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雪
一步步推进，失去的阵地都将收回
一场小雪从号角里出发
带来锣鼓、对联和年关
我和所有的亲人相遇，他们怀抱蔬菜
和小雪，坐在马车上
我一跃就跳上去，庆幸自已还年轻
我们抱成一团，抱得越来越紧
最后，我们抱成了一棵
大白菜，层层清嫩，铺满小雪花
■ 冬天的温度
寺院站在舌尖上。无法转述的风声
在一句暗语里打转
继而消失在石砖的阴影里
从门里走出的和尚，进入另一片星光
他头顶上的雪
最先融化。冬天呈现孤独的画面
而我们，深陷寒流，温度全失
■ 一群人的独角戏
篝火在体内在燃烧，一杯烈酒早已消失完
它应有的温度。不着边际的风声
从喉咙的夹缝里突围
闪烁的野兽，有着十二月的冷漠
跳跃指尖的火焰
缓慢冷去。雪花从北而来
还没有落下，没有打开它身体里
残存的悲悯和哭泣
长亭短亭，十八里相送的曲调
蜿蜒成一条蝴蝶
那是春天的兽，窝在路边的草丛里
褪尽田野、湖泊和黄昏
而我，坐在冬天的人群里
继续透明，直至穿上黑夜的戏服
■ 左边的右边
左边的东河湾上，一群人最终拥有了
一群鱼的生活习性
水草在深水域睡过去
梦中默念祷词，躲不过一具肉体的暗礁
如同穿过过草丛的马匹
村庄的马匹，幻念中的野性之物
更加接近冬天的距离
此刻，你站在栅栏的右边
第二十个缺口处
身体缺水份，皮肤粗糙得如同夜的裂缝
当最后一只大雁飞离枝头
月亮已呈残缺之势
■ 虚构的冬天
你在一首诗中养虎，喂它青山绿水
教它适时地收回贪婪和奔跑
你说收回爱情吧
在伤害里互相撕咬，满嘴的毛发
是彼此的尖叫
我骑虎而去，草场的边界虚设在天边
我把青春存放在虎口里
夜晚打开冬天所有的洞穴
我就要穿过森林和你的秀发
能够虚构的只有欲望
没有虎的诗句，没有虎的冬季
我们的虎，躺在镜子的背面
望着一寸寸腐烂的山河
■ 窗外流年
东河湾已呈老态，集体逃散的鱼群
卡在网眼里。洪峰从八月的山头
出发，我骑着自行车
追赶流水的速度，我要追赶上时光
找回童年和饥饿
那时，你正年轻，乳房饱涨得
如同东河湾的八月
而现在，你过滤掉动作和表情
坐下窗下，看年华流成一条河的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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