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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讨论】005：小廉 [打印本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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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泌水    时间: 2017-8-29 23:07
标题: 【讨论】005：小廉




   小廉名字叫廉绍煌，驻马店的男孩子。除了在专业队点名的时候叫他廉绍煌，其他场所大家都叫他小廉。叫他小廉的原因有两个，一是他个子小，二是他年纪小，才十六七岁。
   大概是1977年，小廉作为知青从老家驻马店插队来我们大队，大队领导又把他派驻到大尹庄生产队。生产队给他腾出一间房子，锅碗瓢勺，油盐酱醋都置备齐全了，可他不会做饭。蒸的馍馍拿去砸狗，狗都不回头；煮的米饭糊了锅底，串烟气味能闻几处院子。队长说，这么一丁点个孩子，蛋毛都没扎全，娘老子也真舍得把他杵弄到乡下来！饭都不会做，轮着吃吧。
   小廉就到各家各户轮着吃饭。家境宽裕一点的人家，茶饭好些；家底贫穷的人家，再加上主妇厨艺低劣，粗茶淡饭难以下咽。小廉就闹情绪，专拣吃食称心的人家去吃，那些孩子多，卫生条件差，做的饭不好吃的人家，他记得可清楚，脚尖不踩他们的门边。
   小廉力气小，又不会做庄稼活儿，队长就把他分派到妇女组里干活。上些岁数的妇女把小廉当儿子看，娃呀乖地喊他；年轻妇女把他当小叔子看，笑骂他，玩耍他。小廉皮实，不害羞不怵场，和一班年轻妇女疯打作一团。干活中间休息的时候，小廉不是拿小坷垃往人家身上扔，就是把人家手里的鞋垫、鞋底夺过来，自己用针戳。惹得妇女们性起，上去把小廉摁倒，两个女人按住小廉的胳膊，两个女人把小廉的双脚提起，另外几个女人捧来碎土往小廉的裤管里装，这叫“套棉裤”。直到把小廉的裤子装得瓷丁丁肥厚起来，这才撒开他。小廉爬起来，先是抖擞，然后蹦跳，才把满裤裆里的土倒出来干净。
   小廉不气不恼，连声地不服。几个妇女互相使个眼色，哇地一声又围上去，抱腰的抱腰，拿腿的拿腿，把小廉撂在怀里，喊一个哺乳期的妇女过来，掏出奶头往小廉嘴里挤奶水。小廉宁死不张嘴，奶水滋得满脸都是。撒开了小廉，妇女们大笑着四散跑开，小廉边擦脸边去追打。生产队长老远跑过来，喝止住闹腾，气咻咻地指着小廉说，哪儿没兔子哪儿不乱，真是没法儿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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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花中的花    时间: 2017-8-30 00:20
对他算不错
有些孩子干不动活照样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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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泌水    时间: 2017-8-30 13:07

花中的花 发表于 2017-8-30 00:20
对他算不错
有些孩子干不动活照样干。。。

知青聚居的地方待遇都不怎么好
落单的要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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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泌水    时间: 2017-8-30 14:07
   提起来小廉，生产队长就挠头，这孩子咋办他哩。不认真干活还添乱，掂个鸟枪说是上山打野味去了，回来拎一嘟噜鸡子；弄得三乡五里的人都像防贼一样看见他。他爸来过几趟，回回备上礼物，说一大堆好话。这要把人家孩子带沟里去了，对得起人家么。
   农业学大寨，兴修大寨田，大队成立了农田专业队，从各生产队抽调劳力组成，由大队干部担任领导。大尹庄的生产队长如释重负，立马决定小廉算一个，另一个是李华头。李华头长得五大三粗，一身肥膘，懒得做活，和小廉鼻子不离腮，不断地给小廉出孬点子祸害人。把这两个人送专业队去，一个队的人算是眼前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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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泌水    时间: 2017-8-30 22:21
   泌阳的地面丘陵多，农田专业队就专在丘陵上造田。学人家大寨的样板，在坡上用石灰水浇出白线，依坡势分成几个档次，把地表的土往坡下垫，形成倒流水的局面。活土剥走了，露出砂礓石头，几年都寸草不生。那时谁要说这样干是劳民伤财，立刻把你打成现行反革命。
   专业队以连为单位，下设三个排，连长是大队党支部委员，排长是连长指任的。小廉和李华头分在一排，李华头当排长。别看连长没文化，倒是懂得驾驭之术，李华头力气大，滑而且横，给他弄个官儿当当，他好带头干活；小廉桀骜不驯，可他和李华头对脾气，能听他的指挥。也算是一石两鸟。
   战天斗地的场子叫红旗岗，南北长十来里，岗下有个村子叫曹庄，小廉所在的专业队就住在曹庄。四人帮倒台，牛鬼蛇神出来。县城里剧团正在上演《逼上梁山》。吃罢晚饭，小廉约上十几个青年偷偷地跑去县城看戏。驻地离县城二十多里，看完戏跑回来已是半夜过后。
   第二天一早，连长清点人数，吹了几遍哨子，还不见这十几个人起床，把各排的排长叫到跟前，吩咐他们把迟到的人找来。排长们把睡不醒的人一个个从被窝里拽起来，责令他们去上工。十几个人去伙房吃早饭，伙夫正在刷锅，馍没馍，菜没菜。十几个人蹲在伙房外头出洋相。连长领着排长过去追问，小廉嗷地一声蹿起来，不给饭吃就不去干活！连长扭头问李华头，这货是你们排的么？李华头说小廉，不吃饭也得上工，谁叫你们偷着去看戏嘞！小廉挣着脖筋说，李华头你算老几，当个鸡巴排长鬼不下你啦！李华头抃起袖子上去要收拾小廉，冷不防被小廉一个黑狗钻裆掀翻在地，后脑瓜子咚地一声磕在地上。李华头大怒，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伸拳就要打过去，忽然停下来，嘿嘿冷笑道，念起咱是一个生产队的，我不能以大欺小。真想过招，我让你三分，你说咋来就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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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晏晏    时间: 2017-8-31 07:47
泌水写起这些场景来得心应手，读起来也特有画面感，好像在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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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归隐宋朝    时间: 2017-8-31 09:47
知青浮世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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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井冈    时间: 2017-8-31 10:37
蒸的馍馍拿去砸狗，狗都不回头；煮的米饭糊了锅底，串烟气味能闻几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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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人啊！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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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井冈    时间: 2017-8-31 10:41
李华头抃起袖子上去要收拾小廉，冷不防被小廉一个黑狗钻裆掀翻在地，后脑瓜子咚地一声磕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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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精鬼精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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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井冈    时间: 2017-8-31 10:44
“农业学大寨”，这张是我去年在大寨拍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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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井冈    时间: 2017-8-31 10:46
大寨村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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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井冈    时间: 2017-8-31 10:49
陈永贵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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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井冈    时间: 2017-8-31 10:50
大寨人民公社旧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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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井冈    时间: 2017-8-31 10:56
大寨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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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井冈    时间: 2017-8-31 10:56
大寨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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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井冈    时间: 2017-8-31 10:58
大寨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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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井冈    时间: 2017-8-31 10:59
铁姑娘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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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井冈    时间: 2017-8-31 11:00
大寨虎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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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井冈    时间: 2017-8-31 11:01
雨天，照片效果不太好。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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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泌水    时间: 2017-8-31 13:32

晏晏 发表于 2017-8-31 07:47
泌水写起这些场景来得心应手，读起来也特有画面感，好像在看电影。

自己也感觉絮叨
将就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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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泌水    时间: 2017-8-31 13:43

归隐宋朝 发表于 2017-8-31 09:47
知青浮世图啊。。。

这仅是个别现象，不能以偏概全
小廉沾光在于年纪小，虽然顽恶，乡亲们还是疼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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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泌水    时间: 2017-8-31 13:45

井冈 发表于 2017-8-31 10:41
李华头抃起袖子上去要收拾小廉，冷不防被小廉一个黑狗钻裆掀翻在地，后脑瓜子咚地一声磕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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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虽然个子不大，争强好胜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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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泌水    时间: 2017-8-31 13:57

井冈 发表于 2017-8-31 11:00
大寨虎头山

感谢井冈先生发上来这么多图片！
看到大寨如今的气象很高兴
大寨的精神值得发扬
中国农村土地面积这么大，实际操作还要因地制宜
现在机械化了，穷山恶水都得到了改变

一并作复，敬祈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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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井冈    时间: 2017-8-31 13:59

泌水 发表于 2017-8-31 13:45
这小子虽然个子不大，争强好胜得很

哈哈，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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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泌水    时间: 2017-8-31 14:49
   这边有大动静，那边正待出工的人们呼啦都跑过来看热闹。有好事的人就吆喝，摔跤摔跤，斗后腰！李华头闻言，扭过身去，让小廉搂住后腰。小廉使足劲想把李华头抱起来摔地上，无奈李华头块头大，竟纹丝不动，努了几次力，憋得脖子脸通红。小廉突然使个绊脚，弄得李华头一个趔趄，噔噔噔后退几步，屁股一沉，把抽腿不及的小廉实顶顶地砸在身子底下。大伙哄地笑起来，一起喊，再来，再来！
   李华头照旧让小廉搂住后腰，小廉还没搂紧，李华头就突然发力，像陀螺一样转起来，还没转够三五圈，小廉扣紧的双手松弛了，被扔出一丈多远，立马晕厥过去。大家十分惊骇，围上去看小廉；李华头回过神，也钻进人堆，托起小廉的头，不停地呼唤。连长在外围跺脚骂道，李华头啊李华头，哪里闲地不能栽菜，你偏拣这个三尖葫芦头摆治。还不赶快送医院！我的天爷，出了人命咋办。
   李华头用手指搭在小廉鼻孔上试了试，又趴下听了听小廉的心窝，双手托起小廉，扬长进了宿舍，回头对大家说，该上工都去上工，我留家里照顾他，死了我给他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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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泌水    时间: 2017-8-31 14:50

井冈 发表于 2017-8-31 11:01
雨天，照片效果不太好。呵呵

雨景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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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井冈    时间: 2017-8-31 15:52

泌水 发表于 2017-8-31 13:57
感谢井冈先生发上来这么多图片！
看到大寨如今的气象很高兴
大寨的精神值得发扬

问好！大寨现在的环境挺好的，生活也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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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井冈    时间: 2017-8-31 15:59

泌水 发表于 2017-8-31 14:50
雨景也美！

呵呵，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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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井冈    时间: 2017-8-31 16:01
欲知小廉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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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向晚    时间: 2017-9-1 10:26
你继续写，我跟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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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泌水    时间: 2017-9-1 13:20

向晚 发表于 2017-9-1 10:26
你继续写，我跟着读。

玉趾来踩，花藤心里热乎乎的
继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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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向晚    时间: 2017-9-1 13:25

泌水 发表于 2017-9-1 13:20
玉趾来踩，花藤心里热乎乎的
继续写

我录了MV了啊，下一步你要录了，说话要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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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泌水    时间: 2017-9-1 15:01
   小廉休息了一星期，李华头陪他了一星期，伙房给小廉开了小灶，李华头也跟着吃。二排长老毕不真不假地对他俩说，嘿嘿，不干活还吃好食儿，这骨碌子能撂。
   夏天来了，民工们下班都去岗东那条小河里去洗澡。一天傍晚，小廉和几个年轻人也去了小河。洗完澡上了岸，有个人看见草丛里有东西蠕动，近前一看是只山羊，山羊挣扎着要站起来，无奈后腿上有伤，几次都跌倒在地。几个人四下看看，并没有人来找羊。小廉说，他丢的咱捡的，拐个弯是俺的。咱几个把羊抬回去吧。有个年轻人怯怯地说，人家找上来咋办？小廉呲牙一笑，等他找上来，这羊早变成屎啦。
   连夜把羊宰杀剥皮开膛，剔骨净肉有三十多斤。第二天的早饭肥的流油。连长问伙夫哪来的羊肉吃，伙夫喜滋滋地说，小廉他们捡来的。连长边吃边嘟囔，啥事一掺搅小廉，准没个好儿。
   果不其然，中午就有十几个青壮劳力来连队找事。其中有个人自称是马石槽村的生产队长，说昨晚上生产队的羊群被偷了，丢了十五只羯羊，八只母羊；小偷小摸的人做不了这么大的案，高度怀疑是专业队的人搞的。方圆十几个专业队都查遍了，再到你们这儿看看。
   十几个来人分头寻找，这儿扒扒，那儿掀掀。突然有个人从伙房里跑出来，手里攥住一只羊腿，高声喊道，队长队长，找到啦！大伙呼啦围上来，马石槽的队长瞪眼追问伙夫，这羊是从哪儿弄来的？伙夫说，从城里买来的，给大家改善生活。队长一把攥住伙夫的手，走，咱去城里问问，你这羊是从谁手里买来的！伙夫一脸惧色，挣着身子往后退。
   人群里挤出来小廉，伸手抓住那个队长的衣领子，咋！吃个鸡巴羊肉还犯法么。要调查随你的便，牵扯我们干啥！专业队的人一起嚷嚷起来，小廉也壮了胆子，冲脖子一拳，把那个队长推得一屁股蹾在地上。
   马石槽的人顿时冲怒起来，一个个摩拳擦掌，上来要打架。连长看事情要闹大，跑过来弹压，冷静！冷静！都别闹。我是这个专业队的连长，有话找我说。事情是这样的，我们队的民工去河里洗澡，捡回来一只残羊，年轻人都馋，就把羊宰吃了。丝毫不存在偷盗问题。估个价吧，我们照价赔偿。
   马石槽的队长拍拍屁股站起来，冷笑道，说话像吃了灯草灰一样轻巧。厨子说是买来的，你说是捡来的，牛头不对马嘴。有理不给你在这儿说，我们走，到派出所报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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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泌水    时间: 2017-9-1 20:15

向晚 发表于 2017-9-1 13:25
我录了MV了啊，下一步你要录了，说话要算数。

我怕一发声把你吓得夜里发癔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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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向晚    时间: 2017-9-1 20:17

泌水 发表于 2017-9-1 20:15
我怕一发声把你吓得夜里发癔症

是不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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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泌水    时间: 2017-9-2 14:51
   马石槽的人撤走后，连长就把小廉拉到一边，小廉，你给我说实话，这羊是咋弄来的。小廉冷着眼说，连长你也怀疑我是吧，跟我去洗澡的还有好些人，你去问问他们！连长说，我都问过了。这回马石槽的人不会善罢甘休，丢失那么多羊。小廉说，连长你别信他的，马石槽是想凑着这个机会来讹咱们。连长摇摇头，你不清楚，这事是真的。马石槽的人为丢羊的事已经告到工程指挥部，为这事开了两道会，每回我都参加了。那个庙里都有冤死鬼，咱是歪打正着撞上了。事大事小，跑了就了，你还是出去躲几天为妙。
   当天下午，马石槽的队长领着派出所和指挥部的人，如临大敌似的来到专业队。派出所履行公事，几个警员到处搜索，一个庄子都查遍了；工程指挥部的领导在屋里给连长谈话。连长把胸脯子拍得咚咚响，矢口否认偷羊的事，就捡到一只残羊，杀掉吃了，根本不存在偷盗大群羊的事！指挥部领导说，你说没偷我相信，人家派出所相信不嘞。连长说，信不信由他。如果调查出来是俺连队的人偷的，我负全部责任！芝麻掉进针鼻儿里，这么巧，我也没办法。领导说，先不谈这个，殴打马石槽上产队长的那个小青年是谁，叫他来见我。连长说，他是插队的知青，叫小廉，家里有事，中午请假回驻马店了。领导呵呵笑起来，这也是芝麻掉进针鼻儿里了？等小廉回来，你负责把他送到指挥部，这事不能就这样算啦。指挥部的领导出去找到派出所的人，在一起合计了一会儿，各自哑没悄地走了。
   打那以后，再没有见到小廉。第二年，农田专业队也散伙了。
   两年后的麦收季节，大尹庄村头忽然来了一辆大汽车。一个生产队的社员都在麦田里割麦子，看见小廉从汽车上跳下来，径直朝麦田走来。李华头喜欢的很，扔下镰刀跑去迎接小廉。小廉拿出纸烟，一个一个地敬让。队长啧啧叹道，二年不见，这货长高了，也吃胖了。娃儿，你现在啥工作？小廉笑嘻嘻地说，从离开专业队，我就在驻马店跟俺爸跑车。去年接了班，现在是正牌司机。昨天往武汉送了一趟货，今天拐弯来看看老根据地。弓马娴熟，给咱队拉几车麦子。
队长喜得哈哈大笑，猫狗识恩情，这孩子没忘了乡亲们。这几块地的麦子，正愁往场上拉，雪中送炭的来啦！
   一块地的男女劳力欢呼起来。队长吩咐，女劳力继续割麦子，男的去装车！一直干到天黑，小廉的汽车往麦场上拉了十几趟麦子。队长特意叫瓜农摘来一大堆西瓜，非让小廉拉回去不可。小廉说，俺两个姐姐出嫁了，家里就爸妈和我，这么多西瓜那能吃得了。劳力们不听小廉的说辞，只管往车上装西瓜，小廉撕着扯着拦不住。队长把小廉拉到一边，娃儿，真的没找到对象么？如果没有，我给你挑一个咋样。只要你不嫌弃是农村人。小廉说，叔，我还年轻着哩，大干几年再说成家。以前不懂事，惹您老生气，您要原谅我哈。
   小廉坚持要走，大家留不住他。嘀---嘀几声喇叭，小廉上了路，两道光柱划破暗夜。乡亲们一直目送到看不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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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井冈    时间: 2017-9-2 17:37
挺好的孩子，感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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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泌水    时间: 2017-9-2 19:59

井冈 发表于 2017-9-2 17:37
挺好的孩子，感人的故事！

是啊，挺另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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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井冈    时间: 2017-9-2 20:02

泌水 发表于 2017-9-2 19:59
是啊，挺另类的

嗯，有些另类，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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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轮子    时间: 2017-9-21 19:49
有趣，感染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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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泌水    时间: 2017-9-21 20:04

轮子 发表于 2017-9-21 19:49
有趣，感染快乐

能入你的法眼，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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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轮子    时间: 2017-9-21 20:09

泌水 发表于 2017-9-21 20:04
能入你的法眼，我很高兴

别介呀，分享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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