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六星网

标题: 【文学观点】小说是一场叙述的冒险,已经不是叙述一场冒险 [打印本页]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17 16:57
标题: 【文学观点】小说是一场叙述的冒险,已经不是叙述一场冒险
“小说不再是叙述一场冒险  
而是一场叙述的冒险”

接下来,就是一套所谓“现代小说理念”:什么“人所认识到的全部存在,只能在意识中作为对象呈现”,什么“现实本来流动不居,但它在现实主义的假想中被固定,变得像镜子中的反射那么简单。而现实投影更多地把有色眼镜当作自身的隐喻,目光的角度和主观性决定了现实投影的形式化”,什么“小说必须把研究形式作为意识对象化关联外部世界的首要手段。以何种方式即以何种形式与世界发生联系,应该是不同作家风格区别的根本所在”,等等,一共16条(文革宣言也是16条)。

黑蓝的文学观念,真的很“新潮”吗?



“小说不再是叙述一场冒险  
而是一场叙述的冒险”

小说曾经就是“叙述一场冒险”吗?如果黑蓝的那些“小说”带头羊是读《福尔摩斯探案全集》长大的,或者象王朔那样全部文学素养来自“七八十本间谍小说”,这样幼稚地理解小说是可以理解的,但这些“新潮”的带头羊是以所谓的“小说新观念”的姿态发表上面的宣言的,似乎不认同这样的“划时代宣言”就是传统现实主义的“残余”。这就不能不加以面对和批判了。

当读者开始阅读一部小说的时候,就好象是按照自己的心愿开始了精神旅行。引导读者精神旅行的路标是什么呢?读者希望在穿越小说的旅程达到什么样的目的地呢?

如果要了解哈雷彗星在天文学中所占的地位,读者不会去找作家寻找答案,而是去找天文学家。作家对天文学的了解不过是科普层面的东西,他之所以要了解这些东西是由于艺术表现的需要。有经验的农民谈论怎么种庄稼肯定会比作家内行高明,军事专家分析海湾战争和全球战略均衡问题自然也比作家更准确。

作家所面对的最直接最本质的对象是什么呢?如果经过现象学的“还原”后,就会发现:作家所面对的就是人,或者说是生活在相应的环境中的人。正是现实生活中有血有肉有灵魂的人,构成了小说存在的主体(杰克.伦敦的小说《荒野的呼唤》是描写动物的,但作者完全是从人的角度去描写的。),而小说的世界就是真实的人的内心世界。正是不同时期、不同时代的人的内心世界,构成了丰富的文学世界:读者通过雨果《悲惨世界》中那些人物的之间的社会联系、命运的沉浮,不仅认识到了法国王政复辟时期真实的生活,也从那些人物的内心世界中感受到了人性中永恒的东西:责任,使命,还有对社会公正以及爱情的渴望。

读者对作家的期望,不是听他外行地讲述哲学,无聊地玩弄僵死的概念,或者把人变成没有灵魂的“符号”。作家最大的困惑在于,怎样使自己的良心和活生生的人保持一致,怎样用自己的创作去丰富人的内心世界从而在观念上拓展文学的空间。

曹雪芹的时代早已经过去了,他在《红楼梦》中所反映的不良社会习俗虽然还有残留,但当代的男人女人都不会象林黛玉和贾宝玉那样去相爱了。尽管如此,当代有真情的女性在读到林黛玉的《葬花吟》时,还是会落泪的。对一个有真情的女性来说,她能够体会一个痴情女性的薄命,从《葬花吟》中体会到比死还强烈的爱情的震撼。古老的故事穿越了时间的隧道,与当代人在心灵上总会产生强烈的共鸣,因为林黛玉和当代有真情的女性一样:有血,有肉,有灵魂!在《红楼梦》中,读者所看到的不仅是死去的风俗,还有活人的爱恨情仇。

文学从来没有把“叙述冒险”当宗旨。就是柯南.道尔在塑造福尔摩斯的时候,也是从犯罪侦察的逻辑严密性方面去揭示人物的性格的,充满悬念的犯罪侦察与哗众取宠的卖弄毫无共同之处:福尔摩斯和普通的英国人一样,住在众所周知的旅馆里,读的是《每日电讯报》,与社会上各个阶层的人来往接触……读者所看到的是来自真实生活的一员,因此在思想感情上能够与福尔摩斯融合在一起。柯南.道尔没有“叙述冒险”,只是在讲述一个侦探真实的犯罪侦察经历,揭示他内心的欢乐、痛苦和期望;正因为如此,福尔摩斯才为无数读者接受和爱戴。

需要指出的是:纯粹的广告式的语言,并不是新潮的“文学宣言”,不过是虚张声势的招牌。加盟黑蓝的许多实力派青年作家陆续离开黑蓝,就是证明。这种脱离不仅仅是文学观念的不同,还在于生活阅历和生活积累的不同,用文学表现生活方式的截然不同。为什么黑蓝会在短暂的高烧后会骤然冷落呢?显然,现在那些没有小说三要素的“小说”都是没有生活体验的小孩子的拙劣模仿品,所表现的不是有血有肉有灵魂的真实的人,而是没有内容的符号的浅薄堆砌;那些“小说”中没有活人的感情,只有行尸走肉的幽灵化面谱。



黑蓝“文学宣言”的第一条是:

“1、人所认识到的全部存在,只能在意识中作为对象呈现;独立于意识之外的存在对人毫无意义。因此,小说的现实性实际上只针对现实在意识中的投影。”

对于这种貌似深刻的虚张声势,当代读者已经见得太多了。

在这里,黑蓝的文学带头羊们,把作家这个特定的角色淡化为了一般意义上的“人”。然而,如果“人”作为社会存在的实体没有特定的角色定位,他(她)就是没有本质意义的“人”,也就是“非人”。人的存在是先于本质的存在,只有在存在的基础上通过对本质的选择,才能够进行社会角色的定位:作家,科学家,社会活动家,公务员,乞丐,等等,都不是天生的,都是通过个人努力后对存在本质的选择,所以彼此的经历、知识结构、个人修养等才会表现出完全的不同,对现实的认识也会有层次性的巨大差异。

作家如果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之处的话,那就是作家对人的内心世界有着更深刻的洞察力,对生活的认识和理解是通过文学创作来表达的。作家所认识的全部存在当然也是有限的,因为直接经验与间接经验相比的话,直接经验总是有限的。但是,这并不等于说,作家不能直接感受全部也不能间接感受并把握自己生活其中的时代大环境:作家是在直接经验的基础上大量吸收间接经验的,因为每一种“间接”都有直接的实体存在;对A是直接对B就是间接,所以A和B只有在各自的直接经验上才能通过交流感受对方的“间接经验”。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作家需要多方面的体验、丰富渊博的知识和对人的内心世界的深刻洞察,才能进入文学创作的境界。

当黑蓝的文学带头羊们宣称“独立于意识之外的存在对人毫无意义”的时候,就否定了间接经验对人认识社会、认识世界是有意义的。按照他们的说法,人的读书学习活动也就是多余的、没有意义的了。因为每本不是作者自己写的书,都是“独立于”作者“意识之外”的存在:通过牛顿的力学定律人认识了古典力学,通过听贝多芬的交响乐人认识了德国古典音乐,通过解读胡塞尔的著作人认识了现象学,等等;这些独立于一个具体人意识之外的存在难道都“没有意义”吗?那么,黑蓝的文学带头羊们,是通过什么方式来判断一篇小说的价值的?当他们面对的都是独立于他们“意识之外”的其他作者的作品时候,按照他们的逻辑这些作品对他们是“毫无意义”的,难道他们就是把“毫无意义”的作品当作“新潮”作品来宣扬的吗?

文学所面对的世界,如果真象黑蓝的那些带头羊们所宣称的那么主观狭窄,文学恐怕早就变成文化恐龙消失在文化沙漠中了。作家如果不能表现局限于自己主观感受之外的广阔的生活领域,他的“创作”还有文学普遍意义吗?黑蓝的文学带头羊们一面宣称“尤其应该反对以反映个人经验为目的的私人写作”,一面又把文学观念化为极端个人的行为,在这种自相矛盾中为小说写作制定了一些硬性的教条,如同文革时期的“三突出”创作法大全一样,把小说写作变成了文化宗教活动。

俄罗斯作家谢德林说得好:“文学不遵循雕敝的规律,只有文学是不朽的。”文学的命运就在于和所处的时代同呼吸共命运,在于不断地从观念上拓展人类无限丰富的内心世界,在于不断地与其他学科的交叉渗透中加入文明进化整合的历史进程中。从文学所应有的使命来看,黑蓝的“新潮”不过是伪文学的一场闹剧罢了!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17 16:58
偶觉得有主张比没主张好。
如今百花盛开,不可能一网站成百花园。偶想黑蓝,这名头就崇尚个性,特立独行的意思。偶想,梵高的向日葵不“冒险地叙述”,不就一花吗……
没有个性的文学会淹没在文字的汪洋大海里头。

偶都把这批判当成黑蓝在宣传上对“叙述的冒险”的一种旁通式实践了呢……
这如有人到处去说我的屁股怎么可以白得看上去跟水豆腐一般,而原来却结实得跟牛似的……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17 16:58
如果这样的文字也可以算是一种批评的话,那么我们就基本上可以知道中国当代文学批评为什么水平如此低了。

“显然,现在那些没有小说三要素的“小说”都是没有生活体验的小孩子的拙劣模仿品,所表现的不是有血有肉有灵魂的真实的人,而是没有内容的符号的浅薄堆砌;那些“小说”中没有活人的感情,只有行尸走肉的幽灵化面谱。”

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仍然有人在大谈小说的“三要素”,在大谈什么“有血有肉有灵魂的真实的人”,而且是站在批评家的角度上这样做的,我们还能说什么呢?再看看浪子举例的那几个经典作家的名字,我们就知道他所以这样说话,也是可以理解的了,一句话,他并不了解二十世纪的小说。实际上,话又说回来了,作者的这种思维模式,倒真是让人想起文联作协的一些人的习惯腔调了。诚然,黑蓝的小说宣言也并不是什么金科玉律、不二法门,只是一种对某些可能的一种表达而已,它并没有要强加给任何写作的人,把它放在黑蓝文学网的首页上,并不是要写入“宪法”,有什么可值得浪子如此激动呢?作批评的人,其实最忌习惯于激动,为了说而说,为了批评而批评。尤其是看到“8439的小说没有看完,看不下去。”这样的句子的时候,除了一笑了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实际上,我们还可以请浪子说说让他看不下去的现代经典小说还有哪些?这样就可以知道他的评论眼光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了。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17 16:59
文章看完了,楼主的说法太偏激,情绪激动吧,像当年的余杰,不过眼力差多了
就近说吧,我觉得楼主根本没搞明白“独立于意识之外的存在”是什么东西,点到不多言
关于“小说不再是叙述一场冒险,而是一场叙述的冒险”
楼主也没有理解透,赵松说:“他不懂二十世纪的小说”
我也想说这么一句,古典小说和现代小说已经太多不同了
这不同不是简简单单可以从新潮与否来说明的

另外很郑重地说一句:曹雪芹的时代没有过去,永远不会过去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17 17:00

门外人士参一本活。

偶觉得 —— 野说说  回复于 2004.02.06 10:33

“小说不再是叙述一场冒险  
而是一场叙述的冒险”

前面那个冒险说的是事
后面那个说的是对艺术取向的一种倡导。

这如你张扬他文静……而且这广告词8错。有张力。
对引经据典博古通今的批评家惟有PF。
搅得文字有声有色。

哇啊…… —— 野说说  回复于 2004.02.07 08:43

原来冒险有来历的咧……
从末了看,沈大侠是倾向批判现实主义的……?这偶是甚赞同的。
只是批判现实主义也可以用那个冒险的方式招摇过市的……
冒险的的旗帜下可以有各种主义汇聚。或者各种主义也可以有冒险支队。
是否可以如公务员也可以出小资一族。小资那样的细腻入微运用自身和工作中……

偶这是门外人士说。:)

另:好象有说,一个理论要精密起来,得几拨人的探索和实践的……还有摸着什么过河……
比如搞中特主义,这么说和做,理论家后面补充就是了……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17 17:01
唉,为什么总是这样说呢?哦,你鸣是鸣,人家也复鸣一把,你就说人家不让鸣,这是什么逻辑啊?这贴子是我们转过来的,要是不让鸣,那还何苦呢?争论归争论,不要老是上纲上线,论坛就是这样,只要不是骂街,怎么鸣都是正常的。百家争鸣是什么?是把一家之言充分表达出来。那种为鸣而鸣的泛泛的之谈,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是争鸣了。

“黑蓝那些个对小说的所谓的前卫的观点,其实也没有真正交代小说究竟是个什么面目,究竟该如何写。”
这位仁兄其实倒是满天真的人,小说的面目是能用一种观点或者几种观点交待清楚的么?爱因斯坦写出的狭义相对论也并没有把宇宙的面目、应该怎么造飞行器怎么飞向未来或者回到过去交待清楚,因为它是理论,是对一种方向的揭示,后来又有一些科学家对它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和疑义,但这些不同的声音是因为它的出现以后才产生的,它仍旧保持着其不可替代的意义与价值。黑蓝的这一小页所谓的小说观点,自不敢比攀爱因斯坦的高度,但这是我们的声音,是我们的一种大的取向,这个取向从哪里离开呢?最后又是通向哪里呢?就是前人止步的地方,很多人停留的地方。只要是敢于离开那个习惯而舒服的地方的人,就是我们的同路人,而不必问他走向何方,是否跟我一个方向。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17 17:02
关于鸣的问题,我同意赵松的看法,但有一个前提,这是我提出这个问题的主要原因<如果能够加上同情弱势群体的理解更好>,就是说既然大家身在论坛,以字示人,就应该对字鸣而非对人鸣。如果脱离文字,单说人家冬烘,不厚道,或者说亏你念了这么多年书之类,就容易使论坛沾上骂街的边,这样得环境不适合百家争鸣吧。或许当初浪子不在这里首发也有这个原因。虽然,事实上,这里比大多数论坛要文明得多。

“就是前人止步的地方,很多人停留的地方。只要是敢于离开那个习惯而舒服的地方的人,就是我们的同路人,而不必问他走向何方,是否跟我一个方向。”

这个观点要比那刻板的十六条更容易理解接受,简单地说就是判逆两个字。叛逆固然重要,可以给中国文坛这个大象屁股上加一脚,作为口号确实不错。但事实上发掘同样不可缺少,没掌握叛逆基础的叛逆,不过是空放卫星而已。正如你所说,爱因斯坦是揭示一个大方向,没有一个或者几个观点能够揭示小说的100%的面目,千变万化也是小说的魅力所在。如果黑蓝给出的小说方向只是叛逆,显然只是走了一个极端。

阳春白雪,下里巴人同样都是艺术,艺术应该是包容雅俗的。“小说不是为了讨好读者而存在",黑蓝对小说的理解,只是从一种纯文学角度对小说的理解,可以作为小说的峰顶,但不能涵概整个小说的轮廓。如果加上这一点说明,也许我会释然。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17 17:10
好,你提到了毛姆。这也是个我曾经喜欢的作家。但我想问的是,你所说的影响力,是在什么层面上的呢?是指拥有读者的广泛性上的呢,还是指对后来的作家影响上呢?如果是前者,那罗伯-格利耶肯定要拜于下下风的,因为他的所有作品印数加在一起恐怕也不会赶上毛姆的一个小说,而且可以说不只格利耶自己,再加上其它的几位新小说作家如西蒙、潘热、萨洛特还有发表《情人》之前的杜拉斯,他们的作品印数加在一起也不会赶上毛姆的。如果是后者,那么在六十年代以后,以在作家中的影响力来看,新小说作家们肯定是超过毛姆的,远的不说,在中国最近十年中堪称优秀的作家中,提到自己受毛姆影响的有几人呢?但受到新小说影响的作家却不乏其人。“照赵松的狭隘观念,被西方誉为不朽的毛姆应该属于“19世纪”了?毛姆的文字每一行都清晰无比,小说的基本特点完全具备”,你这段话,本身就有些过火了,是谁把毛姆归入十九世纪了呢?什么叫“每一行都清晰无比”呢?我看至少从轻易下定论扣帽子这一点上,可以看出我们俩个倒底谁“狭隘”。

再来看看你的这段话:“玛格丽特.杜拉斯是有世界影响的当代法国女作家,她是以长篇小说《琴声如诉》著名世界的。正因为她拒绝了新小说派作家那种把小说写得干巴巴的南极企鹅式的笨拙风格,致力于人的内心世界的拓展,才获得了广泛的作家声誉。”首先,她并不是以《琴声如诉》“著名于世界的”,当年作为午夜出版社文学编审的罗伯-格利耶发现了《琴声如诉》具有非同寻常的颠覆力量的时候,杜拉斯还远不是世界知名的那个喜欢酗酒、活力四射的老女人,她的所谓的“著名世界”,是在其《情人》获得龚古尔文学奖之后才发生的。克洛德-西蒙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授奖词中,以及罗伯-格利耶的小说《窥视者》获得法国1955年文学批评大奖(评委包括巴塔耶、布朗肖、波朗等人)的评价中,为什么看不到你这样的轻率而无聊的评价呢?难道说那些评委们只不过是一群无聊的哗众取宠的人么?不会吧?你可以说新小说晦涩难懂,不知所云,或者别的什么(总之你的口水是不会超过当年法国学院批评家及报纸记者们的浓度的),当你把新小说派作家的小说称为“写得干巴巴的南极企鹅式的笨拙风格”的时候,我不得不怀疑你的阅读是怎么样的一种状态,但我不会为你下定论的,你可以自己想一下,哪怕只是一小下。

你真是个很容易就激动起来的人。难道说我指出你不了解二十世纪的小说,就等于是对托尔斯泰和海明威等大师的大不敬么?你搬出来老托尔斯泰想说明什么呢?是说明关公比秦琼能打这样的道理么?你根本就不了解二十世纪小说的多样性,以及它们深受视觉艺术及现代哲学思潮成果的影响到了怎样的程度。海明威是我十分钟爱的作家之一,因为他使我在写作上过了一道很基本却又很不好过的关,他使我学会冷静,而不是疯狂,也正是这种冷静,使我能够有足够的耐心阅读并喜欢上新小说作家们的优秀作品,而不是轻率的排斥和嘲笑。“赤裸裸地照搬在法国也早已无人问津的‘新小说纲领’”,我可以告诉你一下,新小说从来就没有什么纲领,这一点应该算是常识性的东西你知道么?当我们把那个关于本体小说的文字放在网站首页的时候,也并不是要把它当成什么纲领,而只是为了表明我们的一种态度,这样难道不可以么?因为我们非常清楚,真正的小说艺术,是不可能有什么纲领可言的,同样,也不会有什么三要素之类的东西。

你所说的“心理时间”,只是普鲁斯特开启的一道大门而已,这一观点固然影响到了二十世纪的小说写作,但也只是一脉而已,并不是全部,乔伊斯、卡夫卡、福克纳、纳博科夫、塞利纳、贝克特等大家所开启的是另外一些大门,是别样的脉络,心理时间这个概念对于他们来说,已不是主要的东西了,也正是因为这样,二十世纪小说才会那样的色彩斑斓、多姿多态,至少在表现形式上是十九世纪小说所不能比拟的。“所谓的“新小说”完全在现代主流文学之外的另类文学,不过是一个短命的小插曲。”唉,这个腔调太熟悉了,前面那段话,倒是没错,新小说确实是“另类的文学”,因为它是反传统的,甚至是反“小说”的。但后面那段话,我想只能说是不攻自破了,因为直到现在,新小说仍然在产生影响。另外,我想问问你,在文学史的长河里,有哪些个作家可以够得上小小的插曲呢?从头唱到尾的主旋律作家又有哪些呢?任何一个伟大的作家,他都无法摆脱时代留给他的位置。

写到这里,觉得可以不必再多说了,我不想说服你,因为这是不可能的,同时,这也不是我说话的目的。也谢谢你给我讲了点相对论的知识,感觉你比我有研究(见笑见笑),但我想提醒你的是,相对论不是结论的总汇,也不是永恒真理,它最大的意义在于指出新的方向、提出了新的可能。此外,关于“人”这个概念,我觉得还并不是你说的什么“呈现出量子力学所表现出的“统计”整体性”(不好意思,这条真的挺高深,有空的话还要麻烦你讲解一下具体的含义),显然,你说的又过于绝对和含糊了,你还由此得什么“文学……而是从人类整体的高度去创造“生命形象”,在大量看似互相“不关联”场景、内心活动及其学科交叉中表现人类整体的“统计”群体性质,从而把握生命的本质。”这样的结论,听了之后在下实在汗颜,因为这两行字所暴露的嘴巴之大显然要远远超过了我们前面的那个被你痛批的“纲领”了。

最后,谢谢你的“批评”,这一篇,要比上一篇有了些质量,因为你从攻击变成反击了。这是好事,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继续,我多现现丑,也多学习点科学知识。只是我的时间不多,可能回复的要慢一些,到时还望见谅。当然了,如果你也是处在百忙之中,不便多说,或者不屑与我等言说什么道理,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就此罢了。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17 17:15
“不幸得很,乔伊斯是第一个受柏格森影响的作家。他的“意识流”恰恰是“心理时间”最完整的运用,开启大门的是他,而普鲁斯特只是后来者。”

不好意思,别的先不说了,挑点小毛病吧。我想提醒你的是,普鲁斯特的《追忆逝水年华》是从1913年开始陆续发表的。而乔伊斯是1914年在致其弟斯坦尼斯劳斯的书信中第一次提到《尤利西斯》的。初稿曾在美国《小评论》上连载,始自1918年二月,也就是全书的第一章。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有空的话,你可搜一下,很方便的。另外,也是这两位伟大作家,他们的读者实际上是很有限的,而且多数都是专业研究人士和作家,一般的读者很少喜欢读他们的东西。乔伊斯的《尤利西斯》在美国若不是吃场官司,估计也不会出名,他的小说印数肯定没法跟毛姆比了。普鲁斯特也一样,能把七卷巨著读下来的人,实在是有限的。说些小事,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安静地说些事实。别的先不说了。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17 17:17
既然你需要人不断地提醒,也既然你喜欢引经据典,那我不妨再给您提个醒:“完全采用意识流手法进行创作的”并非乔伊斯,而是法国作家埃杜阿·迪雅丹的《月桂树已经砍尽》,乔伊斯的好友、同样是意识流早期作家瓦莱里·拉博(也是法文首版《尤利西斯》出版组织者)在给埃杜阿·迪雅丹的一封信中说:“詹姆斯·乔伊斯本人向我指出《月桂树已经砍尽》是《尤利西斯》创作形式的一个来源,而我最近才拜读,非常遗憾未能早点读到。这不仅是第一部内心独白(引者注:“意识流”当时的称谓)的作品——这种独特的文学构思具有无可估量的重要性——,而且是一本完美的杰作,可列入法国文学最伟大的作品之林。我十分惊异这部1887年发表的作品竟要等到《尤利西斯》的出现才有人重提内心独白的形式。……”
也就是说,埃杜阿·迪雅丹的《月桂树已经砍尽》比《尤利西斯》整整早30年第一次成功地使用“意识流”。
实际上,谁第一次使用“意识流”并不重要,这里不惜大段引用,是为了告诉浪子:如果你果真这么热中于“批判”,至少把很多事弄清楚了再“批判”,否则,到底是谁“不冷静”?到底又是谁“太差劲”?!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1-17 17:41





欢迎光临 北斗六星网 (http://154.85.43.82/) Powered by Discuz! X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