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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不如归去(1号~25号完)—小说赛事点评 [打印本页]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1 23:02
标题: 不如归去(1号~25号完)—小说赛事点评
本帖最后由 锦瑟 于 2015-11-25 21:47 编辑

群里有人贴诗,应该是江一苇写的。我只记住了后面一段——

……
今晚吃泡面,吹气球
感觉到了一点难过——
万般皆下品,唯有性高潮
……

可是我们好久都不曾体验性高潮了。如果说上次小说赛还有些高潮的话。
这一次是个十分勉强的作业吧。

我确实意兴阑珊。即使诗歌版仍在,我也不会有什么激情。这确实与小说无关,但今天的小说版还有多少希望?或者我应该说今日的小说版还有多少兄弟的激情在这里?

如果说我是属于诗歌的,我并没有格外亲近它。即使诗歌版交付给我,我也并未过多地去粉饰它。流水不腐,诗歌一直在那里,即使六星关闭了它。即使仍然有人在扭曲它。

那么令箭是否就属于小说的,或者还有狐狸,明月等等。或者我依然是个旁观者,我看见令箭在过的散板,尊严的魅力。个性的魅力。如今安在?还剩几何?

我确实是意兴阑珊,但是简妞在这里。我不忍拒绝。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1 23:13
女神的传说(小说)


                                                 文/莫零

           一大早就接到同学渣子打来的电话,说他已经在火车上了,中午一块儿去看江平的妈妈。我以为他开玩笑,就揶谕他:“你家大情人小情人能离得开你?”
          他在那头哈哈大笑,说:“莫爷你真是太逗了,不知情的真以为我是个人渣呢。”我也乐了,他老婆和他刚出生两个月的女儿被我称之为大情人小情人,没办法,我从小就这么腹黑。
          我昨晚才打电话给江平的,他说他妈妈还在重症监护室,我们这时候去不是给他添乱吗?我自己的父亲年初才患病去世,我知道住院的忙碌。
         渣子呵呵一笑:“我跟你说啊,我这回下了血本来见江平,带了女神一起来。”
      “女神?哪个啊?”我一下子有点懵,渣子说:“女神你都不知道啊?莉莉啊,吴莉莉。”
         哦,她是女神啊?我略微有些失望,吴莉莉在我们班女生里真不算漂亮的,不过就是皮肤白了点,跟她说不了几句话就爱脸红而已。不过,上学的时候我们班的洪鹏华倒是疯狂追求过她。
       “吴莉莉也过来吗?你怎么能请动她啊?她天天在家当贤妻良母的。”
         渣子又乐:“我怎么请不动她啊?我们俩是老乡,还是哥们儿。你先别跟江平说莉莉去,给他个惊喜。”
      “好吧!你这个禽兽,江平妈妈病成这样,你还要策划惊喜,喜的起来吗?”我数落了他几句才挂电话,这男人和女人真是不一样,古代人说养儿防老,其实养女儿才能防老呢。男孩子哪个不是娶了媳妇就忘了娘?
        我打开衣柜开始翻衣服,吴莉莉不晓得现在是什么样子?记得上学的时候她爱穿一件枣红色的夹克衫,还戴着一付高度数眼镜,说实话我真没看出她哪儿像女神,男人们的审美观就是奇怪。我翻了半天,决定穿一条白色短连衣裙,我平常老被这班坏孩子喊莫爷,今天莫爷偏要女人一次。于是我特意梳妆打扮了一番才出门。
       到了医院,江平下来接我,看到我这身打扮差点没认出来:“莫爷,你来个医院,这样盛装出席是要我犯错误吗?”
        我捶了他一拳:“去你的,你的女神又不是我。”
        江平听了这句话居然羞涩起来,一本正经的回忆:“想当年,吴莉莉坐在我斜对面……”
     “咳,咳……快别恶心我了!上去看看你妈去。”我拖他上楼,到了重症监护室门口,趴在门上面的小窗口上,我看到他妈妈瘦的跟床单融为了一体,浑身插满了管子。我一下子伤感起来,强忍着眼泪跑进了卫生间。唉,这么善感,怎么做莫爷?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刚准备出去,手机响了。
     “莫爷,还不快喊江平下来迎接一下女神?”渣子在电话里大呼小叫。
     “你不是要给他惊喜吗?我来接你们。”我恨他恨的牙痒痒,扰了我黛玉葬花的心境!
       大老远就看到瘦成了电线竿的渣子和一男一女走过来,女的胖乎乎的,走近了一看才认出是吴莉莉,男的居然是洪鹏华。
       “嗬,渣子,”我表情阴险的看向渣子,渣子读懂了我的表情,促狭的解释:“没办法,我们从火车站打不到车,就给鹏华打了个电话……”
         鹏华不敢看我,因为我知道他是从池州赶过来接他们的。昨天我还跟他老婆qq上聊天来着,他家二宝跟渣子家女儿差不多大,正在老家带孩子呢。
         我没有揭穿鹏华,亲热无比的挽住了吴莉莉那圆润的胳膊,恭维她:“莉莉气色越来越好啊!”
        她还挺聪明,立刻反应过来:“莫爷,你就直接说我长胖了就是。”
        我嘿嘿直乐,一边阴损的说:“没有,没有,杨贵妃就胖成了四大美人。”
      “莫爷!你这张嘴!”吴莉莉说完这一句,饱满的脸庞上立刻泛出了两朵红云,这样一来,吴莉莉真成了个人面桃花的美人儿,把身旁的洪鹏华看傻了。
       江平早在电梯门口候着了,电梯门一开,他首先认出的就是吴莉莉,激动的不能自己:“莉莉,你怎么来了?”
       渣子在一边使劲咳嗽:“嗨,嗨,还有我们三个大活人呢,你就光知道莉莉。”
       吴莉莉又闹了个大红脸,脸红的莉莉看起来是多了几分姿色,我恍然大悟,无怪乎人人喊我莫爷,脸皮太厚,从没脸红过,就算脸红了,也是里头红,外头一点儿看不出来,这怨谁呢?天生就不是当女神的命。我忽然想起了王菲的几个男人评价王菲,都说最喜欢她脸红的样子,难怪人家是女神,我只能当女神经。
       中午吃饭的时候,渣子故意说:“谁想跟女神坐一块儿?”我抢着说我,渣子白我一眼,“一边儿去,你挨着我坐。”
       我故意问为什么?他对我做了个色迷迷的表情,说:“莫爷,你是我的新女神。”我轻车熟路就踹过去一脚。
       结果江平却没跟洪鹏华抢着坐,他坐在了吴莉莉对面。渣子说江平这是转性了?江平厚颜无耻的回答:“坐在对面才看得到女神的脸啊!”原来如此。
       洪鹏华有点尴尬的看了我一眼,挨着吴莉莉坐下了,却不敢扭头多看她一眼。这么多年了,他心里还有她,这让我很震动。
       洪鹏华从前在班里是出了名的坏学生,打架,旷课都有他的份儿,我那时候是个愤青,对他这种行为很不齿,所以未与他有过交集。他追吴莉莉是光明正大的,不像班上其他男同学只敢偷偷摸摸递个纸条啥的。那时候大家都穷,他用的方式是每天给吴莉莉买早点。
       我们那时候都喜欢吃一种叫萝卜丝饼的早点,五毛钱一个,一般是两个饼,一碗稀饭,一块三毛。我们一个月生活费都在一百五左右,早点吃一块多算是奢侈了,他天天雷打不动给吴莉莉买两个萝卜丝饼,自己饿肚子不吃早饭,或者抢人家一个馒头吃。
       我们班其他女人那叫一羡慕啊,这男生多实惠?比收情书划算多了。吴莉莉吃了人家的嘴软,果然对洪鹏华低眉顺眼了不少。
        后来毕业了,大家各奔东西,很多恋人们都不了了之了,我以为洪鹏华肯定也这样,隔了两年多见到了他,才知道他还在惦记吴莉莉。他那时在工地上当水电工,天南海北的跑,只有过年才有点空闲,他在家吃个年夜饭,其他时间都泡在铜陵,就住在渣子家。渣子就是那时候跟吴莉莉处成了哥们儿,天天给洪鹏华当跑腿的。洪鹏华自己不见她,没完没了让渣子给她捎东西,从吃的喝的到用的,就差没直接给存折了。
        我问过他,为什么不让吴莉莉等他几年?他说他那时混的不好,怕莉莉跟着他受苦,后来莉莉家人给莉莉介绍对象,订婚那天,他还让渣子替他去瞅瞅这人咋样?对莉莉好不好。
       渣子说那天他硬着头皮去的,一屋子都是两家亲戚,就他一个外人,吴莉莉说是她认的弟弟,但一屋子亲戚没一个给他好脸,只有那准新郎,对着渣子嘘寒问暖的,渣子挺感动,回去告诉了洪鹏华,洪鹏华点头说这男人能嫁。
       现在,吴莉莉女儿十岁了,洪鹏华家大女儿五岁,小子刚出生。我猛然间有点唏嘘这样的结局,我故意怂恿他俩合影,镜头里吴莉莉落落大方,洪鹏华却一脸尴尬。江平也嚷嚷要照,一只手搂过吴莉莉肩头,像是情侣,他喝酒上脸,脸红的像猪肝,吴莉莉笑的面若桃花,还真有几分女神的模样。
       一顿饭下来,吴莉莉只是轻启朱唇沾了几滴啤酒,我倒是没轻没重跟这班老爷们拼了不少。吴莉莉去卫生间的功夫,我不死心的问:“你们为啥封她当女神?恕小的眼拙……”
       渣子被我逗的乐个不停,语重心长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身边几个空酒瓶呶呶嘴:“莫爷,你喝这么多脸都没红,所以你永远当不了女神。”
       那边江平也一本正经的教导我:“女神最重要的优点就四个字,脸红矜持!”
    “靠!”我又打开一瓶啤酒,倒满了敬洪鹏华,他结结巴巴说:“我,我没说你不是女神……”
      我摇摇头,对着他媚眼如丝的说:“你对莉莉才是真爱,莫爷敬你!”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1 23:15
本帖最后由 死火 于 2015-11-12 11:00 编辑

读评:

莫爷至少成功地塑造了自己,也塑造了(小说)生活中的其他同学。

也许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人物的演绎与互动之间的那些铺垫,比如——我自己的父亲年初才患病去世,我知道住院的忙碌。
或者说小说背景的切点——他妈妈还在重症监护室,我们这时候去不是给他添乱吗?

貌似无心无肺。却给人写实的沉重。却随即被淹没在整体欢闹的剧情与对话中。
闲笔不像闲笔,埋伏不像埋伏。有点可惜。

或者刚好可以利用这些埋伏的地方时,作者却丢弃了——我看到他妈妈瘦的跟床单融为了一体,浑身插满了管子。我一下子伤感起来,强忍着眼泪跑进了卫生间。唉,这么善感,怎么做莫爷?

如果这个时候莫爷适当地想到自己的父亲,稍微提示一下。可能就更圆满了。

待续——

买菜回来,武汉这几天都是雨天,天气阴冷。我其实一直惦记着宾馆开业的事情,生意难为,并不准备大操大办。但是这些小说要篇篇读完还得给些说辞,太敷衍也不好。心说左手这厮果然没什么大用,真找人把我替下倒也了却我心病人情。或者宋朝来做评委一定会兼赢兼得。

我又读莫爷这篇文章,既然文中这么多线都没有串起来,(这爸那妈,以及后面这家那家,)我不由要换一个思维——为啥要当做小说读呢,这就是莫爷的一篇随笔或者散文而已。

既然是散文,我还纠结什么。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5-11-12 06:36
就要开屏了,板凳坐迎。
作者: 罗柏林    时间: 2015-11-12 06:50


这开评了,也应该置个顶吧,北原可能去草原上挤奶去了。
作者: 北原    时间: 2015-11-12 07:07

作者: 虎步漫游    时间: 2015-11-12 07:51
小时候听大鼓书。先生开口言道:说书不说书,说书先作诗……
死火兄的引言诗好味重,期待点评更精彩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5-11-12 07:54
欢迎火火评委老师闪亮登场!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5-11-12 07:57
罗柏林 发表于 2015-11-12 06:50
这开评了,也应该置个顶吧,北原可能去草原上挤奶去了。

有句话叫座轿子不忙,抬轿子的先忙。你看看火火老师几点发的文?俺们守夜人打个盹儿不可以呀。
作者: 西门小样    时间: 2015-11-12 08:56
一杯咖啡,不算拍马
作者: 罗柏林    时间: 2015-11-12 10:13
西门小样 发表于 2015-11-12 08:56
一杯咖啡,不算拍马

拍马要一桶咖啡啊?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2 11:16
本帖最后由 死火 于 2015-11-12 11:19 编辑

感谢大家。可能要让大家失望。当然我并不担心我不懂小说,明白人也并不会在意我是否会精于小说。

或者我有更多的个人魅力远比小说点评更值得欣赏。比如诗歌的造诣,文学的素养,迷人的声线与容貌,跳跃的思维与大胆犀利的直觉等等。

这些都是大家欣赏我的原因之某一。左手与叶子之流之所以失败,因为他们不懂。(因为他们没有。)
作者: 虎步漫游    时间: 2015-11-12 11:38
擅长自拍,屁股疼不,火兄?
作者: 莫零    时间: 2015-11-12 11:59
死火好像还挺火的样子啊,我不大认得这个人,但他评的句句在理,这篇小说我真是没花太多心思,唉,唉,大家别再点评我的了,可臊死我了,真是班门弄斧了,让各位评委见笑,下回一定好好写。这回罚我50大板吧,我面壁去。
作者: 虎步漫游    时间: 2015-11-12 12:24
水流云在 发表于 2015-11-12 12:22
还是罚五十块钱好了

打板子不过肉疼,罚钱却是心疼啊
作者: 北原    时间: 2015-11-12 13:28
小火火牛
作者: 莫零    时间: 2015-11-12 13:52
虎步漫游 发表于 2015-11-12 12:24
打板子不过肉疼,罚钱却是心疼啊

就是,就是,那得多心疼啊!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2 18:51
西湖刷屏了半天,最终被吊死在诗文部落。不知什么时候又借尸还魂复来恶心众生。

但西湖最终仍旧会胜利,谁斗得过一个无廉耻无休止之可怜人?唯有远离他,远离论坛,眼不见为净。

趁着空闲,继续读读说说——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2 18:53


2015年2月14日

  感觉时间就像头发,看着觉得好多,但是却捏不紧,手一松时间就像头发一样流逝了。这是阿信我一起过的第二个情人节,第一个情人节还记得给阿信折了一朵花,今年就改成写信吧,我觉得情书这两个字有点老土了,何不给他取个新名字,我觉得情信就不错,又有那种文绉绉的感觉,又能准确描述出信这种文体,不是很好么。

  今天北京的天气特别不错,有太阳呢,啊,就在刚才,我一抬头,无意中看到被我放在书架里的海洋宝宝,那些小东西因为我的没有浇水还是像阿信送我的时候那么大,还是像阿信的胸一样小小的,太阳照进书架,玻璃罐里面亮晶晶的,就像阿信的笑容一样,非常温馨可爱,但是和阿信熟的人都知道阿信是个不折不扣的脾气信。我最喜欢的脾气信就是在我惹阿信生气的时候哭笑不得的脾气信,那种又想笑,又拼命忍住的样子让我心里更加觉得阿信的天真无邪。

  我欠阿信好多东西,比如阿信和我说的每去一个地方就要给阿信带个东西,这次温泉就没有带,我觉得没有借口。阿信给我买了早餐,给我巧克力吃,我也就给阿信买过现成的面包而已。阿信坚持写了一个冬天的日志,我只是默默的路过,有些阿信对我的体贴可能在我的脑海里从来就没有闪现过等价还给阿信,我只是默默接受阿信的关心,我觉得我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人,阿信对我的好我有时候会忽略,我对阿信生气时脑海中没有浮现出阿信对我那么多的好,在今天想来真的是让我愧疚不已。

  但是如果说我真的绝情,那倒也不见得,阿信在大一的时候给我送的那个生日礼包盒我到现在还没扔,那时候的湿巾纸现在就在我的书桌上我一直没舍得用,估计得过期了吧;还有那包云南白药的邦迪上面还粘着阿信送给我的那些字,“当然送这个是希望你不要受伤。^ ^”一字不差,我还记得那时候任彬问我借创可贴,他看到了这包就拿过去,我好不容易抢过来,自己跑到南广路上的药店买了一盒给他,就是心里有千万个舍不得,我希望阿信的心意能只用在我身上,阿信送的创可贴只用在我的伤口上。所以到现在都没拆封,也可能是因为阿信祈祷的关系,到现在都没什么伤口需要用到这包创可贴;阿信记得那时候送我的两包燕麦片么?许厉乘我不在的时候拿走了,问他要他就是不肯还,为了拿回来还请他吃了一顿大餐;阿信还记得那时候我在工程训练里面做的一个象棋么,上面刻着我和你的名字缩写,记得上次拍照给你你都没认出来。还有寒假前送我的巧克力我到现在一块也没吃,因为想到时候和阿信一起吃,和阿信再见面的时候一起吃呢。其实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我都记得住,但是好多事情我都没来得及说,每次吃谷物早餐的时候都会想一下阿信,每次在寝室外卖用阿信送的调羹吃的时候都会想一次阿信,每次经过心情路天桥的时候都会想到那时候穿着黑色短袖肉色裙子把头发全部盘起来的阿信,只是没来得及说而已。

  写到这里我有点被自己的伟大文采感动了,好像有些下雨了呢。随手拿过一张纸想擦一下,发现那是一张蓝色的纸“提神小伙伴对你说阿卫加油!”原来阿信给我的便条早就已经在我的生活里扎根了呢。

     可此时此刻,信中的阿信正在迷恋阿卫的表哥李冰。因为自从见到李冰,在她眼里比自己小1岁的阿卫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而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李冰却充满了神奇的魔力,尽管李冰也只把她当成小朋友……

     2015年2月14日的傍晚,还是有点冷,阿信正傻傻地站在寒风凛冽的立交桥上,她知道往左走,是回归。往右走,有可能迷路……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2 19:22
让一个老男人读小姑凉这样的文章。我有本能的拒绝。
我没有太多的爱心可以泛滥,我不愿去揣摩一个少女的呢喃之语。

但是我坚持读了。虽然语法不全,层次松散,我当然又被青春洗礼了一次。
小小的清新,小小的懵懂之心。

在读过以后,我其实是很喜欢这样的纯真年华。尤其那一句——
“那些小东西因为我的没有浇水还是像阿信送我的时候那么大,还是像阿信的胸一样小小的……”

如果最后两个自然段与前部分在分割转换上干净一些,使内外空间达成一些基本的蒙太奇效果。
仍然不失一篇美丽的文章。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2 19:31
落梅

当开始飘落的时候,亦梅感觉自己轻得像一片叶子。洁白的长裙在夏日微凉的晨风中发出鸟儿扇动翅膀的声音,亦梅就想,飞翔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吧?亦梅一直都羡慕鸟儿,飞翔,飞翔,自由自在。
    多好,我终于也可以飞翔了。亦梅张开双臂,有风钻进脖颈,顺着长裙流过全身,像兰轩的手在轻轻抚摸,兰轩……
    这家小两口起的好早,女人坐在床上给婴儿喂奶,厨房里一个男人健壮的身影在忙碌,多温馨的画面。亦梅想,我也曾经如此幸福过的,依偎在妈妈怀里,听爸爸讲小红帽的故事,还有小兔儿乖乖。可是为什么这样的日子如此短暂? 亦梅一直都不理解,高大和善整日里笑容可掬把亦梅抱在怀里的那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妈妈说,爸爸去了天堂,天堂里开满了鲜花,我们该为爸爸高兴。可是我不高兴,爸爸为啥不带我一起去天堂呢?我也喜欢鲜花。长大以后,当亦梅慢慢懂得妈妈的话,亦梅依然这样想,爸爸当时为啥不带我一起去天堂呢?天堂里开满了鲜花,爸爸自己去了天堂,却把我留在了地狱。可是那些面对继父和继父带来的小弟弟的日子就是地狱吗?亦梅晃晃头,飘扬的长发也随之水波样飘动起来。
    这家的俩人真不谨慎,做爱连窗帘都不拉的吗?哦,是了,这是几楼啊?二十层?十八层? 不记得飘过几层了,但是肯定不多,感觉才刚刚张开翅膀呢。这么高的楼层,前面又没有楼房了,不拉窗帘也没关系。
    男人宽阔光亮的后背和女人脸上奇异的绯红让亦梅心生柔情。爱情多么美。亦梅唯一留恋不舍的就是兰轩的怀抱。兰轩每次携云握雨酣畅淋漓之后都会紧紧抱着亦梅,抱得亦梅都快喘不过气了。兰轩总是边亲吻着亦梅的额头和长发边喃喃着:亦梅,亦梅……每当这种时候,亦梅都不说话。亦梅小猫样蜷缩在兰轩怀里,感受肌肤贴在一起的温度,感受兰轩的唇在额际缓缓游走,酥酥痒痒的,亦梅总是想尽力记住这些,然后在长长的等待中慢慢回味。全世界都叫我小三也没关系,只要还有这些可以感受,可以回味。
    可是亦梅舍不得看到兰轩脸上的愁苦。兰轩说,亦梅,我们走吧,我不能没有你。亦梅吻住兰轩的唇,任泪滑过脸颊,不语。亦梅知道,逃到哪里能逃得了亲情?逃到哪里能逃得了责任?亦梅舍不得把兰轩分成一块一块的,可是亦梅也舍不得爱情,爱情多么美。
    那么只有这样了,人远天堂近。给兰轩留一个完整的世界,我带着我的爱情去天堂。亦梅感受着风儿越来越迅疾地掠过脸庞,露出了微笑。
    这家是什么情况?好像是老爷爷正扶着老婆婆的胳膊试图扶她起来,老婆婆的眼里笑意浓浓,多么温暖,所谓的白头偕老相濡以沫就是这样的吧?妈妈骂过亦梅的,找个靠谱的男人嫁了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不好?偏偏像个狐狸精一样去招惹个有妇之夫。可是当个狐狸精有什么不好呢?那些美丽的狐狸精们,妩媚、善良、独立、执着、聪慧,为爱而生,为爱而死。她们付出的,明明是爱,而不是魅惑。
    可是亦梅还是很高兴看到这对老夫妇,爱情原本就不该生如夏花死如彗星,如果可以,亦梅多想和兰轩这样牵着手走到地老天荒。
    小区绿地已近在眼前,有早起锻炼的人在远处悠闲地走过,小狗儿蹦蹦跳跳地钻进树丛又钻出来,生活原本可以如此宁静,可是我们为什么要爱,又为什么要爱而不得……
    随着一声闷响,亦梅的世界陨落了。
    小区坚硬的预制板路面上,红的艳红,白的雪白,一地梅花开。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2 19:46
这篇文章倒让我想到令箭推荐某首佚名诗歌,据说是香港大学生情书大赛的一等奖作品——

瀑布的水逆流而上,
蒲公英种子从远处飘回,聚成伞的模样,
太阳从西边升起,落向东方。

子弹退回枪膛,
运动员回到起跑线上,
我交回录取通知书,忘了十年寒窗。

厨房飘来饭香,
你把我卷子签好名字,
关掉电视,帮我把书包背上。

你还在我身旁。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2 19:51
小说的延迟手法,与诗歌的倒溯手段,异曲同工。

我喜欢诗歌的简约。虽然这首诗并不算特别出彩。

那么抛却这个手段。文章还有哪些引人之处?


作者: 嘉言俊爽    时间: 2015-11-12 20:16
嗯,小火火,加油!
作者: 莫冉    时间: 2015-11-12 20:16
火火终于出手了
作者: 西门小样    时间: 2015-11-12 20:24
死火 发表于 2015-11-12 19:22
让一个老男人读小姑凉这样的文章。我有本能的拒绝。
我没有太多的爱心可以泛滥,我不愿去揣摩一个少女的呢 ...

谢谢老男人^O^

作者: 西门小样    时间: 2015-11-12 20:26
死火 发表于 2015-11-12 19:22
让一个老男人读小姑凉这样的文章。我有本能的拒绝。
我没有太多的爱心可以泛滥,我不愿去揣摩一个少女的呢 ...

但愿我会写出更美丽的文字

作者: 西门小样    时间: 2015-11-12 20:29
[attach]372861[/attach]送你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3 00:27
归去来


     詹姆斯正处在一个职场上升期,合资公司里的外国人又特别多。为了讨好上司,也为了自己今后的发展,詹姆斯往上建议,是不是将公司里的外国职员凑成一个班,送他们去学汉语?詹姆斯的上司是一枚如假包换的外国人,叫威廉姆,他十分赞同詹姆斯的建议,立马就拍着他的肩膀让他先去调研一下各类对外汉语学校,要找就找一家靠谱的学校,要找就找一位精英对外汉语老师来教这帮外国人!
     詹姆斯屁颠屁颠开始在各大对外汉语学校旁听课程,被各种专司销售的课程顾问当祖宗爷爷一样追着捧着的感觉那是相当好受,和詹姆斯在单位里老是要把外国人当祖宗爷爷一样追着捧着,那滋味真的是天壤之别!只有一位课程顾问,不知好歹喊他“贾仁先生”,这让他有点来气——但其实詹姆斯本来就叫“贾仁”!贾仁当然是一个中国男人,而且是一个有着蛮多恶习的中国男人,比如嫖娼。
   詹姆斯早就结了婚,和太太感情还不错。可一对夫妻感情好,并不代表这位丈夫就会身心忠贞。男人一般都认可这样的观点,与太太感情好和我在外面嫖个娼,这两者并不矛盾。尤其是像詹姆斯这种在合资公司里做的金领,金钱的获得与压力的承受历来成正比——赚得越多压力越大!因此,詹姆斯觉得,我偶尔嫖个娼只是缓解一下压力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詹姆斯却不愿意再往深里思考一步,如果他太太君美也由于工作压力太大,私下偶尔招个牛郎来减压,他本人感觉怎么样?如果詹姆斯理解并支持他太太,那他大概也算一个了不得的好男人吧?


   二
  闲言少叙。


   詹姆斯对那家对外汉语学校的课程顾问喊他的中文名字“贾仁”感到有些懊恼,他决定耍一耍他。于是詹姆斯提出了要求试听。一般来说,客户提出要试听课程,就说明下单买课的意向很明确了。但詹姆斯早就打算好了,试听完之后就走人,托辞很简单,就说老师上课质量很差,反正他要达到的目的就是让那个喊他“贾仁”的课程顾问空欢喜一场。
詹姆斯走进教室。他看到讲台上那位穿中国水墨画旗袍上课的女老师,忽然愣了一秒。好眼熟啊!有点像张曼玉啊!女老师也看见了詹姆斯,优雅地请他找位置坐。她的眼神和他的对上了,但转瞬就逃开,仿佛碰到了什么灼烫物品。詹姆斯在教室里坐下来,喘匀了气息,他现在百分百确定,台上的对外汉语女老师,就是他曾经嫖过的一个小姐,他连她的名字都想起来了,她叫“杰西卡”。杰西卡当然是个哄鬼的名字。现在这社会就是个鬼哄鬼的社会,但凡是个中国人,不管是外企的还是卖淫的,莫名其妙都取个外国名儿。


    这位杰西卡小姐,哦,不杰西卡老师,上的是跨文化课。她台风优雅,无论是中文还是英文都发音流畅,吐字清晰。她结合中外语言差异和文化差异,有的放矢,将一堂课讲得绘声绘色,风生水起!詹姆斯当然看得懂也听得懂,知道杰西卡的课上得很好,但让他困惑的是,一个当小姐的,怎么忽然又当了老师?既然有当老师的资本,干嘛当初要去当小姐呢?既然当了小姐,就冲杰西卡的身材和五官,想必赚头也是极好的,又何必回转头来当老师呢?——管你什么科目,老师历来都是清贫的职业,和销售顾问是不好比的,和小姐那更不好比!即便课时费与时俱进涨了,但课时费和出台费,那绝对是两个概念!詹姆斯走神走得很厉害。


    试听完之后,课程顾问兴奋屁颠地候着詹姆斯下单买课。詹姆斯沉吟良久,提出要和刚才讲课的老师单独谈一谈。课程顾问连说“可以可以,没有问题……”就脚不沾地地去叫老师了。


    三
   杰西卡端坐在詹姆斯面前,她的情绪有一点点抵抗和凌冽。


  “杰西卡……”詹姆斯轻轻地开口,生怕碰碎什么似的。


   “对不起这位先生,我叫叶云清。我是汉美对外汉语学校的老师,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她客气地张牙舞爪,企图保护自己。


    静默良久。


   “叶老师,你课上得真好。但是……我认得你。”詹姆斯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一定要去撕下别人的面具呢?这世上谁又不戴面具?他贾仁—詹姆斯,不戴面具么?


    “是,我也认得你。您是我以前的一位嫖客。”昨天的杰西卡,今天的叶云清,忽然就放弃了抵抗,赤裸裸地直接与詹姆斯相认。


   “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要以这种方式与你重新相认?”


    “没关系。好奇和窥伺也是人性的本色之一。你不用一一提问,我自动来回答你。当老师一直是我的理想,我大学读的就是对外汉语专业,但那年我毕业找不到工作,对外汉语那时候还是个冷门。我在餐厅打工都不够付我在上海的房租,即便我每顿吃馒头也不够……”


   “所以你就当小姐了?你可以回家,为什么一定要在上海呢?上海对你的诱惑到底在哪里?你们这些虚荣的……”詹姆斯突然入了戏。


   “住口!我要当老师,我要当对外汉语老师,除了上海,你以为我在我们那种小地方,有实现理想的可能么……”叶云清也提高了声音。


   “杰西卡,请允许我喊你杰西卡,这不羞耻,你曾经离开了,但你又归来了……”詹姆斯入戏入得很深。


   “如果说当对外汉语老师的理想是我心中的圣地,那么,我可以很坦然地说,我从未离开实现理想的轨道,从—未—离—开!我只不过绕了多艰而丰盈的一步而已。谢谢今天我遇见了你,让我学会不避讳自己曾经的经历。希望你也是。”叶云清忽然掉头将了詹姆斯一军。


   詹姆斯的脸渐渐腾起热意。他把左手搭在右手上,两个大拇指纠结地绕来绕去转了很多圈。


  “现在做对外汉语老师没有……”他斟词酌句。


  “是,没有当小姐赚得多,但付房费够了,也不用每顿都吃馒头。”叶云清笑了。


   “我会跟公司申请,尽量给你较高的课时费,不过前提是你一定得把那帮歪果仁的汉语教好……我还有一个问题。”


   “后面半截才是您要说的主要话题。”叶云清又笑了。


   “你对嫖客的身份怎么看?”詹姆斯爱上了这样赤裸裸的交谈。


    “没有嫖客,小姐也就没有生存空间。嫖客就是顾客的一种咯。本质上和你今天的客户身份,没有什么不同。”叶云清用了上课的语气。


   “小姐不会没有生存空间的,一个男人一生没有当过嫖客,也挺遗憾的。那你对已婚的嫖客怎么看?”


    “有法律责任和情感责任的男人,原则上不宜充当嫖客的身份。”叶云清继续上着课。


    “那如果当了呢?”


   “当了就当了呗,只要嫖资悉数付清,没有惹下性病和情感后遗症,那就此结束——就当是去别处旅游了一回,归来做人。”


    “那……那如果他时不时还想当呢?”詹姆斯奓着胆子问道。


    静默半分钟。


   “这个问题不属于我的应答范畴,如果非要我回答,请原谅我给您失去理性的答案——让他去死!”


    四


   叶云清成为詹姆斯所在合资单位的某个汉语密集班的汉语口语老师。


    詹姆斯说话算数,向威廉姆大力吹嘘这位貌美的对外汉语女老师课上得如何如何精彩,威廉姆只觉得女老师的身材在旗袍的包裹下凹凸有致非常精彩——不管如何,他挥舞着一支雪茄般粗大的笔,就开出了一个像模像样的课时费!


    不久,威廉姆又再次挥舞那根雪茄般粗大的笔,詹姆斯的职位就升了一级。


   詹姆斯偶尔约叶云清出来喝咖啡,眉眼之间尽是欲言又止的意思,有时候斗胆把手伸出去想盖在她手上,叶云清却忽然开了口,“下次请你太太一起出来,我们三人都做好朋友。”


    有时叶云清也会开玩笑,“贾仁,你咋这么不长进呢?就不能坚持做正人君子啊……”詹姆斯讪讪地笑笑。


     做正人君子有时是需要非常人之勇气和毅力的。但詹姆斯很庆幸,自己总算行在回归正人君子的途中。他真的很想把“贾仁”这个名字永远扔掉。
                                        啼妃  字于2015.10.20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3 00:55
如果要问我读过这篇文章之后是什么感觉,我第一感是四个字——字正腔圆。

包括文章的议论部分,表演或说教贯彻始终。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国际范。

或者这就是一种风格,写作形式。总会有人喜欢,有人下意识拒绝。

或者换一种口语化版本,我应该是会更加接受吧。

(比如我们把“嫖娼”换成“买春”或者“买娼”。

淡化或者软化一些词语的僵硬,一些对话的机械感。我个人认为还是有必要的。)

作者: 北原    时间: 2015-11-13 07:10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3 09:35
尘归尘

爷爷,你小时候真的记忆力超群吗?孙子媳妇拉着爷爷的手,一脸灿烂地问。
    孙子媳妇是个好孩子,听婆婆说爷爷最喜欢讲从前的事儿,所以闲了就来医院,听爷爷一遍一遍讲述他从前那些故事,好多故事都已经耳熟能详。但是爷爷讲着高兴,让他多讲几遍又何妨?
    爷爷听见问,从病床上欠了欠身子,笑呵呵地说:那还用说……
    唐风一直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到爸爸从床上欠起身,赶紧过去给爸爸身后垫了个枕头,然后默默地坐到床边。那个故事,爸爸在医院里都至少讲过十次了,但是唐风每次都安静地听着,什么都不说。有时候,脑子里还出现当年的那个小药铺,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儿踮着脚尖站在柜台边,一边等着包药,一边斜着眼睛偷觑到一张秘方,然后兴高采烈地回家对自己的爷爷说,爷爷我记住那个方子了。结果是,那个方子由秘方变成了公开的方子,而秘方的主人不但没有怪罪,还认定了爸爸是个天才,坚持要把自己的大女子嫁给爸爸。
    爸爸一讲起这些,就有点眉飞色舞,可是唐风还是感觉到辛酸,毕竟,爸爸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而就这样虚弱的日子,也不会长久了。医生已经下了结论,接下来的一切,都变得很简单,那就是,等。
    等,多残酷的字眼。有的时候,等,是希望,可有的时候,等,是多么无奈,多么绝望,因为除了等,我们什么都不能做,而等来的结果,注定是我们不想要的。
    讲累了,爸爸坐起来说要小便。唐风弯下腰要去床下拿便壶,爸爸固执地摇摇头,在唐风和孙子媳妇俩人的搀扶下下了地,拿起放在病床边的拐棍,一手拄着拐棍,一手扶着床边,慢慢向卫生间挪过去。爸爸始终不肯承认自己已经拄了十几年的东西叫拐棍,爸爸说,这叫文明棍,或者叫手杖,是一种文明和身份的象征,虽然爸爸拄着它的作用,真的仅仅只是支撑。唐风紧紧跟在爸爸身后,他不敢搀扶,爸爸不让,只要能自己做的事儿,爸爸从来不让别人插手,八十多岁了,依然要强如此。
    自从爸爸查出这个病,唐风就决定,无论多忙,都要陪爸爸走完最后一程。其实,自己也到了快退休的年龄,有些事情,想开了,也就放下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是不是也和爸爸一直以来的期望有关系?爸爸要强,自己要比别人做的好,自己的孩子也要比别人的孩子做得好,唐风从小受到这样的教育,所以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努力着。
    从卫生间出来,唐风扶着爸爸回到病床前,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爸爸喜欢坐在那里,看着窗外人来人往车来车去,有时候一坐就可以坐上一个钟头。每当这时候,唐风从来不去打扰爸爸,只默默坐在病床上,想爸爸的一生,也想自己的一生。可是现在,坐在那里的时间已经越来越短了,只一会儿,便筋疲力尽的样子。
    唐风知道自己等的那个结果已经近在咫尺,可是当那一刻终于来到的时候,他还是有点不知所措。
    那天医生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对守在门外的人说,进去看看吧,这会儿还清醒,一个一个进去啊。唐风不顾马上哭起来的妹妹和妻子,第一个冲了进去。爸爸看到唐风进来,脸上竟然绽出了笑容。唐风忍住泪,可是忍不住喉头的哽咽,一时说不出话。爸爸看着唐风,口齿不清地说真不想走啊,孩子们都这么好。唐风的泪就忍不住了,唐风抽噎着说,爸,不走,我们还要孝顺你很多年呢。爸爸轻轻回握一下唐风一直抓着他的手,却是一脸释然。
    那天晚上唐风自己守灵,晚上十点多,妹妹过来陪他。妹妹把纸钱一张张填到火盆里,略显憔悴的脸上已经很平静,妹妹说,哥,你知道爸最后跟我说的什么?唐风想起爸爸说的舍不得走的话,泪又涌出来,可是妹妹说:爸说,妈已经在那边烧好饭,他要回家了。
    葬礼很简单。唐风抱着爸爸的骨灰一步步走向墓地的时候,浅秋的风正凉爽爽地吹过旷野,整个墓园静谧安详,间或还能听到小鸟在树间鸣唱,唐风的心里也一片宁静,一个声音从脑际缓缓飘过:
    ashes  to  ashes,and  dust to dust;in the sure and certain hope of the resurrection unto eternal life……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3 09:57
情节单一,所以细腻。这又是一篇趋于散文化的小说。

所以我也感受到了文章努力打造的抒情之美。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3 10:21
归来

小芙姐姐要结婚了,日子定在元宵节这一天。我们几个当年的闺蜜去帮她收拾新房,看到婚纱照上俩人幸福甜蜜的笑容,都不禁感慨,虽然历尽磨难,却也是好事多磨啊。
    我毕业那年,小芙姐姐正好在人力资源部做档案员,我入职的一应手续都是小芙姐姐给办的,办完之后还热心地带着我们一起分配来的几个学生看宿舍,安排办公室,并带着我们进行新员工培训,十几天下来,已经成了我们的知心姐姐。
    工作后的第一个年,只在家里待了五天就匆匆返回公司,因为公司比较忙,另外也想好好表现。回到公司就听说,我们部门又新来一个大学生,据说还是个大帅哥,于是急急忙忙跑去办公室“观光”。一看之下,果然名不虚传,唇红齿白眉目如画,活脱脱就是一个贾宝玉,看到我们几个花痴的样子,竟然害羞地红了脸。
    接下来是元宵节,我们这些住宿舍的孩子们凑到一起狂欢,帅哥陈明就成了我们主要的调笑对象。酒至半酣,小芙姐姐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门就喊:给你们送汤圆来了,元宵节快乐啊。我们一片惊呼声,我们都喜欢小芙姐姐,小芙姐姐也是处处想着我们呢。
    正当我们叽叽喳喳围着小芙姐姐的时候,不知谁忽然喊了一句:陈明帅哥,你能不能别这么赤裸裸啊?我们一齐把目光投向陈明,只见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小芙姐姐,而小芙姐姐也在瞬间羞红了脸。我们趁机起哄:这分明就是一见钟情嘛。
    后来才知道,还真是一见钟情。陈明报道那天,也是小芙姐姐办的手续,俩人在办公室对视了至少十秒钟,才蓦然惊醒,然后各自红了脸。
    虽说小芙姐姐比陈明帅哥大了两岁,但是看起来并不像,俩人站在一起,绝对的金童玉女,这是一段被看好的爱情。
    时光匆匆,三年过去,我们当中已经有三个相继恋爱结婚,这两个人还是恋得超凡脱俗,不论婚姻。其实我们都知道,他们不论婚姻,是因为受到了来自陈明家里的阻力,陈明妈妈坚决不同意陈明娶一个比他大两岁的女人。 而小芙姐姐又不想让陈明为难,就这样一直拖着。
    又过几年,陈明不堪忍受来自妈妈的越来越大的压力,提出与小芙姐姐分手。其时,小芙姐姐受到的压力也不小,单亲爸爸对小芙姐姐舍不得说舍不得骂,可是随着父女两个年龄都越来越大,爸爸眼里的忧虑和口中的叹息都让小芙姐姐心疼莫名。分手就分手吧,既然不能在一起,又何苦彼此拖着后腿。
    小芙姐姐的相亲生涯我们都是见证了的。来自朋友的、上级的、亲戚的甚至网上的,相亲无数,都无果而终。陈明还是经常会到小芙姐姐家里帮着干些家务,照顾老人,任小芙姐姐如何拒绝都毫无效果,陈明说,小芙,等你找到个合适的人嫁了,我就结婚。陈明妈妈手里攥着好几个跟陈明的结婚对象呢,只要陈明点头。
    陈明妈妈中风是大家始料未及的,因为陈明妈妈一直都精神健旺。可是那天突然就中风了。陈明接到邻居打来的电话的时候,正在会议室开会,手机震动个不停,挂断一次又接着打来,陈明无奈,只好道了歉到会议室外接听。小芙看到陈明回来后的一脸凝重,但是陈明没看她,只跟主持人悄悄说了句话就走了。
    接下来陈明的日子可想而知。一直都是妈妈照顾陈明的生活,而今,妈妈一病不起,陈明一下子变得手忙脚乱。
    小芙知道陈明妈妈不喜欢自己,很多事情没办法提陈明分担,但是小芙真的看不过去陈明的日渐消瘦。小芙除了在工作上替他把能做的都做了,也慢慢试着替他买买菜做做饭打扫一下房间。
    陈明妈妈其实对这些心里明镜儿似的,而且,她在中风之前就已经没了心劲儿,既然儿子认定了她,十多年不变,大两岁又如何呢?可是这么多年反对下来,让自己忽然改口,却有些抹不开面子。这一拖,就变成现在这样了,自己不能走不能动的,好像更加说不出口了。
    好在陈明妈妈的中风发现的早,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略有起色,借助拐杖,生活基本可以自理,陈明也就轻松了许多。
    那天晚上,陈明照顾妈妈吃过晚饭,要扶着妈妈出去散散步,妈妈说,今晚不去了,你坐下,我有事跟你说。陈明就心往下沉,陈明说,妈,你放心,我肯定会结婚的,你看哪个好就是哪个,但是现在不行。妈妈沉默半晌,说,那我要是看莫小芙好呢?
    生活总是没什么悬念。可是生活又总是充满了悬念。看到小芙姐姐没事经常去照顾陈明妈妈,我们都悄悄问过,要不是她,你们何苦苦恋十多年,你不恨她吗?小芙姐姐就笑,恨什么呢?爱儿子有错吗?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3 10:30
本帖最后由 死火 于 2015-11-13 10:37 编辑

作者用一篇记叙作文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守得云开见日出,日出东方红似火。红红火火过新年。
作者: 开的是寂寞    时间: 2015-11-13 12:24
给师傅端杯茶润润嗓子,我最喜欢师傅的开场白,令人惊艳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3 22:56
老虎下山

他说:老虎住在山上———我扑哧就乐了,就像一个淫荡的小狐狸,四脚朝天,毛发毕现———他愣住不说了,嘴脸活脱是粘了老虎毛的憨豆。
  其实他身后没有老虎画轴,没有翡翠白菜摆件,也没有放尼康相机的星巴克旗帜,当然也没有KFC的肯德基老头霓虹灯箱,天空没有阴霾低垂,星星要出来没出来,树叶子哗啦啦响,火烧云就像一只沉睡的马桶没有水的冲动,微风里有萨克斯的吟唱……这些都不至于让我笑,但我笑得不行,找不到任何理由,别人说我的笑神经基因排序变异大概是真的,是病,得吃药。
  我是听着小王子或十八个小矮人入睡然后踢开童年时光的,而他是听月奶奶白光光或小小子坐门墩长大的,所以我的笑让他似懂非懂,但有一样他是懂的:上床,亲吻,抚摸,出汗,心跳,流水,粗野,尖叫……然后,他像给女纳粹温斯莱特阅读的金发少年样情痴,或者像给黑手王山努亚讲故事的遮面少女山鲁佐德样恐惧,而我,要瞌睡了。
  他小名叫老虎,他父亲小名也叫老虎,他爷爷小名居然也叫老虎,甚至他要讲述的他老爷惊世骇俗也叫老虎。我这个小猫咪躺在老虎堆里,不瞌睡还真麻烦了。他说老虎住在山上,一定暗指他老爷,其它那俩老虎毫无悬念早就没了山上的意思。
  老虎说:我爹说,我爷爷当初跳井自杀太傻,他那个县饿死人不少不假,他觉得愧对老百姓也是对的,说不配做他们的父母官这种反省也很好,但至于跳井?那么多人不是还厚着脸皮坐主席台,把饿死人责任一股脑推到老毛身上嘛。我老爷听说了跳井但没敢下山,只说了一句:他说让我去城里享福呢,食言了他。
  我说:你爹不是进去了嘛,啥时候跟你说的?睡前讲故事?
  老虎脸红了,喃喃说:其实我妈也说过……
  我说:你妈不是也进去了嘛。
  老虎脸更红了,喃喃说:我姑也说过……
  我说:你姑妈和你小姨不是也进去了嘛。
  老虎脸发白,厉声说:你能不能让我说完!我赶紧趴在他怀里搂住他,啥也不说了。他们进去就进去,我的老虎不进去就好。反正他说他老爷早就看出来,他想进城享福是没门了。他爹做了上山虎,上山前呼后拥的抖威风,后面还跟着几只玉面狐狸。他老爷后来说了好几遍说:你爹变了,你离他远点,看来我老死于斯,下不去山了。这些,都是老虎与我颤颤巍巍战战兢兢枕边耳语,那话语之气息绝非任何一位28岁老人能拿捏出如此威风。
  老虎他爹老虎被宣布那些日子,老虎突然没有了幽默。我不敢让他讲荤笑话黄段子让我某个地方泉水叮咚响然后像埃及艳后一样稍微淫荡一下,心想两个老虎毕竟打折骨头连着蛋。我们那时候不太熟,还不到可以嬉笑天下苍生的程度。睡是睡了,但防范意外怀上一头小老虎那种担心,而且老虎窝是不是要坐落老鸹窝那种我愁肠百结惆怅满怀,老虎进去不进去毫无蛋疼必要。后来我挣钱养活我的老虎,贱女范儿带响。我贱是贱点,但不至于不让老虎上身就得去花痴病院或者看见站街女就得眼圈发红。我的老虎受了委屈,我露出胸怀抱着就是。一个程序员无端被开了,这不是老虎的错,而是老虎的错。去辩论劳动合同细节去伤筋动骨撕破脸皮,那样不优雅,不讲政治,也没必要。心想,一个IT天才被一个六星级酒店前台迎宾小姐包养完全可以载入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挺来劲儿的。竹子龟壳都买好了,就差一把锉刀了。
  我决定要一个小老虎,据说男人这时候的精子PH值最符合优生原理。我买了情趣内裤,买了情趣香水,甚至准备了佐佐木希鏖战九男的A片,老虎却不干了。也不是一点没干,干了三天居然烦了。其实我明白那是前戏,真正欢迎卵王子进包厢是今明两天,老虎不解风情让我难过。我温柔地说,我强硬地说,我像柳巷小小给金龟枪客说,我像约瑟芬给拿破仑说,我像孝庄太后给多尔衮说,我像肥肥环给安禄山说,射电,射电——老虎只做不说,但我感觉到了金苹果落地。那一刻,我欢天喜地就像喜儿见到大春那样,就像露丝见到杰克那样,打着滚哭,打着滚乐。
  老虎那汪泉水潺潺流过心田,而我憋得膀胱别扭也不敢去撒尿,我怕清凌凌的泉水流出来洇湿史记篇章。甚至有好几个屁也被憋回去了,我知道它们是食物不屈的灵魂要冲出来游行示威却被我无情镇压了。我后来吃蛋糕许愿时候真心诚意给它们道歉了三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闺蜜说我那不叫贱,应该叫空前绝后厚颜无耻朽木可雕的贱。
  我解释说,我家老虎上山了,万一不回来多惋惜。
  闺蜜说,领证了吗,有窝了吗。
  我又解释说,领证多麻烦,万一离婚还得领证,一加一等于零多无趣,零就是个零才有趣。窝窝是个问题,借咱几个元宝呗,又不是不打算还。
  闺蜜没消气,跑到电玩室打死一万多个老怪又跑到超市捏碎十八包方便面才罢休,然后恶狠狠打来电话说:我不承认你是我老婆了。我哭出来说“上帝佛祖真主都不同意你走”也没用。后来怀孕反应大,闺蜜屁颠屁颠才跑来了,头一句话就是:我得承认我贱,离不开贱人。我只管笑,傻笑才有傻福。
  老虎回来时候,本宝宝刚生下虎妞,哭音嘹亮似有虎啸。刚还笑着给丫头喂奶,一见老虎来就泪如尿崩,想说“你死哪儿去了啊”,却变成“亲爱的想死你了想要你”老虎却冲虎妞傻笑,没搭理我,这太不像话了。
  边上的护士听见了不免多嘴:你可别乱想,坐月子坐不好后患无穷。
  我说:乖,不会说点俺家老虎能来一下那秘法吗。
  小护士说:亲,一忍千秋事,岁月万里长,这是孟姜女说的,乖哦。
  小护士抱着虎妞一走,老虎赶紧插嘴说:我想好了,卖包子,我老爷说了行。
  我说:嫩去抢银行,俺也拎着爱马仕跟班,嫩想好了那一准就是极好的了。
  老虎说:我老爷说了,你不用想赚钱,钱才会来,慢点来,钱才会快点来。
  我说:老爷是燕京哲学系的?
  老虎说:正经说是小中专,黄埔军校的。
  我说:那我知道,是在上海吧。你老爷还说什么了?
  老虎说:他说了,以后有孩子了,不准再叫老虎。
  我说:偏不,一门五虎,威风,霸道,强悍。
  老虎包子店在一条小街,第一个月不行,第二个也不行,第三个更不行了,我抱着孩子累成金毛了,老虎也累成维也纳黑背了,请了十八个小闺女,也都说亏了,这活儿得加工资。
  我说:放心,我家老虎下山,没有吃不掉的狼虫鼠豹。
  后来有人举报说我家包子馅里有罂粟壳有迷迭香有印度神油。后来专家辟谣说真没有。而我却敲着勺子吆喝,俺家包子有罂粟壳,俺家包子有迷迭香,俺家包子有———老虎,啥油——对了,印度神油,滋阴壮阳,专治不孕不育,不吃不要钱,都来吧。
  包子就这样卖疯了。
  老虎说了老爷交代的秘方,其实也不是啥秘方:猪肉要用养了十八个月以上的猪宰杀,长不大那不算肉;葱姜蒜要用山姜山蒜山蒜,街上卖的串味;花椒茴香八角豆蔻要自己种,铺里卖的不能用;面粉要种麦子来磨,亩产高于三百斤的麦子统统喂猪;锅碗瓢勺要用陶制,金银铜铁家伙会夺了鲜味。还有——别说了,你吆喝啥,这是秘方啊。
  老虎说:不怕,别人知道了,他们也没有这个耐心。我老爷说了,秘方不是方子有秘诀,而是人心有秘诀。老爷还给我画了两幅挂轴,一个是老虎上山,一个是老虎下山。
  我毫不犹豫选了下山虎,吃饱喝足只养膘,饥肠辘辘才精神。
  老虎说:还有一个秘密——我打断他说,你没看我色眯眯光溜溜香喷喷的,一泓清泉出墙来了,磨磨蹭蹭的会辜负明月沟渠——他脱着衣裳说:风来不触摸,且等第二波,我来也!
  晃动,还是晃动,思绪碎片零散却完整有序———老虎遗传基因莫非真有他大爷的变异排序?一个IT大才无奈之下居然能把猪肉包子他大爷的卖疯,这让王母娘娘怎么看?如来佛祖怎么看?灶王爷怎么看?八戒怎么看?我又一次大笑不止,毫无出处,毫无道理,说不清楚,脑壳发懵,俩宝宝也摇摆麻木了……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5-11-13 23:19
继续跟踪~
作者: 罗柏林    时间: 2015-11-13 23:26
哎,我不能给你泡茶,去自己的超巿货架拿瓶可乐喝吧。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3 23:28
老虎下山确实有气势。这喋喋不休的语言节奏可不像一般的女生口吻。看来作者是有意把“我”也设置成了一只雌虎。

儿子自杀,孙子被抓,曾孙是个IT大才也落得个卖包子。老爷也许真的老死于山上了。

故事也许就是这样。令箭把它们串起来了。看得每个人一愣一愣的。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3 23:32
但是我看了半天,看完了以后,发现还是“我”牛逼。

莫非那个“培培”就是“我”的原型?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3 23:38
但不得不说,令箭对宏观背景与时空的掌控游刃有余,完全是信手拈来。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3 23:47
或者说嬉笑怒骂皆成文章,病句也牛逼呢。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3 23:54
罗柏林 发表于 2015-11-13 23:26
哎,我不能给你泡茶,去自己的超巿货架拿瓶可乐喝吧。

老罗你可以评评令箭这篇文章。还有很多赞美的话,我说不出口。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3 23:58
这几天新超市和宾馆要忙着开业,硬是不能集中精神读文章。

估计星期一我再来吧。
作者: 罗柏林    时间: 2015-11-14 00:06
死火 发表于 2015-11-13 23:54
老罗你可以评评令箭这篇文章。还有很多赞美的话,我说不出口。

还没看呢,诗歌我看得多些。

作者: 烟雨竹城    时间: 2015-11-15 12:21
小火火,早就成大火火了。这个冬天,还是火大点暖和。
小火火的 评点,向来都火烧赤壁的壮观和精彩。不服是不行。
真的累了,就好几口吧!
作者: 碎红如绣    时间: 2015-11-16 09:47
溜达一圈,没见死火提我。
灰溜溜走掉。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6 16:59
碎红如绣 发表于 2015-11-16 09:47
溜达一圈,没见死火提我。
灰溜溜走掉。

秀秀来看我了,很暖。心中的人儿不必在口中说出来。

其实,读小说还要去评论真是一个很费脑力的事情。但秀秀如果有参赛,我肯定会用更大的专注去读。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6 17:18
我们的时间也许就是这样度过的——

我喜欢诗歌,但并没有执着去研究诗歌,反而在无处不在的时间中享受与领悟它。
我并不关注小说,却多次用不少的时间去读去说。分担或者分享小说朋友们的真假故事。
或者不仅仅是故事,也许我仍然是在小说中追读作者的诗心。

有所失,肯定会有所得。我既然是认真读了,肯定有被动之外的收获。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6 17:27


【参赛008】花枝俏 ———————小萼
木西县是个小县城,出租车从县城东头开到县城西头要二十分钟,从县城南头开到县城北头也要二十分钟。就是在这样方圆二十分钟的小县城里,每天也在上演着悲悲喜喜的故事。
    二姑当年是县城里数得着的美人,可惜好汉无好妻,赖汉娶花枝,二姑偏偏就嫁给了当时人人都不看好的街头混混。街头混混也还罢了,二姑自己喜欢就好,可是这混混混到四十多岁的时候,却在一次随船出海回来后一病不起,不久就撒手西去,留下二姑和十八岁的女儿凄惶度日。
    二姑自己也没啥固定收入,每天靠卖些花生瓜子矿泉水勉强维持生计,感觉无力再供女儿上大学,好在女儿本身也不好此道,于是二姑遂央了媒人,很快将女儿嫁了出去。
    奶奶病重住院的时候,因只有二姑是个闲人,于是大家出钱二姑出力,每日护理照顾的任务便大半由二姑承担了下来。
    奶奶的邻床也是个老太太,六十来岁,长得慈眉善目,儿女们来的少,每天差不多都是老伴来伺候着,端屎倒尿洗脸喂饭,都伺候得周周到到。有时候二姑有事不在,奶奶的事儿他也顺捎就帮着做了。二姑是投桃报李的人,时常做饭的时候就多做两个人的,病房里虽然两个病人都是重症,却也暖意融融。
    一个多月下来,奶奶的病渐好,邻床大姐却是沉疴难起。奶奶出院的时候,二姑跟邻床大姐依依不舍,约定了过段时间还来看她,让她宽心治病。过了十多天,二姑忽然想起这个邻床大姐,心想也不知啥样了,趁着天气晴好,不如真的去看看吧,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还真是挺惦记的呢。到医院一看,却已经人去床空,小护士说,人没了,抢救了两次,终究是回天乏术。

    二姑不禁唏嘘了一番,随即也便放下了。人生如是,终究该来的来,该去的便去了。活着,还是得回家去好好经营自己的小日子。
    卖花生瓜子矿泉水的日子又持续了半年多,二姑的生活中发生了一件大事。二姑的手机上忽然开始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短信中的话让二姑脸热心跳。二姑是既不敢回又舍不得不看,几天以后,那个短信内容已升级到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二姑终究是当了一辈子美人的,嫁给小混混以前乃至当了寡妇以后,经过见过的大阵仗也不是没有,难不成五十岁了倒让一个短信吓着了?于是二姑拿起手机回拨了过去。
    二姑再婚在我家是个大事。其实那个混混二姑夫去世以后,我爸我叔们都是希望二姑可以再找个稳妥的人陪伴的,可是二姑并不领情,一个人虽然过的清苦,却也怡然自乐。所以二姑忽然宣布要结婚了,虽然让大家大吃一惊,但还是欢乐非常,尤其是奶奶,下了死命令,不管多远,不管多忙,二姑的婚礼都得回来参加。
    我就是那个最远最忙的人,正是升迁的关键时刻,奶奶病重爸爸都没舍得告诉我回来看看,但是这个婚礼,爸爸说了,必须回来。回就回吧,我也好奇是啥人竟然能赢得美人二姑的芳心。
    见到新二姑夫的时候,我也是眼前一亮。虽然白发依稀,可是这老头真挺精神,个头足有一米八,腰板笔直,小中分梳得一丝不乱,一身灰色西装穿在他身上显得再合适不过。
    见到我,新二姑夫一脸自来熟的样子,说,这丫头倒是越长越俊俏了啊。
    我搜索枯肠,虽然看着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我曾经在哪个不俊俏的年龄段遇到过这个人。看到我一脸迷惑的样子,新二姑父就笑了,说当年朗诵比赛我给你颁的奖嘛,我记得你差点把奖杯掉了,还是我帮你接住的。
    童校长!我哑然失笑。人生真是充满戏剧性。也不过十几年的时间嘛,我怎么能把童校长忘得一干二净。我读高中的时候,童校长是出了名的风流才子,那份儒雅飘逸风流倜傥曾经让我们这些青涩少女有过多少关于白马王子的梦想啊。我脱口而出:童校长,你还是这么帅。
    我好奇退休的校长和卖瓜子的二姑是如何相识相恋的,问起来,二姑竟然羞涩地红了脸。新二姑夫搂过二姑的肩膀说,吃了你二姑一个月的饭呢,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么多顿饭的恩情,我只好以身相许啦。
    趁新二姑父不在,我悄悄跟二姑说:这么多年你清心寡欲,等的原来是这个人啊,童校长,你值得拥有。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6 17:54
读后感觉很不自然。前部分的铺垫与后部分的点透比较牵强,完全不在一个主题氛围中。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7 08:15
人在中年

  回到家几乎是倒头就睡,直到被一场噩梦惊醒,他抹去额头上的冷汗,定下了心魄,这才忽然听见背对着自己的妻子在低声的啜泣。
   “你怎么啦?”他好生奇怪。
    她却抖了一下肩头,似乎是要摆脱他的手。
   “你怎么啦?”他觉得有点好笑,打开床头灯,干脆将她抱在怀里反转成与自己面对面,却吓了一跳,女人的脸涂满了泪水,眼睛也红肿了起来。
   “你不爱我。”
    当忽然听到女人这句小孩子赌气般的话时,他几乎哑然失笑:“什么话呀?!都多大年纪了,还爱不爱的!”
   “你不爱我。”她却很执拗的坚持着。
   “好,好”他表示投降“你说说我咋个不爱你。”
    她却提出自己的要求:“你先反思反思去。”
    这个,他纳闷,难道自己说错梦话了么?还是平日有什么不对?想了一阵儿,也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软声温语的哄劝道:“你还记得咱刚认识那会,你说你想吃汉堡包?咱那小地方哪里有?我借辆破摩托跑百十里到市里去买,揣怀里到家还是温热的?”
   “嗯。”
   “还有那次出去玩,突然下了雨,路上满是泥水,我抱着你一口气走了二里多地……”
   “你还亲我了呢,借机会占人家便宜。”她笑了,反唇相讥。
   “我给你做早点,馒头夹煎鸡蛋”
   “那是刚结婚,你就勤快过那么几回。”她嗤之以鼻。
   “你看,这些年我还不够努力么,起早贪黑的,为了你。房子有了,车有了……”
    女人不爱听了,“都是你赚的。”她气呼呼的截断他的话头:“难道我没付出吗?这些年咱家的饭你做过?袜子你自己的洗过……我刚才说的是你不爱我,反正,至少没有以前在乎我。”
    他大笑了起来,望着她认真的小模样,觉得简直无赖到可爱。“这么着吧”他转移了话题“我给你讲讲我刚才做的梦。”
    “好像是又在咱村后边,有戏,可热闹了,人很多,是在夜晚,灯火通明的。我坐在一条粗树杈上,正看得高兴呢,忽然就听人喊,说蒙古兵打来了。然后就看见有一群骑兵手持火把和玩刀就冲过来了,看戏的人像苍蝇没了头,到处乱跑。那场面,真实得很,就跟看大片一样。”
    “我一跳,从树上下来就往村后的田地里跑,躲在一片坟墓后边,这时候看见咱家的那个方向火光冲天的。有人从村里跑过来,看见我就喊:还不赶紧跑,跑啊,在这等死啊。然后我就跟着他们跑进包谷地里,一直跑到后边的那个村,回头一看,咱村的火光小了,声音也听不见了,才停了下来。心里边那个急啊,难受啊,想着你跟孩子还不知道逃出去了没有,上哪去找你哩。一着急,吓醒了。”
    女人的反应真快,立马就指出了问题:“你看,平日里你光耍一张好嘴,这回露馅了吧?”
    他很不服气,“你这一棒槌又从何谈起?”
    她冷笑道“梦才是心底最真实的映像。你只顾着逃跑时,哪里还有我在心里?”
    他惊呆了。
    “还有,”她继续咄咄逼人的问“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男人崩溃了,心烦意乱气急败坏的吼道:“管它是个什么球日子!整天没事找事,老子死了你就不作,是吧?”话毕,抱一床毛毯就摔门而出。留下女人独自伤心哭泣到昏然入睡。
     又睁开眼,拉开窗帘时,才发现是个雾气弥漫的清晨。她郁郁不乐的打开卧室的门,迎面扑来一股熟悉气味,看过去,原来是灶台上有饭菜在冒出缕缕香气。打开来看,哦,有煎鸡蛋哟,只可惜煎糊了点。餐桌上还有留言的纸片,颇为工整的写道:对不起,亲爱的。我承认忽视了你,居然连你的生日也忘记。但我一直都是爱你的,不是吗?原谅我吧。唉!这生活就像驴拉磨,磨得人真是没脾气……
    她不禁莞尔,搜索的目光一直延续到窗台,忽然定格,窗户敞开的。她心一紧,赶紧冲到了窗前,楼下是无尽的白雾蒙蒙。她感觉嗓子发紧,喊叫不出来,身子瘫软,只好绝望的扶住窗台。
   正在此时,忽然听到身后门响,只见刚从卫生间走出的他神情慌乱的跑过来抱住她:“你怎么了,宝贝?”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7 08:23
虎哥写的挺好。
我在想中年是什么年。如果是像我年过四十肯定不会再有这样的对话了。显然虎哥是加工了。反而倒退了。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7 08:24
  裸  照

一、
女人的美是形而上的,起码玄衣在苏力的眼里,是美的脱俗的那种女人。
玄衣笑笑,眼角就起了微微上扬的皱纹,她说自己干巴巴的,男人想要的我都没有,女人不想要的都来了,比如逐渐多起来的眼角纹。
苏力说里面写着故事呢,挺唯美的,我要读懂她。不过你如果把烟戒了,眼角纹自然就没有了。
玄衣还是笑笑。
苏力说你托着下巴,作个沉思状。玄衣说得了,这与主题不符了吧,我又不是在创作,是给画廊赶画,你的照片如果被同行看见了,会笑话的。
玄衣左手握着调色板,右手拿着画笔,面前呈半圆状摆了四个油画架,画室里到处弥漫着松节油的味道。她不停地转换角度,在四副画布上同步画着同样的风景――胭脂巷的夕阳。苏力则围绕着玄衣,不同变换着机位,不停按下快门。
在遇上苏力之前,玄衣独自享受着这份寂寞,与她的画室一起躲藏在胭脂巷的巷尾,不停的画,时而穿梭于小巷画室与市中心那个画廊之间,任时光明明灭灭,平凡,沉静,无求。有时也会毫无来由的神经质,落泪,笑笑,但这都是短暂的,她觉得爱了七年的那个他从这条巷子里头也不回的走出去后,她玄衣就不会再去爱了。
胭脂巷不算长,东西也就百十米,从巷尾的这间画室可以清皙地望见巷头贞洁牌坊外的车来车往,在这个多雨的城市,每每雨过天晴,夕阳从西边巷头照射进来,光滑的石板街便洇了一地胭脂,那是温暖的一抹红色,是一幅暖色调的油画。
古老的胭脂巷与外面的现代繁华比起来,厚重了些,游客们往往驻足这里,拍照,购些具有城市特色的小物件,喝喝当地茶,感受感受小巷的烟火气与苍桑之美,也愿意驻足巷尾这所画室,只为看那纤长白皙的指间夹着的那缕恬淡青烟,只为带走几幅那双白暂的手定格在油画布上的胭脂巷。
背着EOS的苏力走进这条小巷后就目醉神迷了,他是从巷尾进去的。
于是惊艳。
二、
又是长时间的出差,归来。略显疲惫。
他洗完了澡出来,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镜子前,端祥。
雾气夹带着萱草的味道,从他黑色的、充满亮泽的头发上缓缓升起,逐渐把他整个人裹挟起来,裹挟的让人有些窒息,他在这种窒息的氛围中凝望着,有些呆。
就在一瞬间,仿佛整个人都不好了,陌生了。
他发现自己真的长了一只雕塑般的鼻子。充满血腥铁锈味的,雅典海战指挥官式的,史诗般的鼻子,这个玄衣最爱亲吻的坚韧挺拔的鼻子,随他一起创业打拼,满世界的实现他的梦。他闭起眼,深嗅了一口一个成功男人的味道。是的,年青的秘书小倩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曾做了个惊异的表情,嘴巴变成O型惊叹:太帅。他回头问:什么?小倩说:鼻子。后来小倩姑娘无意看到了他与玄衣的和影做的屏保,小倩嘴巴同样O型:绝配啊!于是他灿烂的笑。他突然想把时光倒流到那一瞬间,那一瞬间他轻松的骄傲着。
玄衣画了妆,穿了丝质的睡衣进来,轻轻的从背后环绕他,脸贴着他的背,指间如往常一样,轻轻的在他的小腹前写着他的名字,还是无限的怜惜与敬意,而他,闭了眼睛,一阵心疼。他真的心疼了,她环绕他的样子是洁净的,性感的,长长的睫毛如江南细雨般纷纷落入他的心中,然后刺疼他,流血。
玄衣说她叫小倩吗?
他愣了一下,说是。
看着镜子里的玄衣,泪水流的那么醒目,他心疼了一下。于是反转身子想抱住玄衣。
突然疯了般的玄衣使劲推了下他,大声的哭,低头拼命呕吐,身体抖得利害,妆容散了,无限委屈。
他努力扶住玄衣,玄衣哭着喊:你觉得你富有吗,可以为所欲为吗,我们的七年呢,你真得没爱过吗,不用管我,我没事!!
天亮了,他为玄衣准备好了精致的早餐,也认真的准备好了行李。
玄衣还在沙发上睡着,他声音清晰的说:我搬出去住了,你保重。
玄衣嘟嚷了一句:不用你管,随时可以来找我签字。
玄衣揺晃着起来时,发现院子里的萱草开花了,风吹过,是嫩黄色的颤动。
她发现他没有带走手机。
三、
又是一年,胭脂巷尾的这间小院落里的萱草花刚刚开,正娇艳,散发的味道很迷人。
苏力有一种洁白的干净气息,玄衣不否认这个第一印像。当她第一次坐在苏力的白色吉普车里时也有嗅到了这种干净气息。她想往往吸引一个女人的,并不是他有多英俊狂野,他有多少家财势力,包括微言大义也是可以装出来的,而不媚俗,不阿臾的干净气息,只可以感受,这种感受足以让一个成熟女人的矜持无疾而终了。
今天说好要出去拍一组“花期”的。玄衣特别穿了一身白色的裙装。
苏力说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
玄衣笑笑,说你且讲。
你如一片死水,没有所谓的苦衷,没有所谓的幽怨,不急不徐的画你自己的画。
玄衣就笑,这个理由太过牵强了吧?
我每次与你隔的很近的时候,才发现那是最远的距离,藏起来的心是柔软的也是最让人心疼的,我真的喜欢这种柔软,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
玄衣还是笑。
拍照回来,苏力把车开往了自己的家。
厨房里的苏力得心应手:鲜笋煮贝,红烧了鲽鱼,凤爪炖的入口即化,蒜爆羊肉鲜味儿浓。
玄衣在电脑上看苏力拍的照片。看他走过的地方。
苏力的手温润,玄衣还是抽了回去。
她说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我都搞忘掉了。
苏力说第一次在胭脂巷遇见你你自己说的,当时你说你多大了还适合给我做模特。然后我就问了,所以我就记住了。
一阵安静的气氛,玄衣放下红酒杯。
苏力说起他的第一段婚姻,从此心已死,说起第一次遇见她就为她写了诗,并且笔名叫死火,从此死灰复燃。
玄衣默默听着,她不承认自己是可以看穿任何男人的心的女人,但她明显知道苏力心中的伤。
玄衣在离开苏力家时,心底酸楚。
酸楚中带着温暖。
四、苏力为她放好洗澡水,然后用手试了试水温,喊她。
她显得疲惫,从机场把她接回来,苏力拥抱了她,但明显没有了上次她回家时的激动,苏力明显感觉得出来,真的陌生了。
她闭着眼睛,肩膀很放松的靠在浴缸靠背上。她冥想。她喜欢这种在思想里畅游放纵的感觉,交织了满满的痛苦与喜悦,就像一曲交织着人类复杂情感的交响乐,乐声溢满整个浴室。飞机上,她就特别喜欢这样流动着冥想,思想累了,行动就会静止,她就舒舒服服的睡一会了,她甚至希望飞机就这样永远飞奔而去,永不回头。
几天前苏力说他在院子里种下了大片的茉莉,你回来了,花就开了。她在电话这头笑,笑的索然无味。
她淡然的说这边的木棉更美。
苏力很想与她说说离别,她说她有些累,下回吧。
其实茉莉花真的开了,孤独的开了,绚烂得有些香浓。

五、玄衣正在画画,一笔一笔的画胭脂街的夕阳,像植物一样倔强。
她没有查觉到走过来那对青年男女。
女孩子眼里有泪,自我介绍说叫小倩,递过来一个信封。
玄衣打开信封,嘴角的从容一丝一丝消失,心如电击,疼的抽搐。
男孩也咬了嘴唇,泪水溢满眼眶。
照片中的人很瘦。皮包了骨头,鼻子挺拔依然,微微笑。

作者: 北原    时间: 2015-11-17 08:35
碎红如绣 发表于 2015-11-16 09:47
溜达一圈,没见死火提我。
灰溜溜走掉。

溜达一圈,看到红红了,么么哒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7 08:36
……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7 09:02
都是小满的拿手好戏,油画,摄影,文章。

并且苏力或死火上身,当然更加有故事。(但我不知道苏力有什么故事)

几个中年男人在群里经常这样文艺,既是放松,也是洗涤。

回到文中,小满的这个安排挺好,苏力最终没有和色妞走到一起,这也保全了双方的美。

而故事最后揭开误会也算是对广大妇女观众的一个最好交代,亮点泪点。文艺片的不2之选。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7 09:07
汉宫秋月
(一)
当年,我被抬入这大汉宫的时候,我只有八岁,八岁啊,那是多么好的年纪呢,天真浪漫,懵懂善良。那一天,我被家人乳母看护着,正在司马府邸后花园的草地上逗我养的的一对小兔子。父亲来了,父亲长得很威武,却也很慈祥,但是他很忙,忙的总是前呼后拥,忙的我很少能见到他。
父亲没有理会奴婢们的问候,径直过来将我揽入怀中,很骄傲的问了我一句,“月儿,你怎么可以这么美?”
我喜欢父亲夸我漂亮,我喜欢所有的人都夸我漂亮,他们说我的笑容像极了天上的月光。
母亲走来,父亲对母亲说,“从明天起,我们家的月儿就是这大汉朝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啦。”
我不知道皇后是做什么的,但我能很明显的感觉到母亲的神态变了。
(二)
上花轿那天,我哭得死去活来,我不想走,为什么要走呢?我不要当皇后,不要离开家,离开我的父母兄弟,离开我的小白和黑耳朵。
可我的哭声改变不了事情的走向,母亲说当皇后是很多人几辈子都修不来的好福气,她说我应该笑着上花轿才对呢?可我真的笑不出来,我看见母亲一直在笑,可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嘴角带着笑容眼里却也是满满的泪花。
“娘亲,您会去看我吗?”
“会,一定会的,娘亲明天就去。”
“娘亲,我可以带着我的小兔子走吗?”
“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拜天地的时候先让别人给你拿着,回头再给你。”
临出闺阁的门时,我回头与娘亲四目相望,那种不舍和依恋充满了心中,泪水再一次冲花了我的新娘妆。
(三)
好不容易熬过那些繁琐的仪式,夜深了,我是由乳母抱着放到未央宫皇后寝室大床上的,累了,累了,什么也顾不得了,我要先睡了呢。
第二天清晨,一个少年用一根绒草将我挠醒,他能年长我几岁,长得明目皓齿,我呆呆的望着他,由衷的就喜欢上了他。
“你醒啦,我的小新娘。”
“谁是你的小新娘?”我懵懵懂懂的问道。
“你啊,难道不是你吗?”
我坐起身子,迷迷糊糊的往纱帐外边瞅,才看见奶妈宫人都在那里毕恭毕敬的站着,我喊了一句奶妈。奶妈这才敢搭话,她对我说到,“回禀皇后娘娘,这是当今陛下,您的夫君。”
直到此时,我才想起昨天我嫁人了,嫁给了这大汉朝的皇帝,连忙去回忆入宫之前母亲教习的那些礼仪,可我却一时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情急之下,我对他说,“我有一对小兔子,分你一只好不好?”
(四)
以后的日子里,虽然母亲没有如约的来看我,但父亲偶尔会来,只要我喊,他一般是会来的,只是来了之后却没了往日里对我的慈爱,变得谨慎生分。我不喜欢他对我行礼,喊我皇后娘娘,对我说什么家国社稷,但是他喜欢说,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好在我在宫中的日子并不孤单,我的夫君刘衎他是那么的宠我,他说等我们长大了,他要带我策马天涯,要带我回中山国看他的娘亲,看他出生的地方。他还说他要整朝纲,救百姓,肃贪腐,除外戚,败匈奴,安边疆,他要做一个让我为之骄傲的帝王。
那段日子对于我来说,真的好幸福,可这种幸福却突然就终止啦,当时我不明白上天为何要这么残忍,可现在我懂了,残忍的不是苍天,是人心啊。
冷。
(五)
父亲总来问我,陛下都喜欢和你聊什么呀,我就一五一十的把衎儿和我说的知心话都学给他听,我只见父亲的脸越来的越阴郁。
这是为什么呢?
那一天,衎儿下朝回来怒气冲冲的来找我,甚至把我捧给他的点心都打翻在地,他指着我骂道,“你这个狠毒的小妇人,枉我平日里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背叛了我?”
我说我没有,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衎儿继续冲我吼道,“你为什么是王莽的女儿?为什么?”
“是,臣妾是王莽的女儿,可臣妾一直是王莽的女儿啊?这有什么不对吗?”
“你的父亲杀死了我的娘亲舅舅,理由竟然是说他们欲以谋反,哈哈哈,可依朕看,想谋反的恰恰是你们王家。”
(六)
衎儿病了,不再上朝,而我却不能去看他,因为父亲说,陛下需要静养,任何人不能靠近。而我站在宫外分明听到了他的咒骂,而他骂的那个人便是生我养我的父亲。
冷。
十天后,衎儿走了,对外宣布的理由是病逝,什么病啊那么重,以至于让一个翩翩少年郎就这么没了。
一夜间,所有的宫宇一片素白,到处哭声一片。
一夜间,我好像长大了很多,懂得了什么叫生死离别?什么叫阴阳两隔?
什么是忧?什么是愁?什么是心如死灰?痛彻心扉?
衎儿出殡那天,我竟然哭不出来了,我的泪干了,我把小白和黑耳朵拖宫人带上,我说陛下喜欢,带着去陪他吧。
可是以后这漫长清冷的岁月谁又来陪我呢?
(七)
衎儿走了,枉他一腔报复,却终没有等到自己亲政的那一天。
父亲去广陵侯那里给我抱来了继子刘樱,那一年,樱儿两岁,我十一。他是小皇帝,我是小太后,而我们都只不过是别人手里的玩偶罢了。
后来,我逐渐长大,父亲来看我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一般他想起我的时候便是需要我这个傀儡太后替他遮丑的时候。
我厌恶他的言行,常常称病不见,可我一个弱女子又能改变什么呢?父亲终于还是做了新朝的皇帝。
我姑奶奶,那个一手栽培了父亲权势,放纵了父亲私欲膨胀的太皇太后王政君终于在悔恨中忧郁的死去,更让我心痛的是我的继子刘樱在父亲的精心策划下长成了一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傻子。
而我也不再是这大汉朝的太后,我是新朝的皇室室主,呵呵,命运啊,你还有多少辛酸离奇的故事没有讲完呢?我继续等着。
(八)
父亲和母亲都希望我再嫁,可是我为什么要再嫁呢?心死了,谁也装不进来了。
每天,我就在乳母的陪伴下去花园里看看花,读读书,去看看当年小白和黑耳朵生下的孩子们,去衎儿生前待过的地方抚摸他的留下的一切气息。这汉宫的月盈了又亏,亏了又盈,而我的心上人啊,我又该去哪里找你呢?
问世间的人们啊,为了权欲富贵你们罔顾亲情伦理,你们真的就过的快乐么?没有人回答我。
冷。
有时候父亲也会来看我,和我说一些以大局为重,以王家,以祖宗为重的话,可我不想听,我甚至不愿意见他,虽然我身上留着他的血,但我讨厌他,这个虚伪的,自私的,狠毒的害死我夫君的男人,是她毁了我的一生。
(九)
父亲六十五岁那年,天下终于大乱了。
这一天是我早料到的,这名正言不顺的富贵怎会长久?冥冥中,我苟活人世这么些年,怕这一天的到来,却又好像是在等这一天的到来。
赤眉军攻入长安的时候,父亲在慌乱中竟然还记得来接我,他对我说,“月儿,爹要带你走,请您相信爹这辈子欠你的,终会找个机会补偿你的。”
我冷冷的朝他一笑,“这辈子你欠我的,你补偿不了了,我若跟你走了,回头你让我用什么面目去见汉家。”
我迎着大汉宫燃起的熊熊火焰,义无反顾的走了进去。此时,我不再觉得自己寒冷,因为我在火光中看到了衎儿对我含情脉脉的脸。
那一天,汉宫的秋月真的好圆。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7 09:13
这是一个女孩子的书写方式。

就像写诗一样,她没有更多的参照与比喻,所以她只有这样的剧情与修辞。

这不怪她,她的世界只有那么大,她的阅读只有那么少,她的思想只有那样单纯。

所以我们审美疲劳。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7 09:20


(一)


      钟鼓喧鸣,官戴嵯峨,今天是太子轸登基的日子。
      “哎~”若伤感,似凭吊。人人把喜气刻在脸上,按说她做为母亲更应高兴才是,但……
      十年前的今天,一样的钟鼓喧鸣,鼓瑟回响。应楚平王之求,大秦国公主孟嬴下嫁楚太子健。一个俊逸翩翩,一个精雕玉琢,真是一对璧人呢。她嘴角宛尔,些许疲倦的脸上难掩绝世芳华流泄。
      那时烟花三月,鸢飞蝶舞,所有的梦如那霞冠上的点点珠玑,晶莹而美好。然红颜天妒,本应是自己公公之人,还未及喊声父皇便已做了床上客。而太子万千欣喜纳入宫中的却是调包后的陪嫁女。以后宫阙叠障,璧人从此路人。
      按说该恨的,可终无所恨。
      周幽王为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你为我父子疏离,诛杀太傅,流逐太子健避宋,逼反伍子胥投吴……朝堂再多风雨,回转身必是和风拂面。即便离开,亦当我之面将这大好江山交付不足十岁的轸儿,真个把对世人千般的错都折成对我万般的好。外间只道是因了那佞贼费无极诸般挑誜,又焉知多少不是迎合了王上本意?
      也罢,想我来时你仪表庄严,今你去后我依然灿若繁花。你灭却人伦情理只为我一人悲喜,我就绝了那凡俗之欲,干干净净还你可好?
      是非对错,由得后人说吧。
      “娘亲,孩儿如此穿戴可是合仪?”
      说话间新王轸携侍人而入。英挺俊朗,面如冠玉,小小年纪行走间已摹得龙行虎步,象极了那刚去不久的人。
      你终是不舍,留了一二精气相伴于我。她心中一舒,郁气弥开,浅笑。
      “轸儿,为人君者当行常人未谋之事,思常人未及之理……”言及此似想到什么,一顿。
      九岁的楚昭王星眸如漆,看定母亲,若有所思。




(二)


      又十年。
      宫外的喧嚣伴了那兵戈交击之声,重重叠叠撞击着宫门。侍卫太监已苦守一昼夜,若不是吴王垂涎那妖女美色严令不得伤及宫人,这里早成一片焦土。
      攻城三日伍子胥未合一眼。其实何止三日,这十几年来他日思夜想的全是踏碎眼前这道宫门。里面曾是儿时梦想成就大业的殿阙,也是当年身为太傅的父亲和哥哥含冤屈死的坟场。太子健天纵君才,被贬城父再流离郑国而死,父兄一生忠义,却因愚忠皇家被那昏君残杀。若非疲于逃命,自己岂会一夜白头吹箫吴市;若非身怀大仇,自己亦不会攀附吴王苟活至今。这一切是那昏君欠我的,是门后那妖女欠我的,也是这个我曾发誓效忠的国家欠我的。
      今天,我来取回!
      想至此,他愈发令兵士攻击的紧。
      宫人抵抗日趋寥落,宫门已是摇摇欲坠。轰的一声倒坍,他当先疾步跨入,虎目圆睁如手中七星龙渊剑,寒光凛凛,杀气逼人,仿似满世界的嘈杂也一并敛了去。
      静。
      烟尘弥漫里她端坐华榻,气色安闲,既未因突来的肃杀稍蹙黛眉,亦未受光阴斑驳蚀了绝美。淡然的眸子亮处,依然是二十年前烟花三月里那一抹梨涡浅笑。
      既然做了红颜锅水,薄命才是本份,恐惧是一种奢侈,她想。
      轸儿已近弱冠,避难他国应是性命无忧。
      娘家秦国的大军不日即将开来,复国有望。
      而自己,已不再是初嫁时怀揣懵懂的豆蔻少女,不再是坐拥万千宠爱的绝世皇妃,亦早绝了重起一段繁华的烟尘念想。若得往生去跟了王上,也不失一种解脱。
      无声的对视下,不知怎么那眸子交织出的丝缕如有神识,令伍子胥坚硬如铁的杀伐决心点滴消融,一丝犹豫挣扎而出——
      数年来的百姓涂碳,真因了眼前这美妇而起?
      可,那些阴差阳错的仇恨,不因了她,又因了谁?
      “来人!禀报吴王,就说宫门已破,孟嬴已擒,请命发落!” 或许把这妖妇交给朝思暮想的吴王才是报应。他咬牙转身,踏门而去。
      吴王与孟嬴的对恃是后来的事。孟嬴誓死不从,横匕怒斥:妾闻生而辱,不若死而荣,妾以死守之,不敢承命。吴王愧然而归,下令不得再行惊扰。
      伍子胥闻后仰天长叹,掘平王墓鞭尸三百,大醉十日。




(三)


      又十年。
      战旗猎猎,号角连营。指挥着吴国百万大军,驰聘在越地千里战场,吴王不免胸中激荡,热血澎湃。
      十八年前初登帝位,那时的吴国是怎样一幅破落山河。后励精图治,奋发图强,重用孙武、伍子胥,屡克强楚,北镇齐晋,南收越人,意气风发之势,一时无两。
      江山如画,当出我辈。


      吴王环顾四野,双眼眯成细线,这是发起最后冲锋的信号。十年前最想得到的女人尚能以死守节,自己大好男儿也当沙场扬威,成万世之功。
      “进!”
      战旗所向,将士赴死。两军阵前蓬蓬血雾升腾,撕杀呼号声响彻天宇。吴王横剑立马,为自己一手绘出的壮丽图景深深陶醉。
      “嗖~”不详的风语传来,直觉告诉他有危险正在驰近,下意识往后一仰。
      “卟”一声闷响,钻心的疼痛瞬间从脚尖蔓延四肢百骸,又一阵酥麻如潮而至,他歪身跌落马下。
      远处敌阵中,新登基的年轻越王持弓而立,静静凝视。
      一时间形势逆转,越甲反戈所向,吴军一溃千里。至陉,吴王怒目暴喝“灭越,复仇!”一代豪杰终因毒矢折趾,客死征途。




(四)


      又二十三年,越灭吴。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7 09:22
雕琢。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7 09:24
老柴

自我记事起,人们就叫他老柴。
老柴可不姓柴,开始我不懂他们为什么那样叫。后来我懂了,老柴,便是老家伙。
“老柴,你的煤气罐。”
“老柴,两条黄瓜放门口了。”
、、、、、、
老柴从他那间转角的没窗子的石头屋里走出来,总是皱着眉头。
老柴奇瘦无比,背驼得很是吓人,那个背锅儿的顶都快成一个锐角了,双膝总是向前弯着,整个人看起来仿佛就是屋后那棵老松树被雷劈下来一截枝丫,杵在那里,就快往地面倒下去的样子。
老柴年轻时也算是个爷们,村里谁家的媳妇都是媒妁之言,羞答答上个花轿来的,唯独他的,是他走南闯北带回来的。那让十里八乡的男人把老柴羡慕了个从头到脚。可惜了那娇滴滴美娘子难产,撇下哇哇婴儿和嘶吼嚎哭的他,走了。别的媳妇儿抱着孩子,总会说:“娃娃不哭,乖。”。老柴抱着他的娃,只有一句“娃不孬。”他的娃还真的不孬,又是一个敢闯敢拼的狠角色,可上天并没垂怜老柴,又让老柴白发人送了黑发人。好在老柴有个孙子,能干得紧,包了他的吃穿用度。可是,我从未见过他那个传说中的孙子。
春天的时候,老柴在围屋大门口的大木柱子上坐着,两手交互插在衣袖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老柴的身边坐满了女人,家长里短好不热闹,有奶孩子的,有沙沙挑拣着豆子种子的,甚至还有洗了头发,拿着大木梳撕扯一下又甩一下的。弄得老柴如同空气,又如同一块和木头无异的物质,灰不溜秋地存在于她们中间。那样的时候,她们是从不注意老柴的。直到老柴很响亮地长长地“喀”了一声,用力地吐出一口痰,拿他的旧棉鞋反复蹂那口痰,然后站起身走开,她们才注意到他的背影。
“老柴,你作死啊!”
“死老柴,烂屎喉咙吐臭痰。”
、、、、、、
她们一窝蜂地骂着老柴,可老柴背着双手,走远了。
夏天的时候,我们一群小伙伴在老柴屋子外面玩丢丢石子,丢油饼子等游戏。不觉间就听见老柴气急败坏地从屋子里跳将出来,穿过一条鹅卵石巷子,手里握着一把赶鸡用的竹把子。竹把子其实是一根竹子,一头破成片了,另一头拿铁丝缠牢固了,“啪啪啪”敲在地面上,敲得鸡们到处乱飞。老柴就用那竹把子狠狠地敲打着地面,驱赶着我们,我们就或灵活或笨拙地没命地逃跑。后面是噼里啪啦一通响声,谁也不够胆不逃。可是那天,我脚底开了个口子,只能坐在旁边看小伙伴们玩。当老柴来势汹汹的时候,我根本无法逃跑。于是我看着老柴如同赶小鸡一样撵着我的那群小伙伴,很是壮观啊。令我极度震惊的是,老柴撵着撵着居然笑了,很开心的样子。老柴跑累了,拿着竹把子往回走,小伙伴们东倒西歪,嘴里不停地叫着“死老柴,臭老柴。”老柴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劈啪”将竹把子在地面敲了一下,如同我是个漏网之鱼。“你跑啊,倒是跑啊!”老柴说罢,要将我提溜起来。
“死老柴,我今天动不了,嘻嘻,咯咯咯”我壮着胆,当面叫了他一声死老柴。他石化了一秒,说了句“猪蹄子没跛吧”,然后往屋里走去。我看见老柴的白色汗衫已经旧得不成形了,背部有个破洞,恰好露出他背后罗锅的锅底儿。于是我又大声说:“老柴,我们的裤子烂屁股,你的衣服烂罗锅。咯咯咯咯咯。”老柴又用竹把子敲了一下地面,我可不怕了。
秋天的时候,老柴用锄头把子挑着个簸箕,到人们收获完后的田里寻着庄稼果实。几个花生,几个毛薯芋头红薯什么的。
“老柴,你的心肝孙子给你的钱够买一床底红薯芋头了。”那时候的红薯芋头收了,确实就堆在床底下呢。
“死老柴,别来我的地,我收到毛都不剩一条。”女人一锄一锄地挥着,笑着说。
“老柴,我地里也没好收成,今年看把你饿死。”女人是一个比一个没心没肺。
不过,最终老柴都能弓着个背,用锄头把子挑回满满一簸箕的粮食,看得出,有好一些都是那些女人故意留给他的。那年头,谁都不饱,谁都不会落下那么大个头的果实。
冬天的时候,老柴握着一支鸟铳,满山去寻找猎物。我想象不出老柴是如何在山里追赶猎物的,但是那次他狼狈不堪地回到村口,鸟铳扛在一个肩上,另一只手提着个山鸡。裤管子开了个大口子,老大一片都让他的血给染红了。
“老柴,又被山鸡啄破裤子了?”那点伤对老柴不算个事,稀松平常了。
“老柴,这么肥一个大山鸡,你那个破口盅不够大来炖吧?”老柴的肉都是拿那个口盅炖的,平时都用锅里盛水炖着,冬天,老柴一边架起柴头火,一边将口盅搁柴火边炖着。我一直好奇老柴的口盅炖肉是否好吃,可是一直没敢坐到他身边去尝一尝。
后来,我居然忘记老柴是在哪个季节去世的了。不过,我听说,他去世的时候,他的宝贝孙子终于回到了村里。我还听说,他把一大沓钱甩满了床边,当着他宝贝孙子的面。

作者: 虎步漫游    时间: 2015-11-17 09:34
死火 发表于 2015-11-17 08:23
虎哥写的挺好。
我在想中年是什么年。如果是像我年过四十肯定不会再有这样的对话了。显然虎哥是加工了。反 ...

郭德纲与冯小刚现都是笑傲江湖的评委,但俩人的语境愣不是一回事。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7 09:37
本帖最后由 死火 于 2015-11-17 16:45 编辑

我喜欢柴妞的散文。

当然柴妞这篇也很接地。童年与乡村总是给人亲切。民心朴素,奈何亲情孤独。
老柴并不差钱,偏要倔强地自力自理。所以老柴更获得自我尊严与乡人的体恤。

小说不难写,难的是平凡中的崎岖,大湖中小小的涟漪或石子,平息或慢慢地沉底。

作者: 一汀烟雨    时间: 2015-11-17 13:37
火老师总有惊人之语~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7 16:46
搅动灵魂




    二十几年前腊月的白天,满目萧条冷落的感觉,夕阳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很远的大山那边落去。就在这个时候,妈妈和往常一样悄然拿着一把藤椅走到楼门口坐下,开始凝望那很远的大山。


    每当妈妈发出长长的叹息之后,我就搬着爸爸给我制做的光滑的小凳子,默默地过去坐到妈妈身边,对妈妈掰扯着说:“妈妈,那很远的大山叫啥呀?”
    “叫——桐柏山。”
    “那山的风景好吗?”
    “好。”
    “妈妈去过桐柏山吗?”
    “妈妈天天做着进山的梦。”
    “妈妈为什么要天天做着进山的梦?”
    “等你长大了就知道它蕴藏着宝藏。”
    “老师说我成熟的早哇。”
    “别问了,孩子,看书去吧。”
    我来到写字台边,忽然看到上面的日历,啊——我发现新大陆了。
     “妈妈,妈妈,我猜出大山那边的故事,您看,在这上面,您看呀,这上面,在这上面。”
    我高兴的跑到妈妈跟前。
    “是日历。”
    妈妈扫了一眼,淡淡地说一句,又去盯视远方隐蔽在云雾中的大山。
    我撅着小嘴,埋怨地说:“今天是17日,是您们的结婚日子,也是爸爸要从很远很远的钻井队回来的时刻!”
    “是17日了,对,对!快把日历给我。”
    妈妈惊慌地手捧日历,那双黯淡的眼睛注视着日历,接着她把这张日历小心翼翼的撕下来,只片刻就对我说:“孩子,我给你打荷包蛋好吗?你爸爸最喜欢吃你外婆的荷包蛋”
    我抬头望望妈妈微笑的脸庞说:“一定要多一碗,爸爸回来他最爱吃您打的荷包蛋。”
    妈妈轻轻地抚弄一下我的头儿,走进亮着灯的厨房。


    好几天了,又到夕阳以下的时候,爸爸一直没有回来。妈妈仍然和以往一样坐在那把藤椅上,朝那个方向眺望、凝思,似乎想把那大山看穿;似乎想把那大山捧到怀里,似乎想把梦构成一个绚烂多彩的世界。


    我在书桌边侧身看着妈妈的背影,她的背驼了,姿态也像老师告诉的:大山脚下闪光的化石。
    这个时候我想爸爸了,于是走到床边去寻找影集,影集中有一张爸爸站立在钻塔上扶着刹把的照片,巍峨的钻塔衬托出爸爸遒劲的身材,钢梁的气质。
    妈妈愣愣地抬起眼皮,很快醒过神来猛力地夺过照片,看着,看着,她那双眼泪水瀑布般的倾泄而下,一下子把我的身材整个淹没在泪雨里,不知所措凝视着。
    “妈妈,您恨爸爸没有回来?”
    “他回来了,这张照片就是。”
    “要是这样,又为什么还在盯着大山呢?”
    “你真想知道?”
    “为什么不呢?”


    山那边是一个什么样的梦,带着什么样的故事?妈妈为什么非要埋藏着,我想到这儿,赶快过去搬来光滑的小凳子,目不转睛地等待着妈妈一翕一动的嘴唇讲大山那边神秘的故事。
    “桐柏山那边有一个南阳盆地,盆地下面有许多宝藏,在那肥沃的土地上有很多耸立的钻塔,它像一艘艘大船一样载着中国梦石油梦家庭梦,其中一艘大船上站着一个人……”
    “就是我爸爸。”
    “对——”
    妈妈的声音极微小,极颤抖,眼睛微闭着,很快从里面情不自禁的流出两串泪水溅到地板上。
    “妈,我不该让您伤心。”
    “孩子”妈妈终于擦去脸上的泪水,“字写完了?”
    “没有。”
    “天黑了,写去吧。”


    妈妈焦虑的脸上还镶嵌着两颗泪珠,我的心为之一沉,走到床边去翻阅另一本影集。刚打开第一页,发现前几天妈妈撕下来的日历,里面上方夹着爸爸的一张四寸大的半身标准像,他好慈祥呀!下面是全家像,像的下面装着一张纸,我小心翼翼地把它取出来打开,我惊呆了,泪水扑簌簌地往下流个不止。我转身看妈妈,她下楼去了,我哽咽着,轻喊着:“爸爸——爸爸——”耳旁似乎有山林的呼唤声。
    “爸爸,您怎么了,为什么离开我和妈妈……”


    又过了很长时间,一阵寒风灌进我的耳朵。哦,妈妈,我理解您的心情,我明白您为什么不告诉我,可您想错了,您的秘密被我揭开,清楚地知道您在编织着一个什么样的梦,一个什么样的故事。于是,我冲出房间,夜色阻止我的视线不能望见远处的大山。


    第二天,又到了傍晚时分,我搬来小凳子坐在门前,凝望着暮色茫茫的大山。那时我好像沉迷于大山阵阵松涛声里,连妈妈走近我身边都浑然不觉。
    妈妈摸了摸我的头说:“孩子,坐在门口干啥?”
    “看山。”
    “那儿有什么好看的。”
    “有,那儿也有我的梦。有我魂牵梦绕的故事。”
    “什么梦?什么故事?”
    妈妈吃惊的问着。
    “因为大山那边有一片海洋,海洋上面漂着一艘大船,一个人在那儿倒下了……”
    “孩子,你——”
    “妈妈——”
    我和妈妈拥抱在一起。
    远处的大山巍峨而高大。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7 16:59
搅动灵魂不一定要某个动人的故事。其实一花一草一尘埃也能。惊雷无声。

如果一定要这个故事,那就继续提炼。让它真正地搅动而无声。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7 17:01
          腿 语
       右腿醒来的时候,雨还下着,淅淅沥沥的。
     这场雨是昆明有史以来下得时间最长的一次,持续了四十多个小时,因为雨丝细入牛毛,所以整个城市并没有一处积水。
      右腿突然想起了什么,蹭了左腿一下,犹豫地喊道:“大哥,我们昨晚好像还有一桩事情没做呢?”
      左腿睡眼腥松地埋怨:“你就喜欢大惊小怪,没做完事,我们能躺在床上吗?”
      细瘦而丑陋的右腿固执地说:“我确定,我们真的还有一桩重要的事没做,但我想不起来是什么事。”
      左腿看右腿那么认真,只好说:“那么我帮你回忆一下吧:我们大前天从昆明到石林,骑的是摩托车,路程有一百公里,主人请评论家冉隆中和《滇池》主编张庆国去石林讲课。到达石林后主人把车停在阿诗玛会所。前天是冉老师的课,因为路不远,咱哥俩驮着主人去了教室。咱们有好些年没走这么远的路了,虽然只有三四百米,坦诚地讲,我的老弟,因为你一直一步三摇,这一段路我们走得并不轻松。我们到达教室后,冉老师电话来了,说是不知道讲课的地点怎么走,希望主人去接一接。所以,我们又驮着主人下得楼来,下楼时,我感到十分疲软,随时都有摔跤的可能。于是,正如你看到的,主人拦了一辆公交车,往钱柜里投了两块钱。老弟,我真的惭愧极了,一百米的路程啊,主人就下车了,然后,我们驮着主人钻进了冉老师的小车。昨天是张老师讲课,这一回主人不再相信咱哥俩了,三四百米的路也决定要骑车,可是,摩托车点不着火了。我们驮着主人,主人陪着张老师,你还是一步三摇。听完早上的课吃饱中午的饭之后,主人跟张老师说晚上七点学校有重要安排,他得先行返回昆明,下午的课就不能作陪了。修车师傅冒着牛毛细雨用一根麻绳把主人连人带车拖到一公里之外的修理点,检查后让人忍俊不禁,只不过是电瓶的连接线断了一根,我得承认,咱们的主人是天下最大的笨蛋,骑了二十年摩托车,连这样的故障都无法处理。主人付了十块钱的修理费后,穿好雨衣,戴上头盔,点着火,一拧油门,我们就上路了。两个小时之后,我们到达了昆明土桥村,主人的身子有一半是湿的,我敢说,你一定跟我一样,因为冷和累,每一根神经都是麻木的。主人把车停在门口,打开大门,再打开房门,脱下头盔,然后打了一壶水烧着,然后坐在床上换衣服,然后开始用烧热的水泡脚,然后开始做饭,吃完饭后,主人骑车去了学校,从学校返回家时已经是夜里十点。我记得主人把车停在门口,打开大门,再打开房门,脱下头盔,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书,然后关灯睡觉,然后,你就把我吵醒了。”
      右腿紧张地问:“大哥,你确定这个过程中主人真的没有再走出大门一步吗?”
      左腿斩钉截铁地说:“当然没有,时间已经不早了,他还出去干嘛。”
      右腿沮丧地说:“大哥,主人没把车推进大门,昆明的偷车贼已经到了耸人听闻的地步了,这一个雨夜,主人的车既没有锁龙头,也没有上外锁,我估计……。
       左腿看看窗外的亮色,估计差不多是清晨八点了,可是,主人睡得正香呢,因为他要到下午才有课,不到十二点是不会起床的。
       一胖一瘦、一好一坏两条腿兄弟眼睁睁地等到十二点,主人懒洋洋地起床了。主人按部就班地洗脸、刷牙,按部就班地锁好门、戴好头盔,按部就班地掏出摩托车钥匙走到停放摩托车的位置。然后,左右两腿在一个点疑固了五秒钟,然后左右腿凌乱地奔向大门外,同样在一个点疑固了五秒钟。然后,左右腿返回房间,把主人放倒在床上。
       右腿对左腿说:“大哥,你信不信,我们要回到过去了。?”
       左腿不解地说:“你是说回石林?”
       右腿说:“石林是我们的过去吗?石林只不过是我们曾经居住过的地方。我们的过去是什么?我们的过去就是骑自行车或者步行的时代,骑自行车就是你用尽吃奶的力气蹬踏板,而我只能依靠自身的重量把踏板空压回来,尽管我使不出一丝丝力量,可是,大哥,我已经尽力了。而步行嘛,正如你所说的,我一步三摇,每一步都拖你的后腿,四十年来,你已经被我拖累得变形,尽管生病的是我,但别人看到你的样子,都一致认为咱们就是两条没用的病腿……”
       左腿说:“老弟,请你不要这样说,我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穿一条裤子的搭裆,伺候同一具身体的狗腿子,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我们都一荣共荣,一损共损,这是命运,也是缘份。不管是步行还是骑自行车,甚至是骑摩托车,我从来没嫌弃过你,我从来都把你当成是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个部分,我一直以你为荣!”
      右腿感动得直想流泪,因为天气有些冷,结果连汗也无法流。
      右腿说:“大哥,你说主人以后会骑自行车还是步行!”
      左腿不假思索地说:“开小汽车。”
      右腿吓了一跳:“大哥,你真敢想,主人身上最多只有五百块钱,连自行车都不够买了,你还想着小汽车。”
      左腿说:“你真是外行,现在满街的小车,有几辆不是借钱买的?”
      右腿说:“可是主人这次是跑来昆明躲债,就算借钱买,也是不可能的。”
      左腿严肃地说:“这些情况我清楚,刚才的话只是逗你开心,实话跟你说,这一次的车子被盗,其实是好事一桩,你回忆一下,咱们有多少年没好好走路了?又有多少年没好好蹬车了?想当年,主人一口气能走五公里,现在走一百米都要坐公交车,我感觉我现在就像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孩子,走两步路就软得像一个烂柿子,所以,我希望主人能从此好好走走路,好好煅炼煅炼身子骨。”
       右腿感叹道:“你说到我心里去了,不过我认为最好还是骑自行车,因为主人上班的地方离这儿有十多公里,走路的话需要三个多小时,骑自行车,一个小时就行了,既可以煅炼身体,又解决了上班问题。”
       左右两腿在五分钟后就驮着主人走出了大门。土桥刚好有昆明最大的旧货市场。主人用一百三十块钱买了一辆半新不旧的安琪儿,又用十块钱买了一把锁。
       在上班的路上,左腿很卖力,右腿也很卖力。
       当然,在别人看来,它们其实是都很吃力。
       到了学校楼下,主人把车子停好,腿兄弟齐心协力地托着主人往前走。
       突然,右腿失声惊呼:“大哥,主人又忘记锁车了……”
       左腿当机力断,果断地来了一个摔倒。
       主人爬起来,固执地拖着两条腿蹒跚而去……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7 17:07
有句话说没有知识真可怕。

或者不懂修辞的人也很可怕,比如有人写小说取名曰《腿语》。

两条腿的对话可以叫腿语吗?可以,只是有点不伦不类而已。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7 17:22
我并不是冷酷之人,实话说我第一次读完此文还是很动容的。这不是腿囧。不欢乐也不搞笑。
这也的确是一个比较艰酸的人生写照。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7 17:29
我只是想说,这两条腿真他么啰嗦。
作者: 河小盈    时间: 2015-11-18 08:45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8 18:37
心归
文\三棵树
那天晴空万里,几朵棉团似地白云在蔚蓝的天空悠闲地飘浮,而喧闹的大街上游弋着许多漂亮帅气的少男少女......
我想将那天的天气和氛围修饰一下,以便我的这个故事更加唯美。但是那天的天气的确很美,用不着我在这儿假惺惺的虚构。
但是我还是很忧伤的,并不因为外在的这些因素而变得快乐起来。
我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心里特难过。但我不想说出我难过的原因。
我穿着一件T恤,一条直筒裤。这是女朋友给我买的,本不想再穿了,但是那天我的确没有别的衣服。
我孤零零地走着,即使身边有汽车刺耳的喇叭声和街道喧嚣的杂音伴奏也觉得孤独。
我想就这样慢慢地走着,走到哪儿算哪儿。
我走过繁华的大街,走过僻静的小巷,最后我来到一个靠近海边的小木屋面前。
那是一座两层的木质阁楼,三面都是柔软的流沙,而面前就是一望无垠的大海。这个时候正是潮涨的时候,汹涌的波涛拍打着沙滩,银色的海浪掀起一股股血腥的味道。
我觉得这是一个最理想的地方,冥冥中注定我要在这个地方结束一切。我可以在欣赏古朴木屋后,然后走向美丽的大海。
我于是走到阁楼的跟前,我嗅到一股让人陶醉的气味,那是来之遥远故乡的味道。别了,我那亲爱的故乡和亲人,一个在外的游子将在异乡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这时我却不想立即扑入大海,我要回顾一下周围的美景,那么我很自然地就抬起头来,我要看一眼面前的木阁楼。
我看到了一幅美景------一个穿着粉红连衣裙的少女从二楼走了出来,她的手里拿着一串火红的东西。
我看到了,是一串火红的大红袍辣椒。
她正要将那串火红的辣椒挂在面前的木柱上时看见了我。
也许我落魄的样子吓着她了还是另有原因,反正那一刻她愣住了,清美秀丽的脸上凝聚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那串火红的辣椒就很自然地掉在我的头上。
她花容色变,用手捂住了甜甜的樱桃小嘴。
我就在一股辛辣的气味与惊愕的恐慌袭击下,慢慢的,慢慢的瘫软了下来。
我听见阁楼发出咚咚的声响,然后看到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赤脚站在我的面前,我也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你怎么了?这是我听见她第一句话。同时也看到那口整齐洁白的糯米牙齿。
我没有说话,我静静的看着她。我觉得她的样子很可爱,就像在那见过,大街上?梦中?想不起来了,反正很熟悉,很熟悉。
你说话呀?她竟然焦急了,开始用手扶我,试图让我站起来。我感觉她的手是那么的爽滑,呼吸是那样轻柔,就像着闷热的夏天吹来一丝凉爽的海风。
我想我应该立即起来,一个男子汉不会脆弱到一串辣椒也要窒息的程度。我就笑了,觉得自己很虚伪,刚才不是要为女朋友的离去心灰意冷而要结束一切吗?
我站了起来。她惊愕的同时羞涩地蹲了下去,她捡起了那串火红的辣椒然后走进了木屋。
在回头的那一瞬间我看到她白里透红的脸庞上飞起红晕。
她又上了阁楼,在二层的木柱上挂好大红袍辣椒,然后微笑着看着我。
我还能干什么,还能干什么?我只能就那么痴痴地望着她,望着她......
大海还是退朝了,蓝色的海水温顺地抚摸着沙滩。贝壳,寄居蟹,美丽的小石子随处可见。有几只海鸟在低空盘旋。
姑娘还是出来了--------那件粉红的连衣裙格外耀眼。
我是在望眼欲穿的时候看见她出来的,也是在那个老妈妈呼喊中知道她的名字。
老妈妈好奇而谨慎的盯着我看了二十多分钟,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看得很仔细,最后警觉地进了木屋。
姑娘穿着连衣裙下楼了,下来的时候她是捂着嘴巴抿着小嘴的,我想她是开心的,或许与我有关系,或许没有。
姑娘走到我的面前,说,我妈说你是个哑巴,你是吗?说着就格格笑了起来。笑得我有些不自然,有些心猿意马。
我说......我本来想说不是,但是我没有说,我情愿装个哑巴那样听她说话,听她银铃般的歌唱。
真是个哑巴?姑娘皱起眉头,一只手在发髻挠着。
我愣愣地看着她。我忽然有一个想法,就暂且做一个哑巴吧。女友不是嫌我话多烦人吗?我就试试,一个哑巴在女人心目中是怎么样的地位。
姑娘不笑了,看样子有点可怜我,她做着哑语手势,我看不明白她手势的意思。我猜好像是问我吃了没有,或者问是那儿的人之类的吧。
我依然没有说话,还装模作样的摆摆手。
不告诉我啊?姑娘问了一句。她大概明白我手势就是这个意思。她回过头,冲着她的老妈小声说:真是个哑巴。
长的挺不错的。哎,可怜的一个孩子。我听见姑娘妈一声叹息后,招呼我坐在阁楼前面的木墩上。
大海已经平静下来了,在橘黄色的晚霞映照下海水变成柔和的金黄。沙滩上已经有成群结对的人走过,许多人手里多了些漂亮的贝壳。
忽然,我看见沙滩有个熟悉的身影,她是那么深情地依偎在一个男人的身边,她的妖娆让我措不及防。多少次这个背影曾经牵着我的手走过风雨,多少次信誓旦旦的许下承诺。而今天,竟然牵着别人的手从我眼前走过。
我忽然有种报复的感觉,我拉起姑娘的手,向着那两个人走去。
姑娘挣扎着,惊恐地被我拖到那两个人面前。当然惊魂不定的还有他和她。
她惊讶地看着我,然后松开那个肥胖人男人的手。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几丝羞愧的神色。然后她开始从上到下打量起和我一起的姑娘来了,但是她还是羞愧的。这次不是来至道德上的,而是来至气质上的。因为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亭亭玉立清纯的姑娘,而她如同玉兰花身边的一棵酸枣树。
姑娘这时候已经变得落落大方起来。我从她自如的表情中已经觉察到她明白所发生的一切。她拽了一下裙摆,挺了挺高耸的胸部,然后微笑着看着面前一男一女。
肥胖男人愣了一下,然后看我,然后问她:你们认识?
我那能认识他呢?她说,一脸的傲慢,然后拉着那个男人准备走开。肥胖男人犹豫着,眼睛在姑娘身上贪婪一眼自语说:真漂亮!这哥们真有福。
就他那样子,没戏。她有些不肖地说,脸上同时有了讥笑的表情。
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头上的青筋已经要爆开了,我的拳头开始在抖动着。
这时,一丝清香扑面而来。姑娘已经走到我的面前,她拉住我的双手,将我的拳头松开,然后慢慢地抱紧我,我感觉到一个温热的身体贴了上来,自己好像坐在一朵浪花上,慢慢地要飞起来了。
那一刻,我浑身酥软。
男人和女人狼狈般悻悻地离开。
谢谢你!我那一刻热泪盈眶,不由自主大声地喊道。我看见不但是那两个人回过头来,还有那些拾贝壳的人也不约而同的回过头来。
姑娘猛然松开了我,满脸绯红,惊讶地说:你不是哑巴?
我,我,我.......
我看见她急匆匆跑上木阁楼,那串红辣椒飞过我的头。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8 18:47
我对树哥有特别的欢喜。包括这篇文。

虽然情节单薄了些,但开场镜头的确很棒,一个老男人写出了少年的新鲜与嫩。多么美好啊。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8 18:54
为什么我们总是梦到少年时的女孩。还那么怦怦地心动与不知所措。

为什么我们在大河边看落叶流水,还是会黯然神伤。

为什么我们既爱金钱又爱孤独,还要懦弱地写文章。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8 19:03


思一最近很喜欢和一个叫张子寒的男人聊天,甚至对他有一种期待的感觉,有时莫名其妙心跳会加快,有的时候又因为他的一句话而难过老半天。但她又不想控制,像一个吸毒上瘾的人,猛吸过后的飘然让她云里雾里。说不清是折磨还是享受,反正就是欲罢不能。


      给我分享一首歌吧。思一的脸上挂着稀稀落落的笑,刚才和张子寒的聊天算来是比较愉快的。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风格的歌啊,怎么点?对方回了一句。

      随便,你觉着好听就是了。思一若无其事的样子。

      “偏偏喜欢你”,如风说的。手机屏幕上赫然跳出这一行字,思一的脸色“唰”就变了,胸口瞬间仿佛被一把大手牢牢抓扯住。思一明显有些不知所措了,忽然恨不得把手机贴在怀里,又忽然想把它揉碎,攥紧,然后嵌进手心里。

       哦,那就这首吧。她小心翼翼,不敢再多问一句,生怕惊飞路过的小鸟。

       偏偏喜欢你,愁绪挥不去,苦闷散不去,为何我心一片空虚,爱情已失去 ,一切都失去 ……歌声响了起来,思一的眼泪也像汪洋的大海奔涌而下。

       她又怕同事看到,赶忙把手伸到衣兜想要取出纸巾。怎么会没有呢?干脆用衣袖吧。可那歌声就像催泪弹,思一怎么也管不了它们挤破脑袋地往外跑。还好,同事们各忙各的,没人到后院,跟前那个收纸箱的老大爷正忙活着手里的活儿,他满是老茧的双手在干冷的冬天越发僵硬,那些纸箱要费好大力气才能捆好。思一是来照看的,虽然她根本不信这位老爷子会做偷鸡摸狗的事,可领导发话了,单位利益高于一切,思一只好做这个稻草人。

       为何我的心不会死,明白到爱失去,一切都失去,我又为何偏偏喜欢你……陈百强婉转的粤语还在耳边不停地响。思一明明是听不懂粤语的,但这首歌就像是一粒春天的种子,早在她的身体里发了芽,生了根。

      明明以为忘记了,明明是恨着的,为什么关于那个人的一切还是像无形的枷锁深深拷住了她的灵魂?根本容不得她挣扎半分?

      思一抬起头,望了望天,这冬天的天空异常干净,耳边有风吹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随即往紧裹了裹衣服。真冷啊!如果这寒冷能把眼泪同心事一起冻结了多好。

      都怪你,把我惹哭了。思一也说不出为什么要告诉张子寒这些,或许她其实是想让那个叫如风的人知道?

      怎么,还在想着他?张子寒发过一个坏笑的表情。

      呵,想念从来是一个人的事情,就如同我对他的爱。思一从来不喜欢伪装自己的感情。

      他就在我的跟前,你们要不聊聊吧?

      别,人家又不想和我说话,要想的话,早来了。

      思一知道,一个人的绝情就是头也不回地走,以为的割舍不下,不过是自以为是的深情罢了。爱的时候,是天长地久,是心心念念。离去的时候,一切都会成为错误,连相爱都是不愿提及的不堪。

      绝望,对于思一来说,有过。

      那两个字,如风,曾经是摇曳在思一心里永开不败的热烈,她想过赌上一生的时光去喜欢去爱。可网络爱情永远无法润色赤裸裸的生活,它只能是惊鸿一现,惊艳了时光,却弄疼了心。

     我要回归家庭,有错吗?当初,如风冷冷地扔下这么一句,她能去怪他吗?他有错吗?就像他当初霸道地说爱上她,要和她一生一世不相离,说爱她永如初见一样,一切由不得她不去服从。

     是我……这口气,思一一看就知道是如风。

     哦,你好吗?思一的心跳得厉害。

     挺好的,你也好吧?

     我,老样子。

     思一,你骂我吧,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

     骂什么呢?不骂了。只是,听到那首歌,我就想起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日子,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会想会痛会哭。

     思一感觉满肚子的委屈喷薄欲出,可她已经没有把握网络那端那个男人是否还愿聆听她的喋喋不休,再说,他还会在乎她的一切吗?想到这里,思一把按好的一大堆字删了。她不想被一个不再爱自己的男人笑话。

     我还是用我自己的号上吧,人家的号还给人家。如风慢慢敲出一行字,之后,他又加回了她。

     嗯,今天我才真的清醒了,他原来真的不是你。思一的情绪有些平复了,她想平平静静和他说几句话。她告诉如风自从他删了她,他的朋友张子寒再次加她,她不加考虑便同意了。她一直以为张子寒就是如风,他俩简直太像了,说话的口气,办事的风格等等。

     你傻啊?其实我们是根本不同的两个人。如风连同一个微笑的表情发过来。

     但我以为他就是你,真的,太像了。

     你一定是心里一直想着我,所以看谁也是我了吧?

      呵,也许吧。和他说话,就像我们当初一样,他在,仿佛你从不曾离去一般。

      思一说完,然后,两个人是长久的沉默。

      这一次聊完,加上平时张子寒侧面和她说的一些事,她知道如风一直不曾忘记她,当初绝情地离去也是迫于家庭的压力,他实在是筋疲力尽了。他是真的爱她,好像这就够了。

      没想到,他又回来了。这一归来,应该再不离去了吧?

      思一都没有问问自己的心是不是还能接纳下那个像风一样的男人,她只是认为他回来,只要他愿意,她都舍不得他失望。

     又可以看到他上线了,可盯着那个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头像,她按不出一个字,盼着他找她,又怕他找她。即便偶尔说几句话,也小心谨慎,像没话找话。后来,思一想,就这样安静地相陪着吧,至少这人海之中,不曾把他丢失得干干净净,她也再不用在别人身上拼命找寻他的影子了。

      或许,有的人适合想念。看着一个曾经爱得入骨的人却无从说起,看着那个曾经只为她闪动的头像却不再对着她甜言蜜语,其实,心很疼,像这冬天的风,一阵猛似一阵。

      那天,你俩说完话,我那兄弟沉默了一个下午,心不在焉的。张子寒又来找思一聊天,他是如风最好的朋友,是生活上的好兄弟。


      当初他也是在如风的QQ上看到了思一才加的,被思一误删之后,没想到他又加了回来。思一一直认为是她和如风的缘份扯不断,不然为什么就在他们闹了分手之后,张子寒又加了她,张子寒的身上,总有如风的影子。

      其实,我们也没说几句。思一显得很淡然,其实她的心里已经有一只欢喜的兔子在乱蹦了。

      说句实在话吧,我那兄弟时常侧面在我这里打听你,他也常常在我的号上看你,他不爱说话,但我感觉他心里一直有你。张子寒也是个好人,思一能感觉到,虽然有着商人固有的那种小家子气,还有一种年轻男人身上的轻狂与浮躁。

      他再次加回来,对于如风这样骄傲而爱面子的人,思一知道他还是有些舍不得她,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都过去了。归来,便想再次守候到永远,哪怕只是默然守候。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像她们这种各自有家庭的人来说,时近中年,责任更重,能有一份心灵的守候已是莫大的快乐了。

      思一做梦也没有想到,如风竟然离婚了。如风说过在他们认识的时候他与老婆就矛盾重重,再后来发现他们之间的事情又闹得不可开交,但不管怎么样,思一感觉如风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何况他们的孩子还那么小。可别人的生活谁也无法懂得,更无权介入。当思一听说这个消息没几天的时候,她又在如风的空间看到他上传的一张照片,那是一个年轻而漂亮的女孩。

      照片的备注是"幺儿“。以前,如风说起过这个称呼,思一问他是什么意思,他说就是昵称,很宠很疼爱的样子。他又说如果思一喜欢,他就叫她幺儿。

      思一感觉眼前一片黑,晕晕乎乎,全身的血液像被一股气流吸着往上窜。她想按几个字去问问张子寒,可手不停地颤抖。

      当张子寒告诉她那是如风新找的结婚对象时,思一反而很平静了。她把他删了,连同之前一直不曾舍得,当做宝贝一样珍藏着的他的所有全部删了。

      她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嫉妒,或者说她是想华丽地褪出他的生命?

      他,不是她的归人,只是打马而过的一个路人。如今,他要开始新的生活,她应该彻底放了他,让他回归,也让自己回归。曾经,哪怕再美,也是错误的交集,他们该回到正确的轨迹上去了。是啊,是时候了。

      虽然还是难过,但思一的心,更多的是轻松。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8 19:07
感觉像一个真事。不然不会这么臃肿。

每个人都有一些真事,没有多少人愿意聆听那些弯弯转转。所以很多时候,我们都缄口不言。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8 19:12
唠叨
   开始的时候是春天,柳絮满天飞。他疲惫地从生产队火热地劳动中回到家。当时她正坐在土坯房的火炕上抚摸着腿。看见他进来,她眼里窝着火,狠劲白了他一眼。他知道她要说话了。
   ——你昨天去那里了,啊?都几年了,每年清明节你就神秘地失踪,你说呀?
  他去厨房生火做饭,耳朵里聆听着她的唠叨。
   ——你说,你说呀?我和你过日子,你有事都藏着掖着,阿明就比你强,他虽然混帐,可干什么事情都和我商量。你说,你究竟干什么事去了,啊?
   他一声不响。
   也是一个春天,柳絮满天飞。他从牲畜棚出来,棚里有头老黄牛,是承包到户生产队分的。他进房子时,她正在听收音机,看见他进来狠狠白了一眼。他知道她要说话了。
   ——你说,你去那里了?你说呀,你哑巴了,啊?自从你入赘我家,你就没安心和我过日子,你说,你干什么去了?你看阿明多有本事,人家都盖新房了,你再瞧瞧咱们,还是这三间土坯房,你心思都放那去了,你说呀?
  他进了厨房生火做饭,耳朵里聆听着她的唠叨。
   ——你说啊?你就知道作务这几亩地,你看看阿明,脑子那么活泛,我咋就那么命苦,摊上你这么个榆木疙瘩。阿明多好,就是有个小毛病,喝醉了打我,结婚几年打了几年,可是不喝醉的时候多好。你呀,就知道做饭,那是男人干的吗?你就学学阿明吧,你听到了吗,啊?
   他嗯了一声,又去给黄牛加了把料。黄牛和他一样一声不响。
  还是一个春天,柳絮满天飞。他的头发里已经有了柳絮一样的颜色。她坐在新盖的房子里看那台黑白电视,见他进来狠劲白了一眼。他知道她要说话了。
   ——你说呀,啊?闺女都这么大了,你就不能给孩子找个工作去。你觉得不是亲闺女就不闻不问了吗?你看看人家阿明,儿子初中没毕业就成了吃商品粮的,你也去寻寻门路。没出息的你呀。
  他去厨房里生火做饭,耳朵里继续塞满她的唠叨。
   ——你就是这样木纳,你现在就去吧?啊?你就不如阿明,阿明办事果断,我们结婚那段时间,想到什么阿明第二天就去办。你呀,我真是后悔和他离婚和你过,你就是一块木头。
   他做好了饭,一声不响。
  春天的柳絮好像都飞进他的头发里了,他己经满头柳絮。他从外面进来,她正躺在床上,明媚的阳光洒在敞亮的客厅里,也照在刚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孙子身上。她看了他一眼,他知道她要说话了。
   ——孩子考上了,真是祖上积德。你给孩子炒几个菜吧?他嗯了一声。孙子刚要起身帮忙,她说:别,让你爷爷一个人忙吧,他这辈子没其它本事,就这点出息。你还是和婆说说话,你爸妈在那边还好吧?几年没回来了,婆想他们了。
  他做了几个拿手的菜,孙子连夸他手艺真棒,然后从包里取出一瓶白酒,打开,一股诱人的醇香在房间弥漫而来。孙子给他和她都倒满一杯,碰。他一扬脖喝了下去。
   ——你今天是干什么呢,啊?她瞪了他一眼,你不是从来不喝酒吗?今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他继续喝着。一仰脖子,又一杯酒进肚子了。
 爷爷祝贺你...你...我孙子真有出息。他有点语无伦次,脸上已经灿烂如花。
   孙子继续斟满一杯,他咕咚又进胃里了.。
  ——你也不瞧瞧你的年龄,喝酒都不会喝,你知道阿明喝酒...... 她继续着她的唠叨。
   别再提阿明了!我一听到阿明就烦,他忽然大声吼道。他的眼角开始泪花闪动,鼻涕也流了下来。
   他拿过酒,给自己斟满一杯,一扬脖又灌了进去。酒杯碎了,他人也瘫软下来。他躺在地上放肆地笑了几声,自言自语说:今天真是好日子,真他妈的我好高兴啊。他一连骂了几遍他妈的才瞪着发红的眼珠问她。
   ——你知道娟子是谁吗?啊?我最亲的人。我瞒了你二十多年了,入赘你家我已经结过婚了。我没有告诉过你。每年我都要去陪她说说话,你知道为什么,啊?他脸上已经分不出眼泪鼻涕了。
   ——她是上吊死的,那天我喝醉了回家打了她,经常打。你知道为什么打她吗?她就是爱唠叨,整天在我耳边唠叨。我烦她了,打她。她死了。我害死了她,对不起她......呜呜......阿明真比我好吗?这些年我对你还不好吗?呜呜......我再也不打女人了,不打了.....呜呜.....
   她惊呆了。许久,才哭了。痛苦流涕。那双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没知觉的双腿颤栗着。
  ——对不起你了。我不知道你心里这么苦。你为什么早点不告诉我呢?她颤抖着伸过手,努力地伸了过去。她拉住他的手。握住。握紧。
  这些年让你受累了,受气了,我心里明白,阿明他是嫌弃我腿有病了。你就一个闷葫芦,整天一声也不吭.....我对不住你呀。她开始大声地哭泣。
   他站在她的身边,替她抹去脸上的泪水,嘴唇嚅动了一会儿,终于说出一句话:我也对不住你,我老家还有一个可怜的女儿,她姑姑养着。昨天她订婚了,看得出,这个女婿对她真好......我高兴......

  明亮宽敞的饭厅里己经摆好几碟小菜,还有一瓶白酒。他推着她出来坐下,给两人都倒满酒。然后端起酒杯细细品了一口。
    她夹着菜的筷子己经送到他嘴边,她一脸菊花。他张开嘴,有滋有味地嚼了起来.。
    ——你说,你说呀。闷葫芦?她微笑地望着他,说:你也唠叨几句。
    唠叨什么?他笑了笑。一脸褶子在动。
    想唠叨什么就唠叨什么。你说呀?
    他喝了一口酒。他终于想酣畅淋漓地说话了。
    他说.....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8 19:16
这篇文章我总觉得和虎步那个《人在中年》有惊人的相似。虽然什么都不同。

但是我看就是一个味。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8 19:24
即使写成这样。我也觉得作者挺不容易的。对话就像对手戏,不是老戏骨,哪里能够担当啊。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8 19:31
挚 爱
                          作者【烟雨竹城】

    晨雪,漫天呼啸,仿佛哭诉的白梅婆娑起舞,竹城刹那间银装素裹。一个英俊的少年奔忙在小河边,看上去七、八岁的样子,他拚命地用竹尖拔雪。终于找到一条大鱼,迅猛地竹刺下去,鱼被他刺穿了腹。他高高地举起竹棍,往岸边竹屋里飞跑。屋里有竹碳火盆,红红火光,升腾起温暖。

    他将鱼拔下,摔在大砧板上,去取菜刀。鱼儿复活了,挣扎着跳。他挥起大刀,闪电般剁下去,鱼脑袋掉了,在蹦跳。他戾笑!

    一束白影飘进竹屋,是他的父亲燕竹。 微光下燕竹俊爽洒脱,气宇轩然,声音温存有力:然儿,要它死,还当让它死得快乐一些!

    然儿飞扬拔扈地笑:它死得很快活,蹦蹦跳呢!


  燕竹一声长叹,飘然而去。外面缥缈:谁是谁的过客?

    爱过,恨过,错过;痴情过,精彩过,浪漫过。然而,不能以大团圆为归宿的爱,百般无奈,空乏难堪,时间不一定能证明爱的对错。悲欢离合,爱恨恩怨,难以诠释。其实幸福不仅是记下,亦需协调与呵护。
    燕竹早年是练家子,参加过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负过伤,立过功,后来雅居竹城。
    他与竹清恩爱情深,后来因政见差异与情感纠葛而分手,深深爱上了竹燕。

    晚餐,他俩吃水煮鱼。燕竹说:然儿记住,慈悲就是大世界。然儿疑惑,说:什么叫大世界?燕竹说:长大了,你会知道。

    夜晚,雪停了,燕竹出去。然儿一个人在竹屋里,孤寂而凄凉,渐渐地他睡了。他想看大世界,他梦见了妈妈,娇美,恬静而温婉,每次回来都给他带好多东西。她总是匆匆来去!
她的名字叫竹燕。

    然儿醒来,又听见竹箫声,婉转悠扬,如怨如泣。竹箫吹疾纷纷扬扬的雪,寒风刺骨,他想唤回父亲来,却不忍看他那滢滢泪花。

    他弄不懂刚毅豪迈的父亲也那么伤感悲恸?父亲昨天对他说:晚上别再出去。父亲若不在人世了,妈妈会带他到城里去。竹燕就是你亲妈妈!燕竹曾经反复讲一个故事叫《爱不得》。妈妈怎么也在故事里?他怎么还有另一个妈妈——叫竹清?

    他模模糊糊地又进入了梦里。房里有一幅裱得精美的山水画,竹林里燕竹优雅地吹箫。画上还有诗狂草:婆娑斑竹千滴泪,疼问舜帝愁问妃。一往深情千古恨,忏悔斑竹忏悔情。

    画中人爱意深切地看着他,他继续做他的梦:妈妈着一套父亲一样的素装,妈妈在哭......

    然儿早晨醒来,燕竹还不在他身边。他忐忑不安,急促地穿上衣服往屋外跑。他惊懵了,父亲全身被雪覆盖,吹箫的唯美,永远凝固!

    肆虐的雪更加猖獗。然儿扑向燕竹,放声恸泣......

    村里早起的长辈听到哭嚎,惊慌着奔来,很快越来越多的人相继赶来。大家默默地处理后事,敬仰的目光里是怜悯是悲哀是叹息。中午,竹燕驱车赶到,倾刻间她昏天倒地,悲痛欲绝......

    从台湾赶回来一个女人,她还带来了一位青年。竹燕要然儿管青年叫哥。这个高雅富态的美妇人是竹清。

    燕竹的坟是三穴坟,右边的坟堆满土。村里人正要填满左穴时,竹清说:别填,让它透透气吧!

    竹燕带然儿住进了城里,哥回台湾。竹清固执着不走,她要为他守坟。一辈子的爱恨恩怨,说也说不清,深藏在心底的爱,终究算回归了。

    四十九天后的那早上,竹燕要带然儿回老家祭奠。刚进村,发现人来人往,神色怪异。原来竹屋整个儿陷下去了,留下一个巨大的坑。政府的人来了,有专家说这是一种奇特的地理现象,然而村子里的人都说,是竹清哭崩坍的。没有人能找到竹屋的一点痕迹,包括竹清的尸骨。

    有人去看大伯的坟,发现那穴左边的坑已经填上了高高的土,三穴合为一体。然儿想,她会不会已经在里面了?

    然儿十八岁,竹燕把然儿哥也叫了回来。三人来到了的坟前,竹燕含着泪说:里面的二人,是你俩的亲爹妈。他们遗言,这时候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们。

    她从包里小心冀冀地取出了那幅画,竹燕流泪:这幅画是留给你兄弟俩的,上面的诗给弟弟,下面的画给哥哥。

    然儿大学毕业,竹燕明显的苍老了。母子相依为命,日子有些艰难。哥哥打电话过来请他到台湾发展,母子俩都拒绝了。然儿正在为找工作奔忙,老家的村长带来了二位族老。族老掏出了二封信。

    亲爱的妹妹:
       我已经说服了村里的族老,你们走后,我就陪葬。台海局势大变在即,我宁愿殉葬亦不愿亲人永远分离。
       只是怕你们反对,只好悄悄地这样做了。
       床头下埋了我与他的遗物,还有五条黄金,愿你们能过上好日子!

                                     竹清
                               一九九六年元月十二日

    然儿的信中有张银行卡。

    亲爱的然儿:
       我是你的亲妈妈,原台湾潜伏情报人员。竹燕是你的亲姨,你父亲当年执意与你亲姨好。
       刚生下你,便接到紧急命令要我秘密撤回台湾。别无它法,只好留下你!
       血浓于水,我们希盼你们致力于中华民族的统一大业!
       银行卡用的是你的名,密码是诗拓的年月日。你成家用吧!


                                             妈妈
                                        一九九六年元月十二日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8 19:33
烟雨竹城的《天方夜谭》。

开篇不知道模仿谁写的,以为是什么武侠小说。

后来看不下去了。
作者: 罗柏林    时间: 2015-11-18 19:37
死火 发表于 2015-11-18 19:33
烟雨竹城的《天方夜谭》。

开篇不知道模仿谁写的,以为是什么武侠小说。

哈哈,真逗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8 19:41
一九九七年,一夜春风开万花的一天,戴花姑娘拉着爸爸戴立凯的手朝着海棠盛开的公园里走进去,戴花姑娘天真烂漫地对戴立凯说:“爸爸,你今天好高兴呀!”
    “好女儿,能和花花痛痛快快玩一天能不高兴吗?”戴立凯转过话题说,“要是爸爸出门做生意,想不想我?”
      “爸爸不走,爸爸是做饭的好手。”戴花姑娘摇摆着手说,“星期一开家长会等爸爸去参加呢!”
      “让妈妈去吧?”
      “她整天在银行上班,哪有时间陪我啊。”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戴花姑娘非要拉着爸爸一起睡觉,她说:“我把您拴到我被窝里,不许离开,一起去开家长会。”
      戴花姑娘床头柜上的钟表“滴答滴答”地催着月亮向落下去,星星眨巴着眼睛在天空慢慢的消失,东方地平线很久很久有一丝亮光,起床的铃声响了,戴花姑娘睁开眼不见爸爸,他立刻大喊:“爸,爸爸……”声音从门缝里穿刺到客厅。
      妈妈推开虚掩的门说,“花花起来啦,你爸爸出去了,看你睡得香甜没有叫醒你。”
      “爸爸是个大骗子。”
      “花花乖,今天咱们去你外婆家。”妈妈边收拾东西边说,“你外婆想你啦,你想你外婆吗?”
      “想,好长时间没有去外婆家,明天上学怎么办?”
      “我给老师请假了。”
      戴花姑娘和妈妈一起走下楼的时候,她看到楼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急忙打开车门。这时候,妈妈说:“咱们坐你叔叔的车去你外婆家。”戴花姑娘望望四周,没有看到爸爸的影子,很扫兴地把昨天编织的海棠花戴到头上,不情愿的上了车。
      戴花姑娘喜欢花,经常手摘花朵插到头上,或者编一个花环戴到头上,久而久之大家都叫她戴花姑娘,她外婆家在山区,那里的野花很多,每次去都和舅舅的两个孩子去山沟里疯玩,有时玩得连中午饭都忘了回家吃。
       回到外婆家,妈妈跟外婆说话,戴花姑娘跟表姐、表哥和村里的孩子出去玩耍,玩各种童年的游戏,摘野花、采蘑菇等,直到太阳落山,才兴高采烈回家去。她走到外婆的大门口,看到黑色轿车早已无影无踪,连妈妈也不见了。她“哇”地一声哭喊:“妈妈,妈妈……”那个夜晚,戴花姑娘一直哭,一直哭,她一直哭得月亮失色,她喊得星星失魂,“外婆,妈妈不要我了吗?”
      “我可怜的外孙女呀!你的命好苦呀,金丝鸟从此变成黑八哥。”
      执拗了几天,戴花姑娘不得不跟着表姐表哥一起去乡村学校。日子从书本里一页一页翻过,儿童节来了,学校放一天假,戴花姑娘独自一人坐在高高的山顶上,望着城市的方向,想着去年儿童节和同学们做游戏的场景,而现在,只有两滴晶莹的泪珠和眼睛作伴度过这一天,表姐打完猪草喊她回家才醒悟过来,表姐说:“戴花姑娘,我掐了一把花儿送给你。”
      “谢谢姐姐。”她们手牵手回家,摆动的小手把太阳按下天边。
      戴花姑娘每天都要掐一朵路边的花儿,五颜六色,大小各不相同,每朵花儿躺在篮子里是多么的安静呀。每当外婆看到这些花朵儿时总是长长的唉声叹气。一把老泪咽回肚里。戴花姑娘掐花朵儿一直掐到暑假里。有一天,她看到黑色轿车,妈妈和陌生的叔叔从车里下来了,她又欢喜又委屈,想扑到妈妈怀里去,却又不知所措站在原地,眼睛眨巴着看着妈妈,直到妈妈走过来牵起她的小手。对于爸爸的离奇消失,妈妈把她丢给外婆,戴花姑娘没有过多的询问为什么,好像这一瞬间长大啦,懂事了。戴花姑娘拉着妈妈的手好久好久没有松开,这一天她一分钟都没有离开妈妈的身边。火毒的太阳落山的时候一朵小花被烤得低下了头,戴花姑娘坚定地抬头对妈妈说:“妈妈,您该回城啦。”
      “是的,花花,听外婆的话。”
      戴花姑娘摸摸妈妈隆起的肚子,然后把她拉到黑色轿车旁。汽车启动,在小山村里消失。夜色来临,她在黑夜里梦到自己会飞起来,然而她找不到去城市的方向,外婆蹲在门口不停地呼唤:“戴花姑娘,我的外孙女。”
      山村是美丽的,一颗参天松树顶起的松针和太阳博弈,路边朵花儿的芳香惹人可爱,它坚强的与每天阳光做挣扎,即使生长在野外,它不再怕黑夜来临,不再怕孤寂。戴花姑娘与这朵小花一样慢慢地熬到中秋节。这一天,她依然和往常一样坐到那个高高的山顶上,望着即近而又迷茫的城市方向。一只山里长大的黑八哥飞来,它乌黑的羽毛,唧唧地叫着,在戴花姑娘身边绕来绕去,依恋不舍。戴花姑娘在想:“黑巴哥,你穿着黑色漂亮的衣服,你从哪里来?知道我的爸爸妈妈都去哪里了?我什么时候能回去?”戴花姑娘想啊想啊,她只能看到山冲是空旷的,听到松涛声传过来,闻到花儿的芬芳,却体会不到节日的温馨。那只黑八哥停飞在地上,圆圆的眼珠盯着戴花姑娘,她小心翼翼的站起来朝着黑八哥靠近,紧接着,黑八哥飞起几米远,她去追,它又飞几米远,她又去追……她不停的对黑八哥说:“我和你一起飞吧,你冷吗?给你打火机。”
      戴花姑娘不停地在山林里追着黑八哥。此时此刻,耳旁听到表姐的声音:“戴花姑娘——”
      “我在这里——”她看到小山村里七、八个同龄人跑过来。
      “走,玩藏猫戏(这里念hu)去。”
      她们朝着打麦场方向飞奔而去。在山中一个宽敞三角地带,有几个打麦场,表姐对小伙伴们说:“你们躲起来吧,老规矩,我数到十五开始找你们,看到第一个的为输。”大家各自散去。
      戴花姑娘一个劲儿跑得很快很快,像小马驹一样消失了,那只黑八哥一直跟着它飞过去。表姐捂着自己的双眼慢慢地喊着:“一、二、三……十五,开始找你们了。”这时候表姐看到远处打麦场的一个大麦垛冒起青烟,她刚开始还以为是谁在那里烤火,等到麦垛着起来时,她大声喊出:“失火了,失火了,大家快出来。”
      小伙伴们赶紧跑出来,村庄的大人们跑出来了,一个男人喊,“谁点的火?”
      “不是我。”小伙伴们不约而同。
      表姐说:“戴花姑娘不见了。”
      外婆一听,径直朝火堆跑去,身边两个女人拉着她,其他人开始去救火。麦垛是从里往外着火的,越来越大。一个穿花格衣服的女人喊:“往这里拔,这是我掏麦秆的洞。”
      村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拿槡叉挑麦秆的,有挑水桶的,有拿脸盆端水的……小伙伴们惊呆地站着,外婆哭天惊地,泪声不断地喊道:“戴花姑娘,戴花姑娘……我咋给你妈交代呀!”
          黑八哥在浓烟周围旋来旋去,叫声悲哀。
      傍晚有点冷,血色的阳光和浓烟叠合,外婆的泪水流到野花上面,金黄的蕊上透着伤心,它从洁白的花瓣里流出外婆的血泪,泪水顺着茎叶湿透到土壤里,这难道是最后一次浇灌这朵洁白的小花吗?血色的太阳用遒劲的力量抓着树杆,拼命的不愿落下去,东边银盘似的月亮升起来了,太阳是爹,月亮是妈,一个不愿为中秋带走遗憾,一个在为中秋夜色弹奏乐曲,那个滴泪的花朵,你是隐藏到云彩里的星星吗?
      此时的太阳、月亮是镜子,在月色笼罩山村时,大家用板车把外婆拉回家,她在抱着烧黑的戴花姑娘。她就像抱着一颗星星一样煎熬每分每秒,她的泪水彻底流完了。现在,她就剩下失色的脸膛,还有戴花姑娘床边滴答滴答的钟表,那个装花的篮子默然无声安静得令人揪心。
      “嘀嗒嘀嗒”它在“嘀嗒”一个家庭的破碎与一个家庭的复活;“嘀嗒嘀嗒”,天亮啦,风把燃尽的青灰吹向天空。戴花姑娘从麦垛里面钻出来,她看看四周,空无一人,她想:小伙伴们去哪里了,表姐回家也不喊一声。她抬起腿向前迈去,突然朝着天空飞跃起来,那只黑八哥飞过来了,戴花姑娘喊着,说:“八哥,我会飞啦,你等等,我去给外婆道别,咱们一起飞到城里去,我要见爸爸妈妈。”戴花姑娘告别八哥,向外婆家飞去,她来到院子里,看见爸爸在扶着外婆,外婆闭眼唇青浑身哆嗦颤抖着,她还看见和自己一样高的黑色人体躺倒地板上,像是睡着。戴花姑娘喊爸爸、喊外婆,他们没有一个人答应,后来,她看着爸爸抱着黑色人体朝着高高的山顶上走去,这里多了一个小坟包,上面铺满许多鲜花,白的,黄的,粉的,交织在一起,给世人留下了无限的沉思。
      那只黑八哥站在坟头上看着戴立凯离开了小山村,戴花姑娘紧紧地跟着,她看到爸爸回到县城的老家,他在那里承包了二百亩地,然而,她自言自语:妈妈去哪里了?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8 19:43
有戏剧之美。童话之美。叶子肯定喜欢。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8 20:02
无辜的孩子

(一)
参加完后街四婶的葬礼,秀秀像掉了魂似得,萎靡着没有丝毫的精神。她来到自家门口却不进院子,一边漫不经心的扯下头上的白布条,一边颓唐的顺着墙根蹲了下来,低头抱膝,咬着手指思索着。
青山回迟了几步,被她的样子吓到了,忙关切的问道,“咋了这是?”
秀秀痴痴的回了一句,“青山,我想再要个孩子。”
“为啥呀?”青山不明白此时秀秀怎么会想到这个话题。
“青山啊,你看四叔多惨,这孩子才独立,一场大病钱没了,人也没了,四婶受不了这打击,也走了,仅仅半年的时间家里就剩下叔自己啦,以后这孤苦伶仃一个人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哎,还说叔,我小时候有个同学,八九岁了,溺水身亡,那场葬礼,听班主任说一家哭晕了四五个。”
“青山,我胆小,我害怕,我怕有一天这事也会发生在咱们身上,所以我想再要一个。”
“风声这么紧,谈何容易啊?”
“我知道不容易,可我们可以出去躲躲啊,我们小心一点就是啦。“
“可这是个大事啊,你得容我再想想。也得和咱娘商量一下吧。”
“嗯,我知道,可就怕到那时候他们要是真毁了咱的家,扒了咱的房可咋整啊?”
“要真是那样,咱也认了,到时候要打要罚随他们吧,实在不行,我就带着你们娘四个出去,让咱娘看着俩娃,咱俩打工,苦上几年,相信总能熬出来的。”
(二)
街上,一群老婆媳妇们凑在一起碎嘴聊天。
“哎,你瞅瞅人家大霞,还真就生了个儿子,也不枉出去东躲西藏的这一年了。”
“是啊,这次她男人不会再朝她使脸色了。”
“哎,咱农村里,家里没个男孩子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哈。”
“也不完全是那样的,有些活啊,女女们就是不行呢。”
“还有就是一个孩子要是将来长大了有本事,天南海北的跑,就是不在你身边,你说到时候咱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能指望谁啊?”
“嗯,嗯,能生还得生啊,罚钱也心甘。”
“是的呢,别说罚钱,听说前几年城里的正式工为这好多丢了帖饭碗的呢。”
“丢了就丢了吧,少时受罪老来享福,孩子吗?还是贴心的多,不听话的少啊。”
“混账的政策,早些年超生一个孩子罚五百,每月十块钱的独生子女费,现在一个孩子六七万,有些地方到了十几万,还是每月那十块钱,谁差他那十块钱啊?”
“是啊,是啊,真不知道那钱交上去都干嘛了,远了不说,就咱村那学校,都用了快二十年了,咋不用这钱来翻修一下啊。”
秀秀低头给孩子打着毛裤,她不说话,但她用心的听着。
(三)
“娘,我们还想要个孩子。”青山放下碗筷,瞅瞅自己的母亲。
老人家拿筷子的手稍一停顿后,说到,“想要就要吧,我心里其实早就有这想法了,就是怕你们不依,所以没好多问。”
“只是如果再要个孩子,秀秀就得出去,这家里家外的娘得多操心啊。”
“嗯,没事,不就接接孩子,送送孩子,地里的活到时候我找帮忙的,没事。”
有了婆婆的支持,小两口就更安心了,于是悄悄合计着,安排着,第二个孩子便如愿的来了。
“青山,你想要个什么?”
“什么都行啊,只要能给咱刚子做个伴,啥都好。”
“嗯,那我就放心了,那谁,我原来一个村里的小姐妹,她婆婆说了,若这一胎还是个女孩子就让她滚。”
“哈,我不贪心,再说了,咱们有个儿子啦,不管再来个什么都是我们的骨肉,我都会对TA好的。”
“嗯,我也是。”
“可刚子说想要个妹妹,他说他喜欢妹妹。”
“哈哈,好,那我们就给他生个妹妹。”
(四)
计生办上是三个月一查体的,秀秀算着日子,快了,这时候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一个多月了,不行,村里是不能呆了,必须要离开,可是找个什么理由离开才不会被人怀疑呢,两口子合计着便在人前演一出苦肉计,就说青山外边有人了,于是秀秀气嘟嘟的带着行李不顾众人的劝阻离家出走了。
秀秀在离青山上班的场子四里路的地方租了间民房,知道瞒不住房东的,就撒了个谎,说自己结婚晚,这是头胎的。青山厂子里的活很忙,晚上下班很晚的,偶尔骑着摩托过来看看他,也不敢常来的,因为场子里有同乡,怕引起怀疑。再有空了,就回家去看看母亲和长子。
小两口其实很难有时间相聚在一起的,秀秀除了偶尔出去买买日用品,就是在家里给肚子里的宝宝准备小衣服,小鞋子,大的,小的,好多身了呢。偶尔遇到青山来留宿,秀秀喜欢依偎在青山怀里说着以后的故事,以后的憧憬。生活过的虽然简单清贫,但快乐总是多于烦恼。
唯独让秀秀不放心的就是刚子,好在他今年才上大班,还不用过分的操心他的学习,秀秀想,等我生完这个,一定回家好好补偿一下孩子1。
(五)
又是三个月后,计生办上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不对,青山的母亲被抓了。好在青山心态好,自己本身就比村里的青年们多读过几年书,加上他这几年常在在城里闯荡,也多少懂了些法律常识,就是一口咬定媳妇跑了,然后质问计生办上有什么权利抓人?老人家五十几岁了,你们要是给饿着,吓着,我和你们没完?
计生办上也无奈,把青山的母亲放了,而邻村的一个媳妇却因为两边的老人被抓,乖乖的回来含着泪打掉了自己身上的四个月的亲骨肉。
青山对秀秀说,“要不咱再搬搬吧,我怎么突然心里怕怕的,觉得不安生啊?”
“好,明天你抽空去找房子吧,以后你少来,我有事给你打电话就好。”
秀秀又搬了一处,日子很快的又过去了一百多天,眼见肚子里的孩子越来越欢实,小两口都沉浸在满满的幸福中时,秀秀还是出事了。不知计生办上的那些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还是打听到了他们的行踪,一车人把秀秀堵在了出租屋里。
秀秀跪在地上央求着,“你们行行好,放过我吧,这孩子七个多月了,要是生下来都能活了,你们只要放过我们娘俩,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归你们,好不好?”
带头的那女子铁着脸只回复了一句,“放过你们,谁放过我们,你知道你们超生一个上面对我们有多大的处罚吗?带走。”
(六)
当秀秀绝望的被人拖进汽车带入计生办打上坠胎的针剂的时候,她已经没了任何的反抗之力,时间停止了,空间停止了,好像这世界一切都与她无关了,唯独能让她感知的就是那腹中的小生命因为恐惧着母亲的恐惧,挣扎着,跃动着,痛哭着,撕扯着。
当青山得到消息来到计生办上的时候,秀秀已经自己一个人在那张肮脏的小的床上痛苦的翻滚了几个小时,秀秀对青山说,“青山,你掐死我吧,我熬不主了,太疼了,再说我这做娘的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我没脸活了,我不要活了。”
孩子太大了,根本就下不来,一天一夜后,眼见秀秀的精力越来越差,在青山的多次催促和恳求下,呆在隔壁监视动态的计生干部们才同意站上的大夫们进来看看。医生一看急了,说道,赶紧转院手术吧,咱们这里弄不了了,这孩子好像位置不对,卡住了呢。”
此时的秀秀气若游丝,此时的青山天旋地转,孩子下来的那一刻,秀秀也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医生给了各种的解释,说此事纯属意外,又说秀秀是自身体质问题,总之,这事和他们是屁点关系都没有。
可躁动的,绝望的青山哪里听的进这些,他疯了,砸了医院,还重伤了一个医生,然后等待他的是七年的牢狱之灾。
(七)
2015年,10月29日,青山出狱的第二天,国家宣布,尊重公民生育权,积极面对人口老龄化,鼓励每对夫妻生育两个宝宝。青山带着刚子默默无语的站在秀秀的坟前,站了好久好久······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8 20:17
挺好。虽然这故事我目睹的多。
所以更感到真实。

真实的还有——作者的用功夫写出了一篇正经文章。尤为可贵。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8 20:19
雪。酒


2015第一场落雪就很恣意,飞絮狂舞,迷漫了天地,从午后一直到夜深都没有消停。
    喝场小酒,在这样的日子里简直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毋庸置疑,雪下得热烈,酒也就饮得更酣畅。让老姚特别感慨和怀想的正是如同这小小出租屋里的热闹气氛,主人很实在的让酒,谈笑风生;主妇还守住火炉熬汤,不时回眸一笑,酸菜烩牛肉的香味扑鼻而至。
    酸菜牛肉汤端上来的时候,主人不经意般的问了一句:“今年还不回老家吗?”
    老姚笑了,脸憋成了猪肝色,低声道:“不回了。”
    主人识相,再不多问,举起杯:“来,再怼一个。
    老姚一仰脖就全倒进去了。主人笑了,夸赞道:“痛快!
    老姚摇摇头,苦笑。老姚的苦,自个儿知道,但在同在这个西北城市打工的这帮老乡中也不算个秘密。痛快,这人生对他来说,的确是真他妈的痛——而快。
    他离家,有两年多了吧。当年怀着一肚子羞辱的怒火和绝望的失落,才特地寻到这个举目无亲故的地方安顿了下来,但时间久了,慢慢地还是跟陌生的乡亲都成了朋友,而他的过往,即使他绝口不提,还是会如同风吹麦香般从家乡渐渐扩散到能认识的每一个人耳边。
    “老姚。你要服老,心要放得开。哪有趟不过去的河,翻不过去的火焰山?!”有朋友这样善意的劝解着。
    这话,老姚知道,而且也会说。可他就是不服,难受,那道河在他眼里也绝不是家乡的小洪河,水再大,一个猛子也就扎过去了,而假如是山呢,呃,这可比珠穆朗玛都要高得无法想象。
    即使是不喝酒的时候,老姚也总会黯然的想起或者说是怀念起从前,而从前与现在似乎从来也并不遥远,只是河的这一边河的那一边。
    老姚年轻时候是个好后生,强壮、利索,会点三脚猫的功夫,这是当时年轻人的时尚。干起活来也不含糊,百十斤的麦袋子轻松抛上肩头,就好如一团棉花。大声说笑,大口喝酒,大碗吃面,端的个意气风发。这样的爽快日子,他过了二十年,期间,风风光光娶了妻生了子……生活是一贯的平淡而稳定的,假如,但假如他性格不是那么骄傲得过头,脾气少些火爆的话,这日子应该还是如洪河水般波澜无惊的流下去,多好!——他独自这么默默地想着的时候,闷酒就会喝得更多一些,这转而会让他更难受。
    “不回了。”他说,在心底也低低的叹息:没脸啊。
    真的是没脸,放眼瞅瞅,十里八村的有几个会被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儿子暴揍了一顿呢。没有!
这让老姚不可接受,而且十分吃惊。儿子,在他的印象中,还一直都是那个穿着开裆裤,骑在他脖子上赶集的小家伙,怎么忽然就变得这么强壮有力?!与妻子吵架,在怒不可遏时动粗似乎也早成习惯,然而那次却全然不同,一旁冷眼观看的儿子忽然插了进来,一举手就架空了他的拳头,护住了柔弱的母亲。老姚愕然,正是此时,他才忽然发现儿子的个头竟然与他不差上下,他更加暴怒,挥拳就向儿子揍去。儿子的脸也扭曲得可怕,一闪身就移到老姚背后,将他拦腰抱起,用力的远远抛了出去,轻松得正如同抛一团棉花……村邻们哄笑了起来,如一阵骤雨砸得老姚头昏脑涨。
    ……
   
   “老姚,你说你,这两年干得这么苦,攒恁些钱弄啥哎?不嫖不赌的。该回去了。”酒罢,搀扶老姚回房的老乡又在劝。
    “唔。”老姚心不在焉的应道,脚步踉踉跄跄。在这夹杂着冰凉雪花的寒风里,他眼前浮现的却是妻子擀的热汤面条,碧绿的葱花、芫荽,亮晶晶的芝麻油。还有儿子,肥嫩的小手……“爸”,他娇滴滴的叫道。不,不是这样了,“你别再打我妈”儿子额头青筋暴跳着,眼睛喷出了血火,用哑暗的嗓音嘶吼着,狰狞得活脱脱像一匹令人望而生畏的狼……
    “到你门口了。”老乡说。忽然又惊讶的发问:“哎,你找谁呀?”
     老姚也注意到了自己门前呆立着的那个高大身影,于是也硬着舌根鹦鹉学舌般跟着问:“哎,哎,你找谁呀?”
     那个身影忽然矮下了半截,跪到在雪地上,用泣咽的嗓音激动的喊了一声:“爸”。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8 20:22
如果每次比赛,每位写手都具备作者这样的写作功力。那么才对得起我这样的读者。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8 20:23
那么,小说写作才谈得上小说写作。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8 20:23
这种功力应该成为一个基本功。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8 20:25
事实是,即使这样有基本功的也没有几个。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8 20:31
我有时候在怀疑——是不是被太多的低质文章把我看傻了,我原本是一个有无穷灵感的诗人。
作者: 过气柴禾妞    时间: 2015-11-19 07:44
死火 发表于 2015-11-17 09:37
我喜欢柴妞的散文。

当然柴妞这篇也很接地。童年与乡村总是给人亲切。民心朴素,奈何亲情孤独。

谢谢了!正如一汀所说,死火兄总有惊人之语。后面一句,我深以为然。小说的魅力,在言外。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9 11:07
雪,酒。>>固然不是非常完美。我喜欢的是这篇作品的圆润简约,没有过多的铺张浪费。

并故事平而不俗,而生动共鸣。

父子肯定不会有隔夜仇,也许孝道的逾越才是他所不能接受的。他等着也等到了一个圆满的回归。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9 11:39
叶子和大明

叶子在一个私营企业上斑,离婚后,带着两岁多的女儿生活,她的第一次婚姻让她吃尽了苦头,所以,再有热心的朋友们给她介绍男朋友,她常会感到心有余悸。

   那时,她喜欢上网聊天,在QQ上,她认识了一个叫大明的小伙子,他的风趣幽默和善解人意让她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他们聊的很投缘。常常聊到深夜还不想关电脑,渐渐,他们一天不在网上见到对方,就会被思念压的心神不宁!

   他对她说:“我真的离不开你了,们结婚吧?

   她说:“我有个孩子,以后的日子会过的很艰难!”大明却说:“我虽然家在农村,没有多少钱,不能给予你们母女富足的生活。但是,我真心的爱着你,爱屋及乌,我也会把你的女儿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的。”大明的话情深意切,叶子安心了......

   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们像大多数网上恋人那样,谈到见面的事宜了,他们两人住的地方相隔几十公里地,那天,叶子是抱着孩子去接大明的,当他们看到彼此后,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尤其是大明很自然的抱过叶子的女儿,与她并肩走在街上时,叶子从内心深处感到从未有过的温暖。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是很温馨的,但是大明必须回去上班,过了几天后,大明来电话说自己生病了,很想念叶子,想让她过去看看他。叶子着急,将孩子送给妈妈就坐车去了。下车后,叶子却看到大明好好的站在她的面前。大明笑着对她说;我太想你了,就编了谎话让你来的,你知道吗?因为你来晚了,这里已没有公交车,我是徒步走了二十里地来接你的!听到这话,叶子流泪了......

  接下来,他们顺理成章的谈婚论嫁了。大明也只能来叶子所居住的城市打工了!

   结婚时,由于某些原因,双方的家长对这门亲事都不太看好,来祝福的亲友们也是廖廖无几!叶子有些伤感,大明安慰她说:“别伤心,有我呢,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的家人和朋友们都羡慕你的!”叶子点了点头......

   他们有了一个温暖的家。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的生活虽不富裕,但是,两人都会真心的关爱着对方。叶子细心照顾着大明和孩子,当她看着大明下班后狼吞虎咽的吃着她亲手做的饭菜时,就会感到无比的幸福。

   可是日子久了,孩子的问题就渐渐显露出来了,叶子总认为孩子缺失了一种亲情,觉的亏欠着孩子,所以什么事都愿意顺着孩子。孩子两岁多了夜里还要吃奶,而大明却说:“能一味的骄惯着孩子,这样下去会把孩子惯坏的。”孩子一不满意就哭这让大明非常反感,每当夜里孩子三番五次哭闹,叶子起身给孩子热奶时,大明就显出极不耐烦的样子,后来干脆就出手打了,叶子心里虽有一百个不愿意,但也不想让孩子阻隔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只能强忍着!孩子有时哭闹的厉害时,她怕大明生气,也就骂起了孩子。看到孩子伤心的样子她真的很心疼,也很无奈!

   她私下里对大明说:我们俩到这个份上也是很不容易了,你打的是孩子,伤的却是我的心,人家说娘后老子就后,我不护着孩子就成了老子后娘也后了。孩子本来很可怜的,她也要我们给她爱心,你以后别再打她了行吗?”大明却说:“孩子不打不成材,我们小时候要是像她这样,早就挨过多少打了。我还不是为你好!孩子小时候不管,大了你还能管了她吗?”叶子无言了......

   就这样,他们为孩子的事开始吵架了!一开始吵完架后大明会还哄哄叶子。吵的多了他也就不再去理会她了。家中少了往日的温馨,两人之间的言语沟通更是越来越少......

   叶子看到,明的笑容,也只是展现给网上那些未曾见面的网友。她真的很怀念他们以前那段美好的生活,真心想挽回他们的感情!

那一天她做了大明喜欢吃的饭菜,等他下班后,她要好好和他谈谈。他回来了,他们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着饭,可当孩子用小手去指碗中的菜时,大明却一巴掌打在孩子的手上,孩子哭了.叶子的泪也流了下来!她默默地拉着孩子走了出去......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9 11:42
小说语言质朴,以几近白描的文字叙述讲了一个关于从网上走到网上的故事,故事里的真情和温暖,最终却在困难和挫折面前戛然而止。
    个人认为小说还有很大的发挥空间,关于孩子教育问题与夫妻如何共处问题应该有个更深的挖掘。

             -----色妞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9 11:50
如果是打小孩,这个结局应该还不是最坏的结局,这个原因也不一定是分手的原因。或许两个人还有可能有走到一起。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11-19 11:59
那一天她做了大明喜欢吃的饭菜,等他下班后,她要好好和他谈谈。他回来了,他们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着饭,可当孩子用小手去指碗中的菜时,大明却一巴掌打在孩子的手上,孩子哭了.叶子的泪也流了下来!她默默地拉着孩子走了出去......


——但我又一次看到这段文字,真是一声叹息,这一桌子好菜真是缘分,已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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