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不知卢师傅从哪里弄来几条孔雀鱼,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极简易的玻璃缸,然后,三条小小的孔雀鱼就在我们办公室安了家,成了我们最亲密的伙伴。
卢师傅的办公桌和我的相隔不足两米,我每日里看着孔雀鱼游来游去游来游去,好似快乐的不得了,不禁思忖:它们怎么这样开心?不就一个破烂玻璃缸嘛,一点清水么,又没有漂亮的珊瑚,海星,也没有形色各异的玩伴,多无趣的!孔雀鱼不会说话,依旧每天游来游去,永不厌倦。
据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七秒过后它就不记得曾经的事了,一切又都是崭新的,所以在小小的鱼缸里面,鱼儿永远不会感到无聊。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可是,我很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它们在那儿无忧无虑的嬉戏着,恋爱着,生活着,每一天都充满了新奇和快乐。
如果鱼儿知道外面有更广阔的河流,海洋,它会不会懊悔待在这毫不起眼的鱼缸里,只有一点清水,一点食物,几个熟稔的发腻的玩伴?它会不会生出更美好的向往?也许会,也许不会,谁知道呢。它们没有机会接触充满机遇也充满危机的新天地,它们安之若素,接受命运的安排,在看似平淡无奇的日子,独享一份属于自己的宁静和愉悦。
丹真绒布大师在《最美的生命》中讲述了一个故事:色登寺十三世活佛德尔色.切美仁波有个姐姐,是个出家人,生活特别简朴。她有一个煮茶的壶,一个小小的袋子,袋子里面装的是糌粑,还有一个碗放在一个包里,这就是她的全部家当。有一次,她过一条河,一不小心,身上背的茶壶和糌粑被水冲走了,然后,她什么就都没有了。但她反而很开心,她说以前她总带上这些东西,非常重不说,还得老牵挂着,现在好了,这些负累也没有了。
想来鱼儿也是深谙此理。舍弃一切不需要的,心中不怀执念,该放下的放下,该忘记的忘记,越简单越快乐。生活中我们时常会这样,总是因为某些事或某些人而耿耿于怀,就像拖着一袋垃圾到处走,把自己弄得沉重又不清爽。其实,那些人事早已与你无关了,你却用绳索自缚双手,心甘情愿被控制,何苦呢?
我从珍藏的“百宝箱”里取出几颗漂亮的石头,也不知什么材质,好些年了,还是薛叔去深圳旅游回来送我的,一枚晶莹剔透,一枚紫色幽兰。我将它们缓缓放入玻璃缸中,水折射出很绚丽的光彩,孔雀鱼穿梭其中,时而追逐玩闹,时而静享安宁。我不晓得这一点点改变会给孔雀鱼带来多大乐趣,可我的心已然因这小小的鱼缸变得非常轻盈和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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