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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文字是你心底的力量(完工) [打印本页]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5 11:53
标题: 文字是你心底的力量(完工)
本帖最后由 闲过信陵饮 于 2016-7-22 10:03 编辑

        最近家里遇上些麻烦事,可能时间上会受影响,但抓紧时间,尽量完成吧,我不喜欢半途而废。


        更何况,本次小说赛,有很多精彩小说,还是让人不吐不快。


         我突然发现,我专注二十年只读文言,所以根本不清楚格非,饶雪漫或者当代著名作家谁是谁。


        好在,历史比较熟。那谁不是说过,中华五千年历史,就是个吃人,连吃人的事儿咱都看了二十年


        小说多少也能看懂。

        六星小说水平有多高?不知道


        但有些小说,上得了纸媒,未必就是好小说,这是个问题,而这个问题之所在,其实都不敢拿出来讲。但他确实是作者需要努力打破的结界。超越了,就真能写出好小说了。


        突然想起一句话:文字其实是你心底的力量。


        献给执着于小说或者文字的兄弟姐妹们。


        那开始吧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5 11:54
本帖最后由 闲过信陵饮 于 2016-7-5 17:24 编辑

【参赛001】地火      作者:农夫卡的卡

  我某时在河畔狼奔豕突时候,后面其实没呲牙狗,没诡异猫,没吹笛小孩,也没有大牙兔子。不知道的人会嗤嗤以为,仓惶是夜的变态脸作祟,但我顾不上了。
  
  等静下来,靠在河畔大理石栏杆上点着一支烟,瞅见夜光表针走了个直角。直角箭头大喇喇指向不远处华丽的路灯,蚊子大概就是那时候冷不丁咬了我。那是一个黎明前的夜色,我心明眼亮跟镜子一样看她的别墅,并不想记住花脚蚊子却只能记住。后来我就想过,若是情绪糟糕比如孤独或惊恐时候,有若干只蚊子吸点血也算是些安慰。但当时我唯一的感觉是心脏搏动异于常人,咕咚咕咚咕咚……望着启明星,我心顿空,蚊子突然给了一点刺激,这很重要。
  
  某女开怀大笑说我好大胆子。我明白这个别墅一般人进不去。声控门禁,无死角雷达,彪形大汉,但我可以是透明的。她说她老公去北京开会了,声音里有得意兴奋暧昧。她笑完了,我扬起的头却突然萎靡,不知所措。她赶紧想了很多办法,但那一夜的荷尔蒙、多巴胺、内啡肽、肾上腺素都他么见鬼去了。她很沮丧,但我却笑着说,尼玛,不作不会死,怨谁。但第二天晚上,她爽就像吃了唐僧肉,而我却吓破了胆。
  
  我看见了地下室的灯火。
  
  那是她家别墅地下室的灯火。
  
  但后来我以消防局名义去查看那个灯火,竟找不到地下室在哪儿。她笑吟吟抱着京巴不语,我却能读懂他的唇语,你他妈的真敢来。我当然没说什么。身后还有一群脸面肃穆的小伙伴。她不说那火,但我看见了。来路不明的灯火在夜里能看见,却只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追查,这由不得她会不爽。
  
  难道是一个梦?
  
  但我看见不远处的路灯,不远处的河畔,不远处的大理石栏杆,有人在肆意地抽烟,我轻轻笑了一下,差点蹦出一个抑扬顿挫的屁来。
  
  一个人走在街上,心却在那豆丁一样灯光上。后来杨部长在某次私人宴会上很不友好,连碰我三杯五粮液。我在盥洗间强迫温存了她。那是个极其普通的逼仄空间,那儿没有如别墅里镀金那种的便盆,但挺好。春风化雨见彩虹,才明白我那天在街上看了她一眼竟然收回眼光,没有迎接她火热的温柔的婉约的眼光,眼神之桥突然断了。我说了焦距,也说了某次处分,也说了别的,但就是不敢说那点灯光的迷惑。
  
  那次在街上走,没有桥接杨部长的七彩虹,却对一个小男孩看的很清楚。他在吹笛子,脸上纯色的淡然。我能听出那是个音节简单的曲子,却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不去学上课。在这街上,行人匆匆,并没有人多看他一眼,而我看了他很久。他并不理会我,只是在吹笛子,把我当成这城市随便的一阵风。他身上的衣服不破也不干净,一屁股坐在墩子上很随意,裤脚上有草屑沾附。我不惊诧他面前有一只猫,这城市缺什么都不缺杂种猫。它蹲坐在吹笛少年面前,只在我走的时候看了我一眼,略微诡异,它两眼有神似乎什么都知道。
  
  又到别墅去,还是那个时间点,天已经黑到所有见不得光之地都被灯光洗涮亮堂如斯,就像烤热的羊腿唰了蚝油一样浑身刺啦响。我知道我最在意的还是那个映射入眼豆丁一样的地下室灯光,但在某张床上,眼眉上的光轮晕染,狼一样迷人。她不在意怎么做,做了就行。我当然也不在乎。
  
  我说去看看你爷爷,她说好。我说去看看你舅舅,她说好。我说去看看你大表哥,她说好。然后她就在那儿快活,俯下身去就像一个没吃过人的细腰妖精,而我抬眼就看见他爷爷的旧日戎装,看见他大表哥城楼上挥手的笑靥,看见他舅舅和卡斯特罗的合影。那都是画像,那都是动感画像,那都是没法一丝不动观赏而必须油水齐飞之下才能激情飞扬观赏的画像。她喊出我的上帝我的天之后,我却没有观赏的力气了,和她躺在桂香飘逸的波斯地毯上。她摸着我说,你是我的拿破仑。嗯,拿起来,破了,抡掉,我草。
  
  她不让我走,说我打呼噜就是安魂曲,风笛哗哗地吹舒服,但我一直惦记着地下室的灯。呼噜声就像半夜鸡叫,准时启动。我承认蹑手蹑脚这个词太猥琐,但太传神。我就是这样找到地下室的。也未必是我找到的,是灯火微弱之光照耀或者说是诱惑了我。我想,当初伊甸园也有这种情绪的选择。亲爱的,谁也没对没错,你诱惑了我哦。
  
  我装漫不经心问过,她说那下面是酒窖,不到宴会没人愿意下去,打破酒桶们交谈不绅士。怪不到有一种怪异的马丁尼香味儿攒鼻子,但为何白天就闻不到呢,这是个疑问。但我观察了地形,也稍微明白了为何白天看不见这里。
  
  进了酒窖,看见那盏灯,说不上来有没有惊喜,只是觉得这样一盏灯这样亮起来太不合情理。我想发现这灯光是怎样泻出去的,想找出关联性,但没找到。回头看灯,它端坐高高的酒桶上,有自己的光。摸了,高脚古铜,岁月沁浸的浆润手感。火苗却不摇曳,或许我是陌生人。我转身想离开的时候,却感觉亮了很多。扭头看了看,不远的又一个灯盏也亮了。我想,这也太操蛋了,不会有人操控吧。我走近前去,刚才的灯下黑竟然一扫而光。第二盏灯的亮光竟然照亮了第一盏灯的光洁,那上面有文字,细细看了之下,原来竟然是字母:
  
  Democracy  and  freedom
  
  不明白,看不懂,那就抛掉。我为什一定要看懂康德黑格尔呢,淮南子还没看完呢。请原谅,我又一次蹑手蹑脚了,像只拉布拉多犬。回到卧室,她如雪如霜之躯给我愤慨,原来我他么什么都不懂。幸亏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睡衣就那样褪掉了,她的,我的,都飘在别墅穹顶不肯落下……
  
  后来那晚上的狼奔豕突,是感觉地下室的的光又亮了许多。或许我有病,多了灯盏有什么了不起吗。但隐约还看到吹笛少年和那只猫,隐约还有某些死去的人脸浮在灯影里,影影绰绰曈曈的。恍惚中,竟没敢回她屋里去。穿着睡衣,我站在别墅外的菩提树丛里,想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突然撒腿跑了。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5 11:54
大概二十年前,记得有次全国诗歌大赛一等奖的作品是这样的:(我记不清原诗了,在网上也没搜到)
           
             两颗种子在沉睡
             一颗种子说,该醒了
             另一颗说,现在几点了


             这首小诗出现的年代,大概处在中国历史上的一个敏感时期,这个时期因为我的职业敏感,就不多说了。不过,他是我们曾亲历的一个时代。而这首诗,基本上可以反映出《地火》在我心中的水平。


            这小说晦涩吗?有一些。但可能用隐晦或者隐喻更准确一些。


            需要说的是,如果没有那句法文,这篇小说更象是一个混乱或是意向不明的梦境。但有了这句法文,那么,小说的意象才会清晰。


            偷情,豪宅,隐秘空间所埋藏的密秘可能连自己都不清楚,而在心中所无法抹去的,其实只有吹笛儿童的童真,可悲的是,在眼前而不自知。


             我们喊了一百年或者追求了一百年的东西,到如今还只能是一句法文
   
             更可悲的是,他出现在眼前时,你下意识地,只会选择逃离。


            这种思考,而又言不能状的深切悲哀,是作者令人尊敬的地方。


            所以,我给此小说以极高的评价,至少在我看到的前三十篇里,他排第一。


            另外,地火这个题目也是有深意的

             同样,开头那首小诗也如是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5 11:54
本帖最后由 闲过信陵饮 于 2016-7-5 17:23 编辑


【参赛002】猫 瞳      作者:莫零

  已经掌灯时分了,她还没回来,我和小乖坐在门口的水泥台阶上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很久了,脖子都有点发酸。
  
  光着纹青龙图案膀子的阿剑第三次从我们身旁经过,不耐烦地问我她什么时候回来,说是房钱老也没给了,我没搭理他。
  
  阿剑个子很高,我至今没看清楚他的脸,他每次递方便面给我的时候,那根金链子总代替他亲吻我的脸。小乖说,这根金链子能买一条巷子那么多的方便面,还都是红烧牛肉味儿的。但我并不稀罕,我只是一心一意地等着她回来,哪怕她很少给我带方便面。
  
  她每天从巷道走进来的时候我觉得整条巷子都会闪闪发光。她可真漂亮,皮肤比观世音菩萨还白,眼睛比观世音菩萨还亮。小乖对此不置可否,她觉得她的眼睛才是全世界最漂亮的。
  
  她说有一种石头叫猫眼石,那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石头。小乖坚持要我直视她的眼睛,我看到她的瞳孔在黑暗中慢慢放大成一团深邃的夜空,在那片夜空的倒影里,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可我没迎上她,她一扭身又不知道往哪个角落里去了,我站在人群中迷失了方向。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小乖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我身旁,她无比嫉妒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也不喜欢她。
  
  我俩一齐慢吞吞地走过巷子口的卤菜摊,那里长年盘踞着卖卤菜的张军,他半边屁股挨在巷口那尊青石狮子的脑袋上,石狮子脑袋因此被他蹭得半边儿黑,半边儿亮,像个黑白分明的八卦图。
  
  有路过他摊头的,他就立刻点头哈腰地站起来麻溜儿招呼:今儿来点什么?猪拱嘴儿新得的卤汤,来两个?
  
  没等开口就手起刀落地切上了,那位就抱怨:哎~哎~我还没挑利索……
  
  嗬,信不过我?我认得你,你爱人常来,对,对,放心,准错不了你,饶你八毛,十五块钱你拿走……
  
  我和小乖也路过他的摊头,他的目光却直接越过我头顶往后头吆喝去了,我在这吆喝声中咽了口口水,小乖立时扭头看我,箭似地蹿到了摊子底下……
  
  等我心满意足地啃着半根鸡爪子往回走的时候,感觉到鼻子跟前飘过一阵幽香,接着我就被一双涂满着蔻丹的手给拎回了家……
  
  我最快乐的事就是跟她一块儿洗澡,她的手是那么柔软,轻轻抚过我的身体,浑身麻酥酥的,我甚至都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熟悉的乳香。
  
  小乖不止一次地警告我,千万不要跟这个女人用一块毛巾,她说有毒。
  
  不过我也从来没用过她的毛巾,因为她不喜欢。而我,又不喜欢看她皱起眉头的样子,她喊我大乖,我当然要乖。
  
  幸好我还有小乖,小乖爱我超过了她自己,她不止一次地对我说:可惜她不能陪我到老,等我出去念书的时候,她大概就要死了。
  
  某一天早上起来,我看到小乖口吐白沫地瘫在我的枕头边,我努力摇晃她,她都没有醒过来。
  
  小乖——你不能死——
  
  我放声大哭,屁股上狠狠挨了一脚,把我踢醒了,我没来得及看清楚踢我的人,就被小乖咬着衣角给拽跑了,依稀好像被一个金灿灿的玩意儿给晃了眼睛。
  
  ......
  
  我百无聊赖地坐在水泥台阶上,跟小乖对视了一眼,我们都看到了彼此眼睛里饥饿的光芒。小乖看看窗外,今儿张军没摆摊。
  
  她对我眨了一下眼睛,弓起身体往房门口走去,然后疯狂地拿爪子轮番挠门,喉咙里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呐喊,我忽然听见,门里面也有人这样呐喊,那声音熟悉地像我在襁褓中听到过的一样。
  
  小乖的喊声停了,门里面的喊声也停了。
  
  小乖又喊,门里也在喊。
  
  ……
  
  门猛然开了,我看见小乖的身体在空中划了道漂亮的弧线,径直往窗外飘去,像只降落伞……
  
  我冲向楼梯,门又在我身后重重地关上……
  
  我眼睁睁看着小乖的身体在巷道的路面上紧急降落,小乖,你等等我——
  
  ......
  
  我耳朵里最后听到的声音是超长刺耳的刹车声,还有小乖在对我轻轻呼唤:快来,快来……
  
  我抬起头,深邃的夜空像小乖的瞳孔,有一轮弯月正明媚地在那里升起,像那个女人在对着怀中婴儿般的我灿烂地微笑……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5 11:54
莫零真是开挂了。从上次小说的惊亮到本次,难得的是保持着一个持续上升的水平。
文字与技巧就不多说了,那不是我擅长的。

说个事儿吧,或许是对于本篇小说的脑补。

前几年网络流传一个无法证实真假的版本。说是有位老师,为了让孩子们有钱读书,出卖自己的肉体,然后,她被嫖客杀死了。

那么,猫瞳让我有同样感受。

但,这并不是这小说的优秀之处

这小说的优秀在于,那位老师,那位如同菩萨般圣洁的老师(如果事件真实的话)尽管做出了巨大的,难以承受的牺牲,恐怕也无法慰藉孩子成长的童心。

这一点,拟人的小乖,以及我与它的臆语,甚至让读者的误解,都深深地表达了这种

难以言状的悲伤。

这让小说有了穿透人心的力量

而这种力量,并不是悲伤,而是悲伤之外的思索

这是小说的力量。

很棒
作者: 过气柴禾妞    时间: 2016-7-5 14:30
喜欢题目。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5 14:31
本帖最后由 闲过信陵饮 于 2016-7-5 17:22 编辑


【参赛003】童华厄痛    作者:北纬三十度

  娘没出事前我们家幸福和美,常常有欢笑。老村长说爹耿直忠厚,言必有信。镇长来做爹的工作,请他当村长,爹说打算到城里做生意,做不了。转身又对我说,爹要让你到城里上好学校。镇长听着不是味儿,叹息一声,就要走。爹说,吃了饭再走吧!镇长边走边摇手说,等你儿子上大学了,请我喝酒!
  
  果然,我七岁那年我们家搬进了城。爹利索地开起了山里土菜店,用的全是山里野味和绿色食材。爹人也实诚勤快,大方和气,生意很快旺了起来。我在城里上学了!
  
  娘淡雅脱俗,风韵蕴藉,被城里妖风一吹,冰肌玉骨,粉面含春,很快成了俏佳人。土菜店的生意火爆,忙不过来,又聘了好几个帮手,不到一年扩大成农家特色菜馆。
  
  娘在城里有了朋友,好几个闺蜜常常来请娘出去玩,跳舞,打牌,吃夜宵。爹疼娘,娘一乐,爹便惯着她。我们一家成了亮堂城里人。
  
  娘的闺蜜中有位是工商局长的女人,那局长也常到我们家来,和蔼可亲,体贴倍至,偶尔给爹带来名烟好酒,常送我们好吃好玩的。爹也常留他喝点小酒,送他一些野味,跟爹都兄弟相称,相逢都是喜笑颜开,亲密无间了。娘让我们叫他林伯伯。我们店被评为十佳个体户,爹还成了个协委员。林伯伯也被上头评为最佳局长,成了知名红官。不久便被提拔成副县长。
  
  城里下起了滂沱大雨,风呼啸。娘哭泣着一身湿透地夜半跑回家,惊悚,悔恨、痛苦不堪。第二天,我们家的店没开门,第三天也没开。我预感家里要出大事了。爹变得脾气暴躁起来,动辄骂人。还酗酒,酒气熏天,醉了,瞪一双仇恨的眼睛。爹对娘不好了,娘憔悴很多。那段时间爹和娘好象一直在上访,但总是垂头丧气地回来。这期间一直不见林伯伯来我们家。
  
  爹回村里去了,说是村里开会。晚餐,娘给我们做了荷叶粉蒸肉,又摆上豆腐丸子,鲜美水饺虾皮汤。桌子上给爹放了一个碗,斟是一杯酒。饭后,母亲抱着我兄妹俩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娘拿出几套新衣裳让我和妹妹都穿上,久久地凝视着我们。一会儿娘哭了,说给你爹也买了一套,你俩要听爹的话,爹娘生养你们不容易。
  
  半夜睡梦中,我恍惚感觉有人轻抚着我的脸。
  
  第二天早晨,娘不见了。我和妹妹,四处找娘,妹妹的哭声让我忽然感到一种噩梦般地心惊肉跳。在爹娘的睡房里,我发现了娘写给爹的信。我惊慌得哭了,预感从未有过的不幸降临。我一把拉着妹妹的手,直往二舅的摩托车修理店跑。跑过一条街,又穿过一条街。我没有歇停,妹妹喘着大气。舅舅惊愕地看着大汗淋淋而脸色苍白的我俩,急问:怎么了?我说:娘不见了!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5 14:31

【参赛005】童华恨怼    作者:北纬三十度

  半梦半醒间,我恍惚感觉有人轻抚我的脸。
  
  第二天早晨,娘不见了。我和妹妹,四处找娘,妹妹的哭声让我忽然感到一种噩梦般地心惊肉跳。在爹娘的睡房里,我发现了娘写给爹的信。我惊慌得哭了,预感从未有过的不幸降临。我一把拉着妹妹的手,直往二舅的摩托车修理店跑。跑过一条街,又穿过一条街。我没有歇停,妹妹喘着大气。舅舅惊愕地看着大汗淋淋而脸色苍白的我俩,急问:怎么了?我说:娘不见了!
  
  爹很快地赶了回来,颤抖着看娘留给他的信。紧急招唤一帮人慌张地往河边跑。河水清冽,仿佛没有波浪,一切都静止了。爹带几个人,舅带几个人,都在沿河边继续紧张地寻找着,呼喊着娘。我与妹妹更是舍命呼唤,声音都哑痛了,还是不见娘的影子!
  
  傍晚,下起了凄厉的暴风雨。第二天还在下,河水暴涨起来,我们固执着苦苦寻找。一位与娘年龄相仿的农妇赶过来,告诉我们,在下游的水挡坝边,有具尸体。我们迅速地赶去——那就是我娘!
  
  娘穿一身洁白的衣裳,若风姿绰约的睡美人!娘肚里灌了好多水,爹赶紧用白丝棉被将娘牢牢裹起来,紧紧地抱着,回家......
  
  夜晚,妹妹发高烧了,她不愿去床上睡,一定要陪娘!我也要陪娘,照顾着妹妹。唢呐皮鼓和洋鼓洋号演奏了哀乐,在阴阳两世界间徘徊肠断,恍惚中我陪着娘走在村乡下的泥巴路上。娘说,你回去吧!我说,一起回。娘又说,她回不去了!照顾好爹和妹妹。
  
  娘走了,她的背景渐渐模糊,消失了,从此生的世界里没有了娘......
  
  娘葬回了我们村,就在我们老家屋后的那松山上,漫山遍野地野花,凄楚悲凉。爹满腔悲痛,泣不成声。我和妹妹像是被一种悲痛欲绝的神秘力量驾御着。所有的,几乎所有人和物都含着悲凉,那山,那溪,那树,那草和那山花的苍白。
  
  爹抽搐了一下,沙哑着对我和妹妹哽咽:你娘就住这了,记得来看她,不要让她冷了饿了!
  
  后来,爹变得诡异,他转卖了店馆,将我和妹妹托付给了二舅。随后又做了件让我们痛心疑惑的事,他强奸了林伯伯的老婆,被叛了十二年。
  
  我稍大一点的时候,二舅告诉了爹娘的故事,严令我好好读书,将来必须要有出息。这解了我的心惑,却埋下了我的仇恨。
  
  我考上省重点初中那年,罕见的山洪暴发。那个林副县长成了总指挥,带领一群喽啰,正在娘投河的地方装模作样地指挥抗洪抢险。我和舅也在那里看洪水,我对舅说,你等会我。我飞一般地跑回家,拿了我早就暗暗准备了很久的一把锋利的大砍刀藏在怀里。当我跑过去的时候,舅舅发觉我的意图,赶紧制止了我。我说:我要砍死了那个畜生!舅说:等你长大,要有出息,把这个畜生关进铁笼子里。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5 14:33
把三号和五号结合起来看,两篇似乎是同一个故事
两篇似乎讲了相同故事的开端
我在等第三篇,结束了他

当然,这也是这篇小说的问题
两篇合在一起,也不算是个完整的故事
何况小说?

当然,题外话,从行文来看
这篇要想拔高,恐需重开炉灶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5 14:46

【参赛004】翠翠的婚事        作者:牧马的汉子

  屋子还是那间屋子,窄狭逼仄,窗户小小。不同处,是新粉白的墙壁上贴上几幅画,一对白胖喜人的小儿女呀,一只鲤鱼翻跃在荷叶众里呀,还有一个巧目笑兮的女明星,另有一张红双喜剪纸,颜色极鲜艳,又大大的,就像一个洋溢着欢笑的夸张的感叹号。床还是老床,换上了粉色新蚊帐,倒像老树开新花一般,明媚了不少。说不出年代的油黑木桌上摆了一瓶塑料花,好看……
  
  翠翠安坐在床边,有心无心地侧耳听着屋外远远近近的喧闹。她望着画上的白胖孩子笑,想起了初见弟弟的时候,他被爹小心翼翼地托抱在怀里,裹在一个小花布棉被中。有村人笑,吆喝道,老财这是儿女双全啦。爹咧嘴笑笑。也有人酸溜溜地说,老财这出去收破烂真是发大财了。爹也咧嘴笑笑,不置辩,径直地走到门前,将弟弟递到奶奶怀里。她跑上前看,却见弟弟正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她,过了会,忽然咧开小嘴一笑……
  
  吱呀——门开了条缝,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好奇地打量着满身新衣的翠翠。翠翠笑了,抓起一把糖果站起身;那孩子却又慌忙关上门跑走了。
  
  翠翠又坐回床沿上,数着手里的糖,想着这个孩子,五六岁吧;弟弟五六岁可没这么白净,整天脸上身上脏乎乎的,只套一件大人的旧褂子,这还是她从爹的衣柜中翻出来的,奶奶死了,爹出去挣钱,还有一个病弱的二叔除了看门户几乎不顶什么用。弟弟光着脚,满村街的跟小玩伴疯跑,泥塘,土堆,没有不敢去的地方,一天被玻璃碴划破了脚,就那么流着血回来了,她捧起他的小脚,小心地用爹留下的半瓶白酒清洗着,弟弟咧着嘴,不哭,噙满两眼泪。
  
  疼么?她问。疼,弟弟说,眼泪嘟噜一下全落了下来。
  
  ……
  
  后来,要不是爹死,她们姐弟俩未必是现在这个样子。爹死时,弟弟才读二年级,翠翠在家忙家务。爹刚开始时就是瘦弱,没力气,吃不下饭,然后还尿血。爹的眼眶都塌进去了,瘦成竹枝的手牵着她姐弟俩的手不放,都捂在自己胸前,挤出两滴混浊的眼泪堆在眼角里。
  
  她们姐弟俩大哭,但爹还是死了,被村中老少爷们抬进了田地,埋进了黄土下。
  
  这日子简直没法再过下去。正在这时,弟弟的亲爸妈找上门来,一见面就搂住哭得心裂肝断。但弟弟可是犟,说,不带我姐,我不走。二叔擦着泪,对她说,你也走吧,我有五保,国家管着哩。
  
  有亲爸妈真是好。翠翠可羡慕弟弟了,虽然她也跟着叫爸妈,虽然这家也很穷,可好歹也比爹的家强太多了。
  
  过了二年翠翠就十六了,按农村的习俗该定亲了,就是直接打发出门也不算早了。弟弟的爸妈本打算为翠翠找个人家嫁了,弟弟却狼一般地哭嚎着,不行,我长大了我娶俺姐。
  
  大人们大笑了起来,羞得翠翠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爸妈商议说,要不再停二年,翠翠还小。翠翠心怀感激,她才不愿走呢。
  
  翠翠常爱想起爹的家,爹,奶奶,二叔……她还想自己应该有的那个不知所在的亲爸妈……爹没说过,她也没问过。但她从小就知道不很对,自己从没见过娘,而爹的祖坟里也没娘的坟。
  
  没人来找她。
  
  所以,今天的婚事很简单,因为没有送亲的娘家人。二叔,也死了。好在有弟弟,有弟弟的爸妈和亲族,他们都拿她当亲闺女看哪。
  
  但她还是爱想起爹,爹在黄土下。
  
  ……
  
  夜深了,门被推开了,他脚步有些踉跄。她迎上去扶他躺卧在床上。
  
  姐,他硬着舌根叫。她如常地答应着,给他倒杯白糖水。他的脸红红的,眉粗粗的,呀,再不是记忆中的那个小破孩了。
  
  姐,他叫着。忽然想起了什么,说,不对,姐,打今个起,你就是我媳妇了。
  
  拉灭灯,屋里一片漆黑。
  
  她忍不住尖叫了一声,他慌了,疼吗,姐。
  
  疼,她说。只觉得以往的万千往事都忽如放完的电影胶片一般,空白一片,烟消云散。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5 14:46
愿天下有情人,都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玩笑)

很温情的故事,也不算罕见
比温情更进一步,这算做笑中有泪,泪中有笑。
但是,可能更像是翠翠的前半生,单独拿出来,还是显的单薄了些
我们需要更多的东西,填充到翠翠与弟弟的“爱情”中——如果有的话
这些,都是人生的积淀
否则,他更合适放在一个更大的内容与空间中去展示,比如
《翠翠的前半生》
这便成长篇了

所以,这小说更像是翠翠的洞房回忆。
顺便胡问句,这个是泌水兄马甲吗?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5 14:59
【参赛006】锦涵的年    作者:水流云在

  对于小孩子们来说,年是发了那本叫《寒假生活》的作业集开始的。
  
  街上一声轰响后,炸开了爆米花的香味。李妞妞催着妈妈端着一小盆玉米粒打锦涵门口经过。
  
  “姥姥,我想吃爆米花。”锦涵说。
  
  舅妈使劲摔了一下屋门,姥姥迈进偏房的脚又退了回来。
  
  一会儿一声轰响,一会儿一阵爆米花暖烘烘甜滋滋的芳香随风飘来,锦涵站在院子里使劲的嗅着。
  
  锦涵顺着香味而去,街口妞妞和虎子在向她招手。锦涵拐了一个弯,往前走。走到河边的小杨树林中,坐在软软的枯草上,杨树林里有好多小鸟的家。春天的时候,锦涵喜欢看两只大鸟一起飞走又飞回,还喜欢看大鸟叼食物喂从窝里探出头来的小鸟。
  
  太阳从树梢上跌落了下去,薄雾升起。
  
  “锦涵——!回家吃饭嘞!”
  
  姥姥在身后喊。
  
  小孩儿等不到年三十,就捋倒出烟花爆竹来放,鞭炮声东一下西一下零零散散的响了起来,雪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家家户户大人们忙着赶集上店置办年货,身后还都跟着一个甩不掉的小馋虫。
  
  锦涵妈抱着襁褓中的小弟回来了,后面跟着那个男人。
  
  锦涵妈说:锦涵,你瞧你脏得像只小猪,妈给你买了新衣服新鞋子,待会等你小弟睡着了,我领你去镇上搓澡。
  
  锦涵趴过身子看床上的小弟。那个男人声音冰冷的说:离得远点,别摸疼了他。
  
  那个男人掏出500块钱递给姥姥,说等工厂放了假要一家三口回老家过年。姥姥看了锦涵妈一眼,俩人几乎同时叹了一口气。
  
  小弟一会儿哭了,一会儿尿了,锦涵妈三忙两忙就过了晌午,那个男人催促她该回县城去了。
  
  舅妈正好下班进门,说:快过年了,把你闺女接走!
  
  锦涵妈尴尬地说:要回你姐夫家过年,在路上照顾不过来。
  
  舅妈说:怪不得这几年一直走霉运,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村里谁家外孙女在姥姥家过年?
  
  姥姥说:她舅妈,饭做好了,给你在锅里热着呢。舅妈哼了一声,摔了房门去了厨房。
  
  母女俩面面相觑。
  
  姥姥苦笑了一下说:我还不是想让她给咱锦涵一个笑脸。
  
  锦涵妈叫了一声娘,却不知道此刻该说些啥。也叹了口气,抱起小弟,那个男人快走两步打开了车门。
  
  车开走了,姥姥回头说:今年还是陪姥姥过年。
  
  年三十早上大门响,院子里的狗狂吠起来,舅舅去开门,门口没有人。还是一个小包裹,里面还是小女孩的新衣裳、新帽子、还有一个浅紫色的新书包。
  
  “又是那个挨千刀的,每年跟做贼一样。”姥姥气呼呼地说。
  
  舅舅说:人家敢来吗?你不是不让人家上门看孩子吗?见了面你还不跟人家拼命吗?
  
  “谁想到他们当初说离就离了?他也添了个儿子,我们锦涵现在跟孤儿有啥两样?我一年年老了这孩子咋办?”姥姥开始抹泪,锦涵紧紧拽着姥姥的衣角。
  
  鞭炮声轰隆隆而来,璀璨的烟花照亮了夜空,舅舅摆弄着新买的照相机要给全家人在这大年夜照张全家福,舅舅调好了镜头跑过去,姥姥抱着小表弟,锦涵靠着姥姥坐下。舅妈一把推开了锦涵,说了句:你姓啥?
  
  锦涵眼窝里含着泪一个人回到了姥姥的房间,脱鞋上床。
  
  “过年真不好。”锦涵躺在床上,看着忽明忽暗火树银花的窗外,听着震耳欲聋热热闹闹的鞭炮声,在心里这样说了一句。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5 15:00
小小说的角度讲,这篇很优秀了。人物,事件活灵活现,如人亲见——就是身边常见的那些事。
那么,说点儿别的。

本篇,与猫瞳所表现的,有同工之处
但哪一篇更胜一畴呢?显然,在我看来,猫瞳略胜一畴
当然,表面上看是猫瞳可能占了选材上的优势
就是猫瞳的背景更震撼力一些
但其实不然

其实,九妹在思考,而且,所表现出的也超过了小说表面想展示给大家的
这不光是一个离异家庭小女孩儿年的不幸
而是观者心中深深的无奈
因为你的无奈在于,你明明知道问题的症结所在,但却无力改变。
这一点上做的很棒

而需要切磋的是
锦涵的这个年,其实已很伤感了,但,敢不敢再毁灭给观众看?
那么之后,其中的痛,可能是未来九爷小说的方向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5 15:34

【参赛007】紫衣     作者:琴韵蝶雨

  紫衣做饭的时候听到婆婆对自己的老公说,若她这次怀的再是个女孩,就直接打掉吧。紫衣没有听到老公的回答,她猜老公定是同意的,要不,怎么也得替自己辩驳几句吧。紫衣手一抖,呀的一声,立马扔了菜刀,把食指含到了嘴里。
  
  老公跑过来关切的问她道,怎么啦?紫衣说没事,一不小心切着手了。老公叹了口气,回卧室找纱布去了,她听见婆婆坐在沙发上边嗑瓜子边极不耐烦的甩出一句话,小心点,真是的。
  
  紫衣突然就没忍住,有泪水悄悄的划过了她的脸颊,老公回来,一边替她包扎,一边附在她耳边低语,听话好不?别和她一般见识哈,她是我妈。嗯,紫衣不做声了,因为很早以前她就明白,在婆婆面前,错的永远都是自己。
  
  紫衣感觉身子懒懒的,不想吃晚饭了,可婆婆说不吃不行,你一个做母亲的,你得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负责。紫衣心想,什么孩子啊,刚才你都打算放弃了,怎么现在又知道心疼了?可紫衣还是不敢说,紫衣不是懦弱,是善良,她只是不希望自己的爱人为此难堪。便强忍着,喝了几口清米汤,然后反胃,跑到卫生间里一阵的狂吐。
  
  夜里,紫衣失眠了,她想起了养父临终前从箱子里翻出一床紫色碎花的小被来对她说,丫头,你是我在路边捡来的,这小被子是你亲生父母留给你唯一的信物,等爹走后,你拿着找他们去吧。
  
  紫衣说,爹,我早知道我不是你亲生的啦,都无所谓了,这辈子,我只认你这么一个亲人。紫衣的爹是村子里的民办教师,长得斯文的很,就是腿脚不好,据说是闹运动那阵子给打的,他们说紫衣的爹是地主家的狗崽子。紫衣的爹一辈子没娶上妻子,爷俩相依为命,但紫衣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起码比村子里翠儿幸运。
  
  翠儿总向她哭,说她大娘打她,紫衣也见过翠儿身上那些红的紫的的伤痕。翠儿是家里的第三个女孩子,她出生后,就被自己的亲生父母送给了没有生育能力的大爷家。后来呢,翠儿的娘又生了三四个女孩子,都不知道去了哪里,真的,翠儿说不知道,有一次,翠儿说她偷偷趴在自己亲生父母家的屋后,听过自己母亲那张撕心裂肺的喊叫,后来有了孩子的哭声,她透过窗棂看到父亲第一时间跑过去把孩子转过来看看,骂道,又是个赔钱货。
  
  翠儿长到十九岁那年自杀了,因为他的大爷大娘逼她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紫衣知道那孩子,邻村的土霸王,长得特丑,说话很凶,唯一的好处就是家里有钱,想找个身材高挑模样俊俏的女孩子给家里换换门面。翠儿去找自己的亲爹,爹说不管,翠儿央求自己的大爷大娘,大娘让她可怜一下自己,她说她自己没孩子再不用翠儿换几个钱,等老了可咋整?翠儿对紫衣说,她不想走自己母亲的老路了,一辈子只能做个生孩子的工具,她还说,既然活着没人疼,那么还不如走了算了。紫衣说,你逃吧,走出大山,去看看外边的世界。翠儿说,去哪里还不都是男人们做主的世界啊,不去了。后来翠儿真的走了,有人看到她跳了村后的百丈崖,那崖下是滚滚的江流,大家连个尸骨都无处找。
  
  不知怎么啦,最近紫衣常常梦见翠儿,翠儿说她现在呆的那个地方叫天堂,很美,翠儿还说,她见到自己的母亲了,那个最后因为难产死去的女人,那女人在自己四十一岁的年纪终于给夫家留下了一个延续烟火的念想,自己却因为胎位不正引起的产后大出血走了。埋了她,孩子的满月酒照摆,家里依旧热闹,好像任谁都忘了,其实这孩子的命是用另一个女人的命换来的。
  
  紫衣摇醒老公,对他说,求求你,告诉我吧,我们的小女儿到底送去了哪里?我想见见孩子,真的,我想她。
  
  老公此时睡的迷迷糊糊的,嘴里嘟囔着,干嘛呢?别瞎想了,我妈托人送出去的,她路子那么广,肯定能找个好人家的。
  
  紫衣起身,来到大女儿的卧房里,此时,孩子正甜甜的睡着,那以粉色为主色调的小屋子里到处弥漫着浪漫的气息,紫衣叹了一口气,心想,同样是我的孩子,为啥就不是一样的命运呢?她又想起来,那时候自己才结婚半年,无意中听到自己的婆婆和几个老邻居们说悄悄话,一个问,你们家条件那么好,为啥要找个农村媳妇呢。婆婆说,我也不愿意啊,这不俺儿子在厂子里看中了,我和老头子一商量,农村户口好啊,若是头一胎是个女孩还能要第二个啊,我们家好几代单传了,若万一到我这有点闪失啥的,死了都没脸见祖宗的。紫衣觉得自己受了侮辱,紫衣想离开,可是紫衣实在没勇气去离婚,她可以不要老公,可是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没有爸爸。紫衣想赌一把吧,但愿上天怜悯,自己能给夫家诞下一个男婴。
  
  早饭的时候婆婆对紫衣说,等一会吃完饭,我和你去医院,我都打好招呼了,无论如何,今天我得知道你怀的到底是男是女。
  
  紫衣楞了半天,突然冰冷冷的问了一句,妈,小丫送哪里了?我想见见。
  
  婆婆听到这话后突然把咀嚼食物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又快速的嚼了几下,咽下,冲着紫衣又是一顿埋怨,见啥见啊?见了你还不得去问人家要回来啊?送给我同事的远房表妹家了,人家家里做着大生意呢,放心,我不会委屈了你那宝贝闺女的。
  
  紫衣的情绪再次失控,她知道今生和这个小女儿怕是再也无缘相见了,绝望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淌,女儿连忙放下筷子,问道,妈,你怎么啦?
  
  紫衣说没事,宝宝踢疼我了,而此时自己的老公低着头,只是默默的夹菜,什么也不说,好像这事和他根本就没关系似的。紫衣放下筷子,对着女儿的额头深深的吻了一口,说了句,宝贝,你长得可真美,然后放下筷子,说自己有点累,想先回卧室躺躺。
  
  紫衣站在窗前,看老公送儿女去学去了,她知道,用不了十分钟,婆婆又得来催她去医院了,其实婆婆哪里知道,她昨天就去找过婆婆介绍的那位朋友,并且从她嘴中得到证实,这次自己腹中的孩子依旧还是个女孩。
  
  紫衣还在发呆,可婆婆已经在门外催促了,抚摸着自己渐渐隆起的小腹,紫衣很安然的对着腹中的孩子说了一句,宝贝,既然妈妈保护不了你啦,那么咱们娘俩就一起化作彩蝶飞走吧,那样世界多清净呢?于是,紫衣让婆婆稍等,她换上了自己最喜欢的那件紫色荷花摆的长裙,略施粉黛,梳理好长发,来到自家居住的十九楼的窗口,飘然而下。
  
  昨天,那位妇产科的医生对她说,紫衣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吧,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患上了孕产期忧郁症呢?紫衣说,不用了,我知道自己的病根在哪里,绝症,无药可救。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5 15:35
作者的小说中,这篇最好选材很好,表现手法也不错,虽然表达的还略有些生硬,但这只是多练笔就能解决的
好到,可以探讨一些技法之外的问题

在我看来,这篇小说没有犯一些易犯的错误
比如声讨,比如控诉
比如婆婆的“丑恶嘴脸”
比如老公的懦弱无能
没有刻意(我说刻意)去描写,那么小说的视角就是正确的
所以,会有如此一篇

那么,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观察视角呢?
重男轻女
这是一个延续了数千年的思想观念
我们甚至无从分辨对错,只能无奈的随波逐流
而声讨与控诉恐怕解决不了认何问题,甚至都无力去控诉
而更可悲的是,这种观念杂夹了大量社会其他方面的道德观念
比如老公的愚孝
比如婆婆同为女人,为何会难为女人?
这是需要考虑的,也是小说提高的地方

另外,交流一个技法上的问题
“父亲”(养父)与小翠的出现
作为主人公心灵或灵魂归去的藉吧
换言之,这俩人物的安排,是小说修改的方向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5 15:35

【参赛008】牛背上的春天         作者:牛背上的春天

玩具熊也哄不睡的中午,我和牛牛上山了,我们俩在山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四处安静,蝴蝶在梦里伸懒腰,流口水。
  
  “哥哥,哥哥,你在哪里啊?”
  
  “妞妞,妞妞,哥在这里!”
  
  我朝着焦急寻找我的妹妹大声喊着。
  
  “啊,哥哥,真好,你在这里啊。”
  
  我用手捋着妹妹额前的头发,因为汗水,粘成了一团,妹妹脸蛋涨得通红。
  
  我牵着妹妹的手,来到一个糖果屋里,霜糖纷纷,降落在我们身上。
  
  妹妹扑腾着,双手抓满吃的,真正吃到嘴里的却是少了。
  
  “妹妹,来,放开,哥喂你。”
  
  我端正着妹妹,拿起烤鸭,看着妹妹大口吃着。
  
  吃饱了,我们乘着三明治这座滑梯,去参加一次万圣节。
  
  “哥哥,哥哥”
  
  ”快看那个美丽的南瓜。“
  
  嗯,我顺眼看去,这个南瓜穿着美丽的裙子,裙裾飞扬,和妹妹的羊角小辫一样好看。
  
  我把这条裙子摘了下来给妹妹穿上。
  
  妹妹高兴得手舞足蹈,跳起了紫色的春天。
  
  这个南瓜上的裙子太多了,我摘了一件一会儿又长出一件。
  
  妹妹穿了一件,小心放在一边,穿了一件,小心放在一边。
  
  草莓变成了五彩的信鸽,叼着走了。
  
  妹妹是一个骄傲的公主了,我喜欢地跟随着她。
  
  把天上散步的云朵唤来,给妹妹编织了一个五彩的花环带上。
  
  我们赶着那匹小龙马,“驾,驾,驾。”
  
  飞啊飞啊。
  
  妹妹笑啊笑啊。
  
  ”扑,扑。“
  
  ”扑,扑。“我揉着眼睁开,牛牛在不耐烦地用角抵着我,想把我甩下牛背。
  
  不行,我死死贴在牛背上。
  
  我要继续和妹妹旅行呢,哼!
  
  我四处望望,可是那因为贫穷被爸妈送走的妹妹呢,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呢??
  
  “妞妞,妞妞。。。。”
  
  传来的只有山野无言的回答,乌鸦一声长鸣,消失在密林里。。。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5 15:35

【参赛009】对牛弹琴   作者:牛背上的春天

  铮----我修长的手指滑过琴弦,琴声激越悠扬,山涧欢笑着跑向远方。

  几只穿着嫩黄衣服的鸟儿停止私语,呆呆的一动不动。

  “大哥哥,你怎么现在才来为我弹琴呀?”

  “在妈妈肚子里老难受了。”

  一想到你烦闷难过的样子,我越发不能自持,琴声忽而悠远,山间春意迷蒙,各种花木在琴声里翩翩起舞。

  五颜六色的蝴蝶从四面八方而来,仿佛盛日。

  你安然沉睡,我长袖一挥,飘然而去。

  公元2016年初夏。

  某滨江公园,傍晚,有微醺的风,有黛色的起伏远山。

  一绿一白的剪影飘忽在窗上。

  美人红酥手,江水全无色。

  “我喜欢爪洼岛的婆罗浮屠,成群的佛塔仿佛浮在水面,如同莲花一样,我敬畏而满身欢喜。”

  “我也要做一个婆罗浮屠。我日夜搬运着,那些石头,有几百万块,块块都刻上我琴声的故事,甚至抛光,还有花纹。”

  “那是我曾经用琴声吹开一个女孩的故事,你要听吗?”

  我情深款款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那么久,那么久。

  “才不要,才不要,才不要听你那些无聊的话题,你看这江面的波涛,穿着银装,我的王子一会儿就会出现的。”

  美丽的白影显然生气了,嘟着嘴转过身去,不再想看见面前这个古怪沧桑的男子。

  有一阵风吹来,江边的柳枝慢慢探进水里面去了。

  铮---

  ---铮---

  “谁的影子陪我多少年,在那开满蘑菇的桌上,我等到最后的时光。”

  一滴眼泪慢慢滑落脸庞,夜,像一件密不透风的袍子。

  白影微微颤动,

  琴声越来越激昂,四弦一声,清如裂帛,又仿佛雪夜静坐,等待蹄声。

  白影簌簌发抖,如梦初醒,站了起来,匍匐我怀里,仿佛婴儿沉睡,我的吻覆盖上去,稳妥了她整个世界。

  偌大江边,空无一人。

  远处有条老牛,含着眼泪蹒跚而去,待我定睛看时,却分明只有一轮明月从江里缓缓升起。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5 15:35

两篇到一起评吧
作者长于看图说话,语言也如诗
其实,诗是所有其他文体之祖
而小说在于,把这些骨架之类的诗的语言
扩充出血肉,故事
那么,其实,有个方向
两篇合在一起的话
你还需要个结局
比如,你和你初恋中男孩的那个故事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5 15:36

【参赛010】不如睡去    作者:卖膏的

  听说松桥死了人,毛孩认识的大人们都兴高采烈。饭渣子跟着吐沫喷在地上或碗里。有时候也喷在别人脸上,那一般是村长或是治安主任。
  
  毛孩一看大人们乐,他也乐。他㧟着篮子拎着镰刀,趿拉鞋子折返身子往家走,水牛在后面跟着,慢腾腾的。
  
  进了门,毛孩喊奶奶。屋里有人应腔,毛孩才放下镰刀,心里也放下石头。他怕自己放牛或去拾麦穗时候,奶奶突然死掉。做了很多梦,都是奶奶死掉。他不怕奶奶死掉,他怕自己没人管了。
  
  奶奶在门槛里问毛孩,你咋回来了?
  
  毛孩想说松桥死了人,话到嘴边说,我尿憋了,回来撒一脬。
  
  奶奶笑说,俺毛孩有脸了,路边有鸭子了,怕小丫头看见了是吧。
  
  毛孩冲到厕所撒尿,脸却红了。去年小鸡鸡不知怎么肿了,奶奶看了看,跛脚去了村头张家抱来一只母鸭,啄了几下,慢慢就好了。奶奶又提起,毛孩脸上挂不住了。
  
  毛孩走出来,听奶奶说,松桥死了人,这下好了。
  
  毛孩松了一口气,原来奶奶耳朵也挺长哦。
  
  毛孩说我去吧。
  
  奶奶说他们不认识你咋整。
  
  毛孩说我去找老婆子开个方子,她们就信了。
  
  奶奶说,你不要叫老婆子,叫杨奶奶,她老不死的是俺们叫的,你可不敢,没家教。
  
  毛孩答应了。奶奶肩背疼,吃了药也不管用,老婆子给奶奶说借用捆尸的孝条系在腰间管用。奶奶说没死人,只能等死人。松桥那边到底死人了。
  
  毛孩一路小跑,路坎坷不平,趿拉鞋歪歪扭扭的。他原来恨老婆子,爹妈都没救活。奶奶说这不怨老不死的,是你爹你娘命薄。喝一样水吃一样粮食,别人家咋没有瘤子呢。毛孩说该送去医院。奶奶说哪有钱啊。毛孩说卖了水牛不中。奶奶说卖了卖了除点心病,也是糟蹋钱。毛孩说不只是有新农合。奶奶说新农合能治瘤子,我天天磕头。毛孩说老婆子弄芒硝南瓜汤害死爹娘。奶奶无话了,低下头掉泪。毛孩害怕了,再也无话。
  
  毛孩那以后一直做梦,做梦奶奶也死掉了,来了好多人嘻嘻哈哈的,叼着烟卷捆了奶奶上路,他哭着骂着就醒了。
  
  他恨捆奶奶的人。就算做梦,他也知道捆奶奶的是谁。还有那些扔纸钱的人,揣了不少回去烧成灰给家里人涂蛇皮癣。还有那些偷黄表纸的,掖在裤腰里回去给家里人涂痦子。没有一个人好好看一下爹妈的脸。毛孩恨这里的人。还有花大姐,拉着爹的手去摸她奶子。毛孩看得清楚,爹僵硬的手被花大姐拉着在她奶子的胎记上来回摩擦。毛孩很愤怒,但看到花大姐掉了泪,心里的火气就消了。
  
  到了老婆子家,屋里屋外人都在笑,说总算死了一个,要不然这么多还真没办法。出来门的,都喜滋滋拿着一张纸。屋外的人问好了吗。拿着纸的人就说好了,也不多说,拔腿就走,朝松桥去有好几里路。其实都慌但都不说慌,都笑嘻嘻的装作不慌,毛孩一看就知道这个。万一松桥那死人入土了,都白忙活。
  
  毛孩挤进去嚷,杨奶奶,我奶奶让我来开条子。
  
  老婆子看他一眼,没搭理也没轰他滚蛋,继续和坐着的人说,你回去半夜拿个笤帚,倒立着放在门外。还有,别给小人枕头,小脚下面垫点东西,就好了。写天晃晃地惶惶没用。坐着的人说好好好。
  
  然后又有人坐下说,我家小子被人打了,内伤,不轻。
  
  老婆子说,又去偷东西了?
  
  那人说,没有,学好了,要工钱给人打了,在家养着。
  
  老婆子说,去二娃家,他家小子睁开眼第一泡尿,热喝,别放凉。喝三天。
  
  那人说,二娃没在家,他媳妇对我没好感,你开个条吧。
  
  老婆子写了条。
  
  那人走了,老婆子才问毛孩,你奶奶还不见轻?
  
  毛孩说给写个条子,去找一条孝带子,捆死人的。
  
  老婆子笑了笑说,你来晚了,孝带子都有家了。
  
  毛孩说那咋弄。
  
  老婆子说,给你再说个法子,等再有死人了,给你奶奶留着条子。
  
  毛孩说啥法子。
  
  老婆子就说了。
  
  毛孩没有去松桥,找了一个三岔口停下脚。瞅了几块石头,老婆子说不能太大不能太小。毛孩摆好两块石头,然后又拎了一块石头放在两块石头上面形成小拱门。后来毛孩和巴黎女友说起这个拱门,女友很惊叹瞪着绿眼睛说,好浪漫哦,那是蚂蚁们的凯旋门哦。毛孩没说什么,搂住女友心疼了几秒钟,然后就好了。
  
  毛孩在不远处等,老婆子说,要让别人无意中踢翻顶上的石头才管用,找人不行,自己踢也不行。毛孩说记住了。
  
  等到天黑,也没人去踢。路上的人很多,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小拱门。
  
  第二天,毛孩在小拱门下放了一朵野菊花。
  
  但仍然没人理睬这个东西。
  
  毛孩回到家里,奶奶在半夜哼哼咛咛,他心里不好受。奶奶已经给他拾掇好上学的被褥铺盖,学费也卷在被子里,只等着开学了。奶奶说别让小偷盯上你被子,奶奶真没钱了。毛孩把头放在奶奶膝盖上说,嗯。
  
  毛孩牵了水牛出去,㧟着篮子,刻意去看了那个小小拱门,还没有被人踢。也许人在看,没神助吧。毛孩骑着牛去了路边的树林深处。夜里担心奶奶死掉,胡思乱想的就睡不着。到了静谧之处,毛孩趴在牛身上就睡着了。
  
  后来毛孩回忆起等待的过程,说,心里一直在默念英语单词。
  
  台下听的一大群人没说什么,毛孩在那种日子里,他不去默念英语单词,就只剩下恐惧和担忧了,只能那样。有几个女生撇着嘴,却流下泪。
  
  毛孩说,他终于等到那块石头被人踢了,心花怒放啊,扔下慢腾腾的牛就往家跑。他知道牛认识回家路,他想看看奶奶是不是刹那须臾就不疼了。
  
  毛孩不说话了,低下头。
  
  有人问,不疼了吧。
  
  毛孩说,奶奶不疼了,她老人家睡死了,再也没等到那根孝条。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5 16:02

小小说原来可以这样写那么,小小说难写吗?
没有发挥的空间吗?
显然不,这篇充分说明了,不在于题材,而在于功夫
功夫在于,短短篇幅,涵盖了诸多内容,并且,一点儿也不晦涩,都那么清晰


象《药》吗?
其实,他表达的并不是国人的麻木,也不是迷信,而是无奈
表达的是贫穷,表达的是想活着
穷还要坚忍地活着。
这也是为何看起来很愚昧的神棍,在有些农村还会有那么高的声望——这与迷信无关
而是,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为卑微而还要苟活的人,送去了希望


《猫瞳》,《锦涵的年》,《不如睡去》
三种同一题材作品中,显然,此篇为冠
而《地火》与《不如睡去》哪篇优秀呢?
《地火》是麻木的活
《不如睡去》是无奈而坚忍地活
但《地火》的麻木,其实期待着奔涌的地火
而《不如睡去》则是一成人士,对于往事的反思与回味

另外,好个不如睡去
奶奶,还是睡着的好
而往事的痛苦,其实在讲诉时,你应该能感觉到他的从容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5 16:02

【参赛011】娃蛋    作者:泌水

  娃蛋五岁那年,二条撇下农活,带他去上海治病。听说儿童医院治这个病最好,他就一心想着去那儿。
  
  才生下来三天,二条就觉着这孩子不对劲儿,肚子鼓胀得像个赖蛤蟆,嘴里不住地往外溢乳汁。找医生来家看,医生用听诊器在孩子胸脯上移来移去,皱着眉头说,很明显的奔马律,这孩子可能是先天性心脏病。二条啊,上大医院去看看吧。
  
  姥姥和舅舅来了。姥姥拨开襁褓,看见孩子青头紫脸的样子,不觉垂泪。舅舅靠门扇坐着,两手抱膝,呆愣愣的。
  
  半晌,舅舅叹口气说,计划生育恁紧。前头都俩妮子了。我看这孩子也成不了气候儿,干脆狠狠心扔他算了。
  
  二条老婆趴娘怀里哤地一声哭起来。娘轻轻捋着闺女的头发,东躲西藏的可盼来个小子,谁知道是个材坏,命咋恁赖啊闺女......就这吧,当个猫狗拉扯着,说不定长大就好了呢。  哦,娃蛋嘞,哟呵呵,这么大个人星子就会笑了!
  
  自从添了这个娃蛋,二条家就没有消停过。年年春秋两季催结扎,要罚款,结婚时的缝纫机给抬走,缸里的粮食给挖净,后来连拉庄稼的架子车也给人弄了去。
  
  娃蛋长到五岁,精明伶俐像个猴子。穿着大姐姐替下来的旧衣裳,诵唱着大姐姐教给的唐诗绝句,床前明月光,黄四娘家花满蹊,都是张口自来。瘦小的脸蛋,一双大眼睛乌亮,两颧红的像涂了胭脂,口唇青紫像吃了大把的桑椹。整天颠巴颠巴跟在姐姐后边,累了,两个姐姐就背起他。
  
  电视里霍元甲正在热播,娃蛋把功夫学来不少,小朋友在一起玩耍,它就有模有样地耍起来,嘴里还模拟着击打的声音。一套拳脚终了,就笑嘻嘻的蹲地上大口喘气。
  
  二条给儿子治病的心思日益炽烈。
  
  孩子舅舅把转借来的三千块钱给了他;姥姥又把压箱底的一对玉镯变卖掉。
  
  二条老婆在丈夫裤头的裆部里缝了个小口袋,把三千多块钱卷得瓷瓷实实装在里头。
  
  一条蛇皮袋装了被子,茶缸,小塑料碗,还有两包饼干。
  
  二条扛起蛇皮袋,扯着娃蛋就上了路。
  
  下了火车,二条到处打听,才知道儿童医院在石门二路附近。
  
  公交车穿街过巷,七弯八拐,车内又响起柔柔的女声,石门二路到了,下车的乘客请注意 ...。二条赶紧抱过娃蛋,拉下行李。
  
  让娃蛋坐在行李上,他去了一家小商店问路。回来时,娃蛋已睡着在行李上。孩子扁着青灰的小脸儿,稀黄的头发,长长的睫毛,翘翘的鼻头,微微上挑的嘴角正淌着口水...。二条怔怔地看着,忽然心头一悸,眼热鼻酸起来。
  
  儿童医院人满为患。负责挂号的医生说,至少还得等一星期。
  
  二条愁肠百结。
  
  来时听人说,有个同县的老乡在华东医院当保卫科长,姓啥名谁不知道。万般无奈,二条只有去找他帮忙。
  
  几经周折才见了面。保卫科长毫不推辞,领二条父子去了儿童医院。院长很热情,爽口答应马上办入院手续。
  
  胸外科主任告知二条,孩子患的是严重的法洛氏四联症,急需做心脏导管造影术。
  
  转入特护病房,每周日下午2时探视,4时家属必须离去。
  
  病房里,娃蛋扯着二条的衣襟,寸步不离。好哄歹哄,二条才出了房门,孩子马上跑过来抱住他的腿,黑明的眸子里泉满了泪水,爸,我怕……
  
  两个护士拽住孩子,二条才得以脱身。
  
  来到繁华的大街上,二条四顾茫然。
  
  突然,身后楼上传来尖声哭叫,医院二楼的窗口里探出个小脑袋,嘴张得小瓢一样,爸呀,领我回家吧,你不能扔掉我啊...!
  
  二条疯也似奔到楼下。娃蛋探出半个身子,挓挲双手,哀哀哭叫。
  
  二条惊呼,快回屋去娃蛋,掉下来就没命啦!
  
  儿子雨点般的泪水滴落在二条仰望的脸上,和着二条的泪水,横泗面颊。
  
  身后有人挽住了二条的胳膊。
  
  华东医院的保卫科长把绢纸塞给二条,深缓有力地说:兄弟,挺住!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5 16:05
其实,这些个铺排,为了一个主题:挺住
但没有铺排,也必须“挺住”
那么,牛刀杀鸡,有没有这个必要?

挺住容易,如何挺?
小说有不同的走向
如此打住,不美
这无关于怎么写
而是,并不完整

另外,这是泌水兄所坚持的一种留白吗?
我不赞成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5 17:21
【参赛012】芭比娃娃    作者:快乐妖

  这是一条窄仄弯曲的巷子, 尽头一套两层楼的老居室,上下各一间,虽朝南,墙角下霉迹斑斑。天还不大热,大门敞着,一张木板床掀翻起,竖在墙边,有遮挡了墙上的电视。逍遥椅铺了绒垫,男人鼾声如雷,嘴半张,喘着酒气。下层本是客厅,挤进一张床,不来客人还好,人稍一多,有点拥挤。
  
  一个钟头前,屋子安静空了,男人们都去了澡堂子泡澡睡觉。福子不去,摊着手说:我外孙女睡过了午觉,习惯出去溜达一会儿,非的我陪着,见不到我,撒泼哭闹地,谁都哄不住。福子不禁叹口气。友人们都笑,免不了真真假假的羡慕。他们近年也很少来玩,今日忽然聚集自来,是有个好事儿要给福子,吃过了饭,没肯说。踉踉跄跄,走的时候七嘴八舌说:“也好,福子就留家里烧晚饭,好了叫我们,完后,才告诉那个好消息。”“好事呀,福子喜的一夜睡不着。”“春子——”有人叫,“福子的床钉牢了吗?”一阵哄笑。
  
  春子是水电工,谁家有点大小活都找他。说来还是先前,一天,福子的女人闹闹见着春子,央求说:“哪天有空了,去给我的床焊牢。妈的个哟哟,一翻身,吱吱啦啦作响。”女人大大咧咧,她说这话时,猫一般气息绵长幽软,让人一下多想了什么。可不,火星儿刚呲呲地冒烟,正起了一阵风。这半老不少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们,他们快乐又津津有味地谈论着这事,很快在一定范围内迅速蔓延,只要没孩子在旁,提起这事,说一回笑一回。
  
  说了,笑过,都知道福子楼上那屋子里的两张床,只单用了几件旧家具隔开来。女孩儿嫁了人,自结婚后,小夫妻俩在娘家常住,后来干脆不走了。不久福子就将床铺移到了楼下客厅,腾挪一块,一张木板床,地上一摊。
  
  福子两口子就这一个女儿 ,上学到十七八岁,一天,死活不去了,辍学在家。找不到一份上眼的工作,啥事没做,待家里,早睡懒起的,倒也安分。一晃小十年,如今也有了一个三四岁的孩子。
  
  中午人们又问福子:女婿呢?伙伴们每次都这么问,心思想着女婿怎么也要挣点钱花。福子说:“前两天刚在开发区找了个工作,昨儿上的夜班,还没起来。”友人们醉醺醺去了,剩下吴文文一个女人,坐在客厅,偏着头看电视。
  
  吴文文扭着头,抵着木板床,看久了,脖子酸胀麻痛。坐直起来,转动转动颈子。忽然想起,问边上的闹闹:“唔,刚才你问了我什么?”闹闹点了一支烟,吸上一口。女人就是憋不住好奇,神神秘秘的一个什么事,她私下里一准要打听。闹闹刚要问,冷不丁地孩子哭了,沙发上踢打几下,嘎然一声又安稳了,看来是梦魇。闹闹慌忙跑去轻拍拍。
  
  逍遥椅嘎吱嘎吱地,男人翻了个身,睁眼觑过来,气煞煞,眼珠血红。闹闹小心地抚着孩子,轻哼着儿歌。吴文文眯着眼,迷迷糊糊打盹,屋里渐渐又安静下来。
  
  楼梯上响起脚步声,闹闹小声说:“妮,饭菜给你热在锅里,你快点,怕要来不及了。”福子从逍遥椅上一骨碌爬起,去了厨房,厨房里很快传来碗筷的摆放声。
  
  妮拖着鞋,挎着包,睡眼慵懒的下来,见着吴文文,叫了声阿姨。吴文文笑,说:“该早点叫起来,剩菜剩饭的了都。妮要去干什么?”闹闹叼着烟,连声说:“甭管她,甭管她……”烟雾弯弯袅袅,闹闹的嘴唇乌紫。弹了弹烟灰,冷淡地,说:“昨晚上女婿加班,早上才回来。……习惯了,早饭不吃。”抬了抬声音又说:“妮在学开车,考驾照,天天下午去驾校。现在考个驾照真贵,好几千!别家的孩子都学,叫她也去学了。”
  
  说话间,小孩醒了,从沙发上自个儿爬起来,四下里望望,慢腾腾挨到逍遥椅边,默不作声地吸吮着大拇指。闹闹没理她。吴文文笑着逗孩子,大黑眼珠望着,始终不吭声,一条腿伸进椅腿架空档里不停勾拽。吴文文又说:“乖,腿不能这么勾,小心跌倒。”孩子瘪瘪嘴,一下哭了。妮过来,看看不说话。闹闹说,她自己哭的,又将刚才的情况前前后后解释了一遍。妮背着包走了。吴文文说:“这孩子要送去幼儿园。”福子洗了碗进来,正听见,回了说:“还太小了,我们又没事,自己带着,冷呀热地,照顾周到仔细些。”孩子眼角噙着泪水,扯着福子衣角,示着瓜果盘,乱叫:“福子!福子!我要吃西瓜。”吴文文好笑,刮一下粉嘟嘟的小脸,纠正说:“不能叫福子,要叫福子公公。”哇——!孩子大哭……
  
  一阵子哄过,吴文文忽然想起车上有芭比娃娃,簇新,盒子装着。赶紧去拿来送给孩子。孩子不哭了,新奇的玩着,梳头发穿衣,开心地拿给福子看。福子抱起孩子,亲了一口,“呜——嗯”爱怜的说:“你就是我的芭比娃娃,你是我的宝贝,你是我的心肝儿。”
  
  吴文文又扭着头看了一会儿电视,许久,吴文文说:“福子,妮要工作上班了。”福子说:“我女儿不上班。”“你女儿凭什么不上班!?……”吴文文脱口而出,诧异的瞪着,立马觉着失口,闭了嘴。
  
  操着手机不停的翻转摩搓,吴文文心不在焉。福子的嘴巴一张一合,算计家里的收入如何够花,一家子平平安安就好。吴文文哪里听得进,她在心里苦笑一声,想着怎么通知澡堂子里的伙伴们,他们为妮找的那个工作……吴文文忽然心烦意乱,坐立不安,现在——最该走的是自己吧。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5 17:22

坦率讲,看了四五遍,没搞清人物关系。福子,吴文文、妞、闹闹、孩子、男人、女婿

这里大概有笔误吧。需要修正



另外,平中见奇,这种写法很好

而且,妖妖现在很擅于以文字营造氛围

如同围棋,洋洋散散,已成厚积之势

但,期待喷薄欲出的一击

潇湘时就说过,不赞成你这种留白方式



至少在我看来,这篇没有写完

也不当以此结尾
作者: 过气柴禾妞    时间: 2016-7-5 17:31

作者: 北原    时间: 2016-7-6 07:13
几乎没看的说——看看闲姐的评吧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0:28
北原 发表于 2016-7-6 07:13
几乎没看的说——看看闲姐的评吧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0:28

【参赛013】小和尚与潘金莲    小蕙子



  小蕙子就像一根豆芽菜,孱弱的身子顶着一个硕大的还没开瓣的豆子,一双小脚丫子就像还没长大的根须。清早,就扎根在后山的林子里,看一本<金瓶梅>的奇书。
  
  这本书是放在师父枕头底下的,与<金刚经>紧挨着,像一对孪生兄弟。他发现师傅了悟和尚晚上会就着油灯看<金瓶梅>,看<金瓶梅>这晚的呼噜就少了,好像有什么东西梳通了他的气息。师傅说过,练功可以梳通人的血脉。看<金瓶梅>也是练功吧,练得师傅的屌子撑起被子就像一座山。
  
  趁师傅下山的机会,小蕙子也想练练。这叫什么来着,偷师学艺?小蕙子为自己能正确地把这个词语安插在自己身上乐得心里开了朵小花。在没有正式进入练功前,小蕙子先琢磨着书名,不是有"金盆洗手"一说么?想必"金瓶梅"是佛学的更高境界和智慧。
  
  待小蕙子慢慢品来,却原来是一堆男人和女人的故事。故事不像自己眼巴巴托着腮儿看到的京剧,花里胡哨的,而是大人们闹着玩的。小蕙子玩过藤球、滚圈儿,大人们则玩银托子、硫黄圈。
  
  书中写潘金莲"本性机变伶俐,不过十二三,就会描眉画眼,傅粉施朱,品竹弹丝,女工针指,知书识字,梳一个缠髻儿,着一件扣身衫子,做张做致,乔模乔样。”小蕙子就会想起张财主家的千金小翠。很久未见小翠了,他就在书中寻找小翠,小翠就突然长大了,“但见他黑鬒鬒赛鸦鸰的鬓儿,翠弯弯的新月的眉儿,香喷喷樱桃口儿,直隆隆琼瑶鼻儿,粉浓浓红艳腮儿,娇滴滴银盆脸儿,轻袅袅花朵身儿,玉纤纤葱枝手儿,一捻捻杨柳腰儿,软浓浓粉白肚儿,窄星星尖翘脚儿,肉奶奶胸儿,白生生腿儿,更有一件紧揪揪、白鲜鲜、黑裀裀,正不知是甚么东西。"
  
  那天寺中来了个香客,众和尚见了,一个个都迷了佛性禅心,关不住心猿意马,七颠八倒,酥成一块。小蕙子就把这姐姐幻化成潘金莲了,他趁大家正在入定中,步出寺门,随了这姐姐生了风的脚步来到青云镇。
  
  潘金莲轻提罗裙,碎步进了怡红院,也不正眼看下站在门旁的一溜女子。小蕙子就站在门外静静地等,等得月儿爬上了树梢,等得母鸡哥哥哥哥地进了窝,等得怡红院的灯笼红得像一团团火,等得仙乐和浪笑也像演出的京剧。
  
  其间有长衫短褂鱼贯而入,就像去寺中参加一场法事。有个络腮胡子显得很特别,像年画上的张飞,满脸横肉,杀气腾腾。不过从那油腻的装束看又像屠夫。
  
  小蕙子肚子也叽咕叽咕了,他又把思维移向几年前,娘把一个如米袋子般的大奶墩在他脸上,那种摩挲的情感也像这楼上的仙乐丝丝绵绵。他头脑中又去翻阅书中的描写,"玲珑坠儿最堪夸,露来酥玉胸无价。毛青布大袖衫儿,又短衬湘裙碾绢纱。"小蕙子想去撩起那片绢纱。
  
  绕到怡红院后面,看到一棵歪脖子树倚在墙边。菩提无树啊,小蕙子真的看不到树,他看到的是天梯,稍一运童子功就到了树上。
  
  窗上垂着的珠帘像师傅胸前的佛珠,风儿的手在细数这些佛珠。从珠子的间隙瞅到刚刚上来的那个络腮胡子在光着身子演示着吹猪@。不过这是条粉腿儿,络腮胡子吹得她花枝乱颤,白奶子像对麦地里的小兔子,嘴里却依依呀呀的夹杂着"我要",她搬着对方身子就往自己靠,自己的双腿也张得像一把弓,随时把自己射出去。
  
  小蕙子从来没玩过这样的游戏,大人的很多事他还不懂,但他知道潘金莲姐姐在帮助别人做一件快乐的事情,她用身体的小船渡别人到彼岸,这就是大善!
  
  后来小蕙子看到寺中有处观音坐莲,又想到金莲光着身子坐在屠夫身上。不过她不是双手合十,而是上下抽动,像只翩翩起舞的仙鹤。有诗云:
  
  山门欲锁六月泉
  
  洞中幽居光头僧
  
  寻佛何必去西天
  
  真佛总是在心间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0:28
很多人喜欢写古诗,这小说结尾有这么四句
但不管七绝和七律,不光得压韵,还必须遵守固定的格律
固定的格律在于,七绝和七律每个字都有平音与仄音的要求
打油不需遵守,所以叫打油,但打油不是顺口溜。

据说,本小说的核心在结尾的四句,我琢磨了它一晚上
要说结尾那四句是律诗(包括绝句)吧,平仄不对
要说是偈语或是打油诗、或者古风吧,不压韵
这可难为我了。
所以,这四句什么都不是,顺口溜都不算

那么回到《金瓶梅》其实,中国古代四大名著形成于明代。红楼梦顶替了他,是后来的事儿
为何顶替?除了红楼梦更伟大外,其余的事儿得问李银河,但《金瓶梅》显然对红楼梦影响甚深
当然,后来好多人把他当成色情书看
对那个时代小说了解多的人应该明白,这根本不应该是理由。
不过,不反对拿金瓶梅对人性心理影响说事,写小说

其实,我的意思是,支持戏说,也允许戏说
但戏说有几个目的,娱人娱己
娱人的话,有几个方向
方向一,直接写成色情。
本来,关于出家人有关风流韵事的描写,古已有之,这不是事儿
要么把他写的让人看了有撸一管的冲动,也是成功。
方向二,因性引喻别的
这个引喻有几种,比如食色性也,比如顿悟,比如……
通篇来看,就是观摩了一次偷情,而且还不精彩。
缺少细节,更何论意义?

从戏说的方向上,这次伟大的偷窥,可能会影响少年今后的人生路
但,小说没了。
靠那四句,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所以,从娱己的角度上讲,还真猜不出娱了啥

我看到是,本来有诸多想法
写着写着就懒了
所以成了个四不象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0:28

【参赛014】小宝的愿望  作者:独爱飘雪

  “看我妈给我买的裙子,多漂亮啊!”
  
  妞妞掂起裙角转圈,裙摆飘了起来,像电视里的小仙女。
  
  “看我妈给我买的新鞋了,也漂亮!”静波撇嘴道,眼睛却盯着妞妞的花裙子。
  
  我才不屑于与这些小女生比,她们也太烦人了,别看我鞋子张起蛤蟆嘴,哥图脚凉快。可是,可是,还是郁闷,很快开学了,天该凉了,鞋张着嘴,就怕我脚受不了。其实,其实,我是八岁的男子汉了,有自尊心,也想要一双新皮鞋,而且要比罗亮的漂亮。
  
  罗亮的书包衣服鞋子早几天就买回来了,他妈妈领着他去城里最大的超市买的。这家伙臭美,每天小绅士似的在妞妞她们几个面前跳来跳去,还故意伸出脚,露出他那嘎嘎新的皮鞋。这些我都忍了,最不能忍的是他还歪着头问妞妞他是不是很帅很酷。哼!就他那棱头瘪脸小矮瓜的模样,还敢说自己又帅又酷,要我看是裤头的裤,蟋蟀的蟀。
  
  我回家给奶奶说我想要新皮鞋,奶奶说皮鞋有什么好,驴蹄壳子一样硬,穿起来磨脚。不过,她还是给妈妈打电话了,妈妈说开学前给我买一双皮鞋寄回来。
  
  说起妈妈直到现在我还不能原谅她。
  
  那天早上,奶奶引着我出去玩,玩着玩着我突然觉得不对劲,出门时爸爸在整理一个大背包,妈妈搂着妹妹眼睛红红地看着我。
  
  他们肯定有事,我开始往家跑。快到家门时,我看见爸爸拎着行李前面走,妈妈抱着妹妹后面跟着,他们已经走出老远了。
  
  “妈妈呀!爸爸呀,妹妹呀!”我用很大的声哭,妈妈肯定能听到。
  
  果然,妈妈停下脚步,扭过头来。我依旧大哭,趴在地上大哭。
  
  “妈妈呀!爸爸呀!妹妹呀!”我只顾着哭,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妈妈站了一会,却又转过身去,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妈妈怎么可能不明白我喊的声音,我从那一刻起开始恨她。
  
  奶奶田里劳动,我和小伙伴小羊一样在田野里跑,我们下沟掏螃蟹,钓龙虾。有一天我从黄鳝洞里掏出了一条蛇,吓的奶奶赶紧打电话给妈妈,于是,我四岁半时就进了大班。
  
  “小宝,听话啊!好好学习,你考100分妈妈就回来接你。”
  
  妈妈每次打电话都这么说。
  
  那一年妈妈回来后,我拿出成绩单,两个100分,我告诉她我学习学完了,不用学就好了。不想妈妈却说这才哪到哪呀,上完小学升初中,高中,大学,她说等赚够了买房子的钱就回来,我和妹妹都可以到城里读书了。可是,这都几年了,她好像忘了她说过的话,我怀疑她就是骗子!她每次回来伸手抱我,我躲开了,当她眼睛红红地看我时,我知道她又要走了。我是不会再哭着求她的,自顾倚在老屋的墙角处,低着头,不看她。
  
  还有两天就开学了,我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路口,看着每一个过来过去的人,我怕我一眨眼送鞋子的叔叔就会错过去。
  
  “小宝,你妈给你买的鞋子来了!是托邻村的阿姨给你带回来的!”
  
  奶奶怀里抱着一个鞋盒子。
  
  “我也有新皮鞋了!”
  
  我跳起来大喊一声,树上的蝉都听见了,鸟听见了,就连天上跑的云彩都听见了。
  
  正在这时,罗亮的妈妈骑着电动车经过,后座的罗亮双手舞蹈着往嘴里送吃的。
  
  夕阳滚下树梢,晚霞赶着一群一群的小山雀投林,院里的晚饭花开的正浓,那只大白鹅领着她的孩子摇摇摆摆地进圈了,小羊也咩咩叫着扑到羊妈妈的肚皮下。
  
  我突然嗅到了久违的味道,迅速地钻进被窝里,掀开她的上衣,一头扎进她的怀里。
  
  “妈妈,头头!” 我摁着妈妈的奶头,羞羞地笑。
  
  “都长成大小伙子了,还摸奶头睡,羞羞羞!” 妈妈用手指轻点我的脸。
  
  我脸红了。
  
  “妈妈,盖盖!”我把妈妈的衣服拉下来。
  
  我高兴地去摸妈妈的脸,却感觉到两股温热的泉水在流淌。
  
  “小宝,妈妈对不起你。那一年你才三岁多,你哭那么厉害,我却没回来抱抱你,但是妈妈听懂了你哭喊的话。你是说爸爸和妈妈带着妹妹走了,为什么不带我呀!可是妈妈要赚钱,要卖货,要照看妹妹,你们俩都去了我啥也干不成了。小宝,你能理解妈妈吗,你还恨妈妈吗?”
  
  这一晚,我躺在妈妈怀里睡得美美的。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0:28

本篇最大的问题,是用孩子的视角观察
而这种视角的叙事,显然不像是个孩子,或者是模仿的生硬
所以,文中有很多刺眼的词儿,比如小绅士,比如裤头的裤
其实,可以参照《不如睡去》的视角,一个小花招,就能把这个问题处理的完美。

另外,留守儿童,让人看起来象是单亲家庭的孩子
这也是视角不成功的原因。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0:29

【参赛015】无情     作者:胡翠洋
  我经常会打开手机翻看弟弟的照片,仿佛这个世界的无情在手机的内存里还保留了一些让人值得回忆的温存,我闭上眼睛回忆起刚才在手机里看弟弟的那些照片。
  
  谁知道,我刚靠在椅子上,就听见“吱嘎”的开门声。是母亲探出头对我说:“你还在干什么呢?赶快出来给我帮帮忙,一会你王姨和陈叔要来我们家里做客,”
  
  一听到母亲说,王姨和陈叔要来,我又打开手机看弟弟的照片,只听见又是那个“吱嘎”的声音,只见母亲挥着手中的菜刀,对我说道:“我不是叫你过来帮忙,你在磨蹭什么呢?”
  
  “你去下面小卖部买一瓶好点的酒,一会你爸要和陈叔要好好的喝一杯,这儿你就甭管了,快去吧,”父亲乐呵呵的一边掏出钱,一边对我说。
  
  我提着在小卖部买好的酒,当我走到三楼时,听到家里传来闹哄哄的声音,我在想是不是弟弟已经来了。我加快脚步上楼,到家时我看见陈叔和王姨在厨房里同父母聊天。弟弟坐在沙发上托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机里的动画片。
  
  我发现弟弟安静了不少,当我在饭桌上摆碗筷时,我发现弟弟还是托着下巴,对着电视机里的动画片看得出神。依照原来,弟弟肯定会吵着我陪他玩,现在他安静的坐着看电视,他仿佛像一个成年人在思考某个问题。
  
  吃饭间隙,王姨同父亲说着弟弟学习的事情。王姨对父亲说:“这学期吴洋洋考了个好成绩,他的老师还表扬他很听话,”
  
  我问弟弟:“洋洋,这次考了多少分呀?”
  
  只见弟弟用筷子滑了一口饭,看着我的眼睛,半天不说话。
  
  “吴洋洋,没听见姐姐在问你话吗?怎么不回答呀?真是没礼貌,”
  
  “哎呀,王姐,算了吧,孩子还小,以后长大就懂了,来来,我们喝酒,喝酒”我父亲一边给王姨倒酒,一边瞪了我一眼。我父亲又对弟弟说:“吴洋洋,别理这个姐姐,你这次考得好,一会袁爷爷给你去买糖吃,来来,多吃些菜,唉,老婆把我刚才烧好的排骨赶紧给吴洋洋端来,”“快,你快去给你妈端菜去,”
  
  我和母亲把菜端到饭桌上,“来,吴洋洋,袁爷爷给你夹一块大排骨,”我父亲夹了一块排骨放在弟弟的碗里。“来,快给袁爷爷说谢谢呀,快说呀!你怎么不说话呢?”,“哎呀,这孩子怎么不说话?”王姨把筷子放在一边,无奈的看着弟弟,弟弟却嚼着碗里的排骨,盯着我们看来看去,仿佛他对我们一个也不认识。
  
  “哎呀,王姐,孩子总不好意思吧,来,我们喝酒,没事把吴洋洋带上,常来我家玩,老婆你在看什么呢,快把酒杯端起来,”
  
  乘着大家在敬酒的间隙,弟弟却抱着碗,悄悄的跑到茶几旁的小凳子上坐着,边吃饭边看起了电视机里的动画片。
  
  “吴洋洋,你给我回来,怎么没有规矩呢?这是别人家,不是自己家里,你给我回来,听见没有,”王姨起身准备把弟弟拉回来,
  
  “算了吧,王姐,我们吃饭,就让吴洋洋在哪儿边看电视,边吃吧!”母亲拉住刚要起身的王姨。
  
  王姨又看了弟弟一眼,看弟弟没有什么反应,她才终于放弃,慢慢转过身子。王姨靠在椅子上,好半天王姨都没有说话。直到我父亲站起来向王姨敬酒时,王姨才慢慢回过神来。
  
  王姨嘴里慢慢的念着:“这孩子命太苦了,你说如果我们都不要他,谁还会来管他?”王姨看了弟弟一眼,有滴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王姐,你别想那么多,孩子长大就好了,来来,吃菜,好好的,怎么哭起来了”“王姐,别太难过了,来,常常我做的干烧鱼,”我母亲拿着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在王姨的碗里,王姨慢慢的回过神来,尝了一口碗里的鱼肉,又喝了一口酒。
  
  陈叔和我父亲碰过杯之后,陈叔感叹道:“只是,这孩子命不好,哎,”陈叔叹了一口气,又摇摇头。
  
  “你别说了好吗,我都不说了,你怎么又说起来了,来,老袁,我们喝酒,别理他,”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就连弟弟也不例外。
  
  只是成人世界的那把刀,过早的在他面前展示出来,在他脆弱的心灵上捅了一刀,于是那殷红的血就这样不动声色的流了下来。
  
  唯一带他走进成人世界的是他的父母,他的父亲由于痴迷赌博,因而背上了不少债务,他的母亲为了挽救他的父亲,也变卖了好多家里值钱的东西。
  
  可是他父亲还是不知悔改,继续向那条赌博之路走去,终于有一天弟弟的母亲终于想通,和弟弟的父亲办理了离婚手续,在这纠缠的成人世界中,弟弟一直由王姨和陈叔照顾着。
  
  吃完饭后,当弟弟要求我给他找恐怖电影看时,我大吃了一惊,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喜欢看“这种”电影,当我还在细想这个问题的时候。
  
  弟弟却在电脑上打字搜索起恐怖电影来,他找到一部国产恐怖电影,便兴致勃勃的要我和他一起看,我问弟弟:“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看恐怖电影?”弟弟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脑屏幕,没有理会我的问题。
  
  只是他突然转身看着我,笑嘻嘻的对我说:“你长得好丑呀,你怎么不去整容?”我没有说话,我看见他飞快的打着字,一会他又转过身对我说:“我用我爸爸的会员账号,让你看免费的电影,怎么样?”说着,他麻利的输入账号,他又点开了《花千骨》的视频看了起来,当我看到视频里的那个小骨被众人打的遍体鳞伤时,我顿时觉得毛骨悚然,然而,弟弟却看得津津有味。
  
  不知什么时候,王姨走进来对弟弟说:“走了,吴洋洋,我们要回家了,你在看什么东西?快点起来,我们准备走了,”见弟弟没有动静,王姨又开始了“倒计时”,“我数到三,如果你还没有动静,那我们就只有先走了,”“一、二”还没有等王姨数到三,只见弟弟起身捡起掉在地上的那个气球,灰溜溜的跟在王姨的后面。
  
  临走时,弟弟拿着气球对我说再见,王姨和陈叔也向我的父母一一告别。只是当我再次凝望弟弟稚嫩的脸颊时,我发现他却没有再次对我微笑。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0:29
一时间怀疑这篇和前一篇作者同一个人
相同的问题,但混乱有过之
也有相同的让人不能理解的词汇,比如:成人世界

从小说情节来看,似乎“弟弟”在我家生活过
否则女主不当有如此情感,但从话外音交待中,否认(至少是削弱)了这种可能
还有最大的问题是
女主多大?
从其动作来看,十四五岁
从其思维来看,七八岁
问题不是弟弟,是这个观察者的思维,让人费解

那么,婚姻对一个孩子的伤害
则,完全没有表达出来
或者,表达出来让人觉得不可理解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0:29

【参赛016】青黄不接    作者:罗柏林

  那雷被闪电狠狠地抽打,发出狰狞的吼声。西朗撑着一把破纸伞,赶回白云寺。其实那伞可有可无,就像口中念着的阿弥陀佛般的可有可无。
  
  "阿弥陀佛,这雨下得好大啊。"西朗口中念着,心中并没有想着阿弥陀佛,他在想着阿弥陀佛以外的事情:离白云寺还有十几里路呢,要是有个歇脚的地方就好了。脚上的罗汉脚沉重得像个南瓜,衲衣也湿漉漉的像水中打捞出来的黄菜叶子。好在头是光溜溜的,脸也是光溜溜的,不像住持智僧那么多褶皱。
  
  特别不舒服的是身下这个屌子,晃荡来晃荡去,有如瞎子那根点不着地的拐杖。
  
  天渐渐黑了下来,原来看得见的雨线现在像谁莫名地对着自己撒出的一泡大尿。这尿万一是一个女人蹲在天上撒的呢,这样的黑正好掩盖了自己看不到谁在撒尿。大师兄说过,看女人撒尿眼会瞎的。
  
  这样想着的时候,偏偏前方钻出了一豆光。它不是像野兔子那样钻出来的,那光像是等待,一直蹲在那里。走近了才发现是一扇窗。纸糊着,像一个不堪重负的老妪,背着一篓沉重的北风。北风再稍重一点,窗纸就会破。
  
  有时纸不破也会有东西钻出来。是琴声,西朗心中也涌出了一句诗来:"昏窗雨骤琴声咽"。随即他又点了点口水,在窗纸上戳了个洞。看到一个女子身着海青,打坐在蒲团上弹琴。案几上青灯很柔弱地把光线投射到她身上。西朗的思维在馒头刚出笼散发着热气和一尊塑像氤氲着佛气中间摇摆。
  
  西朗是用烂棉絮包着放在一只破箩筐中被人送到寺前的,住持捡到他时出现东边下雨西边晴的天相,才起名"西朗",不像师兄把头磕得山响、长跪不起,求着主持收留的。西朗是没有尘缘的人,唯一的那次尘缘是看到寺前的池塘中鸳和鸯在打水,师兄却骗他说那是鸳鸯在叠罗汉,可是师兄却把手插到裤裆里,脸色通红。
  
  女子虽然剃去了头上的三千烦丝,可她的琴声幽怨纠结,始终包裹着一个巨大的谜团。这琴声也是湿漉漉的,像浸透泪水的笑泣。弹得兴起时,女子一对奶子像寺前的那对石狮子,在狂奔、在挣脱。
  
  西朗和师兄在一床被子里聊起那次歇雨邂逅弹琴的尼姑,师兄咂巴着嘴说那个尼姑叫梅影,以前在兰桂社是个头牌呢,后来做了县长的小妾,再后来一帮农民杆子把县长杀了,她就投梅花庵从尼了。师兄说着,转移了话锋,"我看过梅影洗澡,白得像个褪了毛的山鸡,要是能和她叠罗汉就好了。"西朗那晚侧睡时一直感觉后面有支短枪顶着自己,师兄说他只记得说话了,一泡尿憋的。
  
  西朗练梅花桩总是走心,几次从桩上掉落。智僧主持看出了端倪,几次双手合十,开化他:"阿弥陀佛,你要斩断俗念,一心向佛。色就是空啊。"西朗还不知道什么是色,他感觉阿弥陀佛才空呢,还没有一个白馒头实在。师兄说梅影的身子像褪了毛的山鸡,难道山鸡比馒头好吃?西朗一辈子还没吃过荤呢,他梦想饱饱地吃一顿肉。可梦着梦着又梦到了梅影,那个破败的庵子里,梅影如斋菜中的一颗油星子。
  
  又要去化缘了,西朗感觉自己像一朵黄云飘在山路上,飘到梅花庵时要停一停。他设想着找个什么理由推开那扇紧闭的庵门呢?对了,喝水。如果可能的话,把乾坤袋中的馒头在热柴灰中焐一焐。这样想着的时候,他的脸就有了大殿中那尊大佛般的笑。
  
  梅花庵如挂在历史的枝节上的一朵傲立的残花,四周的翘檐像一双纤手抓着心中的信念。  西朗推开朱漆剥落的大门,那声吱呀也像一个女子的幽怨。
  
  偌大的庵子空荡荡的,也把西朗的心扩张得空荡荡的,全然没有想象中的侷促。西朗把脚步轻移到东厢房,看到梅影安祥地平躺在卧榻上,细长的黛眉在光洁的头部有如沙丘中的一弯碧水;浓密的睫毛遮蔽着眼的流波,使它像封闭的森森的老井。这样的女子在凡尘中一定是妖娆的、缠缠绵绵的,最惹动神经上那根琴线的。
  
  西朗用手背试了试她的额头,那种凉可以抽空人成为一尊佛。西朗知道她的生命如一盏将尽的油灯,他要背她去找郎中。
  
  西朗也不知郎中在哪里。他就这样背着她没有来路没有去路地走。有时梅影的嘴巴会轻轻翕动,不知是不是在念那句虚无的阿弥陀佛。西朗曾经无数次念阿弥陀佛,现在他要把那无数的阿弥陀佛加强成一种念力,他从心间挤出"阿弥陀佛,保佑梅影"时,把眼泪都带出了。
  
  西朗背着梅影在走,实际上是两人往两个方向走,梅影从凡尘走向佛,西朗从佛走向凡尘。梅影在西朗的背上撒手的时候,悄无声息,就像睡觉的孩子。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0:37
心有慈悲,文亦慈悲
所以,小说的后半部分如佛眼观世
这是心境的力量
与前文小惠子那篇相比,高下显然

读这篇应该是第五遍了
以前一直觉得没有完结,因为这种视角下,会有更精彩的内容呈现
但恍忽中,觉得完成一个人心灵的救赎
是否可以就是主题?

这也许是作者的立意
但在如是评语之时
还是坚持
从道来讲,本文只是悟道
从西朗来说,视角清晰
但主角的转变不清晰

需要其他内容来填充
这是坚持未完的理由

另外,同意本文好于上次参赛那篇
但这是心境上
作为小说本身来讲
上次好于这篇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1:03

【参赛018】解剖学    作者:低调的风铃

  我仿佛匆匆经过一条长廊,两旁一嘟噜一嘟噜地开着我叫不出名字的许多种花。
  
  彼时,我的绿眼在我耳边,毛茸茸,睡得正香。
  
  我想起白天的时候,祖母提着皮面木箱子,母亲牵着我,我穿小袄。我们刚走出门,就看见了一片玫瑰花的海洋,粉玫瑰,红玫瑰,紫玫瑰,蓝玫瑰。那些玫瑰花争奇斗艳,不断绽放,露出森森白牙来,玫瑰花瓣会说话,会飞。我的脸颊被接踵而至的玫瑰花磨蹭着,躲闪不得。
  
  我听见一朵玫瑰花夸张地大叫“浩拉乌丽!”。
  
  在车站的长凳上,祖母掏出手帕,蘸着水,擦拭着我的脸。
  
  “娘,那个不是口红,是她们把娃捏疼了。”母亲说。
  
  “发克!”祖母咬牙切齿地说了个我听不懂的词儿。
  
  “发克!浩拉乌丽!”我突然大叫起来。
  
  祖母和母亲面面相觑,继而大笑。
  
  “发克浩拉乌丽!发克浩拉乌丽!”见她们笑,我继续又笑又叫。祖母低头吻了我,一股浓浓辣辣的烟味瞬间弥漫。我看见车站对面有一个尖顶建筑,白色的鸽子停在上面。
  
  老屋空旷得很,祖母半躺在太师椅上抽烟,身上裹着毯子。干瘦的祖母头发卷曲如波浪,盖住了她的半边脸。我叫她一声,她的眼便从波浪里露出来,眼神阴凉。那阴凉的眼神在遇见我的刹那如同一根火柴划拉着了,瞬间光亮起来。
  
  几天前,她说巫西我们回老屋吧,屋梁上有燕子,梨树上有月亮。
  
  这时候进来两个女人,嘴里同时叫着大丽姑妈。
  
  我看见祖母用阴凉的眼神对着她们。两个女人竟拘谨得不太会说话了。一个看见了我,走上前来摸摸我的头,问祖母是不是一家老小要回乡里长住,说乡里清静,不比城市的。另一个嗯嗯哦哦地附和着。没一会儿,两人便找着借口离开了。
  
  母亲在院子里那棵已经不会开花结果的老梨树下,飞木绕绳,在搭一个鸡棚。大门口的铜把手被那两个女人弄得叮叮响,风把她们的话扔了进来。
  
  “跟个反革命跑了,还摆架子呢;连生的儿子都不认她”
  
  “那小媳妇架子也不小,标志挺屁用?一样管不住男人。”
  
  祖母刚好吸完一斗烟,用她的烟斗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八仙桌的边缘,有些发狠。
  
  巫西,明天跟奶奶上山捕兔。
  
  上了山的祖母如同一头老花豹,全身泛满杀机。我有些害怕,但不敢表现出来。灰白色的兔子最终被她赶到了山脚,无路可逃。
  
  “巫墨,快下来啊!”祖母向我招手,叫的却是我父亲的名字。叫完后,她在山风里呆立着,仿佛被削扁的枯树干。我母亲曾告诉我,父亲巫墨是个善良的美男子。
  
  我有些笨拙地朝山下走,脚踩着薄冰雪,发出断裂的声音,一块块的冰冷光毕现。那些碎冰,对于兔子来说,无异于嗖嗖钢刀。
  
  野兔肉把村支书喂得嘴满肠肥。他用手在嘴角一抹,顺势又在桌边一抹,长长的油印子由粗到尖,如同写毛笔字的笔锋。村支书的儿子,那个二拐子,仰头喝了一口,放下酒杯,斜眼看着我母亲,说嫂子,给巫西生个弟弟呗。我说好啊好啊,祖母白了我一眼:你个没出息的东西!滚一边,别丢人现眼!祖母从未骂过我,我委屈地张着嘴,兔肉被我的唾液鼻涕浇得滑不溜秋。
  
  母亲拉着我的手,在老水井旁边替我洗了把脸。说巫西呀,以后谁还叫你要个弟弟,你就打他!打不赢拿石头扔他!
  
  那夜,祖母和母亲在灯下说话。
  
  “让巫西自由长大,你也是自由的。将来我走了,这老屋子卖了,钱留给巫西。”
  
  “娘,屠狗之人,别与他们气。”
  
  “屠狗之人还不是最可怕的,屠人的狗才可怕。那些狗屠了巫墨他爸,后来那些狗又屠了我。”
  
  “娘,你还有我和巫西。”
  
  二拐子第二天见到我,捏了一下我的脸,吹了个口哨。说巫西呀,今天还有兔子肉吃吗?我瞪着他,慢慢地后退。别怕呀巫西,来,过来。我朝着他冲过去了,一头顶在他的胯下,我顶,我顶你个卵!他一个趔趄往后倒下了,我头顶着他的卵,翻了个跟斗,又站起来了。他却捂着裆,龇牙咧嘴。
  
  三天后,我趴在墙头上,看着二拐子把绿眼杀了。活着挖眼,割耳,剥皮。我咬着袄子上的狐毛,一撮一撮的狐毛在我嘴里沙沙寸断。母亲把浑身颤抖的我抱回了家。
  
  祖母跟村支书提出分点田给我们一家。村支书说大丽姐呀,八几年你们不回来,如今村里哪有余田。祖母说大苟子:当年你全家饿半死,我爸也没有余粮。村支书说大丽姐呀,外嫁了的你是没田分的。祖母说大苟子,逃难到我们村的你不也当了村支书吗。村支书说只能分一亩给你孙儿了,别嫌田瘦耕着就顺了。那个傍晚祖母进屋的时候,干瘪的嘴唇发紫,如同烈日考晒干而蜷缩的紫玫瑰花瓣。
  
  村支书提着一个王八进了我家,王八的小小尾部被穿了个洞,拿绳子吊着。那活物在空气里伸出了头和爪,被门框一碰,全缩回去了。大丽姐,王八大补啊,村支书扯着嗓子。祖母在太师椅上蜷缩着吸烟,没有搭理村支书。
  
  那是母亲第一次杀王八。狠狠地拍一刀王八的盖儿,王八如同死了一样。母亲开始沿边边缝里割王八的腿,王八的肉。它吃疼,伸出了头。母亲又狠狠地拍了一刀,它又作死状。母亲又沿边边缝里割它的腿,割它的肉。它又吃疼,又伸出了头。后来,母亲不再狠拍,一刀一刀地割,一边割一边掉眼泪,一边掉眼泪一边割。割开王八腹部的瞬间,我看见内脏一嘟噜一嘟噜乱糟糟的。
  
  我哭了,说不要王八肉,只要绿眼。
  
  夜里,我听见母亲哭着对祖母说,我爸那年,也拿回来一只王八,我娘也是这样杀的。早上醒来,我就再没看见我爸,母亲也再没告诉我他的消息,我想他是死了。
  
  祖母抱着她,我知道她们在哭,祖母柔软的手抚摸我的脸,我装着睡着了。
  
  在梦里,我仿佛又匆匆经过那条有一嘟噜一嘟噜花开的长廊。我极力地辨别着那些香味,想找出一种至爱来,但是徒劳了。因为我很快便置身在一个惨白的房间。准确说,是我的头颅,和许多个小小的头颅,被放在一大排桌子上。一片白色上浮着一条条红色,很刺眼。那些穿着白色衣服的人,手里有钳子,有尖刀,有一切锐利的金属制器。
  
  “他们之间,究竟有多少不同?”一个白衣的家伙问另一个。
  
  “那我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他们能否相同。”那被问的家伙回答。然后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头颅上,“尤其是这个,有太多要修正的部分。”
  
  我望着他笑了,无所畏惧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1:04

对于这篇小说,我肯定会有些倾向性
倾向的原因是因为作者——这该不算是秘密了。

浩拉乌丽是多么漂亮的意思
白色鸽子的象征,除了和平之外,还有安定的生活
本篇小说的时间背景大约发生在八十年代末或九十年代初。
这种安排,大约是与前文《蛇》的呼应,但两篇都是独立的小说,没有必要纠结。
很显然,这是与《地火》类似的小说
当然,层次与老练程度上要逊色一些。

这是一个时代留给一代人的悲剧,在一个儿童身上的烙印
显然,母亲、父亲、祖母以及外祖父,都因为相同的原因
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
这种经历,在成年人的心里可能是在尽力压制的
但对于儿童的心底
如同那些飘入耳边的闲言碎语——可以想象,这是为何会以《解剖学》文题的原因

解剖人性
或者解剖更多的东西
因为,每个人都在心里不自觉地延续那些不合理,而不自知
这可能是,最深切的悲哀

这不是恨,甚至不应该是恨
而是反思
但这种思索,没有《地火》来的那般猛烈与震撼
这可能是作者更关注的东西吧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1:20

【参赛019】祈求     胡翠洋



  一个懒散的午后,城市里的人们都在午睡,鸟儿在枝头有一声,没一声的叫着,渡船也在河边睡觉,仿佛这个忙碌的世界在时间轴的顶端停下了脚步,忽然变成一个冷眼看浮世的巨人。
  
  然而,就在巴特那不远处靠近恒河边的一幢房子里,却传来了这样一些声音。
  
  “小姐,娜塔莎小姐,你醒醒呀!”“你小声点,别把乌苏姆老爷惊动了,”“我们家小姐已经昏迷两天了,这是第三天,她都还没有醒来,你说我们家小姐是不是已经……”“你这个乌鸦嘴,别胡说,我们家小姐有神保护,绝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乌苏姆老爷家的佣人们聚集在客厅里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这时,乌苏姆老爷吃过午饭,准备朝客厅走去,去看看那昏迷不醒的女儿,是否有了新的起色。这时,他隐隐约约的听到客厅里传来议论声。
  
  他刚从楼梯间跨上走廊,就听见“你用手试一试,看小姐还有呼吸没有?”一听到“呼吸”两个字,乌苏姆老爷的心里“咯噔”一下,他向前走了一步。
  
  “你再去听一听,看小姐还有心跳没有?”“我来吧!他还没有结婚,怎么能趴在小姐的胸前,”“就是,你来吧!”“哎呀,小姐,好像没有了心跳,这可怎么办呀?”“什么,没有心跳了”乌苏姆老爷一听到“心跳”两个字,他快步冲进了客厅。
  
  “你们在干什么?”乌苏姆老爷对着那些佣人大声喊道。只听见“扑通”一声,那些佣人们一个个都跪在乌苏姆老爷的跟前。
  
  “老爷,我们只是想看看小姐醒了没有,”一个年长的女佣人抬起头说道。“小姐是否醒来,我这个做父亲的还不知道吗?”乌苏姆老爷把手背在身后,来回踱着步子。他转过身,注意到了墙上那根褪了色的鞭子。
  
  “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不想在这儿继续干下去!”乌苏姆老爷取下鞭子,把鞭子在茶几上打得“啪啪”响。佣人们一听到鞭子的响声,他们的身体都在发抖。
  
  “老爷,我们再也不敢了,请原谅我们吧!”其中一个佣人双手合十,向乌苏姆老爷祈求到。“老爷,看在小姐的份上,请原谅我们吧!”其它几个佣人也开始纷纷先乌苏姆老爷求饶。
  
  这时,管家杰马来到客厅,走到乌苏姆老爷跟前,鞠了一躬:“老爷,我有事情禀报,”就在杰马抬头的瞬间,他注意到乌苏姆老爷的手上的鞭子,他又看到那些跪在地上的佣人们,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他从背后抱住乌苏姆老爷。
  
  “你放开我,杰马,我今天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些不要命的佣人,”
  
  乌苏姆老爷想努力挣脱被杰马抱住的那双手。“老爷,不可以呀!,您冷静一下,即使您今天惩罚了这些佣人,神也不会原谅我们的,老爷,请看在小姐的份上,您就饶了这些佣人吧!”
  
  跪在地上的佣人们看见了眼前的这情景,都一起喊道:“乌苏姆老爷请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说完佣人们又向乌苏姆老爷不停的磕头。
  
  突然,乌苏姆老爷终于挣脱了杰马的那双手,他拿起手里的鞭子,“啪”的一声,他把鞭子撇成两截,又重重的扔在地上。
  
  佣人们听见“啪”的一声,纷纷抬头瞥了一眼乌苏姆老爷,只见乌苏姆老爷对那些跪在地上的佣人们做了一个手势,于是那些跪在地上的佣人们纷纷站起来,向乌苏姆老爷鞠了一躬,然后慢慢的离开了客厅。
  
  见佣人们纷纷离开客厅,乌苏姆老爷突然瘫坐在地上,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乌苏姆老爷突然回过神来,他转过身看见躺在沙发上已经两天昏迷不醒的女儿,他用手摸了一下女儿的额头,就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站起来突然大喊:“杰马,杰马,你在哪里?”
  
  “老爷,您找我,”杰马来到乌苏姆老爷的身边,他见老爷没有反应,就亲拍起乌苏姆老爷的肩膀。“你来了,我是想问你,刚才你说有事找我,到底是什么事?”“老爷,我是想告诉,为小姐找大夫的消息,我已经放出去了,”
  
  “是吗,有消息了吗”“现在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老爷,”
  
  乌苏姆老爷背着手在客厅里踱着步子,他朝躺在沙发上的女儿瞥了一眼:“希望会有好消息。”
  
  “快点,杰米,时间要到了,”“我在穿衣服,外公,我一会就好,”我听到外公在催促我,我把哪件不知道是谁的衣服穿在身上,显然这件衣服很大,我又挽了挽衣袖,只是我没有鞋穿,从我出生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鞋是什么样子。
  
  “好了吗?杰米,”“好了,外公,”我看到外公拄着一根扁担,一步步的向我走来。“这件衣服是有些大,”外公蹲下身子摸了摸我的头。“对了,你的铃铛带了吗?”“带了,你看,戴在手上了,”“那好,我们准备出发。”
  
  我们顶着烈日前行,也只有今天,我们才被允许进城。我和外公走在强烈的阳光下,我听到外公的嘴巴里唱着“吧啦,吧啦”的调子,而我手上的铃铛也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当我和外公走在大街上,我却看到这样的景象:那些走在我们前面的人,会突然转身躲进附近的商店。一些妇女会把纱丽盖在脸上,不看我和外公的脸。一些小孩会离我远远的,不会和我打招呼。
  
  “我听说那个乌苏姆老爷在四处找大夫,”“有这样的事?”“还不是因为他的宝贝女儿,”“听说他的宝贝女儿已经两天昏迷不醒了,”一些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论什么新鲜事,我和外公正好从他们身边路过。
  
  当那些人听到我外公嘴里的“吧啦,吧啦”声,还有我手上铃铛的响声时,他们顿时不再说话了。“走吧,走吧!大家散了吧,别让这些低贱人影响了我们的讨论,让我们离这些低贱人远一些,”其中一个人说完后,于是那些人便一哄而散。
  
  “走,杰米,我们到乌苏姆老爷家去,没准我们还能讨口饭吃呢!”我有些怀疑外公的举动,可是我知道外公助人为乐的善举又在他心里蔓延开来。
  
  当我和外公走在乌苏姆老爷家的花园里时,在花园里忙碌的佣人们顿时议论开来:“你看那两个低贱的人怎么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了,”“他们连鞋子都没有穿,这下惨了,花园里到处都是他们肮脏的晦气”“我们还是别靠近那两个低贱的人,要不然,我们也会跟着被他们污染。”
  
  “老爷,我有事禀报,”“什么事,大夫找来了吗?”“不是大夫,是他们闯了进来”“他们,谁?你怎么不说他们的名字,”“还是别说了,他们已经站在客厅外面了,”那个佣人说完,就跑开了,乌苏姆老爷从椅子上起身,向客厅外走去。
  
  “乌苏姆老爷,您好!”我看到我外公放下扁担,跪在乌苏姆老爷跟前。外公见我,还没有下跪,他歪着头说:“杰米,快下跪,快点,你在干什么。快点下跪,”这时,我的铃铛还在响,我双手合十,笑嘻嘻对着乌苏姆老爷说:“乌苏姆老爷,您好,”“杰米,我叫你给老爷下跪,你在干什么,”
  
  这时,我再又一次露出孩子天真的笑容,双手合十,对乌苏姆老爷说:“乌苏姆老爷,我肚子好饿,你能赏口饭给我吃吗?”只见乌苏姆老爷露出一副吃惊的样子:“什么,你们这两个低贱的人,怎么跑到我家里来要饭来了,来人呀!,把他们给我轰出去,”
  
  一听到“低贱的人”,这几个字,乌苏姆家的佣人们都躲得远远的。
  
  “来人呀!人都死了吗?”乌苏姆老爷气愤的东张西望。这时,管家杰马突然冲出来,他拉住乌苏姆老爷的手臂:“老爷,你冷静一下,万一他们是为了小姐的事而来,岂不是一件好事,”“什么好事,这些低贱的人,只能给我的女儿带来晦气的克星,他们是不祥的诅咒,我不能让他们的影子玷污了我女儿活着的希望。”
  
  “你放开我,杰马,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玷污我的女儿,”“老爷,请不要冲动,看在小姐的份上,把话问清楚,再动手也不迟呀!”
  
  “你放开我,”乌苏姆老爷挣脱了杰马的双手。杰马一下子撞倒在客厅的门上。
  
  “好你个小鬼,跑到我家来要饭,你这个晦气的小鬼,看我怎么收拾你,”只见发狂的乌苏姆老爷捡起外公的扁担向我的肩膀打来,“哇”我大叫一声。“不可以,乌苏姆老爷,你不能伤害杰米,孩子是无辜的,你打我吧!请你打我吧!”只见外公突然朝我扑来。
  
  “不行,乌苏姆老爷,你不能打我外公,请你打我吧,”这次,我再也没有露出刚才天真的笑容,而是包着快要掉落的泪水,向乌苏姆老爷跪下祈求到。
  
  我拼命的给乌苏姆老爷磕头,只见乌苏姆老爷却用脚把我踢开。“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们,你们这些低贱的东西,看你们还敢来玷污我女儿活着的希望,”“我打死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让你带着孩子一起来玷污我家女儿活着的希望。”
  
  我看见乌苏姆老爷拿着扁担准备朝躺在地上的外公打去,我使出吃奶的力气向乌苏姆老爷的双腿扑去。“我的老爷,不可以,这样会出人命的,老爷,你要冷静呀!”杰马突然跑来,从乌苏姆老爷的背后一把抱住这头到处乱咬人的狼。
  
  “你们这些佣人还站着看什么热闹,快过来帮忙呀!”杰马大声对那些躲在一旁的佣人们大喊道,只是那些佣人们像木头一样站着,一动也不动的样子。
  
  然而这阳光下乌苏姆老爷家客厅前的喧闹声,在砖瓦上形成了一种刺耳的笑浪,悄悄的灌进了那头沙发上昏迷不醒的娜塔莎小姐的耳膜里。
  
  突然间,娜塔莎小姐睁开了那双沉睡已久的双眼。“你们谁都别拦着我,今天我非好好教训这些低贱的人,他们的到来完全是在玷污我女儿活着的希望,我今天一定要处置他们,”“乌苏姆老爷,我给你磕头了,请你放过我和外公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我跪在乌苏姆老爷面前,嚎啕大哭,甚至是拼命的磕头。
  
  一听到这些刺耳的对话声以及孩子的哭闹声,娜塔莎小姐一屁股从沙发上坐起来,她跑出客厅,趴在门外的大树上大喊到:“爹爹,请不要伤害他们!他们可是你女儿的救命恩人呀!爹爹!请住手,”娜塔莎小姐看她的父亲似乎没有停手的意思,她打着赤脚跑到她父亲的面前。
  
  “爹爹,请住手,请不要伤害他们,他们可是你女儿的救命恩人,爹爹,他们都是好人,不是什么低贱的人,爹爹!”娜塔莎小姐跪在她父亲的面前,央求她的父亲能手下留情。
  
  “娜塔莎你怎么来了,你醒了,”“是的,老爷,娜塔莎小姐醒了,小姐醒过来了,是真的!老爷,”杰马握着乌苏姆老爷的手,激动的对老爷喊道。
  
  一听到“救命恩人”这几个字,乌苏姆老爷手里的扁担陡然掉落在地上,乌苏姆老爷一下子跪在地上,他看见自己的女儿跪在自己的面前,他用手抚摸着女儿的脸颊:“真的是你吗?娜塔莎,你终于醒过来了?”“是的,爹爹,是我,算我求爹爹了,不要伤害他们,是他们救了我呀,那天,我差点被卖到孟加拉去,是他们把我从那些坏人的船上救了下来,他们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呀!爹爹,”
  
  “啊!什么?救命恩人”乌苏姆老爷张大嘴巴,看着我和外公。
  
  就在娜塔莎小姐把外公从地上扶起来的那一瞬间,我仿佛从乌苏姆老爷的眼睛里看到他那浓得化不开的悔意。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1:20

皮鞋在前,这篇弱了
弱的不是情节不合理,相反,合理
而是,这么一个故事,虽然演绎的鲜活
但更像长篇节选但也比《无情》好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1:20

【参赛020】枫杨    青丝.红颜

  漫步于宽敞洁净的街道,沿着连绵起伏的绿化带,挨个抚过路边排列整齐的高大银杏树,成蹊常常会想起几百里外的一片天空,天空下的小树林,还有树林里遍地的青草。
  
  想起她在那个午后的兴奋,慌乱,恐惧,还有一些计谋得逞后的沾沾自喜。继而,眼前就出现了一个雨雾空濛的画面,画面上有一头老水牛,在小树林里悠闲地吃着草,牛背上趴着一个光着上身的男孩,正做着一些难以实现的美梦。
  
  成蹊清楚地记得,那天赌气踏进岸坡下那一片树林时,开心得差点大喊,但终究忍住了,只在心里暗暗得意,哼!不让我穿裙子,不让我到处跑,那将我送到外婆家来过暑假干嘛?还不是有了弟弟就不想要我了!偏要到处跑,偏要到处疯!
  
  树林不宽,却很长很长,像堤外望不见尽头的混浊又巨大的水流。树木一排排的,很齐整,也很高大。成蹊张开手掌抱抱其中一棵树身,大约有面盆粗。听舅舅说,这种树叫枫杨,耐得住低洼地的潮湿和水涝,长得特别快,却只是为防护土壤流失栽种的,除了作柴火,没啥大用。
  
  有用没用,成蹊并不关心,她关心的是树上一串串垂挂的青绿花果,噪耳的蝉鸣,还有树阴下密密匝匝的野草,以及在草丛上下飞舞嬉戏的蝴蝶和蜻蜓。
  
  踏进草丛里,成蹊方发觉低估了它的高度,以及杂草下面泥土的坚硬程度,没深入几步,一脚踏空,尖叫一声倒伏下去。让她害怕的,不是自己惊慌里带着惬意的呼喊,而是就在她想将一套崭新的牛仔衣裤滚脏时,几丈远处忽然传出轰隆一声水响,附近树上的蝉声陡然就消失了,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赶紧爬起来,只望到树林边有个小小水塘,和水塘四周高高的杂草,看不到任何大些的动物。难不成这么小的水塘里还有大鱼?成蹊马上来了兴趣,摇摇晃晃迈出草地站到水塘边,终于看到了一头牛,一头大半个身子埋在水里的庞然大物——对,老师就是用这个词来形容大水牛的。
  
  成蹊有些意外,没料到现在这里还有人养这个,不由想起古诗里骑在牛背上的牧童了。可是,眼前的景象却没半点诗情画意,因为成蹊看到许许多多苍蝇般的飞虫,在牛的头颈上乱飞乱叮,大大的牛眼边溢出的点点鲜血,牛不停摆着头,却不管用。成蹊看着心痛,弯腰抓起一把散碎的泥土向牛头扬去,牛猛地将头甩进水里,又是轰一声大响,惊出飞虫四散。
  
  “不许打我家的牛!”一个只穿着短裤的小男孩从树影里钻出来大叫,手里晃动着一只快被他折腾死的青蛙,黝黑的脸上,忽闪着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狠狠瞪着,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谁打牛了?我赶苍蝇呢!”成蹊看他只有七八岁,胆气大壮。“就算打牛又咋了?谁让它吓唬我的!”
  
  “别赖我家的牛,你是故意摔倒的!”男孩随手将手里的青蛙,扔向成蹊。
  
  成蹊这才体会到穿牛仔裤的好处,很敏捷地避开,嘴里骂着小屁孩,几步冲到他面前作势要打。男孩根本不怕这个比他高一头的姐姐,不躲反进,双手握拳,闷头就顶。成蹊反而怕了,再次闪开。
  
  男孩冲出去五六步,抬头转身,张开双臂又奔向成蹊,这拼命的架势急得成蹊大叫:“小赤佬,再撒野把你扔水塘里去。”说着,很准确地抓住他小手臂,就向水塘边拖。
  
  “洋——洋辣子!”男孩看着成蹊突然变色惊叫。“你耳朵上!”
  
  “呸!还想使诈!”
  
  成蹊嘴上强硬,却还是松开手,不自觉地去摸头发,猛然间手指被火烧了一般,喊叫着胡乱一甩,跟着,右脸上又像被从上往下划了一刀,疼得蹲下捂住脸大哭起来。
  
  刚开始,男孩还跑开几步,幸灾乐祸地叫:“让你凶!让你凶!告诉你有洋辣子,还不信!活该!”等到成蹊痛得在地上打滚,忙叫:“赶紧起来,找几个洋辣子捏死,用它的肚肠子抹,就不疼了。”
  
  成蹊早就慌乱得没了心智,哪里听得进去,只顾哭喊。男孩忙折断两根小树枝当筷子,在小树上夹到两只刺毛虫,放在一片树叶上挤出墨绿色的内脏,蹲到成蹊身边大喊大骂,让她冷静下来,再细心地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帮她抹在已经红肿的脸上,手上。然后,又去找刺毛虫,折腾了两次,才消了些肿。
  
  清醒过来,成蹊全身早已汗湿,两个人避到树荫下歇息,成蹊才发现男孩左手无名指赫然短去一节。
  
  “去年被蛇咬的!就在那边草里。”男孩指着树林深处一处块比较高的杂草解释说。成蹊身子不由一抖,感觉眼前的树林再也不好看了。
  
  “你去草里干嘛?放牛么?”
  
  “你妈也不要你了,对么?”男孩反问。
  
  “怎么会!你妈才不要你呢!”成蹊忽然又生气了。“过完暑假我就要回去的。”
  
  “那是大人骗你的,就像我爸一样。”
  
  “你爸咋骗你了?”
  
  “他说,你好好的,要你妈回来干嘛?我就偷偷跑到草里去打滚,就被咬了!”
  
  成蹊大惊:“那——你妈回来没?”
  
  “没!今年我才知道,我妈嫌这里穷,早在城里嫁人了,生了个小弟弟,不要我了。”
  
  成蹊眼泪又下来了:“不会的!怎么可能——”
  
  “就会!就可能!你妈也一样!”
  
  成蹊不想为这个话题深究:“你家养牛干嘛?”
  
  “平整水田用的,这里的地矮,拖拉机下去就会陷在里面。”
  
  “这牛能骑么?”
  
  “明天你还来玩么?”
  
  “会的,我想会的。”
  
  “明天你早点来,我们骑在牛背上,去树林里就不怕被蛇咬了。”
  
  “我才不骑呢!那么多苍蝇,好脏的!”
  
  “那是牛虻子,专门吸牛的血,不脏的!”
  
  “明天再说吧,我要回外婆家换衣服了!”
  
  成蹊嘴上答应,心里明白,外婆肯定不会再让她来了,主要是,不会让她和这个男孩玩。不只一个大人说过,男孩是这里有名的捣蛋鬼,经常偷人家的东西,让很多人头疼又无奈。
  
  由于那天的遭遇,成蹊父母再不放心将她留在乡下,没过几天就接回了城里。
  
  以后好长时间里,只要走过那条有成排银杏树的大马路,成蹊就会想起外婆家附近的那片枫杨树林,就会感到无数牛虻子和刺毛虫在眼前乱舞,还有无数能咬断她手指的毒蛇在脚下游动。
  
  这时,成蹊会习惯望一眼不远处曾就读过的民工子弟幼儿园,习惯性高踢一下飘零的落叶。似乎这奋力一脚,就能将所有让她烦恼或恐慌的影像都溃散殆尽了!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1:21
不得不说,本文前四段,足以让人没有兴趣再读下去
当然,我看完了
并且不止一遍,每次都无法压制对前四段的感觉

本文的问题在于
作者太想把这们个画面写成小说
当然,也有可能是随便一写,考验下评委的阅读能力
这两种都不够

更何况,单亲家庭与留守儿童太多
怎么表现出独特来?
当然,也可以不表现独特
那么,因为这么个事儿
就得接到城里?

当然,得承认有这样的事,事实上也有
但诸多因素加起来
这篇小说表现了什么?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1:28
【参赛021】礼物    作者:胡翠洋

  一阵急促的下课铃声在英豪小学的校园里响了起来。
  
  学生们纷纷涌出了教室,然而五年级三班的小红却坐在座位上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就在这时,小英突然走进教室,对其它几个女同学说道:“张老师,好像去厕所了,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我们赶快吧,一会张老师回来了,就不好办了,”
  
  “对,张老师回来了,就不好办了,我们抓紧时间呀!”小丽对旁边的小琪说道。就在小琪准备打开书包时,小琪瞥了一眼坐在窗边的小红。
  
  就在这时小红和小琪的眼睛突然碰撞在一起,小红又赶紧低下头写作业。
  
  “哦!我想起来了,这周的日记还没有交上去,你们交日记没有?”小琪朝小英使了个眼色。“哦!你这么一说,到提醒了我,我好像也没有交”小英打开书包找日记本,顺便她拿出了一个精美的盒子。
  
  “走吧!我们去交日记吧!要不然被张老师点名批评可不太好,”小琪又向坐在窗边写作业的小红看了一眼。然后,几个女生就离开了教室。
  
  小红看着那几个女生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了疑问:“难道,她们也准备好了礼物?小红朝自己课桌里那个黑色的塑料袋看了一眼。
  
  趁那几个女同学离开张老师办公室之后,小红拿着自己的黑色塑料袋走进了张老师的办公室。
  
  小红抚摸一下那些精美的盒子,她又看了一眼自己的那个黑色的塑料袋,于是她把自己的那个黑色的塑料袋放在了最不起眼的地方。
  
  小红离开张老师的办公室,她快步走下楼梯,当她走到教学楼的大门时,她发现那三个女同学正好走在她的前面,她们正在讨论什么事情。
  
  “你们猜,我给张老师准备了什么礼物呀?”小丽得意的说道,“吃的吗?是不是蛋糕,”小英回答到。“哎呀,那种东西多没有档次,”“哎呀,你快别卖关子了,就告诉我们嘛!”
  
  “哎呀,我告诉你们吧!我送张老师的礼物可是名牌迪奥的 5°香水,这可是我妈去法国买的限量版香水呢!”“哦!听说迪奥的5°香水很贵呢!”“就是呢,小丽没想到你会送张老师这么名贵的东西。”
  
  “那当然了,现在不都流行什么高、大、上的东西,那些不上档次的东西,谁会喜欢呀!”“哎呀,幸好你买的迪奥这个牌子,我送张老师的是OLAY的化妆品,我妈用这个牌子感觉效果不错,她说让张老师也试一试,”小英对小丽说道。
  
  “你们都送的都是化妆品,我送的是一双丝袜,而且是一双可以塑身的丝袜,希望张老师的身材可以越来越好,”小琪笑嘻嘻的说道。
  
  当小红一听到“不上档次”这几个字时,小红的心里“咯噔”一下,她想到自己送给张老师的礼物,她埋着头走到那三个女同学的前面。
  
  “唉,小红你等一等,你送给张老师的礼物是什么呀?”“就是呀!告诉我们吧!”那三个女同学好奇的看着小红。
  
  “我,我,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小红结结巴巴的吐出几个字。“啊!骗人的吧,我不相信,”“我,我,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准备,”小红向那三个女同学说完,转身就跑了。
  
  小红一路小跑,在马路边的公交站旁,她停了下来,她看到不远处有一堆清洁工扫好的黄叶,她走到那一堆黄叶前,拼命的用脚把这些黄叶踢乱。
  
  “去你妈的!看你准备的什么礼物,”小红气愤的自言自语,“人家都送什么名牌香水,你那个不上档次的东西,张老师会喜欢吗?”小红还在拼命的踢着这些纷飞的黄叶。
  
  “嘿,我说你这个小孩在干什么呢?我才把这些黄叶扫在一起,你把它们踢乱干什么?”小红转身看见一个清洁工拿着扫帚朝她走来,小红立刻跑开了。
  
  到了家,小红走进客厅。她的妈妈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宝贝,回来了,准备吃饭吧!”小红没有理会妈妈,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间。
  
  小红的爸爸问道:“小红,还没有回来吗?一会菜都凉了,”“她早就回来了,我看她去了自己的房间,我去叫她”小红的妈妈取下围裙,朝小红的房间走去。
  
  “宝贝,该吃饭了,你在干什么呢?”小红的妈妈推开小红房间的门。只见小红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小红妈妈走上前,轻拍小红的手臂:“宝贝,别睡了,吃了饭再睡吧!”
  
  小红慢慢的从房间里出来,坐在饭桌的椅子上,一动不动的样子。
  
  “怎么了,宝贝,身体不舒服吗?”小红的爸爸关切的问道。“来,宝贝,吃饭,尝尝妈妈做的油爆虾,”小红的妈妈给小红夹了一个大虾放在小红的饭碗里。
  
  这时,电视机里传来这样的声音:“今天是我国的第五十二个教师节……”“哦,今天是教师节呢!”“可不是吗!我还给小红的班主任,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呢,”“特别的礼物?宝贝,给爸爸说说,是什么特别的礼物,”小红的爸爸好奇的看着小红。
  
  “你别说,我给小红班主任准备的礼物,肯定是最好的,”小红的妈妈露出了自豪的表情。然而,小红却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终于,小红的情绪突然开始爆发:“就你准备的那个破礼物,真让我觉得丢脸,其它同学都送给张老师什么名牌香水,什么名牌化妆品,就你的那五个土豆,还用黑色塑料袋装着,你不觉得丢脸,我还觉得丢脸呢!”
  
  小红似乎有些激动,她站起来对着她的母亲怒斥到:“妈,你看你干的好事,过几天全班同学都知道了,我岂不是成了大家的笑柄,这么不上档次的东西,你怎么就拿得出手,”
  
  小红的母亲先是一惊,然后看着小红说:“所以我说,你这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别看这几个土豆,它们可是你外婆在乡下种的,自己都舍不得吃,拿给我们吃,我心想,就送给你们老师尝尝鲜,有什么不好的。”
  
  “好什么好,这土豆到处都买得到,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名牌东西,妈,你居然拿得出手,你也不怕同学们笑话我,”小红差点哭出来,说完之后,她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翌日,当英豪小学的下课铃声再次想起时,小红在书包里找钥匙的时候,一个精美的盒子掉落在地上,小红捡起那个精美的盒子,打开一看“好香呀!是香水也,”小红一脸高兴的样子,“是谁放在我的书包里的呢?难道是?”
  
  “不管了,只要是香水就好,把这瓶香水送给张老师去,”小红四下看了一眼,正好没人,小红朝张老师的办公室走去。
  
  第三天早上,英豪小学五年级三班的教室里异常的安静,同学们焦急的等待张老师来上课,“张老师怎么还不来,是不是生病了?”“哎呀,你们不知道呀!据说张老师过敏了,”“什么,张老师过敏了?”“嗯,据说是喷了香水,而引起的过敏”一些同学叽叽喳喳的议论开来。
  
  “香水过敏”,一听到“香水”这两个字,小红的心里“咯噔”一下,就在这时,小红突然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冲出了教室。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1:28
我们孩子她们学校,遇上这种事情,一般互送苹果,学生送老师苹果,老师也送学生苹果
一个——当然,得大苹果

小说所反应的问题,当然的揭露
但我们肯定不是第一个揭露的人
所以,小说安排了个意外的结局
但这个套路并不新奇
所以,本小说也平平

另外,前面铺排过多
所以,也影响了后面的发挥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1:52

【参赛022】村庄的笛声    作者:老大山人

  离城市远的地方,自然就是村庄了。
  
  村庄成了城里人眼中的景点。农家乐是时下的热门话题,除了呼吸新鲜空气之外,碾磙子、磨盘、石臼、犁铧、簸箕、箩筐、风车等等泥壁人家的农具也有看头,或者买几样回城里挂房间收藏作为装饰品。
  
  我提着相机,觉得村庄每一个物件都是艺术品,忙着到处摄影。
  
  老屋,总给人沧桑的画面。画面里又记载了农耕时代的生活情景。我们说的田园诗,这些句子就是每片瓦砾,或者一扇门窗。可是眼前的院落大多数没有主人,他们这会都变成了农民工,在城市的大街上寻找招工广告,或者正在为一幢楼房搬运钢筋混凝土。
  
  村庄,反倒成了城里人逃避现实唯一的去处了。
  
  “咔嚓”——是啊,我好不容易看见一个农夫在菜地里锄禾的镜头。是一位老人,似乎整个村庄只剩下留守老人了,我看不见一个青壮年的身影。
  
  “咔嚓”——是啊,时下的农夫已经是难得一见了,我应该感到庆幸。
  
  我围着村庄走,这里有果树,有竹林,却看不见炊烟袅袅的景致。村庄没有炊烟,有点像山水画里没有流动的清泉叮咚显得不那么灵动了。
  
  我不无遗憾的顺着一条小巷道进去,脚下是青石板,一个人走,很安静,拐过一个墙角,我却听见了几声笛声。
  
  我驻足好奇地看。
  
  前面有一排瓦房。那几声笛声是那个坐在门槛上的小孩吹出来的,呜、呜、呜的响。小孩八九岁的样子,手里的笛子很粗糙,显然是砍的一截竹节自己动手做的,音节不仅很单调,而且音标也不准,看他的手法显得很笨拙。
  
  但,这是古老村庄的笛声呢。
  
  没有想到,在这个瓦楞泥壁的巷道,我居然听到了最原始、最朴实的声色……
  
  苔藓石阶,有些杂草从石缝里长出来,柴禾堆在旁边,一根开着黄花的瓜藤沿着核桃树往上蔓延,粪箕子装的不是泥土,而是一只黑白相间的猫,趴卧在里面,像是自己舒适的床榻,正半眯着眼儿,望着小男孩,有滋有味听那单调的笛声呢。
  
  “咔嚓”——是啊,这是多么动人的画面!
  
  在村庄的某一老屋门前,一个吹笛的留守儿童,不按乐普节奏,随性吹响了一节竹管,吸引的不仅是那一只猫,还有像我这样的一个游客。
  
  我抢拍这精彩的画面。“咔嚓”——“咔嚓”,小孩似乎没有注意我这个陌生人,他正摇头晃脑地吹响竹笛。
  
  笛声有高有低,长短不一,显得古朴而质地。
  
  笛声嘎巴一声突然停了,小孩回头发现了我,他抓抓头,羞涩地笑了,露着缺少两颗门牙的下巴。
  
  我向他挥挥,伸出拇指说了一声“好!” ,然后走了过去,不想那只猫“眯”的一声跳上了木窗,又回转头盯着看我。我过去跟小孩说话,让他看我相机里的照片。
  
  “你能把这些照片给我吗?”小孩看了很高兴,说,“我要爷爷寄走叫爸爸妈妈看看。”
  
  “没问题。”我拍着他的肩保证,“我洗出来就寄给你。”
  
  小孩点点头,他笑了——拿起竹笛吹响了。他表情丰富,摆着姿势让我给他照相。
  
  回到城里,在喧嚣的都市,我的耳根却很静,只有那村庄的笛声,呜、呜、呜的响。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1:52

散文

都不完整
因为还缺少抒情
作者: 莫冉    时间: 2016-7-6 12:15
一看见这个帖子的题目,内心是感动的。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5:36

【参赛023】一路向西     作者:胡翠洋







  我承认自己观察那个叫阿曼达的小男孩已经有几天了。
  
  每当清晨我走进这个福利院的大门时,我都会看见那个叫阿曼达的小男孩趴在福利院的铁门上东张西望,就连那只叫鲁鲁的小猫也和阿曼达一起趴在福利院的铁门上。
  
  “下来吧!阿曼达,很危险的,一会摔了,我可不会给你讲故事哟!”我笑嘻嘻的对阿曼达说。
  
  “鲁鲁,叫你下来,听见没有,一会摔了,我可不会给你找鱼吃,”阿曼达对着那只叫鲁鲁的小猫说道。
  
  谁知道,那只叫鲁鲁的小猫倒听话的从福利院的铁门上跳了下来,乖乖的在我身边蹲下。
  
  “阿曼达快点下来,我可提醒你,一会院长来了,你可就完了,你听见没有?”我显然对这个调皮的阿曼达有些生气。
  
  “我不,我就要在这儿等爸爸妈妈出现,我才下来,你们谁也别管我!”“你们快走吧!我就要在这儿等爸爸妈妈,你们别管我,快走吧!”我看见阿曼达还趴在福利院的铁门上,手抓得紧紧的,眼睛看着外面那些来来往往的车辆和人群。
  
  我看着鲁鲁,鲁鲁也看着我,我对它摊了摊手。
  
  “阿曼达你快点下来,听见没有,”我真的有些生气了。
  
  “我不,你们别管我,我要在这儿等我的爸爸妈妈,”阿曼达还不依不饶的趴在福利院的铁门上。
  
  “鲁鲁,我们走,别管阿曼达了,”我生气的准备转身离开。
  
  就在我转身的那一瞬间,一阵汽车的喇叭声突然灌进我的耳膜。还有那熟悉的“哎呀”声,我下意识的转身,我看见一辆轿车正朝福利院的铁门开来。
  
  阿曼达心里一慌,从铁门上摔下来,“阿曼达,阿曼达,”我跑去看摔在地上的阿曼达。幸好,那辆轿车在阿曼达的跟前停了下来,差一点就撞上了阿曼达的脚丫子。
  
  “哎呀!好痛,好痛呀!”阿曼达开始哇哇的哭起来,我把阿曼达从地上扶起来。只见那辆轿车的门突然打开了,从轿车里走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院,院长,”我吞吞吐吐的喊道。“你们在干什么?他没事爬到铁门上干什么呢?多危险呀!你说我万一撞到他,后果不堪设想,”“对不起,院长,对不起,”我连忙给院长道歉。“你要小心看着他,如果他再出什么乱子,我马上把你开除,”“是,是,我会注意的,院长,请您放心,”“你说放心,我看见他那个样子,我就不能放心,”
  
  我牵着阿曼达,看到有很多围观的人躲在不远处观看,时不时他们的议论声也这样传来:“你说那个阿曼达是不是精神上有问题呀?没事趴在铁门上干什么,”“可不是,他有一次爬上五楼,搞得全院上下鸡飞狗跳的,我看他就是有病,”“这种人留在这儿,真是危险,他完全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要我说,他就应该离开这儿才对,”
  
  当我牵着阿曼达的手,往那幢楼走去时,我的眼神和那些围观人的眼神碰撞在一起,我看见那些人慢慢的向后退去。
  
  我把阿曼达送回那个属于他的房间,我第一次发现阿曼达的房间和其它孩子的房间有那么几分不同。在那个暗无天日的空间里,只有门上的几个缝隙,是阿曼达了解这个世界唯一的途径。
  
  我看到阿曼达抱着膝盖在小声的哭泣:“我只是想等爸爸妈妈,他们为什么不让我见我的爸爸妈妈,姐姐,你说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没有爸爸妈妈,”
  
  阿曼达突然激动起来,他摇着我的手臂,仿佛想从我的嘴巴里找到答案。“你说呀!姐姐,你说他们为什么不让我见我的爸爸妈妈,你说话呀!姐姐,”阿曼达不停的摇着我的手臂,嚎啕大哭起来。
  
  我轻拍阿曼达的肩膀,安慰他不要难过。只是他的眼泪却打湿了我的衬衫。鲁鲁安静的蹲在一旁,就这样,仿佛在这个暗无天日的黑暗里,只听见阿曼达一个人的哭泣声。
  
  翌日,我在洗漱池边,洗衣服。突然一辆面包车冲进了福利院,从车上,下来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你看,是医生,他们怎么来了?”“是不是哪个小孩生病了,需要急救?”我朝那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看了一眼,又继续洗衣服。“搞不好,是那个孩子食物中毒了”一些人在我身边议论到,我注意到一些穿白大褂的医生跑上了楼梯。
  
  随着一阵“踢踢踏踏”下楼梯的声音,那些医生再次引起了我的注意:“你们放开我,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闭上你的臭嘴,跟着我们走,就对了”“你们放开我,除了这里,我哪里也不去!”
  
  我从楼梯口望去,其中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抱着阿曼达快速的下楼,我扔了手里湿漉漉的衣服,冲到那个抱着阿曼达的那个医生的面前。
  
  我拉住那个医生的手臂:“阿曼达!阿曼达!”
  
  “姐姐,救救我,”阿曼达向我招手,“这位医生,你要把阿曼达带到哪里去,他没有生病,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不,这位小姐,我看是你搞错了吧!我们要找的就是他,据说他病得很严重,我们特地来接他的,还请你让开,”
  
  “不,我一直和他在一起,我了解他,他没有生什么病,你们搞错了,”我立刻跪在眼前这位医生面前,拉着他的手向他央求到。
  
  “你给我让开,你以为你是谁呀?我凭什么听你的话,”那个医生一把将我推开,“姐姐,你救救我,我不要离开这里,我再也不趴在铁门上了,你救救我吧!姐姐,”阿曼达几乎嚎啕大哭的向我哀求到。
  
  我再一次抓住那个医生的手臂:“就算我求求你,医生,他还是个孩子,请放过他吧!”“你给我滚开,你以为你是谁,他生病了,就该跟我们走,”那个医生一脚把我踢开,抱着阿曼达向那辆面包车走去。
  
  当我从地上爬起来,准备扑向那个抱着阿曼达的医生,谁知道从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如果你再继续阻拦下去,估计你这条命也难保,”与此同时一把手枪的枪口已经堵在了我的太阳穴。
  
  “姐姐,救救我,姐姐,我不要跟他们走,”我看到阿曼达还在那个医生的怀里挣扎。
  
  这时,我突然瘫坐在地上,我眼睁睁的看着那辆载着阿曼达的面包车冲出了福利院的大门,朝那个向西的方向一路开去。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5:37
一但回到西方,或者把人物名字换成了阿曼达,作者就完全是另外一种风格
本文延续了皮鞋的叙事方式,看起来游刃有余
但更显然,本文要比皮鞋逊色不少

这象是个战火纷飞的孤儿园中
一个失去双亲儿童不幸的童年,但线索比较模糊
但这不是主要问题
主要问题是共性与个性的区别,如何用个性去烘托共性
皮鞋做的好
所以,这个就次于皮鞋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5:51
【参赛024】想你    作者:胡翠洋

  我有的时候,会坐在修道院的回廊里看书,当我读到《圣经》里的一句话:“让阳光叫醒你的灵魂”。这时候,我会放下书,闭上眼睛,享受一下眼前灿烂的阳光。
  
  我合上书,准备去阳光下的薰衣草花海里去走一走。
  
  就在我准备迈出那一步时,修道院钟楼的钟声敲响了,我这才意识到教孩子们唱诗的时间到了。
  
  就在我转身的那一瞬间,从那片薰衣草花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穿着紫色纱裙的小女孩,她拿着薰衣草向我挥手,我也向她挥手:“快点,时间到了,你快回来,”
  
  那个小女孩听见我在叫她,她就向我跑来:“爸爸,爸爸,我来了,我给你采了薰衣草,”我听到那个小女孩在叫我爸爸。
  
  当那个小女孩跑到我面前,笑嘻嘻的把那一束薰衣草递给我时,我发现她刚才还笑嘻嘻的脸,却立刻嘟囔起了嘴巴。
  
  “你不是我爸爸,我看错了,对不起,修士,”小女孩对我说道,小女孩又把那一束薰衣草递给我:“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把这些薰衣草送给你,”她又笑嘻嘻的递上那些薰衣草。
  
  “好,就让我当一次你的爸爸,收下你的薰衣草,不过,现在我们去上课好吗?”“好,我们去上课,”我拉着小女孩的手,朝另外一个修道院的回廊走去。
  
  孩子们都坐在修道院的回廊上准备上课,有的孩子大声朗读着需要背诵的部分。当我带领孩子们练习唱诗时,我发现那个穿紫纱裙的小女孩始终低着头。
  
  我走到她的身旁,摸了一下的她的头。她感觉到我的触碰,她就抬起头,冲我笑了笑。
  
  当我离开她身边,走到其它孩子的身边,听他们唱诗的时候,我发现那个小女孩又开始低着头。
  
  当钟楼的钟声再次响起的时候,孩子们欢呼着离开了回廊。
  
  当我也准备离开回廊时,我发现那个穿紫纱裙的小女孩还坐在回廊的台阶上。
  
  “下课了,你怎么还不走呀?”我坐在小女孩的身旁。
  
  “怎么了,有心事,”我对那个小女孩笑笑。
  
  “修士,我好想爸爸,我好久都没有见过爸爸了,不知道他在哪里?妈妈说,让我穿这件紫纱裙,就会等到爸爸,可是我天天都穿着这件紫纱裙,也没有等到爸爸,”小女孩一边说,一边低下头抚弄着自己的紫纱裙。
  
  “我只是很想念我的爸爸,”小女孩对我说了一遍。
  
  “我只是很想念我的爸爸 ,”那个不争气的眼泪还是从她的眼里滑落下来,她靠在我的肩膀上,她伸出手抱住我,然后是小声的哭泣。
  
  不知道过了好久,那个小女孩突然对我说:“我好想去找我爸爸,修士,你知道怎么去哥拉斯吗?”
  
  “走,我们去哥拉斯,我们去找爸爸!”我拉着小女孩的手对她说道。
  
  我们在长途汽车上颠簸,小女孩有时翻着地图,有时候又趴在车窗上东张西望,一会她又指着地图上的某个地方,笑着对我说:“我们要去哥拉斯,我要去看爸爸喽!”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终于到了那个叫哥拉斯的地方。
  
  “在哪里呢?爸爸到底在哪里?”我看到小女孩在东张西望。
  
  “有了”小女孩拍拍我,指了指不远处那个穿条纹衬衫的人。
  
  “他是你的爸爸?”我好奇的问小女孩。
  
  “不是,我爸爸也穿这样的制服,我们可以跟着他,或许能找到我爸爸在哪里,”小女孩激动的跑在我的前面,我跟在她的后面。
  
  我们跟着那个穿条纹衬衫的人,一起走进了一个工厂。
  
  “这个工厂那么大,你爸爸会在哪里呢?”“我也不知道?”小女孩着急的东张西望。
  
  突然一阵机器的轰鸣声,引起了我和小女孩的注意,我和小女孩在窗台前张望,我们看到工人们戴着手套快速筛选着茉莉花和薰衣草。
  
  不远处的桌子上放着大大小小的漏斗,漏斗里的滤纸上沾满了绿色的液体。小女孩拍拍我的肩膀,又指了一指,我看到一个工人来到巨大的仪器前,按动一下按钮,“轰隆轰隆“的声音从仪器内部传来,另外一个工人向窗台走来取什么东西,于是我和小女孩立刻跑开了。
  
  当我们又去另外一个窗台前“观赏”,只见一个调香师正在聚精会神的调制香水。他的桌上有很多棕色的小瓶子,他左手拿着烧杯,右手把滴管放在鼻子底下闻。
  
  “是爸爸,那是我的爸爸,”小女孩激动的拍拍我的手。
  
  “我要找我爸爸去,我要去见他,”小女孩转身就要离开。
  
  “你等等,你看清楚了,他真是你的爸爸?”我拉住小女孩的手,小女孩转身停了下来。
  
  “他就是我爸爸,我要去找他,”小女孩朝那扇大门跑去,我也跟在小女孩的后面。
  
  “爸爸,快开门,是我,我来看你了!”小女孩猛敲那扇大门。
  
  “小点声,一会被人发现了就不好了,”我一边提醒小女孩,一边东张西望。
  
  “爸爸,快开门呀!我来看你了,”小女孩还敲着那扇门。
  
  就在这时,我看见有两个巡逻的人朝我和小女孩这边走来。
  
  “我们快走吧!巡逻的人来了,被发现,我们就完了,”我试图把小女孩拉走。
  
  “不,我不走,我还没有见到爸爸,我不走,不走,”小女孩趴在那扇门上。
  
  “你们是从哪里闯进来了,这里可不是游乐场,而是工厂,与本工厂无关的人员,请出去,”一个巡逻人员对着我和小女孩大喊道。
  
  “我来找我爸爸,我来看爸爸,”“谁是你爸爸?”“我爸爸在这里面,”小女孩指了指这个房间。
  
  “小朋友,这里是工厂,容不得你胡闹,还请你出去,”一个巡逻人员抱起小女孩准备离开。
  
  “你们等一等,我可以作证,她不是在胡闹,她是来看她爸爸的,”我上前拉住那个巡逻人员,对他解释道。
  
  “你给我闭嘴,你们两个是一伙的,请你们离开工厂,”另外一个巡逻人员抓住我的肩膀。
  
  “你们放开我,我来看我爸爸,不是胡闹,我只是很想我爸爸,”小女孩在那个巡逻人员怀里挣扎,她的手向那扇门伸去。
  
  “她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为什么连一个孩子的话都不能相信,”我拉住那个巡逻人员,示意他放了小女孩。
  
  “爸爸,我要爸爸,我要见爸爸,你们放开我,”小女孩开始了哭泣。
  
  就在这时,那扇门突然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条纹衬衫的男人。
  
  “爸爸,爸爸,我来看你了,”小女孩在那个巡逻人员的手上咬了一口,她跌跌撞撞的扑向那个穿条纹衬衫的男人。
  
  “爸爸,我好想你,我来看你了,”小女孩哭着抱着她的爸爸。
  
  当那两个巡逻人员试图上前阻止小女孩时,我突然站出来,伸出双手挡在这对父女的面前,又对那两个巡逻人员摇了摇头。
  
  顿时,空气凝固了,仿佛只听见小女孩的哭泣声。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5:51
感觉是离精品一步之遥
差些东西,差在哪里?我不一定能说好,姑且一试或者交流些我在读这篇小说时的感受

从我的装束以及女孩儿的年纪来看,她把我误认为父亲的可能性是不大的
那么,可能表现出两种可能
一是父亲不可能回来了,女孩儿只是寄托
二是我完全可能知道这种结果,那么,我只是在帮女孩儿完成心愿
但作者文字走向是第三种
寻找父亲
当然,这种情况并不违反前面所列的两种可能
所以,刚找到”父亲“时
画面停顿
是父亲吗?
这个留白好
但相关中的暗示不够

所以,作者理清楚了,再改
会是精品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6:31

【参赛025】黑夜里的黑眼睛       作者:独爱飘雪

  刚关上灯,门后便闪出无数双眼睛,那是夜善良的精灵。我舒一口气,静静地看它们舞蹈,突然,我看到一双熟悉的眼睛,一汪碧水中浸泡着一对黑珍珠——这是周小燕的眼睛。
  
  周小燕是妹妹的同学,我们两村相距一地身远,小孩子们常玩在一起。一次见她头上别着一朵白色的野蔷薇花,辫梢上绑着白布条,大眼睛里含满了水,原来她已没了爸爸。
  
  几年后在北方一大城市我意外的遇见了周小燕,她给人做保姆。那时的她脸庞紧致迷人,肤色是最流行的麦子色,高高扎起的马尾辫,很精神。
  
  周小燕所在那家离我卖货的市场很近,她隔三差五跑来市场。她经常领着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小男孩常拎个小鸟笼,鸟笼里的小鸟有时艳黄,有时翠绿,鸟市在附近,他们买鸟方便。也见过那家老太太几次,富态,华贵,举止优雅得体,她前面走,周小燕后面推着漂亮的童车,小男孩坐在车里。
  
  周小燕每次来玩,乱糟糟的市场立即有了颜色。我惊诧她细长脖颈上的金项链,珍珠项链,耳朵上的金耳环,银耳环,还有她腕上的一只碧玉镯,盈盈翠绿,翠色欲滴。她说衣服首饰几乎都是孩子姥姥买的,唯有玉镯是她自己花钱买的,不便宜,她说看着玉镯能看见家乡的田野,田野里一池池碧水。
  
  一天黄昏,周小燕站在了我租住屋前。
  
  “你这妮子,哪去了,几个月没见你!”
  
  “我早从那家走了!孩子走了,他爸也走了,家里就一老太太,待着没啥意思。”
  
  周小燕披散着头发,长袖衬衫,长裤外扎腰,这装束看起来比她实际年龄大十岁不止。
  
  “看你瘦的!脸色也不好!”
  
  “这段时间吃不下饭,去医院查了,胃萎缩。”
  
  小弟弟开车去了外地,大妹妹回老家收秋未回,晚饭后,我留她住下。 那夜,我们躺在小床上说了很长时间的话。
  
  “姐,你还不知道被爱你的男人搂在怀里的滋味?”
  
  “ 好了!别胡说了!小小年纪不学好!”
  
  “姐,人家说如果你十八岁以后还是处女的话,你就不是女人!”
  
  “谁告诉你的?你千万别告诉我你在那家出了事!”
  
  我忽地坐起,看到对面幽幽两束光。
  
  “嗯!没三月就有事了。”
  
  “他丈母娘不知道,我不信她不知道!”
  
  “她应该早知道了,装不知道罢了。她期初对我很好,给我买这买那的,孩子一走他一走,我的心被掏空了,本来说还留她家,可她脸一变,说不用人伺候了。我只能走了,她买的东西我一样也没拿!姐!我恨啊!她当初找我时就没按好心!她闺女在国外,三年才回来两趟,她女婿外面不招人!只有我傻!看孩子,做家务,晚上陪他,一个月拿几百块钱工资,我是什么?”
  
  微弱的光线下周小燕两只眼睛钉住了一样。
  
  “出来后做什么?”
  
  “又去一家,没一个月就辞了,那男人对我也不怀好意,吃饭时我当着他媳妇的面给他夹菜,把那孙子吓得汗溜溜淌。”
  
  “现在呢?”
  
  “在一家音像店卖盘,外面摆的都是好盘,其实卖的最快的是黄盘。有人到住处看盘,姐,你不知道有多可乐!别看一个个西装革履,人模狗样,他们求我,哭着求我。我让他们跪下,像狗一样把我浑身上下舔过来,他们还真舔!”
  
  “胡闹!你赶快回家,赶紧嫁人!”
  
  “回不去了,他们说出去过的小妮子不干净!”
  
  “干净不干净不是他们说了算!你还年轻,忘记这些,从头开始,学会自食其力,会遇到好男人的!”
  
  “我能干什么?我除了做饭洗衣看孩子,什么都不会!”
  
  “没有谁从一开始就会的,从头学!”
  
  “姐,你赶紧结婚,生个小孩,我给你看。”
  
  “你姐夫还不知道在哪国晃悠呢!出来这几年,每天从早忙到晚,老家回不去,这里不靠谱,找谁去!”
  
  “姐,把小勇的电话给我好吗?”
  
  我顿了下。
  
  “明天吧,早起写给你!”
  
  她睡了,而我醒着。一夜群魔乱舞,张牙舞爪,男的女的搅合一起。
  
  “姐,把小勇的电话给我吧!”
  
  周小燕起床了。
  
  我没抬头,醒来时我已拿定主意。我是小勇的姐,也是代理母亲,无论站在哪个立场,都不会允许小勇和这样的女人来往。
  
  “他又买了新手机,换了号码,我也不知道他的新号码。”
  
  我低头回道。这理由一听就是撒谎。
  
  周小燕半天没回过神。我们沉默着,我始终不敢抬头看她。
  
  “哼!”
  
  她轻蔑一笑。我觉得自己很虚伪,披着仁慈的外衣,其实和别人一样,不!比别人更甚,我不该给她希望,又让她绝望。
  
  周小燕进屋拿包。
  
  “姐,我走了。”
  
  我看她一眼,又低下头。
  
  “姐,我真的走了。”
  
  沉默。
  
  “你走吧!我不留你了,我等着出摊。”
  
  此时,周小燕里眼里的光变换着,轻蔑,绝望,无助,迷茫。
  
  “姐,再见!”她凄惨一笑,转身离去。
  
  她再没回头,而我一直目送着她单薄的背影消失在胡同尽头。
  
  不久,我开始没完没了的做梦。
  
  我的意识清醒着,耳朵还能听见声音,床那头有动静。是一双手,一双细长的女人的手,一把抓住了我一只脚踝,情急中我用另一只脚猛踹过去,扑通一声,什么东西落地。
  
  不一会,这双手又顺着我肩膀摸来,我能感觉到一个瘦弱的身躯,分明就是周小燕的身影,冷冷的气息,冰凉的小手伸到了我的脖颈。我要窒息,挥起如钳的双手,一下子扳开。
  
  忽记起大人说鬼要托生时会找个替身,我一激灵坐起,难道周小燕出事了?
  
  找了孩子爸爸后,我又开始没完没了的怀孕,五月份刚做了小产,十月份又进了医院。每晚都是同样的梦,有人抓我胳膊,有人抓脚,拼命往身上挤,我不停地推,打,蹬,踹,一夜精疲力尽。
  
  我把所有知道的驱鬼法术全用上了,枕下放臭袜子,折来桃枝放枕下,床头挂上桃木剑。半夜噩梦后举剑挥舞一阵子,吼两声,鬼怕恶人,我就做恶人了。
  
  几年前我回小城安家后又四处打听周小燕的下落,很多人摇摇头,已经记不得她了。
  
  一次碰见了她们村一姐妹。
  
  “你说她呀,好多年没信了。谁知道呢,出去的小妮子不学好,死外面也说不定。”
  
  她眼睛嘴角笑的有点怪。
  
  朋友介绍一家理发店,老板娘人漂亮手艺好,这天,走进这家店刚坐下我看到老板娘腕上的碧玉镯——似曾相识。
  
  “你是周庄的,你认识周小燕吗?” 我激动道。
  
  过了一会,是低低的声音。
  
  “她是我姑。”
  
  “她现在好吗?”
  
  她背过脸去,沉默了。
  
  “她不在了,我十三岁时她就不在了。”
  
  我心一沉,坐了回去,开始不停地搓着双手。
  
  “这镯子是她托人送回来的,她还说我长大后最好在老家学门手艺,嫁人,生孩子,这样生活挺好。”
  
  眼前玉镯晃动,翠色欲滴,似盈满清泪,我不由得摊开双掌,通红......
  
  夜晚,我又一次看见那双黑黑的眼睛,回到最初的纯净,静静地注视着我。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6:32
本文甚好,好在像上次那篇获奖的《蚂蚁》
也切题,意想中那双童稚的眼睛

本文的问题是,语言上还有些拖沓
但瑕不掩瑜

问题在于前半段,这个语言还需琢磨
另外,鬼神之说,绝不是败笔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6:32

【参赛026】嫉妒    作者:胡翠洋

  我悄悄的溜进弟弟的房间,然而就在我要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又探出头,向门外看了一下,以确保没有人跟在后面。
  
  我关上门,我在弟弟的房间里东看西看,我拉开他的抽屉,结果里面除了零食,什么都没有。我又看了看床底下,除了有个篮球,也没有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我又扫视了一下弟弟的房间,书桌上的一本书,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走到书桌前,翻看起了那本书,就在我翻看那本书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杰克,你在吗?杰克,快点下来,”我意识到是妈妈在叫我。
  
  就在我关上书的时候,夹在书里的一张纸掉了出来,我去捡那张纸,当我起身的时候,我的头又撞到了书桌的某一角,我把那张纸夹在书里,匆忙离开了弟弟的房间。
  
  我捂着头,一边下楼,正好撞见了正在上楼的妈妈。
  
  “你的头,怎么了,杰克?”妈妈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不小心撞到了,”我一边摸着头,一边说道。
  
  “我们走吧,他们已经在等我们了,”妈妈拿起放在角落里的网球拍。
  
  “好吧!我们走吧!”我跟在妈妈后面。
  
  “我们好久没有一起打网球了,”妈妈一边开着车,一边对我说。
  
  “嗯,是呀,”我看着窗外,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你在想什么呢?妈妈突然看着我。
  
  “没想什么,我在想打网球,或许有些紧张,”我对妈妈说道。
  
  “是不是你很久没有和弗兰克打球了?”妈妈对我说道。
  
  “嗯,或许是吧!”我对妈妈说道。
  
  妈妈又看了我一眼,我们便不再说话了。
  
  不知道过了好久,我们终于到了网球场。
  
  我看到弟弟在做热身运动,他在练习单手反拍这种打法。
  
  “那个球出界了,杰克的球出界了,”爸爸对我说道。
  
  “他打得很好,怎么能算出界呢?”妈妈替我争辩道。
  
  “就是出界了,妈妈还帮着杰克狡辩,”我看见弟弟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我哪里出界了,是你自己不会打,”我对着弟弟大喊。
  
  “15比0,你们俩别争了,我说了算,”爸爸向我们挥挥手示意。
  
  “当心了,弗兰克,看球,”我拿着网球,准备发球。
  
  “好呀,你来吧!”我看见弟弟准备好了接球的姿势。
  
  我发了球,只是那个球却朝另外一个方向飞去。
  
  “哎呀!好痛呀!”只见那个球从弟弟的手上弹开。
  
  “嘿,你在干什么呢?这是在打球吗?”弟弟生气的把球拍扔在地上。
  
  “嘿,你刚才也是那样发球的,”我急忙向弟弟跑去。
  
  “刚才你发的那个球出界了,”弟弟取下护腕对我说。
  
  “我的球出界了,你的球不也出界了吗,”我向弟弟狡辩到。
  
  “好了,你们两个别争了,时间不早了,到此结束,听见了没有!”爸爸来到我和弟弟的身边。
  
  不一会,我们坐在车上,我和弟弟都没有说话,我看着窗外的风景,陷入了沉思之中。
  
  突然,妈妈转过头对我说:“弗兰克,你和爸爸先回去吧!,我和杰克去超市买些东西。”
  
  我跟着妈妈下了车,我看了弟弟一眼,然后我重重的关上了车门。
  
  我和妈妈走在街上,突然一家商店橱窗里展示的商品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向那个商店橱窗走去,我趴在橱窗上看,里面展示出本季最流行的皮鞋。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双皮鞋很眼熟,我突然回忆起这双皮鞋和弟弟夹在书里的那张图片上的那双皮鞋有几分相似。
  
  “杰克,你在干什么,快点跟上,”我听到妈妈在叫我。
  
  “我有事,先回去了,妈妈,”我对着妈妈招手。
  
  “什么,你要回去?嘿,杰克,你等等,”我听到妈妈在叫我,我转身朝回家的那条路走去。
  
  当我打开家门时,我看见爸爸在弄沙发,“你回来了,”爸爸对我说。“弗兰克在哪里?”“他在房间里,”“好,我去找他,”我朝楼梯跑去。
  
  我一脚踢开了弟弟房间的门,只见弟弟研究着手里那双拳击手套。
  
  “要玩吗?”弟弟扔给我一个拳击手套。
  
  “好呀!陪你玩玩吧!”我接住弟弟扔给我的拳击手套,把它套在手上。
  
  “你说你今天怎么在打球?”弟弟先打了我一下。
  
  “你自己打了个长球,还怪我,”我又还击了一下弟弟。
  
  “明明是你发的球出界了,妈妈还为你狡辩,”弟弟又打了我一下。
  
  “你得到爸爸送给你书,我却没有得到,”弟弟打了我一下。
  
  “因为我喜欢那些书,爸爸才买来送给我,”我又还击了弟弟一下。
  
  “你也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你这个笨蛋,”我有些气愤,然而弟弟却没有出击打我。
  
  “你才是个笨蛋,我哪里得到什么东西了,”弟弟生气的取下拳击手套扔在地上。
  
  “你还不承认,你这个笨蛋,”我推开弟弟,走到书桌前,把那本书翻开,找到夹在书里那张图片。
  
  “你还不承认,这就是证据,这就是妈妈给你买皮鞋的证据,你这个笨蛋,你还敢骗我,你自己好好看看,”我气愤的把那张图片扔给弟弟。
  
  谁知道弟弟却向后退了一步,那张图片就这样掉落在地上。
  
  “别叫我笨蛋,你才是个笨蛋,”弟弟捡起地上的那张图片对我说道。
  
  “我没有得到什么皮鞋,我哪里有什么皮鞋,你这个笨蛋,”弟弟朝我踢了一脚。
  
  “哎呀,好痛,你踢我干什么,弗兰克,”我捂住膝盖,气愤的看着弟弟。
  
  突然,我起身,朝弟弟身上扑去,我把弟弟按在地上,让他不得动弹。
  
  “我不是笨蛋,我也没有得到什么皮鞋,你放开我,”弟弟试图挣开我的双手。
  
  “你还不承认,你明明得到一双皮鞋,你这个笨蛋,”我按住弟弟的手臂。
  
  “你才是笨蛋,我没有得到什么皮鞋,你把我弄得好痛,”弟弟还在拼命的挣扎。
  
  我慢慢的放开弟弟,他起身靠着墙坐在地上,好长时间我们都没有说话。
  
  只见弟弟突然站起来,准备离开。当他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对我说:“我本来就没有得到什么皮鞋,”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我看着弟弟离开的背影,我也取下手上的拳击手套,把它扔在了地上。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6:32

中篇小说节选的话
这个可以上课本了

但,我们在评短篇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6:33

【参赛027】幸福之路     作者:老地主

  我的坏,只有姐知道,爸妈都不知道,三个妹妹更不知道。
  
  后来三个妹妹说起姐都很羡慕,说只有她和我关系最好,和她们一点都不好。我只能笑笑。等我有兴趣想和她们说点什么了,她们又去逗孩子玩了。她们不懂姐,不懂我,只不过都生在一个屋里而已。
  
  我的家在小巷尽头的一个小院,两个小间,在1968年不是很破,但现在已经被蒿草侵占。石头砌墙,小瓦盖顶,柳木窗棂,对开门当,显眼之处有我的电话号码。
  
  对开门的好处,我知道,姐姐知道。
  
  她领着我在某个晚上透过门缝偷窥,很神秘那样子。那一次我看见妈在屋中央吊着,爸拿着一根什么条子在抽打,一下一下的。我要叫出声来,嘴突然被姐姐捂住了。姐姐拉着我回到另一个屋子。
  
  躺到床上,姐姐问我,看到什么了。
  
  爸爸打妈妈。
  
  还看到什么了?
  
  妈妈啥也不穿。
  
  还看到什么了?
  
  我被问懵了。
  
  那一年我9岁,让姐姐问懵了。其实那晚上的事情,至今记得很清楚。我的9岁是很傻的,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让我看这个。姐姐说我小时候就是这样被妈妈打,吊起来打。我说爸爸不管吗。姐姐说,妈打累了,爸爸才打。我说为啥要打。姐姐说,我不是他们亲生的,所以要打。我说我也是捡来的,咱妈说我在麦地里捡的,才叫麦子。姐说,他们骗人,你是他们亲生的。我说咋生的。姐在黑暗的夜里没声音了,大概被我问住了。停了好久,姐才说以后你就知道了。然后揽住我说睡吧。
  
  那时候,三个妹妹都没有出生。小屋里只有我和姐姐一起睡。后来,三个妹妹一个个都来到这个小屋睡,我心里很烦。姐姐不揽着我睡了,而是拦着妹妹们睡,这让我很失落。我想了很久之后,我和姐姐说想和她睡,姐噗嗤笑了,说我小不要脸。我急了,说我是认真的。姐说,那等她们都睡了,我揽你。
  
  久别重逢的怀抱很香甜,姐身上那种味儿让我迷恋,我想偷偷哭一会。睡到大半夜,我拿手去摸她,每个地方都摸。心里很紧张,怕姐突然醒来。姐姐轻微打鼾,一旦不打了,我赶紧装睡。等她又打鼾了,我才继续摸。
  
  后来我和老婆说起这些事,她说这不可能,女人最敏感了,哪有不会醒的,你真不要脸,姐姐也乱摸。
  
  或许那时候的姐是醒着的,或许是睡死了。
  
  姐被吊着打,一直持续到16岁。她被脱光衣服吊着,我在门缝看想哭出来。大概姐姐知道我在门外,她会偷偷看一个门这边。姐姐告诉我,无论如何不能出声,要不然这秘密就没有了。我听姐的话,大概没几天,我就可以和姐姐一起看爸爸吊起妈妈抽打。
  
  姐被打了,晚上还得照顾妹妹。若是哭时间太长,明天又是一顿打。我那时候说想和姐说,姐什么也不说。上了床揽住我,而我去摸她的脊背或别的地方。触摸之处,她都要抖一下,但她从不说疼。那以后,我就经常去摸她,她一直没吭声。只有一个地方,她一下捉住我的手不让摸,她轻轻拉着我的手放在她的肚脐上。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每次的抚摸都是在那个地方被截住,然后我的手被转移方向甚至可以放在她温软的奶上,但那个地方让姐堵住了去路。
  
  某个晚上,姐姐被吊起来那时候,我心里气愤之极。我大力敲门,咣当咣当响。
  
  门开了,爸爸妈妈很奇怪看着我说,怎么了,怎么了?
  
  我进了屋子,大声说:你们为啥要打人?为啥?不就是打烂一只碗吗,还是妹妹打烂的,这怨姐姐吗?
  
  爸爸说,打她是让她以后长个记性,有啥不好?
  
  妈说,你妹妹小,长大了一样打。我说你们打就打,干嘛脱了衣裳打?妈妈说,打烂衣服咋办?
  
  爸爸说,这叫摧垮意志,单位里的女走资派也是这样打,不滚出去连你一起打。
  
  我没有滚出去,但被爸举起的大棒子吓得跑出屋子。
  
  姐回到屋里,我已经睡了。我瞪着眼睛看屋顶,不明白打和被打的原因。姐去给妹妹们盖好被子,然后捱着我睡下。姐一直没有哭,我若被打,我说什么也要哭出来。姐说不能哭。越哭,他们越兴奋,打更狠。这大概是我不如姐姐的原因。
  
  那天晚上,姐让我摸了他一直不让我摸的地方。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从指尖冲到脑瓜上,那感觉太美好,我的手一直放在那个地方。从那以后,我的手不再抚摸其他地方,而是一个老地方。我问姐问得很直接。姐说不让你摸,以后没机会了,不定哪一天被打死了。抚摸似乎成了一种仪式,我的抚摸渐渐没有了快乐,有一种愤恨渐渐越积越浓。或许我的抚摸某一天就不存在了,或许我抚摸的地方也会突然消失。我会被噩梦惊醒,然后看姐轻声打鼾,才悄悄睡去。
  
  我不明白姐为什么要出嫁,但妹妹们却很明白。她们蹦着跳着笑着,两手抓满糖果。也有传闻说爸爸被姐夫那一派吊起来打,爸爸托人许诺有革命感情的婚事,爸才活着回家来。问妈,妈说没这事。心里很郁闷。姐趁屋里没人时候,悄悄给了我五块钱说,你要记得想我。我突然内心大恸,抱着姐军绿色嫁衣哭鼻子。姐说,等我七天,回来我要住娘家呢,又不是去死。她掰开我紧紧攥住她衣襟的手,走了,还唱着歌: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后来,我偶然听到一个歌手唱姐出嫁时候嘱咐弟弟的歌词,鼻子一酸,赶紧点着一只万宝路烟熏一下我金黄色的眉毛。
  
  姐回门住娘家,不到七天,就被姐夫接走了。我明白住七天是老规矩却不能住七天。姐夫身材庞大,我只能怒目而视,好久好久才放松手里的拳头。爸爸给姐夫掏烟,笑嘻嘻的。姐夫对爸爸说,你们那一派死路一条,江青同志给我们的题词你也看到了,看在青苗面子上,希望你认清形势早日加入我们红太阳战斗队。爸爸赶紧说会的会的。
  
  姐就那样跟着走了。
  
  姐回来住了五天,我看到了姐身上新的青痕。她脱下衣裳,一眼看见她乳房上两个黑点。姐说,你姐夫喝醉了用烟头烙的。我颤抖不已抱住姐说别回去了,我陪你。那五天,姐姐只搂着我睡了一次。她让我抚摸她那个地方,悄悄和我说,爸爸妈妈打我不打这地方,你姐夫打我先打这地方。我愤怒无比却不知道怎么办。手摸在那个地方,就像一个冰窟冻住了我的手。
  
  后来,我看了电影《白毛女》之后,觉得上山去是个出路。我想让姐跑到山上,头发白了拉倒,不挨打最好。我上山干活留心了很远很多的地方,为姐谋划了一条幸福之路。选好路线,我等着姐回娘家来,悄悄告诉她。
  
  姐却再也没有回来。
  
  有人在姐夫家不远山上找到一具尸体,我跑去看了确定不是。或许姐自己也找了一条幸福之路,姐姐好样的。
  
  那以后,我一直在等姐回来,等她告诉我她秘密的幸福之路在哪儿。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6:33
本文已有单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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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6:34

【参赛028】美丽的芭比    作者:爱琴海

  六岁的时候有过一个布娃娃,它的来龙去脉已经丢在岁月里模糊了。那个娃娃不知历经了几代主人,衣服已经褴缕,脸上的嫣红早已消褪,鼻头磨蚀了油彩,露出黑褐的底色,像戏台上的小丑。她的头发越来越少,稀稀的,很难再把它们编成各种各样的小辫。有条腿还瘸了,老站不直,如同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不但人老珠黄,腿脚也不灵了。
  
  母亲几次把她扔到垃圾筐里,我都哭得死去活来,非给捡回来。哪有母嫌儿丑的,那是我的小宝宝,我要喂她吃饭,抱她撒尿,还要搂着她睡觉呢。
  
  隔壁王阿姨家来了一位小客人,说是来过暑假的。那是多么漂亮一位小姑娘啊,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睫毛长长的,头发天生自来卷儿,两条系着粉红缎带的发梢长长的曲里拐弯的垂在肩膀上,如果插上一对翅膀,她就是画上的小天使了。更让我眼热的是她抱着的洋娃娃,除了一个头发是黑色,一个头发是金色,除了一个是短而蓬的公主裙,一个是金色曳地长裙之外,她们俩几乎一模一样。
  
  她叫琦琦,妈妈是电影明星,爸爸是外交官,绮绮来自与我截然不同的另外一个陌生、神秘的世界。
  
  琦琦刚来时很爱哭,王阿姨想尽了办法都没用,不得已把我找来,说给琦琦做个伴儿试试。琦琦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我也看着那个已经不成样子的娃娃。她竟然冲我笑了,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一滴晶莹的泪花,也许是笑我怀中的那个娃娃太丑了吧,琦琦把她的娃娃抱过来,和我的摆在一起,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巫婆,一个像女王,一个像乞丐。
  
  琦琦摆动公主娃娃的手和脚,让她变幻出各种各样的造型,跳舞的,踢腿的,叉腰的,更让我惊叹的是,这个娃娃还有三套衣服可以换来换去,小小的精致的军装、膝裙,小小的比基尼泳衣,小小的手饰和手袋,……懵懵懂懂的我第一次感知到这个世界上原来有如此动人心扉的精灵,原来女人可以如此高贵优雅迷人,那些绚丽精巧的服饰可以让她拥有那么蔓妙娇媚艳丽的风情,她简直就是童话里的公主,是潇洒的女兵,是浪漫的沙滩女郎,从宫殿,从军营,从沙滩中踏着舞步走出来,活泼泼地来到我面前,并且让我触手可及。我小心翼翼地摸着她金色的及腰的长发,秀美的脸庞,白皙的皮肤,修长的四肢还有熠熠闪光的华丽的长裙……
  
  绮绮有许多好玩的东西,看得清飞翔的小鸟每一根羽毛的望远镜,小巧的能放在手掌中央,一摁就唱歌的录音机,她还有一架琴键黑白分明的电子琴……这些东西都不能够长久地吸引我们,我和琦琦最爱玩的还是过家家,两个娃娃一个当巫婆一个当公主;一个是专门打针的医生,而另一个就是可怜的不得不挨针的宝宝;还有的时候公主娃娃就是七仙女了,要下凡找董永,而那个丑娃娃就是凶神恶煞的王母娘娘,银钗当空一划,银河就隔断了七仙女和她的董郎……
  
  暑假很快就过去了,绮绮和她的洋娃娃就像一个梦,早晨醒来后就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不能够从梦中醒来,常常一个人蹲在王阿姨的家门口,痴痴地等待。
  
  失落在童年的,是一个遥远而美丽的梦。
  
  上了中学,偶然翻阅一本杂志,我一下子看到了那个神气的精灵,那个跟绮绮一样的洋娃娃,原来她的名字叫——芭比。
  
  岁月缓缓流淌,生活渐渐富足,芭比在玩具商店里现身了,价格昂贵,爸爸妈妈都是工薪阶层,拮据的生活让人自觉地不敢奢望更高。
  
  每天放学时,我都专门绕一站路,去看骄傲的芭比,看她不断变换的梦幻般绮丽的时装还有或娇媚或冷艳或顽皮的生动表情,一如昔日,美得让人心碎,芭比就像挂在天边那颗冷冷的星星,让人只能远远地遥不可及地仰望。
  
  高中时的班长叫健,英俊、高大、挺拔。健会弹流畅的吉它,嗓音哑哑地唱歌。健上场打篮球,把外套随随便便丢给一位女生,抱着衣服的女孩就会幸福地羞红了脸,健一下场,就有三种以上的饮料从不同的手中递过来……
  
  那时候我是个自卑的女生。我的衣着外貌,朴素得像没有添加任何色彩的白开水,平淡无奇,而我的女同学们是可乐,是雪碧,是橙汁,五彩缤纷的绚烂。在她们面前,我就像一只混进白天鹅中的丑小鸭,每天孤独的来郁郁的去,如同四舍五入后的小数点,些屑的几乎可以让所有人忽略不计了。
  
  高二那年,一个下着雨的朦朦黄昏,班上的同学差不多都走空了。健走过来,递给我一张小纸条,上面抄得是席慕容的一首诗《前缘》
  
  ……
  
  你 若曾是江南采莲的女子
  
  我 必是你皓腕下错过的那朵
  
  你 若曾是逃学的顽童
  
  我 必是从你袋中掉下的那颗崭新的弹珠
  
  ……
  
  他是在嘲笑我。只看一眼,我就把纸条撕得粉碎,从此远远的躲着他也躲着他时不时扫过来的忧郁的眼神。
  
  高考完了,绷紧的弦终于可以放松了。所有的同学都有些伤感,为即将到来的各奔东西,为曾经休戚与共的同桌的你。健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有些寥落地说,请你喝咖啡,答应吗?
  
  那一次我们说了许多许多话,我依稀明白,生命中并不只有玫瑰骄人或许还有暗香沁人的。健说了他忧伤的恋情和美好的明天,我给他说了失落的梦还有美丽的芭比,健笑了,健的笑容像阳光一样灿烂。
  
  通知书下来了,健去了北京航空学院,我进了本省的一所院校。
  
  健临行时,有很多同学去送行,健递给我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精美小盒,吩咐我回去后再拆。我红着脸接过来,四周安静得让人窒息,无数双眼睛流露出好奇、嫉妒还有愤怒的目光,像一张网密密地罩在上面……
  
  那是芭比,穿着洁白的蓬蓬的羽纱裙,是我梦中萦绕不去的公主。
  
  健每年在我过生日的时候,都会从北京寄来一个芭比娃娃,每一个都是那么美仑美奂,风情万种。在我拥有第五个芭比的时候,健出国了,而我,去了海南岛,带着芭比。
  
  和老公结婚的时候,我把五个芭比锁进了箱子里。
  
  那一天老公不知找什么,无意中打开了箱子,他看着五个依旧神采飞扬的芭比发呆“哇,这里咋藏着这么多仙女啊?”
  
  我走过来,倚着他的肩膀,轻轻地说,它们是我的梦呢,梦栖息的地方,就会有芭比。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6:34
全文的基调,就是
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
当然,我只是引用的这一句话

说起匠心,这篇小说便是匠心
所以,结尾没有灰姑娘与王子
只有,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
与永远怀念的美好

别具一格
依然棒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6:34

【参赛029】一支棒棒糖   作者:卖膏的



  金佛寺是这个城市边上很热闹的去处,偷了情的没偷到情的,想怀孕的不想怀孕的,拿了别人钱又不想被查的,做梦都想去掉副字的,还有一些祈望城管队长和房地产商得报应的,络绎不绝到金佛寺上香许愿。有机缘的还能得新云大师当面禅机点拨,小冬就这么有运气,被点拨了。小冬不想长大,他想回到童年。
  
  小冬住在金佛寺附近,见天路过。大概心里总有粉黛芙蓉萦绕,黄墙红瓦暮鼓晨钟径直不见。后来某个冷风飒飒的黄昏,雨幕连接了天与地,小冬突然想去拜佛。他身边没有女人也没有酒气,被自己这个清醒却怪异的决定吓了一跳。
  
  当时,新云和尚没多说什么,转身递给小冬一样东西。小冬一看,是一支棒棒糖。他没乐。他应该乐或者可以皱一下眉头。他是虔诚的,并没有丝毫亵渎佛祖的心情。但小冬没说什么,剥了糖纸,棒棒糖放在嘴里,轻轻吮了一下,就像吮那些……嗯。
  
  然后,小冬后面的女人进了新云大师屋子,他只能走了。
  
  他的走没啥目的,不像要急匆匆去上班或买菜,不像去某会所表演肚皮舞,也不像挎着某个嫩胳膊遛弯子,就是那样胡乱溜达,眼神迷离就像一只兔子。
  
  但有人挡住去路,这让小冬大吃一惊——给我买一支棒棒糖。
  
  一看,是个小女孩。
  
  小冬脱口而出说,凭什么?
  
  小女孩说,我想吃,妈不给买。
  
  小冬问你妈是谁。
  
  小女孩指了指金佛寺说,去问老和尚,她想怀孕。
  
  小冬说,想怀孕得问你爸,问和尚有屁用。
  
  小女孩说,你买棒棒糖给我,我告诉你一秘密。
  
  小冬一想,就领着小女孩去了路边的超市。小女孩古怪精灵,金丝猴的不要,王致和的不要,非要阿尔卑斯的。小冬说我要是不买呢,非给你买金丝猴的呢。小女孩说,那我就不告诉你秘密。小冬一听,觉得小女孩的秘密挺重要,就买了。
  
  小女孩含着棒棒糖,手里还拿着几个,小冬站在超市门外说,说吧。小女孩说得找个没人地方,别人听见就沾光了,你就吃亏了。小冬有些不高兴,比她大几岁的好多女孩都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这个算刺头,不适合自己。
  
  小冬转身走了。
  
  小女孩却边喊边追,始终有点距离。
  
  小冬停住脚说,这儿没人,说吧,你说的要是不算秘密,小心我扒了你裤子。
  
  小女孩嘻嘻笑着跑过来说,好吧,好吧。
  
  那是小冬住的楼下拐角之处,并没有什么人。但小冬知道这不是什么僻静之处。谁要吆喝一声,不定垃圾箱子后面就伸出一颗脑袋张望,或者油坊的门响一声露出半张油腻腻的脸,或者钉鞋摊子瞥过来两眼浑浊的光线。
  
  小女孩告诉小冬,她看见了老爸老妈压在一起玩呢。
  
  小冬说就这个?
  
  小女孩点点头说嗯。
  
  小冬说,我想扇你俩耳刮子。
  
  小女孩后退两步说,为啥呢,为啥呢。
  
  小冬突然改了主意了。他想看看小女孩脱了裤子什么样子。他一伸手说,来,跟我上楼。小女孩刚才瞪着的眼睛一下眯成一条线了,像只猫。
  
  上了楼没多久,楼下就有了乱劲儿,嘈嘈杂杂的。小冬支起耳朵听了听说,你是不是叫明明?小女孩点头。小冬说你妈喊你回家吃饭呢。小女孩坐在椅子上晃两条腿,说,管她呢,我才不会去吃饭呢,棒棒糖也不买。
  
  小冬住的是五楼,从窗口望下去,有个女人见人就问,没人就喊。小冬让明明过去,也从窗口望下去,明明也看见了。明明却咯咯笑了,说看看,也急了吧。小冬问你笑什么。明明说你摸我屁股了。小冬放下明明说,那叫摸吗,那叫托好不好。明明说好了好了,算托好了。
  
  小冬肚子一咕噜,就想去煮方便面。翻开箱子看看就剩下一包了,扭脸给明明说你走吧,我该煮饭了。明明说我才不走呢。小冬一把抱起明明说,给你扔下楼去。明明蹭着说,那我走吧。小冬把明明放在门外说,你走吧。明明咚咚咚下楼去了。
  
  小冬吃了饭躺在床上听见金佛寺的鼓声,就像一个性子绵软的牛低吼。小冬打开床上的破相册,一张张的都是这个那个,每年都有自己认为最美的妞。她们都来这屋里玩过住过,他也细致看过她们劈开腿的美好,暖流也在她们之间激动过。她们有了第一次仍然想来,但他心如黑铁不答应。哭也不行,闹也不行。小冬后来烦了,那大概也是他去金佛寺的突然想法。他不知道那会有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太无聊,听听梵音。
  
  小冬似乎听见门口有动静,去开了门,才看见明明靠在门边睡着了。小冬抱着明明进屋来,明明一下就醒了。
  
  她眯瞪着眼说,我就知道你放不过我,你不是想脱了我裤子吗,脱吧。
  
  小冬说老子正想给你涂点凤油精,你要这样说,你滚吧。你才多大就脱裤子脱裤子的。
  
  明明挠着胳膊说,好痒啊,赶紧给我抹抹。
  
  小冬说,那我可脱你裤子了哦。
  
  明明说,脱就脱。
  
  明明一下就脱了裤子,又一下子脱了内裤,然后手比划着说,告诉你吧,我给你说的秘密没说完呢,生孩子就是从这生出来的,她们当我不知道,我早就知道。小冬才不稀罕看,他见过多了。他耳朵里突然有了钟声,一下一下的,敲得他耳昏眼花。愣怔了许久,它才听见窗外雨声。怪不得明明没回家,原来下大雨了。
  
  两个人一晚上没有闲着,说了很多很多话。明明非要挨着他睡在床上,说太冷了。小冬能感觉到明明温热的小身子,热闹地方却在嘴上。这哪像个十岁熊孩子,简直是小妖精附体。
  
  第二天,小冬起了床,给蹬开毯子的明明盖住,下楼去买豆浆油条。一路上还想,这小家伙若是再长十岁,就纳了,不算凡人。但回到家,屋里已经没了人。喊了几声不应腔,小冬就想去揭了毯子,晾一下明明小屁股。但床上已经没人了。明明的衣服也穿走了。小冬想了想然后摇头,自己那早上一下吃了两份豆浆油条,吃撑了。
  
  后来,小冬一直想遇上明明,但一直没遇见。一有机会,他就跳出高中院墙,在金佛寺附近闲逛溜达,吮一支棒棒糖,手里拿一个巨无霸棒棒糖,阿尔卑斯的。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7:40

我看这顶晦涩与庸俗的帽子是摘不掉了
这种题材你也敢写
哈哈

不过,我不认为晦涩,也不认为庸俗
这只是童真的美好

另一版
我只愿在童真中,不愿醒来
由此可以想象
家庭
给孩子们带来了什么样的影响


这种文字
让人萧然起敬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7:41

【参赛030】洋二婆      作者:暮雨秋烟
  “洋二婆,快进屋来坐会!”
  
  打我懂事起,每当洋二婆的身影经过我家门前,奶奶就会努起颈子,高声招呼。洋二婆乐颠颠地小跑过来,大脚往石槛上一蹬,枯手抠住门墙,一头探进堂屋,老脸上眼睛一亮:“妹子,那边……有消息了?”
  
  “没……没有。哪那么容易!进来聊一会,不行么?”奶奶和我们正围着簸箕掰棉花,有些困。
  
  “才刚放完牛,屋里猪食没喂饭还没做呢!银枝又要打我的……”洋二婆于是失望地走了。
  
  我们都欢喜洋二婆过来串门。她会讲洋文,会给我们讲一些闻所未闻的故事,还会跳舞。她身材颇好,跳起舞来,比村头的黄大仙作法驱鬼动作还要夸张,全身衣褶子像杨树叶子一样抖动,沙沙沙有节奏地直响,引得我们拍着手儿大笑。奶奶也笑,笑完就嗔骂一句:“个老不正经的,勾魂啊!”回头,从灶屋取来新蒸的芝麻火烧粑,塞进她怀里。这时,洋二婆就会露出一嘴的缺齿,鲜红着脸,咯咯的笑,像个怀春的少女。
  
  洋二婆肤白,眼蓝,头发白多黄少。奶奶讲古的时候,我大约知道了洋二婆是南洋爪哇人。我的本家雪庭老爹,民国年间与同乡下南洋讨生活时,在岛上种植橡胶树发了些小财,纳了这洋姑娘续弦。解放后,雪庭老爹不知触动了哪根神经,执意回来。起初,洋姑娘死活不肯同行。雪庭老爹说:“实在舍不得你……我的心肝哪。跟我回去吧,我们杨树湾那地方,四季分明,美得像天堂呢。”连哄带骗,把姑娘牵回了杨树湾。雪庭老爹原准备投资做点买卖,不曾想各种运动接二连三,风向忽左忽右,于是夹起资本主义尾巴,悄悄在后院掩埋了金银细软,过起了清贫的耕种生活。洋姑娘哪里受得了这份苦?非回南洋不可。那年头正赶上与印尼断交,雪庭老爹摇着头,拉住洋姑娘的行李箱,说:“恐怕你这辈子,都回不了爪哇国啦。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罢……”
  
  也就那几年,文革来了,雪庭老爹被抄了家,戴了个里通外国的帽子,打成重伤,不几年一命呜呼。经过这些磨难,洋姑娘一夜之间变成了洋二婆。
  
  奶奶每每讲起这些,眼雨就止不住漫了出来,叹道:“早年,她也怀过孩子,年成不好,都先后夭折。雪庭死后,她跟着爹老头与发妻的小儿子祥儿过,祥儿吃过她的奶水,待她还算是不错。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队长运青那老杂种、老鳏夫……”
  
  奶奶正讲得起劲,洋二婆怀里兜着什么跑了过来,对奶奶说:“妹子呀,老是你们送东西我吃,真是过意不去,运青队长帮我从场里带了两包红糖,给你一包吧,补血治头晕呢……”
  
  奶奶推托不过,收下糖。
  
  洋二婆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妹子才刚说到运青队长了么……要不是我求他去给上头说好话,雪庭当年就得死啊……运青悄悄跟我说的……”
  
  奶奶招呼洋二婆坐下,叹口气,说道:“我……可是为你不值得呀……唉。”
  
  洋二婆低头捏了捏衣角,忽然又问起了南洋的事:“你哥,他们真没音信?”
  
  “没有。前些年寄过相片回来,再也没有回话了。”奶奶也低下了头,泪水滴落衣襟,两个女人抱在了一起。
  
  有一天,大约是深秋的一个晚上,我睡在奶奶屋里,忽然听到隔几家的银枝婶家里忽远忽近传来一阵阵打骂和哀嚎声:“看你这老不死的还敢不敢偷人……”
  
  “你让我们的脸往哪搁呀……”
  
  “你还指不指望祥儿和我给你这老东西送葬啊……”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我看见奶奶起了床,便问奶奶:“奶奶,您一早去哪啊?”
  
  奶奶边扎着袖口,边说:“刮了几天风,天晴了,我想去河坡树林里扫些枯叶子做柴火呢!”
  
  我一骨碌爬起来:“我也要去!”
  
  奶奶拖着竹扫帚,我跟在后边,向河堤走去。田野里是一望无际的青青麦苗,田埂上是无数青黄相间的野草和金黄的野菊花。我们走在河堤上,枯黄的杨树叶子落满了河坡,清澈的河水镜子一样静静流淌,天空已有一缕缕红霞。
  
  真美啊!我不禁大声朗颂道:“啊,秋天!”
  
  奶奶已经在河坡林子里扫起了落叶,堆成了堆堆,让我拿麻袋往里装。有些叶子红红的,干净净的,叶脉清晰。我正想着拿回去夹在书页里做标本呢,突然听到奶奶惊叫了一声,我赶紧跑过去。
  
  一棵粗壮的老杨树底下,一片片红色和黄色的杨树叶下面,躺着一个人。
  
  “洋二婆!”我大声叫了出来,“洋二婆怎么睡在这里?”
  
  我和奶奶轻轻扒开树叶,看见洋二婆趴在泥土上,像一片巨大的杨树叶子,一动不动,脸上挂着安祥的笑容。
  
  太阳红艳艳地照耀着大地。一阵秋风吹来,旋起洋二婆身上的叶子,飘向宁静的河水。远处电线杆上的高音喇叭里,正在播放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于昨天与印度尼西亚政府,恢复建交……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7:41
唉,叹息一声本文有些生不逢时
肯定好文,但本次好文如潮
同类题材中
这篇不如《我的书》,也不如《蛇》
差距在于,这只是一个人的不幸
那么,换言之
比起集体或民族的不幸来,弱了些
所以,这方面的思索不够

中印断交大概是57年,恢复建交是90年
另外,骂老不死偷人那句,有些突兀这方面的暗示处理,笔墨不够
这不算硬伤
但是个需要注意的地方
也是影响全文的地方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7:42

【参赛031】小草的裙子    作者:春天的鳞片

  别再玩弄虫子了,去后山掰些玉米来。爷爷冲着小草嚷了几声,然后,将烟袋在鞋底上敲了敲,重新换上烟丝。
  
  小草的目光,滑过爷爷的旱烟袋,又落在自己手中矿泉水瓶子上,矿泉水瓶里没有水,有一些新鲜的豆叶,豆叶上蠕动着一条大青虫。这是小草养的虫子,老师说,这种虫子可以变成美丽的蝴蝶。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学校放假,还要去后山掰玉米?小草不高兴的嘟囔着嘴唇。
  
  好,好,那就少掰几个,早点回来。爷爷望着小草,吐出了一口烟雾。
  
  小草手里拿着装有虫子的矿泉水瓶,一路踢着小石子,朝后山走去。
  
  村口处,西西在家门口朝她招手:草儿,快来看电视,少儿联欢晚会,有歌,有舞,特好看。西西和小草一个班,从小关系就好。小草很羡慕西西的父母,西西的父母都在镇子上工作,可以天天晚上回家。
  
  小草说对西西说,不来看了,要去后山掰玉米棒子。
  
  去年六一的时候,小草也在西西家看电视,当时也是少儿晚会,小草在电视上,看见了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穿了一件非常漂亮的紫色裙子在跳舞。那裙子上绣了很多蝴蝶,漂亮极了。
  
  小草电话给爸爸妈妈,说,自己想要一件紫色的裙子,那裙子上要有蝴蝶在飞。妈妈说,好的。
  
  小草想,自己一定会有那件绣有蝴蝶的裙子。因为,妈妈和爸爸都在广州一家儿童服装厂里做服装。爸爸说,他和妈妈每天都做几百件小孩子的裙子。
  
  小草问爸爸,你们做的小孩子裙子上有美丽的蝴蝶吗?爸爸说,不但有蝴蝶,还有美丽的花儿,美丽的草儿。
  
  一年过去了,绣着蝴蝶的裙子还没见到。小草咬了一下嘴唇,一用力,将路上一枚小石子踢进了草丛中。小草不相信村里的传言,说爸爸工伤残废了,妈妈和另外一个男人走了。几个月前,妈妈还说,回来的时候,给她带绣有蝴蝶的裙子。
  
  村里的广播在播放一首歌,让我们荡起起双桨。去年六一的时候,小草好像也听见过这首歌。记得,爸爸说,他小时候也喜欢听这歌。
  
  小草掰了一些玉米棒子往回走。今天是六一,爷爷早上买了一根排骨准备炖玉米棒子。草儿虽然很长时间没吃排骨了,但她一点都不馋。草儿心里想,今天要是能穿上电视中那件紫色的,绣有蝴蝶的裙子,她宁愿一辈子不吃肉都愿意。
  
  路过小河旁,草儿采集了一些新鲜的豆叶备用,那些豆叶碧绿碧绿的,大青虫最喜欢吃。小草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矿泉水瓶,那只大青虫似乎又长大了一些,大青虫会很快变成美丽的蝴蝶。
  
  小草想,大青虫变成蝴蝶的那一天,自己一定会有那条美丽的紫色裙子,裙子上那只蝴蝶也在飞。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7:42
此文未完

爸爸真工伤了吗?
妈妈呢?当然,猜测传言可能是真的


但我还是认为:
需要交待

否则,还是单薄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7:42

【参赛032】血泪望儿          作者:老榆木

  “儿啊,你在那里?”
  
  “听得见母亲的呼唤吗?我可怜的苦命儿啊!”
  
  在刈陵县西北部一座大山峰巅上,每天早上不到四点,一个瘦骨伶仃的女人就准时在这里向东下庄方向瞭望并哭泣着、嘶声呼唤着她的儿子,不管酷暑还是严寒,一年四季风雨不住始终不渝。女人每次竭尽全力呼喊,直到力竭嗓哑、眼球出血呼喊不动为止。悠怨而凄厉的呼叫声,足以让苍天垂泪,让大地动容。女人面色瘦黄,漂亮的面容迷人的光彩早已退尽,如同一朵被冰霜摧残了的牡丹花。女人身上衣衫褴褛,一袭长衫用千样布千次缝补过,破得不像样子,说白了仅能遮体而已。裤子是用一条破麻袋缝制,千孔百洞,根本不足以遮体。脚上穿着一双破草鞋,五指全在外边裸露着,脚上伤痕累累。因为每天她要爬到望儿山的最高处,五根手指上磨起厚厚一层老茧,就这也挡不住锋利的尖石,手指、手掌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就这样,她站在高高的山之巅,泣血哭喊呼唤了整整三年。
  
  唐代宗三年,初夏。
  
  刈陵县平头乡岚沟村有户姓张的大财主,人称张员外。虽然张员外家财万贯,富甲一方,但无子嗣,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女儿张小姐年方二八,长得美若天仙,倾城倾国,足以闭花羞月,刈陵很多富家子弟慕名而来,不惜重金聘娶张家小姐,但张家小姐心地善良,性格耿直,德才兼备,重才不重财,对前来求婚的富家子弟嗤之以鼻,置之不理。她的心仪之人是知书达理、有志向、肯上进的读书人。
  
  一日,张小姐到河里洗衣服。洗着之间,忽见从上游漂来一个鲜红鲜红的樱桃,恰好就漂在张小姐的跟前。
  
  “啊,好可爱的樱桃啊!”
  
  张小姐见这枚樱桃鲜艳欲滴,十分可爱,就一把捞在手里,细细端详了一阵,越看越喜欢,拿在鼻子上味了味,酸酸甜甜的味道非常美。
  
  “吃了吧?”张小姐忍不住将樱桃塞进嘴里,但又急忙吐了出来,把这枚樱桃托在手心里,笑眯眯地审视着,把顽着,越看越喜欢。
  
  但是,樱桃散发出来的诱人美味,把张小姐馋得喉咙咽里“咕噜咕噜”直响。她实在忍不住想把它吃掉。
  
  张小姐对着樱桃柔声说道:“乖乖呀,我顶不住你的诱惑了,还是把你吃了吧。嘻嘻。”
  
  说着,将樱桃放在嘴里。
  
  谁知,还没等张小姐用牙齿去咬,这枚樱桃吐噜一下就滑进张小姐的肚子里。吃下这枚樱桃后,张小姐立感通体舒泰,心里痒痒的感觉很美。
  
  樱桃味美,可难以消化啊。岂料张小姐自吃下那枚樱桃一个多月后,竟出现了一桩怪事:不来月经了。第一个月没来,张夫人说再等几天看看,月经不调了,早几天晚几天也是常有的事。可又等了一个月,还是没来。这可把张小姐和她的父母吓得不轻,赶快请来郎中号脉诊断,郎中细细一把脉,心里吃了一惊。
  
  张员外看郎中的脸色不对,着急地问郎中:“先生,咱家小姐得的什么病?”
  
  郎中欲言又止说不出口。
  
  郎中的表情让张员外更发懵了:“先生,你到是说话啊,这到底怎回事?难道先生有甚么难言之隐?”
  
  郎中知道小姐乃处女之身,不可能怀孕,可按号脉的情况来看,小姐确实有了身孕。这回轮到郎中懵了,但又不能不实话实说,迟疑了一会,终于半吞半吐地说出了一句差点让张员外背过气的话:“你家小姐有喜了。”
  
  张员外一听气得那个劲啊,真是没法形容,两眼一黑,跌坐在椅子上,半天没缓过气来,用颤抖的手指着张小姐破口大骂:“你,你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如此败坏张家门风,张家岂能容你,你走,你走,走得越远越好,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了。哎哟,气死老夫了。”
  
  “爹爹,你听我说。”
  
  张员外猛地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茶杯跳起老高,杯盖“得啷啷”落在桌子上,打了十几个转转才停下来。
  
  “爹爹啊,我。”
  
  “你住口,休给老父解释,老父不听,你给我快滚,滚!”
  
  “员外,你就不能听听女儿怎么说?太武断了吧?”
  
  张员外胡子直翘,眼瞪得比铜铃还大:“不听,不听,你也休再说情,要不连你一块赶出去。哼!”
  
  不管张小姐和夫人如何跪下来求情,张员外死不答应,并让家丁立刻将张小姐赶出家门。
  
  张小姐久久跪在大门外,不停地磕头,不停地呼喊着:“爹爹,你为什么不能听听女儿的解释?”
  
  张小姐在大门外整整跪了二个时辰,膝盖都跪出了血。张夫人想出去看女儿一下,张员外大喝道:“你敢,你走出这个家门,就不再是我张某的夫人!”
  
  夫人池没了办法,只能坐在椅子上痛哭流涕。
  
  张小姐实在也不知道自己吃了这枚樱桃后,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怀上了孩子?在这种情况下,她是百口莫辩,真的无可奈何。眼瞅天快黑了,大门还紧闭着,里面毫无一点声息,看来爹爹是铁了心不要他这个女儿了。她凄惨地哭了一声:“罢了,罢了,我还是走吧。我解释什么呢?给爹说我吃了一枚樱桃怀了孩子?不要说爹爹不会相信,就是任何一个人,也不会相信这种荒唐之事。”
  
  张小姐最后对着她家的大门磕了三个响头,哭着说道:“爹爹,娘,原谅不孝女吧,不孝女不能在你二老面前尽孝了,你们多保重,女儿走了。”
  
  张小姐被赶出家门后,一个弱女子对外边十分陌生,又举目无亲,身无分文,只好一路乞讨,来到漳河东岸一座大山上。还算有点幸运,她找到了一个小石洞,用手抓了些茅草铺上当床,暂时安顿下来。饿了,就摘几个青涩的野果子充饥;渴了,就喝几口山泉水,生活要多苦有多苦。她也曾经绝望过,想一死了之,但看到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觉得自己有错可孩子无罪啊,为了孩子,必须坚强地活下去。就在这种信念的支撑下,张小姐艰难地熬过了八个多月,终于等到十月怀胎期满,瓜熟蒂落,张小姐产下一子。虽然不再孤单了,但一想孩子一生下来就要跟上她在大山上吃苦,她又泪湿衣襟,泣不成声了。
  
  不过,有了这个儿子后,使他重新拾起了生的希望,生活里充满了阳光。她感到,她的生活充实多了。
  
  五年,五年来,她就像被世人遗忘了一般,从来没人踏上过这座大山,从来没有人走进过这个小石洞。
  
  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离大山不远处的西下庄村一个放羊老汉到山上放羊时,才发现了她母子俩。
  
  这时,张小姐的孩子已经快四岁了。
  
  当老人听完张小姐的诉说时,不仅老泪纵横:“闺女啊,真苦了你了。唉!”
  
  老人很是同情她,便对他说:“孩子啊,你也不用在山洞里受苦了,跟老汉我走,我把你和你儿子送到府上,虎毒不食子,想必张员外气已消,也许会接纳你们母子俩的。”
  
  “不行啊大叔。“张小姐泪如雨下,泣声说道:”谢谢你老的好意。可是我不能回去,一来我在这山洞里习惯了,二来我做下未婚先孕这等有伤门风的丑事,我还有什么脸面见父母,面见众乡亲?况且,我回去后,明明白白生下一个儿子,我有口难辩啊,怎么给两老和乡亲们解释?老爹,还是算了吧。”
  
  见放羊老汉是个好心人,就对他说:“大叔,小女子只求老人家帮我一个忙就行了,下辈子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
  
  老人说:“孩子,你说吧,不管有多困难,这个忙我是帮定了。”
  
  “老人家,你把这个孩子抱走扶养吧,在山上我也许能把他扶养大,但不能供他念书、不能识字,成不了人的。”
  
  张小姐擦了擦眼泪,低声说道:“老人家,以后你不要再来看我,更不能让孩子知道他还有这样一个丢人的娘,这是为他好。”
  
  “小山儿,进来,娘有话对你说。”
  
  张小姐将在洞外玩耍的儿子喊回石洞里来。
  
  “儿啊。”张小姐抱起儿子,在他的小脸上模了又模,亲了又亲,泪水打儿子的兽皮衣服:“儿啊,这位老人家是你佬爷,快叫佬爷。”儿子也特别乖巧,甜甜地叫了一声“佬爷”。
  
  “儿子。”张小姐又抹了一把泪;“你佬爷来接你了,俺孩先到你佬爷家住几天,佬爷会很疼我儿的。大后天娘就去接你回来。好吗?我的乖乖儿。”
  
  儿子抬起小脸,小脸上也满是泪痕。孩子确实很乖,很听话,点点头说:“好吧娘,我去佬爷家,你可记得去接我呀。”
  
  “娘,一定,一定的。”
  
  张小姐背过脸去,泪水不觉滔滔而下。张小姐猛然醒悟,儿子虽小,但绝顶聪明,不能让儿子看出一点破绽的。她强忍住泪水,强作欢笑说:“好啦,好啦,你看娘,儿子也就去佬爷家小住几天,我,我这是怎么了?儿子,应该高兴才对,来,笑一个给佬爷看。”
  
  儿子用脏乎乎的小手抹了一把泪,笑了笑说:“佬爷。”
  
  张小姐又背过脸去,泪水差点夺眶而出,赶紧硬生生憋了回去,强笑着说:“我儿乖,跟佬爷走吧,走吧。”
  
  “好,娘,我走了,记住,大后天来接我。不要忘了啊娘。”
  
  “好孩子,娘忘不了。去吧。”
  
  张小姐扑嗵一声跪在老人跟前磕了三个头,哽咽着说:“爹爹在上,请受女儿一拜。小山儿,就拜托你老人家了。”老人赶快把她拉了起来说:“闺女,你多保重,我们爷儿俩走了。”
  
  老人见张小姐的态度很坚决,也就不再强求了,带上孩子,赶上羊群,下山去了。
  
  儿子刚走出小石洞,张小姐一口气没接上来,眼前一黑,“扑嗵”一声裁倒在地上,晕死过去了。
  
  自儿子被抱走后,张小姐每天要到山巅之上向西下庄村方向眺望,一边泪水狂流,一边声嘶力竭地呼唤着儿子,直到三年后死亡。
  
  其先,村人还经常见到有个小男孩在村边地里放羊,但突然有一天,小孩不见了。
  
  当村人找他时,这男孩已在放羊的地里坐化了。
  
  原来,张小姐误食的那枚樱桃,竟然是东海龙王的精子,吃下去后怀上了龙胎,产下个龙子。
  
  老龙王得知此事后,非常感动,大哭道:“我的爱妻啊,是肤对不起你,让你受罪了。”
  
  龙王将张小姐正式纳为龙王夫人,并命人厚葬了张小姐,将张小姐所生的孩子封为沼泽龙王爷,分管襄垣到平顺两县之间这段漳河。同时让村民在西下庄村外男孩放羊坐化的地里盖了座昭泽王庙。
  
  为了纪念张小姐这个平凡而伟大的女人,人们就把张小姐每天眺望儿子的大山叫作“望儿峧山”。
  
  山下的那个小村庄则改称为“望儿峧村”。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7:43
传曰:圣人皆无父,感天而生
本文,添加了些”科学道理“——吃桃而生

这是民间故事还是传说?
如果详加演义,似乎还需要重新编排

当然,以上只是探讨这个故事本身
小说角度上讲
————
先说民间故事的事儿吧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7:43

【参赛033】猫瞳    作者:海小芹

  莫莫洗好澡,裹了一条浴巾回到卧室。卧室里开着台灯,昏黄的灯光照亮床头一角。小猫蜷成一团睡在她的枕头上。
  
  窗外的灯光高高低低地亮起来。窗玻璃上清晰地映着裹着身子的白浴巾,绒毛蓬蓬,散着柔黄的光。浴巾没有裹得很紧,她朝窗口走去,腋下的毛巾越来越松驰,好像他翻身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将手从她的腋下抽离出去。拉上窗帘的一瞬,浴巾脱落了。
  
  她一屁股坐在床上。温凉的床单柔软地贴在张开的唇瓣上,床单立刻洇湿了。左右动了动,她喜欢这样紧密的摩擦。可是,编织紧密的纤维里,似乎横着一根扎人的毛刺。倾耳听了听,浴室里水声哗哗,没有丝毫要减弱的迹象。她舒了一口气,将身子移开,面孔凑过去。果然,粉红色的床单上,钻着一根短短的黑色的毛发。
  
  半个手指长,乌黑,略微扁平,顶端平直。捻着毛发转了几转,闻一闻,平静得没有任何味道。小猫从枕头上立起来,弓腰,直腿,伸了一个大大懒腰,扭身走过来,顶头亲昵她。
  
  死猫。这么小就开始脱毛了!莫莫将毛发吹进垃圾篓,把枕头被子移开,趴在床上将床单仔细掸了一遍,然后抹平四角,安置好枕头被子。
  
  今天上午,他跟着她去做市场调查。快到中午时路过她居住的小区。
  
  她说:要不,上去坐一会?
  
  他看她,笑容单纯:好啊!
  
  两个人朝小区门口走去。他跟在后面问:门卫大爷如果问起我,怎么说?
  
  就说你是我弟弟唄。
  
  他跟上来,与她肩并肩:我是你哥哥。
  
  她点头,笑:嗯,这么帅气小鲜肉做哥哥,我要了,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做完这个调查吧。我觉得,我走了肯定会想你们的。
  
  莫莫笑了笑,心里说:等你真正工作了,你半天都不会想。
  
  站在门口翻坤包,她觉得自己应该回身对他说钥匙落办公室了,咱们只好回去混饭吃。这样想着,手里却翻出钥匙拧开门。像要躲避走道里奇怪的安静,他温热的身体紧忙闪进来,撞着了她后背。然后,就抱住了她。
  
  卧室门关着,小猫在门外细声细气地叫着,不停地挠门。小猫越挠,两个人似乎越着急,仿佛那些爪子一爪不落都挠在心上,来不及来不及来不及。
  
  喘息平静下来。门外没有一丝声响。窗帘上飘荡的阳光明亮而安静。
  
  她将床头的手纸递给他,他一手擦下体一手拉起裤子:姐,对不起。我……。
  
  她立身叉腰站着,摇头,乳房跟着摇动:你把门打开。
  
  他拉好裤子,害羞地看着她的胸部:猫叫了一会就没声了,可能跑了。
  
  门打开,小猫一个箭步窜进来,神情严肃地蹲在她两腿之间,盯着他看。她的衣裳,短裤,胸罩,裙子,团成一团扔在地板上。身体内部温热地流出一股液体,滴答一滴落在小猫的身上。
  
  他走后,莫莫仔仔细细洗了个澡。可是她没有捉住猫。下午还要上班,她急急忙忙拖好卧室的地就走了。
  
  晚上。她到家时,厨房里亮着灯,锅里的油热得冒烟,老公系着青花瓷的围裙,打着碗里的鸡蛋。小猫蹲在他腿边,仰脸看过来。
  
  老公说:还等十五分钟啊,饿了没?
  
  莫莫摇头,转身去客厅开电视。即使没有吃中饭,她也没有一点饿意。
  
  吃饭的时候,小猫在客厅窜来窜去,跳到沙发上,钻在脚边,睡在靠垫上。小猫的背上好像驮着一篷刚刚盛开的淡黄色的栗子花,做着布朗运动的花粉沾得屋子里到处都是。她要捉猫去洗澡,老公说:还是咱们快点洗吧,她一天到晚待在家里,能有什么脏的。
  
  老公周身挂着水从浴室出来。
  
  莫莫生气:你怎么从来不擦擦干?后一句话莫莫忍住了没有说,你看看你的肚子!肚皮下面吊着的东西有多丑!
  
  老公纵身扑过来:这么多水不是正好进去嘛。莫莫扭着身子往上缩,避免碰到那条湿漉漉的玩意。老公压住她,凑过来吻她,她抬手推开,扭头看见小猫蹲在床头,大大的黄绿色的瞳孔,一眨不眨,没有任何表情。
  
  莫莫尖叫:把它赶出去,快!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7:44

同时猫瞳,自然要有一比
本文比上篇同题,细节如亲见
细腻有过之
但肯定不如同题那篇

问题还不在于选题
在于这么一个空间,或者这么一个事件
猫瞳的存在,都找不出依据
或许,再更长的篇辐中
这个主题就突出了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7:44

【参赛034】梦非梦      作者:老榆木



  大地墨染,万籁俱寂,一个伸手不见五指,令人宜生梦幻,宜添愁绪的秋夜。
  
  丈夫远差,娇儿早入梦乡,青灯孤影,异常寂寞。她默默地凝立窗前,推开窗户,呆呆地望着天上密密麻麻的繁星出神。她尽力梳理着杂乱无章的大脑空间,让思绪沿着一条弯曲依稀的小径飘行,因为在那遥远的地方,闪烁着一丝微亮的光点,那便是她童年的梦。
  
  她的童年有着许多五彩缤纷光怪离陆的梦,那些梦是那么美丽而又那样幼稚。中学时代,在班里她的作文写得最好,总会获得老师几句赞美诗般的评语。那时她十六、七岁,豆蔻年华,青春横溢,善于幻想,她的梦是那样的绚丽多彩。她不知曾立下多少誓言,激烈壮怀,壮志凌云,梦想着自己将来能成为一名极时髦的女作家。
  
  然而,梦总归是梦,幻想与现实之间间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何况,那梦既遥远而又虚无飘渺。
  
  转眼间到了二十四、五岁,人生道路的转折硬把她从青春少女变为一个庸庸碌碌的少妇。结婚,生子,她与别的女人毫无两样地去完成“造物主”赋予她的神圣使命。上班工作,下班家务,外加每天四次接送孩子上幼儿园,如此轮回循复,无休无止,全部有效时间,就被这样固定生活模式悄无声息地打发掉,她再也无暇象童年那样去异想天开了。于是乎,在同学们眼中,一个贤妻良母形象代替了未来的大作家,冷酷的现实,无情地揉碎了她童年的梦。
  
  从此,伴嫁而来的一支秃笔,三张黄纸,便失去它们应有的作用,静静地躺在抽屉里哭泣。
  
  幸好,她的运气还不算太坏。
  
  丈夫是个忠诚的文学爱好
  
  者,偶尔也关起门来琢磨点文字游戏,用三句鳖脚的语言凑合起所谓的小说、散文、报告文学以及使人看后大口喷粪的狗屁诗歌,还不知天高地厚地呷着老酒,哼着乡土小调自我欣赏。邪门的是,他那些陋作竟躲过了几个报刊杂志编辑们的火眼金睛(或许是阴阳差错,蒙混过关),竟然把那几篇连自己看了到忍不住私下窃笑的“劣质作品”发表出来。
  
  一时间,丈夫名声大噪,被誉为“太行山上一颗文学新星”。
  
  尽管如此,每当她在报刊上见到丈夫的“大名”以及那些不敢细琢磨的“文章”时,心头总禁不住怦然一跳。
  
  也不知从那时开始,她那个几乎熄灭了的当女作家的念头又重新燃起星点火焰,少年时代的美梦在她平静如水的生活中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于是,她抖胆向丈夫透露出自己的这个美好愿望。丈夫先是惊讶地瞪了她好大一阵,然后才轻轻地对她说:你,行吗?此语一出,丈夫立感欠妥,于是赶紧向她道歉。然,已经泼水难收了。她的心好似被野猫子猛抓了一把,两行清泪滔然而下。
  
  她为丈夫不能理解而难过,杏眼圆睁,秀目含怒,愤愤然扔给丈夫一句话:好吧,你等着瞧。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一辈子平平庸庸地苟且偷生,生活本就该五彩缤纷有滋有味有所作为。她喜欢自己愿意做得事情,按照自己认定的目标去奋斗,在自己的人生轨迹上应该铺满自己的理想,在人生的漩涡中不是选择沉没而应选择激扬。她突然想起这样一句名言:只要不放弃尝试,你就永远不算失败。于是,她便背着丈夫偷看丈夫的写作知识书籍,一边学,一边试着写点文字。
  
  她默默地对自己说:不要泄气,你能行,在你丈夫的身边,总有一天会突然冒出一个女作家来。
  
  柳绿花红,果熟叶落,冬去春来,四季轮回,不觉过去了三个寒暑春秋。一天,丈夫下班回家,进屋后便发现写字台上放着四、五篇小说、散文草稿,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为妻不才,不要见笑,几篇劣作,请你过目。丈夫一口气读完她那些作品,不禁大吃一惊,继而大喜过望,两片厚嘴唇半天没合上。丈夫还真没想到,在一块生活了七年多的妻子,竟未发现她还有这么好的文学功底,笔力较他这个丈夫有过之而无不及。
  
  突然,一股内疚感袭上心头,鼻子一酸,丈夫虎目中竟落下一串英雄泪。他感觉到,丈夫欠妻子的太多了,要不是妻子为了帮助他事业成功而牺牲掉自己的话,恐怕早就在社会上小有其名,没准会成为当地一代社会名流。
  
  丈夫终于良心发现。
  
  一日,他激动地把她拥在怀里,吻着她的额头,淌着眼泪对她说:亲爱的,从此以后,你就减一半家务,我增加一半家务,你就放开手脚写吧,我大力支持你。再不行,我们还可以请一位保姆,把你彻底解放出来。我相信,你在文学创作道路上必定有所成就。
  
  她听到丈夫这几句言语不多但却颇具份量的话,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一股幸福感涌上心头。她为有这样一位能够理解、支持、体贴、关心妻子的好丈夫而感到自豪。她热泪长流,泣不成声,一把搂过丈夫的头,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一串深深的吻。
  
  一丝凉风吹进窗户,吹乱了她前额上的一缕刘海。
  
  她轻轻关上窗户,款款地坐到写字台前,扭亮了电灯......
  
  一阵沙沙作响的笔触稿纸声在寂静的夜空显得是那么动听,好似一位饱含激情的诗人在低声呤唱。
  
  一个断而又续的童年梦幻。
  
  好一个非把梦幻变成现实的倔强女人。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6 17:45



看文中所写,好象山西老乡
话说,要么就纯现代汉语,要么你把他写成文言
半文半白,别扭
更重要的是,半文半白,不是这么个写法
比如丈夫远差。差在古汉语中是差遗的意思,他需要个主语
夫被远差,或夫既远差都可,丈夫远差就不可以
此类型文字,充斥满文
严重影响阅读

所表达的小说主题
我们,还是说说民间故事的事儿吧
作者: 青芜    时间: 2016-7-6 18:44
你真利索,三下五除二明天该结束了。
作者: 青芜    时间: 2016-7-6 18:45
不过,这次一篇也没读。
作者: 青芜    时间: 2016-7-6 18:45
水平太高估计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7 11:36

【参赛035】寻找科特先生       作者:暮雨秋烟

  轰鸣的飞机像大鸟落向远处的椰林,向晚的阳光从无边的海天投射过来,闪耀在斑驳的屋墙。阿郎赤脚走在街巷,看着饭馆的服务生擦拭着门脸,摆放着桌椅。以前,父母偶尔会带他来到这里,他知道再过一会,人们就会纷至沓来享受晚餐。
  
  “您认识科特先生吗?”他轻声问服务生,看到那只几乎形影不离跟在身边的老猫钻进了店子。他闻到一股烧肉的香味,不觉吞了吞口水。
  
  “科特?不认识。”男服务生顿了顿,然后继续小心摆弄着餐具。“这小弟昨天不是来过么?”女服务生尖起嗓门,表示了惊讶与疑惑。
  
  男服务生斜眼看了看阿郎。一头凌乱的头发,一件光背心,一条沾满泥沙的破仔裤,黝黑的皮肤上,结着一些干枯的泥痂。这时那只白肚黑背的老猫衔着条鱼肠冷不丁窜了出来,男服务生一愣,手里的碟子便“咣”地一声掉在了地上。男服务生愤怒地朝阿郎吼了一句:“你个小屁孩,滚一边去!”
  
  阿郎乖乖滚开去,准确地说,是跑开去。他摸了摸裤腰带,那把箫还在。脚有点灼痛,沥青覆盖的大地,暑热还没褪尽。他想起了下午去过的海滩,沙子是热的,但不会有这里的街道坚硬、硌脚。海滩上游人如织,喧嚣热闹,广阔的海湾里漂浮着游泳者、舢板、游艇、渔船和巨大的军舰,间或有飞机海鸥般飞来飞去。
  
  “您认识科特先生吗?”他这样问躺在沙滩上吹着海风的先生小姐。人们愉快地对他摇着头,或者微笑着反问他,“科特先生长什么样啊?”
  
  他说不上来,只是隐约觉得,科特先生应该可以用“帅气”来形容吧。
  
  那只老猫不知何时又出现在视线中,淡红的舌头舔着嘴角,油光闪闪,它甚至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它陪伴他有六七年了吧,他还在摇篮里的时候,妈妈就常搂着它,像抚摸自己一样抚摸它。妈妈的怀里,真温暖呀!唉,这时候,妈妈快要起床了吧,他想。
  
  有一些音乐的声音被海风吹进了耳朵。酒吧门口的迎宾小姐正举着小镜子,描着眉,补着口红,挤出一些夸张的微笑。服务生们手里拎着闪亮的酒瓶,在摇曳的灯光下准备夜场。他知道,夜幕降临的时候,这里将会被欢乐的潮水淹没。
  
  他动了动嘴唇,却又放弃了,他感到有些疲倦,一整个下午,他都在向人们重复那句问话,像是在乞讨。那个穿着紧身旗袍的小姐丝毫没有留意到一个小屁孩正站在她的眼皮底下,她的眼里此刻只有自己,镜子中那迷人的自己。
  
  有人在试架子鼓,金属的声音真好听,多么熟悉和亲切。他从裤腰摸出了那把箫。他记得有一天父亲带他来过这个酒吧,父亲是闯进来的,父亲在附近机场做地勤,父亲不喜欢母亲这份工作,但是当父亲终于坐在吧台,服务生在母亲的示意下向他送来一杯红酒,确切地说,当母亲在乐队的合奏中吹出那清泉般幽长流淌的箫音时,父亲终于安静了,全场终于安静了。待到箫声隐没,掌声雷动,欢呼的手臂如海草疯狂摇摆。当然,那天晚上,他第一次看到DJ舞台上扭动的妈妈是那么白那么美那么动人。他坐在父亲的臂弯里,能明显感受到父亲粗重的呼吸和呯呯的心跳。他记得那天一回到家里,父亲就把他扔到一边,急不可耐地抱住了妈妈,先是壁咚,随后,卧房里传来阵阵呻吟和喘息。
  
  他将洞箫放在唇边,猛地吹出一口气。箫音短促尖厉,如同玻璃撞击地板,他感到有碎屑飞进耳朵和心脏。他挥舞着洞箫,下意识地跑了起来,他习惯于奔跑,在这种不断变换场地的逃避中,他看到母亲的化妆镜碎裂开来,父亲像骑马一样骑在母亲身上,扼住了母亲的脖子,揪住了母亲的长发,撕咬着母亲的胸脯。后来,他躲进床底,听到耳光响亮,听到沉重的摔门声,看到墙灰弥漫衰朽的小屋。
  
  下沉的阳光将阿郎的影子拉得无比漫长。在街道的拐角,阿郎看到自己的影子被屋墙切割得七零八落,并与另外一些晃动的影子交汇在一起。他抬头看到桥本、清志、隆一他们从另一条小巷大呼小叫着跑了过来,一架玩具飞机呼啸着旋过他的头顶。他本能地躲向墙角,可是,已经来不及,他和桥本撞了个满怀,同时跌倒。他睁开眼试图爬起,却看到几只鞋子踩在了身上。“狗屎”、“野种”、“异类”、“垃圾”、“杂碎”的叫骂声像暴雨劈头盖脸浇下。
  
  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知道越挣扎耳光越响亮。自从父亲出走后,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游戏规则。
  
  “妈妈,他们说我是野种,是异类,是混血!”以往,每次游戏过后他都是这样向母亲哭诉的。然后,母亲会搂住他,像抚摸老猫一样抚摸他灰黄的卷发:“别听他们瞎说,阿郎是乖孩子,阿郎永远是妈妈的好孩子。”
  
  那天,他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看到母亲一个人倚在屋门前的石阶吹箫,有时,嘴里还喃喃地念叨着“科特”两个字,低矮的屋檐下,母亲的洞箫吹得百折千回,晶莹的泪珠无声地滴落在箫身。
  
  “科特?哪个科特?是在航母上开飞机的科特少校么?哈哈,少校先生可是个风流鬼,听说,和那个舞娘有一腿呢,那娘们长得真够打一炮的,洞箫可是绝活呀!哈哈哈……”
  
  他想起了昨天晚上,他在酒吧门口向两个军官模样的人问话时他们恣意的调笑,他还记得那军官说,“科特先生这会也许在地中海,也许在阿富汗,也许在菲律宾呢!”
  
  他从街上爬起来,抹了一把脸,突然看到一个长发红裙的女人款款而来。他闻到一股浓浓的香水味道,他听到那个叫做妈妈的女人对自己说道:“阿郎,下午野哪去了?还不快回家吃饭!”
  
  他听到自己对那个叫做妈妈的女人说:“科特先生再也不会回到冲绳了,是不是?”
  
  她浑身颤栗了一下,沉默了许久,说:“阿郎,别再找了好吗,忘掉科特先生吧,我能养活你。现在,妈妈需要立刻工作!”
  
  她蹲下来轻轻拂拭他身上的灰尘,抚摸他的金色头发,深吻他的额头,然后,站起身,甩一甩长发,消失在人群中。
  
  当最后一抹夕阳投射到墙缝里那株摇晃的猫尾巴草上时,阿郎无比忧伤地回到了那座破旧的小屋。他挽起裤腿,光着脚丫子,支坐在石阶上,然后捏住洞箫,轻轻地吹奏起来。
  
  那只老猫不知从何处钻出,悄悄蹲坐在阿郎面前,仰起头,蓝色的瞳孔盯着阿郎幽蓝的双眼,饶有兴趣地倾听着什么。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7 11:37
小说里有几个很关键的提示
混血,科特,冲绳
所以,这是一部小说版的《人证》——如果想不起来这部电影
那么,年长一些的应该记得《草帽之歌》
这是一部有历史背景的小说
基本上也算是成功的
说些其他的

《人证》其实是部悬疑,虽然年头太长,我记不清故事,但依稀记得是:谁杀了那个寻找生母的黑人(混血)儿子
由此带出当年美军占领日本本土后
所发生的一系列的故事
这是一个特定历史时期的往事

那么,本篇只是让我们明白了
小孩儿只是当年美军与母亲“爱情”(或者是)后所生的儿子
但,这个不够
从题目来讲:寻找科特,也不够完整

这是个很好的主题
真很期待惊艳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7 11:37

【参赛036】小面的一生   作者:重庆小面

  (1)
  
  “就要那个孩子吧,笑起来多可爱,我见了他心都化了。”梁欣说。
  
  “你想好了?咱们这要的孩子,你最好可别动真心。”魏民说。
  
  梁欣愣了一愣,垂下眼皮,低声说,“想好了,就要他。”
  
  (2)
  
  梁欣和魏民扮作刚进城不认识路的两夫妻,靠近那推着幼儿推车的小保姆。这馅儿他俩都盯了好久了。魏民比划手势手给保姆问路,暗中把那瓶儿按了两按。保姆打了两个喷嚏。推车里的孩子也打了两个喷嚏。梁欣赶紧抖开一张纸巾递给小保姆,又赶紧给推车里的孩子擤鼻涕。接下来,小保姆就眼睁睁看着梁欣和魏民推着推车走了。孩子在推车里一声儿也不响。路人皆看不出端倪。
  
  孩子醒了,见着梁欣和魏民两张生面孔,不由得“哇哇”大哭。魏民有些烦心地皱着眉,蹲在一边抽烟。梁欣把孩子抱起来,连拍带哄的。孩子的哭声渐渐轻了,变为抽搭。魏民煮了两碗面,喊梁欣,“快吃饭吧。”梁欣一手持着筷子吃面,一手抱着孩子。魏民说,“你把他放下吃呀,一直抱着干啥?”梁欣不理他。用筷子挑了几根面条喂孩子,孩子迟疑了一会儿,含着两泡眼泪,吃了。
  
  “这孩子,到了咱们这儿,就叫小面吧!”梁欣兴头地说。
  
  “就是,不就是弄他来给咱赚吃喝来的么!”魏民夹了一筷子面往嘴里送,吸溜溜地吃。
  
  (3)
  
  要带小面出去了。魏欣捉住小面一条细胳膊,打算拗。小面浑然不知,坐在小推车里吮着一瓣橘子。梁欣扑过来挡住了,“别!不拗不行么?”
  
  “不拗?”魏民疑惑地看看梁欣,“不拗我们咋地靠他赚钱?孩子完完整整地,谁给你钱啊?”又补一句,“人的同情心,是靠刺激出来的,你不知道哇?”梁欣把那小瓶儿找出来,对魏民说,“用这个,用这个吧!出去就给小面喷一点儿。”魏民把小瓶儿接过来,握在手里,看看梁欣,又看看孩子,就喷了。小面手里吮得稀烂的半瓣橘子掉下来,他头一歪,嘴角滴下蜜黄的橘汁。
  
  “大叔大婶,大哥大姐,行行好,给几个吧,可怜俺的儿……”
  
  在地铁车厢里,梁欣抱着小面,魏民拿个豁口的搪瓷碗。小面软着小身子,沉静躺在梁欣臂弯里。梁欣时不时摸摸他的手,摸摸他的脚,摸摸他的小脸。小面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就像个死孩子。梁欣不觉心疼,眼泪儿扑簌簌掉下来,落到小面蜡黄的小脸上。小面还是没有动静。梁欣听得魏民手里的搪瓷碗丁零当啷一路响着。
  
  回家了。魏民忙着数钱,十分高兴。梁欣把小面放在床上,小面还是沉沉睡着,脸黄黄地。梁欣一遍遍唤着,“小面,小面,快醒醒……”梁欣终于呜呜哭起来了。魏民不耐烦,说,“一会就醒了,你哭啥啊?你当他真是你儿啊?”这当儿,小面动动手脚,长长地嗯一口气,醒来了。小面儿一醒来就看见了梁欣一张泪脸。小面眼睛亮亮地,对着梁欣咧嘴一笑,一双小手就张着伸过来。梁欣破泣为笑,把小面抱起来,亲着他的小脸蛋,又紧紧搂在胸口。梁欣转过头去骂魏民,“你下回给小面喷少一点儿!”魏民看着梁欣和小面,小面又在梁欣手上冲着魏民笑,魏民就说,“成,给咱小面喷少一点儿!”
  
  (4)
  
  每趟出去,魏民是真的给小面喷得少了,但小面醒着的时间还是越来越短。之前是回来不一会儿就醒过来,后来回来还要睡好久再醒来,再后来,就算醒来了,不多久,又沉沉睡过去了。小面脸上的黄长住了,不褪去。胳膊腿日日见细。但不管怎样,只要小面是醒着的,他一见着梁欣,就眼睛亮晶晶地咧嘴笑,有时看着魏民也笑。有时候,小面冲梁欣和魏民笑着,笑得两人心里一抽一抽,慌慌地找各种好吃的喂他。吃的找来,小面又软软睡过去了,脸上的黄安安静静往身上晕染。
  
  半年过去了。
  
  魏民已经不给小面喷东西了。但带他出去的趟数愈加多了。梁欣说,“你没看小面一天到晚昏着,咱就不能先歇歇吗?”魏民说,“不歇了。没多少日子了。回来小面醒着,想吃啥 ,你就给他多吃点儿吧。”顿了顿,又对梁欣说,“咱们得再着手找下一个孩子了。”
  
  这天,小面终于又醒来了。这孩子不但是身子,连眼神都软了,但还是对着梁咧嘴笑,然后嘴里模模糊糊喊了一声“妈”。梁欣受不了了。抱着小面哭了一阵,下定了决心。
  
  “你怎么这样呢?咱们说好的,赚够钱,咱回去重新生一个,咱说好的哇……”魏民不干了。
  
  “就这样。把小面送回去,现咱们身边有多少钱都给他带回去。不然,我就抱着小面走了,你甭管我们死活了。”梁欣说。
  
  (5)
  
  梁欣把小面包得挺严实,半夜抱着回到那个小区门口。魏民推着那辆空推车。魏民从梁欣手里接过孩子,放进推车,就拉着梁欣,低声说“快走。”梁欣说,“这要是一直没人理,小面就……不行,还是抱进去放物业管理处门口吧。”又返身抱起小面往小区里头的物业管理处走。魏民赶忙推着推车跟后头。
  
  梁欣和魏民一靠近物业管理处就给逮住了。他俩在小区门口放下孩子,又抱起孩子的举动早就给监控录下了。
  
  一顿竹筒倒豆子。两幅手铐就拷了起来。魏民的脸歪歪的。梁欣倒是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梁欣对拷她的人说,“给我再抱一抱小面吧”。就让她带着手铐抱了。小面一直睡着,这时候却悠悠醒来,又睁开眼给梁欣笑了,这回清清楚楚喊了“妈”。梁欣撑不住大哭起来。又给人唠叨解释一大堆,说小面身上有一万多块钱,给他亲爹妈说我们对不住孩子,快带孩子去医院看……话还没唠叨完,小面又闭上眼软软睡去。梁欣和魏民给拷走了。小面就这样和他们分开了。
  
  (6)
  
  “我去物业管理处看了,早已不是咱们孩子的模样……”男的说。
  
  “我也该去看看。”女的说,手抚在渐隆起的腹部。
  
  “别去看了。看了不是伤心,是绝望。”男的说。
  
  女的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是一个十个月左右大的孩子。白胖胖肥嘟嘟,一双眼睛亮晶晶,嘴巴竭尽所能地咧开笑着。女的把手机捂在胸口,扑簌簌掉下眼泪。
  
  “我捐了一万块钱,给物业管理处建议说尽早送民政局,尽早给孩子看病治疗。”男的说完,咽了一口唾沫,又说,“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他会找到好人家的。”
  
  (7)
  
  小面要去民政局了。没人抱着他,他乖乖躺在那辆推车里。推车旧了许多,也大了许多,就像小面身上现在穿的衣服。推车推动起来,摇摇晃晃颠颠簸簸的。一直昏睡着的小面醒了。张开眼,太阳好暖,照着小面蜡黄蜡黄的小脸。但小面的眼睛却给太阳照得受不住,他死劲儿眯缝眼,两串眼泪就落到耳朵眼里去了。眼睛一闭上,梁欣的脸和另一张已变得模糊的女性的脸就交替出现,小面又长长地嗯一口气,清清楚楚喊一声“妈”,就睡了。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7 11:37
单纯这个故事本身,就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小说
优秀在于作者的一句话:
对于爱与诡异流离并存的命运,每个人都是纯真的婴孩,无助的孤儿。
小说描写来看,作者做到了
更清晰一点的说法是:人性是复杂的
作者对于人性的思考也是成熟的
于是,我可能有些怯意地探讨下我的看法
点到为止,相信楼主应该明白
魏民与梁欣这样,是有缘由的,这个缘由是否需交待?
可能一句话就够


另外,我还是觉得小说应该有更好的表现方式
换言之,这小说好则好矣,还是感觉有些不尽如人意
可能,细节上,比如喷的那些药……
这个需要考究些,通篇略显生硬
另外,分节有些影响
或者,去掉那些分节,融成一体,更好些?


作者取舍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7 11:38

【参赛037】路灯        作者:醉生梦死

  我是个乖孩子。每个见到我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摸摸我头,说这孩子真俊啊。妈妈每每在这时总是低了头,羞红了脸,然后才会腼腆地笑笑,一般都没什么回应,倒是我自己,总是美哒哒地说谢谢阿姨,或者谢谢奶奶。当然,我见到别人的时候也不多,妈妈不喜欢带我出去玩,大多数时间我都是跟妈妈一起待在家里。不过在家里也很好玩,我有很多好玩的玩具,还有很多漂亮衣服。
  
  我不常见到爸爸,不过我还是很喜欢爸爸回来,因为每次爸爸回家,妈妈都会很高兴。可是爸爸总是很忙,往往等我睡了一觉醒来,爸爸就走了。妈妈说,爸爸又出差去了。
  
  最近这段时间妈妈很不开心,爸爸已经好久没回家了,妈妈给我讲故事都是少情没绪的,被我缠烦了,妈妈就说,丁丁乖,自己去看动画片。其实妈妈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妈妈就一个人坐在窗子前发呆。有时候也看手机,可是我不喜欢妈妈看手机,妈妈看手机,总是看着看着就哭起来了。
  
  我知道妈妈肯定是想爸爸了。有一次我问妈妈,妈妈说,爸爸这次出差的地方很远,所以要很久才能回来,等爸爸回来了,会给丁丁带很多很多礼物。然后妈妈就笑了,好像爸爸真的回来了一样。可是等我也跟着笑起来,妈妈却又红了眼圈。
  
  暑假里,舅舅来了。妈妈说舅舅是大学生,可有学问了,要我以后也要像舅舅一样,上好大学,将来有出息。舅舅给我带了好几本童话书,舅舅讲故事可好听了,舅舅还会把我高高地抛起来再接住,像坐过山车一样,特别刺激,我喜欢舅舅。妈妈给舅舅做了很多好吃的,留舅舅住了好几天,我们还一起去游乐园玩,飞速的旋转木马上,妈妈和舅舅都笑得十分开心,真想让舅舅永远都留下来,这样妈妈就不用每天难过了。
  
  可是舅舅还是要走了。舅舅说姥姥可想我了,让妈妈有时间带着我回去看姥姥,然后妈妈和舅舅就都伤心起来。妈妈抱着舅舅说,放心吧小弟,妈那里不用你操心,我会想办法的,你就安心读书。
  
  舅舅走了,我看到妈妈手指上的戒指和脖子上的项链都不见了。我知道那个戒指是妈妈十分珍爱的,有时候,妈妈摩挲着戒指就能自言自语好久,可是我没问妈妈。
  
  夏天很快过去了,秋天也过去了,爸爸一直没回来。
  
  冬天的夜晚来的很早,妈妈不看电视,把我搂在怀里讲故事,讲着讲着,我就睡着了。
  
  我是被花瓶摔碎的声音惊醒的,我睁开眼睛, 看到房门开着,几个凶巴巴的人在对着倒在地上的妈妈大声咒骂,还有一个穿着黑色羽绒大衣的女人在撕扯着妈妈的头发,我吓得大哭起来。
  
  我突如其来的哭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们都停下来看我。妈妈趁着这个空档站起来,捋捋头发,对我说丁丁不怕啊。然后她转头对那个黑羽绒服说,我们去外面说好吗?别吓着孩子。然后妈妈自己先向门外走去。那几个人犹豫了一会儿,也转身走了出去,最后一个走出去的光头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盯了我一眼,说,杂种。
  
  我忘记了哭泣,一直盯着门口,我想,那些坏人要把妈妈抓走了,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
  
  妈妈回来的时候,我还是那样在床上傻傻地坐着。妈妈的嘴角有血迹,可是头发不乱,妈妈冲我笑了笑,说丁丁,我们回家去看姥姥吧。然后妈妈把我从床上抱下来,妈妈的手真凉,胳膊还微微地抖着。妈妈给我穿上一件又一件衣服,把我裹得严严实实的, 她自己却穿得很少,一件素色的羊绒短大衣,一条紫色碎花的围巾,是妈妈最喜欢的。
  
  外面真冷,我穿那么多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些人都站在楼门口,我吓得又差点哭了,妈妈使劲抱了抱我,说丁丁,你看路灯多漂亮啊,我们顺着路灯走,就可以走到车站了,我们坐大火车去看姥姥。       我立刻就忘记了害怕。我很少会在晚上出来玩,这些路灯还真好看呢。我一个一个地数着路灯,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于是问妈妈:妈妈,杂种是啥意思?妈妈愣了一下,随即,伸过冰凉的手捏捏我的鼻子说,傻丁丁,每一盏路灯都不一样,可是它们都很漂亮是不是?
  
  唔……我似懂非懂地答应了一声。


      车站到了。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7 11:38
有些故事,换一种观察方法
或者换一种讲述方式,会动人异常
此言不虚

短短篇幅,干净利落,真正做到了点到为止
佩服
一个为了家庭委身于人的”二奶“(很抱歉不得不用这个词儿)的故事
一个自我救赎的心里历程
更特别的是
路灯与”杂种“
夹杂着挥之不去的画面
孩童何辜?
未来之路在哪儿?

一声叹息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7 11:38

【参赛038】现场    炉萱

  跟我来。说这话的是一个孩子。
  
  我默默跟着他,瘦小而干练,很奇妙的和谐。在他身上,找不到干净的地方,黑色的布料——也许不是黑色的,谁知道呢,露出无数破绽。孩子的肉体,在破洞之中呈现出一种犀利的白色,还有间杂的淤青,出于职业的判断,我轻易看出这是殴打导致的软组织挫伤,也许还会有骨折。
  
  第三区第四间。孩子压低着声音,刚好能让我听见。这里是棚户区,我们闪过一排裸露的内衣,从几个大妈居心叵测的目光中穿行,两只鸡和一条狗之间发生了什么,后院某处着了火,浑浊的污水横行在每个人脸上。
  
  他突然停了下来,到了。我看见一扇破旧的门。
  
  孩子率先推门,我进去之后仿佛陷入了一场昏天暗地的厮杀。血腥、便溺、一具肮脏的肉体,我看见他的眼睛比月亮还要圆。
  
  孩子兴奋地舔舔嘴唇,我支付了费用,四张红元。他用力擦了擦,对着门外瞧了会,问我还需要做什么。
  
  我摇摇头,蹲下身观察死者。四十多岁,长期酗酒,收入微薄,致命伤在喉部,一截切开的喉管翻出体外,变成褐黄色。
  
  长长的温度计插进尸体的肝部时,我听见孩子快速吞咽下口水。没有血液流动,所有的东西都会凝结的,那些曾经欢快流淌的血液也是。死亡时间10-12小时。
  
  帮我翻过来。我对孩子说。他犹豫了下,但很快半蹲下来。我们合力翻过尸体。
  
  尸斑集中在背部,身体柔软,这是第一现场。
  
  衣服剪开后的身体,其实没什么好瞧的。奇怪的是,孩子不停问我,某块尸斑的颜色为何如何不同寻常,地面为何会潮湿有水分,一个人的喉咙被切开后多久会死亡……
  
  我站起来,这些不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该问的,而相同道理的是,一个敢领着我到凶杀现场的孩子,问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也不觉得有多奇怪。
  
  这个家,我不知道这里能不能算是家,很荒凉。
  
  唯一的电器是头顶这盏昏黄的灯泡。二十平米的地方,有一半被酒瓶和垃圾占领,另一半是一张称为床的东西,两个不知从哪捡来的门板拼装而成,胡乱扔点破烂的棉被。
  
  孩子没有穿鞋,好在天气不算冷。他的脚趾在凝固的血浆中,诡异地暗红着。
  
  不需要我再做什么了吗?我只要一张红元。孩子显得有点失望。
  
  我无动于衷,在一团棉被中翻检,期待能获得什么发现。线索来自孩子,他主动找到我,检举一个凶杀案,并希望能获得400元的报酬。
  
  我没有拒绝。作为城邦的实习独立监察官,我很渴望能证明什么。一个实习的独立监察官,和一个独立的监察官,区别很大。后者甚至可以配备自己的助手,这可是一大笔来自高层的专项拨款。
  
  但目前来看,一个贫民窟的凶杀案,大概是不能引起高层震动的。
  
  这让我有些失望。检查的手指碰到一张纸,在棉被破开的洞里。
  
  是一张照片。
  
  我面对着床铺,背后传来些许急促的呼吸声,我皱了皱眉,讨厌这种贪得无厌的人,哪怕他是一个孩子。
  
  照片是黑白色的,三个人,应该是一对夫妻和孩子。
  
  不过很眼熟。男人和孩子,男人,孩子……
  
  有什么东西快速滑过我的喉部。
  
  谢谢你,帮我找回这张照片。孩子在我耳边低语。
  
  我很想呼救,但除了喉咙断裂处的呼哧声,我再不能发出任何声音。空气的稀缺让我的胸腔开始燃烧。
  
  捂不住的,那东西也顺势切开了脖子的大动脉。血液在高压下的状态涌出体外,果然是噗噗声,和我在课堂上学到的一样。
  
  我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灯光明灭不定。
  
  孩子的声音在游荡,很冷。
  
  这个家伙杀了我妈妈,我就杀了他。昨晚他喝醉的时候,我切开他的喉咙,你知道吗,一个人喝醉后的血,都是酒的味道。孩子低低地笑着,很得意。谁让他总在喝醉的时候打我!
  
  听说你要找一个凶案,我就找你了,杀了这家伙,还可以赚笔外块,多好。他吃吃地笑,但是,你找到这照片呢,我可不想被屠宰场当成猪狗一样被宰了,所以……
  
  再也没有空气能进来了,我能想象刚刚切开的喉管,是淡红色。肺部要爆炸一般,胸膛陷落,我的人生,我的执照,我的未来,都会死在这了。
  
  我徒劳地在地面抓挠,还在温热的血浆,多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四肢开始抽搐了,肌肉会在收紧到一个频率后陡然松弛,到时候,我就会和旁边那具尸体一样,失禁、腐臭、糜烂。
  
  但是,谢谢你呢。孩子笑着在我耳边说,我又可以看见妈妈了!
  
  还有呢,你的尸体,大概也可以卖一笔钱吧,400元哦,哈哈哈……
  
  孩子的笑声逐渐消失。
  
  听不见了,灯光为什么会这么明亮起来,好刺眼……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7 11:38
很漂亮,确实
手法新奇,这在本次小说赛中独树一帜
而且,这小说在我看来没有破绽
因为——作者做了足够的弥补

不过,象我这种长年非恐怖不看的人来讲
还是很容易想到一些小说之外的话

此类型,有著名的《十宗罪》
当然,蛇从革的《宜昌鬼事》(又名异事录)系列
恐怕到第三部,将要达到一个超越南派三叔的高度
当然,以上只是我的看法

此小说,好是好,但难在本次小说赛中突围
因为,故事,只是能吸引人的眼球
而小说,需要故事之外更让人回味的东西
当然,本文有,但读者总是希望更好


这个,与小说赛无关
只是,希望作品能向更高程度提高

作者: 北原    时间: 2016-7-8 07:39
送花,就不告诉你是送给哪篇评的
作者: 过气柴禾妞    时间: 2016-7-8 08:00
北原 发表于 2016-7-8 07:39
送花,就不告诉你是送给哪篇评的

北北V5。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8 08:07
北原 发表于 2016-7-8 07:39
送花,就不告诉你是送给哪篇评的

那估计就是全部了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8 08:08
过气柴禾妞 发表于 2016-7-8 08:00
北北V5。

她威武个P,甚也没说啊

作者: 过气柴禾妞    时间: 2016-7-8 08:20
闲过信陵饮 发表于 2016-7-8 08:08
她威武个P,甚也没说啊

能让你找不着马甲,我觉得威武。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8 08:35
过气柴禾妞 发表于 2016-7-8 08:20
能让你找不着马甲,我觉得威武。

重庆小面

作者: 北原    时间: 2016-7-8 10:53
过气柴禾妞 发表于 2016-7-8 08:20
能让你找不着马甲,我觉得威武。

嗯哪,这次写的毫无感觉,他肯定猜不到

作者: 北原    时间: 2016-7-8 10:54
闲过信陵饮 发表于 2016-7-8 08:35
重庆小面

重庆小面俺爱吃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8 11:26
北原 发表于 2016-7-8 10:54
重庆小面俺爱吃

果然是你?
作者: 北原    时间: 2016-7-8 11:28
闲过信陵饮 发表于 2016-7-8 11:26
果然是你?

我倒想说是呢,人家小面同意吗?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8 17:06

【参赛039】——呐喊    作者:胡翠洋

  几乎见过他们的人都会认为他们是父子,就连我也不例外。
  
  我第一次见他们,是在那个下着雨的午后。我最近才到这家餐厅上班,当时正是午休,由于下雨,没有多少人外出就餐,我就趁中午没有客人的时候,打扫一下餐厅。
  
  我一边扫地,一边打包垃圾。我收拾好柜台,把垃圾放在餐厅的门口,准备一会扔掉它们,这时一个叫玛丽的服务员突然叫我。
  
  “杰克,你把厨房的垃圾处理一下,随便把这些面包也扔了,”玛丽把那包厨房的垃圾放在地上,随便又递给我一个口袋。
  
  我接过她递给我的那个口袋,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三个牛角面包。
  
  我叫住玛丽:“这些面包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要扔掉?”
  
  “哎呀,叫你扔掉就扔掉,问那么多干什么?”玛丽说完,扭头就走进了厨房。
  
  趁玛丽走进厨房的那一瞬间,我拿出一个牛角面包,吃了起来,把剩下的两个面包放在柜台的抽屉里。
  
  我提着垃圾袋朝附近的垃圾回收站走去,雨下得很大,我用手抱着头,一路小跑到餐厅的大门,我一边抱怨这雨下得很大,一边却拍我裤脚上的泥巴。
  
  就在我拍裤脚上的泥巴时,我发现在餐厅的屋檐下站着两个光着脚,衣着破旧的一对父子。
  
  我走到餐厅的柜台里,准备拿毛巾擦干被雨水打湿的头发,我一边擦头发,一边从餐厅的落地玻璃窗观察那两个光着脚,衣着破旧的那对父子。
  
  我把毛巾放在柜台的抽屉,我拉开抽屉,看到那两个牛角面包,我准备把这剩下的两个牛角面包拿给他们吃,我正准备起身。可是我又听到玛丽在叫我:“杰克,快来,这里还有一包垃圾,你去把它扔掉,”
  
  我不耐烦的大声喊道:“来了,来了,”我把那个抽屉重重的关上。
  
  我去扔了垃圾回来,看到那对父子还站在餐厅的屋檐下,我又想起了那两个牛角面包。我从柜台的抽屉里拿出面包,朝他们走去。
  
  “小朋友,饿了吧!给你吃个面包,”我拿出口袋里的面包,对那个光着脚的小男孩说道。
  
  只见那个小男孩做了一个双手合十的动作,他又对我笑了笑:“谢谢你,先生,”我对他笑笑,摸了摸他的头。
  
  “先生,您也吃点面包吧!”我把另外一个面包递给了那个中年男人。
  
  “谢谢你,先生,还是把面包给这个小不点吃吧!”那个中年男人看看那个正在吃面包的小男孩,对我说道。
  
  我把那个面包,连同口袋一起递给小男孩,小男孩接过口袋高兴的对我说:“谢谢你,先生,”“杰克,你在哪里?快来厨房帮忙,”我听到玛丽又在叫我。
  
  “来了,我马上来,”我大声朝餐厅里喊道,我起身准备朝餐厅的厨房走去。
  
  “我一会来看你们,”我朝那个小男孩和那个中年男人挥了挥手。
  
  我走进了餐厅的厨房,当我在厨房里洗菜的时候,我又想起了那对父子,我跑出厨房去看他们,却发现他们已经不在餐厅的屋檐下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我有一段时间都没有见到那对父子,仿佛他们消失了一样。
  
  当我再次见到他们,是在那个下着秋雨的午后。
  
  那天,我照例在餐厅里打扫,我拿着毛巾擦桌子,当我抬头时发现餐厅屋檐上的雨水,滴落在那两个熟悉的身影上。
  
  我跑出去,蹲在那个小男孩身边:“今天,你还想吃面包吗?”
  
  “想吃,很想吃,”小男孩笑着对我说道。
  
  我把他们请进了餐厅,在靠窗的位子让他们坐下,我给他们端来两杯果汁,我对那个小男孩说:“今天,我请客,”只见他高兴的接过我递给他的果汁。
  
  这时,有只蝴蝶突然飞进了餐厅,小男孩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睛注视着那只蝴蝶,他对那个中年男人说:“我要去抓那只蝴蝶,”“去吧!你小心一点,”那个中年男人对小男孩说道。
  
  “先生,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还有上次的面包,只是我身上没有钱,”那个中年男人突然对我说。
  
  我看了一眼那个抓蝴蝶的小男孩,对那个中年男人说:“你的孩子很可爱呢,他多大了,上学了吗?”
  
  那个中年男人突然陷入了沉思,过了很久他才对我说:“他不是我的孩子,我在垃圾站附近捡到他,当时他的脸上长满了斑疹,后来我才知道他得了麻风病。
  
  那个中年男人继续对我说:“我不是他的父亲,他一直都叫我叔叔,或许他知道我不是他的父亲,”那个中年男人看着在餐厅里追逐蝴蝶的小男孩。
  
  我没有再说话,我突然发现有几个警察站在餐厅外议论什么,时不时的还在指手画脚,其中一个警察拿出一张纸,他还指了一下那个小男孩。
  
  当那只蝴蝶飞到柜台附近,小男孩伸手去捉那只蝴蝶时,那几个警察突然闯了进来。
  
  “就是那个小男孩,和这上面的一模一样,”其中一个警察指着那个小男孩,又指了指手上的那张纸说道。
  
  “不好意思,先生,这个小男孩要跟我们走一趟,”其中一个警察对我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要跟你们走?”那个中年男人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
  
  “据我们的调查,他是个孤儿,他应该在孤儿院里,今天我们是来接他去孤儿院的,”一个警察把那张纸递给我看。
  
  我接过那张纸,细细的读了起来。
  
  “你们一定搞错了,警察先生,这个小男孩不是孤儿,这位先生是这个小男孩的父亲,”我转身向那个中年男人看去。
  
  “是的,我是那个小男孩的父亲,”那个中年男人走到那些警察的面前。
  
  “你是他的父亲?他分明是个孤儿,哪来的父母?你给我让开,”另外一个警察推开那个中年男人。
  
  “不行,我是他的父亲,你们不能带他走,”那个中年男人伸出手臂,挡在小男孩的面前。
  
  “你以为你是谁,你给我让开,来人呀!把他给我带走,”一个警察向站在餐厅外面的两个警察招了招手。
  
  那两个警察向中年男人走去,纷纷拉住他的手臂,准备朝外面走去。
  
  “你们不能这样,他是我的父亲,也是我的爸爸,你们放开他,”那个小男孩突然上前拉住其中一个警察。
  
  “你们放开他,你们要抓的是我,而不是我的爸爸,”小男孩又拉住另外一个警察的衣袖。
  
  “放开那个男人,我们把这个小男孩带走,”那两个警察听到命令后放开了那个男人,朝那个小男孩走去。
  
  就在小男孩被那些警察拉着要走出餐厅大门的时候,他突然转身对那个中年男人说道:“再见,爸爸,”然后小男孩就跟着那些警察离开了餐厅。
  
  我和中年男人看着小男孩和警察远去的背影,不知道过了好久,我听到那个中年男人在说:“他叫我爸爸,”这时我看见那只蝴蝶飞出了餐厅。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8 17:06

想起孔庆东一个观点
呐喊的意思,就是弟兄们上,我在口头上支持你
挺有意思
事物都有两面性,看怎么观察

这篇小说,小温馨
有个小问题
呐喊为题,似乎过了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8 17:06

想起孔庆东一个观点
呐喊的意思,就是弟兄们上,我在口头上支持你
挺有意思
事物都有两面性,看怎么观察

这篇小说,小温馨
有个小问题
呐喊为题,似乎过了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8 17:06

【参赛040】谁动了我的猫     作者:碎红如绣

  ——" 生命在他里头,这生命就是人的光。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却不接受光。" (《新约.约翰福音》第1章)
  
  A
  
  夜很沉。
  
  城市的天穹五彩斑斓,像一尾盘卧的剧毒之蛇,滋滋吐信。腹部底下是它唯一柔软之处,有些微弱的白光散射出去,恰好能照进横竖交替的小巷。维先生拄着拐杖转过十字街口,左拐右转,来到一所废弃的建筑工地前。他蹲下身子,警惕地望了望四周,从手袋掏出一只面包放下,然后迅速撤离。8.7.6.5.4,维先生默默倒数,他的影子头顶,此刻蹲坐着那只猫,神明般凌厉不可侵犯。
  
  维先生没有看见∑κοτάδι,这个男孩本质上和他是一样的,绝望、孤苦。见到∑κοτάδι的那天下暴雨,维先生照例和夫人聊完天回家。大雨中的世界像一座灰青色的铜雕,一身泥浆的∑κοτάδι抱着双膝缩在街边。他的面前摆了只盛着几枚硬币的铁皮碗。维先生途经时,∑κοτάδι静静地瞅着他,莹蓝的大眼睛里所透出的不是渴求,而是悲悯,就像他在雨幕中读懂了维先生的哀伤。维先生转过身子,掏出手绢擦拭满面雨水,顺便替男孩抹了把,再递上一张潮湿的纸币。∑κοτάδ欠了欠身:
  
  “先生,谢谢。”
  
  他们时常偶遇,有时是在电影院门口,有时是从墓园回家的巷子。∑κοτάδι彬彬有礼、不卑不亢,见到维先生会微笑地道一声:先生,你好。这让维先生感觉温暖。他暗自给男孩取了个名字:∑κοτάδι,希望。
  
  维夫人八年前过世了。一夜间维先生丧失了所有的亲人:妻子、孩子。他把她葬在近郊墓园,每周末风雨无阻陪她说话,获得些安宁。照年纪推算,如果他的孩子仍在世,也和κοτάδι差不多大小。维先生看∑κοτάδι时充满慈爱,他自己都感动莫名。
  
  落叶翩飞时候,∑κοτάδι身旁多出了一只猫,和∑κοτάδι一样的流浪身份,一样的明锐眼神。它蹲在∑κοτάδι身边,威严地注视来往行人,偶尔喵呜叫一声。它使∑κοτάδι看上去更加尊贵,如果说从前他是一个没落的贵族绅士,那么现在猫的出现,则让∑κοτάδι成为了忧郁王子。
  
  起码维先生是这样以为的。
  
  B
  
  ∑κοτάδι跟维先生保持着举重若轻的距离。这男孩说出的话使人诧异,比如他会说:上帝保佑所有善良的人,以防他们跌入陷阱。——猫咪举一举前爪表示赞同。早上十点,阳光温柔的手指掳平了寒冬绷紧的面皮,城市的一切井然有序:汽车、高楼、银行职员、穿着制服的警察。∑κοτάδι取出一管箫,开始了最轻盈的片刻:他倚在斑驳的墙壁吹起不知名的曲子,猫咪作为唯一听众,竖起耳朵、瞪大瞳孔,表达出无上的敬意。维先生有时候远远地注视这一切,泪盈于睫。
  
  维先生曾表示愿意收留∑κοτάδι,不过被拒绝了。∑κοτάδι像绅士般摆摆手:
  
  先生,不必了。我和艾诺过得很不错。
  
  怕维先生失望,他又补上一句:尤其遇见你以后。
  
  看吧,∑κοτάδι这样漂亮的孩子,他如果想要安定,机会唾手可得。然而他并不稀罕。维先生只好无奈地耸耸肩,通过一次次特别的巧合盯住∑κοτάδι。足迹游遍整座城市。对了,城市改造,能让∑κοτάδι栖身的地方越来越逼仄,最近他只能携着安诺住在这幢荒弃的建筑工地。
  
  维先生并没有走远。
  
  昨天,他和∑κοτάδι为安诺爆发了争执。这只黑白交间的猫咪染上了寄生虫,皮毛一块块掉落,还拉肚子。维先生建议∑κοτάδι把它丢掉。
  
  “一只猫,一只猫!”维先生气鼓鼓地嘟哝,“难道它比你的性命还重要?你难道要为它染上同样的恶疾?”
  
  “先生。”∑κοτάδι把猫紧紧搂在怀里,抗辩道,“我绝不会丢下我的家人、伙伴、朋友。”
  
  维先生生气了。安诺,一只猫,可以是∑κοτάδι的家人、伙伴、朋友。可是他拒绝了自己。
  
  他们吵得脸红脖子粗,各自气呼呼地掉转了头。维先生发誓再也不要管∑κοτάδι了,多么不知好歹的小朋友!——他做不到。甚至对安诺,他也不能置之不理。他躲在角落,看安诺喵呜一声,唤出了∑κοτάδι,俩人吃完了面包。∑κοτάδι拍打下安诺的头,它灵巧地纵身一跃,跳上他的肩膀。
  
  一片厚实的云絮飘来,零落的几粒星星四下逃窜,很快不见。
  
  维先生的眼睛,闪着豹子一般的光。
  
  C
  
  你确定是那样吗?这可是不小的指控。
  
  是的,先生,我确定。
  
  如果这样。警察局长挠了挠秃顶,下一次交易我们就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
  
  不知为什么,维先生的眼眶像被谁狠狠地捅了一拳。
  
  天气很好。冰冷的空气中布满阳光。∑κοτάδι单薄的身躯像要被身后那堵墙吞吃了。箫的曲子很明快。安诺在一边蹦来跳去。
  
  维先生心想:这只该死的、丑陋的猫!
  
  吹了一会儿,陆续有人朝∑κοτάδι的小铁碗里丢钱,大家都享受这样的冬日阳光和曼妙的音乐。人渐渐越聚越多。一个瘦高个子染着金发的年轻人拨开人群,走到∑κοτάδι跟前,弯腰优雅地抱起了安诺。他的指尖划过猫咪的脊背,贴在它的肚子下方,安诺惬意地眯上了眼睛。∑κοτάδι收起长箫,朝他略微欠了欠身。
  
  谢谢先生。
  
  我喜欢这只猫。年轻人说,它叫我浑身舒畅。
  
  ∑κοτάδι从年轻人手里接过安诺,它伏在∑κοτάδι肩头一动不动。周围的人们几乎要为这和谐的一幕感动。骤然,安诺闪电式地睁开双眼,异常悲愤啸叫一声,从∑κοτάδι手中挣脱,灵巧窜过一对对脚后跟,朝街对面奔去——它的后头,紧随着几个身手矫健的便衣警察。∑κοτάδι被这变故惊呆了,他的双手还僵滞着搂抱安诺的姿势,瞧着非常滑稽。年轻人煞白着脸,步步惊心地倒退,倒退……当他意识到已经被重重包围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维先生提回了安诺。他站在对街,打了声忽哨,安诺就一头蹭进了胸怀。紧贴它肚皮底下的布口袋被打得晃晃悠悠,一些粉末纷纷洒落。
  
  维先生受到最高嘉奖。年轻人进了牢房。∑κοτάδι被发配到少教院——年轻人利用安诺售卖毒品,∑κοτάδι能分得一杯羹用来维持生活,顺便支付自己心衰发作时的部分医疗费用。
  
  ∑κοτάδι往日的表演场地空荡荡的,只留下些斑驳的阳光碎影相互寂寞缠绕。没有关系,很快就会有另一个∑κοτάδι出现。城市从不缺乏他们这类被遗弃的孩子,也从不缺少维先生这样的失意者:维先生的妻子迷恋上烟雾里的幻境,在八年的某个雨夜服食了过量的毒品,亲手掐死儿子然后打开了煤气罐。
  
  这又是一个周末。大雨滂沱。市郊墓园的某座墓碑前,一个男人沉默伫立,雨水顺着他硕大的黑色伞骨欢快流下,黑白相间的猫咪安静蹲在他的脚旁。男人的面色凝重,仔细观察,你会发现他的双颊有两行水迹,没有人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8 17:07
为了这篇小说,我看了《圣经》的约翰福音
我有部《圣经》,是当年岳父的遗物。
我一直把它当成历史或者故事来看
但有些人,把它当成生命或者精神的全部来看
这是视角与信仰的不同


摩西十戒里说戒妄证
作为基督徒,维先生必须向警察检举少年的不法行为
另外,维先生夫妇都应该是基督徒
基督教义中,自杀与杀人同罪,灵魂将得不到救赎
所以,维太太的死,恐怕有了更深层次的悲哀


那戒不戒吸毒呢?我不知道,印象中也没发现
但从社会现象以及文中描写来看
至少是没有清晰的表达——我指教义上
这恐怕是一个课题


这篇小说,语言上,情节,逻辑性上都很完美
包括开头天空的腹部与后文安诺的腹部
包括参与贩毒行为者心衰的缘由
但印入脑海最深的,还是:
上帝保佑所有善良的人,以防他们跌入陷阱


这小说让人不会怀疑,为什么年青的孩子,会有那么深邃的看透世事的目光
一切都让人觉得很自然
另外,也不缺少对于人性与世事,甚至是对宗教(信仰)的思索
很棒


但,说一些感性的话
小说除了完美之外
还是缺少些惊艳
这个惊艳在于
击中人心


故事本身,或者表现形式
还是平缓了些
这可能是讲述方式的问题
或者是作者心中激情的问题
这只是另一个层面上的切磋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8 17:07
为了这篇小说,我看了《圣经》的约翰福音
我有部《圣经》,是当年岳父的遗物。
我一直把它当成历史或者故事来看
但有些人,把它当成生命或者精神的全部来看
这是视角与信仰的不同


摩西十戒里说戒妄证
作为基督徒,维先生必须向警察检举少年的不法行为
另外,维先生夫妇都应该是基督徒
基督教义中,自杀与杀人同罪,灵魂将得不到救赎
所以,维太太的死,恐怕有了更深层次的悲哀


那戒不戒吸毒呢?我不知道,印象中也没发现
但从社会现象以及文中描写来看
至少是没有清晰的表达——我指教义上
这恐怕是一个课题


这篇小说,语言上,情节,逻辑性上都很完美
包括开头天空的腹部与后文安诺的腹部
包括参与贩毒行为者心衰的缘由
但印入脑海最深的,还是:
上帝保佑所有善良的人,以防他们跌入陷阱


这小说让人不会怀疑,为什么年青的孩子,会有那么深邃的看透世事的目光
一切都让人觉得很自然
另外,也不缺少对于人性与世事,甚至是对宗教(信仰)的思索
很棒


但,说一些感性的话
小说除了完美之外
还是缺少些惊艳
这个惊艳在于
击中人心


故事本身,或者表现形式
还是平缓了些
这可能是讲述方式的问题
或者是作者心中激情的问题
这只是另一个层面上的切磋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8 17:07

【参赛041】困境      作者:胡翠洋

  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瞥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已经十点钟了,我的丈夫还没有回家。
  
  我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我拿出手机想给我丈夫打电话,我想了想又放下了手机,我又看了一眼墙上的钟。
  
  我朝孩子们的房间走去,我轻轻的打开门,我走上前把他们的被子盖好,然后轻轻的把门关上。
  
  当我又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已经十点半了,我丈夫还没有回来。我的视线突然落在那个相框上。我拿起那个相框,相片里是我的两个孩子,这是他们第一次开学的时候,我用手机给他们拍的,当时我丈夫也在旁边。
  
  照片里的两个孩子笑得很开心,我用手抚摸了一下那个相框,就在这时,我听到开门的声音,我放下那个相框,朝客厅走去。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到哪儿去了?”我对着正在换拖鞋的丈夫说。
  
  “你最近在忙什么呀?都快十一点了,你不去接孩子,也不回来做饭,”我闻到我丈夫身上有一股很大的酒气。
  
  我丈夫没有说话,准备朝沙发走去,我立刻拉住他。
  
  “你放开我,你今天怎么了,不就是我回来晚了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丈夫推开我,继续朝沙发走去。
  
  就在这时,我丈夫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摸出手机,准备接电话。
  
  我走上前去,夺过他的手机,我按了一下按钮,就把我丈夫的手机扔在了饭桌上。
  
  “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睡觉,”我气冲冲的看着我丈夫。
  
  “你今天真是疯了,居然敢挂我的电话,”我丈夫一把推开我,准备朝卧室走去。
  
  “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就别想去睡觉,”我再次拉住我丈夫的手臂。
  
  “你给我滚开,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我丈夫用力把我推开,我突然摔倒在地上。
  
  “你,你, 你居然这样对我,”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给我好好想想,等你想清楚了再进来,”只见我丈夫拿起桌上的手机,朝卧室走去,只听见“砰”的一声。
  
  “你说,爸爸和妈妈会不会分开?”多多惦着脚尖,朝门缝望去。
  
  “我也不知道呀,外面还有声音吗?”琪琪拍拍弟弟的肩膀。
  
  “我们还是别看了,回去睡觉吧!”琪琪转身朝床走去。
  
  “你说,爸爸妈妈会不会分开?”多多又向琪琪问了一遍。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呀,快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琪琪对多多说道。
  
  翌日,我把孩子们接回家,两个孩子在饭桌上写作业,我在厨房里做饭。
  
  “平常都是爸爸接我们回家,今天,怎么是妈妈来接我们,”多多一边写着作业,一边问坐在旁边的琪琪。
  
  “可能爸爸很忙吧!”琪琪一边写作业,一边回答多多。
  
  “爸爸为什么不来接我们,我好久都没有看见爸爸了,”多多放下手里的笔,对琪琪说。
  
  “我也想爸爸,不知道爸爸在干什么,”琪琪看着多多。
  
  “吃饭了,你们写完作业了吗?”我端着菜,走到饭桌前,把菜放在饭桌上。
  
  “你们俩把饭桌收拾一下,准备吃饭了,今天,妈妈做了你们最爱吃的炸鸡腿,”我把那盘炸鸡腿放在饭桌的中间。
  
  我转身准备去厨房,就在我转身的那一瞬间。
  
  “妈妈,我们等爸爸回来一起吃饭好吗?多多突然叫住我。
  
  “是呀!妈妈,我们等爸爸回来一起吃炸鸡腿,好吗?”琪琪也对我说道。
  
  “我,我去给你们的爸爸打个电话,你们等等,”我又走到厨房,拿出手机,拨起了我丈夫的电话号码。
  
  当我从电话的那头听到“嘟嘟嘟”声时,我挂了电话,朝饭桌走去。
  
  “宝贝,你们的爸爸今天可能不回来吃饭了,我们先吃吧!”我对多多和琪琪说道。
  
  “爸爸,为什么又不回来吃饭?”多多看着琪琪说道。
  
  “看来爸爸很忙,我们先吃吧!”琪琪拍着多多的肩膀。
  
  “我不,爸爸不回来,我就不吃饭,”多多转身就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妈妈,我去劝劝他,”琪琪也朝多多的卧室走去。
  
  我准备再次拨打我丈夫的电话,但我又想起刚才的那一阵“嘟嘟”声,我又挂了电话。
  
  然而当我接到我丈夫打来的电话却是在那个下午。
  
  我开着车去接孩子,当我开到红绿灯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一看是我丈夫打来的。
  
  “喂,你找我什么事?”我问我丈夫。
  
  “多多的老师打电话给我,叫我们去她那里一趟。”我丈夫对我说道
  
  “多多的老师找我们?什么事呀?”我问我的丈夫。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去了才知道,”我丈夫有些不耐烦的说。
  
  “好吧!我马上就要到学校了,”我对我丈夫说道。
  
  这时,红灯再次亮起来,我踩着油门朝学校开去。
  
  当我的车开到学校大门时,我发现学生们都涌出校门。我看到我丈夫已经在学校的门口等我了,我把车停下,准备下车。
  
  “你来了,我们走吧!”我丈夫对我说。
  
  “走吧!别让老师等急了,”我对我丈夫说。
  
  当我们刚走上台阶,就看到多多和琪琪朝我们走来。
  
  “爸爸!妈妈!”两个孩子朝我们喊道。
  
  “爸爸,”多多伸出手朝我丈夫跑去。
  
  “爸爸今天来接我了,”多多高兴的对我说。
  
  我看了看手表, 我朝丈夫使了一个眼色。
  
  “宝贝,乖,你和琪琪先在车上待会,爸爸妈妈一会回来,爸爸带你去吃肯德基好吗?”我丈夫抱着多多朝那辆车走去。
  
  “好呀!我在这儿等爸爸,爸爸你快点回来,”我丈夫把两个孩子抱上车,关上了车门。
  
  “爸爸,我们等你,”两个孩子从窗户探出头对我丈夫说。
  
  当我们见到多多的老师时,多多的老师正在翻看学生们的作业本。
  
  “我发现最近多多的作业有抄袭其他同学的迹象,他最近是不是没有在家做作业?”多多的老师看着我和丈夫。
  
  “平常都是我丈夫在辅导孩子的功课,我不太清楚这个事情,”我对多多的老师说。
  
  “我认为现在是孩子的关键时期,两位都应该抽出时间多关心一下孩子的学习,两位都应该督促孩子独立完成作业,”多多的老师站起来,把多多的作业本递到我的手中。
  
  “今天叫你们来,主要是孩子的作业问题,其他没有什么,”多多的老师继续对我们说。
  
  当我和丈夫走下楼梯时,我突然回过头,问丈夫:“你最近在忙什么呢?连孩子的学习都不管不问了?”
  
  “什么,我没有管孩子,上次的家长会还是我去开的呢!”我丈夫冲到我前面。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最近都是我在接孩子,你都干什么去了,你也没有回来为他们做饭?”我气冲冲的朝学校大门走去。
  
  “你给我站住,你又在孩子身上花了多少心思?”我丈夫大声对我喊道。
  
  我没有再理我的丈夫,我朝那辆车走去,我打开车门,钻了进去,然后又重重的把车门关上,我看到坐在一旁的多多,我伸手去摸他的头。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8 17:07

楼主高产,第一次说下语言的事。

有《白话文聊斋》与文言文《聊斋志异》的区别
但看聊斋,必须得看文言原文的
看懂看不懂是另外一个层面的事儿
但,这是翻译作品与原著的重要区别原因。

实际上,聊斋原文真正看进去了
就会明白,为啥蒲松龄伟大了。
——伟大的不只是故事。
这也是为啥老师教文言,非得让背下来的原因。

当然,现在流行的是现代汉语的书写方式
但有人会模仿文言文写作
只是为了特定的效果,或者为达到特定的效果
为何说《皮鞋》好,因为这种风格在那种环境下
很自然,也可以忽略
但,本篇别扭
为何?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7-8 17:07

【参赛042】调用   作者:烟雨竹城

  一年前那次初中同学聚会,我见到了昔日同窗好友江峰,曾经总是爱流一把鼻涕,时常啃坨大红薯当早餐,因此偶尔放臭屁的他,常常亦为捣蛋的同学欺负和嘲笑。
  
  世事难料,岁月撩人,他居然成了我老家县委副书记,主管教科文卫。我便开着玩笑的对他说,兄弟发达,是否给我安排一个职务,随便能弄口饭吃。他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你不高傲正直刚毅了吗?
  
  其实我的情况他大致从同学那里知晓一些。曾经的市里的大型国企副总,市委组织部在编的副处级干部。国退民进,企业因为污染等原因种种,又在市繁华地带,因而改制,停产,存在亦不存在的在那里闲挂十余年。而有十年时间我不得不五湖四海的捞世界,有辉煌,亦有失落。人生的沧桑坎坷,多少让我有太多的失望和瘪淡了,更是累了。毕竟是过四十岁的人了,父母亦年事已高,这几年,我便回了老家做点小生意,也陪陪父母。内心里其实也还是有些想法,只当生命的河流里的静养潜伏吧。
  
  我是很在意在危难与跌落中见证人间真情的人。所谓的夫妻情、朋友情,在最阴暗的日子才可能见证其生命力。因而夫妻散了,一些所谓的铁哥们也不见了踪影。
  
  110605alfokua8rooiq2qf_jpg_thumb.jpg
  
  江峰突然给我打来手机,问我现在干什么?我说闲着呢,搞一点小投资。那你现在在哪里?我说还在老家呀。他明确而命令式的口气说,你到我这里来一趟吧!
  
  我赶到江峰的办公室,照例是握了握手。傍边还有一个人,很富态而官僚的样子,但见我却也随和、亲切而狡黠地斜睃着,丝丝地笑。江峰指了指他说:这个人,你熟悉吗?我看了看他,似曾相识,一时却也说不出究竟来。这时他俩都笑了。江峰看了看表,说快中午了,我们一起出去坐坐。
  
  我们到了一个依山傍水、风景独好、别致幽雅的小酒家。在一个小包房里,江峰给我介绍起他来,说:洪波——我们初中时代的体育委员。
  
  靠,是他,真是他,变化太大了。他曾经是个喜欢打小报告,也喜欢勾引调戏女同学,还欺负弱势同学的牛高马大的YY哥,那些年没少跟我打过架。真是变化太大,认不出了。找不到他当年的痞性和坏样子来了,当年他铁骨孔武,现在胖得不成样子了,但却还能感觉他的隐蔽的色相。
  
  我们三人都哈哈地笑起来。难得难得,又见面了。我不好意思的说着,脸还真有些红得发烫。
  
  江峰说:他,现任县教委大主任。你到他手下干活,行不?
  
  我很意外,但却还是有些惊喜,说:当然,当然;荣幸!荣幸!洪波紧紧握住我的手,真有让我臣服他之下的感觉。我当然是不敢用力,但却也不敢不用一点力。这个分寸,便在这莫名而无言中。洪主任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得意地微笑着。
  
  江峰忽然冒出一句话,让我更为尴尬。他说:当年他欺负我,你奋不顾身地勇敢赴上去,居然把他打怕,还打掉了他一只牙。
  
  我确实记不得了,江峰一说,我倒是依稀想起来,他当时被我揍得狼狈的样子。我赶紧说:少年无知,少年好玩,不好意思。
  
  洪波看出我的窘迫,说:都荒唐年华了。你别怕呀,现在他是我的顶头上司,轮到他欺负我了!
  
  三个老同学,呵呵哈哈地也就说些往事。中餐很简单,三菜一汤,问我喝不喝酒。见他俩拿的都是苹果醋,我说我早不喝酒了。
  
  席间,江峰正式地对我说:找你来,就是想让你到洪主任那里当个办公室主任。
  
  洪波说:这是江副书记专门点你的卯呀。好得大家都是老同学,不过这职位也算亏待了你老弟了。
  
  我有些激动,说:感谢二位领导,能干点事,有饭吃就行。我会诚惶诚恐,规规矩矩,认真办事,听你们的话,跟党走。
  
  洪主任说:你的上任因为腐败问题已经到笼子里去了。这职务呀,官位不大,但很重要。
  
  江副书记接过话,教委系统这次下了一大批呀,要下决心好好整顿了。你嘛,有问题多请示洪主任,别出原则性问题。我会支持你!
  
  我说:一定,一定!
  
  那就这样吧,我看,洪主任把他的关系理一理,下个月就到位,行不行?
  
  好!但是江副书记,市委那边你看怎么协调一下?
  
  他的问题我做过调查,是有能力有思想有作为的同志,工作是可以调用的。他还是市国资委管的在职干部嘛。
  
  听着他俩的话,我浮想联翩,心绪万千,少年恍惚又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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