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屋里,床铺对着门,没有立站之地。老婆去叠被子,屁股对着老炮。老炮说,趁着吧。一伸手攥住老婆奶头。老婆说门没关呢。回身关了门,爬到床上不一会儿,老炮像羊叉子撂石子一样,稳稳打出去,老婆像老骚虎那样嘴一咧,头扭向一边……老炮正来劲儿,老婆说赶紧开闸吧,大样小样说来给你接风呢。老炮只好放水。
住了几天,老炮啥活也没找到,焦躁起来就说,还不如放羊。老婆没吭声。到了晚上,老婆搂着老炮说,想放羊换个地方,隔壁张老板老家缺人,他是宁夏的。老炮说人生地不熟,羊不认识我。老婆说张老板他老婆在家呢,赚份工资,还有肉吃。老炮说给多少钱。老婆说这没问,你要是想去,明天问问。老炮说他生意都那样了,能给多少钱。老婆说,我不担心这个,我担心他老婆勾引你,我见过那女人,比我白,比我俏。老炮说怕就不去了。老婆说大样想在海淀买套房子呢,你不去咋整,得想法给孩子添点吧。老炮说那我去。
老炮就这样走了,离开北京,去了宁夏。
女人有些失落,但不去想什么。起了身就去菜缸,心里胡思乱想。感觉身后有人却直不起腰,等那人伸出手伸进怀里。她知道是隔壁老张。好几次都这样,甚至有一次老张都脱了她裤子,但她真的不高兴了。后来,女人就说,只能摸,不能脱,不听话就滚蛋。老张也没不高兴,以后只摸不脱。老张说去他家摸,女人摇头,说,就这酸菜缸边上,哪儿也不去。
老张媳妇来过,女人见过,鼻子尖,眼睛大,皮子也白。以后熟了,给女人送过羊腿枸杞,女人没啥送的,让小样跑全聚德买了烤鸭给老张媳妇。
日子就这样过来了。
但有一次老张摸女人时候,女人说,你的羊杂好,我的酸菜好,生意咋这么不好,咱们是不是也创新一下。你会不会弄酸菜羊杂汤?老张取出手来说,好啊,可以试试的。
浪费了好多酸菜羊杂,最鲜的汤弄出来了。大样小样喝了两碗,都说太好喝了,我俩给你们做个APP推广。老张说我破费做几万块电视广告。女人说,我去发传单。
生意好是个什么状况,都没啥概念,大概是这样的:买酸菜羊杂汤的排起了长龙,盘点收入款得数十分钟。老张兴奋,女人更兴奋,大样的房子能买一半了。
但有一样,女人犹豫了很久,老张不想摸想脱了。
酸菜缸边上,女人答应了。老张说这地方漏风吹胯,但女人说,不中,就是这地方。老张只好闭嘴,望着天上的月,两个人在黑夜里变成了相互裹挟的蠕虫。
后来,俩人不在酸菜缸边玩了,睡在了床上。原因也不复杂,老张的表弟来北京了,说嫂子和别人睡了,肚子也大了。老张问大概是谁的。表弟说风闻是一个叫老炮的土老帽,嫂子咋会看上这种人呢。老张的话又给女人说了。女人打了好几天电话,不知道啥结果,但同意和老张睡床上了。
睡在一起的某天晚上,女人听老张说了梦话,你咋会看上他呢。话是缺胳膊断腿的,女人自己组合起来的。其实那也是女人想问老炮的,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啥梦话让老张听见。她脑仁一痒,啥也不想了,拿手去攥住老张家伙呼呼睡去。朦胧里,尚未彻底睡去时候,女人想,大样房子到手了,小样也该买个房子了。
屋子里有两个鼾声此起彼伏,两不相扰,很和谐。鼾声并不知道,复古街上走着两个人,霓虹灯残影洒在两个人身上,走到酸菜羊杂汤照片前停住。一个男声说,你敲门吧,这是你家。一个女声说,你老婆搞不好睡在屋里呢,我敲。
笃笃,笃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