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别称燕都、涿郡、幽州、大都还是京师、京兆、北平,大兴府、应天府、顺天府、北平府也好,北洋政府、民国政府也罢,今日首都北京之皇城根的味道无疑离我们观众最近,估计与我们爷爷的爷爷闻到的味道差不太多,曾在幽燕这一方土地上发生的相似相类的爱恨情仇故事,其精彩程度一点不会比《老炮儿》逊色,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嘛。
我一直以为,我们的电影也就农村题材拍的还行还算有味,至少反映了我们行进中的心态和生态,因何呢,农业大国呗,城市和历史题材影片生活色彩却多有扭曲。我看过和记得的农村题材影片诸如《春苗》《红雨》《艳阳天》《金光大道》《青松岭》《《天山的红花》》《李双双》《春雨潇潇》《花好月圆》《我们村里的年轻人》《泪痕》《咱们的牛百岁》《喜盈门》《月亮湾的笑声》《不该发生的故事》《被爱情遗忘的角落》《天云山传奇》《牧马人》《人生》《芙蓉镇》《乡音》《乡亲》《红高粱》《老井》《黄土地》《野山》《《被告山杠爷》》《喜莲》《那山、那人、那狗》《秋菊打官司》《菊豆》《大红灯笼高高挂》《活着》《一个都不能少》《我的父亲母亲》《凤凰琴》《山楂树之恋》等等,随便抓一把黄土,你就会联想到张艺谋出名的根基。随着改革开放城镇化的进程,农村题材开始受冷落,前些年曾看到一篇报道,说的就是我国每年100多部农村题材遭市场冷遇的情况。很正常,高晓声拉着《陈奂生上城》,农民工也跟着进城了,一切向钱看,全民的兴奋点早开始关注如何在城里好混和混好呢。
管虎应算第六代导演吧,他的作品之前很少看过,也才知道是马伊琍的前男友,据说与张元、王小帅、贾樟柯、娄烨等开始中国电影的个性化叙述,尝试反映城市社会的边缘阶层和人群。我看属于改革开放以来承上启下,农村包围城市的新生代,契合着我国城镇化的精神。
《老炮儿》之所以会引起大家的热议,我觉得其客观上揭示了我们人生的意义和社会本质,事件贴近我们这茬这拨会享乐知疼痛的人的肉体。这里的人生意义也是生活的意义就是活着,活好,活下去,生存才是硬道理,而社会的本质即人的本质(马克思说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不能阿Q地说是人吃人吧,但从来就是统治与被统治,管与被管、服与不服的高低较劲和较量,一句话:命运与抗争。《老炮儿》是我们社会肌体的一个切片,基因里有千百年来的鲜肉和腐肉。
影片中,六爷单刀赴会前,导演托郑虹从山东省临沂市平邑县仲村(管虎祖籍)寄回了六爷以前施舍的善款,似乎显示着对某种义举的支持,这一细节与影片开场六爷对小偷的教训一样,也呼应着六爷“虽然咱们是小老百姓,但有些事,咱还得办”的做事准则,算是为正能量拉票。闷三儿说,你大爷的诶,这世界还真不是咱们小老百姓能想象的啊;面对正统力量,底层人物战战兢兢行事多喜欢谋求道义上的某种支撑。
单刀赴野湖,冯小刚的壮举无疑把全剧的情绪推向了高潮,难怪富贵说“颐和园后的野湖上六爷挥着日本军刀往前冲时真的要流泪。”是的,六爷虽然老了还有心梗毛病,但曾经的英雄范儿还有,所谓高手倒地架不散,艰难重起后挥刀前跑状的确令人血液沸腾。不知导演是否咨询了医界专家,奔跑中的六爷眼角嘴角泛着紫色,透露着挣扎和痛苦,口喘粗气自是垂暮不屈。俗话说的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俗话还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我想“三环十二少”小爷儿小飞是不敢也不愿与六爷以命换命的,年轻还富有划不来呀,你看他最后居然流下了无奈的眼泪。
奔五的许晴仍靓丽皮肤葱白,其扮演的话匣子仍一如既往崇拜曾经风光四九城的英雄,是热血江湖中的一抹粉色柔情;她是六爷的红颜知己。我曾说过毁男人者女人也,但男人落魄落难,最后那个会到监狱看你的一定也是一个女人。许晴在《老炮儿》中的表演,网友大呼意外,“许晴好漂亮,演技与颜值齐飞”,“只有这样的话匣子,才配得上六爷”,赞曰不仅演技精准老道收放自如,且角色表现力十足,她会咆哮、会爆粗,泼辣飒爽有市井烟火味儿,像我们的马花。“导演说话匣子这个角色让我原形毕露。”许晴是这样打趣自己的,并感谢管虎导演发掘了她身上的痞气匪气。我喜欢有情义女子骨子里具有这种“痞气匪气”,不由想到早年混迹朋友《诗歌报》网站的美女诗人匪君子,“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虽然此“匪”非彼“匪”,你能说字眼上透露不出某种女子情怀么。
上面说了,《老炮儿》引热议。看了六爷与话匣子的激情戏,连医生也坐不住了,善意指出六爷的“不行”不是“分神”那么简单,六爷本身有心脑血管病,对于中老年人一旦出现“不举”,多因心血管出现堵塞引起,并就频次提供了一个参考计算公式,大家网上搜看一下,对照自律把握度哈。
萝莉啰嗦两千字了,本打算就闲写两字消遣一下,看了富贵转的好帖,还想再説打几句。
该文有关人物的信息确实不少,从顽主“小混蛋”周长利到王朔到叶京到王中军、王中磊、郑晓龙,到崔健、冯小刚、徐静蕾、许晴等,罗列了若干有大院背景的主,似乎要说明某种圈子文化。
湖北有位我喜欢的哲学教授叫邓晓芒,原是武汉大学哲学系教授、博导,曾任西方哲学研究所所长,后因家庭原因(据说是因为妻子职称评定问题,具体不详)离开武汉大学,转任华中科技大学哲学系特聘教授,并组建了校一级的“德国哲学研究中心”,他在自己的《思想自述》关于“向西方寻求我们传统中所缺少的东西”一节中有这样一段话,我很认可:
人人生来就被限定在自然血缘的宗法体制之中,不能不认同自己在先定的群分关系中的位置,有人把这种经过训练而自觉认同的心态称之为“内在超越”,其实不过是一种以枷锁为项链的自欺妙法罢了。而这两者又是由中国自古以来自然经济的现实所决定的。在自然经济条件下,人与人的交往基本上是亲情关系和熟人关系,人们几乎用不着和陌生人打交道,社会的基本纽带不是契约,而是宗法等级制,皇权则是这个等级制的顶点,这与古希腊城邦的公民社会是大不相同的。
早在先秦时期,在吾邦朴素联邦制的地方行政体制下,基层社会就广泛存在着以血缘为纽带的自治性质的原始村社,几千年一路走来,这种基于血缘纽带以及亲情和熟人的圈子文化一直渗透到了我们身边的每一个角落。我们是一个人情社会,一层层、一团团(伙、帮、派、坛、版)、一圈圈……熟人多了好办事,对由人所制定的法律法规和契约历来缺乏神圣感和普遍性要求。有一篇文章可以佐证这个观点( 《人民日报谈社会不公现象:何时办事不求人?》,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找来一读),周炜、武宾的相声《圈子》说的也是这个意思。皇城根最不乏大院文化,如果说部队大院有什么特殊性的话,那也是因了有“枪杆子”的缘故。
茬架,茬的就是人脉和关系,人多力量大。然而六爷的江湖好汉做事好汉当,这个“腿上十八针、脖子上一刀”的主不怕死,人格魅力的背后还是吸引来自己的一杆人马。《老炮儿》拍摄,导演的妻子、妻子的公公也上场助威,举手之便,我想人家不为图省钱吧,灯罩儿老婆和二爷这两个角色我们六星也挑得出嘛,包括陶泽如、江珊、连奕名、梁天、师小红、张一山、余皑磊、宁浩、习外甥、于和伟、郭京飞、纪海星、白举纲、TFBoys等一杆人扮演的小角色。至于部队大院子弟,六星也能挑出不少嘛,流苏、月朦胧、可馨、马花、烟云……你们说对么。
闲来无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秦皇岛外打鱼船。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