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龄五十余,喝茶二十载,可对茶终究其味,却从来不敢眼深言。究其原因,只尝其甘味,不知其所以然,这是实话。不过,我以为这就足矣,不像拽爷煮炉汤沸说茶卖茶,只为一饱口舌之欲,选几味茶适合自己就可以了。我的逻辑很简单,听人劝吃饱饭,耳濡目染口尝也就成了。所谓好茶,说到底就是喝起来能让自己的舌头愉悦,能让同道者欣赏即可,可炫之技还是这一冲一泡的功夫。同一款茶,不同人冲泡会有不同的差别,其关键就在于水、器皿和时间的不同拿捏。这样一说,看似复杂,实则习惯使然。
看过一本《茶21席》,讲的是台湾21位茶人的茶道心得。说实话,我是不大可能如此将奉茶之道敬若膜拜神明了,终究难脱俗人之境。在我看来,茶就是一饱口舌之欲的饮食,淘些对口味的茶品,淘些对眼缘的茶具,就已经有无限趣味在其中了。墓歌曾送我一套东道汝窑早期的茶具,就令我惬意许久。像他这般好酒之人,如此馈赠怎能不附着一个雅字?
重逢拽爷,对我是个缘分和欢喜,我对她也许就是一个过境之人,但无论是六星还是红袖,一点交集还是有的。其实,这也如同曾在一张茶席上共茗之人一般,不必深交,同禅一味也就是了,缘分嘛。从前艺文也有一位茶人芳紫陌,也是一位讨喜之人,可惜久违了。玉爷近来喜红酒,还曾远道赠送一瓶,还没舍得喝,束之高阁了。玉爷好酒,拽爷喜茶,这二位须臾间在推杯换盏之际,就轻轻松松的改变了书房的气氛,不服不行,服也不行。
得到拽爷提耳面命,对于我这个后备茶人可谓获益良多,我不仅关注她的茶艺经,更关注她面对众多茶客的那份包容与从容,生意大小不计,但要凭信、平心而作。重要的是要悟进去,悟茶禅之味,悟人生之道,悟须臾之间的那份平静、淡泊与雅致。看来,这些她已经浸染其中了。乐平凡之乐,静拼得之静,闲偷来之闲,安心底之安。如此一拼一得,就不怕几失几憾了。
这几天鲜见拽爷发帖,有些不太习惯,这个文字大咖可不能罢笔呀!有拽爷在是书房之幸!不见拽爷,书房郁闷了。不仅是茶,还有一种精神,一种不同凡响的活法。
其实,我所谓的书房,不是一尘不染的庭堂,雅乐轻鸣,当室者一本正经,轻语嗫声。我所谓的书房,应该是介乎于蜀地古老茶楼与前世乡间私塾之间的一种境地,谈之所想,施之所欲。想来就来,想走便去。兴致盎然,就随手丢下一文,大可不必因门槛过高而闪了腰。烘炉汤沸之间,凭窗远眺一下,何须问今夕是何年?不是雅也是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