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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故乡与爱情(定稿组诗之五) [打印本页]

作者: 苦海    时间: 2015-9-8 18:43
标题: 故乡与爱情(定稿组诗之五)
故乡与爱情(定稿组诗之五)


文/黑龙江  苦海




一生


春雪飘落
我最初订婚的对象是一首沙漠里的《橄榄树》: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但我后来移情别恋
——“残雪消融,溪流淙淙……”
因为那歌里也有我的故乡,家兄,老父亲

我的友人是一篇民国的散文叫《春》
——“山朗润起来了,水涨起来了……”
有一种蓬勃向上的力量

我生命最后的时光是《西风颂》
——“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他日,若果,红颜知己来和我最后告别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我从一棵柞树走到一棵松树


春早,郁悒,黎明之前,一方心田
连同两只耳朵,浸泡在雨雪中间
残雪点燃林中,鸟雀刮擦着山岗
枯叶的迷魂,牢记着,游荡着,绽放着

我从一棵柞树,一棵枯萎的柞树开始
思忖着,图谋着,回味着,睁开眼
闭上眼,也没有建构起,联系起
到前面那一棵常青的松树之间的距离

由于,没有阳光散射树枝的缘故
由于,腐叶下的世界尚未苏醒
我从一棵柞树,走到一棵松树那儿
没有能够像夏天般的蔚蓝写出一首好诗,美诗

树根下就近蹲下抚摸一簇冰凌花
一枝独秀,它是报春花
筹划着春天,没有什么能杀死它
一片冰心,即是一片丹心,也无需拿什么奖励它

于是,有一个作家曾经写过了:
他不是我的什么兄弟,我只是他的读者
“从门到窗子是七步
从窗子到门也是七步。”

我向往,这,就叫联想,联想到,这篇文章
不是《绞刑架下的报告》里的,而是《二六七号牢房》里的
我好像记得是,或者可能是选自
向往,其实就是展望,就是畅想,就是冥想

我从一棵柞树,走到一棵松树
为什么没能够写出一首好诗?
就像从百草园走到三味书屋
从北京坐高铁到上海,从草原来到天安门广场

我尽管视野开阔,距离很长,但我文思枯竭
而他,尽管七步狭窄,但却长歌当哭
我在写作时,还可以以手抚摸春花烂漫
而他镣铐加身只能从柏林远眺布拉格璀璨的灯火

我从一棵柞树走到一棵松树挖空心思绞尽脑汁
他从一扇铁门走到一扇铁窗药到病除水到渠成
我想了很久他的名字是谁,开始都没有想起来
后来终于想起他的名字应该是尤利乌斯.伏契克

从一棵柞树走到一棵松树,是一个普通句式
拓展至“从门到窗子是七步,从窗子到门也是七步。”
我的联想可以戛然而止了,我要沉下心来,精打细磨
以丹田之力发出太阳的火焰,让光骑在法西斯的头颅上



瓦蓝,我用诗歌报复你


瓦蓝的天空是世界最美的风景名胜
太阳用光的簸箕收敛着朵朵云影
每天我身临其境欣赏落日依凭山峦
爬到这路边的小山岗上惹火烧身

初春的冰凌花侍奉在白云的银边上
欲扬一对蝶翅去烘托那种气氛和情调
却想起在人间我意志消沉低头赶路
怎样才能在白云间飞翔在风雨中争斗

只有写首诗报复春天这瓦蓝的天空
必须写首诗报复;才能心平气和
才能平淡,平静,美好地继续拥有安闲
雨后初晴,我的手中一支诗笔要开枪

不能让瓦蓝掩盖了我的大地上刮起的尘埃
瓦蓝,我的生活需要你,但我用诗歌报复你
瓦蓝就是我,把我的魂流放在黄昏将至的黑暗里
瓦蓝就是我,正在给绮丽的晚霞慢慢地脱掉了花衣



金色的监狱小窗


戴着太阳给我打造的金色铁链铁铐
在地球上当一辈子写诗的囚徒
在太阳的牢狱里,磨练肌肉
在太阳的囚笼里,充当守株待兔的人

雪地林上的小小白太阳
里面晃荡着端坐着一个囚犯的身影
从里面我向着死一般寂静的人间眺望
代表着圣赫勒拿岛的拿破仑

扒在监狱的小窗向地球之外望去
今夜我将与伟大的银河黑洞和河外星系干杯
从太阳里面飞出一大群金色的鸽子
金鸽!我的肩膀上栖落过你按摩的双手

大陆歌星杨钰莹唱过:不要问我太阳有多高
台湾歌星苏芮唱过:酒干倘卖无
把这瓶血酒喝干我就去卖掉酒瓶子
高不可攀的落日犹如鬼魂附体压弯了地球的秤砣



借我祝你也祝我自己


亲爱的,祝你一生平安
燕子展翅飞翔,代表着吉祥
苍蝇不代表干净,代表肮脏
想起你我曾共举一把伞
备尝艰辛,准备雨天
想起迫近的严冬,不惧寒风
我祝我自己也一生平安

亲爱的,祝你身体健康
鲜花偃满草上的朝露
微风撩拨绕梁的网情
死亡,死于真情实意
赤裸,裸着绿水青山
想起大地的河流,干一杯酒
祝我自己也身体健康

亲爱的,祝你永远年轻
负罪的长衫为谁飘摇
长亭的落日为谁自怜
明月俯卧着干草垛
山巅娇嗔着杜鹃花
想起春天的新生,点燃爆竹
我祝我自己也永远年轻

亲爱的,祝你别后生活幸福
春风纵情,百媚千娇
知识浩瀚,浪花如雪
春天来过,秋天逝去
是鹰的就是鹰的,是羊的就是羊的
感谢你,为我宇宙般的生命划过不朽的流星
亲爱的,借我祝你也祝我自己,别后生活幸福



小蝴蝶看我写诗


一只小蝴蝶来看我写诗
一只早春的小蝴蝶
把她斑斓的光辉
照耀在我的指缝间

蝴蝶就和落叶一样
蝴蝶像落叶吗
叫人怎么不会想起
蝴蝶兰,或者蝶恋花

早春的一只小蝴蝶
绕着我写诗的手在飞
你说这是为什么
是真的吗,是真的

天这么冷,她说:
大诗人,我来拜访你了
她挺好奇的
我应该用手机把它拍下来,但忘了

她说,大诗人,你写得好辛苦
我给你点灵感吧,绕着我写诗的手在飞
小蝴蝶还没有在早春找着绿色
只有我的手还有点温度



春雪想我


下雪了,一定有对我的思念悄悄发生
白白的山坡,像一个蹲下去的
藏匿起来的女人,少顷
阳光走来,扭动着玉腿,展示泳装选美

飘雪了,一场蜂缠蝶恋的春之雪
看见飘飏的淋浴的我的红颜知己
腰肢挣脱了我的双手,天空划过曲线的羞涩
荡漾的微风一丝不差,拿捏芬芳的六角形的花蕊

呵,你的银白,洁白;炫白,玉白
播放一帧帧自拍,雪太阳,是你精美的肚脐眼
我猜想,当千里之外的大雪行至我林中的居所
一定就是红颜知己丰满的娇躯,最想我的时候

春雪,不是纯洁的友谊,而是美的越轨
不想做柳宗元,独钓寒江雪,而是暴风雪
一只黑影从雪花中飞过;一时乌鹊
一棵白桦光中夺目;一生高贵,只为我裸



身背大地去旅行


今天的远足过于匆忙
没有携带背包饮用水面包
但是,走着走着
大地成为我的背包

一条条灌渠
是我的饮用水
春天刚种下是碧绿
到了秋天是金黄
的一片片水稻
就是我的食品

我是第一个
把大地当做背包的人
饿不死在大地的深处和山岗上
渴不死在阳光的远方和沙漠里

走累了,坐下来
大地从肩上卸下
祖国的稻田的水烟
故乡的山峦的剪影

停下异常兴奋的脚步
在插秧机轰鸣的路旁
一边小憩,一边笑听
那一对正在水田里
不停地忙碌的中年夫妇
在议论,交流,辩驳着
什么事情,男人一声不吭
女人正在气头上,火冒三丈



天空,我的一个蓝色瓷碗


今天,我的漫游之路,走累了
歇一歇脚。喝一口矿泉水
在完达山和乌苏里江之间最美的一片大自然
我坐下来,随意地仰望苍穹
原来,我漫游来到了
走到了,乌苏里江西岸边这一片
被完达山脉环绕中间的一片丰收在望的稻田

旅途中,小憩,休息时
蓦地,就发现
我竟然蹲坐在大地洼陷的中央
这是一个蓝色瓷碗的底部
我累得就睡在了蓝色的瓷碗中央

不与地里的农民们争抢粮食
不与正在修路的民工们抢铺
不与乌苏里江里的鱼儿们争饵
不与完达山上的朵朵白云争宠

北疆的大地,这瓷碗的边缘
这圆滑,圆润的盆地中间
原来我就坐在这个瓷碗里
恐怕只有老天爷下雨可以洗这个碗
我无权洗这个碗
打死我也不洗碗
这是我要饭的碗
一个乞丐在碗底一遍遍磨亮嗓音



穿红羽绒服的少年


我遇见四个渲染着早春的少年
其中还有一个穿红羽绒衣的
他们,用小泥鳅排着队,撒完尿后
结伙,吵闹,爬上山岗,势不可挡

“一个穿红羽绒衣的少年!”
我猜他一定盗用了他姐姐的衣饰
我如果还是一个普通青年
一定要和这个少年交朋友
携带早春的太阳去他家的窗前照耀
像一只麻雀飞过她家的炊烟袅袅

我深信穿红羽绒衣的少年一定有个姐姐
相信在这个贫穷少年的一生中
一定有个好姐姐来陪伴
一个贫穷的少年都和一个好姐姐一起长大
一个恶作剧的小男孩偷他好姐姐的红衣服穿

我要选送自己回到三十年前去做个好青年
小憩在早春的山坡,我眯缝着双眼
看着那个穿红羽绒衣的少年正在爬山
好像我正在把我土埋半截的双手
在面前的残雪上搂抱着他的好姐姐

一个穿红羽绒衣的少年真有个好姐姐?
穿蓝羽绒服的少年,黑羽绒服的少年
该有姐姐,也还是有姐姐
再说,穿红羽绒衣的小男孩之所以穿红羽绒衣
还可能是这个小孩性格好
有的小孩,譬如我小的时候,你给我穿红的,我也不穿啊
还有可能,是这个少年的本命年,穿红的避邪
还有可能,家里穷,他爹妈他姐姐都会过日子
这不又回到我对他有一个好姐姐的猜测上了吗

他是不是真得像我猜想的有一个好姐姐?
假如他真得有,可我怎么样才能回到青年时代?
年龄不可逆转,只能是心态和梦想再回青年时代
五十岁的我永远不能和一个少年的姐姐再幸福地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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