了,小五的脸却拉了下来,阴沉好似雷雨天,白大爷也好像蔫了,像个犯错的孩子斜靠在门框上,低眉顺眼的,一声不吭。小五艰难的活动了下喉结,沉声道:“咱这是生意呀,啊——”他扭转了脸,忽然就像才发现了我似的,脸色立刻就缓和转作三月天,语调也柔和极了:“哎,对了。爹,这是东庄哩,俺那个大军哥啊……他过来看你来唻,还有这些东西……都是他买哩。”
  白大爷好似如梦初醒,仓皇的不知所措的抬头看定了我,眼睛眨巴着,哦,哦,哦了好几声也没说出话来。我一步跨到他的面前,双手紧紧握住他那枯瘦的布满硬茧的脏污的手,“是我。我爹特地托我来看看你。”我含笑语道。
  我仔细的打量着这位我父亲想象中的“幸福”老人,他似乎更低了,头顶不但是光,而且是秃,周围的稀疏的短发也尽呈灰白了。眼珠也浑浊了,黯淡,如蒙了一层淡淡愁雾。这身上穿的是什么呀?一双破旧掉色的解放鞋,一条牛仔裤,裤腰上还吊一串钥匙,这件迷彩褂又是哪里来的?破了几个小洞也就罢了,还这么阔大,以至于老人不得不在腰身滑稽的捆了条红彩绸。这兜里,哦,还有一包皱巴巴的劣质烟。
  老人发现我紧盯着他的装扮看,一下子就慌了,一边撒手后退,一边笑着解释:“这都是干活的衣裳啊……我洗洗手去,一会再回来陪你喷阔……”
  他退了出去,然而这时候,太阳已渐渐坠到西山顶上了,忙累了一下午的小贩们正慢慢的聚拢过来。老人立刻又投入到紧张的收货工作中去了。
  我站在门口,观看了一会儿废品站的繁荣局面,直到小五站起身招呼我:“走吧,天不早唻。”
  “不等上俺大爷吗?”我回头问他。
  他笑了一声:“别等他唻,恐怕得等到天黑透也不中。”
  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只有那个女人还在继续收瓶子摆瓶子。小五站住脚,皱起了眉,对那女人沉声喝道:“你给俺哥说一声啊,酒瓶子该卖就卖,价格不好还放恁些弄啥?-----看看你们都铺多大个摊子了?现在铁不多,多了我往哪放哎?!”
  那女人低声应了一句,慢悠悠的:“知道了。”
  酒店里,我没料到小五早已安排了好几个人。“我哥。”小五大大咧咧的向大伙介绍说。几个或是商会副会长防水公司老板等等的陌生人热情的涌了上来,一一的握手后,便一起到豪华包厢里落了座。
  “烤羊排……”,小五没有接漂亮女服务员递来的菜单,却眼紧盯着她,一边吐出漂亮的烟圈,一边不间断的报出了本店最有名的特色菜十多道。惊得小姑娘先是瞪圆了眼睛,然后捂嘴笑着小步快跑走了。
  我忘了那夜我喝了多少酒,反正是醉了,而且醉得很不痛快。但我还是没有忘记追问小五是如何找到我的,他也坦白,很现实:我们,---仅指在酒场的几位,---其中有一个到电厂施工,正好与那里的头头攀谈上了,于是开始了一场闲扯,扯着扯着就扯到籍贯上,然后就扯出了我。而小五正是从这位老乡那里-----这货还站起来给我敬了个酒----听见了我的名字,觉得耳熟,于是三打听两打听就先寻到了我父亲的电话。
  “那个电厂,有不少废料,现在又正扩建,我估计也得有不少。”小五那夜眼睛喝红了,很红,很像电脑游戏中的魔兽;一只手紧紧的把住我的椅背,以便于尽力的靠近我,连酒气都直喷到我的脸上,“我知道你跟那里面的关系熟,有几个还是你同学哩,对不对?你帮帮兄弟,要是这生意弄成了,兄弟,兄弟我赚了钱还能忘了哥么?……你说中不中?”
  我真的喝麻了,有点断片了。至今,我也想不起是如何应答他的。
  不过,我却还记得,那顿饭钱是我打的,在酒刚喝到一半的时候。白小五,从那天以后,再也不曾拨来一个电话。
  
  鱼儿点评:作品通过”我”和远方亲戚”白小五”久别重逢后的种种遭遇,表达了对当今社会人情事故的嘲讽。作品以直叙为主,倒叙、插叙为辅,对家乡风土人情的变迁进行了比较详尽的刻画和描写。小说在叙述上大量使用豫东方言,让情节比较鲜活,很有生活气息。但是作为一篇小说,缺少新意,又缺乏让人感动或者引发读者思考的东西,就不能说作品是很成功的。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17 22:07
  
  
  四十六号作品    作者: 流苏流苏

那一年春天,两位伯父相继过世。我连夜收拾行囊,赶回家奔丧。
伯父过世,一切账房事务全权交予父亲和弟打理。父亲年事已高,心有余,而力不足;弟刚从一场重大车祸中死里逃生,几次手术之后身体还未完全恢复。我一介女流,本不便插手内外事务。可情况非常特殊,伯母和堂兄几次央请,我只得放下矜持,披上麻衣孝服,穿梭于灵堂与帷幕之间,俨然女管家的做派,安排人事,央请做道场的师公,接回鼓乐,联系烟花鞭炮。真个是人仰马翻,晕头转向,只暂将悲伤二字丢在脑后。
本以为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的,可以歇一口气了。坐下来细心聆听,师公们丝竹之声入耳,低低切切;领头师公呤唱经文,寄托无限哀思。我端坐一旁,欣赏这些民间法师的精彩表演。这时,老父蹒跚而来,凑近我的耳朵低声说,“咋没有请来放铳的师父,没有铳响,四邻八里怎知道丧事开办呢?”我心下一惊,咋就忘了这桩子事?乡下的丧事缺了铳炮声还真不像一场丧事。赶紧央人去请书记大爷。我们那里方圆数十里的地儿都是请的书记大爷放铳。父亲冷冷的摆摆手,“书记都死了七八年了,难道你一点都冒听人讲?”“死了七八年了?他应该比娘老子还小一岁。咯样快活无忧,啥事都不在乎的一个人何哩走的这样子早?”“鬼才晓得,寻快活死的吧。”父亲一向不太喜欢书记这个人,说起他来没有一点好声气。听说书记早已不在人世,我一时竟不知该到哪里去请放铳的师父。父亲又说,“书记在的时候就不放铳了,那玩意太危险,国家安全部门早就明令禁止了。如今都是请的电子铳。”电子铳?我真有点孤陋寡闻。第二天,电子铳来了,摆在那像一门小小的大炮,可毕竟是洋玩意儿,中看不中用,响一声干干巴巴的,全没有书记放的铳炮那样浑厚悠长。
书记本名邬金,但是大伙儿都不叫他的大名,都觉得“书记”这名字叫起来顺口,响亮。书记本人也不计较是哪个混小子啥时候给他起的这个名字,别人叫啥他都笑呵呵的的应着。有一回,市委一位部长下乡来看望贫困户,村长就将领导带到书记家去探望。书记本来是没有家了的,他父亲留给他的那三间泥瓦房早就倒塌了,生产队长就将队里的保管室腾给他住着。部长来到保管室的门口,须低头弯腰才可以进去。屋里几无家什,砖头搭的旧门扇上窝着一床辩不出颜色的旧棉被,另一个砖台上搁着几个豁口的碗。村长见屋里没人,于是一叠声的呼叫“书记,书记”。部长一脸纳闷,心想这个穷小子原来还当过书记哩。待到见了本人,就半开玩笑的说:“书记同志,你比我还官大一级,今天我可是专门来拜访你的。”随从的大小官员哄的全笑了。书记倒是没事人一样,笑眯眯的还和部长握了握手。
西流村是江南丘陵地带典型的小山村。说典型,其实是一个抽象的表达,西流村还是有别于其他地方的村庄。1973年修建的西流水库,使西流村更有几分神似于江浙的水乡小镇。所以西流村成了稍有名气的富庶之地,这里的小伙子选媳妇,那是送上来的馍馍尽拣好的挑。书记也算是仪表堂堂,却缘何娶不到媳妇呢?我带着这个疑问去问娘,娘半响没有说话,最终叹了一口气说,“还不是穷的?”书记三岁丧父,八岁随他母亲改嫁到江西,没几年,江西那边的继父也死了。书记不愿意跟着母亲继续改嫁,于是回到他的出生地西流村。回来的时候,房没一间,瓦无一片的,连生计都成问题,谁家的闺女也不愿意跟着他受穷,慢慢的拖着年纪就大了。我母亲曾经和书记同过学,所以小时候书记经常会到我家坐一坐,给我们糖吃。后来有一段时间,书记不来了,听说他和邻村的一个寡妇结婚了。书记是在那段时间学会放铳的。原来放铳的二跛子死了,是放铳的时候炸死的,大伙都以为再也找不到放铳的人,因为这差事实在是太危险了。书记也是那女人撺掇的,女人带着四五个未成年的孩子,生活窘迫,处处需用钱,所以不停滴怂恿他干这干那,甚至违法的事情。西流村和邻村交界的地方修了一条简单的铁道,是专门用来为西流煤矿运输煤和铁矿石的,每天通车一次。女人就几次三番的要书记爬煤车卸煤,偷来的煤再低价卖给四乡八里的村民。这回书记不干了,不干的原因不仅仅是偷,更重要的原因是书记发现女人有好几个相好的,他们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根本不把他看在眼里,终于有一次被他撞了个正着。书记和女人吵了一架,结果被女人扫地出门了。
回到西流村,书记比以前更穷了,但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穷。每逢白喜事,他便扛着他那管乌黑的火铳去帮忙,混得几餐酒饭,然后志得意满的离开。大多数时候,主家也会打发几包烟和数目不菲的红包。没人请的时候,书记就用这些钱打酒买醉,醉了的书记最喜欢嚎不知哪里捡来的戏文。
西流村的夜里,月明星稀,天空高远,书记又在嚎他的戏了。大抵这些时候,书记是敞了怀的,肩上扛着黑铳,引吭高歌,像个凯旋的战士。西流村的老少爷们都爱听书记嚎几句,唯独村脚头的刘四奶奶一听他嚎就嘀咕“个叫花子掉在雪地里,穷快活!”
书记的第二次婚姻却是刘四奶奶主张的。刘四奶奶不知从哪儿领了一个女的来,听口音像外州人,说是家里老公死了,受族人欺负跑出来的。才见一次面,那女的就住下了。书记拿出不多的积蓄添置了一些家用,把保管室拾掇了一番,在刘四奶奶和队长的主持下办了酒,记得当时母亲还随了一份重礼。有一阵子,夜间听不到书记的歌声了,西流村的夜晚变得单调而无聊起来。半个月后的某天夜里,忽然又听到书记在唱戏了,他雄浑高亢的歌声将西流村的夜晚点缀得绚丽无比。可是西流村的男人女人心里都不是滋味,刘四奶奶逢人就说“这孩子命中注定的,没得解了。”原来是那个外地女人拿了办酒的礼金和新添置的棉被,消失得无影无踪,书记又成了光杆司令一个。
再后来,我离开了西流村,也不会无故的去想起书记这样一个人,尽管小时候曾吃过他给的糖,也曾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看他放铳,看他怎样将火药塞进铳膛,将黄泥塞紧铳口,然后将两个手指塞在耳朵里,躲得远远地。母亲说起他的死因也只是淡淡的,说他还是嗜酒,结果醉倒在雪地里,没人发现就这样死了。母亲的口气里更多的是感叹人生的短暂无常。
可是在今天,我脑海里却总是出现那样一幅画面,书记倒在雪地里,慢慢的变成一个小雪堆,雪堆越来越小,越来越平,直至看不出来。只有那管黑铳,铳口向上插在雪地里,像一个黑色的句号!


鱼儿点评:两位伯父去世,“我”回乡奔丧帮忙。从办丧事要请“来放铳的师父”,引出了小说的主要叙述对象——“书记”,一个命途坎坷的男人的故事。小说的主题不清晰,结构不合理。整个叙事拉拉杂杂,给人一种随意的感觉。人物形象表面化,即不生动,也没有深度。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17 22:09
四十七号作品作者:徽地文狐
  
  青春多懵懂,但我的青春却是懵里懵懂的,直让人无语。新生入学,兄弟忙得不亦乐乎。说是做好接待工作,但司马昭之心,兄弟皆知。听说老赖帮二十五个新生搬运行李,累得手都脱臼了,是首屈一指的楷模。当然,这二十五名新生中,只有二十五个女生。
  
  我对此毫无兴趣,一如既往地赖到乒乓球室里挥霍我张扬的青春。
  
  夜深时分,把球拍收进球套,脱了汗衫,胡乱抹了把汗,总觉得光脊梁上麻酥酥的,约是被身后身着白裙、莲花一般的大一女生目光扫射所致。我一笑,将汗衫搭在背上,头也不回地去了寝室。老赖端了盆,像是要去洗澡,瞅见我说了句: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一丝醋溜鱼的味钻入鼻孔,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众兄弟哄笑。
  
  我说:这丫咋了?一兄弟起夜,慢悠悠地来一句:吃醋了呗,你跟人打了一夜球,这熊孩子扒在窗户上瞅了一宿,窗楞子都差点被掰断了。另一同学躲在蚊帐里吭哧吭哧地笑:要不哥几个拉,估计老赖这会磨刀去了。
  
  老赖号上她了?我追问道。对哩,你们是老乡,狐狸你胜算大,我挺你。大家又哄笑起来。我骂道:去丫的,哥没兴趣。
  
  去盥洗室的路上,想起打球的妹子:脸模子虽然不甚了然,但身材端的一流,一袭白裙,落得清新脱俗。也想起自己的捉狭,凭着控球的功夫,总将球吊向桌角,惹得妹子东奔西走,气喘吁吁,胸前两粒球也弹力十足的甩来晃去,在宽大而雪白的衣衫中若隐若现,煞是诱人。
  
  回到宿舍,我冲老赖说:瞧你那酸不拉几的样儿。老赖幽怨道:教老乡打球到深夜,当为楷模呐。我恶狠狠地说:我老乡不是你老乡?丫再这么酸,莫怪哥下手了。老赖嘴硬:下呗,又拦不住你。老赖说的倒是实话。本人帅哥一枚,面白髯美,风度翩翩;老赖,脸糙脖粗,矮小黑壮;差距极为明显。
  
  我邪恶地笑,坐到老赖床边:要哥帮你不?老赖一个激灵坐起来:怎么帮?我笑起来:明天,哥请看电影,撮合你俩坐一起。老赖疑惑:不吹牛逼?你能约出来?一干兄弟起哄:好啊,就明晚,带我们一起。这当儿,我忽然问了句:这女生叫啥名。众人嘘我一身吐沫。老赖冷了半截:小妖。
  
  牛是许下了,要吹起来却不那么容易。第二天近晚,也没碰上小妖。等到掌灯时分,才知道被隔壁班左子约去过生日了。打听到饭店地址,单枪匹马,我就杀了过去。
  
  蛋糕正被端上桌子,一干人准备点蜡烛,情调十足、暧昧丛生。我闯进去,一把扯了小妖:走,看电影去。小妖仿佛受了惊吓,有些不知所措。左子满脸不高兴,好像我欠他两吊钱:“哎,我说狐狸,你一来就拉人走?给个面子,坐下喝杯酒,吃块蛋糕。”
  
  “吃啥呀吃,电影快要开场了”我懒得理他。他那些弟兄们不同意了,拳头捏得饭钵大。我冷哼一声:左子,你生日,动手不大好吧。左子脸憋得猴屁股似的:狐狸,人可是我先请的,再说,你也得问人愿意不!我转头看着小妖,不说话。小妖看上去很为难。左子走过来:小妖,你要是留,我替你做主?小妖沉吟了几秒钟,挽住了我的胳膊。
  
  当我把小妖带回去,老赖合不拢嘴,好似脱了臼,背地里朝我亮了下大拇哥。买票时,我可怜的荷包差点撕裂了,才凑够六张票钱。但我是个守诺之人,没忘记将座位分开,老赖和小妖在前排,哥四个坐在后排,跟个保镖一样。至今,我都没有忘记,小妖坐下前回头看我的眼神。那一丝灰飞烟灭的眼神,在我懵里懵懂的青春里,如同划开混沌的一道闪电。
  
  90年代的电影厅,相当混乱。放映后不久,就有混混儿流窜。我想:事不关爷,高高挂起。直到他们开始骚扰小妖。小妖左手的痞子,将手臂举了,若有若无地搭在她的肩头。小妖抖了一下身体,我在背后看得清清楚楚,包括兄弟小伍。小伍是个火爆脾气,眼里揉不得沙子。他站起身,抡了拳头就要砸下去。我一把将他按住,拍拍他的大腿,将几个人悄悄带到影厅侧门。
  
  小伍埋怨我:狐狸,你没看见?狗日的欺负小妖呢。我笑笑:咋没看见?冲动有用不,你知道他们有几个人么?小伍傻了眼。我继续问:知道他们带家伙不?小伍懵了,摇摇头。我看着兄弟几个说:一共五个人,我估摸着哥几个能对付,麻烦的是他们带了家伙,三角的刮刀,最左边的屁股后面,还别了把砍刀。小伍奇怪我怎么知道的,我懒得作声。其实,他们起身调戏前面女生时,刀一反光,正好被我看见。
  
  于是,我们溜到厕所,操了堆在墙角的劈柴,用衣服裹了。这一仗,结束得很快,小伍放倒俩个,其他每人一个。等众人骚动,电影厅大灯打开的时候,小妖有些莫名其妙。当她发现身旁倒伏的混混儿头上流出血来,忽然尖叫一声,扒在了老赖身上。
  
  从此,小妖成了老赖的女朋友。我则白吃了老赖一个月的鸡大腿。打球的时候,我经常感觉脊背上麻溜溜的,一转头,不见人,只见白衣轻快。让人遗憾的是,再也没见过那俩跳跃而弹力的大球。
  
  毕业之后,老赖结婚了,新娘却不是小妖。避开新娘,我们说起小妖,老赖淫荡地微笑不语。一班的哥们都愤恨不已:好白菜都被猪啃了,啃了又不吃,糟蹋了。
  
  等到我结婚那天,小妖和老赖都来了,仍然被兄弟几个开着玩笑。然后,喝多了,我就在婚床上和新娘大战三百回合去了。听说那天晚上,小妖也喝多了,和老赖一起不知所踪。
  
  一次同学会上,喝得有点高,大家想把我灌醉,我坚持不肯。小妖忽然飘到面前:狐狸,喝一杯吧。我装作醉了,扒在桌子上,并不想给她面子:喝酒总得有个由头。小妖梗了下脖子:为了你是我的初恋。一桌子同学哄笑起来,数小伍笑得最有滋味。我身子震了一震,站起身,偷眼瞟了下老赖。因为酒,他脸上红白相间,看不出原色,但明显暗了两成。
  
  一根稻草可以压死骆驼,一杯酒就能喝醉我。醒来后,发现身处某宾馆的大床上。浴室里淋水的声音让我很奇怪,我一直盯着那扇门,不知道会门一开,会出来谁。于是,我和所有男人一样无耻地想:也许是个田螺姑娘呢。
  
  门开了,酒劲混合着血一下涌上头来——竟然是小妖。趁小妖给我倒茶的当儿,我抱住了她。浴巾滑落下来,我终于得以亲见小妖胸前的球,依然坚挺,弹力十足。当我抓住她们,分明看见小妖眼里的迷乱。这一丝迷乱显然极短暂,她轻缓而坚决地推开我:狐狸,不要。我渴望这句“不要”是日语,但却是扎扎实实的中文,而且那一种冷静,让人情绪低落。在我散乱的目光中,她从容地穿起衣服,最后把裤袜上的褶子,都拾掇得一丝不苟。她将我扶到床上,说:晚安。尔后,鱼一般游出房间,消失了。
  
  空气里弥漫着小妖的气息,而她好像从没有来过。关于小妖,我很怀念。关于她胸前那对弹球,我亦思之。但这一次的触摸,仿佛是我与她们的最后告别。那以后,小妖去了北京,听说做了女老板。
  
  我找到老赖。他叹了口气,叙述了几乎和我一样的经历。他说小妖曾经是他女朋友,但他却没让她变成女人。老赖说:小妖适时的冷峻,是种威慑,即使在他即将疯狂的时候,她也有能力让他瞬间冷静。我点点头,表示同意。最后,他说:小妖就是一朵莲花。我说:我不知道。
  
  我很痛恨虚伪,更痛恨自己触摸了莲花,这些都将在心底被封存,或将永不见天日。
  
  公司业务红火起来,我也被派到某市负责。在招投标清单中看见一家北京企业的名字,极为惊讶。即使竞争激烈,北京公司怎么跟踪到这个小城市的业务?和负责人约谈的时候,我更惊讶。小妖亭亭玉立,依旧白裙飘逸。她满脸微笑的点头致意:狐总。
  
  随后,陪小妖一起拜访同学小伍。晚饭毕,安排宾馆休息,小伍开玩笑地说:开一间房吧,我可不富裕。我看了一眼莲花般的小妖,伸手给小伍一个巴掌:想什么呢?洗完澡,躺在床上,想到小妖就在隔壁,心就有些慌。
  
  心越慌,电话铃就越刺耳,如同一把链子锁,毫不客气地将我从床上拎起来。耳边传来小妖温柔的诱惑:狐狸,还不过来?
  
  
  鱼儿点评:叙事的条理不够清晰,人物关系模糊不清,故事的发生发展缺乏内在的逻辑动机。虽然个别地方不乏精彩的细节描写。但总体上叙事是失败的,尤其是结尾。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17 22:11
四十八号作品作者:杨子萧
  
  
  1、好人?
  八爷是守在鬼门前的鬼卫,被鬼王罚在鬼门前五百年。因他前世是个做恶的大恶人,所以五百年不得投胎。八爷心里想着孙猴儿当年大闹天宫也是被压制了五百年,他如今岂不是如孙猴儿一般人物了?八爷一想,心里倒挺美。
  
  
  七月中元,鬼门洞开,鬼差先行。今年新鬼多,鬼差稀少,八爷好歹也算是个差,鬼王将他拔与判官一起赴人间布防,防饿鬼逃脱。
  八爷五百年没来过人间,人世早已翻天覆地,许多东西八爷瞅着都新鲜。判官给八爷个闲事,就是周边转转看看,多熟熟路。
  八爷看着那些房子漂亮,转着转着就转远了,四周越发安静,一安静就听到了哭声,八爷顺着哭声一找,原来是个五六岁的小姑娘,站在一颗大树下哭,树上好像有只猫在叫,声间很微弱。
  
  
  原来是人间的小孩,八爷站在那里看着她哭,抬头看见树上一只身材细长的树妖抓着小猫左右晃着,看见八爷就瞪了他一眼。
  八爷抓抓头想着要不要上去帮个忙,但上面好歹算同类,下面的又看见他,不帮也没事吧,至少不得罪同辈中鬼。
  “叔叔?”小女孩突然发现了八爷,看到救星似地跑来:“你帮我把小咪抱下来好不好?它的脚被树枝绊到了。”
  八爷惊讶了:“你能看见我?你是人是鬼呀。”
  
  
  小女孩急得又要哭:“叔叔,你帮帮我吧帮帮我吧。”
  八爷叹了口气,一窜窜上树,伸手向树妖:“给我吧,小畜生你都不放过。”
  树妖不会说话,只把树身一抖,八爷抱着猫一头栽下来。
  
  
  八爷是只鬼当然没事,那小女孩却吓得不轻,硬是拉着八爷回家要给他擦药。总不能告诉她他是鬼不会受伤吧,八爷无奈跟着她走。一回她家,八爷下巴都快掉了,原因无二,这房子太豪华了,一路看来最高级的就是这间了。
  且这小主人挺热情,上药,端茶,倒谢。末了,小姑娘说了,她妈妈早年就死了,爸爸天天都要出门赚钱,房子太大了,她一个人在家怕,就从路边捡了只猫咪回来做伴,今天要不是八爷帮了她,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小姑娘拿出纸和笔,写了自己名字给八爷,说以后都能来找她玩。
  
  
  八爷说他不可能来找她玩的。
  小姑娘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是人类,人的身上没有绿光,老师说只有鬼的身上才有绿色的光。
  八爷怔了怔,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好让她先睡,他好溜,也不知道被人类识破了身份要不要受罚。
  小姑娘睡了,八爷慑手慑脚地开溜了。
  2、恶人?
  这脚步才到客厅里,啪,灯就亮了,八爷吓得一窜趴天花板上。这才想起来,人间的小孩在小时候大多能看到鬼,但长大后似乎是看不到鬼的。
  于是八爷又放心地飘下来,进屋来的是一个黑溜溜的男人,长得猴头鼠目,一付贼相,且全身衣着破烂,活像街上的乞丐进门了。八爷心里哧了一声,里屋那是多漂亮一小姑娘,怎么有这一爹。真是人不可貌相,基因不可遗传。
  
  
  八爷顺着墙根正准备往外溜,突然听得那男的身上有什么声音响起,然后他拿起一支黑黑的东西往耳边一贴,就自顾说起话来了:“什么麻烦的,找个空门看见小孩子就抱走,打断一条脚扔街上当亲生孩子一路走怎么会没钱,没脑子……怎么都行,男女都行,没人在家就行,睡着了就抱走……”
  
  
  八爷浑身一颤,是呀,就想着这家伙怎么可能是那姑娘的爹呀,原来是来偷小孩的。八爷顿时气上心来,想他前世坏事做尽也没有做过偷小孩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过。他一辈子做惯了恶人,也没做过半件好事,今天倒要替人间行一行善道,于是八爷从门口一窜而回照着男人头上啪一巴掌下去,那男人一晃,无由无缘地手机就掉地板上了,客厅里突然地冷了下来,浑身一颤,就觉得整个身子被甩了出去。
  
  
  砰,重重摔在草地上。
  那男人吱牙咧嘴地爬起来,摸着脑袋正纳闷这是怎么回事呢,一阵狂风吹来又把他掀翻在地。
  八爷拍拍手,给自己赞一个。
  
  
  他上辈子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好事,没当过什么好人,这一回却让他遇上一个大恶人,他要把这人带回地府,让鬼王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八爷把那男人的魂抓回地府的时候,鬼王哭笑不得,翻来判官案一看,这人的确还是十恶不赦,但是他阳寿未尽,却让八爷给抓来了。
  鬼王着了六道中的畜生道让他投胎去了,却又罚八爷跪城楼一年。
  八爷不服。
  
  
  虽领罚,但逢鬼便说起自己的这次英勇事迹,这辈子就算是已经当鬼了,他也好人了一回。
  判官听到了这事,请鬼王再罚八爷。八爷暴跳:要是抓错了鬼罚我没话讲,你都让他投畜生道了,我这就是没抓错,凭什么又罚我。
  判官说:和你解释没用,你自己去人间看一看就知道了。
  
  
  3、不过如此
  八爷一到人间就忙着去找那小姑娘。
  须知地府一年,人间十载,当年那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如今已经十五六了,还好有她的名字,八爷听着人间的呼喊声,找到了她。
  八爷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那个漂亮的小姑娘会变成眼前的这付模样。
  
  
  她断了一条脚,白天拖着仅有的那条脚趴在路上行乞,晚上回到家三五个佣人侍候着,夜深了就躲在床上数钞票。
  八爷站在房间的角落里看了她很久,她的身边已经没有当年的那只猫咪了。
  夜深了很静,她点燃了一根烟,静静地抽着,突然就看到了八爷。
  
  
  她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认出来:“是你呀,好久没见,可惜现在不太方便接侍你。”说完她看了看断脚,笑了笑。
  “你腿怎么了?”
  姑娘吐了口烟出来,轻松地笑笑:“十年前我爸回家突然摔倒在家门口,死了,我无亲无故的,怎么养活我自己都成问题,突然有一天,我抱回家的那只猫会说话了,还说是我爸转世的,说让我切了自己一条腿,爬上街行乞,来钱最快。”
  八爷听了,像被雷劈中了。
  
  
  姑娘只当他听了伤心,便安慰他:“我现在挺好呀,钱多,请得起家政还请了好几个呢,也不怕孤单了。”
  八爷摇摇头,他想的不是这些,他问:“那只猫呢?”
  “死了,一只猫能有多长的寿命呀,七八年就很老了,前年就死了。”
  
  
  八爷哽咽了很久才说了一句对不起。
  姑娘愣了愣,笑笑说你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
  八爷没法呆下去了,姑娘正顺手按掉烟头,八爷的身影消失在烟雾中。姑娘在房里看了一圈没看见人,叹了口气睡了。
  其实八爷还站在床头,但现在的她已经看不见八爷了。
  
  
  八爷回了地府,自愿跪在城楼下,从此绝口不提当年所谓的英勇事迹。
  判官常提着酒来看他,他也不喝,八爷不喝判官就自己陪自己喝,喝着喝着话就多了:“这世上的事哪有什么绝对的好与坏,你以为是好事却变成了一件坏事,你以为是救了人结果害了人一辈子。老八呀,其实生死由命,富贵在天,那姑娘要是当真要被人卖了杀了,你就再救她十次,也未必会有更好的结局。这世上的事都是如此,也不过如此。你呀,得想开点。”
  
  鱼儿说话:用“鬼”话说“人”事,构思巧妙,发人深思。遗憾的是,故事所要传达的思想观点却让人生疑,缺乏说服力。另外,小说结构有些松散,语言不够精炼。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17 22:15
四十九号作品作者:燕赤霞
  
  从学校出来那年,通过家长熟人介绍,我进了家乡一所私立学校。那会我的理想是当一名好老师,就像俺校陶老师那样的老师。
  有人会问我为嘛想当她。我告诉你,我崇拜她的理由很充分。第一她貌美如花,身上哪样外在的天然硬件都特像章子怡,甚至超过章子怡。嘴角一扬,眼波一转,那就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第二,她聪慧,有才干,能力强。教学效果好,片区教办里赫赫有名。深受学校领导赏识,被学校树为全体教师学习的榜样。第三,她待人接物温文尔雅,大方周到。与她交流,绝对没有和众多高端美女们交流那种被俯视的感觉。总而言之,她在我心里,就是一个秀外慧中、优雅得体的女人,她就是我做人的标杆。
  那会我接了小四年级一个班的班务工作。没啥经验的我只能样样偷偷跟她学。从每天一到校、学生早读课开始,我就去观察她班里学生的坐姿以及朗读情况,看她们班公区卫生的打扫情况。白天一有空就拎个板凳去听她声情并茂地讲课。一言以蔽之,我处处以陶老师为榜样,力求把班务工作做得像她那样出色,把教学工作做得像她那样优秀。
  
  学校要庆“六一”。五月初始,学期工作计划内的这项安排就被每个班班级重视起来。陶老师不仅自身能歌善舞,听说她丈夫更是某音乐学院毕业的高材生。现供职于某公立省重中学。身为该校的音乐骨干教师,吹拉弹唱无一不精。每学期一有需要就来我们学校帮陶老师弄节目。这次庆“六一”,想必更是少不了他的助阵。
  我呢?作为才从学校里出来不久的年轻教师,到不至于给学生排个舞蹈搞个合唱朗诵啥的去求人。心想:我的学生学习基础差些,得一两个学期才能赶上人家的水平。但这表演节目啥的,可是短期内就能见成效的。这次庆“六一”,我班定要努力争取超过陶老师的班级。
  抽放学时间,我精心策划了两个小节目。一个儿童歌曲联唱,一个舞蹈。
  在舞蹈上,首先是演员的挑选。我在班上精心挑选了十来个身条模样和动作协调性都比较好的男女学生。一张碟片,一部电视机,开始训练。动作的规范统一和熟练程度训练得差不多了,就思考统一着装、头饰、配饰和道具问题。直到样样都做得令自己满意。其实存有我这样心理的老师们很多,谁愿意样样落后于人呢?临近六一那几天,几乎每个班都在紧锣密鼓、热火朝天地排练。
  “六一”节终于到了,每个班主任抽签定下表演顺序。我却看到了节目单上,陶老师的班级除了一个舞蹈外,还有一个小品。要说这小品要在舞台上弄出个像样的效果来,可真不是件简单的事。咋还别出心裁了呢?平日陶老师班级训练的时候,咱光顾忙自个的了。这回也没去观摩呀,效果到底会怎样呢?
  果不其然,这次六一汇演,全校除了众多班级精彩纷呈却又差不多千篇一律的舞蹈外,最令人耳目一新的要数陶老师班级的小品了。这小品是陶老师的爱人鲜老师亲自打造出来的,无论演员的外在台风、表演技巧、音响效果以及小品的主题无一不佳。也就是说,这次六一表演最佳节目得主还是陶老师班级。
  
  又是一年冬季,学校搞少儿体操表演。代表队还是以各班级为主。要求每个参赛班级必须统一着装。
  这个难不倒大家啊,我一打听前面每次都是陶老师的班级夺冠。究其原因,说基本胜在这统一着装上。
  学校发了校服的,让学生们穿上就是呗。可很多老师说,每个班级都存在丢失或者由于家庭原因当初根本就没买等情况。我说那陶老师的班级呢?人回说,我们咋知道?得,还是个人班级的凝聚力问题,教师们办事的力度问题。我又说那我们这次就相互借借呗。双赢咋也比都输好吧。
  于是乎,这次体操竞赛,每个班主任都卯足了劲。到赛前那几天,几乎所有班级的自习课、甚至个别班主任的主科课也拿来训练。教室里上课,楼下操场远远就传来一二一的口号声。真是豪情万丈、气贯长虹。
  到了比赛那天,每个班的表演得分都比以前高很多。但学生的动作上还是有参差不齐,个别班级还是明显差着一大截。轮到陶老师班级做准备出场了。大家往操场那边厕所方向看去,哇!一水蓝白相间的校服特别醒目,简直亮瞎了全校所有师生的眼。大家都穿校服,咋她们班和别的班穿出来效果就不一样了呢?干净、整洁,每个人都那么合身,颜色自然也鲜亮了许多。哦,原来人家还一水整齐的白色运动鞋和白手套啊,这就生生地比其他班级高了几个档次,甩出好几条街了。
  不用说结果,平日就训练有素的五二班学生们又是全校第一。
  
  学校要扩大规模,将要办中学。原本小教和学前教育两块又不会丢,情理之中陶老师升职做了学校办公室主任。可她自己要求坚决不丢弃一线教学工作,所以她依然带了班。学校女校长—也就是学校的创办人长于外交,长期在外跑上方并负责招生工作。而内里财政和学校日常管理就是男校长的任务了。学校给办公室主任和教导主任们配备了单独的休息室,特供他们每天中午或者下班后无法及时回家临时休息使用。这是其他普通教师无法享有的。
  由于班级有关留守学生方面的一个问题很仓促。一天午休时间,我派我班班长去办公室找陶老师请示。结果办公室里没找到,班长就去了她的休息室。据男孩子回来说他在外敲了很久的门,却看见男校长从里面提着裤子出来,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小男孩边说还边学。我立马去堵他的嘴,“别瞎说!瞎说撕烂你的嘴,小心以后读不成书。”然后我心想,特么的,这招儿我可学不会。可是我又将信将疑,小孩子不会在撒谎吧?
  
  临近期末考,每个班都抓紧复习。办公室里,大家又开始瞎得瑟。“谁谁谁的班级转来了几个给力的新生,班评又该有多大长进。”“某某某老师特拼命,期末又能拿多少奖金。”“切,再好,再牛,能比过陶老师的班级去?”依然有人专注于做陶老师的粉丝,我也如此。
  期末考试开始了,学校正好安排我和一个老教师监考陶老师的班级。一大早教务主任开过简单的考务会,男校长立马从保险柜里拿出考卷,分发到监考教师们手上。然后走向考场。九点钟开考,学生们早就做好各种准备,坐在教室里待命。
  考试时间到。作为主监考的我进入五二班的讲台,开始启封考卷。却意外地发现有一袋儿5份装的试卷封条已经损坏,有较明显的被人拆过的痕迹。
  
  两年过后,由于家里原因,我离开了那所学校。听说在我离开不久,陶老师也离开了,大家都说原因不明。
  
  
  鱼儿点评:作品讲了一个发生在学校的权色交易的事情。小说的结构,材料的选择和剪裁不得当,人物形象模糊苍白,语言随意。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17 22:17
五十号作品作者:龙名天下
  
  唔里哇啦的哀乐淹不了一位76岁女人的恸哭的嗓音。一会顿足,一会儿捶胸。夏嘉仁,今天出殡。
  作为吴家的上门女婿,去年因为老婆要跟她离婚气出了病渐渐加重就没见转。
  都说距离产生了美,夏嘉仁家是距离产生小三。
  医院体制改革那会,同在医院工作的两口子,担着巨大的风险,干着比牛多的活,在私企老板手下做着打工医生,领着微薄薪水。眼瞅着女儿楠楠快上高中了,光每月用在孩子身上的钱比两个人一个月工作高。
  两口子合计着这样下去不算事啊。
  刚好老婆学友从南方某私立医院打来电话:“来上海发展吧,这边工资高、福利好、奖金多、企业文化好、工作环境好。。。。。。”说的两口子怦然心动。
  自己是个普外科副主任人医师,老婆萍已经妇产科主管医生,那边妇产科主管医生开价年薪就是打底8万。况且家里两个老人需要赡养,孩子需要照顾。权衡再三还是夏嘉仁留守,这样的决定更符合丈母娘安排。
  说老实话,家里一直以来做主的都是丈母娘。夏嘉仁年轻那会除了高大英俊,中专毕业文凭,其他就没富裕的。偶然一次,自己一个小手术在夏嘉仁手上做了,被她相中了让自己大学刚毕业的女儿娶了夏嘉仁。
  尽管女儿当时百二十个不乐意,文凭在哪差着一截子呢。在学校本来有个相好的男生,可那小子大学一毕业就玩起了失踪。一点音讯都没留。苦苦等了一年,胳膊拧不过大腿,憋屈着给自己娶了个老公回来。不用不知道,几年使用下来夏嘉仁还真不错:勤劳,来自农村,体格强健,会种田,而且还像模像样田把式。家里几亩田给捯饬的那叫漂亮,村里人都夸萍好有福气娶了个能干的老公,最拿手的还是老公能做的一手好菜。对于美食,萍一直是挡不住的诱惑。几年下来,就这手艺磨的萍没了脾气。就是把钱看的很重,偶尔还藏藏私房钱。家里底子硬实,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其实知道那些小银子基本都流向了夏嘉仁寡居的母亲那了,不过婆婆总是在有了收入就会带一些农家鸡啊、鸭啊、青菜、萝卜啥子的。还一个劲夸媳妇又漂亮,又明事理,又孝顺。反正不花自己的还领了一大堆赞美,萍很享受。老妈时不时就炫耀自己眼光好,女儿才有福享。选对了,选准了才是潜力股。
  结婚了四年添了个女儿,丈母娘脑瓜子一转孩子跟女婿姓。夏嘉仁这个感动一直到他死的,这是丈母娘对他最慈悲的恩赐。两口子有个二胎计划,丈母娘期待着给自己李家添个男丁。奇了怪的是女儿就是怀不上,孩子一大,活脱脱就是自己宝贝女儿翻版。老婆子后悔吧,还说不出口。跟孩子半开玩笑半当真:跟妈妈姓吴!小丫头片子小脑瓜子揺得跟槟榔鼓似的,“就喜欢小朋友叫她夏楠,好听。”“这熊孩子!”丈母娘再厉害的角色对这个宝贝疙瘩也没招。
  夏嘉仁从省城医院进修一年回来上班,人脉病源一下旺起来,尤其成功抢救了一例肝破裂,在小镇医院一下子成了名医。社会地位也高了,收入也多了。吴家的门垛子也亮堂了,婚后有七、八年小两口也把家里四间瓦房翻建成了单门独院的别墅。在农村真真切切的给老吴家争足了面子。
  “国家改什么不好要医改,有钱就可以承租经营医院。”这不杀猪的手上有钱,市政府有亲戚,卫生局有后台,一下中标当上了个人承租法人院长。当初民意测评两口子没站好队,几年间吃尽苦头,受尽排挤。关键薪水老不见涨,有一个月发工资扣的一个800元,一个600元。人家是老板,有本事自己也开医院。苦逼的岁月,让人奋进,穷则思变。一咬牙一跺脚,逮着有机会萍一拍桌子,姑奶奶不在丫的破庙呆着了,反正属于打工,到哪不是混饭吃。萍去了南方那家医院。乡镇医院锻炼人,病人杂,尽管定位妇产科基本内、外、妇儿、中医都得有两把刷子。在家能独当一面,在外也不含糊。本来自己职称底子较高。当年薪金就提到了十五万还是妇产科学科带头人,额外还有奖金,福利那也不赖的。夏嘉仁一下也扬眉吐气,医院就一天一天混着,只要不出医疗事故,钱少就少些,反正现在不差钱。况且逼急了,也来个停薪留职让现在的老板哭去吧,上哪招廉价的技术骨干,凭自己的人气跑路还要挖几个同事一起走。打工的硬气了,老板着也焉了,人家那票子真正挣着,确实跑了妇产科这位,医院妇产科这块明显一年少挣几十万。自己除了钱没技术,业务门外。卫生局亲戚也一再提醒:“别老上交矛盾,捂不住会坏事,自己投入的股份收益会受影响。尤其一线卫技人员,以前扣的变着法子补一些,暖暖人心,和气生财。"”上海好地方,再忙几年在上海买房。“萍回家谈论的最多的是:”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估摸一年中回家次数会少些。可苦了你了,老公。“夏嘉仁呵呵的笑,自己也没耽误照顾老人,照顾孩子。老丈人胃癌手术自己亲自操刀,手术彻底老人恢复很好。”好好挣钱,现在挣钱是硬道理。孩子将来考取大学,工作、买房、结婚需要一笔不小是的数目啊!老人养老也得有所准备的”夏嘉仁搂着萍呢语,守着这样的老婆夏嘉仁很知足,感觉自己幸福满满的。
  一零年,萍打了个电话:”嘉仁,上海这边安排自己出国帮忙扶持一家国外援建医院,年薪十万美金,时间三年。回来在上海买房子就有着落了。““哦,知道了,爸妈那我来说,安心出去,萍!家里有我呢。不用担心。“夏嘉仁安慰萍。
  一周后,萍关了手机。后来的联系就是越洋电话了。
  一年后的一天,萍打回了电话:”嘉仁,我们离婚吧!我跟我的初恋聚一块了,我一直就没放下他。我回来给你补偿,包括孩子抚养问题全部我的。。。。。。“夏嘉仁的世界一下子崩塌了。”这是钱的事?这么多年我不谈对你,就为了这个家?萍,就没有可以回转的余地?“”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了,是个男孩,名字叫吴岚岚,我还能回得去么?你放手吧,如果你真爱我。。。。。“夏嘉仁感觉想吐,咬着牙憋着。有一丝血还是顺着嘴角溢出。”我等你,三年期回国。“这边挂断了电话,夏嘉仁一下瘫坐在地。女儿去年刚上大一,这个话怎么讲,上门女婿被老婆休了,男人面子哪搁。舌头底下会压死人的。夏嘉仁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还有无数的闲言杂语在异样的眼神里像刀子扎进他的肉里。都说七年之痒,夏嘉仁呵护这段婚姻20多年,这样的结局是夏嘉仁始料未及的。
  酒成了夏嘉仁的慰藉。丈母娘看出了些端倪,几经盘问。夏嘉仁如实倾诉:”是我哪地方做的不好,还是有负于萍,还是对二老不孝顺?。。。。。“丈母娘听到女儿在外面又生了一个孩子还是男孩,眼睛一亮,倏尔又黯然。该如何收拾这摊子,丈母娘有些手足无措。只能暂时先安慰自己的女婿:“不管萍如何决定,我们绝不支持她,你永远是我们吴家的人,我们吴家的好女婿。我的好儿子。“
  在郁闷煎熬中的等待,夏嘉仁感觉吃饭老是感觉吃饭不顺畅噎食的感觉。最初几天吃硬的噎食,渐渐的稀软流质也不爽,夏嘉仁有一种不详的感觉提示自己莫非-----食道出状况了?老丈人也急了赶紧催着去医院做检查。结果很现实-----食道癌晚期。一次萍的越洋电话打回来,刚好是楠楠接了:”妈妈,赶紧回来,不管你跟爸爸发生什么,如果你再不回来,你永远不是我妈,我也不是你女儿。爸爸食道癌晚期。“那边传来电话从手上滑落下来”啪“的一声。
  半个月后萍回到了夏嘉仁的身边。“嘉仁,手术吧,我邀请国内最好的医生,不在乎多少钱。””我同意跟你离婚,离婚协议给我签字吧!”“不,我不是一个好女人,是我害了你啊。我好后悔。。。。。。”“或许,还是属于我福薄吧,命该如此,我们缘分已到尽头了,老天都不帮我的。”夏嘉仁感觉自己一下敞亮许多,最欣慰是萍还会为了自己飞回来。萍还是那么白,那么漂亮,对自己笑起来还是那么甜。“‘萍,不要再费心了我也是一名外科大夫癌细胞在食管壁浸润较深了,胸腔纵隔淋巴增生,肺门也有钙化灶,就采取姑息疗法吧,别让我遭罪的活着。回来了这段时间我还想给你煮几天的饭菜,再看看你津津有味吃饭吃菜的样子。”萍的手紧紧的拽着夏嘉仁的手泣不成声了。6月初六夏嘉仁再没有握住黎明的阳光。
  围绕夏嘉仁下葬的墓地选择,落叶归根葬到夏家?还是入了老吴家祖坟?夏嘉仁大哥跟吴家争执不下。夏嘉仁丈母娘更是以死相逼,怎么的也是生死都是我们吴家的好女婿。。。。好儿子,好乖乖肉的。。。。。。夏楠一下跪倒在大伯脚边,:“大伯,求你让我爸入土为安吧,别吵了,我爸活的本来就累。”
  夏家亲戚无语默许了。
  夏楠心里默默祷告:“爸,我记住了你跟我讲的,结婚那年从老家移栽过来的那棵香橼树这么多年了,都没结出一个好果子啊!外婆将来归天了,我一定把你和那株香橼树送回我们夏家。”
  
  鱼儿点评:作品讲一个叫“夏嘉仁”的好人不幸的一生。故事的脉络比较清晰,但没有层次,一味的平铺直叙下去,缺少变化。叙事的方式也有问题,小说的叙事,最好让人物自己“说话”,几乎全部都是第三者的叙述,即不生动,也“费力不讨好”!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4-8-17 22:17
热烈欢迎评委老师小鱼儿姐姐到场!{:soso_e160:}{:soso_e163:}{:soso_e156:}{:soso_e142:}.........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17 22:20
五十一号作品作者:徽地文狐
  
  或许,会见过这样的女人,只站在那里,便是一道风景。身边的其他女人,只能甘当绿叶,甚至连绿叶都不是,一不小心就成了残枝败叶。但在小黑这样的矮挫身边,却能把个黑鬼衬托的光彩照人。
  
  在我的眼里,捷豹是一种凶猛的动物,比女人的杀伤力更甚。它冷不丁停在我身边,张开大嘴。然后,就看见女人,还有小黑,妥妥地从嘴里被吐出来。
  
  小黑仍旧是黑,不过沾了女人的光,黑得油亮了些,矮与挫,经过十年却没有见长。
  
  女人冲我矜持地笑了一笑,我微笑回应,转向小黑:不介绍下?尊夫人?小黑哈哈大笑起来,我则莫名其妙,脖子后面凉嗖嗖的。小黑这般笑容,从小到大都不曾见过。女人开口了:建哥,贵人多忘事啊。女人眼波一闪。我便感觉到自己的傻B:小妖!小黑笑道:你终于想起来了。
  
  小黑一如学校里的真诚:老大,和小妖在一起还多亏了你。愣了半秒,我笑起来,小黑也笑了,小妖陪着笑。笑声如水荡漾,因了各有各的含义,长短自不相同。
  
  
  
  
  夏日黄昏,蜻蜓在水面盘旋,时而用细长的尾巴戳破了沉闷,戳出一圈圈涟漪。几个要好的同学,不仅看蜻蜓的尾巴,也看女同学窈窕的身姿和尾巴。小马边看边评论,便有了争执,张小芹的圆润,江小丽的高翘,吴春走起路来则一步三摆,为此吵得天昏地暗。小黑习惯沉默,可他不许我们谈论小妖,谁提就跟谁急。我们作出无奈的样子,安子还响亮地吞口水,然后哈哈大笑。
  
  从小黑对于屁股的态度,可以肯定他暗恋张小妖。可张小妖又白又丰满,小黑则瘦而干瘪,让人觉得不登对。于是,在我偷摸过张小芹的屁股,甚至在小马小安子能描述江小丽、吴春她们白花花屁股之后,小黑对张小妖肯定白嫩的屁股,还是没有一点办法。
  
  为了小妖的屁股,我们献计献策。安子提出英雄救美,我则提出搞情书攻势。投票表决时,英雄救美策划难度大,一是没有扮演流氓的群众演员,二则英雄像个火柴棍,狗熊样都没有,并别说英雄。
  
  最后,决定写情书。小黑课间偷偷将情书放到小妖的书包里。可三五天过去,却没个动静。小黑哭丧着脸,对张小妖摆动着的丰满屁股毫无办法。哥们几个很痛心,却无辙。
  
  某天,我被一封信吓着了,便找来安子商量。那是小妖给我的情书。对于小妖的屁股,也曾有过想象,但只能和安子统一意见:朋友妻,不可欺。我随手准备把情书丢到垃圾筒的一霎,灵机一动。然后,都笑起来,明显不怀好意。
  
  一封情书就这样飞到了小黑的书包里。不多久,小黑站在我们面前,捏着情书的右手拼命地打着摆子,停不下来。我按捺下笑意,仿佛按一只水葫芦。小黑很激动:看,看,你们看看。安子夺过情书,故作惊讶,开始深情并茂地朗诵。我故作冷漠中,能听出他语气中对自己天才的写作能力非常骄傲。小马更是着急,抢着看落款:小妖。他惊叫起来:张小妖,是哩,是她的笔迹,小黑你把她拿下了?我也忍不住偷眼去看,那一刻甚至相信一勾一划都是张小妖的,而不是我的模仿。小黑把情书抢回去,迟疑地看着我:老大,这……安子想抢在我前面,把事件的盖子揭开。我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了他。
  
  我有些不忍,并且也不能判断,揭开了真相的盖子,小黑会有怎样的反应。我看着小黑的脸,感觉到害怕。安子的笑容,瞬间平静,并且深沉得可怕。他也感受到了事态的不可收拾。
  
  我冷静地怂恿安子让小黑回信,试图把闹剧推向不可预知的地方。后来,生活平静,忽然哑口无言。只是,走在河堤上,总感到脖根凉飕飕的。我以为是张小妖幽怨的眼神。可一回头,张小妖正谈笑风生,并没有正眼瞧我。
  后来,远走高飞,我上了大学,并远离家乡定居。
  
  
  
  
  没想到小妖和小黑真的成了事,十年后还来看我。五味瓶在我心里打翻了,高兴夹杂着愧疚,或许还有一些醋意,铺陈开来。
  
  小黑已是成功商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不仅是来叙旧,或显摆一下张小妖。我所在公司的下属企业,需要一批电缆,价值五千万,正招标。小黑就为了这事。
  
  招标是大事,一不小心能把自己搭进去,作为人事总监,这也不在分管的范畴。我本想推脱,可张小妖扭着屁股移过来:哥,先不谈这个,喝酒!
  
  喝酒谁怕谁!怕张小妖。这是我没想到的。
  
  灯光迷人,更迷人的是张小妖醉酒,脸陀红,脖子粉嫩欲滴,有成熟蜜桃的颜色。不对,那脖子下面,算什么呢?蜜桃?可惜我没有看见,只觉得高耸而丰满。也许,是两只蜜桃。
  
  酒太烈了,许是灯光太迷人,或者是心底的风太野了。喝着喝着,就醉了。我怎么也找不到小黑?小黑呢?走了?
  
  小妖也醉了:走就走了呗,咱俩喝。小黑走了,位子就空了,小妖也醉了,上个厕所后就坐错了地方,坐到我的大腿上了。我第一次真实地感受到小妖的屁股,虽看不见是否白嫩,却感受到坚挺、弹性,以及湿润的温暖。
  
  往下来的事,你们大约知道了。不过是床,大床,白色的大床,臀,肥臀,雪白的肥臀。打住,不往下说了,省得你们从指缝中偷看,并且希望把小妖翻转过来,看到些别的。但嘴里还得骂我:流氓。
  
  事情办完了,该谈正事了。我佯醉,虚眯着眼,等待一个交换。但小妖走了。醉眼朦胧中,她极仔细的,一件一件地穿上衣服,将细腻白嫩的脚,伸进高跟鞋,得得得地踩响,仿佛一只骄傲小公鸡的逃离。
  
  我的脑子有些乱套,那些细腻的动作,昭示着小妖没醉。我幻听到:老大,我喜欢你,上学就喜欢了。但这些话,不太真实,因为在我猛攻下,它们被摇碎了,变成汹涌澎湃的呻吟。
  
  小妖不找我,小黑却来了。他笑笑:昨晚怎么样?我不咸不淡地应付:啥怎么样。小黑再笑:白屁股呗。我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拨了个电话给下属公司的负责人:王总啊,我一发小想参与你们电缆投标,等会让他去找你?那边连声答应。跟着我添了一句:朋友是朋友,一定按规矩办事,不要影响公平公正。前段日子,某些人就有点小问题,上面正在查,你要注意。
  
  放下电话,小黑很满意:老大就是老大,说话缸缸的。
  
  我没笑,坐着没动,也没泡茶。小黑只好走了。走的时候,一丝风穿过茶几,将几张纸掀落到地上,无辜得很。
  小黑走了,小妖却打来电话。我说:小黑来过了。她惊讶地问:小黑来干什么?我冷笑她装得太像:我还以为是你派过来的呢。小妖沉吟了一下:晚上见面说。
  
  晚上,又见小妖。我说:你怎么还不回去。小妖低头玩手机:想留几天。我问:还有什么事么?小妖抬头冲我笑了一笑:没事,留恋一个人。我被这灿然的美丽惊呆了,如果一定要我描述一回,我觉得那是一把刀子,温柔并直入人心。我的胸口被割开,心呼啦就袒露出来。
  
  还是床,大床。事后,我拍打了一下小妖丰润的臀,她轻哼一声:哦,我喜欢。这无异于新一轮冲锋号。几轮战斗下来,我们终于累了。
  
  可无法入睡,紧拥着,小声地说话。她说,电缆的事情跟她无关。她说,她不是小黑的女人。她还说,她爱上我了。我伸出食指赌住她湿润的唇:嘘……对于我这样有家有室的男人,说起爱情,实在像一个笑话。但她掰开我的手指:亲爱的,放心吧。我想:哪里放心的下。
  
  王总来电话,说可以给小黑中标,并说好悬,和马总介绍的那家只相差一百万都不到。我说等等,等我给你准信,再签字。小妖在旁边有些奇怪:小黑中了,你也有好处不是。我笑笑:下属公司的信息就是慢半拍,他哪里知道马总下月走马上任当一把手。小妖有些吃惊:那小黑没戏了?我说:等等,再等等。
  
  第二天下午,有消息说小黑中标了。我气急败坏地给王总打电话:不是让你等信么?咋急着签字了?王总莫名其妙:是啊,看到你的条,我才签的。
  
  条?我忽然想起那些情书,纷乱而飞快地下坠,仿佛写了一千个笑话。
  
  被检察院带走后,他们出示了证据。那字真是我的,一笔一划,连我都深信不疑。
  
  小妖不见了。或许,你会见过这样的女人,站在那里,唯见屁股。
  
  
  鱼儿点评:有句话说,一只蝴蝶煽动翅膀,会在太平洋上刮起飓风!看似偶然的事件,也有其内在原因。同样,看似无辜的背后,往往也有不为人知的隐衷。一个人,带着悲悯的,温柔的目光回望自己的过去和历史,去审视和关照。就有了一种深度。同时,也有了一种诗意。这是我对这个题材的理解,然而很遗憾的是,作者并没有沿着这个脉络去深挖,而是只将故事停留在了表层的“杀熟”与“美人计”之间,也因此让作品的内涵失去了深度。另,情节构思巧妙,细节描写细致生动,语言夸张但是能恰如其分的表现出反讽的效果,从技术层面上讲,是一篇很成熟的作品。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17 22:23
  五十二号作品作者:苟新妮
  
  好吧,我承认我就是苟新妮。
  
  我还清楚记得四年前遇到三棵树时我的窘态,那段时间因为我坚持要盖新房子的事,我们两口子没少吵架。老公说旧房子也能遮风挡雨,也能住上个三二十年。可我们农村,房子就像一张脸面。外人一进村,打眼一看房子,谁家的光景强弱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新房落成后我从娘家借的那五万块钱已经分文不剩了,还有装修,我算了算怎么着也要五千块钱。那天我让老公去他姐李荷花家借钱。他先是百般不情愿,我脾气也是有点急就开口骂了他废物。他踹了我两脚。我推出电动车哭咧咧的去娘家想着要跟他离婚,又想这个时候离婚岂不是便宜了他。走到镇上我无意看到有一红色横幅上写”三棵树装修公司隆重开业“。我把脸上的泪痕抹去,靠边停车走进这刚开业的装修公司。
  
  说是装修公司,其实就是个四五十平方的小门脸。一个三十左右的中年男子穿着杏黄色的T恤正微笑着向我走来。我说:你好,我找你们老板。他说:我就是。我吞吞吐吐说:那啥,装修房子能先赊着不?我手底下没钱了。等秋后,我家果园的果子卖掉后再算帐,中不?
  
  中年男子说:你先给材料钱行吗?我说:我实在没钱,你看我像是赖账的人吗?
  
  男子说你留个电话吧,我明天以前给你个准信。
  
  就这样三棵树领着几个小工到了我家,他不怎么干活,就在一边指点。我发现他经常对着手机傻笑。那天我去给他冲茶,看到他在聊扣扣。我开了句玩笑:大哥,跟美女聊天吗?他说:哪里,都是一些文友。我问他:啥叫文友?他说:在文学社认识的网友,都是一些小说高手,你看这个叫红粉的,写小说就跟玩一样,一眨巴眼一篇一眨巴眼又一篇。
  
  我一看红粉的头像心中的妒意蹭一下就上来了,你说一个女人家家的,长得俊就俊吧,你放露半拉个奶子的自拍照做头像算咋回事?
  
  我脸一拉,提着热水壶走了。
  
  不就是聊扣扣吗?你聊我也聊。这些天忙着盖房子,差点忘了扣扣密码,输入了多次后,我终于登上了我的扣扣。看见个在线的我就打了招呼:你好。那边半天回复过俩字:你好。
  
  再聊点啥?还真没啥可聊的。
  
  这时,三棵树端着水杯过来说:嫂子,给倒点水。
  
  我瞬间爆发了:你叫谁嫂子呢?我比你看上去老?
  
  吼完这句,我愣住了。把手机扔在桌上,拿过杯子去了厨房。
  
  晚上,老公早早睡去呼噜打得震天响,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打开手机登陆扣扣看到一条好友的信息,请求人竟然是三棵树!我慌忙点击了同意。
  
  三棵树问我:你怎么还没睡?我说:睡不着。他又问:为啥睡不着?我编辑上”想你想的“四个字后,略一犹豫点击了发送。然后,我的心脏就跳乱了节奏。
  
  第二天,我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的扣扣号的?他说,你放在桌子上,我就瞅见了。
  
  那么多活,怎么几天工夫就完事了呢?三棵树把工具打包的时候,把我的心也打进了他的包中。一连几天我神思恍惚失魂落魄。
  
  老公去李荷花的驾校做保安了,这时候果子刚喷过药,玉米也刚施过肥。心里觉得空落落的,骑着电动车不知怎么就到了三棵树家的店门口。我悄悄往店里瞅了瞅,柜台后面坐着一个女人,梳着钢丝烫马尾,体型稍显丰满,由于离得太远瞅不清脸面长相如何。我心想这个女人就是三嫂吧。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掉专车头往家走去,一路上我东张西望,只盼遇到那个我日思夜想的身影。
  
  每个晚上,我俩几乎都聊扣扣。我说今天因为我训孩子被婆婆骂了,他说谁家也不是事事顺心。我说我切菜切伤手,也要给一大家人洗碗洗衣,他嘱咐我去买橡胶手套戴上。
  
  我再去镇子上赶集时,就特意打扮一番,换上一套自己最好的衣裳。
  
  我盼着果子快点熟,等卖了果子,我就能大大方方的去找他还账了。
  
  这一天终于盼来了,我打电话给他说我要去给他送钱。他说他不着急用钱。我不想在他眼里做个言而无信的女人。
  
  他推辞一番后,在我的坚持下把钱收下了。他说快晌午了要请我吃午饭。
  
  我们在镇子上的福源菜馆坐下,别看我俩在扣扣上挺能聊,真这样面对面我倒觉得不知说什么好,他总是往我面前的碗里夹菜,这让我想起刚结婚那两年,我与婆婆一个锅里摸饭勺,总是不好意思夹菜吃饱,那时候我多希望老公能这样对我,可那个死人见了饭菜,只顾自己狂吃,嘴巴几乎拱到菜碗里,连眼皮都顾不上瞭我一下。
  
  还钱回来后一连几天三棵树的头像都是灰色的,我开始胡思乱想,想他以前肯陪我聊扣扣是怕我不还他账,如今钱到手了,他是不是懒得与我有联系了?我心思不宁脾气变坏,孩子一哭闹,我就会揍他。这样一来,我和婆婆之间的关系搞得更僵了。
  我想好了,既然三棵树不想我交往,我苟新妮绝对不会去联系他。
  
  秋后田里没活,盖房子还欠着债呢,老公做保安那几个钱不够他吃烟随礼的,我怎么能在家闲着呢。我听说镇上的服装厂招工,我就骑车去了。迎面一辆面包车冲我鸣喇叭,我抬头看,看到车里面是三棵树,我就心慌意乱了。只后悔自己今天出门太匆忙,没顾上捯饬。他停车走出来问我这是要去干嘛,我说去服装厂找点活干。他说别去了,那个破厂,不是没活放假,就是赶活一天要工作十五六个小时。我说我不怕吃苦只要赚钱就中。说完我骑车就要走,他拉住了我的车把。我执意要去,他执意拦着。他说你先回去,找工作的事我给你留意。
  
  我回了家,想起刚才那一幕,这多像琼瑶小说中的剧情啊!
  
  隔了有三五天,他打来电话他过来接我要给我个惊喜。面包车载着我到了秦川商贸城,在一排门脸前停了车。他指着一间店铺说这是他买来准备往外租赁的,现在让我做生意用。我说我从来没做过生意,再说我也没钱交租金。他说这些你都不用操心,我给你进货,租金你什么时候赚了钱什么时候给。
  
  在忙着准备开店的那段时间中,我和他几乎天天见。那天归置好后实在是太晚了,我没有回家,他也留在了店里......
  
  帮我把小店开起来以后,他在县城接了一个大活,一连一个多月我们没见过,他会打电话给我,嘱咐我不要关门太晚,回家路上要注意安全等等。我告诉他货都几乎卖光了的时候,他对我说想见我就说,还学会吹牛皮耍花招了。当他走进店里时,才不由夸我是个做生意的人精。
  
  那天早上,我先起床走到店门正想打扫一下卫生,一个女人一下把我推开,冲到店里,哗啦一下拉开隔间的布帘,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起来,就在我愣怔间,这女人站起奔我而来。她拽着我的头发狠狠往墙上撞去,还边哭边骂。吵闹声一会儿就把周围的人聚拢了过来。我只听见三棵树喊了一嗓子:再闹就离婚,不过就散伙!女人举起的手在甩到我脸上时缓缓落了下来。
  
  我不知是怎么回到了屋里,一整天,我水米未进,顾客进门我却像条件反射一样,生意该咋做咋做。
  
  李荷花来了,她问我:你是要跟我兄弟离婚吗?
  
  我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想过要离婚,我也知道已经有三个孩子的三棵树更不会离婚。
  
  三棵树的老婆又来了,她催我赶紧倒地方,我说我暂时不会搬走的。她说我就是看三棵树好欺负,白占用他的店面。我从抽屉中拿出一万块钱给她,我告诉她不会欠三棵树一分钱租金,也告诉她我已经决定不与三棵树再来往了,前提是她不要逼我太甚。
  
  我删除了三棵树的扣扣与电话,却删除不了我对他的记忆和想念。我常常会走神,我也常常会自问:这是爱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每次想到他的时候,我的心都会真实地疼痛。
  
  我的生意越做越好,老公辞了保安的工作,来店里专门负责上货送货。
  
  我发在同城网上的店面转租消息终于有了回应,签好合同连同租金托李荷花交给三棵树。我们去另一条街上开了装修材料店。
  
  那一天净赚了两千八,我拉着老公的手去利群给他买西装。站在扶梯上无意中一抬头,看到三棵树和老婆正挎着胳膊从楼上说笑着走过,一副很恩爱的样子。
  
  
  鱼儿点评:作品通过”我”——苟新妮的回忆,讲述了一段可谓惊心动魄的改变了自己命运的一段暧昧的婚外感情。作品最大的优点是语言流畅,然而人物的心理和变化描写缺乏有说服力的依据,让人物的行为显得不真实不自然。情节发展没有强有力的内在逻辑支撑,内容比较贫乏,属于一篇脱离生活基础的作品。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17 22:25
挂碍没有告诉我会分段点评,我傻乎乎地从一号一直点评到了六十五号。感兴趣的朋友可移步我的空间日志交流。

http://user.qzone.qq.com/971637503/2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17 22:29
锦瑟 发表于 2014-8-17 22:17
热烈欢迎评委老师小鱼儿姐姐到场!.........

{:soso_e112:}
作者: 飞梅弄晚    时间: 2014-8-17 23:14
小鱼儿!! 发表于 2014-8-17 22:25
挂碍没有告诉我会分段点评,我傻乎乎地从一号一直点评到了六十五号。感兴趣的朋友可移步我的空间日志交流。 ...

顺着链接去看了。感叹!佩服。
这种认真透过字面就可以渗透出来。除此以外,点评的语感和对小说感觉的拿捏和精准,让人信服。

建议都贴出来,大家都学习下。
每个评委眼里的作品都会有不同角度,不管哪个角度,都有它的闪光点和不足点,这样更有助于我们可以全面地审视作品,继续沟通交流。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4-8-18 00:22
{:soso_e160:}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18 08:47
飞梅弄晚 发表于 2014-8-17 23:14
顺着链接去看了。感叹!佩服。
这种认真透过字面就可以渗透出来。除此以外,点评的语感和对小说感觉的拿 ...

{:soso_e100:}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18 08:49
左手之方向 发表于 2014-8-17 23:18
鱼儿辛苦~~有机会再下几盘棋啊~~看看我的棋艺进展如何~~

最近手臭得很,从四段掉到两段很久了{:soso_e101:}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18 08:50
令箭 发表于 2014-8-18 00:22

{:soso_e160:}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4-8-18 09:02
小鱼,你评了多少都可以贴出来的。

干得不错。
作者: 暮雪    时间: 2014-8-18 09:02
鱼儿,把点评全部放上,在空间一直追着看,好东西应该大伙分享,其余的可另外开贴{:soso_e178:}
作者: 雨轩    时间: 2014-8-18 09:34
问候鱼姐,辛苦了
作者: 秦时明月    时间: 2014-8-18 10:57
65篇那可是个功夫活儿。赞。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4-8-18 13:30
评委老师们真给力啊!{:soso_e160:}{:soso_e163:}{:soso_e156:}
作者: 杨子萧    时间: 2014-8-19 08:35
65篇那,多有毅力呀,老师你太厉害了、
作者: 繁体    时间: 2014-8-19 10:30
感谢点评,有小小不同想法,待第一轮结束后与评委老师商榷。
作者: 断剑    时间: 2014-8-19 10:51
嗯,小鱼儿老师对繁体小说的点评很到位,和我的看法一样。{:soso_e113:}
作者: 繁体    时间: 2014-8-19 10:57
断剑 发表于 2014-8-19 10:51
嗯,小鱼儿老师对繁体小说的点评很到位,和我的看法一样。

好剑同学,你都断了,就别乱说话了{:soso_e113:},否则,我只能叫你郝建了。
作者: 不爱和尚    时间: 2014-8-19 11:55
小鱼儿!! 发表于 2014-8-18 08:49  最近手臭得很,从四段掉到两段很久了

可以切磋一盘不?
俺3段强~~
^_^
作者: 远去的烟云    时间: 2014-8-19 14:48
小鱼儿!! 发表于 2014-8-17 22:25
挂碍没有告诉我会分段点评,我傻乎乎地从一号一直点评到了六十五号。感兴趣的朋友可移步我的空间日志交流。 ...

  读了,楼主厉害!{:soso_e179:}

作者: 临街卖酒    时间: 2014-8-19 17:57
点评得非常专业,对我们来说,是个学习的机会。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19 20:42
死火 发表于 2014-8-18 09:02
小鱼,你评了多少都可以贴出来的。

干得不错。


{:soso_e100:}希望不辱使命。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19 20:43
暮雪 发表于 2014-8-18 09:02
鱼儿,把点评全部放上,在空间一直追着看,好东西应该大伙分享,其余的可另外开贴

暮雪辛苦{:soso_e160:}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19 20:44
雨轩 发表于 2014-8-18 09:34
问候鱼姐,辛苦了

果然是你{:soso_e112:}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19 20:45
秦时明月 发表于 2014-8-18 10:57
65篇那可是个功夫活儿。赞。

《老秦》那篇散文找不到了。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19 20:46
锦瑟 发表于 2014-8-18 13:30
评委老师们真给力啊!

{:soso_e100:}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19 20:48
杨子萧 发表于 2014-8-19 08:35
65篇那,多有毅力呀,老师你太厉害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soso_e100:}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19 20:49
繁体 发表于 2014-8-19 10:30
感谢点评,有小小不同想法,待第一轮结束后与评委老师商榷。

期待交流{:soso_e100:}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19 20:50
断剑 发表于 2014-8-19 10:51
嗯,小鱼儿老师对繁体小说的点评很到位,和我的看法一样。

对一篇作品的评论,如果只有一个声音,也是不正常的。{:soso_e112:}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19 20:51
不爱和尚 发表于 2014-8-19 11:55
可以切磋一盘不?
俺3段强~~
^_^

{:soso_e140:}我直接被你吓死了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19 20:52
桂子 发表于 2014-8-19 12:15
敬佩评者的精神和态度,点评让人仰视。

{:soso_e100:}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19 20:52
远去的烟云 发表于 2014-8-19 14:48
读了,楼主厉害!

{:soso_e100:}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19 20:52
临街卖酒 发表于 2014-8-19 17:57
点评得非常专业,对我们来说,是个学习的机会。

{:soso_e100:}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4-8-19 23:37
提前看了几眼,柔中带刚,点赞。{:soso_e163:}
作者: 繁体    时间: 2014-8-20 07:55
小鱼儿!! 发表于 2014-8-19 20:50
对一篇作品的评论,如果只有一个声音,也是不正常的。

嗯,跟令箭商量了,还是不影响评委推荐,之后再说。

作者: 雨轩    时间: 2014-8-20 08:03
小鱼儿!! 发表于 2014-8-19 20:44
果然是你

{:soso_e163:}{:soso_e120:}

作者: 哈尔滨    时间: 2014-8-20 08:15
小日子叩见会说话的鱼儿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20 08:25
三棵树! 发表于 2014-8-19 23:37
提前看了几眼,柔中带刚,点赞。

{:soso_e100:}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20 08:25
繁体 发表于 2014-8-20 07:55
嗯,跟令箭商量了,还是不影响评委推荐,之后再说。

我会遵从自己的评判标准。
作者: 雨轩    时间: 2014-8-20 08:42
我倒是也打算等评点过后,和鱼老师交流一下
不知道王大作家,有木有功夫呢?{:soso_e113:}
作者: 杨子萧    时间: 2014-8-20 10:10
小鱼儿!! 发表于 2014-8-19 20:48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鱼儿你知道日史论坛吗?

我认识的一个小鱼儿,是编编,我们在日史论坛中认识的.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20 13:44
哈尔滨 发表于 2014-8-20 08:15
小日子叩见会说话的鱼儿

问候小日子{:soso_e112:}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20 13:44
雨轩 发表于 2014-8-20 08:42
我倒是也打算等评点过后,和鱼老师交流一下
不知道王大作家,有木有功夫呢?

{:soso_e113:}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20 13:45
杨子萧 发表于 2014-8-20 10:10
鱼儿你知道日史论坛吗?

我认识的一个小鱼儿,是编编,我们在日史论坛中认识的.

此鱼非彼鱼{:soso_e112:}

作者: 骁秋    时间: 2014-8-20 17:41
{:soso_e163:}{:soso_e160:}
作者: 杨子萧    时间: 2014-8-20 20:15
小鱼儿!! 发表于 2014-8-20 13:45
此鱼非彼鱼

嗯,我也想过,因为小鱼看到子萧这个名字肯定会认得的,我很少会改名,呵呵,嘛~~~~,但小鱼儿和小鱼儿都一样的有才。

作者: 北原    时间: 2014-8-21 06:27
{:soso_e163:}
作者: 欢欢雪    时间: 2014-8-21 08:54
{:soso_e160:}{:soso_e163:}{:soso_e163:}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21 21:47
骁秋 发表于 2014-8-20 17:41

{:soso_e100:}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21 21:48
杨子萧 发表于 2014-8-20 20:15
嗯,我也想过,因为小鱼看到子萧这个名字肯定会认得的,我很少会改名,呵呵,嘛~~~~,但小鱼儿和小鱼儿都 ...

{:soso_e100:}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21 21:49
北原 发表于 2014-8-21 06:27

{:soso_e100:}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21 21:49
欢欢雪 发表于 2014-8-21 08:54

{:soso_e100:}
作者: 诗夊哥    时间: 2014-8-21 22:05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仅保留发帖内容
作者: 富锦    时间: 2014-8-22 19:44
谢谢小鱼儿精彩的点评{:soso_e163:}{:soso_e160:}我的19号作品和42号作品小鱼儿老师都给了很好的评价,评点非常到位,脉络理得非常的透彻清晰!老师所点评的正是我所想表达的,俺不得不骄傲对小鱼儿老师说,我们非常的有默契{:soso_e100:}{:soso_e181:}{:soso_e178:}
作者: 富锦    时间: 2014-8-22 19:57
刚才看见小鱼儿老师推荐了我的作品,谢谢推荐!{:soso_e163:}{:soso_e178:}不过我有点泄气了{:soso_e160:}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22 20:22
富锦 发表于 2014-8-22 19:57
刚才看见小鱼儿老师推荐了我的作品,谢谢推荐!不过我有点泄气了

在我看过的65篇参赛作品中,42号是我最喜欢的一篇。你和我之间的默契,应该来自我们欣赏口味的统一。{:soso_e112:}66号也非常不错。
作者: 小鱼儿!!    时间: 2014-8-22 20:23
诗夊哥 发表于 2014-8-21 22:05
辛苦了,点评认真、有水平!

{:soso_e160:}
作者: 小娘子    时间: 2014-8-23 01:40
向认真点评的老师致敬!{:soso_e163:}
作者: 繁体    时间: 2014-8-23 07:25
各位评委辛苦
作者: 富锦    时间: 2014-8-23 16:49
小鱼儿!! 发表于 2014-8-22 20:22
在我看过的65篇参赛作品中,42号是我最喜欢的一篇。你和我之间的默契,应该来自我们欣赏口味的统一。{:so ...

恩,看过了66号,范闲作品不错!{:soso_e163:}

作者: 水果店的老板娘    时间: 2014-8-25 12:26
不能评分了,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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