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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转】小虫 [打印本页]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6:08
标题: 【转】小虫
    《小虫


    作者:令箭镶玉


  妙妙惊叫着钻进小虫被窝,差点把小虫吓死了,太突然了。
  
  小虫顾不上想许多,赶紧问,咋了咋了?
  
  妙妙哆哆嗦嗦说,我屋里,好好好好几条蛇,蛇,蛇————
  
  小虫也吃了一惊,他也怕蛇。
  
  想了一会儿,小虫摸索着拉亮电灯泡,一偏腿儿下了床。心里咚咚跳,但自己是男人,总不能在妙妙面前露怯。他看了看屋里没啥顺手东西,就去翻了箱子,那里面有把匕首。
  
  爹留下的所有遗物里,他只留下一把美式匕首,其他东西像叶子一样被他撂了一地。母亲嘟囔着作孽作孽,他也没理会。
  
  找到匕首,心还是咚咚跳,但捏住匕首那只手没抖。他披上衣服,拿着手电,走到对面妙妙的房间。停下步子听了听,没啥声音。他知道灯泡开关在那儿,用手电筒照了照屋子踩踏进一步去。很快找到开关绳子。
  
  啪,灯亮了。
  
  屋里亮堂堂的,找蛇就容易多了。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6:43
  拿手电看了看床下,没有。看了看床上,没有。看了看靠床的窗台,没有。他探出去的那只手渐渐放松警惕,预备随时出手的那只匕首也酸了胳膊。可能太紧张了,愣是没找到那条蛇。想了想,回到屋子。
  
  小虫推了推妙妙说,哎,没发现啊。
  
  妙妙在被窝里伸出头说,哦,可能是做梦吧。
  
  小虫一听大泄气,这姐姐脾气也太大了,做梦也能吓成这样。他看妙妙没有动窝那意思,说,姐呀,我睡哪儿?你这可是鸠占鹊巢啊。
  
  妙妙伸出头说,你睡我脚头吧。
  
  小虫说了不,你有脚气,想谋害我啊。
  
  妙妙大笑起来,被子也蹬了,花枝乱颤那样子。笑了一会儿,妙妙说,不好意思啊,我刚才笑尿了,我摸了摸就湿了一小块。
  
  小虫去摸了摸,心里很不悦意,这也太没意思了。
  
  妙妙拍拍小虫肩膀说,明儿给你烙葱花饼。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6:44
  小虫一翻手想推开妙妙,手掌却绝望按在了妙妙奶头上。就像他后来想骂人的时候,却说了句你好。别扭死了。妙妙的粗布褂子里,软软的拿东西吓住小虫了。妙妙也不吭声,就那样围着被子低头坐着。小虫呼吸有了浊气,自己却很迷茫为何这样。他见过妙妙那东西,上个月妙妙洗头,她吆喝小虫去给她冲头发。小虫配好水,妙妙头低着拿手摸了摸水温说冲吧,慢点冲。小虫那时候看见了妙妙低垂的奶头,白白的垂着像是两个白萝卜。他想挪开眼睛却又忍不住想看,结果水都倒偏了。妙妙骂他下神呢,小虫也没敢吭声。
  
  妙妙抬起头说,真有蛇,不骗你。
  
  小虫说,有蛇,有蛇,我睡哪儿?
  
  妙妙说,咱俩睡一块吧,你是我弟,我是你姐,怕啥。
  
  小虫说,别人知道了,骂死咱俩人。
  
  妙妙说,拉了灯,赶紧钻进来。
  
  灯灭了。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6:45
  小虫钻进被窝,咧着身子离妙妙远点。被子都潮了,小虫胳膊腿都伸在外面。
  
  妙妙说,小虫,姐脚臭,身子不臭吧?
  
  小虫不答腔,装打鼾。他其实闻过妙妙很香,他料定喵妙妙抹了香水,他让喵喵给他示范背包打法,那一次近距离的基接触,妙妙身上很香。弄了好几遍也没打好背包,他的头被妙妙气得凿了好几下。他从那以后一直想亲近妙妙,直到有天闻到妙妙的臭脚,他真的恶心了,差点晕过去。那一次去地里干活回来,妙妙一瘸一拐的。小虫献殷勤,妙妙笑嘻嘻的说别晕过去。小虫说不会。给妙妙脱下解放鞋,一股前所未闻的气味只冲进鼻子眼。等脱了袜子,小虫实在忍不住想呕吐。喵喵却笑,说赶紧给洗洗。小虫跑掉了,妙妙就骂。那以后,小虫看见妙妙就想跑。
  
  小虫还在胡思乱想,脊背上却贴上了肉,他心里更慌了。喵喵的手伸过他的腰一把抓住他鸡鸡,小虫感觉妙妙前身全挤压在他身上,他不知道要不要继续打鼾。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6:45
  后来妙妙问起这事,小虫傻笑不答,只管笑。
  
  妙妙问,你怎么会对一个女人无动于衷呢,你当时怎么想?
  
  小虫说,那后来不是也摸了嘛,都过去了多少年了,你还没忘?
  
  妙妙说,多少年了,我见过太多男人,就是忘不掉咱们当年的那个夜晚。
  
  小虫说,姜局长,那笔款子真是急用,你操点心划出来。
  
  叫我妙妙姐!
  
  妙妙——姐。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6:45
  清晨里的雨声是最美妙的,叮叮咣咣噼噼啪啪的。雨点遭遇不同的树木都会有不一样的响声,梧桐的,泡桐的,洋槐树,苦楝树,枣树,石榴树,都不一样。
  
  小虫没听见这些差异的那些日子,耳朵是有问题的。一直到搂住银狐的那些清晨,他的耳朵似乎才清醒了。那外面的漆黑夜里有一场音乐会,小鸟虫子全噤了声,它们躲在窝里和小虫一样听那些树在唱歌。
  
  妙妙钻进小虫被窝的那天夜里,下雨了。小虫没有听见,妙妙说下雨了。小虫被妙妙搂着却感觉很绝望。他知道了妙妙的出身是手工业资本家,她的爸爸爷爷老爷都是专作油纸伞。她这辈子怕是回不了城了,而自己是要回城的。自己下乡当知青完全是赌气,按政策独生子女可以不下乡,但他实在不能忍受妈和其他男人上床。眼不见为净,只能走。妈说,女人离不开男人的。小虫听了哼一声。
  
  妙妙说下雨了,其实是第二天不用起床上工。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6:46
  破烂不堪的老磨坊是地主家的,没收了归生产队所有。县里下来设知青点,大队长情急之下就指了老磨坊。派人糊窗打炕,翻瓦屋顶铺了新苇席,后来勉强验收。
  
  小虫来的时候,老磨坊里就剩下妙妙了。其他人都调到靠近县城的知青点,这个大山里的知青点没人愿意来。一人一个大屋,苗苗和小虫都反倒觉得这是自己的独有空间。小虫偷看过妙妙洗澡,但看了白屁股、**子和一撮毛却了无兴致。妙妙后来问他偷看洗澡啥感觉,小虫脱口而出没感觉。妙妙哈哈大笑,小虫才觉得上当了。妙妙说她知道小虫在看,还说那天差点被小虫看怀孕了。小虫突然很惊恐。妙妙又笑了,拍了一下小虫说傻逼孩子,晃着屁股去自己屋里睡了。门咣当一下,小虫心里也响了一下。
  
  后来知青们联谊会上,很多人不认识小虫。有人介绍了小虫是妙妙的战友,都才哦一声握握手。妙妙敬了一圈酒,挨着小虫坐下,对桌上的知青战友说,小虫是我初恋情人,他有啥事找你们都办利索点。办不好,那直接是不给我妙妙面子。都说哪能呢,都笑。那晚上小虫喝多了。第二天醒来,他睡在妙妙怀里。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6:47
  妙妙和小虫都在菜地里干活,活比较轻松。邻近的知青们来串门都埋怨活太重,都很羡慕妙妙和小虫这活简直是玩。让他们来,他们都说这太远了,串个门子都得走二十里,翻山越岭的费鞋底。他们还笑着说,不是妙妙在这儿,谁有闲心来这儿。妙妙也笑,说老娘脱了裤子给你们日一次,好歹不白来。知青们都笑。小虫知道他们都是过过嘴瘾,真要日上了,谁也不敢嚷嚷。
  
  那天晚上,小虫回忆说是睡着了,妙妙说那是她的初夜。她说了小虫疯了一样上她,她那天晚上死的心都有。小虫说你想喝农药?妙妙说农药不好喝,喝了一次再也不喝了。洗胃洗得胆汁都要完蛋了,奶头还给男医生摸来摸去,再也不和农药了。小虫说那怎么个死法。妙妙说日死呗。
  
  说这话那时候,那是妙妙回来看小虫。妙妙已经考上北师大,都快毕业了。放了假,她谁也不想,就惦记着小虫。在山坡上,草很绿,花很香,妙妙躺在草地上和小虫说话。风衣里的奶头一起一伏,看得小虫发呆。
  
  妙妙说,你说,我咋会喜欢上你这个笨蛋呢?那一次,都是我用手帮你的。日个女人都不会,你说你会啥呢?
  
  小虫真不记得有这回事,不是有意忘的,是真没印象了。
  
  妙妙笑着凿了小虫脑袋说,第一次都忘了,你心里究竟能盛下啥事情。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6:47
  小虫倒是记得有一次上了妙妙的屋子,直接钻了妙妙被窝,那是在队长家里喝酒喝多了,心里烦躁。喝晕了,但他记得确实进了妙妙被窝。
  
  妙妙殷殷笑道,你呀你,那几天我身上来着,你非要进去。我豁出去了,就让你舒服了。我就问你,你轻车熟路的,就没想想这无师自通太蹊跷了吧?想不起第一次了?
  
  小虫想了想说,那天早上他起得很早,外面下着雨,坐门口看雨泡打旋。
  
  妙妙笑着说,完了,你我这第一次不明不白的,冤枉死我了。
  
  那天晚上究竟是不是和妙妙有了第一次,小虫实在想不起来了。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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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6:48
  小虫总被妙妙笑话他的第一次,他只能笑。
  
  他不是没回忆过,只是一回忆老想着和银狐的那一次。很难说清楚,就不想了。后来去和妙妙商量油纸伞那事,妙妙答应了。
  
  小虫主动说,姐,我想和你单独待一会儿。
  
  妙妙一听抚掌大笑,你不是不吃鱼嘛,还是老鱼。
  
  躺在床上嘿咻,妙妙就说那次弄红了床单那事。小虫一听来劲儿了,妙妙哎呀一声啥也不说了。后来小虫也明白,妙妙那是在刺激他。
  
  小虫和妙妙插队的那地方叫郭家坪,竹子多,油桐树多。小虫说做伞,妙妙知道郭家坪是个好地方。光有制作秘籍是不够的,必须妙妙亲自上门带徒弟。小虫说给妙妙六成股份,妙妙说咱俩对一半对一半。小虫说姐亏了。妙妙说那你补偿我。小虫知道妙妙说的补偿就是让她舒服,起了身就亲了妙妙一下。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6:49
  女人四十豆腐渣,这话一点不糙。无论怎样保养精细,各种纹理总要露出狰狞。妙妙谁也看不上,就喜欢小虫,这在同级县领导耳朵里算是个小余震。
  
  郭家坪的那个磨坊还在,妙妙眼窝里有泪光。
  
  她走进灰尘三尺厚的老磨坊,蛛网密布,残砖烂瓦,炕早蹋了。她给小虫怀过孩子,但打掉了,就在那个炕上。没有找医生,妙妙只让小虫动作很猛,就那样流了一地红精灵。
  
  活在姜局长的话语里,只有小虫叫她妙妙。那一声妙妙,妙妙小心脏都酥了。她想起郭家坪的岁月,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段时光。苦难是没有标签的,把苦难当成幸福过,那个苦难标签的反面就是幸福。
  
  小虫叫着姐,紧紧抱住就像抓住一个女流氓。
  
  妙妙顺从小虫,什么样的那个什么她都不拒绝,甚至可以像狗一样趴在被子上。身上的蔬菜味农药味没洗干净也不要紧,小虫喜欢就行。
  
  那些日子里,或许黑夜里才唯一有天籁梵音。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6:49
  拉灭灯泡,这黑夜就属于小虫和妙妙。那几条蛇的传说终究是梦,妙妙说她下了多大决心只有梦知道。妙妙说那蛇是她恩人,有了蛇的梦想,白花花的身体才有了依托,有了勇气。妙妙扑进小虫的被窝,那是一个女人最后的挣扎了。
  
  郭家坪山高皇帝远,没几个人能想起这个好地方,但总有人来。郭家坪村中央有条小溪,河东萝卜大,河西大葱白。公社总有几个人开着吉普车来,没有霜降以前,赶紧装了车拉回去。
  
  妙妙和小虫就是干这个,顺着时令种菜。
  
  帽子说,知识青年弄这个最好。
  
  这个人心术好,妙妙后来说起来总觉得惋惜,死得太早了。
  
  小虫那时候太小,没啥心思,让干啥就干啥。妙妙干活多,话也多。蔬菜队队长也不大说话,一笑露出黄板牙。妙妙后来说,这老家伙色心大,摸过她屁股。妙妙说钻进小虫被窝那晚的白天,老家伙按住妙妙差点进去了。喵喵也不敢喊,拼了命挣脱。奶头被老家伙弄得生疼。妙妙去河边哭了一场,洗把脸回来对小虫又笑了。她已经打定注意,天黑了,自己就是弟弟的。
  
  晚上,蛇果然游出来了。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6:50
  妙妙突然钻进小虫被窝,吓了小虫一跳,也吓了自己一跳。
  
  小虫却害怕了,总躲着。天要明没明那时候,小虫穿上了衣服。妙妙看小虫坐在门口看雨旋,妙妙躺被窝里骂自己不要脸。送上门,小虫也不要,妙妙捂住脸。反正下雨不出工,妙妙又睡着了。
  
  妙妙被小虫叫醒,小虫说做了碗疙瘩面汤,拉着她起来喝。
  
  妙妙说,小虫,你会做饭?
  
  小虫说,会点。
  
  妙妙喝了一口面疙瘩汤说,你咋不喝?
  
  小虫说没胃口。
  
  妙妙说,是不是姐吓住你了?
  
  小虫说没有,说想爹妈了。
  
  妙妙说,我爹妈死了,想也回不来了。
  
  小虫说,我爹也死了,我妈和别人睡。
  
  妙妙一口汤喷出来说,你妈好样的。
  
  小虫说,好样的,你还喷?
  
  妙妙说,别说你妈贱,那没啥不好,女人就应该贱。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6:50
  隔了好几天,那也是一个雨夜,小虫去主人家赴宴喝醉了。回来就让妙妙红了床单,妙妙说小虫,那么软咋弄?改天吧。小虫不愿意。妙妙说那好那好。
  
  后来小虫说那是他第一次,妙妙说不是,那是第二次。
  
  小虫想了很久也说不清楚第一次是什么时候。一想就想起银狐掰着腿那样子,头一疼,干脆不想了。
  
  喝醉那天,帽子给他灌了好多酒,也说了招婿那事。
  
  小虫一看金环羞红着脸,一扬脖子,就醉了。帽子人很好,拒绝也不能明说。
  
  他不想留在这地方,要是拴在金环身上,城就回不去了。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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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6:51
  1974年都在吵着回城,小虫没有吵。
  
  除了心里的那份羁绊,他更主要对小城有极大的厌恶。很难说那种厌恶是什么时候产生的,但他的厌恶明显而且不假思索。每年春节都是在帽子家吃饺子,不回城。妙妙说她喜欢回去,就算举目无亲只剩下不亲的亲人,她也愿意闻城市的味道。
  
  妙妙过了正月十五回来,给小虫带了一封信。
  
  小虫说看了信问妙妙,你咋知道我家住哪儿?
  
  妙妙说,我大舅家在那一片,他怕我沾染,问个路总不会拒绝吧。
  
  小虫说,那你为啥去呢。
  
  妙妙咯咯笑了,说,那是我未来婆母,我很好奇,还买了最贵的桃酥。
  
  小虫看完信问妙妙,你觉得我妈咋样。
  
  妙妙说,挺漂亮,不笑不说话,哭时候也好看。哎,你不是说你爸不在了吗?
  
  小虫说,笨,那是野男人。
  
  妙妙说,你说话越来越恶毒。
  
  小虫说,贱,无人能赶超。你说写信就写信吧,落款革命敬礼,落款革命的妈妈,你说装成这样,贱不贱?我不是她生的?这就成革命同志了?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6:52
  妙妙笑,小虫,你心里厌恶谁,她就算观世音,那莲花也不白了吧?要是我给你生一堆孩子,成了黄脸婆,你会不会厌恶我呀?
  
  小虫一听,停下手里的桃酥。桃酥放到桌上,小虫的手伸进妙妙棉袄摸她。
  
  妙妙瞪着他没有拒绝,只看了看门口说说,你手太凉了。
  
  去帽子家吃了肉汤萝卜大馒头,晚上回来就睡了。
  
  火炕烧得翻热,妙妙说真舒服。她不能不舒服,快一个月没有粘身。久别胜新婚。小虫和妙妙哎呀叫出声之后,小虫钻在妙妙怀里不动了。
  
  小虫告诉妙妙一个秘密,他爸爸死后,他妈一直在偷汉子。
  
  妙妙说,乖,那也是爱情,和别人不一样的爱情。
  
  小虫说才不是呢。他说妈要是和赵叔叔好了那叫爱情,和别的男人上床是乱搞。赵叔是爸的师弟,他小时候经常被赵叔抱着。赵叔喝酒喝得再多,也不忘给怀里的他夹一筷子肉吃。赵叔的怀抱才是妈的归宿,可每次遇见和妈妈在一起的都是不一样的人,高矮胖瘦丑俊黑白,什么人都有。我心里忿恨。有一次我当着一个麻子问妈,你不和赵叔在一起,你怎么乱搞啊。那人一听起身就走,妈送那人走回来噼噼啪啪就打了我。
  
  妙妙说,我是你妈也会打你,你这是踹人家脸嘛。
  
  小虫一扭身,不理妙妙了。
  
  妙妙伸出手在小虫脊梁上画地图,弄得小虫痒痒的。
  
  妙妙说,你是男人,你不懂女人。
  
  小虫不吭声。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6:52
  妙妙说,你日了我,那叫风情。我要是主动上别人床,那叫卖破鞋。要是陌生的人乱搞,那就是耍流氓了,女流氓。
  
  小虫说,你妈要是跟我妈一样,你就不这样说了。
  
  妙妙停下画地图,顿了好久才说,我妈要是这样就好了,可惜她太要脸面,别人一句难听话也咽不下去,别说谁摸她了,她只能死掉。她是那城里的名门闺秀,知书达理,温柔娴淑,嫁给我爸算是下嫁。就算那样,她也活不下去了。她看上我爸善良聪明,只以为爸爸的油纸伞能为她遮风挡雨,却没想到这样的小日子也难以为继了。妈死那时候穿上新嫁娘红衣上了吊,我受惊了,吓得三天没吃好饭。一年之后,爸在妈的忌日也上吊了。他可能太想妈妈了,又不能为妈妈做些什么,他想下去陪妈妈。他给我留下一套线装书,一封信,一个空房子。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爸爸妈妈了。
  
  小虫转过身抱住妙妙,妙妙抱住小虫。两个孤寂的灵魂相遇在山野破屋,除了彼此取暖,真想不出能有什么缘由让对方高兴起来。
  
  那是一个好冷好冷的冬夜,外面下着雪,风吹着屋顶的茅草和光秃秃的树枝有了唿哨声。
  
  小虫趴在妙妙身上说,姐,我给你幸福。
  
  妙妙说,姐知道,小流氓。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6:53
  第二天,妙妙吃饭时候给小虫说要考学。
  
  小虫停下筷子说,考什么学?
  
  妙妙啃了一口大白馍馍,低眉顺眼说,算了,以后给你说。
  
  小虫给妙妙夹了一块肉。
  
  妙妙学当地话音说,嗯,俺男人就是好。
  
  嘴伸过去接住,吧唧吧唧嚼了,眼睛眯着笑。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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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6:54
  小虫说了竹子,说了桐油,妙妙抱着胳膊饶有兴致听他说。
  
  等小虫说完了,妙妙说,我一个中学校长能给你帮啥忙?
  
  小虫笑了,笑得很邪恶那样子。
  
  妙妙说,你想接续油纸伞这生意,我不反对,你流转资金在哪儿?
  
  小虫说,姐给我想想办法吧。
  
  妙妙叹口气说,咱俩不明不白的,你娶了我,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小虫低下头,左手玩右手。
  
  他可能在想事,也可能啥也没想。
  
  妙妙1979年考上北师大,通知书来那天,小虫背着山笋野菇去集上卖了,他给妙妙买了一条大红围巾。剩下的钱装在妙妙发白的军挎包里。妙妙试戴围巾的时候就目不转睛看着小虫,小虫给她挎包里塞钱时候,妙妙也看着小虫不出声。

  
  县城集市那么大,鸡飞狗跳驴嘶马鸣的,妙妙后来说她只听得见小虫呼吸声。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6:54
  妙妙说,学校给补助,不用麻烦。
  
  小虫说,你身子太亏,头发掉了太多,买点麦乳精补补。
  
  妙妙说,你留点钱给金环捎点东西。
  
  小虫说,你别管,我给她买一兜肉包子回去。
  
  妙妙上了火车,挥挥手走了。
  
  妙妙在县城的家很亮堂,妙妙说小虫要来,专门打扫了一天。那天晚上,小虫和妙妙睡在木板床上说了好多话。妙妙说这床太硬,没有磨房那炕舒服。小虫啥也不说,只管吮吸姐奶头,只管趴在姐身上用功。妙妙就要走了,可能永远不会来了,小虫想在妙妙身上留下更多的记号。
  
  小虫知道妙妙从1977年就考了,一直没有通知书寄过来。后来妙妙告诉他,她当年就考上了,政审不过关,被撤下名单。
  
  妙妙看书那时候,基本不干农活了。帽子说好好学习,小虫觉得他欠下帽子一个债。见了金环有了笑脸,瞅见就喊妹子。遇到金环挑水,就争抢过来担子,担到家里倒进水缸。金环妈玲子不让走,非得吃了晌午饭不行。小虫说喵喵一个人在屋里看书,他得回去做饭。玲子说吃了带一点。小虫看金环一脸不高兴,就说算了。
  
  那段日子,小虫说是最累的日子。妙妙平日里替他干活,这一下子全压在小虫身上,小虫回到磨坊一直疲惫不堪。他想忍住,给妙妙一个笑脸。妙妙见了她也笑一下,但很快就沉浸在书本里不顾其他。
  
  小虫给妙妙分了铺,除了有时候给妙妙拿捏一下腰身,晚上不敢触碰妙妙身子。他唯恐欢娱打扰了妙妙思想。妙妙想起来和他搂在一起,小虫也感觉到妙妙的僵硬呆板,再也没有以前浑身上下蠢蠢欲动的那种激情。有时候,小虫送着身体,妙妙都打起了鼾声。小虫想,姐的魂已经不在郭家坪了。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6:55
  妙妙有天突然问了一个问题,虫子,你咋不想考学呢。
  
  小虫不假思索就说,总得有人干活。
  
  妙妙再也不问了。
  
  其实,那时候小虫已经决定留下了。他厌恶城市,喜欢这里的青山绿水,喜欢翠绿的竹子,喜欢醇香的桐油,喜欢火红的石榴花,喜欢酸掉牙的大黄杏。身子累,心里却舒畅。
  
  能看出来,帽子也不喜欢虫子离开,玲子也是。他们想招婿。后来,玲子和小虫搂在一起那时候就说,你刚来那天,我和你叔就看上你了。后来听说知青回城,玲子说你叔好长时间睡不着觉啊。后来看你和妙妙没有打算回城,才放下心来。她说你俩在磨房闹得欢,给我说了,我也去听了一回。妙妙是小妖精,知道咋样能讨男人欢心。她不知道,其实我也会。你叔活着那时候,我给他太多舒服。可惜他命薄,可惜没给他生个儿子。我能生,给你生个小虫子吧。
  
  小虫此前想也不敢想自己会和玲子睡在一起。倒不是年龄障碍,无非多一个姐姐。可玲子是帽子叔老婆,金环银狐的妈,这种荒唐让他想起了妈妈的所作所为。难道女人都是这样?
  
  小虫没上玲子床那时候,妙妙已经毕业,信上说分在了市里一个小学。他想去看看妙妙,东西都买好了,玲子也给他烙了葱花油饼当干粮。但出事了。
  
  小虫跟着帽子上山打石头。帽子想在再弄两间屋,缺几十方硬石。小虫知道那是帽子叔给他和金环准备的。宅基选在离老宅子不远的地方。小虫知道农村这规矩。太近,新女婿和闺女晚上叫出声,听见不好。有点啥事太远了也不好,就那样不远不近选好了地方。帽子人缘好,谁见了都说这宅基好。可惜帽子被石头砸死了。
  
  有很多人都垂泪说,不该死的人死了。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6:55
  小虫知道砸死的应该是自己,是帽子叔推开了他,他自己没时间躲了。
  
  帽子是村革委会副主任,死在石头下,村里人都很唏嘘,也说该死的人不死之类的话。
  
  小虫看着十几根撬杠推开石头,帽子叔已经压成了肉饼,泪水止不住留下来。
  
  小虫披麻戴孝埋了帽子叔,看着乱石堆砌的新宅基地发呆,这可咋办呢。他回了帽子叔家,吃了一口大白馍馍。听见玲子婶还在哭,他起身就去里屋,想劝劝玲子婶。
  
  玲子一见小虫,哭得更狠了。
  
  小虫坐到床前想劝却不知道说啥好,玲子拉住小虫手说,这家咋过嘛。玲子突然躺在小虫腿上,这让小虫一激灵。小虫后来想想不知啥原因说了那么一句,玲子,我娶了你,别伤心了。
  
  玲子后来说,那是最安慰她的一句话,当时就不哭了。
  
  小虫没有娶玲子,乱伦在农村是最被人看不起的事情。你私下偷油扒灰就那么回事,要是公开乱伦,那就不一样了。玲子说,你别娶我,村里人会骂死你。小虫知道那是实话。
  
  小虫说,那咋办?我没有骗你。
  
  玲子说,我去听你和妙妙闹,心里就想,要是和小虫耍一会多好。
  
  小虫一听就脱了裤子,玲子大吃一惊说,你干啥?
  
  小虫啥也不说,拉过玲子就脱裤子。
  
  玲子说,大白天的,不中不中。
  
  不管中不中,小虫压住玲子晃动,玲子浑身就软了。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6:56
  小虫晃着玲子问,婶,中不中?
  
  玲子颤声说,不中,不中。
  
  后来时间长了,不中那话就再也不说了。反正都是那么回事,瞅见闺女们不在家,玲子就拉住小虫说,我受不下了。小虫说,咱俩去给我叔磕个头。玲子跪在帽子牌位前磕头说,死鬼,你担待吧。扭过身就说小虫,快点快点,你叔原谅咱们了。
  
  小虫也没有娶成金环。累死累活建成了两间新屋,金环却跑了。
  
  后来,金环离婚回来住,小虫问起来。金环给孩子擦屁股,随口说,我看见你和妈睡在床上。
  
  小虫和金环只有一次,帽子还活着那时候。
  
  帽子早上去了玉米地,看地里的水到处漫流,就知道金环昨晚上和小虫办了坏事。想想金环早晚是小虫媳妇,悄悄回家和玲子说了。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6:57
  那天晚上,金环知道了什么是男人,什么是女人。她渴望小虫来摸她却又张不开嘴,只好和小虫身子蹭来蹭去。虫子也没多想,摸了金环。金环拉着小虫的手不放。小虫三下五除二让金环疼了。金环说疼死我了。
  
  那是那天晚上金环说的唯一一句话。
  
  小虫后来说,那是他这辈子最混账的一段日子。上女人不管是谁了,玲子是金环亲妈,这太荒唐了。
  
  金环后来说,这不荒唐,妈活着没受罪,多亏妹夫成全。
  
  金环的妹子叫银狐,小虫娶的是银狐。银狐也说,姐说的对,要是妈高寿,可能荒唐。可惜妈没享几天福就死了,这不荒唐。妈愿意,她不会埋怨的。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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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6:58
  小虫推开银狐的设计室,银狐正伏案画图。
  
  外面的知了叫成一片,小虫是给挥汗如雨的银狐送蜂蜜水的。
  
  银狐扭过身看见小虫,笑了笑。
  
  小虫递过水杯说,磨斧不误砍柴工,歇歇。
  
  银狐说,我妙妙姐明天来看,赶一下活。
  
  小虫点点头。
  
  接过线装书那天,妙妙说,工艺是工艺,就是图案式样过旧,需要新设计。听你说银狐学了工艺美术,可以试着打画稿。
  
  小虫说,她没毕业,回来过假期我说了,她说试试。
  
  妙妙笑了,说,你是有意让银狐雪工艺美术的?用心良苦啊。
  
  小虫说,你知道郭家坪那地方,竹子多没熊猫,油桐多全被奸商们压价,我就想了给乡亲们做点事。
  
  妙妙说,听说你书记村长一肩挑了,干脆不回来了?
  
  小虫放下书,抱住妙妙。
  
  妙妙说,不用抱了,你要想我直接去家里,这学校人多嘴杂。
  
  小虫说,我听说你要当局长了。
  
  妙妙说,那有啥重要,等你厂子上了,我去外经贸局当副局长那事也能定了,给你打销路。
  
  小虫说,你姥爷联系上了?
  
  妙妙说,他在西雅图,我请他老人家留心了。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6:58
   小虫回到家,一进门就说饿了。
  
  金环端上饭菜说,妙妙姐没让你吃饱?
  
  小虫啃了一口大白馍说,没有,我急着赶回来。
  
  话说完,他看了金环一眼,金环吃吃笑。
  
  小虫也笑了,说,金环,你咋变了,一定不碍口了呢?我看赵村铁柱不赖,家境好,年龄和你般配,他妈说话也好,你闲了去和他做河边把话说透。
  
  金环说,离婚头谁要我,铁柱太窝囊了,有你一半好我也愿意了。
  
  小虫不吭声了。
  
  金环离了婚回娘家来住,小毛头孩子也上初中了,就是不理上门来的媒婆。倒是隔三差五想和小虫温存,那心思,外人都开起玩笑,小虫能不知道?
  
  小虫心里明白,但他知道人这一辈子可以有混账的事情,但不能一直混账下去。玲子死那时候,他捏住婶子手说,我发誓一辈子对金环对银狐好。
  
  玲子是子宫癌。
  
  玲子没人时候给小虫说,虫子,我可惜没能给你生一个。
  
  小虫给婶子掖掖被子不说话。
  
  玲子说,咱农村没个男娃,好多事很难办。我给金环银狐交代,她们谁也行,得给你生两个儿子,一个跟了你帽子叔姓,一个跟了你姓,好不好?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6:59
  小虫说好。
  
  可能是这个原因,金环在月影下拉住他说了妈说的话,小虫心里很难过。特别是银狐高中住校和考上大学那些日子,金环几乎都要给小虫跪下了。小虫不想混账下去,一把推开金环说,咱们是人,不是猪,不是狗。
  
  金环说,你把我当母狗吧,你把我当母猪吧,我想给你生一个。
  
  小虫没人诉说这事,后来就喝了酒。他甚至想回城了,可是又想起了那些誓言。那种矛盾心情,那种困惑状态,可能给了小虫更大的反弹力。
  
  金环不嫌小虫喝酒,她在小虫迷醉时候才能近身。挨着躺一会儿也很兴奋。小虫不知道金环什么时候怀孕了,问也不说。倒是金环乐呵呵的,说你给我找个婆家吧。
  
  金环就那样怀着孕嫁给了铁柱。
  
  金环生下儿子那年,都说像铁柱,虎头虎脑的。金环却清楚儿子是小虫的。
  
  回娘家来住,金环问小虫,孩子大了,该叫你什么?
  
  小虫说,叫舅舅吧。
  
  金环说,要是按血脉,他叫你爹。按我妙妙姐来说,叫大姨父。要是按我妈来说,叫你姥爷。
  
  小虫急了,金环,咋能叫爹呢?
  
  金环咯咯笑个不停,说,反正不告诉你,谁叫你推我,哈哈哈。
  
  后来,小虫和银狐结婚,金环私下给小虫说,咱儿子多了一个叫法,叫你小姨父了。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6:59
  银狐结婚后不到一年,生下一个儿子。报户口时候,银狐说随我姓吧,我再给你生一个,随你姓。小虫知道那也是玲子心愿,就说好。
  
  小虫和银狐亲热说,要是再生个闺女呢?
  
  银狐说,我肚子里都是儿子,我妈说了,她会看相。你记得和乡计生办疏通,你好歹是村长,还是厂长,被人弄狼狈多丢人。
  
  小虫说好。
  
  银狐脸盘身子越变越好看,那双眼睛最迷人,不多生几个可惜了。
  
  小虫从厂子回来,有时候远远看见金环银狐抱着孩子和年轻媳妇们在楝树下说笑,就会想起他第一次到帽子叔家吃花生馅饺子那情景。
  
  金花和银狐挤着他坐一起。她们的小手摸着他的腿,她们的眼睛看着他笑。小虫给她们嘴里喂进饺子,她们就咯咯笑。帽子叔玲子婶说她俩顽皮,她俩犟着嘴钻进小虫怀里,一边腿上坐一个。玲子婶说叫来你俩都嫁给你哥吧,金花银狐说好啊好啊。玲子婶说帽子叔,你看你把俩闺女惯成啥了,不知道羞了。
  
  小虫想着想着就哭了。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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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7:01
  妙妙写信来说分到一个小学,小虫就知道俩人走到头了。
  
  妙妙放假应该来看他才是道理,但没来,只是几封信。小虫看着邮差茫然的脸,可能自己的脸比邮差更茫然。那是他最混账的一段日子,在玲子身上爬来爬去,他几乎想跑掉。有好几次都走到了村边,碰见邻居从地里回来问候,他心里骂了自己混账。折返回来,回到家里。他不知道能去哪儿,但心里总想跑掉。
  
  他问过玲子婶该叫她什么,玲子就笑,叫啥都行。
  
  玲子一手好茶饭,南瓜花红薯藤也能做成两盘菜。小虫后来想起这段混乱日子总会想到玲子的好饭菜,而不是玲子在床上那些事儿。
  
  从后来的情况看,玲子在床上那风骚比金环银狐都猛,一点也不像个四十出头的女人。玲子总会说点让他慢慢变硬的话,那比金环银狐厉害。玲子说,小虫,你日你婶子过瘾吧。小虫没法搭腔。玲子说,就咱俩人,你叫我姐,叫我妹子,叫我姑奶奶,干脆叫我玲子都行。玲子总能把控情绪,这让小虫在后来和银狐交媾的那些日子里总能想起玲子,死得太早了些。
  
  玲子最舒服那时候叫小虫,小爹,小爹,我要死了。
  
  小虫啥也不敢叫。
  
  玲子说,你叫我玲子,我就想起当闺女那时候,赶紧叫。
  
  小虫叫不开嘴。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7:02
  玲子一手好茶饭,伺候男人一副好身手,可能这是一个农村女人的最令人羡慕的一明一暗手艺了。妙妙写信来说要结婚了,那天晚上小虫骑在玲子身上叫了玲子叫了婶子叫了姐姐叫了妹子娇儿姑奶奶叫了小娼妇。玲子也叫了,但只是小爹小爹。后来玲子躺在病床上说,小爹,我舍不得走,我还想要你。小虫看看没人就说,玲子,我也想日你。玲子笑得很难看,说,小爹,日不成了,你摸摸我。小虫说,我怕人进来。玲子说,你拿个温度计,别人来就说量体温。小虫伸进被子里,玲子闭上眼睛。她的兴奋又回到了那炕上,早忘记了这病床的坚硬。
  
  玲子走了,是在梦里没有醒来。
  
  小虫说切除,玲子不愿意,说医生说了,保守治疗也有希望。
  
  但晚了。
  
  玲子死那二年,小虫当了村长。他被县里树为杰出青年标兵,县委书记隆重接见。那一刻,小虫彻底死了回城的心,他也知道回不去了。妙妙让他死了心,帽子玲子两个好人给了他一个信念。照顾金环,抚养银狐,成家立业。
  
  妙妙后来看他,小虫说,姐,我以为你忘了我了。
  
  妙妙抱住他就哭,说,我想忘了你,可怎么也忘不掉。和你姐夫办那些事,想的都是你。你是老妖怪,吃了我的心。你赔我。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7:02
  那天,银狐在高中住校,金环抱着孩子去赶集,两个人站在诺大的院子里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妙妙说她离婚了。小虫说以后咋办。妙妙说咱俩结婚吧。小虫说帽子叔救了我,玲子婶死了,我一走,这家就完了。绝户不说,银狐没人管了,金环没了娘家人,找个婆家也受欺负。
  
  妙妙哭得泪人一样,也没话说了。
  
  回到屋里,小虫上了门插,说,姐,我能给你的就是这个了。
  
  妙妙走的时候,梳理了乱发,整理了裤子,说,虫子,想姐了来找我。我也不结婚了,给你留着温度吧。
  
  小虫说,听说你房子不宽绰,我这有八千块钱你拿着。
  
  妙妙接过钱说,房子有,落实政策了,爹妈那些房产都要回来了。这钱我要了,给你办个存折。我有了闲钱也存进去,到时候咱们老了,找个神仙地方当神仙。
  
  小虫说好。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7:03
  妙妙后来告诉小虫,已经有三万了。那时候,小虫接过钱想给妙妙跪下。办厂子太缺钱了,这几乎是救命了。妙妙说去转借点,小虫说不用。技术入股已经是大恩大德,在钱上继续为难妙妙,小虫不忍心了。
  
  小虫犹犹豫豫回了妈的家。
  
  那是他最憎恶的一个地方,却是他越来越牵挂的一个地方。
  
  妈也老了,她看见小虫进了家门,轻轻就坐在地上。
  
  妈说,儿啊,你在哪儿也不说,我去问知青办,人家说早没这个单位了。我记得你去了王莽岭,一打听才知道你去了内蒙。我去了内蒙十几趟也没找到你,你到底在哪儿啊。
  
  妈的语速很宽,就像炒豆子一样。
  
  小虫说,被抓起来了,囚犯。
  
  妈说,你犯啥法了?
  
  小虫说强奸罪流氓罪。
  
  妈说,你害了人家姑娘吧,出来去看看人家没有?
  
  小虫说去看了,都生了一堆孩子了。
  
  妈说,那好那好,我摸摸你头发,想死妈了。
  
  妈还去倒了茶水,两眼直勾勾看着儿子说,喝一口,喝一口。
  
  小虫喝了水说,我和别人搞场子,缺点钱,想跟你商量一下。
  
  妈说有有有,转身去了套房里。
  
  不大一会儿,妈拿着一卷钱和一个存折说,都拿去,都拿去。
  
  小虫说,妈,你都没问我要多钱。
  
  妈说,反正家里就这么多钱,你都拿去。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7:03
  小虫拿着钱放桌上,站起身想去卫生间,这时候,妈又说了,虫啊,你能不能在家住一天?小虫说,嗯,今晚不走了,我去尿一泡。妈笑了,说,赶紧去,憋坏了吧。
  
  晚上吃了饭,小虫去洗碗,妈说,你去歇着。
  
  看了会电视,小虫说,妈,给你洗洗脚吧。
  
  端了盆水,放在妈面前,拎起妈的脚放在盆里,撩着水揉搓脚掌。洗着洗着,小虫抬起头,妈坐在床边傻愣愣哭。一看小虫看自己,妈破涕为笑了,说舒服。
  
  收拾完,小虫回了自己房间。都是原来的样子,还有十几年前的臭脚丫子味和臭袜子味道。书籍茶具书桌床铺拖鞋都那么整齐,能想见到妈坐在屋里发呆那个样子。小虫出了屋进了妈的屋子,妈拉了灯泡说,咋了咋了?
  
  小虫说,我想跟你睡一张床。
  
  妈起身说,赶紧来。
  
  小虫躺进妈被窝,突然搂住妈大哭起来。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7:04
  妈说,不哭不哭,妈咋就没想起来去监狱问问呢。明儿去割点肉买点韭菜,我给你包饺子。你走那年能吃八十个,现在能吃几个?
  
  小虫说,妈吃几个,我吃几个。
  
  妈拍着小虫脊梁说,妈牙口不行了,你多吃点。
  
  小虫说,这多年了,妈怎么过来的?
  
  妈不说话了,扳着小虫的脸说,我看看你,我都忘了你脸长成啥样了。嗯,胡子跟你爸一样。
  
  小虫仰着脸,妈的眼睛眯着。
  
  一滴泪珠越来越大,啪,滴在小虫脸上。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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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7:05
  小虫没有拿走妈的钱。他本来是要妈给人说和的,记得和妈上床的有个人是信用社的。妈拿出一卷钱,小虫那话说不出口了。要妈去和那人说,那是戳妈的伤口,想来想去张不开嘴了。
  
  缺的那点钱是金环找来的。
  
  金环背着铁柱和一个人好上了,那人是老头,五十多岁。后来金环生气了,和小虫吵架才说出来,她就是看小虫发愁,才答应那个老信贷员上了床。小虫一听,赶紧闭嘴,心里的怒火瞬间消失,无影无踪。
  
  小虫后来就想,总有贵人在节骨眼上给他力量,而自己当时并不知道,别人也不会知道那些辉煌的背后曾经站着几个面容模糊的女人,包括银狐。
  
  洞房花烛夜,银狐给了自己一个彻底放松的理由。
  
  小虫不敢叫,银狐也不敢叫,只是在红烛里煎熬俩人的幸福。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7:05
  第一波幸福下来,银狐说她怕姐姐听见难过。小虫说摸着银狐圆润的身子悄声说,你小时候在河里洗澡我见过,那么瘦。银狐说你都看见啥了。小虫说啥都看见了。他的手去弄了那个潮湿的地方说也看见这个了。银狐手指头点了点小虫的脸说,来,又想要了。
  
  第二波幸福下来,银狐叹口气说,在大学那么多男生追我,我心里却万般排斥。你的影子已经占满我的心,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小虫说,小爹没那么好,可能你幻想了。银狐说,每次回校,你送我,我一直盼望你能抱抱我说,乖,好好学。你啥也不肯说,就会东拉西扯让我笑。你越是和我拉开距离,我越是想你。我是你养大的,是你给我钱上高中上大学,我想着有一天躺在你怀里让你摸让你上,今天总算圆梦了。小爹,我来劲儿了。
  
  第三波幸福下来,银狐拉过小虫的手放在自己奶头上说,我上高中以前恨过你。我亲眼看见你和妈那事,也听姐在被窝里骂过。你知道啥时候我不恨你了?那次,你去给我送钱,同学们说你爸来了,在校门口。我在窗口看见你站在校门口徘徊,头发被风吹得很乱,跟我的那些老师们比,你就是一个叫花子打扮。那一刻,我的心彻底被你融化了。我见了你说你,让你去买两身衣服去收拾一下头发,你说好。你后来又去给我送钱,胡子也刮了,头发也顺了,衣裳还是破衣裳却整洁,我心里疼了。小爹,从高二那时候起,我就想了。好好上学,毕业了找个好工作,然后嫁给你。小爹你搂住我,我才觉得这不是梦,是真实。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7:06
  小虫笑了说,老二,你到底没逃出我手心啊。
  
  银狐说,天下女人笑你傻那不要紧,我给你生娃娃那才重要。
  
  小虫说,生了孩子叫啥名字?
  
  银狐说叫小蝶。
  
  银狐洞房那天怀上了孩子,不出十月生了一个男孩,叫小蝶,随了银狐姓。邻居们都说男孩子叫小蝶,像个女娃子。银狐也不辩白,只管搂起衣裳襟给孩子喂奶。金环也清楚孩子为啥叫小蝶,也不能说。
  
  银狐结婚那天晚上,金环和一个邻居娃子在床上猛造。那孩子五大三粗的,他和金环说看着金环挑着水担子,奶头一晃一晃的,一直想找空压在小婶身上。金环早看出来但没真的防备,到底没实实在在锁好门。
  
  银狐结婚当晚,金环想和铁柱熬胶,他去出长途了。
  
  一个人在床上辗转反侧,听见门响。
  
  金环一听声响就去开了门。邻居娃子闪身进来就搂住金环。
  
  金花压低声音说,我是你婶,别乱来。
  
  娃子说,你是我亲婶子好不好。
  
  黑夜里有多少脸红,就有多少气喘,就有多少不由分说。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7:06
  那个娃子压着金环使劲儿,金环在微光里看见的却是小虫的脸。邻居娃子一听金环叫小爹,突然激动了。那一瞬间,金环身子差点扬起来,两只胳膊紧紧抱住邻居娃子。
  
  金环那以后不想小虫了。她觉得邻居娃子和铁柱就是小虫。金环后来跟着铁柱一起和邻居娃子还有他媳妇在一起吃饭。铁柱去上了邻居娃子媳妇,邻居娃子大白天也敢上金环家。金环不管在干啥,邻居娃子上前就脱下裤子。后来金环生下一个丫头,邻居们都说像邻居娃子。邻居娃子媳妇也生下一个丫头,邻居们都说像铁柱。两家人却啥也不说,乐呵呵的。
  
  一直到小虫说起让金环跑销售,金环才想起好久好久没让小虫沾身子了。
  
  那时候,银狐肚子大了,没合适人出去跑跑。
  
  金环去摸了银狐肚子,问做B超没有。
  
  银狐说不做,闺女小子都好。
  
  小碟跑进来问了大姨。
  
  金环定睛看,这活脱脱就是一个小小虫。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7:07
  银狐说,我同学在一个电影摄制组管道具,他要我准备三千把油纸伞。你去谈谈,花色价格啥的,及时打电话。若是谈妥,就签合同。咱小爹也去。他去应酬一下,送点钱,还得赶去广交会弄个展台。主要是你去谈。
  
  金环说,你不怕我收拾咱小爹?
  
  银狐指指肚子说,你收拾他,是替我干活。咱姐妹霸占住他,他就不去找陌生女人了。姐,好好收拾他。
  
  金环说,小爹去找妙妙姐咋办?
  
  银狐说,给咱小爹一点自由,信咱小爹有分寸。
  
  金环说,咱们好好伺候小爹,他上妙妙姐就不会忘了咱们,他心软。
  
  银狐一把抓住金环奶头说,姐,你没塌架子吧?
  
  金环一晃身子说,小妖精,抓疼我了。
  
  银狐捂着嘴笑,牙齿也不敢露出来。
  
  金环悄声说,妹,你最多一晚上几次?
  
  银狐说,秘密,不告诉你。
  
  金环大笑,说,不说也知道,至少十二次,小狐狸精。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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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7:08
  小虫的厂子已经叫做公司,省城县城都有了销售门市。原来的集体企业也去了红帽子,改制成民营企业。法人代表是张妙妙,总经理是郭银狐,财务总监是玲子的娘家侄子,营销部长是郭金环。小虫是村长书记,没有在公司挂职,但什么都管。
  
  小虫看上哪些竹子,看上哪些桐油,看上哪些纸,看上哪些包装盒,就定了。眼力是天生的,这没标准。信赖也是与生俱来的,没法冲突。慈悲也是命中注定的,每一个制伞工也都有股份。没有股份的,也能等到年终的村民分红。
  
  村中央的小溪穿村而过,那溪水始终清亮。这贫瘠地方几百年的口诵历史里,总有一些东西是不贫瘠的。那油坊,那磨房,那碾子,那辘辘都还在,那溪水也在,那些人的记忆也在。或许没人会在意帽子舍身一推,但小虫记住就够了。或许没人在意妙妙孤寂的灵魂会在磨坊里飘荡,但小虫记住就够了。有些事可能很荒唐,有些事可能很卑鄙,但那些事在另外的一些人看来,可能是这世界上最温馨最幸福最令人向往的事情。可能会战栗,可能会发抖,可能会大哭,但那也是一种幸福。
  
  金环最终没有收拾小爹一次。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7:08
  她定了合同揣在兜里,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广州。在广州的那么多天里,小爹总会找到合适的理由分开俩人。金环怀疑银狐说了什么,但又不能问。就那样心情郁结跟着小爹上了飞机。
  
  去飞机场的路上,金环给小虫发了短信:小爹,我恨你。
  
  坐在出租车前排的小虫拿出手机看了看,回了短信:姐,我爱你。
  
  金环又发了一条:咋爱?
  
  小虫的短信是:落地找酒店,大战三百合。
  
  金环一看晕了三分钟,心里有个小鹿乱蹦,就像第一次和小爹那样。
  
  飞机座位不挨,站起来能看见。金环掏了二百元要换座位,那人去了小虫的位置。小虫看一位先生要换座位,他知道金环等不及落地了。
  
  坐在金环身边,小虫说,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金环说,有一种味道,远了闻不见。
  
  起飞了。
  
  金环拿出合同说,我去广州你问也不问,你不看看?
  
  小虫说,该送的钱送了,基本就成了,合同是约束君子的,你懂。
  
  金环装起来说,不看拉倒,我知道你想看啥。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7:09
  小虫笑了。
  
  晕晕沉沉好久,小虫和金环突然都感觉到了剧烈的摇晃,好些人都叫出声。
  
  喇叭里传来机长通知,请保持安全姿势,飞机准备迫降。
  
  金环说,啥叫迫降?
  
  小虫的脸惨白,说,飞机出故障了,怕活不成了。
  
  金环哇一声哭了,小爹,我还没给你生个孩子呢,我不想死。
  
  小虫手按住金环的头说,保持安全姿势,不一定会死,别哭。就算死了,咱俩死在一起。你妙妙姐,银狐会嫉妒咱俩的。赶紧抱住头!快点!落地大战!
  
  飞机迫降了,机体和地面剧烈摩擦,火花四溅,浓烟四起,没有知道飞机的命运是什么,没人清楚机舱里都应该是谁,只有消防车和应急车辆呼啸着奔向机场跑道,那些闪烁的灯,真揪心。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7:09
本帖最后由 沙玛顾南 于 2015-1-9 17:18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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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7:09
本帖最后由 秦时明月 于 2015-1-10 13:38 编辑

  推荐辞 一

 【Happiness Is a Journey】(乐即长路)

  原作:艾佛烈德 .德索萨

  翻译:秦时明月

  岂待春秋更迭,岂待心爱翩临,岂待归寂尘土亦或往复重生,方知福祉之真容?

  殊知极乐即为眼下,何须长望于无有它方。 故而——

  且歌之,有似空境无人;

       且恋之,亦如不曾罹殇。

  秦.2013.11.16日15点47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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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7:10
本帖最后由 沙玛顾南 于 2015-1-9 17:53 编辑

  推荐辞 二

  她说,他们迷恋我们,不过是在迷恋我们的身体而已;之所以迷恋我们的身体,不过是未曾了解透彻的结果。——老秦《遥远的路途》

  原来,我不过是一只深爱过的青娥,飞经你们一生。——老秦《不过如此》

  生已无欢,死又何苦。银杏一夜间掉光,爱恨殊途。这世间,哪儿还有什么好去处。——老秦《最是人间无去处》

  读书是一种本能,而非目的,写东西亦然。——老秦《抱歉,我没有粉丝》

  心存抵达与回还之念,再幼小的心,也会瞬间蓬勃繁茂,一世花草。于是,我们不停奔跑。——老秦《茑萝》

  青也,世间女子千千万,而此地女子色绝天下,可惜并非都有好命运,并非所有都似我们上火车前在春熙路看到的那些女子般,精致,安好,富足而张扬。很多、很多,尤其在遥远的它方,她们都静静的寂灭。——老秦《蜀娘》

  你终于在我死去之前回来,我们这一生,终于有了所有可能。——老秦《虚假的事》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7:10
本帖最后由 秦时明月 于 2015-1-10 13:42 编辑

  推荐辞 三

  究人浮浮一生,情感的无奈其实难分种类——比起无处安放,永远漂游于三界而苦苦不寂的情感来说,道貌岸然的君子、淑女们眉色飞舞着恒久口口相传的戒律、道德瞬间显得滑稽起来——它们最大的效用,无非为赤诚之心在哀伤之余破涕。

  生之哀语总是痛过死之叹息——这就是两界相隔的距离。有的人,是喜欢做君子的,或者至少像个君子那样云淡风轻、言必节、礼;而有的人却宁愿卑鄙,卑鄙地惦念着,卑鄙地永不忘记,如一只憔悴的鬼,死死抱着早已凋枯的秀木形容诡谲——人说他在笑,事关淫邪;懂他的人却于往界叹息:这么多年了,你为何还要无声长泣。

  ——写在令箭《卑鄙的我》之后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7:10
本帖最后由 沙玛顾南 于 2015-1-9 18:12 编辑


  曾闻一些朋友诟病大叔许多作品情色淫邪,我笑了:尔等既然都已是内心明净之人,那又何必在别人所谓的“不洁”前忿然不休呢?

  阿赖耶识~

  这世上,TMD哪副肉身不肮脏,哪只背影不仓皇——

  能读懂令箭这一类作者的所有篇章,不是他们福气

  而是我老秦幸运。

      [attach]313908[/attach]

  我们终于重逢,终于陌生得不再嬉笑怒骂,陌生得,以礼相待。


作者: 沙玛顾南    时间: 2015-1-9 17:10
本帖最后由 沙玛顾南 于 2015-1-9 18:23 编辑

  时光恨短,岁月苦长。——秦时明月《琴人》

  大叔,汉字之长路漫漫……快乐,加油~


      [attach]313914[/attach]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5-1-9 19:53
一篇旧作,原来在散版连载,基本上是临屏而为,各种衔接之处略有粗糙点,但幸好有宽度,可以填充太多内容。大概那种填充可以写出来,也可以留白当做情感流动的变量来触摸。
那些我曾经钟情的女子,那些别人不愿直视的背面,那些没法用文字连缀的情感,让我时常疼痛不已。
我是一个古怪的没一点时尚的甚至是不愿意走别人之路的写手,就算哭成巫妖也会更尖利一点吧。
放在山庄,放在六星,不会委屈小虫,在一定程度上,比放在人民文学更让我舒心。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5-1-9 20:01
很长时间没来山庄,忙是一方面,但更主要是我是一只刺猬,而恰好老秦也是。都明白刺猬取暖的距离,太近伤身,太远伤心。所以静默也是一个选择。
老秦才情高远,是一个天生的写手,誉满天下只是时间问题,不妨以观。我给不了什么帮助,但我会等待。
文字上的事情就让文字解决,墨赤自知,怡己怡人,而已。

作者: 金缕衣    时间: 2015-1-9 21:44
令箭 发表于 2015-1-9 19:53
一篇旧作,原来在散版连载,基本上是临屏而为,各种衔接之处略有粗糙点,但幸好有宽度,可以填充太多内容。 ...


字底下那些让人疼痛的情怀叫这个世界战栗
作者: 金缕衣    时间: 2015-1-9 21:47
本帖最后由 秦时明月 于 2015-1-10 00:17 编辑
令箭 发表于 2015-1-9 20:01
很长时间没来山庄,忙是一方面,但更主要是我是一只刺猬,而恰好老秦也是。都明白刺猬取暖的距离,太近伤身 ...


这两只都是我喜欢的刺猬,有一天将把盏一醉
作者: 独一小姐    时间: 2015-1-9 22:25
先占位,明天来拜读。
作者: 漠。    时间: 2015-1-9 22:32
沙玛顾南 发表于 2015-1-9 17:09
  推荐辞 一

 【Happiness Is a Journey】(乐即长路)

Happiness is a journey,not a destination. So,Work like you don‘t need money,Love like you‘ve never been hurt,And dance like no one‘s watching.

把打算把这句送给独一。

作者: 漠。    时间: 2015-1-9 22:34
女人是男人成长的学校。
作者: 秦时明月    时间: 2015-1-10 10:37
漠。 发表于 2015-1-9 22:34
女人是男人成长的学校。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小书包,噫……
作者: 大祭司    时间: 2015-1-10 10:54
大将军的文字,像我最爱吃的牛蹄筋,越嚼越香
作者: 北原    时间: 2015-1-10 10:56
大祭司 发表于 2015-1-10 10:54
大将军的文字,像我最爱吃的牛蹄筋,越嚼越香

我老了,牙口不好,嚼不动那玩意

作者: 大祭司    时间: 2015-1-10 10:57
看到妙妙这名字,想起六星老朋友妙韵怡然,我们叫她妙妙。
不知道谁还记得。
作者: 秦时明月    时间: 2015-1-10 12:05
大祭司 发表于 2015-1-10 10:54
大将军的文字,像我最爱吃的牛蹄筋,越嚼越香

牛肉干巴,韵味无穷。

作者: 秦时明月    时间: 2015-1-10 12:06
北原 发表于 2015-1-10 10:56
我老了,牙口不好,嚼不动那玩意

等你家小孩有钱了,给你镶大金牙

作者: 北原    时间: 2015-1-10 12:38
秦时明月 发表于 2015-1-10 12:06
等你家小孩有钱了,给你镶大金牙

嗯,到时候我要白金的……

作者: 秦时明月    时间: 2015-1-10 12:55
北原 发表于 2015-1-10 12:38
嗯,到时候我要白金的……

那、那多低调呀,不好,就是要大金黄牙

作者: 大祭司    时间: 2015-1-10 13:08
秦时明月 发表于 2015-1-10 12:05
牛肉干巴,韵味无穷。

四川牛肉干,有名哦!
作者: 大祭司    时间: 2015-1-10 13:09
本帖最后由 大祭司 于 2015-1-10 14:20 编辑
秦时明月 发表于 2015-1-10 12:55
那、那多低调呀,不好,就是要大金黄牙


山庄应该反三俗了……有这么拜金的庄主,让俺们怎么装清高?
作者: 大祭司    时间: 2015-1-10 13:10
北原 发表于 2015-1-10 10:56
我老了,牙口不好,嚼不动那玩意

叫大将军给你炖嫩一点
作者: 秦时明月    时间: 2015-1-10 13:21
大祭司 发表于 2015-1-10 13:10
叫大将军给你炖嫩一点

炖北北?羊羊
作者: 秦时明月    时间: 2015-1-10 13:36
大祭司 发表于 2015-1-10 10:57
看到妙妙这名字,想起六星老朋友妙韵怡然,我们叫她妙妙。
不知道谁还记得。

哥10年才来的,出道太晚,记不清啦……

作者: 大祭司    时间: 2015-1-10 13:56
令箭 发表于 2015-1-9 20:01
很长时间没来山庄,忙是一方面,但更主要是我是一只刺猬,而恰好老秦也是。都明白刺猬取暖的距离,太近伤身 ...

其实你来与不来都无所谓,文字是朋友,有惺惺相惜的情义就足够。
作者: 北原    时间: 2015-1-10 13:58
秦时明月 发表于 2015-1-10 12:55
那、那多低调呀,不好,就是要大金黄牙

低调,奢华……

作者: 大祭司    时间: 2015-1-10 13:58
令箭 发表于 2015-1-9 19:53
一篇旧作,原来在散版连载,基本上是临屏而为,各种衔接之处略有粗糙点,但幸好有宽度,可以填充太多内容。 ...

欣赏令箭,尊敬令箭,原因之一是他从不标榜自己,在文字面前,他永远是虔诚的歌者。
作者: 北原    时间: 2015-1-10 13:59
大祭司 发表于 2015-1-10 13:10
叫大将军给你炖嫩一点



作者: 大祭司    时间: 2015-1-10 14:00
秦时明月 发表于 2015-1-10 13:36
哥10年才来的,出道太晚,记不清啦……

日子已经那么久远了么?
好吓人,现在是公元2015年了。。。。。。
作者: 北原    时间: 2015-1-10 14:00
秦时明月 发表于 2015-1-10 13:21
炖北北?羊羊



作者: 秦时明月    时间: 2015-1-10 14:02
大祭司 发表于 2015-1-10 14:00
日子已经那么久远了么?
好吓人,现在是公元2015年了。。。。。。

妳、妳故意的……

作者: 秦时明月    时间: 2015-1-10 14:03
独一小姐 发表于 2015-1-9 22:25
先占位,明天来拜读。

边旅游边看撒……记得带片片回来

作者: 一水天涯    时间: 2015-1-26 22:43
不动声色的大悲悯大情怀。
不是第一次读了,一些章节依然令人眼湿
作者: 碎红如绣    时间: 2015-3-9 13:03
花了整整一个中午读完。整个人就怔在这里了。

你来,我们可以饱享爱情,直到早晨。我们可以彼此亲爱欢乐。

——既此。
向作者致敬。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5-3-17 08:29
碎红如绣 发表于 2015-3-9 13:03
花了整整一个中午读完。整个人就怔在这里了。

你来,我们可以饱享爱情,直到早晨。我们可以彼此亲爱欢乐 ...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5-3-17 08:30
加菲 发表于 2015-3-9 11:10
送给  ——《小虫》

换了浏览器,才打开来听,晚了但总算听到了
谢谢

作者: 秦时明月    时间: 2015-3-17 09:34
令箭 发表于 2015-3-17 08:30
换了浏览器,才打开来听,晚了但总算听到了
谢谢

神猫组合不错吧?嘿嘿~
作者: 秦时明月    时间: 2015-3-17 09:35
碎红如绣 发表于 2015-3-9 13:03
花了整整一个中午读完。整个人就怔在这里了。

你来,我们可以饱享爱情,直到早晨。我们可以彼此亲爱欢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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