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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女人花 [打印本页]

作者: 似水流年    时间: 2017-9-18 17:49
标题: 女人花
女人花(中篇小说)
抚摸着你
一千七百七十一页诗集
如同
抚摸着
你清丽的肌肤
以唯我的方式
读你
哦,呵气
深谷幽兰
玫瑰体,迷迭香
孓影轻绰
问世间几悲许?
只诱得
珠泪儿萧瑟
那凝这落
生之命
一沓梦的轻
一页纸地薄
仅一个空前绝后
魂归去
墓无名
——《空镜》
1
这是龚娜脑子里恍然间产生的憶念,借助心因性的几分魔症,浑浑噩噩地写出了这么几行诗句,缀在一本诗集的尾页。
  有点文学细胞的人,只需上下横扫那么一眼,其深意便揣测了八九分。你可以理解为这段时期龚娜的心境很是不好--悲观、消极。原因是夫妻关系发生了不小的矛盾,感情出现了危机。在丈夫林涵看来,先是妻子龚娜出现了蠢蠢欲动的精神出轨;然后,自己以毒攻毒出现了婚外恋。以第三者观点,这两人或许都不是个省油的灯!那么这个终极审判般的结论会不会存在着“借瑕掩瑜”、急于“盖棺定案”之嫌呢?那么,敬请我们的读者借用自己的“三观”通透的生活感知是以评审、研判。
 此刻的龚娜见到了那个女人,第一个念头就是跳出了了波德莱尔的《恶之花》中的几句极端偏执的诗句,演变成语言上的锋芒,向那个女人狠狠地恶毒地刺去。
  她想了一系列的举措,或者褪去文明人的伪装借用着低俗肮脏的辱骂直接如粪氺般劈头盖脸的迎着她泼去。这样,绝对有杀伤力,快、准、毒;也唯有这么做,才可以迅速浇灭她胸中烈焰般正在燃烧的怒火。
  然而,即将射杀的那一刻,她忽地顿住了。这一迟疑,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上了她自己的车。龚娜的身体坍塌在主驾座上,任凭齐耳短发遮盖着她的泪流满面,头深深地埋在方向盘里,耸动的双肩感受着她哀怜绝望的悲伤……
此刻的龚娜,一边哭一边也在反省,任何事端的突起,都自有它的因果,丈夫的“婚外恋”难道是自身的问题导致的?龚娜惯用着后觉后醒的思维模式,又一次在脑海里搜寻着丈夫这次出轨的缘由、迹象与证据。若说原因是龚娜自己造成的,那么会不会是那本诗集带来了误会,归根结底是自己写在上面的那一首诗歌出了问题?
龚娜回忆,那一天,丈夫临出门又转身儿折了回来,看神态像是留意了很久的样子,特意从沙发上捡起了这本诗集,兴趣完全落在书名上,兴冲冲地放到了公文包里,叨咕着好多年没看书了,飞机上解个闷。
  正如龚娜所料,他确实被这本《人鬼情未了》的书名牢牢地吸引了。那一刻,龚娜想给他以提醒,内容是诗歌,和鬼故事风马牛不相及,却又不忍心他旅途的寂寞,于是把那话给咽了。
直觉告诉龚娜,从那天起,林涵的出差的机会越发的多了;林涵在自己面前的话语越发的少了。这种突然而至的情感隔阂已经对二人的心理健康构成了不同程度的严重威胁,谁也不愿意看谁一眼,倘若一不留神,四目猛然触碰到了一起,极致的厌恶与反感争相写在脸上。急速收回的目光唯恐迟疑,各自的贞操似乎就变成腌制已久的臭鸡蛋,经不起磕碰便会碎了一地。
  由此看来,两人分居,已大势所趋,亦是必然。
2

  “简直是一个神经短路的女人……”林涵佯装闭目养神,他借用外观的平静掩盖此刻内心的波涛任其汹涌。空姐传递过来的第二次的探问:“请问先生,您想要喝点什么?”。林涵抬了眼皮,嘴角儿微挑:“不要”,摆了一下手,算是谢绝。此刻,他真想吸一支烟,利用尼古丁的刺激,把这纷呈而又错乱不堪的思绪一根根点燃,一口口过滤,把那股子心火掐灭在心里。
  这次出差前的那段日子,他无数次的想着动用所有的人脉与关系,来一次突发性的跳巢,换另一家公司。这样,也能避开和龚娜日渐走向激化的感情矛盾,最好离这个城市越远越好。
  这次调动,是一家外企公司。算是如愿以偿。真是天赐良机啊,调来不久,就摊上了这么个美差,外地洽谈生意。上苍捏吧好的缘分,这起航班与他紧挨着的刚好是一个女人;是一个穿戴新潮、长相姣好的年轻女子。
  林涵伫立于本命年与“七年之痒”的十字路口,面临失色的婚姻,弃之不忍食之无味趋于应付之际,这应时应景的一次邂逅,闯了道德的红灯;很多男人身陷于这般境地,有的望而怯步,选择退缩;有的傻里巴机的憨胆大,俨然飞蛾扑火,火中取栗去冒险。林涵没那份底气,他采取了“因地制宜”“凿壁偷光”这样缜密的心理战术,实施着他的“地下党”方针。
  后来的相处,他总结舒敏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女人;尽管舒敏还是单身一枚。舒敏后来表现出的尖酸刻薄,让不善言辞性格抑郁的林涵反感至极。以至于,他和她并肩漫步的时候,她都闭不住她那比高潮来的还要急促的嘴巴。当然,舒敏也不止一次地当着他的面说,她不会嫁给一个根本就不懂她的男人。事实上,林涵也从未想过和妻子龚娜离婚,娶舒敏。之所以他和她很长一段时期黏在一起,纯粹是为了顾及男人的生理需求;关于“性”,男人和女人完全不一样的,男人持久不那个,会憋得难受,实在无以释放,消不得一个荒唐的春梦精满自溢;而女人没有那个,能熬得住吗?日子久了,是否会淡忘会麻木,不像男人们,对性的幻想每隔七秒一个循环,下半身的思维时刻盘踞着大脑。女人或许自会保持着她的心静如止水。说道这里自然会想到古时候的贞节牌坊,虽是做给活人看的,但数几十年如一日的贞守也是令后辈望而生畏。女人和女人在这个方面也有不同;比如龚娜,她可以数年来和林涵没有一次性生活,但她绝对做不到放弃对食物的依赖;即使和丈夫没有那个,也能活出大脚婆娘的那般粗糙与麻痹,而没了一碗饭,她会抓狂。龚娜和林涵,都是吃货。性欲和食欲拥有着一个共性;在性质上有些相似又有一些迥异——龚娜食欲来了,心乱如麻抓耳挠腮,脑子里总是闪念着各种食材的美味迫切得以满足,这种物质与精神的获得是极大的满足。龚娜无法与饥饿对峙,感觉来了,立即付诸行动,刻不容缓;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的架柴支锅,只要是能吃的都可以掺合在一起,一锅乱炖,撩起肚皮美美地过足瘾——龚娜的食物论是,“无论尊贵还是低贱,饥饿对于任何一个生物体,一视同仁。”,龚娜不敢执拗地与饥饿对抗。林涵的食物论是:“物质的丰厚刺激多巴胺的旺盛分泌,诸如,温饱思淫欲,饥寒生盗心,就是这样的一个说法。”。林涵作为正常的男人,他的这个方面肯定不会有缺陷,无论是心因还是器质。正因为他的及其正常,因而缺失了妻子的“合作”,他难以遏制对性事的需求,想安然地度过和妻子的冷战期,那是根本做不到的。
 中卧的灯亮着,宛若一颗孤独的流星,置于苍凉的夜空走失了亲情的慰藉,林涵耗用着无尽的失眠分析妻子到底与那个诗人有没有关系,或者已经发展到了什么程度?想起了那本书和一个关于诗人的照片和简介,林涵脑子里闪出了一个念头,“她,此刻在干嘛,是不是想着另一个他?”。龚娜的美,在他的脑海里上下翻卷;龚娜的疑似出轨,在他心海里掀起万丈狂澜。妻子从小被娘家娇生惯养,生就了一副拜金主义的贱骨头;这么一个超小资女人,倘若没有林涵这个实力派做为她强大的经济后盾,她高端逼格的精神生活何以体现?她那股子盛气凌人的傲娇姿态会随时坍塌;剩下的那点所谓的文人气质,终将会在潜意识的世俗观念里产生物理反应,酸大劲儿了,注定了臭不可闻。
林涵侧身从床头柜上捡起了手机,从近期的联系人里翻着一个人,具体的说是一个女人。
“睡了吗?近期可好?”。这条短信一经发出,脑电波如同一个遥控器的发射键,很快忧虑切换成思念。
这个无比寂寥的夜晚,注定了将要上演一场马拉松式的短信联谊赛。。。。。。
3
龚娜开着自己的车,尾随着“霸道”去了机场。那个女人就这样神秘般在自己的癔念中果敢地复活了?并且眼巴巴看着她从自己的视线走掉了。返回的路上,龚娜那股刚烈的脾性,一下子钝了,完全没了跟踪时的那股子激进,她懊悔自己临阵下了软蛋,即使骂不出口,也该毫不犹豫地走上去扬手狠狠地抽她一个大嘴巴子,然后再大度地扔给她一包面巾纸看着她如何狼狈的背过身子去擦那挂在嘴角的血迹,并且在自己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再以一个高冷的姿态,以一个特写的回眸,轻蔑地骂她一句,“贱货。”
仿佛,十米之外的龚娜看到俩货似乎临别前的低眉顺眼地一番耳语。他们在说什么,莫不是:“亲爱的——等着我,我很快就会飞回来;或者是这样的:(撩指轻戳她那一眼看不到底儿的胸沟)心肝儿,过来,糟糠这会儿睡成了死猪相,不必担心她会突然空降。过来,不要离我那么远,抱一个……”他会这么说吗?他会的,他全完有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龚娜沉浸在自己假设的场景里,眼神儿盯着高速路的正前方一眨不眨直勾勾的,很是吓人。
  “姐……”龚娜拨通了她的连麦。

  “好不容易盼到了周末,你一早发什么神经啊?”被吵醒的龚玥煞是气恼。 “说吧,谁又把你惹了,你哭啥?”
  “姐,他外面有人了。”
  “谁?”
  “还能有谁!”
  “收集一下你捏造他外遇的各种版本我毫不夸张地说足有一本书厚了吧?”
  “这绝不是污蔑。”
  “你现在哪里?”
    “刚从现场回来!”
  “哪里的现场?”
‘机场。’“她看见她送他去了机场!” 
“那得几点的航班啊,你得起多早才能完全你的跟踪计划!你真能作”。“姐,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相信不相信咋?你既然抓住了现场,那你自行处理好了,看是拉出去宰了、还是毙了!”“日子说什么都不要过了,我坚决要离婚!”“离吧,可以把离婚当个想象中的美味只是为了过个嘴瘾。”
  “姐!”
  “过了七年了,针对你们的婚姻冷暖自知,让我一个当姐姐的怎么好去介入,若逼得我说几句公道话,错也不完全在他,一个男人被你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跟踪着操控着,侵占剥夺了属于他的私人空间,出轨是必然的结果,只不过一个早晚的时间问题。手里的沙,握得太紧了,遗漏的越多。”
  “姐,你听我说。”
  电话被挂。龚娜抱着手机寻找着下一个精神支撑点。
  “咋办?心跑了谁也拉不回来。瞧你这点儿出息!你先别哭啊,赶紧抓钱袋子。现在着急了?不是死拽着二两面子和他硬抻吗?早就提醒过你的,你却当了耳旁风!”
姐姐龚玥最大的特点是言行上说一不二,决定的事情,她绝不会中途改变。比如,龚娜这事儿,她说不参与就是不参与,任母亲磨破了嘴皮子,不改初衷。一场眼看着被龚娜点起的火苗被龚玥的冷处理给浇灭了。
终于这天,龚娜持着十分的焦虑把出差的丈夫等了回来。
“谈谈吧。”龚娜伸出了一条腿儿挡住了去厨房寻食物的林涵。
  “跟谁在说话呢?”林涵斜了她一眼,挑衅地反问
  “这个房子还有第三者?”龚娜问
  “有啊,诗人啊,你的那位诗人!你看着客厅里,书房里,卧室里,还有你这一堆胸罩里,全部都是诗的味道。”
“呦呵,大学没白上,听起来这牢骚发的很有诗意。”
我不懂诗,我没有那样的灵感与激情想方设法动用伎俩在异性面前秀自己的才华,可我就是瞧不起诗人把金钱比做铜臭的那股子穷酸劲儿,凭借着一首无病呻吟的诗就能征服全天下的傻子,整天的五迷三道天马行空地想着活出个高境界,熟不知仅一个低档的消费足以把裤兜翻个底朝天。”
  “典型的羡慕嫉妒恨型的?你也配?”
  “你不也是半个门内汉吗?诗人咋了,很有身价吗?你不是照样被我的微薄聘礼给整合了吗,阿偶!”
  “你笑什么?”
  “没什么,笑着玩儿。温馨提示你,远离那些不靠谱的人!能不能跟着我识点时务?别整天的一副不接地气的样子,和浪步云似的。”
  “别岔话题,别以为我还在被你的出轨蒙在鼓里。那个女的是谁?!”
  “出什么轨,我从不坐高铁。”林涵的饥饿感转换成了尿意,他躲着妻子龚娜犯人般的审问,转身进了卫生间随手反锁了门。
  等他出来,龚娜已经打开了衣柜,把该带的衣物全部收到了箱子里。
  “你想干嘛、”
  “离啊!”
  “你家人的整体决策?”
“你真无耻……”
“一个高中生读过几本名著,发表过几篇豆腐块,这就文化人了?跑到本该讲爱的家里信誓旦旦地讲理来了?时间对你可真偏爱,我没有你这般的福分透支它,这几天本丈夫还要应承一个研讨会,我已经忙得恨不得有个分身术。一个忙工作,一个专门对付你!”
“又在试图转移话题是吧?送你去机场的那个女的到底是谁,和你什么关系?”
  “同事关系,也是一般过去时的关系。是我的前世,不是今生,更不是来世。我的大诗人,听懂了吗?和你手里天天捧着的那本诗集一个性质,不同的是,我的阅读速度比你快。”
“你真不要脸!”
“你要脸就成。凭空捏造个假想敌,不仅跟踪我,还蓄意糟践我!”林涵的心态一下子炸了。“不就是离婚吗,离!”
“             4 
依旧不曾见龚玥主动召见龚娜的电话,龚娜条件发射般在这个周末,想着驾车放飞。可是嗜好于独来独往的她,除了每周末去姐姐家,她又能去哪里?母亲家她并不愿意去,不是不孝敬而是和老人沟通起来很费劲儿,有着很深的代沟。基本上是初来乍到三分钟热度,只消得一个晌午饭的光景,母女俩就掰扯起来,龚娜卷包潜逃的狼狈相,街坊邻居已是有目共睹。
憋着一股子火的龚娜终于把自己惩罚到了医院。把自己撂倒在病床前,不忘第一时间给姐姐龚娜撸个电话。
龚娜抱着和鬼故事儿完全不搭界的诗集,在药物的作用下,迷迷瞪瞪的像似已睡死过去。输液管无声的滴答。龚玥守在妹妹的床边,拾起她落在枕边的书,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着。
一阵铃音,是龚玥的手机;同时也唤醒了龚娜。 
“你关机了?龚玥质疑。”
“嗯。”
“我就说嚒,他怎么打到我这里来了,你接不接?”
“不接。”
“不接,我可挂了?”
  “想接你就接吧,就说我死了,问他来不来收尸。”
  龚娜翻了个身,背对着龚玥。
“那就挂了!”
龚娜的任性,只有一个人能驯服得了她,就是她的姐姐龚玥。
  “他不妥协,你就得做出让步。别再斗了,最终伤不起的还不是你自己?你这个样子……我骂你不是,由着你也不是,你说让我这个当姐的咋说你?我知道你肯定是受了委屈,姐现在害怕涉及夫妻矛盾。我受过的伤害,比你多的多,屡屡惨重。他下手有多重,你是无法想象的。。。。。。”龚娜及其不愿意再回忆那不堪的一幕幕。可是,谁让自己的妹妹沿着自己曾经走过的那条布满荆棘的偏道,重蹈覆辙呢?
龚娜鼻子发酸,红了眼角,“姐姐,现在还没遇到个心仪的吗?七年过去了。”
“唉,或许高处不胜寒吧。《非诚勿扰》二十四女嘉宾,哪一个自身条件不好?面对着门可罗雀的男生,有几个能把自己成功送出去?不是彼此的菜,谁也别说爱。女孩儿择偶与高富帅,男孩儿追寻于白富美;颜值高你还得有学识,有才华,有高端的职业,最后着重参考的还有彼此的经济收入、家庭出身、社会背景,要求更高一些的是所处的社会地位,除此之外,还有家庭遗传病史,基因不仅影响着后代的身体健康,对他们自身的品性也影响颇深,你把一个垃圾狗捡回来,你使出穷荒之力加以调教,也难以改变其生活中表现出来的一系列的恶习,那个手真的不是很容易就能牵的,这也就是如今的社会上很多涌现了一大批大龄剩女剩男的缘由,因为自身太优秀乃至卓越。”
听了龚玥的一番话,你自然好奇龚玥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都说,女人如花,花若女人,若借用一种花去表述龚玥,娜最好不过玫瑰了--集于黑,紫,黄,红,白玫瑰于一身的特性的龚玥,就是玫瑰的化身不知何时起,她与玫瑰结下了深厚的情缘,龚娜猜测与每一年的情人节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她施与玫瑰多少分值的爱,玫瑰回向了她超乎几倍的爱。这些玫瑰花一经做客她家,她那一百四十多平米的大房子,就有了满满的浪漫情调和浓郁的生活气息。一簇簇一束束娇鲜欲滴的玫瑰花摆在她的家里,它们迎着主人关怀备至的疼爱与呵护,浑身弥漫着沁人馨香,以惊人的生命力争奇斗艳、竞相开放;用独我的真挚与满怀的热情尽吐芬芳。或卧室,或餐桌,或写字台,都有着它诱人的香气。“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佛是花,花是佛,这是佛菩萨悄然送给龚玥的、人间最为珍贵而又稀世的礼物。故而,开放的花期特别的长,长得令龚玥百思不得其解,随着对生活的解析,对一个生命力的理解,龚娜把这种奇迹,归属于禅意。
如果说鲜活的玫瑰花是动态的美,那么她的家里还奔放着另一种静态的美——被褥、床单、枕套、烟灰缸,牙缸,碗筷盆勺等无一不图案,无处不玫瑰,渲染着雅室的旖旎;这动与静颇为艺术的结合,恰到好处,相得益彰。家里的墙面依次悬挂着她的手工刺绣。寝室正中悬挂着《玫瑰佳人》,尤为显眼:隐于玫瑰花海中那个女人半露半裸,俯首抱膝,眼帘轻磕,渐变色的丝线勾勒出一个如花少女的曲线美。
  餐厅与客厅的过道,新放置了一个水晶结构的悬棺,一层层摆放着龚娜叫不出名的各种干红葡萄酒。一对儿穿着“旗袍裙”的酒更是灼眼。
  龚玥,她的宿命里铸就了她终将成为女性中的一个极品,这种独一无二的特质,散发着她玫瑰般的体香。然而,这样的一个女人,她竟然是单身,孩子是她“爱情”的产物,需要她拿出一生的倾注投以呵护。一个女人,心在哪里成就彰显在哪里龚娜的全部精力投注于孩子身上,他有成的学业,就是给她母亲最好的报答,纵然龚玥守着从不言表的孤独度过了一年又一年春无百花夏无雨,秋无果实冬无雪般的荒芜与寂寥日子,玫瑰的一生俨然她的一生:初吐新绿--蓓蕾含苞--绚丽烂漫--干涸枯萎……这短暂的花期吗,不仅是龚玥的一生,也是龚娜的一生,更是生活在地球上全世界所有的女性,关于她们的一生。
命运给了龚玥优越于普通女人的资质,却又剥夺了她最基本的幸福,这对于完美主义的龚玥来说,家庭的解体,该是怎样的一个挫伤?
龚娜持有着她唯我的那种自信,每见一次姐姐,便多了一层比较后的落差,这种悬殊,无论是外貌还是品性。
也是正是生活中龚娜在各个层面依赖姐姐的原因。龚玥常说,没有大格局,何谈决策。讲台上,老师比学生站得高了那一点,学生在私底下的那点小动作,老师看得清清楚楚,一览无余。姐姐位居于高层,站的高必然比你看得远。领导不是那么好当的,不仅体现在管理能力,还有着驾驭能力与引导能力。这位置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基层的基础上一步步干上去的,靠自身的工作能力和机遇。你思想上存在的问题,包括你这几年的生活动态,我闭着眼都能算出你想干嘛?”
龚娜的思想被姐姐掏空了一般,她愕然了。
龚娜心里就像吊着 “十五只水桶”,七上八下的。坐在客厅。分明是,自己在姐姐眼里,就是一本早已看得无比通透的说明书;被拔了气门芯般的她,窝在宽大的德国小牛皮沙发里,自信上的坍塌甩出一脸的颓废。
洁癖而又勤快的龚玥又开始给自己找活儿做了,她想到身体还很虚弱的妹妹应该大补一下,她进了厨房。龚娜是在龚玥的疼爱下,被娘家惯大的。正如,此刻龚玥想着龚娜饿了,第一时间去厨房给抓饭点,而龚娜完全可以把自己摊派给液晶电视上的综艺节目。
她看着电视,伸手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又同时摸出了手机,随机播放着邓紫棋的新作《阳光下的泡沫》---
阳光下的泡沫
 是彩色的
就像被骗的我
 是幸福的
追究什麼对错
 ……

龚娜举起手里的杯子看着卡布奇诺怎样的在摄氏一百度的沸水里翻滚着它的玄妙,它的妖魅,它的蛊与惑。它幻化的激情宛若一个女人伪装的性高潮,这种潜意识上的跌宕充斥着她的视觉,她又一次想起了林涵---数年来,已经连假性高潮的性机会给不曾给予龚娜的男人,这个作为丈夫的男人。
始于可可粉的作用,一杯下肚,她有些遏制不住的兴奋,随后给诗人发了一条短信:
  “如果男人不经意做错了事,做妻子的该不该原谅他?”
  对方秒间的回复:“可以的,因为不是故意的嘛。”
  “性质很恶劣,也能宽恕?比如……出个轨啥的。”
  “啥?出轨??”
  诗人一连几个短信追问,“我的信息你收到了没,怎么不回复。”
  龚娜,关了手机。
 
  龚玥精心做好了四个菜。龚娜大口划拉着米饭,挟着一双象牙筷满桌翻飞。龚娜大快朵颐的时候,她脑子里突然闪念出一个问题,如果不是因为放不下孩子,自己会不会走向绝路?绝路绝路,定然是无路可走。自杀的方式很多,究竟哪一种最不痛苦还最体面?
  龚娜盯着眼前的一盘菜顿然的一阵发呆,龚玥用筷子敲了一下她的碗边,龚娜方才回过了神儿,周身的汗毛禁不住地竖了起了——莫不是自己真的病了?是不是精神出现了问题,若是,这个问题很严重,抑郁的前兆?或者,死了真的就能摆脱烦恼,至少你的心不会再二十四小时围绕着他转,诸如:
“亲爱的老头子,你的晚饭吃的是什么?如果感觉不消化,肚子胀,出去走走,要么打打羽毛球,要么散散步,记住运动可不能过于剧烈,毕竟你有高血压。老公,我今天做了好几个大菜,我此刻和儿子正在享用,想起你一人之身外地,离家千里,外面的饭吃得你是不是早已倒了胃口,如果,你在,多好,我们一家三口,过着高于小康的日子举家欢庆其乐融融。亲爱的,记得你的药要按时吃哦,每天一片。避免吃海鲜,高热量,高蛋白的食物。定期做抽血化验……。我就这么守着咱的家,守着咱的闺女,慢慢地熬着,直到你老得干不动工作的那一天,我们彻底告别两地分居的岁月。唉,想起这样的日子,真苦;但是,为了等你——再苦我也不怕,只要你心不变,我无怨无悔。
早那些年,这样的短信每每发出去,不消一秒,回信立即返回。说不清楚,到底是哪一天,这样的回信日渐迟缓,直到……龚娜,想到这里,她抽了一张纸巾,闪身钻进了卫生间,拧开了水龙头,她的哭声埋没在哗哗的流水声里。婚后的七年,这是第一次宣泄淋漓的痛哭。她哭,曾经的苦日子,他怎么那么容易忘记;她哭,十年前老道士算命,说姐姐会离异,是夫家变的心,偏偏怎么又拽出个自己重蹈姐姐的覆辙;她哭,孩子多可怜,还未懂事,他的父亲就离开了这个家,只身去了沿海城市独自创业;她哭,守着这些年的活寡,终究还是落了这么个孤家寡人,心无归处;她更是哭,分手以后的路子怎么走?离异后的日子领着孩子怎么过?怎样的面对嘲笑,鄙视与冷眼……
  龚娜借助哗哗的流水声,方才洗净了泪痕,转身又爬了满脸,她撩拨着清澈冰凉的水,接了满满的一捧浸润着干巴巴的面颊上,脸蛋上,多少日子了,她活的像是一具行尸走肉的干尸。龚玥又一次的呼唤催醒了悲痛绝望的她,“小娜,你的电话!”
  “谁的?”龚娜假咳一声掩盖着悲泣。
  “姐还看。”
  “你帮我接吧,胃有点不舒服。”
  “哦——是你家孩儿他爹的!赶快接啊!你再不接,过这村可真没这个店了。”
  龚娜快步走了出来,接了电话,顿了一下,欲擒故纵地问,“你谁啊,打错了吧?”
  “我是你老公!你这个傻老娘们,莫不是果真有了相好的了,这才几天啊,连你老公的声音都记不得了。”林涵嬉皮笑脸故作一副乖巧。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本姑奶奶没空和你磨洋工!”
  “脾气还那么大?你别急着挂我电话!“我想问问孩子转学的事儿。我委托的那人和你联系了吗?”
  “真有意思!联系不联系,你不问他,干嘛要问我!”
  “我拨了几次,无法接通!”
  “那他在哪儿?”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我把你的联系电话告诉他了的。”
  “你的言外之意,你把我的电话给那人,那人就应该给我电话是吧,我若说他没打,那就是我在欺骗你,是吧?”
  “你有病,你脑子真的有了病!”那边顿然哑雀。  龚娜握着手机,她也愣了,自己这是怎么了?还想不想和林涵和解,和他还能不能好好说话?她懊悔的地又看了一般手机,适才发现屏幕下方还有三个未读短信在提示
  龚娜料定是诗人的。打开果真是:
  “你和你爱人到底为啥事儿争吵?”“你怎么会是这种人?既然不想告诉我,干嘛要给我说呀?”“说还不说完,说一半让人猜一半!你让我的心怎么安生啊!我一个写诗歌的人,本身活得都不容易,痛苦那么多,还要搅到你的家庭纠纷里来,我这是有病啊!我怎么会认识你,不就是卖给了你三本书吗!要不,我把钱退给你,你把书给我寄回来!”
  他妈的,我平白无故地得罪谁了?我的嘴咋那么贱!我的事儿干嘛要给你说?你是我的谁呀?喝个咖啡特么 的也能惹出这莫名其妙的骚。
“我家的咖啡把你咋了?免费喝着我家的咖啡,你还嘴里声讨着我家咖啡的不是。没见过你这么情绪化的人!你的电话里我听得那么清楚,他是在变着法子找理由让你给他的台阶下,大人不记小人过。你不但不买账,还来了毛病了,想让我和咱妈联合起来,收拾你是吧?我看你越发反了天了?我可告诉你,你再这样和林涵纠缠下去,别说你有我这么个姐姐,我没你这个胡搅蛮缠的妹妹。去去去,回你家去,别再让我看见你,我一个人还嫌不够烦,再加个你突来添乱!”
“人倒了霉了,喝凉水都塞牙。明明是他林涵外面有了女人,我倒是成了挑起祸端的人。”龚娜很是委屈。
  “好,咱今天打开窗户说亮话!你说,林涵有了女人,那个女人送他去机场,你亲眼看见的。咱就暂时不做这个调查,权当你说的对,他确实有人了,有人,怎么了?有人也是被你逼得,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吗?我不了解你们生活中的细节,我单单从刚才你和他的对话,你对他的态度,姐便对你有看法。八成都是你的错!就凭你那点社会经验,你在这里和我雄辩,你快哪儿凉快去哪儿歇着吧。羞于启齿的话你都能说出来,什么样的事情你做不出来。我早看出来,你和那个诗人就是搞暧昧!你活脱一个精神出轨……怎么啦,为啥脸红?挑了你的神经线了吧?!口口声声你为他守了独守空房,你多么的憋屈,依我说,这是你做妻子的本分!就像种庄稼,你唯有辛勤耕耘了,你才能获得丰收的季节,因为你为他受苦了,他用比你苦几倍的辛劳争取你全家的幸福。你看看你,你和你女儿,吃的穿的用的,玩的,咱这里有几家能和你家比!?戴着他给你买的钻戒,穿着他给你买的水貂,开着他给你买的车,养着观赏鱼,喂着宠物狗,干着你轻松的工作,搞着你安逸的写作,多么高端的小资生活。你口口声声,性啊,爱的!我都为你这么高雅的文人感觉羞愧!没有性,没有爱,能不能死?”
  “死不了,也不得活!”龚娜很是憋屈。“我凭什么继续为他守着活寡?我也是人,一个正常的人,一个女人!我有选择婚姻的权利和自由!我有权利为了多年来无性的婚姻声讨,呐喊!鸣冤叫屈!”
  “好呀,你别再这里耍你的威,你出去喊,最好拿着三百分贝的大喇叭站在市中心高楼大厦上声嘶力竭地喊!喊——喊你需要性生活,没有性生活,你不能活下去!”
  龚玥被她自己这露骨的嘲弄和讥笑弄得异常窘迫,她故意避开了龚娜恼羞成怒的眼神,扭转身子,低头的一瞬间她突然笑了,弯着腰的笑,龚娜紧咬着嘴唇,脸色突变。她穿了鞋子摔门而去。“允许你信口开河,就不允许我就调侃两句啊?有本事,你别再来我家!”尊尊心好胜心都极强的龚玥显然也是气爆了。
              5
龚娜开车的途中又收到了林涵打来电话,简单的问她在现在哪里,家里的门怎么打不开?钥匙都快别断了。龚娜瞟了一眼后视镜,漫不经心地说她把门锁换了。什么?你这是啥意思?没啥意思,不是说好了吗我要离婚.龚娜神态颇为淡定。她眼睛的余光发现了路边一只小狗,禁不住又多看了两眼,那只小狗似乎奇丑无比,但是形态非常可爱。她有些跑神儿,后面的车一个劲儿地按着喇叭。龚娜,轻触了油门,德国的发动机就是好。1.8的排量对于龚娜来说,恰到好处。喂——喂,你在听吗?回话!为啥要换锁?需要我给你再二遍解释吗?龚娜心里一阵恶心。他想起了那个女的。觉谁完了,瘾过足了,这会儿清醒,想起回家了!你个王八蛋把我当啥了,你的一个摆设?古董?所谓的价值无非就是年代的持久。扔了可惜,留着碍眼,那么就放到角落,任凭灰尘污垢,只要存在着,就是占有?好,你等着吧,我让你舒坦,我就不叫龚娜。龚娜不挂电话,也不说话。林涵那边这些什么,不得而不知。
  龚娜上了楼,林涵正倚着自家的门抱着臂膀斜眼藐着楼梯口,看见龚娜的一瞬间,脖子两边大筋鼓动了几下。他长叹一口气,把那股火最终还是压住了。
  “你若离,可以,不就是离婚吗?有什么大不了的。非得要闹出个人命似的!”随着龚娜进了门,他劈头盖脸冲着龚娜就开始咆哮。我可告诉你,龚娜,今天咱们都走到这个地步都是你逼得,懂吗?你的缺点明明那么暴露,却容不得别人指出来。你的丈夫,无论何时,都把你当姑奶奶敬着,老牛拉车似地没日没夜地撅着屁股玩命的奋斗,不就是为了你和孩子能过上人上之人的好日子。你要什么我给你说什么,只要是你龚娜,喜欢的,只要你提出来,我林涵从未说一个不字,咋了?我把你的毛病是惯出来了?你年岁长脾气也长。我把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你说说吧,我听听你的想法。不沟通,看来是不行了。你是看似麻木,背后可使绊子。”
  我使什么绊子了?你既然不喜欢这个家,那么与其它形同虚设,不若立即让它消亡。
  有没有商讨的余地?
  没有。你到底是啥意思?
  啥意思?你准备把糊涂装到底吗?你是知道的,我眼睛揉不得一粒沙子!
  你说的是那事?
  你说呢?
  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
  你解释什么?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你还需要解释吗?别这么瞪着我。
  可我——没有想和你离婚的意思。如果有,七年前……
  终于说出了你心里的话了。原来,你七年前就有了这样的想法。就等着你这句话,再也无需猜测了,潮退了再看说没穿底裤!
  我今晚回来,是和你缓和的。

  怎么缓和?
  用我的心缓和。
  我不需要你的心。
  那你需要什么?
  我需要你的身体!
  龚娜--林涵之间相互僵持着,彼此的脸都有些变形。
  说,给不给?龚娜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逼仄地追问。
  有这样强迫人的吗?
你怎么了,为难了?七年了,你一共回家了几趟?你不留意,我心里有数。七年了,你碰过我几次?
  林涵把整个身体瘫在沙发里。
  有你这么强势的老婆,别说兴致,我连个兴趣都不会再有。
   林涵进了卫生间,龚娜再一次听到了门反锁的声音。
  
“喂……你睡了吗?”
  “我三个短信等你了好似半年,你说。别又是说一半撂一半,最好一口气说完。”诗人这个电话接得这般迅捷,让龚娜很是小感动。
  不等诗人说话,龚娜捂着电话像见了亲人般嘤嘤哭泣。
  “你在和谁电话?”林涵腰上裹着浴巾晃悠悠地走了出来。用白色的干毛巾反复地搓着头发。他身上飘来隔着距离的香。
  “管得着吗!”龚娜挂了电话,继续哭。
  “那个诗人?”
  “是,又怎样?”
  “哦”林涵转身进了自己的小卧。
  他对自己已经到了完全不在乎的地步了!龚娜受了强烈的刺激。
  龚娜冲进了自己的卧室,嘭地关了房门,啪地也上锁。  子夜已过,龚娜依然没有睡意。她想隔壁的王八蛋是不是也在失眠,于是立即起身顾不得穿鞋赤着脚进了卫生间,出来的空儿,她却听到了那个死猪浓重的呼噜声。龚娜精神彻底崩溃。
诗人以短信的形式坚持不懈在追问。
  “为啥哭?”
  “我想哭。”
  “哦,女人有委屈也不适合憋着,该释放就要释放,眼泪排毒。但,不能悲大劲儿了否则伤心脏。气过大还伤肺。”
  “嗯。”
  “他呢?”
  “在。”
  “那你刚才还敢给我打电话?”
  “为什么不敢?你和我有什么?只是朋友而已!”
  “那也不好,男人都会往那个方面上想的。”
  “诗人!”
  “哪有短信这么称呼人的?你有病”
  “哈,问你一个问题。“
  “知道你很富有一句话可以分几次说,一条短信分十次回,我怀疑你的话费一个月得多少银子啊,我一个月才三十块。我为了省钱,一般人的短信我是根本不回的。电话也很少打,都是别人打给我的。我希望,你以后若说话,要么直接给我电话,要么,短信最好。该问的该说的一口气你都说完,这样,我也能少回两条。”
  “……”
  “六个黑点是啥意思?你看我刚交代过你的,你这毛病又犯了!”
  “没什么,我觉得我和你没啥可说的了。睡吧,对不起,打扰了。”
  诗人节省了一条短信的费用。
 穷人,都是这么悲催么?龚娜反问。
这个极其失意的夜晚,她是彻底失眠了。她猛然想起了自己曾经的一个朋友。异性。实在一次网络聊天时,偶尔碰上的,他,也是个诗人。
  很久没联系,不知他联系号码换了没有?龚娜从手机通信录上调出了他的名字,拨了出去——“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无聊至极的龚娜裹了睡袍来到了书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电脑。她今晚想找一个男人聊天的欲望尤为迫切,不用解释,这是她忘记眼下痛苦的唯一方式。
  QQ图像,在线的脑袋亮着的“好友”真的还有那么几位。有临屏的,有用手机挂着的。龚娜对用手机挂着的人特别排斥,觉得他们比自己还无聊,还要空虚。精神空虚的龚娜并不想寻找一个和她心里状态一样的人聊天。相反,要找个忙碌的,忙里偷闲的那种,他的生活状态越充实越好!
  龚娜一阵欣喜,那个比她小四岁的诗人的图像突然亮了。
  “亲,怎么还不休息,还在码字吗?”
  “以后不再写那些个破玩意儿了!”
  “怎么了,这可不是你一贯的风格啊!我就喜欢看你的小说。我们是以文识友的。”
  “你之意,我若不会写几个艺术字,你还不和我做朋友?”
  “也没那么绝对,主要是看人品。看彼此兴趣爱好是否广泛,性格是否合得来——这一点很关键哦!”
  “看你这句话像是在找老婆。”
  “是呀,我是想要找了老婆,若果,苍天长眼,天上掉个林妹妹,呵呵呵,姐姐也成!”
  “你竟想着好事儿。”
  “谁没事儿了光想着发霉的事儿啊!”
  “你的心态咋这么好?”
  “唉,没事儿穷开心呗!自娱自乐。”
  龚娜不知怎么,突然感觉对这个“穷”字特别的打怵,那种畏惧,无从比拟。
  如果换做姐姐,她此刻一定会说——“又是一个穷鬼!”
  “你怎么也是这么晚不休息?熬夜不好——伤肝。”
  “那你是明知故犯了?熬夜对你们女人更是不利。不但影响身体,还影响脸蛋儿。呵呵,我一直记得你。只是你把我抛到了九霄云外。那天,我们聊得很投机。聊完后,我失眠了。第二天再也不见你上线了。留过几次言,不见回。老天真是捉弄人,越是想着谁,越是不得见,越是淡忘了谁,那个人偏偏就弹了出来!”
  “在我面前说话这么直白?似乎我们早已是故交。”
  “我相信人和人的第一感觉,那一霎那的感觉。很那个啥!我见了你的片片。”
  “你去了我的空间?”
  “是呀。”
  “我加了密码的。”
  “那我也能解得开!网海里混了多少年了,16岁就开始泡网吧,18岁就开始背井离乡浪迹天涯。”
  “哦……你真是个浪子。”
  “没错,我的异性朋友都这么称呼我,”
  “听你的意思,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哦?”
  “哈哈哈,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如今的世道——早已不是“我叫王淑芬,今年十八岁未婚……”
  “呵呵——呵呵呵呵”
  “咋样,和我;聊天很开心吧?”
  “嗯。”
  “真的?看你感情尚不够强烈!”
  “嗯!”
  “哦——很配合,真乖!来——”
  “干嘛?”
  “嘴儿一个!”
  “什么呀,你真过分。没大没小的,我如果没有忘记,你该叫我姐姐。”
  “嗯!那我就叫了?”
  “叫呗——”
  “姐!”
  “哦!”
  “亲,姐!”
  “去!”
  “你长得比我年轻,我还是叫不出口。叫名字,好吗?”
  “随你。”
  “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你叫我龚娜。”
  “龚琳娜?”
  “无语。”
  “对不起,你是和你个玩笑哦。送你玫瑰。”
  “你晚上怎么这些精神?经常熬夜?”
  “是的,我经常失眠,”
  “为啥?”
  “一言难尽……心里有苦。”
  “哦,不愿意说,不强迫你。”
  “那你上网除了聊天都做什么?”
  “写诗歌啊。我的爱好是写诗歌,我的座右铭——宁可一切负了我,我也绝不负我的诗歌。文字是诗人的生命,诗歌是诗人的魂魄!”
  “哦。和你搞小说创作是一个信念!”
  “哦!”
  “近期有新作?”
  “有啊!”
  “我能拜读吗?”
  “敬请指教哦。”
  “哎?我该怎么称呼你啊?”
  “叫我笔名吧,回忆。”
  “这个名真俗。”
  “哪有机会,你给起一个呗?”
  “发吧。”
  “哦,你稍等……”
  “磨叽啥呢?”
  “来了。”
  那是一张我们织成的网
  网住了你和我美丽和时光
  再不能遗忘
  就这样,就这样
  飞越沧桑,与你一起蜕变了模样
  一寸寸酸楚迷惘
  一阵阵黯然心伤
  那是一张我们织成的网
  粘住了你和我快乐和悲伤
  再不敢遗忘
  就这样,就这样
  逃离喧嚣,与你一起相思了一场
  一层层炽热热浪
  一阵阵无尽向往
  那是一张我们织成的网
  网住了你和我勇敢和芬芳
  再不想遗忘
  就这样,就这样
  背负彼此,与你一起看见了月亮
  一秒秒悄然流淌
  一分分感怀共享
  那是一张我们织成的网
  网住了你和我浪漫和方向
  再不愿遗忘
  就这样,就这样
  尽情相吻,与你一起烂漫了秋阳
  一丝丝明眸闪亮
  一片片文采飞扬
  那是一张我们织成的网
  网住了你和我岁月和希望
  再不要遗忘
  就这样,就这样
  刻骨铭心,与你一起地老了天荒
  一波波潮来潮涨
  一番番苦难桑沧
  那是一张我们织成的网
  “请多指点。”
  “看不懂……我累了,下线了。”
  “你故意在回避什么?我的感觉!”
  “浮躁。”
  “我说什么了?奇怪,不过一首诗歌而已。不至于引起你如此强烈的反感!你这个人,真让人琢磨不透。”
  龚娜面对异性的主动殷勤,顿感索然无味至极。或者,贫穷原本就是一种性格缺陷,或者罪恶的延伸。但正是因为这个,这个诗人却多了一些比生活富足的人更多的快乐,甚至是他们无法抵达的那种幸福。诗歌里,表露了龚娜的心迹:
抖落一地的无望
  东跑西颠的极致
  守候感伤
  一些--得意,失意
  光阴交错
  可叹
  时光的隧道
  穿越在
  贫瘠者们的心上
  财富的人
  挥霍着金钱--
  也不乏
  时光
  一些后味儿
留给咂舌的人
爱——
  从不鄙视穷人
  且比时间真实得多
 给那原本就关闭了心门,又悄然地上了一把锁。
女人一经坠地,便随着日月的交替轮回,在生命的历程绽放着太阳的热情,吸纳着月亮的静美,彰显着白昼的真实,隐含着黑夜的虚伪。
无论男人或者女人,无一不是抱着美好的向往选择自己的另一半,幸福来敲门,谁人会傻的不要不要的,把它拒之门外呢?龚娜和林涵也算是一对儿和谐的小两口,幸福指数虽然不是一路飙升但也是恒定的,林涵自身的各个条件都比龚娜好,凭什么把自己心爱的男人轻而易举地推到别的女人身边?如此这般僵持下去,最终是两败俱伤,对谁都不会有好处,何况离婚也并非几句话那么简单,即使离了,又能找一个什么样的,还不是一样的锅碗瓢勺交响曲,依旧是人间烟火果腹充饥,脚踏实地的守着日子和林涵好好过下去吧,诗歌纵然唯美,可它并不接地气,诗人固然浪漫很有些可爱,可他们不食人间烟火的性格注定了生活将出现的悲剧。
                     5
窗外月朗星稀,夜微凉。倦意萦绕,这个时候,林涵慢慢地打开了自己的房门,怀里抱着一条崭新的毛巾被,悄然走到妻子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搭到了她的身上,被惊醒的龚娜腾地坐了起来,林涵揽着妻子的削肩,给了她一个满满登登贴贴实实及其温暖的拥抱,龚娜张开双臂,把丈夫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作者: 花中的花    时间: 2017-9-18 17:51
我飘的文字非常有功力。。。
作者: 似水流年    时间: 2017-9-18 17:52
修改了,最后一段,逆转为正能量。
修改后,不想出版了。觉得没意思。
其余二十多篇都已过关,唯独此篇不行。
钱多了没出花了,自己添置几件美腻的衣服,多多迷死一些小鲜肉,多好
作者: 翰林探花    时间: 2017-9-18 17:53
本帖最后由 翰林探花 于 2017-9-18 17:54 编辑

《空镜》这诗写得还真有迷迭香的气息。《女人花》这中篇小说,容俺慢慢看来。。。。
作者: 墓歌    时间: 2017-9-18 17:57
似水流年 发表于 2017-9-18 17:52
修改了,最后一段,逆转为正能量。
修改后,不想出版了。觉得没意思。
其余二十多篇都已过关,唯独此篇不 ...

九舞让吗?

作者: 遇见未来    时间: 2017-9-18 18:30
墓歌 发表于 2017-9-18 17:57
九舞让吗?

让啊。很好啊。支持,默默的支持也是爱。

作者: 墓歌    时间: 2017-9-18 18:32
遇见未来 发表于 2017-9-18 18:30
让啊。很好啊。支持,默默的支持也是爱。

无私的耐啊

作者: 拍岸浪    时间: 2017-9-18 18:37
女人如花,花似梦

不是彼此的菜,谁也别说爱
作者: 遇见未来    时间: 2017-9-18 18:39
墓歌 发表于 2017-9-18 18:32
无私的耐啊

作为男人,要有气度与胸怀。才能叫男人。

作者: 翰林探花    时间: 2017-9-18 18:50
爱——
  从不鄙视穷人
  且比时间真实得多
诗歌纵然唯美,可它并不接地气,诗人固然浪漫很有些可爱,可他们不食人间烟火的性格注定了生活将出现的悲剧。------------------这小说写得起伏有致,但情节好像单一了点,围绕着精神出轨这事,道出了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爱是需要沟通和交流的,缺一不可。。。。。
作者: 翰林探花    时间: 2017-9-18 19:02
泡沫 
歌手:G.E.M.邓紫棋

所属专辑:The Best of G.E.M. 2008-2012
作曲 : G.E.M.
作词 : G.E.M.
阳光下的泡沫 是彩色的 就像被骗的我 是幸福的
追究什么对错 你的谎言 基于你还爱我
美丽的泡沫 虽然一刹花火 你所有承诺 虽然都太脆弱
但爱像泡沫 如果能够看破 有什么难过

早该知道泡沫 一触就破 就像已伤的心 不胜折磨
也不是谁的错 谎言再多 基于你还爱我
美丽的泡沫 虽然一刹花火 你所有承诺 虽然都太脆弱
爱本是泡沫 如果能够看破 有什么难过

再美的花朵 盛开过就凋落 再亮眼的星 一闪过就坠落
爱本是泡沫 如果能够看破 有什么难过
为什么难过 有什么难过 为什么难过

全都是泡沫 只一刹的花火 你所有承诺 全部都太脆弱
而你的轮廓 怪我没有看破 才如此难过
相爱的把握 要如何再搜索 相拥着寂寞 难道就不寂寞
爱本是泡沫 怪我没有看破 才如此难过

在雨下的泡沫 一触就破 当初炽热的心 早已沉没
说什么你爱我 如果骗我 我宁愿你沉默

作者: 三味老驴    时间: 2017-9-18 19:20
有点挫折的爱,会绽放的更美丽。

排版有些密,影响阅读
作者: 新解玉玲珑    时间: 2017-9-18 19:33
一个不切实际的女人,最终要向实际屈服。
作者: 遇见未来    时间: 2017-9-18 20:09
我靠,置顶了耶。比出版还牛。
作者: 似水流年    时间: 2017-9-19 07:58
遇见未来 发表于 2017-9-18 20:09
我靠,置顶了耶。比出版还牛。

还是你特别会安慰人,暖心。
谢诸位版主厚爱啊,不知谁所为,大放慈悲。不跳井了,改跳舞,不剃度了,改一秒钟的秀爱广告~~汇仁肾宝,你好,我也好

作者: 似水流年    时间: 2017-9-19 08:02
新解玉玲珑 发表于 2017-9-18 19:33
一个不切实际的女人,最终要向实际屈服。

浓缩就是精华,你是一言作家。

作者: 似水流年    时间: 2017-9-19 08:03
三味老驴 发表于 2017-9-18 19:20
有点挫折的爱,会绽放的更美丽。

排版有些密,影响阅读

堆木积,让您受累了~~~

作者: 似水流年    时间: 2017-9-19 08:04
翰林探花 发表于 2017-9-18 19:02
泡沫 歌手:G.E.M.邓紫棋所属专辑:The Best of G.E.M. 2008-2012作曲 : G.E.M.作词 : G.E.M.阳光下 ...

翰林,辛苦贴歌,爱如阳光下的泡沫,我喜欢

作者: 似水流年    时间: 2017-9-19 08:05
拍岸浪 发表于 2017-9-18 18:37
女人如花,花似梦

不是彼此的菜,谁也别说爱

还有错爱,错一辈子也是有的。

作者: 愿言思归    时间: 2017-9-19 08:53
有了时间慢慢读,能够写这么多字,就说明用心了,用心的文字就要仔细认真读。
作者: 似水流年    时间: 2017-9-19 14:38
愿言思归 发表于 2017-9-19 08:53
有了时间慢慢读,能够写这么多字,就说明用心了,用心的文字就要仔细认真读。

辛苦了,呵呵
作者: 信以为真    时间: 2017-9-19 22:00
喜欢结尾
作者: 似水流年    时间: 2017-9-20 08:38
喜欢结尾
-------------------------------------
审美水准高,正能量,最后一段应了主编的建议,是后来改编的
作者: 拍岸浪    时间: 2017-9-20 12:51
似水流年 发表于 2017-9-19 07:58
还是你特别会安慰人,暖心。
谢诸位版主厚爱啊,不知谁所为,大放慈悲。不跳井了,改跳舞,不剃度了,改 ...



给本拍一个飞吻呗

作者: 疏影轩主    时间: 2017-9-20 17:40
阿飘的小说引人入胜。
作者: 似水流年    时间: 2017-9-21 08:26
拍岸浪 发表于 2017-9-20 12:51
给本拍一个飞吻呗

深吻,可以吗
作者: 似水流年    时间: 2017-9-21 08:29
疏影轩主 发表于 2017-9-20 17:40
阿飘的小说引人入胜。

谢亲耐鼓励。
还有很多不足,尝试改良。

作者: 海鲜酱    时间: 2022-8-6 19:09
好久不见
作者: 遇见未来    时间: 2022-8-6 19:48
海鲜酱 发表于 2022-8-6 19:09
好久不见


她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不要打搅她了。随她去。

她的任务就是为了唤醒天人。此乃天机。现在紫微已成功唤醒。她也要回天界去了。

作者: 遇见未来    时间: 2022-8-6 19:53
本帖最后由 遇见未来 于 2022-8-6 19:55 编辑

我们的情缘本是安排。告诉你们不相信比较神话。可它确实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地方,我想了3年每一个细节。

才明白,原来是安排。我与她都不知。

我是怎么知道的,直到那天我打开天书,发现了其中蕴藏的一段神秘文字后。才恍然大悟。

凭我的灵性。什么难得住我呢?可不是咋地。我乃紫微。

很多事情是很多年之后才知道的。你不信,可它确实发生过。


作者: 小炸毛    时间: 2022-8-6 20:35
遇见未来 发表于 2022-8-6 19:48
她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不要打搅她了。随她去。

她的任务就是为了唤醒天人。此乃天机。现在紫微已成功唤 ...

回天界?
刚刚她还发了一条微信给我,十分钟前,发了一个小视频,福建到台湾修路的几种可能

信不信,我呼她一句,立马来削你

作者: 海鲜酱    时间: 2022-8-7 08:00
小炸毛 发表于 2022-8-6 20:35
回天界?
刚刚她还发了一条微信给我,十分钟前,发了一个小视频,福建到台湾修路的几种可能

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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