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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小小说素材】大师笔下的情色 [打印本页]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5-12-25 20:46
标题: 【小小说素材】大师笔下的情色
大师笔下的情色 | 国内篇
反观
今天是意大利文艺复兴运动的代表、人文主义杰出作家、与诗人但丁、彼特拉克并称为佛罗伦萨文学“三杰”、著作《十日谈》的作者乔万尼•薄伽丘的逝世纪念日。我要指出的是,薄伽丘复兴的可不仅仅是意大利,他还复兴了中国的性教育。没错,《十日谈》就是本小黄书。
常有人不理解,为何伟大的文学作品十之八九都与情色有关,譬如《尤利西斯》;又为何伟大的艺术作品也与情色有关,譬如名画与摄影。我的答案是,服装、科技、时尚、娱乐、政治等一切都会随着时间湮灭,但赤裸的身体永远不会过时,人性更加不会过时。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5-12-25 20:48
NO.1|《三言二拍》
《警世通言》第三十卷《金明池吴清逢爱爱》
春衫脱下,绣被铺开,酥胸露一朵雪梅,纤足启两弯新月。未开桃蕊,怎禁的浪蝶深偷;半折花心,忍不住狂蜂恣采。潸然粉汗,微喘相偎。
《警世通言》第二十九卷《宿香亭张浩遇莺莺》
浩遂与解带脱衣,入鸳帏共寝。但见: 宝炬摇红,麝蔹吐翠。金缕绣屏深掩,绀纱斗帐低垂。并连鸳枕,如双双比目同波;共展香衾,似对对春蚕作茧。向人尤殢春情事,一搦纤腰怯未禁!须臾,香汗流酥,相偎微喘,虽楚王梦神女,刘阮入桃源,相得之欢,皆不能比。
《喻世明言》第三十八卷《任孝子烈性为神》
情兴两和谐,搂定香肩脸贴腮。手捻香酥奶绵软,实奇哉!褪了裤儿脱绣鞋。玉体靠郎怀,舌送丁香口便开。倒凤颠鸾云雨罢,嘱多才:明朝千万早些来。
《喻世明言》第二十九卷《月明和尚度柳翠》
岂顾如来教法,难遵佛祖遗言。一个色眼横斜,气喘声嘶,好似莺穿柳影;一个淫心荡漾,言娇语涩,浑如蝶戏花阴。和尚枕边诉云情雨意,红莲枕上说海誓山盟。玉通房内,翻为快活道场;水月寺中,变作极乐世界。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5-12-25 20:49
NO.2|《金瓶梅》
灯光影里,锦帐之中,一个玉臂忙摇,一个金莲高举。一个莺声呖呖,一个燕语喃喃。好似君瑞遇莺娘,犹若宋玉偷神女。山盟海誓,依希耳中,喋恋蜂溶,未能即罢。正是:被翻红浪,灵犀一点透酥胸;帐挽银钩,眉黛两弯垂玉脸。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5-12-25 20:50
NO.3| 元稹《会真记》
戏调初微拒,柔情已暗通。低鬟蝉影动,回步玉尘蒙。
转面流花雪,登床抱绮丛。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
眉黛羞频聚,朱唇暖更融。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
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汗光珠点点,发乱绿松松。
方喜千年会,俄闻五夜穷。留连时有限,缱绻意难终。
慢脸含愁态,芳词誓素衷。赠环明运合,留结表心同。
啼粉流清镜,残灯绕暗虫。华光犹冉冉,旭日渐曈曈。
警乘还归洛,吹箫亦上嵩。衣香犹染麝,枕腻尚残红。
幂幂临塘草,飘飘思渚蓬。素琴鸣怨鹤,清汉望归鸿。
海阔诚难度,天高不易冲。行云无处所,萧史在楼中。
金圣叹收录了后人研究元稹情史的文章,有多方材料佐证,可以认定小说里的张生便是元稹本人。《会真记》其实就是元 稹自己的初恋的故事,同时也是其忏悔录。反观此前也推送过《世界上最美的情话都是负心汉说的》,元稹只顾仕途,渣男也。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5-12-25 20:52
NO.4| 白行简《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
其冬也,则暖室香闺,共会共携。
披鸳鸯兮帏张翡翠,枕珊瑚兮镜似颇梨。
铺旃毯而雪敛,展绣被而花低。
熏香则雕檀素象,插梳则镂掌红犀。
萦凤带之花裙,点翠色之雪篦。
缘酒同倾,有春光之灼灼;
红炉压膝,无寒色之凄凄。
颜如半笑,眉似含啼。
娇柔口之婉娩,翠姣眼之迷低。
在一座之徘徊,何惭往燕?
当重衾之缱绻,惟恨鸣鸡。
此夫妇四时之乐也,似桃季之成蹊。
白行简为白居易的弟弟,时为名人雅士,可见当时之风气。尺度过大,遂摘了一段最不黄的片段,其他自行搜索,可叹审查一朝严于一朝。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5-12-25 20:53
NO.5|《霸王别姬》李碧华
四爷猛地伸手一夺。厉声阻止:“这可是一把真家伙!”仗剑在手,胜券在握。他逃不过了。“不信?”四爷一剑把蝶衣的前襟削破。蝶衣只觉天地变样,金星乱冒。迸出急泪。四爷狂喜:“哎——哈哈哈!”再虚晃一招,剑扔掉。
趁蝶衣瘫软,他扑上去,把他双手抓住,高举控倒在几案上,脸凑近,直贴着他的脸厮磨,揉碎酡红桃花。酒气把他喷醉。两张如假戏如现实的,色彩斑斓的脸贴近搓揉。蝶衣瑟瑟抖动。“四爷怎会放他走?
灯火通明,血肉在锅中沸腾的房间。他要他!这夜。蝶衣只觉身在紫色、枣色、红色的狰狞天地中,一只黑如地府的蝙蝠,拍着翼,向他袭击。扑过来,他跑不了。他仆倒,它盖上去,血红着两眼,用刺刀,用利剑,用手和用牙齿,原始的搏斗。它要把他撕成碎片方才甘心。他一身是血,无尽的惊恐,连呼吸也没有气力……
那囚在玻璃罩子中的时钟,陪同他呻吟着。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李碧华的“黄文”不少,另一篇关于潘金莲的更棒。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5-12-25 20:54
NO.6| 张爱玲
《小团圆》
“嗳,你在做什么?”她恐惧的笑着问。他的头发拂在她大腿上,毛参参的不知道什么野兽的头。兽在幽暗的岩洞里的一线黄泉就饮,泊泊的用舌头卷起来。她是洞口倒挂着的蝙蝠,深山中藏匿的遗民,被侵犯了,被发现了,无助的,无告的,有只动物在小口小口地啜着她的核心。
《红玫瑰与白玫瑰》
“她的不发达的乳,握在手里像睡熟的鸟,像有它自己的微微跳动的心脏,尖的喙,啄着他的手,硬的,却又是酥软的,酥软的是他的手心。”
张爱玲的情色灰暗又精准。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5-12-25 20:55
NO.7| 老舍
《月牙儿》
他的笑唇在我的脸上,从他的头发上我看着那也在微笑的月牙。春风象醉了,吹破了春云,露出月牙与两对儿春星。河岸上的柳枝轻摆,青蛙唱着恋歌,嫩蒲的香味散在春晚的暖气里。我听着水流,象给嫩蒲一些生力,我想象着蒲梗轻快的往高里长。小蒲公英在潮暖的地上似乎正往叶尖花瓣上灌着白浆。什么都在溶化着春的力量,把春收在那微妙的地方,然后放出一些香味,象花蕊顶破了花瓣。我忘了自己,象四外的花草似的,承受着春的透入;我没了自己,象化在了那点春风与月的微光中。月儿忽然被云掩住,我想起来自己,我觉得他的热力压迫我。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5-12-25 20:56
《骆驼祥子》
他连喝了三盅酒,忘了什么叫作小心。迷迷忽忽的看着她,他不知为什么觉得非常痛快,大胆;极勇敢的要马上抓到一种新的经验与快乐。平日,他有点怕她;现在,她没有一点可怕的地方了。他自己反倒变成了有威严与力气的,似乎能把她当作个猫似的,拿到手中。屋内灭了灯。天上很黑。不时有一两个星刺入了银河,或划进黑暗中,带着发红或发白的光尾,轻飘的或硬挺的,直坠或横扫着,有时也点动着,颤抖着,给天上一些光热的动荡,给黑暗一些闪烁的爆裂。有时一两个星,有时好几个星,同时飞落,使静寂的秋空微颤,使万星一时迷乱起来。有时一个单独的巨星横刺入天角,光尾极长,放射着星花;红,渐黄;在最后的挺进,忽然狂悦似的把天角照白了一条,好象刺开万重的黑暗,透进并逗留一些乳白的光。余光散尽,黑暗似晃动了几下,又包合起来,静静懒懒的群星又复了原位,在秋风上微笑。地上飞着些寻求情侣的秋萤,也作着星样的游戏。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5-12-25 20:57
NO.7| 顾城《英儿》
夏天的草都枯萎了,黄色的草都结了种子,而我的生命整个在一个沸腾的海洋上,那么清楚的念头。渴望着那么甘美的身体。吸吮着,一点不能退却呀,只是轻轻地看着一切,心中甚至哼着一支歌;那一切轻轻过去的时候,我又旺盛起来、她不能承受的轻微的叫喊,一次又一次升起。我知道她渴望什么,她渴望我比她强,击中她。她难以承受的焦灼地刮着我,甚至要把指甲陷进肉里。我还是那么强旺,终于怜惜了,轻轻的退开了。我置身在无法相信的幸福之中。看她甘美赤裸的身体,我还是不认识她,“这是她”,我告诉自己,但还是不认识。……我抚爱她。影子困倦地一波波晃动,但是心里却没有一丝占有的欲望。我细细掠过她锁骨下淡色的乳房,松开的手臂下现出滑石的白色,稀疏而不太真实的腋毛。她带着温和气息的腹部单薄地起浮着,在接近阜丘的地方,丰美起来,露出那微陷的女性的缝隙,像梨果一样。她的腿出乎意外的饱满, 像地下没有见过阳光的根茎,她四肢修长,皮肤细美。我站起来的时候,真觉得是站在一个梦里。一扇扇推开房门,有的房间是空的,大而寂静;有的房间有琴声,因为是在梦里,我变得焦急起来,注意到门上涂满油漆的钉子。那是廉价而含混的琴声,当我推开门的时候,她惊恐地向我看着,她好像知道我在梦里,不受保护,也不受约束。窗外大银蕨晃动着的影子,映在她的身上,和她阴部的暗色交叠在一起,那些散开的头发却一动不动。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5-12-25 21:00
NO.8| 王小波《黄金时代》
陈清扬说,她到山里找我时,爬过光秃秃的山岗。风从衣服下面吹进来,吹过她的性敏感带,那时她感到的性欲,就如风一样捉摸不定。它放散开,就如山野上的风。她想到了我们的伟大友谊,想起我从山上急匆匆地走下去。她还记得我长了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论证她是破鞋时,目光笔直地看着她。她感到需要我,我们可以合并,成为雄雌一体。就如幼小时她爬出门槛,感到了外面的风。天是那么蓝,阳光是那么亮,天上还有鸽子在飞。鸽哨的声音叫人终身难忘。此时她想和我交谈,正如那时节她渴望和外面的世界合为一体,溶化到天地中去。假如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那实在是太寂寞了……当时热风正烈,陈清扬头枕双臂睡得很熟。我把她的衣襟完全解开了。这样她袒露出上身,好像是故意的一样。天又蓝又亮,以致阴影里都是蓝黝黝的光。忽然间我心里一动,在她红彤彤的身体上俯身下去。我都忘了自己干了些什么了。我把这事说了出来,以为陈清扬一定不记得。可是她说,“记得记得!那会儿我醒了。你在我肚脐眼上亲了一下吧?好危险,差一点爱上你。"
令箭微评:好危险,差一点爱上你。这句话,我看第一眼就醉了。很感叹王小波对女人的深刻了解。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5-12-25 21:04
本帖最后由 令箭 于 2015-12-25 21:06 编辑
周云蓬
不会说话的爱情
绣花绣得累了
牛羊也下山了
我们烧自己的房子和身体生起火来
解开你红肚带
撒一床雪花白
普天下所有的水都在你眼里荡开
没有窗亮着灯
没有人在途中
只有我们的木床唱起歌说幸福它走了
我最亲爱的妹呦
我最亲爱的姐
我最可怜的皇后我屋旁的小白菜
日子快到头了
果子也熟透了
我们最后一次收割对方从此仇深似海
从此你去你的未来
从此我去我的未来
从此在彼此的梦境里虚幻的徘徊
徘徊在你的未来
徘徊在我的未来
徘徊在水里火里汤里冒着热气期待
期待更好的人到来
期待美的人到来
期待往日我们的灵魂附体它重新回来
它重新再回来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5-12-25 21:47
还是中国古典文学的语言最好~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5-12-25 21:48
最精炼!
作者: 野妞 时间: 2015-12-26 13:45
俺倒是蛮喜欢读这些个词藻警人,风月无边的香艳文字
作者: 啼妃 时间: 2015-12-27 11:28
作者: 啼妃 时间: 2015-12-27 11:30
《小团圆》这一段读的时候,几乎哭了。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5-12-27 13:33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6 10:37
顾城:我想在她身上做最粗野的事
我还没有醒来,她那隐秘之处就呈现在我面前,那么细致饱满,像博物馆菊石的图案,又像无花果逐渐变得甘美柔和,把一切细小的籽粒蕴涵在其中。
那是一些很黑的夜晚,在接近黎明的时候,月亮才出现,悬浮在树冠之上,我总是这个时候警醒,为那梦,为那不能实现的热望,轻轻的在过厅中走动。白天的一切,都被弃置在隐约透明的薄暗之中,杓、盘子,翻了一半的书,只有我醒着为那热望叹息,为那白天留下的隐约的心情,我知道英儿就在那边,那个房间里,长长的垂帘后边,我多少年的梦想和期待。
我那么小心的走着,还是能听见脚步的声音,还是碰响了凳子,这使我心惊,好像打破了我万物所有的寂静,我游魂一样的梦寐就会结束,就像鱼缸破碎了一样,但声音消失,它只响在我的耳朵里,四下依旧无声,我走进了英儿的房间,我已经好多次到这里来,可是每次来的时候。依旧恍惚,我看不见。她和无声的世界溶为一体,在我触及她之前,一切是乌有的。
我总是背过身。看窗外的月色,照亮的树丛,时间在一刻一刻过去,我靠在玻璃上,脚也有些冷了。这时忽然听见英儿微微翻动的声音。我为我长久的迟疑感到窘迫,我不能退走,也没法继续那种在梦中开始的热望,我的矗立已经衰弱下去了,一直到那细碎的翻动响起,我才好像从这种梦寐中解脱出来。
她依旧在沉静地呼吸,我便轻轻的揭开她的被盖,掠过她的肢体,我的手停在她唯一被内衣遮掩的地方。一个又一个夜晚,我已经知道她敏感的秘密,我不愿惊醒她,我只想用若有若无的触摸,使她从一个梦,缓缓落进另一个梦,我知道她的愿望,这微微一点就足够了。
在最初的时刻,我是那么小心和怯懦,因为她无声无息,她肢体轻柔的气味,都使我有一种犯罪的感觉,那么轻那么轻,过了好久,我才透过那薄薄的丝绸,感到她身体的温热。这是最危险的一刻,我来临了,她毫无所觉,我一点又一点微微的尝试着,好像深夜轻轻转动保险柜的号码。我聚精凝神想唤起我心中的热望,好像那起动的一刻,无限遥远。我尝试着,在我没有察觉的刹那,一个微弱的柔动,已经越过了那个时间。一个又一个波纹从遥远的地方返回,好像这不是她,只是一个渐渐涌起的水花。而我把开关拨转,在那呼吸声急促起来的时候,我心里才掠过一阵惊慌,为我的无动于衷感到恐惧,久已期待的热望,好像沉涌在冰层之下,好像在另一个时间里,而跟随我的只是黑暗中惊讶的凝视。
我不能想象这是她,我想提醒自己,这是我所要的女孩,我的梦,我无数次矗立的渴望,我好像在另一个房间,燃起大火,要烧穿壁板,我褪下她唯一的那件内衣,她顺从地抬起身,整个身体掠过一阵恐惧的激动,那一刹那我真想做最粗野的事,但身体依旧寂静地停在床边,我的心跳了一下,因为我想起了不认识的女孩,少年时代绝望的想象,我开始抚摸她光洁的大腿和小腹,那一丛绒毛使我激动,猛然间那狂野的念头,贯穿全身,我热烈又细致地抚摸,刺激她,好像要把少年时代的绝望,都交给这一刻,交给她。
她无法平息的呼吸声在黑暗里飘荡。那么脆弱又有力的翻动,如期到来,我把她拉到床边,我几乎看见她睡衣被撩起,遮住半个脸,而她的脸偏向一边。她无法避免那狂热燃起的欲望。这是危险的日子,我提醒自己。但还是忍不住用矗立的尖端抚爱着,透过轻微的叫喊,那甘美直达心底。
“这是我的。”她在另一个时间里说,“不是你的。你的真可怕极了。”
微微哽哑的声音使我睁不开眼睛,房间蒙蒙的亮着,一种光亮一样的绝望,渗透到我心里,我在一个又一个波浪上飘浮,和她一起,每一个波浪都有可能把我们送上峰巅。这真是无边无际的波浪,甜蜜又让人疲倦,“可是在脚踏到沙岸的时候,恐惧就到来了。我不愿这一切结束,不愿走开、不愿她在光亮中醒来,那么陌生的看着我。这盲目的挣动,像暴雨一样,遮蔽了所有房屋、航船,遮蔽了我的恐惧和羞怯,我像抓住梦一样,抓住她,这无可奈何的一刻。
在茫茫晨光中我抢掠她的秘密,分开她的缝隙,那缝隙陷陷的,那么饱满,合拢时几乎什么也看不见,分开时,我就看见了那酒色的唇瓣,和细小的一点茎蕊。它由于羞辱,微微膨胀起来,我有点好奇地看着,像剥开一个珍美的小桔子似的,看她的小蕊微微鼓起,变得甜润,当触及它的时候就触及了那遥远的叫喊。我用手指探寻它,感到了那紧张,真空的吸(吮)。她由于害羞把自已的脸遮了。
“每次你来,还没出现我就醒了。”
她向东的房间里辉煌一片,太阳在崭新的云间喷射,暗红淡紫的云骤然都变成金红色的,那个时间真漂亮啊,那时她刚来一个月,现在我才知道她在我生命中印下了什么,在我离去的时候,回头看她,她眉色漆黑,她依然是一个让人怜惜的陌生女孩。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6 10:37
作者: 游戏专用嫦娥 时间: 2016-1-6 12:12
挑着看了几段,真的驾驭不了这样的画面。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7 14:24
李敖在66岁那年写了一本情色小说,名曰《上山·上山·爱》,这本书的好坏我们按下不表,只说它扉页上的那句话:清者阅之以成圣,浊者见之以为淫。
我以前偷看《金瓶梅》和《黄金时代》等时也喜欢拿同样的话安慰自己:你是什么样人就会看到什么样的东西,我们取其中精华就好。但实际上完全止不住小心脏扑腾扑腾的跳。
如今虚长几岁,终于能在建设社会主义的同时泰然处之地欣赏这些文字与影片(窃喜脸),才逐渐分得清情色的高下。如果不出意外,看完这些片段,你就会爱上这6本书。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7 14:26
本帖最后由 令箭 于 2016-1-7 14:29 编辑
01《霍乱时期的爱情》
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
莫妮卡·贝鲁奇《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剧照
当一个女人决定和一个男人睡觉时,就没有她跃不过去的围墙,没有她推不倒的堡垒,也没有她抛不下的道德顾虑,事实上没有能管得住她的上帝。
...
如果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睡过一觉,那么,只要他想,并且懂得如何打动她,她便会一直和他睡觉。
...
在两个人感情最好的时期,弗洛伦蒂诺•阿里萨曾问自己,究竟哪一种状态是爱情,是床上的颠鸾倒凤,还是星期日下午的平静。萨拉•诺列加用一个简单的结论让他平静下来,那就是:凡赤身裸体干的事都是爱。她说:"灵魂之爱在腰部以上,肉体之爱在腰部以下。"萨拉•诺列加觉得这个结论很好,可以用来写一首关于貌合神离的爱情的诗。
...
在海面平静下来的第一夜,两人和衣躺在床上,他开始了最初的爱抚,十分小心翼翼,所以当他建议她换上睡衣时,她觉得很自然。她走到盥洗室去换衣服,但先把舱室里的灯熄灭了,等穿好睡衣出来,她有用几块布塞住门缝,然后才在完完全全的黑暗中回到床上。她一边这样做,一边心情不错地说:
“你想怎么样呢,医生?这是我第一次和陌生男人一起睡觉。”
胡维纳尔·乌尔比诺医生感觉到她像一直惊慌失措的小动物一样滑到他身边,尽可能地离他远些,但在这样一张简易床上,很难做到谁也不碰谁。他专注她冰凉、因害怕而有些发抖的手,把两人的手指交叉在一起,然后几乎耳语般讲起了自己另外几次海上旅行的经历。她再度紧张起来,因为回到床上后,她发现就在自己去盥洗室的时候,他已经脱光了所有的衣服,这让她重新萌生了对下一步的恐惧。但这下一步却推迟了好几个小时,乌尔比诺医生只是继续缓慢地述说,一边说,一边一毫米一毫米地争取她身体的信任。他说起了巴黎,说起了巴黎的爱情,说起巴黎的情侣们在大街上,在公共汽车上,在向夏日火热的空气和慵懒的手风琴敞开大门的咖啡馆那开满鲜花的露台上亲吻,在塞纳河的码头上站着做爱,而不会被任何人打扰。他一边在黑暗中呢喃,一边用指肚抚摸她颈脖的曲线,她手臂上如丝般柔软的茸毛,以及她那躲躲闪闪的腹部。当他觉得她的紧张感已经消除时,第一次做出了掀开她睡袍的尝试,但她夷她性格中特有的冲动制止了他。她说:“我自己知道怎么做。”果然,她脱掉了睡袍,然后就一动不动地躺着,要不是她的身体在黑暗中发出微光,乌尔比诺医生甚至以为她已经不再那里了。片刻之后,他又抓住她的手,这次,她的手变得温暖而放松,但仍旧湿湿的,沁着柔软的汗珠。他们沉默地、一动不动地待了一会儿。他在伺机进行下一步,而她在等待着,不知他会从何处开始。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7 14:30
02《查泰莱夫人的情人》
D.H. 劳伦斯
Eva Green《戏梦巴黎》剧照
我自己的生活对我来说就至关重要,因为它经过了长久的延续和发展。可那些偶然发生的关系有什么了不起的?特别是哪些偶然发生的性交!如果人们不去荒唐地夸大性交,那不过就像鸟儿的交尾,过去就过去了。本来就应该这样,有什么大不了的!重要的是终生厮守的伴侣关系,天天生活在一起,而不是一二次苟合。你和我结合了,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把我们分开。咱们各自习惯了对方。习惯在我看来比偶尔的快感还要重要。长期、缓慢地持续下来的东西,我们就按照这种习惯生活,而不是凭着任何偶然的冲动。一点一滴,生活在一起,两个人就融为一体了,两人之间会产生说不清道不明的振颤,相互影响对方。这就是婚姻的秘密,而不是性,至少不是性的简单官能作用。你和我在婚姻中交织为一体了。
...
“一旦你意识到自己的肉体,你就痛苦了。所以,如果说文明有什么好,那就是它帮助我们忘记自己的肉体,然后时光就在我们不知不觉中快乐地流逝。” “干脆就是帮助我们全然忘却我们的肉体,”温特斯罗说。“是时候了,男人们开始改进自己的本性,特别是肉体这方面。” “设想我们会像香烟一样飘渺!”康妮说。 “不会的,”杜克斯说。“我们的老把戏会演砸的,我们的文明将要衰落。它正走向深渊。相信我吧,唯一横跨深渊的桥梁将是阳物!”
...
她感觉自己像大海,只有黑暗的海浪在起伏,波涛汹涌,渐渐地她整个的黑暗之海都涌动起来,她就是一片黑暗沉默的海洋,浪涛滚滚。啊,身体的渊薮里,海水分开,翻卷而去,那成排的巨浪翻卷向远方,不停地从她最生动的渊薮处分开、翻卷开去,但是温柔的入水中心处,那跳水人不断地向深处进发,越来越深地触动她,于是她的身体便一层层地深入绽放开来,她那海涛越来越沉重地翻卷向岸边,将她裸露出来。那陌生人探求得愈是深入,她的波浪愈是远离她而去,遗弃她,直至,蓦地,她轻柔地痉挛一下,她生命之最生动处受到了触动,她知道她被触动了,她的感觉达到了完美的极点,她飘然而去。她飘然而去,化了,但她出生了,成了一个女人。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7 14:31
03《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米兰·昆德拉
《阿黛尔的生活》剧照
爱情和性欲是否应该分开?抑或说爱情和性欲就本不该被结合在一起。没有什么能够证明爱情和性欲原本属于一对,除非道德,而道德仅是人类主观的自我设限,但这也并不意味着道德也鼓励爱情中的性爱。相反的,它限制了这样的一种可能,而偏偏把两者栓在一起。这或许是不合理的。前几夜,在与朋友的交谈中。我再一次听到了性不应与感情联系的观点。有不少人都觉得性不应分得很清,这其实就是一种欲望,很原始,和呼吸进食一般。只不过性不能一个人完成,否则那便是自慰,是自我欺骗。为何偏偏的我们要把性和爱情联系在一起。这使得我们的爱那么的不纯净。一个女孩曾经对我说,她曾经希望爱情是干净的。她的话让我十分的悲伤。我觉得是我让她烙上了爱情的阴影。我在不断的后悔悲伤的同时又在无尽的讨厌这“性爱”这个词。是什么让我们被道德束缚住了才让爱情那么不纯净?如果下体能够思考,想必它们一定会笑出声来。
...
跟一个女人做爱和跟一个女人睡觉,是两种截然不同,甚至几乎对立的感情。爱情并不是通过做爱的欲望(这可以是对无数女人的欲求)体现的,而是通过和她共眠的欲望(这只能是对一个女人的欲求)而体现出来的。
...
他们去过众多的旅馆,一次, 他们在一家旅馆床上做爱时,萨比娜抚弄着弗兰茨的手臂说:“真难以置信,你的肌肉多发达!”
这类赞美令弗兰茨开心。他从床上起来,抓住一把沉甸甸的栎木椅的椅腿,贴地将它慢慢往上举。他边举边对萨比娜说:“你什么都不用怕,我能在任何情况下保护你,我以前还得过柔道冠军呢!” 他成功地垂直举起了椅子,一直举着不松手。萨比娜对他说:“知道你有这么强壮,真好!” 不过,在内心深处,她又对自己说:弗兰茨是很强壮,但他的力量仅仅是对外的。面对与他共同生活的人,跟他所爱的人在一起,他却很软弱。弗兰茨的软弱叫善良。弗兰茨从不向萨比娜发号施令。他绝不会像托马斯以前那样,命令她将镜子平放在地,然后赤身裸体在上面爬来爬去。并不是他不好色,而是他没有支配力。有些事得靠暴力才能办成。比如,没有暴力,性爱是不可想象的。 萨比娜看着弗兰茨高举着椅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觉得滑稽可笑,心里充满了一种奇怪的忧伤。 弗兰茨放下椅子,面朝着萨比娜坐下。 “生得强壮,不至于让我不高兴,”他说,“可凭这身肌肉在日内瓦又能有什么用呢?这身肌肉就好像一身华服,是孔雀的羽毛。我还从来没有揍过什么人。” 萨比娜继续忧伤地思考着。她若是碰上一个要对她发号施令的男人会怎样?一个想控制她的男人?她能忍受多久?五分钟都不行!由此得出结论,没有一个男人适合她,强弱都不行。
她问:“那你为什么不偶尔用用你的力量对付我呢?” “因为爱就是放弃力量。”弗兰茨温柔的回答。 萨比娜明白了两件事:其一,这句话很动听而且是真心话;其二,说了这话,弗兰茨在情欲里便威风不再。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7 14:31
04《洛丽塔》
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
汤姆·克鲁斯 &妮可·基德曼《大开眼戒》
洛丽塔,我生命之光,我欲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洛一丽一塔:舌尖向上,分三步,从上颚往下轻轻落在牙齿上。洛。丽。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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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地把颤抖的舌尖抵在她转动的、咸津津的眼球上。
...
她用模模糊糊的手接过那个富有弹性的,冰凉的纸杯,感激地一口喝下了杯里的水,她的长长的睫毛正对着纸杯,随后,小洛丽塔做了一个比任何肉体的爱抚更令人销魂的娇憨动作,在我的肩膀上擦了擦她的嘴。
...
在我指尖的摸索下,我感觉到她的汗毛轻轻地竖立在她的胫骨上。我迷失在笼罩着小黑兹的那股火辣辣如夏日般光焰的健康热气中。让她留在这里,让她留在这里。。。当她用力将那个光溜溜的苹果核扔进炉围里时,她年轻的身躯,她毫无羞怯、天真的腿和圆圆的屁股,都在我紧张而暗藏的诡计膝盖上碾过;突然间,一股神秘的感觉涌上心头。我走进一个实在的平面,那里的一切都无所谓,除了快乐的注入酝酿在我的体内。开始时是我最深处的根甜美的伸延,变成了赤热的刺痛,此刻是已经达到完全安全、自信和可靠的境界,不会在感觉生活的其他地方找到。带着一种这样建立起来,并顺利走向终极骚动的深层炽热的甜蜜感,我觉得我可以放慢了,延长那份赤热。洛丽塔唯我占有了,但她是安全的。稀疏的阳光在斑驳的白杨树中跳跃;我们两个人狂热而神圣地独自在一起;我凝望着她,玫瑰的颜色,沐在金灿灿的尘埃里,漠视了我抑制的喜悦的面纱,她不知道这些,她完全不一样,阳光在她的唇上,她的嘴唇显然还在颤动着,哼哼着“卡门酒保”的歌谣;我对那却已完全无知了。现在一切都准备就绪。享乐的神经已经裸露了出来。克劳兹的血粒进入了那个狂乱的阶段,最小的快乐将足以使整个天堂松懈。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7 14:32
05《情人》
玛格丽特·杜拉斯
伊莲娜·雅各布&苏菲·玛索《云上的日子》
他说他是孤独一个人,再就是对她的爱,这真是冷酷无情的事。她对他说:她也是孤独一个人。还有什么,她没有讲。他说:你跟我到这里来,就像是跟任何一个人来一样。她回答说,她无法知道,她说她还从来没有跟什么人到过一个房间里。她对他说,她不希望他只是和她说话,她说她要的是他带女人到他公寓来习惯上怎么办就怎么办。她要他照那样去做。
...
肌肤有一种五色缤纷的温馨。肉体。那身体是瘦瘦的,绵软无力,没有肌肉,或许他有病初愈,正在调养中,他没有唇髭,缺乏阳刚之气,只有那东西是强有力的,人很柔弱,看来经受不起那种使人痛苦的折辱。她没有看他的脸,她没有看他。她不去看他。她触摩他。她抚弄那柔软的生殖器,抚摩那柔软的皮肤,摩挲那黄金一样的色彩,不曾认知的新奇。他伸吟着,他在哭泣。他沉浸在一种糟透了和爱情之中。他一面哭,一面做着那件事。开始是痛苦的。痛苦过后,转入沉迷,她为之一变,渐渐被紧紧吸住,慢慢地被抓紧,被引向极乐之境,沉浸在快乐之中。
...
他,他在颤抖着。起初他注意看着她,好像在等她说话,但是她没有说话。于是他僵在那里再也不动了,他没有去脱她的衣服,只顾说爱她,疯了似地爱她,他说话的声音低低的。随后他就不出声了。她没有回答他。她本来可以回答说她不爱他。她什么也没有说。突然之间,她明白了,就在一刹那之间,她知道:他并不认识她,永远不会认识她,他也无法了解这是何等的邪恶。为了诱骗她,转弯抹角弄出多少花样,他,他还是不行,他没有办法。独有她懂得。她行,她知道。由于他那方面的无知,她一下明白了:在渡船上,她就已经喜欢他了。他讨她欢喜,所以事情只好由她决定了。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7 14:32
06《挪威的森林》
村上春树
凯文·史派西《美国丽人》剧照
我第一次见人如此嚎啕大哭。于是我悄悄地伸出手去扶她的肩。她的肩微微地颤抖不停。几乎无意识地,我立刻拥她入怀。她在我怀里一边颤抖,一边无声地哭泣。她的泪水和温热的鼻息濡湿了我的衬衫,而且是大大地濡湿了。直子的十只手指彷佛在探索些什么似的那曾经有过的一种极其宝贵的在我的背上游移,我用左手支着直子的身子,右手则去抚弄她那柔细的长发。我一直保持这个姿势,静候直子停止哭泣。但她却始终不曾停过。
那一夜,我和直子发生了关系。我不知道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将近二十年后的今天,我也仍旧不知道,我想我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吧!然而当时我除了这么做以外,别无他法。
她相当激动,也很混乱,她渴望我的慰藉。我于是关掉电灯,缓慢且温柔地褪去她的衣服,也褪去自己的,然后彼此拥抱。在这下着雨的暖夜里,我们赤身裸体,却没有些微寒意。黑暗中,我和直子静静地探索对方。我吻她,轻轻地用手覆着她的乳房。直子则握住我硬挺的阴茎。她的阴道已然温热湿润,渴求我的进入。
但当我进入她体内时,她痛得很厉害。我立刻问她是不是第一次,直子点了点头。我突然感到有些困惑了。因为我一直以为木漉和直子早已发生过关系了。我将阴茎推进最深处,就这么静止不动,好一段时间只拥着她。见她平静下来以后,我才慢慢地抽送,久久才射精。最后直子紧抱着我,叫出声来。在当时,那是我所曾经听过的高潮时的叫声当中最悲哀的声音。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7 14:39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7 14:42
本帖最后由 令箭 于 2016-1-7 14:49 编辑
按照白天观察好的路线,黑娃爬上墙根的一棵椿树跨上了墙头,轻轻一跳就进入里了。郭举人和他的大女人在后院窑洞里,前院只住着小女人一个。黑娃望一眼关死的窗户,就撩起竹帘,轻轻推一下门。门关死着,他用指头叩了三下,门闩滑动了一下就开了,黑暗里可以闻见一股奇异的纯属女人身体散发的气味。小女人一丝不挂站在门里,随手又轻轻推上门闩,转过身就吊到黑娃的脖子上,黑娃搂住她的光滑细腻的腰身的时候,几乎晕眩了。
他现在急切地寻找她的嘴唇,急切地要重新品尝她的舌头。她却吝啬起来,咬紧的牙齿只露出一丁点舌尖,使他的舌头只能触接而无法咂吮,使他情急起来。她拽着他在黑暗里朝炕边移动。她的手摸着他胸脯上的纽扣一个一个解开了,脱下他的粗布衫子。他的赤裸的胸脯触接到她的胸脯以后,不由地“哎呀”叫了一声,就把她死死地拥抱在胸前,那温热柔美的**使他迷醉,浑身又潮起一股无法排解的燥热。她的手已经伸到他的腰际,摸着细腰带的活头儿一拉就松开了,宽腰裤子自动抹到脚面。他从裤筒里抽出两脚的当儿,她已经抓住了他的那个东西。黑娃觉得从每一根头发到脚尖的指甲都鼓胀起来,像充足了气,像要崩破炸裂了。她已经爬上炕,手里仍然攥着他的那个东西,他也被拽上炕去。她顺势躺下,拽着他趴到她的身上。黑娃不知该怎么办了,感觉到她捉着他的那个东西导引到一个陌生的所在,脑子里闪过一道彩虹,一下子进入了渴盼想往已久却又含混陌生的福地,又不知该怎么办了。她松开手就紧紧箍住他的腰,同时把舌头送进他的口腔。这一刻,黑娃膨胀已至极点的身体轰然爆裂,一种爆裂时的无可比拟的欢悦使他顿然觉得消融为水了。她却悻悻地笑说:“兄弟你是个瓜瓜娃!不会。”
黑娃躺在光滑细密的竹皮凉席上,静静地躺在她的旁边。她拉过他的手按在她的**上。“男人的牛,女人揉,女人的奶,男人揣。”他记起了李相的歌。他抚揣着她的两只**。她的手又搓揉着他的那个东西。她用另一只手撑起身子,用她的**在他眼上脸上鼻头上磨蹭,停在他的嘴上。他想张口吮住,又觉得不好意思。她用指头轻轻掰开他的嘴唇,他就明白了她的用意,也就不觉得不好意思了,一张嘴就把半拉子**都吞进去了。她噢哟一声呻唤,就趴在他的身上扭动起来呻吟起来,她又把另一只**递到他的嘴里让他吮咂,更加欢快地扭动着呻唤着。听到她的哎哎哟哟的呻唤,他的那种鼓胀的感觉又蹿起来,一股强大急骤的猛力催着他跃翻起来,一下子把她裹到身下,再不需她导引就闯进了那个已不陌生毫不含混的福地,静静地等待那个爆裂时刻的来临。她说:"兄弟你还是个瓜瓜娃!”说着就推托着他的臀部,又压下去,往覆两下,黑娃就领悟了。她说:“兄弟你不瓜,会了。”
黑娃疯狂地冲撞起来,双手抓着两只**。她搂着他的腰,扭着叫着,迎接他的冲撞。猛然间那种爆裂再次发生……他又安静清爽地躺在竹编凉席上,缓过气之后,他抓过自己的衣裤,准备告辞。她一把扯过扔到炕头,扑进他的怀里,把他掀倒在炕上,趴在他的身上,亲他的脸,咬他的脖颈,把他的舌头裹进嘴里咂得出声,用她的脸颊在 他胸脯上大腿上蹭磨,她的嘴唇像蚯蚓翻耕土层一样吻遍他的身体,吻过他的肚脐就猛然直下……黑娃噢哟一声呻唤,浑身着了魔似的抽搐起来,扭动起来,止不住就叫起来:“娥儿姐!儿……”她爬上他的身,自己运动起来,直到他又一次感到爆裂和消融。她静静地偎在他的怀里,贴着他的耳朵说:“兄弟,我明日或是后日死了,也不记惦啥啥了!”
《白鹿原》陈忠实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7 14:45
本帖最后由 令箭 于 2016-1-7 14:46 编辑
柳月其实没有走远,在街上闲逛了一会,心里乱糟糟的不是味道。估摸唐宛儿已经去了家,就走回来,也不叫门,到了隔壁人家。推说出门忘了带钥匙,要借人家的凉台翻过去开门。这楼房的凉台是连接的,中间只隔一个水泥挡墙,以前几次忘带钥匙,就是这么翻凉台进的屋。当下蹑脚蹑手过来,悄声潜入自己睡的房间,又光了脚贴墙走到庄之蝶的卧室门口,那卧室门没有关,留有一个缝儿,还未近去。就听见里边低声浪笑。
先是庄之蝶的声音:“宛儿,你这两次很怪,上次是哭,这次又一直笑,咋回事嘛?”接下来是唐宛儿撒着娇说:“人家舒服到了极端时,就是哭和笑嘛。”庄之蝶说:“把衣服穿上吧,那柳月丢三拉四的,说不定半路就又折回来拿什么东西!”柳月就在心里发恨:你讨好人家,倒嚼我的舌根子,我什么时候丢三拉四了?便听唐宛儿说:“我不嘛,我还要的。”柳月估摸,他们是干过了,不知庄之蝶拿了夫人什么好东西送她,她竟还嫌不够!伸头从门缝往里看时,竟是唐宛儿赤条条睡在床沿,双手抓了庄之蝶的东西在自己的奶沟里来回蹭着。柳月只觉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加快了,身体也膨胀得要把肉皮撑破似的。只听唐宛儿又说:“庄哥,我还湿着呢,你就不想再进来吗?”庄之蝶就说:“我不来了,你总说我求你的,我今日要你得求着我。”唐宛儿说:“我也不求你的,只让你给我再摸摸就行。”庄之蝶就头俯下去,一边在那**上吸吮,一手在唐宛儿下边去。唐宛儿滚动起来,要他上去,他笑着偏不。就口里一声儿乱叫不已,说:“我求你了,是我求你了,你让我流多少水儿出来才肯呢?”
柳月看见那腿中间已水亮亮一片,一时自己眼花心慌,一股东西也憋得难受,呼地流了下来,要走开,又迈不开脚,眼里还在看着。庄之蝶就上去了,挺身朝唐宛儿身上一耸,唐宛儿就“啊”地叫了一声,头颅断了似的歪向一旁,双手上来搂了庄之蝶肩膀。庄之蝶一面动作,一面用舌头舔唐宛儿耳朵。柳月看得脸红心跳,也觉得自己耳朵痒痒地起来。一会儿,只见庄之蝶跪坐了,胳膊挽了唐宛儿双腿,开始轻轻浅浅的出入,似乎有了小猫舔水的声音,柳月就纳闷了这么像推独轮车呢,却听唐宛儿格格地笑着说:“痒死我了,庄哥,你痒死我了!”庄之蝶也不搭话,只是**了双眼,待出入了八九次后,便猛地向里一个深送,唐宛儿登时欢快,“嗷”地高叫一声。柳月看着,不禁恨恨地咬了牙,却不由自主的夹紧了两腿。这时庄之蝶已经恢复了刚才的轻巧,继续着蜻蜓点水,八九次后接着再一个深送,就这样在女人疯狂的叫笑里不停地反复着,终于一个深送死死抵住了,屁股左转几圈,右转几圈。柳月瞪大眼睛,只见唐宛儿脸色潮红,一头的汗水浸湿了碎发,粘在鬓角,便暗自咽了一口唾沫。唐宛儿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腿已经挣脱了庄之蝶胳膊,拼命地向上弓挺着。庄之蝶就顺势滑下去托起了唐宛儿的腰身,之后就开始猛烈的冲撞了。柳月奇怪耳朵里听到一阵阵的巴掌声,待她突然明白了那声响的来源,忍不住一阵神昏,不明白平日里为人师表一本正经的庄老师,竟然这么会摆弄女人。
正胡乱想着,却听唐宛儿一声惊叫,头就在那里摇着。双手痉挛一般抓着床单,床单便抓成一团。柳月也感觉自己喝醉了酒。身子软倒下来,把门撞开了。这边一响动,那边霎时间都惊住了。待看清是柳月。庄之蝶忙抓了单子盖了唐宛儿,也盖了自己,只是说:“你怎么进来的?你怎么就进来了?!”柳月翻起来就往出跑。庄之蝶叫着“柳月,柳月”,就急得寻裤子,偏是寻不着,口里说:“这下坏了,她是要给月清说的。”唐宛儿却把他拿着的一件衫子夺下,说:“她哪里就能说了?!”竟把赤裸裸的庄之蝶往出推。一边推,一边努嘴儿。
庄之蝶就撵出来,见柳月已靠在她房间的床背上,呼哧呼哧喘气。庄之蝶说:“柳月,你要说出去吗?”柳月说:“我不说的。”庄之蝶一下子抱住她.使劲地去剥她的衣服。柳月先是不让,但剥下衫子了,就不动弹了,任着把裤子褪开,庄之蝶看见她那裤衩里也是湿漉漉了一片,说:“我只说柳月不懂的,柳月却也是熟透了的柿蛋!”两人就压在床沿上。从裤头儿的一侧缝隙里趁湿而入,动作了几下后,庄之蝶就一把扯断了裤头儿。庄之蝶说:“柳月,你怎地不见红,你不是处女,和哪个有过了?”
《废都》贾平凹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7 14:51
“夫人犒劳一下我吧”
那青年用一副死乞白赖的语调,甜甜的说。
“今天不行,丈夫在楼上呢”
“那么就亲一下嘴儿”
“讨厌鬼,那就亲一下吧”
青年反手关上门,站在厨房门口,妻子穿着室内的兔毛拖鞋,来到门口
两人站住了,像玫瑰花和支撑棒相拥在一起,妻子披着黑天鹅绒斗篷的腰肢部位,
时时像波浪似的起伏摆动,男人的手解开了斗篷,妻子摇头拒绝,
两个人无言的争执着,妻子敞开的斗篷面对着这边,斗篷里什么也没有穿。
青年跪在狭窄的厨房门口。
妻子伫立于黎明前的微暗之中,俊辅平生第一次看到了妻子洁白的**
那白皙的躯体,与其说伫立不动,毋宁说是漂浮不定,
她用盲人般的动作摸索着跪在地上的青年的头发。
这时,妻子的目光忽明忽暗,一会儿睁开来,一会儿又眯缝着........
《禁色》三岛由纪夫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7 14:52
哥哥早就离开,到有姑娘的地方去了。我拉拉卓玛的手。刚离开头人的酒席时,我们尽量把脚步放慢,转过一道短墙,我们就牵着手飞跑起来,一头扎入了灿烂的花海。花香熏得我的脑袋又变大了。跑着跑着,我就倒下了。于是,我就躺在重重花影里,念咒一样叫唤:“卓玛,哦,卓玛,卓玛。”
我的呻吟有咒语般的魔力。卓玛也随即倒下了。
她嘻嘻一笑,撩起长裙盖住自己的脸。我就看见她双腿之间那野兽的嘴巴了。我又叫:“卓玛,卓玛。”
她一勾腿,野兽的嘴巴立即把我吞没了。我进到了一片明亮的黑暗中间。我发疯似的想在里面寻找什么东西。她的身体对于我正在成长的身体来说,是显得过于广大了。许多罂粟折断了,断茎上流出那么多白色的乳浆,涂满了我们的头脸。好像它们也跟我一样**了。
卓玛咯咯一笑,把我从她肚皮上颠了下来。她叫我把好多花摆在她肚子上面,围着肚脐摆成一圈。桑吉卓玛算不得我的情人,而是我的老师。我叫她一声姐姐,她就捧着我的面颊哭了。她说,好兄弟,兄弟啊。
《尘埃落定》阿来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7 14:53
我过二十一岁生日以前,是一个童男子。那天晚上我引诱陈清扬和我到山上去,那一夜开头有月光,后来月亮落下去,出来一天的星星,就像早上的露水一样多。那天晚上没有风,山上静得很。我已经和陈清扬做过爱,不再是童男子了。但是我一点也不高兴。因为我干那事时,她一声也不吭,头枕双臂,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所以从始至终就是我一个人在表演。其实我也没持续多久,马上就完了。事毕我既愤怒又沮丧。
陈清扬说,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件事是真的:我居然在她面前亮出了丑恶的男性生殖器,丝毫不感到惭愧。那玩艺也不感到惭愧,直挺挺地从她两腿之间插了进来。因为女孩子身上有这么个口子,男人就要使用她,这简直没有道理。以前她有个丈夫,天天对她做这件事。她一直不说话,等着他有一天自己感到惭愧,自己来解释为什么干了这些。可是他什么也没说,直到进了监狱。这话我也不爱听。所以我说:既然你不乐意,为什么要答应。她说她不愿被人看成小器鬼。我说你原本就是小器鬼。后来她说算了别为这事吵架。她叫我晚上再来这里,我们再试一遍。也许她会喜欢。我什么也没说。早上起雾以后,我和她分了手,下山去放牛。
王小波《黄金时代》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7 14:54
因为这部小说写了这么多次,这回我想用三言两语说说我和老师的性爱经历:“那时候老师趴在床上,仔细端详我的那个东西。颠过来倒过去看够了以后,她说道:年复一年,咱们怎么一点都不长呢。后来,她又在我身上嗅来嗅去,从胯下嗅到腋下,嗅出这样一个结论:咱们还是没有男人味儿。我一声不吭,但心里恨得要死。看完和嗅完之后,老师跨到我身上来。此时我把头侧过去,看自己的左边的腋窝——这个腋窝大的不得了,到处凹凸不平,而且不长毛,像一个用久了的铝水勺。然后又看右面的腋窝。直到老师来拍我的脸,问我:你怎么了?我才答道:没怎么;然后继续去看腋窝。铝制的东西在水里泡久了,就会变得昏暗,表面还会有些细小的黑斑。我的腋窝也是这样的。躺在这两个腋窝中间,好像太阳穴上扣上了两个铝制水勺——我就这样躺着不动了。”
“从老师的角度来看我,就会看到一张大脸,高鼻梁、高颧骨,眉棱骨也很高,一天到晚没有任何表情——我知道自己长得什么样子。老师送我到医院去看过病,因为我总是不笑,好像得了面部肌肉麻痹症。经过检查,大夫发现我没有这种毛病,只是说了一句:这孩子可真够丑的。这使老师兴高彩烈,经常冷不防朝我大喝上一声:真够丑的!**时我躺着不动,就像从空中看一条泛滥的河流,到处是河水的白光;她的身体就横跨在这条河上。我的那个东西当时虽小,但足够硬梆,而且是直撅撅的;最后还能像成年人一样**。到了这种时候,她就舔舔舌头,俯下身来告诉我说:热辣辣的。因为我还能热这一下,所以她还是满意的……”
王小波《白银时代》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7 14:55
从她的角度来看,我和我的黑大衣想必像是一片黑黝黝的海水,而她自己像一只海狗(假如这世界上有白色的海狗)一样在其中潜水,当然这海里也不是空无一物……她浮出水面向我报告说:一个硬邦邦的大蘑菇哎。我无言以对。她又说:咬一口。我正色告诉她:不能咬,我会疼的。后来她又潜下去,用齿尖和舌头去碰那个大蘑菇。而我继续坐在那里,忍受着从内部来的奇痒。外面黑色的夜空下,才真正的空无一物。再过一会儿,她又来报告说:大蘑菇很好玩。我由衷地问道:大蘑菇是什么呀?
王小波《万寿寺》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7 14:56
那年二十岁的吕桂花嫁到了严家庄,守一马上嗅出她身上的味道和别人不一样,别的新媳妇身上的味道她也有,但又另外多出一种,这味道类似熟透的麦杏有些腻又有些发甜离她一近眼就发粘,想困,那年因为吕的到来守一的鼻子提前成熟了。
《手机》刘震云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7 14:57
这时我的兴奋已处在疯狂的边缘;同时我也疯狂地狡猾。坐在沙发上,通过一连串隐秘的小动作,我终于把我遮掩的欲望谐调进她坦诚的四肢里。为了这次阴谋的成功,我需要进行隐秘的调整,但改变这女孩的注意力却不是易事。我喋喋不体,紧赶慢追,上气不接下气,又假装牙疼解释我断断续续的话语——所有的时候都用一只癫狂的内眼盯在不远处我金色的目标.士。我小心谨慎地增加着魔幻般的摩挲,以一种如果不是实在的,也是幻象的感觉,在两条横过我膝盖的灼热玉腿与无以言传的欲望隐蔽的膨胀之间摩挲,那感觉废除了生理上坚不可摧、但心理上异常脆弱的阻隔物质(睡衣与长袍)的质地。我在喋喋不体中,突然记起一首当时非常流行的傻歌词,我稍加改动,吟诵起来——噢,我的卡门,我的小卡门, 是什么,是什么,那些良宵,还有星星,还有汽车,还有酒吧,还有酒保;我不住就这样念来念去,在它奇特的指挥下(奇特是因为改动过)制住她;我自始至终都万分惧怕,怕上帝
可能来搅乱,会在我全神贯注的感觉中挪走那金色的重负,这种焦虑迫使我在差不多第一分钟的时间里行动更为犹豫,而不是对经过慎重调整的享受表现出两厢情愿。闪耀的是星,汽车停好,以及酒吧和酒保,现在都被她翻了个;她的歌声盗走并修正了我篡改过的音调。她声音美妙,甜似苹果。她的双腿稍稍蜷曲,放在我活力充沛的大腿上:我轻轻拍着;她懒洋洋地倚在右角里,几乎是仰卧着,少女劳拉,啃着她忘不掉的水果,含着果汁唱着歌,丢掉她的拖鞋,挠着她光着脚湿德德的后跟,靠着沙发上我左边的那堆旧杂志——她的每一个举动,每走一步,每出一声,都促使我一会儿隐匿,一会儿扩张在兽性与美丽之间——我令人作呕、燃烧防兽性与她纯洁的棉袍下她肢体的美丽之间——能感知的秘密。
在我指尖的摸索下,我感觉到她的汗毛轻轻地竖立在她的胫骨上。我迷失在笼罩着小黑兹的那股火辣辣如夏日般光焰的健康热气中。让她留在这里,让她留在这里……当她用’力将那个光溜溜的苹果核扔进炉围里时,她年轻的身躯,她毫无羞怯、天真的腿和圆圆的屁股,都在我紧张而暗藏诡计膝盖上辗过;突然间,一股神秘的感觉涌上心头。我走进一个实在的平面,那里的一切都无所谓,除了快乐的注入酝酿在我的体内。开始时是我最深处的根甜美的伸延,变成了赤热的刺痛,此刻是已经达到那完全安全、自信和可靠的境界,不会在 感觉生活的其它地方找到。带着一种这样建立起来,并顺利走向终极骚动的深层炽热的甜蜜感,我觉得我可以放慢了,延长那份赤热。洛丽塔唯我占有了,但她是安全的。稀疏的阳光在斑驳的白杨树中跳跃;我们两个人狂热而神圣地独自在一起;我凝望着她,玫瑰的颜色, 沐在金灿灿的尘埃里,漠视了我抑制的喜悦的面纱,她不知道这些,她完全不一样,阳光在她的唇上,她的嘴唇显然还在颤动着,哼哼着“卡门酒保”的歌谣;我对那却已完全无知了。现在一切都准备就绪。享乐的神经已经裸露出来。克劳兹的血粒进入了那个狂乱的阶段。最小的快乐将足以使整个天堂松懈。
我不再是“猎犬亨伯特”,那个双眼忧郁、堕落的下流痞紧抱住将把他踢走的靴子。我高居遭人耻笑的困苦之上,超乎报应的可能性之外。在我自建的土耳其皇宫里,我是位发光发热、强壮的士耳其皇帝,绝对自由,无所顾忌,此时是要推迟对他的**最年轻、最娇弱 那一时刻的真正享受。停止在那情欲沉迷的深渊边缘,我不住跟着她重复吉祥的歌词——酒保,危险的,我迷人的,我的卡门,阿门,啊哈阿门——就象一个人在梦中说着笑着,同时我快乐的手摸着她晴朗的双腿,摸到端庄的阴影所允许的高度。前一天,她曾在大厅里碰撞了一只沉重的箱子——“看,看,”——我气喘嘘嘘——“看你干了什么,你看你怎么搞的,啊,看!”我起誓,在她可爱的性感少女的大腿上确有一块黄紫色的淤伤,我用粗大, 满是汗毛的手按摩着它,又缓缓掩住它——而且正由于她穿着非常敷衍了事的内衣,以至于就好象没有什么能阻止我肌肉发达的手指触摸她鼠蹊间那个热乎乎的洞穴——就象你或许会 搔弄和抚抱一个咯咯笑的女孩儿——就象那——而且: “噢,根本不怎么样,”她叫道,嗓音里有一个突然振颤的音符,能蠕动起来,局促不 安,把头朝后摆去,半转过身,牙齿咬住地晶光闪烁的下唇,两我呻吟的嘴,法庭的先生们,几乎移到她赤棵约玉颈,当时我压住她约右臀,这是男人或鬼兽所知道的,最长时间狂 喜的最后颤动。
——《洛丽塔》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7 14:58
既象鹿又象鹤的女人有一种奇怪的不谐凋,不时激起他的回想:她的调情与腼腆结合,千真万确的性欲被嘲弄的微笑抵消,公寓的粗俗一般和主人的独特不凡相对照。要是与她**,她是什么样子呢?他尽力去揣度却无法想象出来,几天来他老想着这件事。
应她的召唤,他第二次去她那儿。酒和杯子都在桌上等着。这一次,一切都自动地进行。不一会儿,他们便在卧房里面对面地站着接吻(那里,墙上画中的太阳正落在自掸树上)。他给她下达自己的标准口令:"脱!"她不但不服从,而且反过来命令:"不,你先脱。"
他被顶了回来,对这样的反应很不习惯。她开始解开他罩衣的扣子。"脱"的命令下达好几次(伴随着喜剧性的失败)之后,他终于被迫接受妥协。根据他上一次来访时她制订的游戏规则("照我做"),她脱掉他的裤子,他脱掉她的裙子,然后她脱掉他的衬衣,他脱掉她的罩衫,直到最后他们都赤裸裸地站着。他把手放在她湿润的**,他突然感到自己身体的同一部位上也有她的指触,对方象镜子一样准确地模仿着自己的动作。
如我所述,他已熟知了将近两百名妇女(加上他当窗户擦洗工期间为数可观的新人选),但他还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女人,比他还高,朝他眯眼睛,还用手摸他的**。为了压住自己的难堪,他把她按倒在床上。
他的动作如此急促,使她毫无戒备。她那高塔一般的骨架仰面躺下时,他从她脸上红色的斑点中,看到了失去平衡以后害怕的表情。现在,他站在她上方了,一把托住她的膝下,把她叉开的双腿微微向上举起。那双腿猛一看去,就象一个战士举起双臂对着瞄准他的枪筒投降。
笨拙加热情,热情加笨拙--托马斯被它们弄得亢奋以极。他久久地跟她于,不时仔细地察看她那有红色斑点的脸,看一个女人被绊翻后倒落时的恐惧表情,那无可仿制的表情顷刻间早已把亢奋传人他的大脑。
他去浴室洗洗,她跟着进去,并罗罗嗦嗦地解释肥皂在哪里,海绵在哪里,怎样放热水。他很惊奇她把如此简单的事也弄得如此繁琐。最后,他不得不对她说,他完全明白一切,示意对方让自已一个人留在浴室里。
"你不愿意让我呆在这儿看看你吗?"她乞求。
他终于把她弄了出去。他洗完身子,把尿拉在盆子里(捷克医生们的标准程序),感到她在浴室外面前前后后地跑来跑去,想找一个破门而入的法子。他把水关掉,整个寓所突然安静了。他感到自己被人注视着,差不多可以断定,浴室门上的某个地方有一个窥视孔,她那漂亮的眼睛正眯缝着看进来。
他心境极佳地告辞走了,极力想把她的要素存入记忆,把这种记忆归纳为一个化学公式,用以界定她的特质(她那百万分之一的不同之处)。其结果是得出了这个由三个已知项组成的公式:
I)笨拙加热情。
2)失去平衡地倒下之后脸上的恐镇表情以及
3)双腿举在空中,象一个士兵对着枪筒举起投降的双臂。
回想了这几条,他感到快乐,象是获得了这个世界的另一些点点滴滴,用他想象中的解剖刀,又在宇宙那无际的天幕上划了一刀。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7 14:59
悦子感到脖颈一阵寒冷,她将彩虹色围巾竖了起来。三郎看她的嘴唇在干枯的葡萄叶子的阴影下,发出了微带黑色的光泽。
迄今,三郎疲于同这个难以取悦的、非常麻烦的女人周旋,这时候他才觉得时不时地向上翻弄眼珠望着的悦子,不是女人,而是某种精神的怪物。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她是一团离奇的精神的肉块,是时而苦恼、时而痛楚、时而流血、刚刚恍然便喜悦而呼唤的、明显的神经组织的硬块。
然而,三郎对站起身来将围巾竖起的悦子,第一次感受到女人的气息。悦子想从温室走出去。他拓开胳膊,把她拦住了。
悦子扭动身子,像是刺中三郎的瞳眸似地盯着三郎。
这时,就像小船的船桨在水藻丛生的布满暗影的水中碰撞了他人的小船的船底一样,虽然他们隔着好几层衣服,悦子也感受到他的胳膊的结实肌肉,和自己胸脯的柔软的肉体明显地贴在一起了。
即使被她凝视,三郎也不再畏缩了。他微微颤动地张开嘴巴,却没有发出声音,让她放心似地快活地笑了,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他两三次敏捷地眨了眨眼睛。
这时候的悦子所以一言不发,难道是因为她好歹领悟到语言的无力了吗?难道是因为好不容易才确实抓到了绝望,不能撒手,就像一度望见了悬崖深渊的人被它迷住而无法考虑其他事情一样吗?
悦子被一味迂迂回回的、年轻而快活的肉体压迫着,她的肌肤都被汗水濡湿了。一只草鞋脱下,翻过来落在地上了。
悦子反抗了。为什么要这样抵抗?她自己也不知道。总之她简直着了魔似地在抵抗。
三郎的两只胳膊从她的背后伸进两腋下,紧紧地搂住她不放。
悦子拼命地躲闪着脸儿,嘴唇和嘴唇很难相合在一起。三郎焦灼万分,脚跟站不稳,被椅子一绊,一边膝盖碰在稻秸上。悦子趁机从他的胳膊里挣脱出来,从温室跑出来了。
悦子为什么叫喊?悦子为什么呼救?她是呼唤谁的名字?除了三郎外,她想如此热切呼唤的名字在哪儿?除了三郎以外,能拯救她的人在哪儿?尽管如此,她为什么呼救?呼救又会怎么样?在哪儿?走向哪儿?…从哪儿被救出来,送到哪儿,悦子心中有数吗?
三郎在温室旁边丛生的芒草中,穷追着悦子,最后把她按倒在地。女人的躯体深深地落在芒草丛中。被芒叶拉开口子的两人的手,渗出了血以及汗。两人却全然没有察觉。
三郎脸上泛起了红潮,渗出的汗珠光灿灿的。悦子一边近望着他的脸,一边在想:人世间还有比因冲动而焕发的美、因热望而光彩夺目的年轻人的表情更美的东西吗?同这种思绪相反,她的身体还在抵抗着。
三郎用两只胳膊和胸脯的力按住了女人的肉体,简直就像戏弄似的用牙齿将黑绫子大衣上的扣子咬掉。悦子处在半无意识的状态。她以洋溢的爱,感受到自己的胸脯上滚动着一个又大又沉重的活动的脑袋。
《爱的枵渴》——三岛由纪夫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7 15:02
本帖最后由 令箭 于 2016-1-7 15:03 编辑
此刻,凛子为接纳久木,已化成美丽的孔雀在飞翔。尽管她含羞欲拒,但不知不觉中她自己也因为这种淫档的姿势而激情起来,欲焰狂燃。当然,这也不能否认是久木慢慢给她刺激、让她兴奋,又不停说出的赞美感人的台词奏了效。
“太棒了,真美啊,简直漂亮极了……”
男人半哑着嗓子,声音干涩地不断赞美道。
眼前这惊世骇俗的美丽感官源自于罕有的粗俗、下流以及**无度。男人和女人都清楚这一点,却无法自控地堕入到这淫当的世界中去。
起初男人还用少年般的目光凝望着撩起来的和服里面白皙而圆润的屁股,可当他一旦触摸到这温暖而柔滑的肌肤时,就再也无法忍耐地一气贯穿,直捣黄龙。刹那间,女人发出类似悲鸣般的呼喊,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男人赶紧伸出双手扶住她的臀部,使她腰部的位置得以固定。
此刻两人简直像野**合。但这让人羞意萌生的卑猥姿势,正是人类出现在这世上之前,作为动物的时候就传承下来的,虽然原始,却是最自然,也最能诱发快感的姿势。
回归本来的野性,再也没有迷惘、羞耻和胆怯。就此抛弃理性、教养、道德、伦理这些人类现世以后如残渣般渗入全身的一切矫饰,完全像雌、雄动物般拼命动作,最后伴随着细长悠悠、犹如断气前的咆哮达到高朝。之后,雌雄皆如尸体般重叠在一起,纹丝不动。只要看到这无边的静寂,当可明白死之阴影已飘浮在终极之爱的尽头。
渡边淳一 《失乐园》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7 15:04
他俯下脸来贴着我的脸, 在音乐里对我呼出热呼呼的气, 他肯定喝过一种叫“Jame s'Bon”的马丁尼酒,他的声音很低,但我还是听清他在说他想要我,就在此时此地。
我昏头昏脑地看着他,“这里?……现……在?”
我们在二楼不太干净的女用洗手间里挤作一团,音乐己隔得远了,我的体温渐渐降低,我还是睁不太开眼睛,但我挡住马克的手,“我们在这里做什么?”我用梦游般的声音问他。
“在做嗳。”他用了一个恰如其分的词,脸上并没有任何轻佻的东西,相反我觉得他的蓝眼睛一点都不冷漠,那儿泛着像圣桑《天鹅》那样的柔波,即使在这样一个有异味的洗手间里,你永远不会理解纯粹的清欲何以会激起如此这般的亲密无间!
“我觉得这样糟透了,像犯罪,更像……受刑……”我喃喃地说。
“警查找不到这儿的,相信我,这一切都是完美的。”他的措词像一个急于求欢的骗子,把我顶在紫色的墙上,撩起裙子,利索地褪下CK内裤,团一团,一把塞在他屁股后面的口袋里,然后他力大无比地举着我,二话不说,就准确地戳进来,我没有其他的感觉,只是觉得像坐在一只热呼呼而危险的消防栓上。
“You bastard! ”我控制不住地说粗话,“快放我下来,这样不行,我像一只墙上的母猴标本。”
他狂热而沉默地注视着我,我们换了姿势,他坐在抽水马桶上,我坐在他身上,取女位姿势,并且自己来掌握姓敏感方向。有人在敲门,而厕所里一对变态男女还没完事。
高朝还是在恐惧与不适中降临了,又一次完美的高朝,尽管姿势很别扭,尽管在这么个有些臭的洗手间。他推开我,拉一下水阀,随着旋转的水一堆秽物很快消失了。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7 15:05
陈清扬后来说,她没法相信她所见到的每件事都是真的。真的事要有理由。当时她脱了衣服,坐在我的身边,看着我的小和尚,只见它的颜色就像烧伤的疤痕。这时我的草房在风里摇晃,好多阳光从房顶上漏下来,星星点点落在她身上。我伸手去触她的**,直到她脸上泛起红晕,**坚挺。忽然她从迷梦里醒来,羞得满脸通红。于是她紧紧地抱住我。
我和陈清扬是第二次**,第一次**的很多细节当时我大惑不解,后来我才明白,她对被称作破鞋一事,始终耿耿于怀。既然不能证明她不是破鞋,她就乐于成为真正的破鞋。就像那些被当场捉了奸的女人一样,被人叫上台去交待那些偷情的细节。等到那些人听到情不能恃,丑态百出时,怪叫一声:把她捆起来!就有人冲上台去,用细麻绳把她五花大绑,她就这样站在人前,受尽羞辱。这些事一点也不讨厌。她也不怕被人剥得精赤条条,拴到一扇磨盘上,扔到水塘里淹死。或者像以前达官贵人家的妻妾一样,被强迫穿得整整齐齐,脸上贴上湿透的黄表纸,端坐着活活憋死。这些事都一点也不讨厌。她丝毫也不怕成为破鞋,这比被人叫做破鞋而不是破鞋好得多。她所讨厌的是使她成为破鞋那件事本身。
我和陈清扬**时,一只蜥蜴从墙缝里爬了进来,走走停停地经过房中间的地面,忽然它受到惊动,飞快地出去,消失在门口的阳光里。这时陈清扬的呻吟就像泛滥的洪水,在屋里蔓延。我为此所惊,伏下身不动。可是她说,快,混蛋,还拧我的腿。等我“快”了以后,阵阵震颤就像从地心传来。后来她说她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早晚要遭报应。
她说自己要遭报应时,一道红晕正从她的胸口褪去。那时我们的事情还没完。但她的口气是说,她只会为在此之前的事遭报应。忽然之间我认头顶到尾骨一齐收紧,开始极其猛烈的**。这事与她无关,大概只有我会为此遭报应。
王小波《黄金时代》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7 15:06
“消防栓”
厉害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7 15:07
“小和尚”
牛逼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7 15:08
随着时间的发展,男女双方的身体自然发生了化学变化。豆芽菜不由自主颤抖了起来。可怜的豆芽菜,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更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她只是一眼一眼地偷瞥关山。豆芽菜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已经不是平常的眼睛,她的眼睛又红又亮,光芒灼灼,内心之火在熊熊燃烧。关山发现了豆芽菜的眼睛,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关山可是知道往下应该怎么做的。关山捧起了豆芽菜的脸,一通猛烈的亲吻。在这势不可挡的激情亲吻之中,小丫头豆芽菜彻底地晕乎了。关山乘胜前进,关山太有经验了,关山是不甘心单方面投入的。
关山说:“抱我!”
豆芽菜答:“嗯。”
关山说:“摸我!”
豆芽菜答:“嗯。”
关山说:“亲我!”
豆芽菜答:“嗯。”
关山说:“舌头!”
豆芽菜答:“嗯。”
豆芽菜无法抗拒关山。豆芽菜就没有意识到关山是能够抗拒的。关山不是普通知青,关山是公社党委副书记,是全市的知青模范。关山是豆芽菜的太阳,照亮了她人生最倒霉的时刻。关山的青睐就是豆芽菜的荣幸。
在关山的支配之下,豆芽菜顺从地做着一些她从来没有做过的动作。这些动作,是以文化大**为日常生活的豆芽菜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豆芽菜的辫子早散了,她的长发飘荡着,纠缠着,仿佛乌黑的鬼影追随着他们滚动的身体。傻豆豆心惊魄动了。
关山说:“手!”
豆芽菜答:“嗯。”
关山说:“腿!”
豆芽菜答:“嗯。”
关山说:“扣子!”
豆芽菜答:“嗯。”
豆芽菜头晕目眩。豆芽菜热血沸腾,大汗淋漓。女孩子仅存的本能向她预告着危险的迫近。强烈的恐惧交织着强烈的刺激,使豆芽菜紧咬的牙关发出了咯咯的错齿声。
突然,关山停顿下来了。这一刻,整个世界万籁俱静。关山仆倒的姿态就跟死亡了一样。豆芽菜观望良久,慢慢动弹起来。豆芽菜费劲地支起酸痛的胳膊,无声地看着关山,她依然懵懂无知,她依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无意间,豆芽菜的手指触碰到了一种冰凉滑腻的东西,她惊恐地尖叫道:“蛇!”
关山忍不住笑了。傻豆豆多么单纯啊!豆芽菜发现的当然不是蛇。粘在她外裤上的这摊透明液体是人类生命的起源。如果它喷射在了豆芽菜的身体里面,豆芽菜就有可能孕育一个新的生命。豆芽菜赶紧缩回自己的手指,羞得面红耳赤。
池莉 《怀念声名狼藉的日子》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7 15:08
”蛇“
厉害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7 15:11
毕飞宇:《推拿》
抱紧,压住,别让我一个人飞出去
没法说也得说,起码要对小孔说明白。蜜月只有以后给人家补了。夜里头和父母一起在客厅里“看”完了晚间新闻,王大夫和小孔回房了。王大夫坐在床沿,拉住了小孔的手,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小孔却奇怪了,吻住了王大夫,这一来王大夫就更没法说了。小孔一边吻一边给王大夫脱衣裳,直到脱毛衣的时候王大夫的嘴巴才有了一些空闲。王大夫刚刚想说,嘴巴却又让小孔的嘴唇堵上了。王大夫知道了,小孔想做。可王大夫一点心情也没有。在郁闷,就犹豫。小孔已经赤条条的了,通身洋溢着她的体温。小孔拉着他躺下了,说:“宝贝,上来。”王大夫其实是有点勉强的,但王大夫怎么说也不能拒绝小孔,两个人的身体就连起来了。小孔把她的双腿抬起来,箍住了王大夫的腰,突然问了王大夫一个数学上的问题:“我们是几个人?”王大夫撑起来,说:“一个人。”小孔托住王大夫的脸,说:“宝贝,回答正确。你要记住,永远记住,我们是一个人。你想什么,要说什么,我都知道。你什么也不要说。我们是一个人,就像现在这个样子。我们是一个人。”王大夫都听见了。刚想说些什么,一阵大感动,来不及了,体内突然涌上来一阵狂潮,来了。突如其来。他的身子无比凶猛地顶了上去,僵死的,却又是万马奔腾的。差不多就在同时,王大夫的泪水已经夺眶而出。他的泪水沿着颧骨、下巴,一颗一颗地落在了小孔的脸上。小孔突然张大了嘴巴,想吃他男人的眼泪。这个临时的愿望带来了惊人的后果,小孔也来了。这个短暂的、无法复制的性事是那样的不可思议,还没有来得及运作,什么都没做,却天衣无缝,几乎就完美无缺。小孔迅速放下双腿,躺直了,顶起腰腹,一下子也死了。却又飘浮。是失重并滑行的迹象。已经滑出去了。很危险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小孔一把拽住了王大夫的两只大耳朵,揪住它们,死死地拽住它们,眼见得又要脱手了。多危险哪。小孔就把王大夫往自己的身上拽,她需要他的重量。她希望他的体重“镇”在自己的身上。
“——抱紧——压住,别让我一个人飞出去——我害怕呀。”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7 15:13
铁凝:《大浴女》
“你准备好了吗?”他赤裸着身体躺在黑暗中,轻轻问着远处的她。
她从远处的卫生间推门出来,卫生间的一缕灯光泻进卧室,她就着灯光走到床边。
“你准备好了吗?”她也轻轻问着近在飓尺的他,大胆而又喜悦地望着这个陌生的裸体。
他一跃而起,双手托起浑身发抖的她,将她平放在床上,就着朦胧的光全线他捧住了她的脸。他开始亲她,亲她的头发,亲她的耳朵,亲她的眉毛眼睛亲她滚烫的脸颊。亲她的下巴颏儿亲她的锁骨窝儿,亲她那并不肥硕却筋筋道道的小奶。他还亲了什么?亲她的腰髋衔接的美妙曲线,亲她的膝盖——十二岁跳皮筋儿掉破过的膝盖。亲她的腿亲她的脚,他咬遍她所有的脚趾,他舔着她那微凉的脚面。她被他亲得停止了发抖,她被他亲得活泛起来张狂起来,当他把头滑向她的腿间,用舌尖顶住那里所有的柔嫩和滑润时,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短促而又凄厉的嚎叫。那确是一种嚎叫,不是人类的呻吟,是雌性动物那没有装饰过的欢呼和叫好。那时她的脸也一定是狰狞的,就像所有好到极致的人脸一样。那就是美,是人所不愿承认的美。他就在她的嚎叫声中霸道而又勇猛地闯入了她。
她使他心花怒放,他没有想到一切会是这么和谐这么好。他越是怜爱她就越是深入她,越是心疼她就越是打击她,越是迷恋她就越是折磨她,越是珍惜她就越要摧垮她。
他无法让自己停止,他没有能力让自己停止。她也不让他停止,她和得上他所有的节奏,没有一丝的紊乱一丝的不如意,他们一拍即合。
他使她心花怒放,她没有想到一切会是这么和谐这么好。她高兴他对她的深入,他对她的打击,他对她的折磨,他对她的摧垮。当他的一双大手兜住她浑圆的屁股把她紧紧贴在心口时她情不自禁地再次嚎叫起来。她使他大汗淋漓,他也使她大汗淋漓。汗水浸湿了他们的头发,他依然不能停止。他伸手撩开她脸上的乱发问声闷气地叨叨着我的小心肝儿我的小心尖尖儿我的小亲我要操烂你操死你!他的汗珠噼噼啪啪地砸进她的眼“杀”着她的眼,他的汗珠也滑入他自己的眼“杀”着他自己的眼。他们不能停止。他们从床上滚到了地上,仿佛世界都赚小,都盛不下他们这叫天喊地的飞驰。这真是一种飞驰吧,他把握着她指挥着她引导着她携带着她,她在他的身下柔似无骨又动如脱兔。
他们互相欣赏义互相蹂躏,他们互相欣赏又互相蹂躏,他们互相欣赏又互相蹂躏……
他们相互都永远记住了他们这第一次的最后时刻,当他的动作突然倍加激烈,当他突然如一头英俊的豹子那般低吼着告诉她“小跳小跳我憋不住了”的时候,她只觉得一股热流灌满了她的心窝儿,也唤醒了她沉睡已久的幸福。她幸福。有一小会儿她失去了知觉。当她醒来的时候耳边仍然回响着他的低吼:“我憋不住了”。她终生喜欢他的这声低吼,那么天真,那么情急,那么像亲人。他们真的是亲人,两辈子三辈子的亲人。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7 15:14
张爱玲:《怨女》
她把孩子交给他,他的手碰着她胸前,其实隔着皮袄和一层层内衣、小背心,也不能确定,但是她突然掉过身去走了。他怔了怔,连忙跟着走进偏殿,里面点着香烛,在半黑暗中大大小小许多偶像,乍看使人不放心,总像是有人,随时可以从壁角里走出个香伙来。上首的佛像是个半裸的金色巨人,当空坐着。
"二嫂拜佛?"
"拜有什么用,生成的苦命,我只求菩萨收我回去。"她绕到朱漆描金蜡烛架子那边,低下头去看了看孩子。"现在有了他,我算对得起你们姚家了,可以让我死了。"她眼睛水汪汪的,隔着一排排的红蜡烛望着他。
他望着她笑。"好好的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因为今天在佛爷跟前,我晓得今生没缘,结个来世的缘吧。"
"没缘你怎么会到我家来?"
"还说呢,自从到你们家受了多少罪,别的不说,碰见这前世冤家,忘又忘不了,躲又没处躲,牵肠挂肚,真恨不得死了。今天当着佛爷,你给我句真话,我死也甘心。"
"怎么老是说死?你死了叫我怎么办?"
"你从来没句真话。"
"你反正不相信我。"他到了架子那边,把孩子接过来,放在地下蒲团上,他马上大哭起来。他不让她去抱他,一只手臂勒得她透不过气来,手插在太紧的衣服里,匆忙得像是心不在焉。她这时候倒又不情愿起来,完全给他错会了意思。衬衫与束胸的小背心都是一排极小而薄的罗钿钮子,排得太密,非常难解开,暗中摸索更解不开。也只有他,对女人衣服实在内行。但是只顾努力,一面吻着她都有点心神不属。她心里乱得厉害,都不知道剖开胸膛里面有什么,直到他一把握在手里,抚摩着,揣捏出个式样来,她才开始感觉到那小鸟柔软的鸟喙拱着他的手心。它恐惧地缩成一团,圆圆的,有个心在跳,浑身酸胀,是中了药箭,也不知是麻药。
"冤家,"她轻声说。
孩子嚎哭的声音在寂静中震荡,狭长的殿堂石板砌地,回声特别大,庙前庙后一定都听见了,简直叫人受不了,把那一刹那拉得非常长,仿佛他哭了半天,而他们俩魇住了,拿它毫无办法。只有最原始的欲望,想躲到山洞里去,爬到褪色的杏子红桌围背后,挂着尘灰吊子的黑暗中,就在那蒲团上的孩子旁边。两个人同时想起"玉堂春","神案底下叙恩情。"她就是怕他也想到了,她迟疑着没敢蹲下来抱孩子,这也是一个原因。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7 15:15
毕淑敏:《拯救乳房》
李桂花愤愤,说,你教我什么?
老男人说,你要干的这一行,也跟跳舞似的,有诀窍。高手的价码和雏儿是不一样的。我这人没别的本事,就是好钻研这个。遇到我,是你的福气。好了,我叫你怎样,你就怎样。不许拧着劲,这是个力气活儿!
老男人说完再次进入。这一次,李桂花感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在震惊中麻木的神经,恢复了灵敏的知觉,那裂隙好像不在方寸之间,而是刺穿了所有的脏器和整个灵魂。李桂花如行尸走肉,任凭老男人折磨。不,她比行尸走肉要凄惨得多,行尸走肉是没有感觉的,但老男人要求她的配合,不停辗转腾挪……
当李桂花重新站起来的时候,李桂花觉得自己已经一万岁了。小五死了,永远地死了。一个名叫李桂花的女人活着,穿着小五的身体,一个千疮百孔的身体。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7 15:16
李碧华:《诱僧》
他在禅房先点燃上妙好香一支。
环绕着彤云禅院的翠竹如墨,大地已抖开一道黑纱,夜色极苍茫。星斗阵列,迎客的松树早已倦眠。
静一马上盘膝打坐,一如过往那苦行忏悟的日子。他曾经努力于无忧无悔无爱无恨,他亦曾身心轻利,得好瑞梦。
但今晚……
一阵幽风。
和尚无故心念一动。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
是秋天寒意么?
他一运丹田内火,继续默念"心经"。
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寒意退了。
香气随袭。
有一双秀长的凤目在窥伺。
安定心念。佛无魔不成。
静一的身体在静中略晃动。那气,有点乱,叫他的头轻摇。如应如拒。若即若离。或瞋或痴。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
人极软弱之际,便遭乘虚而入。
不。
"师傅!"
红纱巾在他脸上轻拂而过。
红纱巾!
坐禅中的和尚分明感应了。红。
一张眼,她就在了。是她!
"我冷。"
红萼衣丝罗襦裙,雪肤红唇。
静一无情地又闭目静修。他知道,一旦妄心流转,不在话下在魔外道,驱之不去。
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
一只轻软玉手,抚摸他手、臂、肩。还有……
"欲"是汝初军。忽警觉。
抚摸至他头颅了。舒适写意,静一吁一口气。
魔随人自心所生。他奋力一摇首。
"此处又没旁人。"女子道,"我只想取暖。"
他狠着心不答应。
女子迳自接近。笑:
"我来了?"
蠕动一下。再近一点,化作蒲团。
"石彦生,可怜我是为你而死的!"
静一震撼了。
蒲团又蠕动,他无法安坐。蒲团一如柔软肉体,他渴想已久。有一只手,伸入袈裟。我冷。
和尚坚持闭目不动。
女子又向他耳畔嘘气,自孔道入,直透五内,如一匹快马急驰,毫无秩序。静一挣扎,心乱如麻。
――玉手忽地一抓。
她抓住他下体不肯放。
如遭雷殛。赶忙拚尽力气,欲一弹而起。面红耳赤,表情复杂。不不不。
蒲团不知廉耻地包裹住静一。
女子妖艳睨他一眼。捺住不准动。
"师傅何需怕我?"
她肉体温暖芳香,如一床好被。
他只觉受用,身下蠢蠢欲动。陡地胀大,要觅去处。
夜更深。
大地昏黑如墨怒泼,不可收拾。众皆失明,因而大胆。
黑暗中只见红萼的双眸晶亮,泛水光。
墨云层叠漫卷。
"我不过想令舒服吧。"
暖意融融。像有人开始给他掏耳朵。
一阵酥软。里头千军万马在闹腾,企图自耳洞中飞奔而出。只等候一声号令。
静一思绪飘漾。
万灯摇闪。
在灯火中,又见一风韵不同之倩影。红萼冉退,青绶夫人渐现。
他迷惑了。
都是顺遂心意的可爱色相。是一个人,抑或两个?
"师傅经过生离死别吗?"
青绶夫人一滴眼泪,缓缓淌下,在衣襟悄悄晕化。
静一流汗。
她用舌头舐他的汗。一滴,一滴。如血。
蛇的舌头。
女子的舌头。
青绶夫人忽由冷傲转化成淫荡的笑靥,判若两人。头发剃落,艳尼向他乜斜着眼。用小簪子挑胭脂点在唇上。雪白的脸上一点红。
尼姑身体骑在静一之上。
他体内兴无穷挣扎,不假思索地挺进去,然后扯动。如汹涌大河,怒气冲天向前奔流,没有指望,充满仇恨。云山海月都震荡。
尼姑上半身向后仰。迎合着他。不知谁驾驭着谁。
静一蓦地强壮而饥渴。先喝了再说。先喝了再说。他身体在她身体里头攻击。有杀意。
腰间胯下的火舌乱窜乱舐,火往上烧。舔着天空。浓烟升腾。手足无措。他看火,一股一股一股,不断地摧枯拉朽,旁若无人。贪婪而卑鄙。他见到女子半张着眼睛……
竟身在彤云禅院中,大雄宝殿顶。
――殿顶!
诸天神佛天兵天将都在看他幽会。她缠住他不放。
静一呻吟。用劲。快乐得很凄苦。色彩光怪陆离。他用劲。
"哎――哎――"女子在喘息,挑逗,"你不要走!"
她缠住他不放:"……就……在里面吧!"
理智要走,肉体恋栈不肯去。
静一被扯成两半。爆炸的紫烟红尘升至高空。他凄厉地大喊:
"呀!――"
他迸射在她里面。
他输了!
他输了!
他用尽力气,睁大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气,向天暴喝:
"为什么试验我?"
般若波罗蜜多……
灵修已倾注东流,泼水难收。前功尽废。
所有幻觉一下子消失了。
静一在禅房中颓然跌坐。一片吹落的枯叶。蒲团一如往昔,微承失重的迷惘的和尚。她不在她不在。蒲团仍无温热。
夜未过去。远处传来更鼓声。若无其事,斗室空洞,心如止水。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7 15:21
安妮宝贝《春宴》
赤裸的陌生女子,再次用手臂环绕着我,把脸贴在我的背上,亲吻脊椎骨,一寸一寸往下移动,嘴唇清凉柔软。动作如此熟练明确,是我相信,这是她早已确认的事情。他流泻的浓密发丝散发出玉兰气味,没有清洗,混杂淡淡汗液的荷尔蒙气息。他说过,这是她和贞谅喜欢的植物,在花园里种很多。花香本身带有一种清凉冷淡之意,时间弥久愈加淡薄。我转过身去,没有去寻找她的眼睛。她覆盖住我,反复执拗地贴近、爱抚、亲吻、粘缠。头逐渐下移,试图把新生的火种植入我的身体。一种漫无目的的悲哀,像水流一样,慢慢灌注到体内,逐渐升高水平面,在胸腔之中晃动。强烈的孤独感,降临于我与她肉身之间的缝隙。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7 15:22
白先勇:《玉卿嫂》
里面桌子上的蜡烛跳起一朵高高的火焰,一闪一闪的,桌子上横放着一个酒瓶和几碟剩菜,椅背上挂着玉卿嫂那件枣红滚身,她那双松花绿的绣花鞋儿却和庆生的黑布鞋齐垛垛的放在床前。玉卿嫂和庆生都卧在床头上,玉卿嫂只穿了一件小襟,她的发髻散开了,一大绺乌黑的头发跌到胸口上,她仰靠在床头,紧箍着庆生的颈子,庆生赤了上身,露出青白瘦瘠的背来,他两只手臂好长好细,搭在玉卿嫂的肩上,头伏在玉卿嫂胸前,整个脸都埋进了她的浓发里。他们床头烧了一个熊熊的火盆,火光很暗,可是映得这个小房间的四壁昏红的,连帐子上都反出红光来。
玉卿嫂的样子好怕人,一脸醉红,两个颧骨上,油亮得快发火了,额头上尽是汗水,把头发浸湿了,一缕缕的贴在上面,她的眼睛半睁着,炯炯发光,嘴巴微微张开,喃喃呐呐说些模糊不清的话。忽然间,玉卿嫂好像发了疯一样,一口咬在庆生的肩膀上来回的撕扯着,一头的长发都跳动起来了。她的手活像两只鹰爪抠在庆生青白的背上,深深的掐了进去一样。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又仰起头,两只手住了庆生的头发,把庆生的头用力揿到她胸上,好像恨不得要将庆生的头塞进她心口里去似的,庆生两只细长的手臂不停的颤抖着,如同一只受了重伤的兔子,瘫痪在地上,四条细腿直打战,显得十分柔弱无力。当玉卿嫂再次一口咬在他肩上的时候,他忽然拼命的挣扎了一下用力一滚,趴到床中央,闷声着呻吟起来,玉卿嫂的嘴角上染上了一抹血痕,庆生的左肩上也流着一道殷血,一滴一滴淌在他青白的肋上。
突然间,玉卿嫂哭了出来。立刻变得无限温柔起来,她小心翼翼的爬到庆生身边,颤抖抖的一直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她将面腮偎在他的背上,慢慢的来回熨帖着,柔得了不得。久不久地就在他受了伤的肩膀上,很轻的亲一会儿,然后用一个指头在那伤口上微微的揉几下——好体贴的样子,生怕弄痛了他似的,她不停的呜咽着,泪珠子闪着烛光一串一串滚到他的背上。
也不晓得过了好久,我的脚都站麻了,头好昏,呆了一会儿,我回头跑了回去,上楼蒙起被窝就睡觉,那晚老作怪梦——总梦到庆生的肩膀在淌血。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7 15:23
严歌苓:《白蛇》
她坐下去,却没把分量沉下去。她两条腿强有力地控制着她的下陷。它们绷直, 呈出每块肌肉的形状。他的手伸过来了,抚摸她的头发,指尖上带着清洁的凉意。 那凉意像鲜绿的薄荷一样清洁,延伸到她刚在澡盆中新生的肌肤上,她长而易折的 脖子上。
徐群山清凉的手指在把她整个人体当成细薄的瓷器来抚摸。指尖的轻侮和烦躁 没了。每个椭圆剔透的指甲仔细地掠过她的肌肤,生怕从她绢一样的质地上勾出丝 头。她闻着将校呢军装淡到乌有的樟脑味和“大中华”烟味。毛料的微妙粗糙,微 妙的刺痛感使她舒适。她可以在那貌似坚实粗糙的肩膀上延续她的沉溺。她一再阻 止直觉向她告密。三十四岁的女人渴极了的身体任徐群山赏析、把玩、收藏。她苦思一个同性的手凉嗖嗖地摸上来意味着什么。她苦思什么是两个相同肉体厮磨的结果。没有结果。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7 15:24
冯唐:《万物生长》
辛夷入学不久就意识到自己与这个行当格格不入,他拿起解剖刀,不出十分钟就会割破自己的手,看见自己的血就会晕倒,摔到地板上就会磕掉门牙。辛夷有两颗硕大无比的上门牙,各缺一角,左边一颗缺左角,右边一颗缺右角,其中右边的缺口,就是这学期磕的。现在辛夷一笑,象极了兔子。很久以后,辛夷成功改行,偷偷告诉我,他觉得自己变态,如果一定要当医生,必然要闹出事情。有一派心理学认为,男人的初恋决定他一生的情感定位。辛夷小时候喜欢过一个女孩,女孩父母的单位出产白布,小女孩只穿白布衣服。我可以想象,那时候,在灰头土脸的北京市,在灰头土脸的人群中,那是怎样的视觉效果。长大了的辛夷看见白大衣,就会阴茎充血,龟头上昂。我说,要是辛夷这支几十万年之后沦落为斗牛,斗牛士一定得用白布。辛夷说,阳痿的人要是都象他一样,就太好治疗了。总之,辛夷总是担心,如果真当了医生,如何和穿白大衣的女护士、女大夫共事,如何能够发乎情止乎礼,如何在长年发乎情止乎礼之后,还能保持一个基本健康的心态。即使能做到,胯下整天硬着,走来走去,总不是一件让人舒服的事情。阴茎的理想状态应该是孙悟空的金箍棒,用的时候能翻江倒海,不用的时候缩成绣花针放到耳孔里。液压升降机、折叠伞、航天飞机机械臂,都是阴茎仿生学的应用。辛夷说,他上这所医学院都是他那个龟田小队长爹爹害的。阶级决定论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至少在他爹身上适用。他爹这一支,祖上好几代都是做小买卖的,人生的最大理想就是能够一生衣食不愁。无论天上掉馅饼还是掉板砖、炸弹,都能安身立命。基于这种理想,辛夷他爹在高考前替他填志愿的时候,全部填的是医校。无论什么年代,无论什么阶级,突然阳痿了,都会着急,都会到处找电线杆子,看老军医,所以医生是个很稳定的职业,能够一生衣食不愁。我对辛夷说,你这种悲剧还有一个重要成因是你太特立独行。如果辛夷这种变态很普遍,成为社会问题,高考体检的时候就会多出一项检查。拿一块大白布放在一个男生面前,让他注视三分钟,如果出现勃起现象,一分钟之内不消退,就是检查结果阳性。这项检查可以命名为白布勃起试验。试验阳性的男生不能报考临床医学专业、护士专业、或者屠宰专业,就象色盲的人不能报考服装设计,肝大的人不能报考飞行员。所以在这个后现代的社会里,倒霉也要倒大家都倒的霉,倒了大家都倒的霉,实际上就不是倒霉。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7 15:35
我其实很感叹,写不好情色的货们,怎么可以好意思说自己是作家
这类人人都有的体验行为,写出不一样的直觉感受,而且令人赞叹,何其难也
写出文字,让每一个遭遇情色的人去评判,那才是真正的小和尚叙述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7 15:36
作者: 啼妃 时间: 2016-1-13 17:37
这个 读的时候才多大点儿,惊醒动魄……
作者: 啼妃 时间: 2016-1-13 17:52
这本书我看了觉得很压抑,内心觉得很凄苦。
作者: 啼妃 时间: 2016-1-13 17:53
这个我也喜欢的!
作者: 啼妃 时间: 2016-1-13 17:55
本帖最后由 啼妃 于 2016-1-13 19:20 编辑
非常抱歉,激动贴完才醒觉帖子标题是“大师情色”,并非矫情,回家路上感到自己太莽撞,所以删除了。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13 19:32
《失乐园》的爱情在人间无处不在,但最后两个发硬的躯体结果却是很多人规避的,这一点大概比《廊桥遗梦》决绝,甚至更残酷的是《爱情重伤》,欢愉成了对立面。视角可以是各种各样的,但有一点可以确信,没有经历过那种情感历程的人,不会感觉到那究竟有多难受。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17 15:35
本帖最后由 令箭 于 2016-1-17 15:36 编辑
最早接触乔治·巴塔耶是他的小说,当时看到台湾金枫出版社出版的《华爱坦夫人及其它》(1994年8月版),马上视为奇文,其小说传递出的奇思与诗意,让人不得不肃然起敬。有人说萨德(1740-1814)和乔治·巴塔耶(1897-1962)均为法国奇才,写过不少以性虐待为内容的小说,不时闪烁独到、精辟的智慧之光。我倒觉得乔治·巴塔耶更胜萨德一筹,巴塔耶的文字及其传达的思想都让人再三拜读,趣味盎然。西利尔·康诺利在《现代主义运动》中提到乔治·巴塔耶的《眼睛的故事》这部纯粹的色情小说,认为作者把这本书扔向一个吃惊的、范围很小的社会圈子,尽管他最终没有让它入选现代主义代表作一百种。
《色情史》是商务印书馆出版当代法国思想文化译丛其中一本,作为乔治·巴塔耶的经典学术名著,无疑充满着奇思妙想。尽管和他的小说一比,缺少了更为爽快的形象和趣味。但是,巴塔耶依然有着空灵和诗意的叙述,其思想纵横驰骋,又以无比的才情和勇气调动起你的神经,仿佛让你感觉到他在“独特的时间”里成为彻底地活着的人。巴塔耶在该书说“我们需要一种在厌恶面前不会瓦解的思想,需要一种在将可能性的探索进行到底的时刻不回避自身的自我意识”,所以他主张拒绝奴性的形式,而要思想的独立、探索的勇气,如此才能触及整个人类,寻找到未知的法则。
在该书中,巴塔耶并非是为色情作辩护词,而是描写无比丰富的整体反应,指向了普遍意义上的人类,用巴塔耶的“耗费的观念”来说,他关注的不是生产,而是非生产的耗费,也就是“被诅咒的部分”,其目的当然不是色情本身,而是色情的社会学和政治经济学。因此,他谈到色情与对精神世界的思考,谈到乱伦问题,谈到性欲与排泄,还有自我与死亡,谈到禁忌的游戏与欲望的对象,谈到婚姻与裸体的逃循,谈到个性的爱与神圣的爱……于是,色情意味着自身能量的消耗、分娩或转移,在自相矛盾的人类,在迷失的世界,色情处于在严格意义的历史、军事史或政治史的边缘;色情的真实也成为一种“无法企及的虚构”,它的交替出现的恐惧与诱惑,释放残酷的力量让人震惊:色情具有统治的力量,它使人富有激情,并有摧毁人心的暴力的可能。色情意味着秘密、颠覆与荒谬,我们从中找寻狂欢或绝路的出口。一切意味着色情的可能性,一切融合在无限的色情中。然后你看到内心体验中的色情不过是通往虚构世界的幻象,看到色情的秘密在于它可以让人洞察死亡这种未知的存在方式,从而更好地理解自身,发现力量和智慧。
巴塔耶曾坦言自己是“经常缺少现在”的人,于是他消耗于纯粹之中,他活在概念中,又迷恋探索之道。读其文,如入岩洞,曲径通幽,别有洞天,迂回与婉转之中,无不回响着一个现代思想的冒险家的呼唤。当我们聆听他的声音,仿佛看到某种神秘的火焰在燃烧——所有的思想有着转瞬即逝的火花,而我们却能感受到星星之火的迸发与愉悦,就像我们用无畏的目光凿出一个天穹。
《色情史》 [法]乔治·巴塔耶著,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17 15:44
巴塔耶在该书说“我们需要一种在厌恶面前不会瓦解的思想,需要一种在将可能性的探索进行到底的时刻不回避自身的自我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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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人话,就是,在正经文学已经没人理睬的时候,需要情色的探索思维,来完成文学的自我救赎。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17 15:47
他不能接受她一个客也接不到原创 2016-01-15 陈卫 黑蓝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17 15:49
胖丫没想到这么多出乎意料的事都这么快就全部涌来:首先,她没想到这么快就来到宁州,上午还在老家想着怎么过年,傍晚就跟着小星到了这个叫“双龙池”的浴室。其次,她更没想到,她和小星双脚刚刚落定,可以说一分钟没停,马上就开始上班,这火热的节奏既使她们特别是胖丫感到一丝丝混乱,又迅速迎着挑战调整全部的精神面貌以投入崭新的工作状态;最让她想不到的是,这个极其简陋的浴室,生意好得让她来不及吃惊,她们被领班领进休息厅是四点半,那时浴客已经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而且大部分是熟客、回头客,从楼下浴池上来之后,大部分浴客并不在躺椅上躺下或者最多在躺椅上假装镇定稍事落座,随后很快选了小姐就上三楼,很多客人甚至直接点号无需挑选,看出来之前已是老相好。
浴客上来,姐妹们涌去,选中,立即上楼,随后又有浴客上来,姐妹们再涌上去,有时一下子来两三个甚至更多客人,姐妹们更是蜂拥而上,其间楼上的姐妹完钟下来,招呼、兜售、上楼、下楼,眼前的人流简直让胖丫应接不暇。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17 15:50
本帖最后由 令箭 于 2016-1-17 15:54 编辑
更重要的是,因为她和小星今天第一天到,只要浴客上来,妈妈桑首先向他们推荐的就是小星和她,“这是今天刚到的,”随后似乎还没想好接什么词,一时语塞,只能任由浴客猜想,但到后来,妈妈桑也越说越熟练,甚至直截用“绝对清纯”接在了“这是今天刚到的”之后,作为质量保证的宣传。“清纯”这个词形容小星是可以的,胖丫是怎么也……不仅配不上,甚至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胖、丑得完全没法做这一行。这紧跟着带来另一个意想不到:仅几分钟,小星就开始接客,但是胖丫几个钟头下来,一个也没接到。没人点她。
但越是如此:胖丫越是受冷落,妈妈桑就越是要向浴客推荐她;她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整个场子的生意,让每颗宝石都发出它该有的光挣到响当当的银子,不让任何一个人落下,另一方面也是给胖丫打气,不让她感到受到冷落,尤其是想让她感到双龙池“不仅不欺负新人,甚而还特别照顾新人”的传统作风。于是,胖丫越受冷落,妈妈桑就越是向浴客热情推荐,每上来一个浴客,妈妈桑就热情奔放地迎向他:“给你介绍一个好的,今天刚来的,绝对新鲜清纯……”妈妈桑越热情,胖丫越不能辜负,也同样热情地迎上去——因为此时“新来的”无疑指的就是她,小星已在上面上钟;但随即她看到浴客闪光的眼睛瞄过她一眼之后顿时灰暗了一下,然后马上重又闪亮地朝她和妈妈桑身后休息间里其他小姐搜寻。
起初这样的灰暗让胖丫心里打击不小,但妈妈桑毫不在意、毫不松懈的热情推着她同样继续喜笑颜开热情开怀。虽然在这瞬间她为自己脸皮能够这么快变得这么厚、完全从以往的封闭内敛中跳脱出来而微微吃惊,但现在也不是顾及这个的时候,她必须更加热情主动地坐到浴客身边,配合着妈妈桑展露自己那说不定果真亟待爆发的火辣和妖娆;尽管最终的结果仍然像事先担忧的那样落选。仅半小时,胖丫就发现整个休息大厅的主要活动就围绕着对她的推荐、落选、再推荐、再落选而不断地往复。但是妈妈桑始终没有泄气,更没有任何一言半语的责怪和奚落,这无言的关照和激励让胖丫心里升起一波又一波的感动,这感动无疑继续化作动力,心中不禁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做成一单”,哪怕仅仅为了报答妈妈桑的知遇之恩。
可是竟然五个小时过去,妈妈桑携她拜谒了至少一百个浴客,可怜的胖丫竟然仍旧一单没有做成!
此时小星已经接了将近二十个客,上完刚才那个钟下来时她红着眼圈悄悄对胖丫说她下面已经被插疼了,胖丫还没来得及表示痛惜,一个刚上来的浴客一眼就看中了小星,她随即又跟客人上了楼。转眼新客进门,胖丫继续展露笑颜迎上去,而且一定要展露得自然,没有丝毫强作的成分,而况这本来就是很自然的开心愉悦的事,本来就不需要强撑,这样感到时胖丫不禁感到脸上的肉松弛了一点,甚至微微歪扬着头,显出她认为的比热情更重要的——“气质”。
五六个小时了,她累吗?说句地地道道的实话,她完全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大厅里的人流根本没有停过,她刚刚被落选,新客又上来了,她的脸不断地笑、逐渐不笑、然后突然重新笑,根本不容停歇,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其次,人来人往带来了声音,不喧哗不嘈杂,而是一种没有中断、形成一股洪流的背景音,嗡嗡作响,使人脑袋和身体都轻微漂浮,而同时,人群的温度和暖气更使得休息厅热气腾腾,整个气氛和节奏都不容脑袋停下来感受一下,都必须一次次迎头赶上迎头赶上迎头赶上。
毫无疑问,在这么热而且相对封闭的空间里,胖丫早就满头大汗,由于她们新来还没来得及配发制服,便装穿在小星身上使她更加脱颖而出大夺浴客眼球,而穿在胖丫身上则成了只会使她冒出更多汗水的捆绑和束缚,但整个休息厅里的人都看出来了唯独她自己没意识到这些夺目的汗水,她摇摆着肥胖的身体和涨红的脑袋,继续随着妈妈桑的飞舞而在客人们中间漂浮。
她脑子里不是没想过“最后一刻”的到来,“假如直到两点打烊我仍旧没有做成一单,”她微笑着的脑袋里立即回答自己:“那就更应该毫不泄气”,“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有这一切使她热情如初,落选、失败对她的热情没有丝毫损坏,甚至她的热情就是迎着失败,在毋庸置疑早知失败的结果下,仍旧长盛不衰地面带新鲜璀璨的微笑。更重要的是妈妈桑,胖丫每次都注意妈妈桑向客人推荐她的热情,实实在在地说没有一丁点的减弱也没有一丁点的勉强,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次数的重复,妈妈桑的推荐已经不像是宣传,而变得越发情真意切,逐渐地,她不是在向客人介绍一个今天傍晚刚刚上岗、她事实上也完全不了解的小妹,而是在推荐一个本场子最好的,最美、活最好、最温柔的姑娘,是在推荐双龙池的头牌,甚至是在推荐自己的女儿。强大而持久的善意使人深陷另一个假想的实情。妈妈桑越发情真意切几近剖腹掏心声泪俱下,胖丫自己也越发觉得自己丰姿绰约楚楚动人风情万种出类拔萃。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17 15:55
本帖最后由 令箭 于 2016-1-17 15:56 编辑
尽管人声鼎沸人影川流不息,但妈妈桑的行动无疑随时都吸引和引领着众姐妹,早在两三个钟头之前,对胖丫的推荐早就不再局限于妈妈桑和胖丫自己,其他所有的姐妹也都向来客首先推荐胖丫。休息大厅里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给你介绍一个新来的……”所有姐妹都自发主动地礼让三分,等客人对迎面走来的胖丫失望之后,再略带惋惜地献上自己略显冷淡但恰恰更激起客人欲火的身体。
稠密的善意笼罩着大厅,甚至无形地感染着来客。浴客们更加感到双龙池今晚温馨甜蜜芳香柔美,真是不是家室胜似家室,更激起客人们心生尽快再来的决定。所谓尚未分别即已想念。双龙池的生意更好了。它的对手们今晚更加不能明了其中的奥秘。
推荐胖丫的气氛不仅停留在二楼休息大厅,早已飘飞至三楼一个个正在上钟的包间。小姐们不论是俯身舔箫的抬首之间,还是跨马摇摆的同时,或者委身其下被撞出控制不住的哭喊的间隙,都忘不了递送一句“给你介绍一个新来的……”直至午夜一点,小星在接待第42个客人时,已经累得瘫软,她提前跟客人打了招呼,说自己不是装,实在是没有力气再为他做更多,谁知客人兴许被二楼休息大厅善解人意的氛围感染,有一颗非常体谅的心,他反客为主,让小星躺着别动,他给她做了个漫游,最后还把她抱起跪正,给她来了个毒龙。
小星浑身瘫软任其肆虐,在进入的一瞬间,欲死欲仙的客人大发感慨:“太舒服了,我等会还要来一次。”本来瘫软的小星听闻此言顿时一个激灵:“给你介绍一个新来的,……”“不,我还要肏你。”“她波很大……”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17 15:57
本帖最后由 令箭 于 2016-1-17 15:58 编辑
客人不再出声,只顾埋头看自己进出拖出的黏液,很久,“我就喜欢像你这样的一手掌握。”
小星又气又累,不再言语,任其把自己撞得胸腔一声接一声打嗝。
突然,客人问:“你说的新来的,不会是那个胖子吧?”
“人家还好啊,那只是丰满吧……”
客人顿时萎了,一屁股坐下时懊丧地说:“现在,你把我吹硬吧。”
双龙池开到两点是有它的道理的。它拒绝了二十四小时无休止的营业机制,它的老板深知并喜欢“把弹簧压缩将获取更大动力”的道理。因此,任何一天,直到一点四十不再放人进来,里面的客人至少还有五十个,都在忙着打烊前的最后一炮。所以直到最后一刻,胖丫仍像一只翅膀没有长好的飞蛾在最后一大群客人中间翩翩起舞。显然,仍旧没有一双眼睛最后选中她,午夜的桑拿中心充斥着老板们酒后的咆哮:“妈的人呢?他妈的每天生意这么好,让我们肏什么?!”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17 15:59
有一个人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已经目睹了胖丫九个小时历经千万次的热情推荐仍旧没有接到一个客的悲惨过程。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不是浴客。他是休息大厅门口擦皮鞋的小邱。在此前的九个钟头里,他已经十数次差点忍不住要发作,但是他不知道该对谁发作、该发什么作,因此只能一次次地对接下来的时间报以希望。但是眼下显然已是一天的结束,他不能接受这位新来的胖丫果真一个客人也接不到的严酷事实。这在双龙池的经营历史上前所未有。他决定带胖丫上楼。这个冲动非常强烈。他不禁为之颤抖,尽管整个休息厅热气腾腾。但是,当他隐在门口鞋柜下的阴影中盯视胖丫,他明确地感到自己实在没法喜欢这样的姑娘,他担心他把她带上楼,自己却有心无力,反而带出更多问题。他在纠结。他在挣扎。在他纠结挣扎的时候,妈妈桑走过终于空寂无人的大厅,合上大厅的大门,说:“下班吧。”
小邱走到楼下,路过收银台的时候他停住:“老板,明天我不来了。”
“你说什么?”
“我辞职不干了。”
“为什么?”
“……也不因为什么吧,我准备到街东头开一个擦鞋店,自己打拼吧。”
老板笑眯眯地点上一支烟,在烟雾中看着这个让他有点看不懂的表侄。“你跟你妈说过了吗?”
“……”小邱抓抓头,“我自己的事,也用不着跟别人商量吧。”
老板这次笑出了声,他笑的声音很好听,很温和,像浴池里的温泉流涌。“那我现在要把工资结给你吗?”
“不用,”小邱已经往映着霓虹灯的外面走,“你还是按店里的规矩,月底打我卡上吧。”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17 16:02
稠密的善意笼罩着大厅,甚至无形地感染着来客。浴客们更加感到双龙池今晚温馨甜蜜芳香柔美,真是不是家室胜似家室,更激起客人们心生尽快再来的决定。所谓尚未分别即已想念。双龙池的生意更好了。它的对手们今晚更加不能明了其中的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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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文眼,正是这几句话,你可以把胖丫当成任何象征物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17 16:03
小星听闻此言顿时一个激灵:“给你介绍一个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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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贯穿全篇的线索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17 16:05
小邱看不下去了,这是结语,但也只是辞职,他没有去上胖丫,也没有暴打老板一顿,只能走掉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17 16:06
看完这个文章,就一个字: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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