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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柳大凤和胡秋丰(更新中) [打印本页]
作者: 杨柳堆烟 时间: 2018-6-7 22:49
标题: 柳大凤和胡秋丰(更新中)
本帖最后由 归隐宋朝 于 2018-6-24 09:41 编辑
1.
那天没事,我给晓亮打电话,问他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
晓亮估计在上厕所,我听见了冲水马桶的声音,然后听见他说,可以,没问题。
我又说了一句:“你妈呢,给她打个招呼,忙过了一起吃,我反正没事等着。”
那边又闹闹哄哄了的,各种声音,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点单的买单的抱怨的哈哈笑的,我高兴起来,声音杂说明人多,人多说明生意好,那我多等一会儿也没什么,谁不盼自己的亲姐多赚点钱啊。
晓亮明显地停顿了下,透过电话,我的耳朵好像也有了眼睛的功能,我好像看见了晓亮嘴角叼着一支烟,眯缝着眼睛,脑袋倾斜着,耳朵和肩膀之间夹着个电话,双手敲打着键盘,给客人出单结账。停顿的时间不长,就两三秒,我有点小紧张,肯定有什么事,肯定的。就像拉大便,晓亮正常的时候说话很利索很干脆很直接很爽快,否则,就是肠胃起火大便不畅了,有事。
果然,一句不带丁点感情的话抛过来:“别惦记她,她和那货又好上了。”
我楞了一下,不可能啊,怎么可能呢,那货不是不要晓亮妈了吗,不是跟郊县一女人结婚证都办了吗,不是就一囚犯熬到出狱重获自由小鸟一样自由自在地飞翔了吗,怎么就又走了回头路呢?
哦,那货就是晓亮的老爸,我姐夫。对不起,我就这样没大没小没礼没貌的,我就这样称呼他的,没办法,我实在没办法对一个在我眼里已经混账到无法再混账的人一个体面的称呼,我真的做不到。
晓亮也这样称呼的,在这一点上,我没有教唆他,我还没有可耻到这个地步,这个是我和晓亮一点说明半分沟通也没有的就都这样称呼了。
作者: 杨柳堆烟 时间: 2018-6-7 22:51
最近决定把文档里的半截子文字写完。这个习惯不好,可是我就是有这样不好的习惯,兴致来了,写一段,然后仍在一边,可能一扔都是好几年。
作者: 榆钱漫天 时间: 2018-6-8 10:29
不怕,有的是时间,等退休了一并捡拾。先捡短的长的慢慢补。
作者: 花开富贵 时间: 2018-6-8 10:32
赶紧捡拾吧,先给你挂起
作者: 井冈 时间: 2018-6-8 10:44
有点复杂,故事情节。
作者: 井冈 时间: 2018-6-8 10:44
继续继续,呵呵。
作者: 井冈 时间: 2018-6-8 10:45
再找找看,估计还有很多写半截的好文。抽空写完。
作者: 杨柳堆烟 时间: 2018-6-8 10:53
真想明天就退休,掰着手指头一算,如果不延迟退休,也还有11年。。。。
但是再想想,其实也就十年。。。。。。乐观才好
作者: 杨柳堆烟 时间: 2018-6-8 10:54
别挂啊,挂上的都是成品,放下来,我先写几节再挂
作者: 杨柳堆烟 时间: 2018-6-8 10:55
其实也不复杂,我想练习写一点稍稍长一点的小说,可能会啰嗦一些。
作者: 花开富贵 时间: 2018-6-8 10:56
挂着,跟大鹰老师一样的待遇
作者: 杨柳堆烟 时间: 2018-6-8 10:56
嗯,就是啊,很有好几篇都是这样半途而废的写着写着就没有感觉了。
作者: 杨柳堆烟 时间: 2018-6-8 10:58
你。。。。。。。。。。。。
看看吧,这话说得自己都掩嘴笑吧,真是的,找个别的理由好不好,比如,为了随时鼓励我,挂上去醒目以示提醒
作者: 井冈 时间: 2018-6-8 11:00
为情节铺垫,不算啰嗦,哈哈。
作者: 井冈 时间: 2018-6-8 11:01
有空拾起来,也许忽然就会有灵感了。
作者: 杨柳堆烟 时间: 2018-6-8 11:06
谢谢井冈老师鼓励,我会努力的
作者: 井冈 时间: 2018-6-8 11:11
加油
作者: 榆钱漫天 时间: 2018-6-8 12:29
杨柳堆烟 发表于 2018-6-8 10:54
别挂啊,挂上的都是成品,放下来,我先写几节再挂
下面伏着,总有一日象杂谈墙上那幅画一样励害。
作者: 轻言 时间: 2018-6-8 15:39
快写快写,等看
作者: 泌水 时间: 2018-6-9 21:39
注目静等
作者: 杨柳堆烟 时间: 2018-6-10 15:54
好的好的,
作者: 杨柳堆烟 时间: 2018-6-10 15:56
欢迎泌水老师大考胜利归来
作者: 杨柳堆烟 时间: 2018-6-10 16:01
本帖最后由 归隐宋朝 于 2018-6-17 19:20 编辑
2.我还是来说说两年前的事吧,当然顺便想起的肯定不止两年前还有更久远之前的一些事,顺便交代下我姐的名字,我姐叫柳大凤,一个资深中年美女米粉店小老板。
两年前,晓亮还是一个15岁刚辍学的学生,他跑到我的办公室,我正焦头烂额地替领导写一篇讲话稿,把几个生僻字的读音用括号括起来,标上了红色以示提醒。自从我自作主张地用了几个生僻字且没有注音领导读错引起圈内不良反应后,我遭受了很多不好的待遇,比如年度评优选先没有了,出差的机会少了,领导的白眼多了,写讲话稿就成了我的噩梦,我很痛恨自己不自觉地在文字上的显摆,总是小心翼翼地一遍一遍地过稿子,筛查,哪些字领导可能认不到,然后括号注意红色提醒。
晓亮来了,我也不用招呼,再大的事也没有我写讲话稿重要了,再说了,一个学习不上心硬是要死要活地罢读的小屁孩能有多大的事啊,等着吧。可是,晓亮没有坐沙发上玩手机等我把工赶完,他直接把脑袋凑到我眼前,把我和电脑屏幕隔开,清清楚楚地一字一顿地说:“那货出狱了!”
就像今天,晓亮说“她和那货又好上了”一样的反应,我也是楞了一下,有点恍惚,嘴里不自觉地说:“怎么这么快啊?”天,我姐听到这句话会杀了我的,整整九年啊,她辛辛苦苦拉扯孩子没男人已经整整九年了,还说快!
我再也无心伺候那篇稿子,就这样吧,妈的,我很烦躁,没耐心了。
我关了电脑,和晓亮准备回家去,我得过去看看我亲姐啊,这个时候肯定说不定已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了。一出办公室,运气背,碰到领导迎面走来,我赶紧贱兮兮地说:“领导,稿子写好了,我再细细校对下,明天打印出来给您送过去。”领导看了晓亮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果然,我姐的米粉店没有营业,玻璃门上锁了一把塑料红圈的大锁。我姐就是个财迷,即使是春节,也仅仅是大年三十下午休息半天,大年初一休息一天,就开门营业了。这样一个视挣钱如生命的女人关店歇业,那肯定是摊上大事了。
实话说,我姐是个很大气的女人,葱花,油泼辣椒,酱油,醋都是用最好的,放在餐桌上任客人放,连泡菜也分了好几种,生捞的,稍稍红油拌一下的,小尖椒炒过的,鸡精白糖微甜的,好几种,凭各自口味任意取。我姐做生意很有一套,下午没有生意的时候,她会在店门前的一个小凳子上坐下,眼前堆一堆的各种菜,她慢悠悠地一苗一苗地清理,凡是有一点黄的都不要,路过的人会忍不住地说,这家米线店整得才干净呢,看嘛,用的材料又新鲜洗得又干净。就这样,相当于一个广告,我姐米线店的生意客源稳定,七八年过去了,我姐一个女人家拖着一个儿子,硬是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只是有一点,我姐什么都好,就是一根筋,每每家里的老人记起那货整得一家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就忍不住诅咒的时候,我姐只是低下头,任眼泪一滴滴地留下来也一句话也不说,也绝对不松口说离婚的事。
可以啊,一熬就是九年,晓亮九年前六岁,现在十五岁了,我姐九年前二十四岁,现在三十三岁,而立了都。我倒要看看去,那货呢,也三十四五了吧,整整九年,老了没有啊。其实我想说,老子想去瞧瞧那货,九年不见狗日的肯定老了不少!我很少爆粗口的,我这样识文断句文雅低调的人不该这样,但是,不这样不解气啊,我这是忍了又忍,想当年,就是九年前,我多年轻啊一个读高中的小女生,恨不得提起菜刀劈了那货!
接着说下文。
我带上晓亮心急火燎地赶到柳大凤位于涪江河右岸的雅居小区三居室的家里,那里我不常去,要去也是以看我老爸的名义。我受不了柳大凤时常玩笑着揶揄我:堂堂一个重点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啥时候能住上像样的房子啊。每每这个时候,我瞪几眼柳大凤,鼻子哼一声,嘴里说:尔等暴发户怎知文化人志向的高远。话一说完,心里嘀咕一声,真特么的啊Q,鄙视自己!
柳大凤家的客厅里,坐着三个人,两个我熟悉的,我爸老柳我姐大凤,还有一个我不熟悉的男人。毕竟九年过去了,再三年就一个生肖周期了,不熟悉也情有可原。
那个男人我以为是光头,一毛不长的光头,可是,没有,头发长得很好,很浓密;我也以为很瘦弱的身体一点都不瘦弱,甚至还有微微的肚腩;那张脸我也以为是饥寒交迫的脸,本来嘛,他该吃不香睡不着的,可是不,那张脸很白净,甚至很.......很温和.....
呸呸呸,绝对的假象,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像在监狱里呆了九年的罪犯!他胡秋丰凭什么本来是罪犯却长了一张不是罪犯的脸,他应该判个无期,永远也出不来!我几乎恶毒地这样心里诅咒着。
来了啊,小妹。那货我姐夫胡秋丰招呼了我一声,那声音不高不低,甚至不卑不亢,他妈的他就像是这屋子的主人一样的姿态.......我内心极度不满,嘴上也毫不客气地回过去,关你什么事,嘴巴给我闭上!
再看看老柳,倒也没有看到惊涛骇浪,毕竟九年了,他老婆我妈也去世八年了。
再看看大凤,没有眼泪鼻涕,我倒看到了她隐隐的喜悦,我似乎也看到了她肚子里写上的那几个字,回来就好。这女人,面对着这个让她家破人亡当了九年的活寡妇受尽了别人的白眼奚落的男人,还是一往情深的样子。
时间是疗伤最好的一剂良药------这他妈谁说的啊,怎么说得这样准!
晓亮肯定也是见过胡秋丰了,一言不发眼睛都没有瞅他一眼就挨着老柳坐下玩他的手机去了。
我瞪了晓亮一眼,心里说,这会玩手机了,刚才着急什么啊。
大凤就像一个委屈的小媳妇,看看这个望望那个,好像当年带上两个弟弟去人家一个孤老妇女家里抢钱的人不是胡秋丰是她一样。
气氛有点不对劲啊,都不说话,那意思是等我说话了?好吧,我一开口可没有什么好话,怎么样啊,胡秋丰,啥时候准备和我姐离婚啊,你也拖了她九年了......
话还没有说完呢,柳大凤头也没抬低声说:“他要回这里住,和我一起打理米粉店。”
“你没吃错药吧”我彻底咆哮了:“柳大凤,天下的男人只剩下一个罪犯了啊,你忘了妈是怎么死的啊,你再去问问你二弟啊,他同意不?”边咆哮,我边转头看看我爸老柳:“爸,你说吧,你说怎么办?”
万万没想到,老柳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悠悠地说了一句:“自己的家自己做主,大凤自己做主吧。”然后,走进自己的房间,咔嚓一声关上了房门。
晓亮呢,什么态度啊?算了,不问他了,一小屁孩,懒得难为他,那货没有养他但是生了他,这血脉亲情的,不好说。
“好吧,管我屁事,以后别来烦我!”扔下这一句话,我气冲冲地走了。下楼梯的时候,走得太快还把脚扭了,我不知道是该怨这楼梯还是恨胡秋丰。
这就是前年的事。
我姐夫胡秋丰坐了九年的监狱出狱了,还在我姐辛辛苦苦赚钱买来的房子里住上了,还管老柳恬不知耻地喊爸,俩人还开起来了米线夫妻店,生意还越来越好,还有天理不?
这两年,我都是趁大凤和那货没在家才过去看我爸,我爸劝过我,他说,都过去的事了,也这么久了,你姐要是存了别的心思,还会一直等他九年?我也老了,只要他们幸福就好,其他的事情我管不到了。
我知道,我爸说得没错,别人家的日子别人家自己做主。
“可是,我就是看不惯,凭什么那货弄得我家一团糟后,在监狱里好吃好喝地出来还有房有店有妻有子啊?”我还是忍不住把心里的话对我老爸说了:“是不是这九年的监狱就等于赎了他的罪,现在他就可以全新做人了?有那么安逸的事吗?我妈答应吗,我二哥答应吗?”
没想到老爸来了几句神话:“你妈同意不同意就已经到地底下去了,你二哥同意不同意得去问你二哥........”
好吧,老爸,是你逼的,我本来不想说以前发生的事,你这种态度逼得我再次提起。-----这话我是在心里说的,我是说给自己的,如果那货没有出来,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不会再轻易想起那些事,但是那货出来了,还生生地站在了我的眼前!我不会说出来去伤老柳的心,我选择的是伤我自己的心。
我二哥忙得基本上没有时间和我们聚,就那次,我一个电话他就回来了。
我和我二哥在一个窄窄的深巷子里喝啤酒。那个巷子是我最美好最温暖的记忆,我们小时候,这个巷子里有一家卖醪糟的小店,不到5平米,放着装着醪糟的一个大缸,我妈要是手头略微宽裕了,就会拉着我的手去买醪糟,身后跟着我二哥,也是屁颠屁颠得一路傻笑。我妈对小店的胖老板说:“来一斤醪糟,要干的。”我和二哥踮起脚后跟趴在玻璃柜台上,眼睁睁地看着醪糟从缸里舀出来,放在我带来的瓷碗里。末了,还盛两勺醪糟水放进去,一边说:“这个不要钱的,给小兄妹解解馋。”我妈一边道谢一边把瓷碗递到我嘴边,我赶紧大口喝了两口,我妈又把瓷碗递到早已迫不及待的二哥嘴边,我只能一边眼睛盯着我二哥嘴边的瓷碗,一边听着我二哥喉咙里咕咚咕咚的声音,一边吧唧着自己的小嘴。
这是小时候很多关于妈还在的温暖记忆之一。
现在这条深巷子卖醪糟的胖大叔已经成了现在的胖大爷,店门外一到晚上就是他儿子开的烧烤店。
我喜欢这里,不管是卖醪糟还是卖烧烤。
我喝着啤酒,和我二哥一杯又一杯,不知道啥时候,我哭了。
我哽咽着说:“二哥,我接受不了他,你要不是因为他也不会耽误了青春年华,我妈要不是因为他不会那么早就走了,我妈要不是他现在还会来这里买醪糟,我不会原谅他的。”
我二哥没有说话,只是一杯一杯地喝酒,我知道他不知道说什么。
到最后,我二哥说:“可是我姐爱那个混账啊,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
“爱是什么,二哥,爱就是毁灭吗,这个是哪里的道理?”我哭出来了,也不管不远的几桌其他的客人:“二哥,我就是不明白,当年不就是我姐和他吵架了说要离婚吗,他就撺掇着带上你去抢钱,他就这么狠心啊,你才多大啊,十八岁吧,本来说好了秋季去当兵了,结果呢,哐当一声,监狱里呆了四年,这一辈子都毁了。”我想起往事不寒而栗,眼泪啪啪地掉。
作者: 泌水 时间: 2018-6-10 21:40
你慢慢说,我慢慢听。
有两处柳大凤写成柳大秀了,哥受劳给改了改。
作者: 杨柳堆烟 时间: 2018-6-10 21:42
谢谢,谢谢,泌水老师辛苦啦,给您敬茶哈,改错说明您看得仔细撒,谢谢啦
作者: 泌水 时间: 2018-6-10 22:04
哥得意个
作者: 轻言 时间: 2018-6-11 10:22
好看,杨柳还是很大气的,女汉子
作者: 井冈 时间: 2018-6-11 11:05
继续听故事。
作者: 杨柳堆烟 时间: 2018-6-11 12:45
哈哈,嗯嗯,不小气哈。
作者: 杨柳堆烟 时间: 2018-6-13 21:30
本帖最后由 归隐宋朝 于 2018-6-17 19:20 编辑
3.以上是胡秋丰刚出狱后发生的事,也就是说,胡秋丰在监狱里呆了九年出来后,直接回到了我姐家,屁事没有地过起了幸福生活,但是,我,没有原谅他。
女人可能就是这样,絮絮叨叨的,我又想起了那些令人伤心欲绝的往事,不仅仅是两年前的事,还有很多年前的事。
我大姐是怀上了身孕,才把胡秋丰带回家的,我妈要死要活地不同意,我和我二哥躲到厨房里不敢出去。
我姐柳大凤我爸妈一直管不了,我姐太漂亮也太爱打扮,啥流行穿啥,不好好读书,就喜欢跳舞,学校每每开个什么纪念会,我姐准是舞台上的中心,那年代好孩子是要好好读书的,坏孩子就踢出去随便上一个节目。这样,连外校的男生也来招惹我姐了。
我姐带着胡秋丰回家的时候,我妈边哭边骂:“不出事才怪,天天在外面疯在外面野。”是的啊,我姐怀上晓亮的时候才十八岁职高都没毕业,多美好的年龄啊,就跟了那个混账胡秋丰。
我不知道我姐看上胡秋丰什么了,胡秋丰有什么了不起的啊,穿个裤子都是调档的,脸皮虽然白净可是一点都不温柔,嘴也不甜,也就职高毕业学了个电工,不好好赚钱,怎么就泡上我姐了呢?
那时候我还不懂事,看着大凤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忍不住地想打击她:大凤,我妈不喜欢胡秋丰,我也不喜欢,我们一家都不喜欢,你干嘛非要喜欢。大凤斜着眼睛瞟了我一眼,轻蔑地说:你懂个屁,那是爱情!隔了这么多年,我还清清楚楚地记得柳大凤脸上幸福的神采,一脸红晕,微风中,额前的秀发轻轻地飘起来,浓密的睫毛下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我姐大凤确实好看!
但是,我心里还在嘀咕,我们一家人都不喜欢的爱情不是爱情,要是那也是狗屁爱情。
连像样的婚礼都没有,胡秋丰就这样走进了我姐大凤的生活,走进了我们家的生活。
非要说胡秋丰到我家的功劳,那也不是没有,就是晓亮,我们一家人都视之为宝贝的晓亮,一个新生命,活蹦乱跳精力非常旺盛的晓亮。
大凤生了晓亮后,倒是安分了,她不再四处乱跑,也不再穿夸张的衣服,一心一意地照顾着晓亮。但是,胡秋丰还那样,交友广泛,手里挣了几个钱就开始呼朋唤友地胡吃海喝。
每一个周末,我都不想呆在家里,除了听到我爸妈的唉声叹气,就是我姐的大喊大叫,还有晓亮精神亢奋地又哭又闹。
可是一旦我爸妈在我姐面前抱怨胡秋丰的种种不是时,大凤又没好气地说: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你们是不是想看我离婚啊?我算是看出来了,大凤再怎么抱怨,也是护着胡秋丰的。大概,这就是他们的狗屁爱情吧。
有一次,胡秋丰又喝醉了,柳大凤一边用力摇着胡秋丰,一边哭着喊:你个龟儿子再这么下去,老子要和你离婚!胡秋丰眼皮一翻,嘴里冒出两个字“你敢!”,又呼呼睡去。大凤呆了一下,一边哭哭啼啼一边又去给胡秋丰煮醋汤去了。我以为柳大凤至少要和胡秋丰斗几天气,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又看见他们勾肩搭背地出去溜达了,我妈一边给晓亮喂着米糊糊,一边不住地摇头。
胡秋丰正常的时候,对柳大凤也很好的,他会给大凤买最流行的衣服,买大凤最喜欢吃的零嘴,在晓亮不明所以哭闹的时候拍晓亮的小肥屁股,骂晓亮小龟儿子就晓得折腾妈妈。那时候,我又看见了大凤眼里幸福的神采。对的,狗屁爱情带给大凤的幸福神采。
其实我不懂大凤,我也没想要去懂她。看见柳大凤为了胡秋丰哭哭啼啼的,我很多时候都在想,她活该,那么要死要活地跟着胡秋丰,不是活该是什么呢?
我二哥是很崇拜胡秋丰的,胡秋丰呼朋引伴,二哥也屁颠颠地跟着吆喝。二哥嘴里经常是这样的句子:“我姐夫混得真开,没有人敢欺负我!”我背着英语单词不屑地瞧了瞧二哥,鼻子里哼了一声。
大概我是柳大凤妹妹的缘故吧,胡秋丰经常给我塞零花钱,还居然叮嘱我好好读书,将来才有出息。钱我是拿了,一些跟同学们拍了照片,那种黑白的,一些给晓亮买了玩具。可是我还是扔过去一句话:“你们干嘛不好好读书,哼!”胡秋丰就笑笑,走开了。
然后,我就读大学了,晓亮也慢慢长大了,我在家里的日子也越来越少,家里的情况只是偶尔在我妈的唠叨里知道一些。
胡秋丰和柳大凤依然是“欢喜冤家”-------我妈这样说的,见不得也离不了。
作者: 蘸水笔 时间: 2018-6-14 20:14
爸和妈,太在意孩子的婚姻,自己也过不好,何苦。
作者: 杨柳堆烟 时间: 2018-6-14 21:05
谢谢水笔老师看文,给您敬茶。
作者: 泌水 时间: 2018-6-14 21:05
这就叫少白头骑个粉白驴儿----毛对色对
作者: 杨柳堆烟 时间: 2018-6-14 21:07
好有意思的谚语
作者: 杨柳堆烟 时间: 2018-6-21 22:01
本帖最后由 归隐宋朝 于 2018-6-24 09:29 编辑
4.
原谅我,我得继续回忆,我想一吐为快,我期望我吐了以后会对胡秋丰改变一点态度。
那一年我还是一个高中生,周末回家,一路上遇到的街坊邻居都显得很诡异,要么异常热情要么格外冷漠。
我们这个川西小镇很小,有一次我听见胡秋丰对我二哥说,这个地方太小了,要不是因为你姐我早他妈跑出去挣大钱去了。我二哥争辩说,也不小了,吃的喝的耍的都有。胡秋丰继续说,小得很,窝一趴尿,从街这头就流到街那头了。
就是这样小的一个街道,谁不认识谁啊,有话明说,干嘛偷偷摸摸的。我看着那几个探头探脑窃窃私语的女人就来气,故意咳了几声,昂首阔步地继续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边踢着脚下的石头,踢得声响。
家里的门没有像往常一样敞开,我妈和柳大凤也没有如往常一样坐在屋檐下择菜,连晓亮也没有人影儿。我觉得是有点奇怪,是不是家里来了客人或者柳大凤又和胡秋丰撕扯起来了,但是应该有柳大凤的哭骂啊,没有声音,静悄悄的,凌晨一样的静悄悄。
推开门,堂屋里,我爸坐在藤椅上呆呆的,我这才听见低低的抽泣声,在我妈的卧室里。隔着半开的门,我看见我妈躺在床上,我姐柳大凤坐在床边一抽一抽地哭,晓亮手里拿着个玩具车呆呆地站在床边。
柳大凤转头看见了我,哭得更厉害了。
我以为我妈生病了,我妈一直有心脏病,这个也不算急病啊,好好养着就好。可是柳大凤望着我,哭着说,三妹,你二哥跟你姐夫进去了。
进去了?什么意思?我脑子在急速地打转,班上有几个男同学特别调皮偷鸡摸狗的,听说也进去过几次,都是班主任带着父母去领出来了,我二哥他们也偷鸡摸狗了?不可能吧,胡秋丰都是当爹的人了,我二哥也十八岁了,还干小孩子的营生啊?
我看见床上趟着的我妈,脸色苍白,头发凌乱,双手无力地被柳大凤握在手里。心忽然地突突跳起来,以我小小的人生经验来判断,家里发生大事了,这大事会要了我妈的命。
后来,我在我爸那里知道了胡秋丰和我二哥“进去了”的大致经过。
是的,出事前的一段时间,柳大凤一直和胡秋丰吵架,吵得不可开交,柳大凤一吵就嚷嚷着离婚,语气坚定地说,不跟胡秋丰过了。原因也很简单,一个男人招惹柳大凤,胡秋丰不仅仅狠狠揍了那男人还狠狠骂了柳大凤,说柳大凤行为不检点,都娃他妈了还招蜂引蝶。
柳大凤为此哭得很伤心,边哭边骂胡秋丰不识好歹,她柳大凤要是怀有二心怎么会跟你胡秋丰过?还是第一次,柳大凤开始数落胡秋丰的家人,一对我不认识的老夫妻,说胡秋丰的老子坐了牢没有好好教养儿子。
我不知道是不是那一次柳大凤伤了胡秋丰的心,柳大凤有时候也不像话,说话就朝人伤心处捅,有一次也伤了我。柳大凤她说要不是家里捡了她回家,多年未生养的爸妈就不会有我二哥和我,她是我们这个家的大贵人,没有她就没有这个家。这话也气得我想骂柳大凤,是的,柳大凤确实是我爸妈抱养的,可是我们一直是亲亲热热的一家人,每个人都是筋骨相连,哪里还曾经分过这样的里外?
柳大凤骂了胡秋丰的爹,骂得很难听,意思我明白了,胡秋丰家里出了劳改犯,不清白,我们家可是清清白白的好人家,你胡秋丰就是高攀我柳大凤了,你还敢对我凶,我要和你离婚!-------以上就是我知道的一点出事前家里的事。
其实我是很同情胡秋丰的,他爹的事关他什么事啊,再说了,晓亮还那么可爱。于是,我心里并不温柔地对胡秋丰说:别听柳大凤胡说,她也没好好读过几天书,嘴里吐不出好话来。
可惜,这话胡秋丰暂时是听不见了,不知道他听见我这样说会不会有一点点感动,于是就不会发生那些可怕可恨又可怜的事。
几天以后,从我爸的嘴里,我拼凑出了胡秋丰和我二哥出事的一些片段,我爸说,就怪那个天啊,热得莫法……
出事那天,七月初的天气热得令人焦躁,家里那只常做晓亮玩伴的小哈巴狗卧在墙角处伸出长长的舌头哈呲哈呲地喘气,晓亮吵着柳大凤给她买冰棍,我二哥仿佛第二天就是他去当兵的日子,对眼前的一切都持包容的态度,不顾晓亮的吵闹,和胡秋丰海聊。
可能每一个母亲都听不得自己的孩子哭闹吧,柳大凤也一样,看着胡秋丰对晓亮的哭闹不理不睬,怒火攻心,再想起此前的种种,又开始对胡秋丰指指点点,说,果然是晓亮和胡秋丰一样,有人生没人养,有个老子跟没老子一样。
实话说,我尽管对胡秋丰态度不是很友善,但是我从来没有鄙视过胡秋丰,更不会拿胡秋丰的老爸来说事,有些道理不管读过书没有读过书都应该懂一点。用好听的话说,是“尊重”,用不好听的话就是“老子的事管儿子屁事”。
这一点,柳大凤做得是很过分,尽管她是我姐,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还是这样认为。
不知道那天,柳大凤中了什么邪,也有可能碰上生理周期了,她对胡秋丰就是不依不饶,据说,胡秋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然后站起来,朝我二哥说了句“出去耍一会儿”,两个小伙子就快速地消失在柳大凤的视线之外。
也奇怪,胡秋丰出去了,柳大凤也停止了唠叨,温柔地哄了哄晓亮,回房做事去了。
胡秋丰和我二哥出去耍,也没有目的地,漫无边际,走到哪里算哪里。
也是活该出事,仿佛是冥冥之中,一切的指引,都将两个年轻人指引到了蔡婆婆家。
蔡婆婆有一处独立的小院子,和小镇有着似有似无的联系,说是在小镇上,却又远远里离开了那些密密麻麻的一连串的街道,在小镇的尽头单独存在着。在我的印象里,蔡婆婆似乎不缺钱,她的日子过得很从容,总是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索,小镇逢场日,她挎着一个菜篮子不慌不忙地在市场上走过,篮子里有时候是一小块豆腐,有时候是一小把青菜,或者半斤猪肉。
我很喜欢蔡婆婆,这种喜欢应该是对精细日子的一种向往。我自己的家总是忙忙碌碌的,我妈买猪肉都是一大条好几斤,尽管我妈有着慢性风湿性心脏病,她本应该过慢生活,可是她的步子总是匆匆忙忙,忙完一件事另一件事又在等她了。
胡秋丰和我二哥就这样漫无目的走向了蔡婆婆的小院。
作者: 泌水 时间: 2018-6-21 22:28
这一失手,几年的劳改背身上了
作者: 杨柳堆烟 时间: 2018-6-21 22:31
是啊是啊
作者: 榆钱漫天 时间: 2018-6-22 07:53
本帖最后由 榆钱漫天 于 2018-6-22 10:37 编辑
井冈 发表于 2018-6-8 10:44
有点复杂,故事情节。
不光复杂,远能搞晕你,呵呵。但是里面的句子携接非常精彩也耐看。
作者: 井冈 时间: 2018-6-22 08:51
嗯,是的。
作者: 榆钱漫天 时间: 2018-6-22 11:53
瞧瞧,这个才雷人呢。哈哈,好看,女汉纸……
作者: 榆钱漫天 时间: 2018-6-22 11:56
看了这个我不得不说,咱们几个版主都是极富个性的主非普通人可比。心里都憋着一股劲。
作者: 杨柳堆烟 时间: 2018-6-22 12:20
晕吧晕吧
作者: 杨柳堆烟 时间: 2018-6-22 12:21
瞧瞧,想夸夸自己, 结果把所有的版主都夸了
作者: 榆钱漫天 时间: 2018-6-22 13:03
嗨嗨这不是事实,想夸你来着,结果全光荣了一回。
作者: 轻言 时间: 2018-6-22 16:07
本帖最后由 轻言 于 2018-6-22 16:09 编辑
杨柳的语言很有特色,读来有味,就是人名我有点糊涂
作者: 杨柳堆烟 时间: 2018-6-22 22:06
是不是有点绕啊?有人说我的小说语言很急,不从容,总想着三言两语就想把想表达的东西表达完。
没事哈,看着玩玩。
作者: 轻言 时间: 2018-6-23 09:09
不是绕,有味,好的意思。外行看热闹,我以为是你性子急,原来是表达急了
作者: 轻言 时间: 2018-6-23 09:14
我写长的没耐性,开个头,后边就生拉硬拽,快点结束。
作者: 归隐宋朝 时间: 2018-6-23 17:30
这个想法真好!我也有太多半截子文稿,搁置下来就有时过境迁之感。。。
作者: 归隐宋朝 时间: 2018-6-24 09:38
有时,我们就像一位时光的旁观者,就连过去的自己也是被注视的一份子。这样的回忆是理性的,是经过岁月淘洗过的,这就像被梳子梳理的长发,那些凌乱和纠缠全都被我们的认知与良知理顺了,一切都被理解和原谅了。
作者: 杨柳堆烟 时间: 2018-6-24 22:02
时间让我们变得宽容,很多当时觉得不可饶恕的最终都得到了我们的谅解。
作者: 蘸水笔 时间: 2018-6-25 08:15
够从容了,写出事写了一大篇还不知道出了啥事。
作者: 杨柳堆烟 时间: 2018-6-25 09:24
哈哈,水笔老师,这个是夸我呢还是不夸呢?
作者: 杨柳堆烟 时间: 2018-6-25 20:58
5、据说已经是中午了,蔡婆婆小院的屋顶上已经冒出了炊烟。你可以想象下,瓦蓝瓦蓝的天空下,白墙黑瓦,一缕一缕的炊烟安静地在屋顶上袅袅而升……很美!
胡秋丰和我二哥究竟是不是也觉得很美,或者说是受了这种静谧之美的诱惑,敲开了蔡婆婆的院门的,我不知道。
总之,他们俩是进去了。
接下来就是蔡婆婆在县公安局的叙述。
胡秋丰和我二哥进了蔡婆婆的小院,胡秋丰很客气地问她有没有钱借一点。蔡婆婆说,没有,即使有也不会借给你的。胡秋丰依然很客气地问,为什么。蔡婆婆说,她不相信一个劳改犯的儿子。
然后,蔡婆婆就被胡秋丰和我二哥绑住了,嘴里还塞上了灶台上的抹布。
胡秋丰和我二哥并没有在蔡婆婆的屋里翻箱倒柜,他们把蔡婆婆绑在椅子上,然后坐在蔡婆婆对面,抽烟。
胡秋丰和我二哥抽了好几支烟,估计后来肚子饿了,揭开蔡婆婆厨房里的锅盖,把锅里炖着的排骨吃了。
临走的时候,我二哥顺手把蔡婆婆放在堂屋桌子上的一把零钱拿走了,蔡婆婆在公安局说,也不多就是买菜剩下的,不到十块钱。
胡秋丰出去上厕所时吩咐我二哥把蔡婆婆放了,也没问到底放了没有放,胡秋丰就拿着一把零钱和我二哥走出了蔡婆婆的院子。
最后,不用再说,大家也知道了,胡秋丰和我二哥进去了。
那一年适逢严打,胡秋丰九年,我二哥四年,罪名是“入室抢劫”。
也不是没有想过办法,仅有的几个说得上的熟人都去找了,用我爸的话说,腆着一张老脸。
我记得很清楚,我们家的大门没有再向以前一样大大地敞开着,路过的人都会侧目总想在半掩着的门里看见一点什么,人的好奇心就是这样。可是,我妈偏不满足路人的好奇心,哪怕在家里唉声叹气出门了也是走得端端正正的,比我二哥他们出事前还要端正,还不时地问候碰见的熟人。实话说,都是熟人啊,屁大的一个小镇,我想着我妈频频地问候着,就不觉悲从中来,那种煎熬!
我也还记得,有一个人傍晚走进了我的家门,随即关上了门,问爸妈,要不先把二娃捞出来再说?我爸斩钉截铁地说,不,两个都要捞!我妈也点着头说,一起捞!
等那人一走出大门,柳大凤就“扑通”一声对着我爸妈跪下了,放声大哭,嘴里呜呜咽咽地不知道说些什么。仿佛一夜之间,柳大凤就变了,不再好吃懒做,安静了很多,早起晚睡,家里的家务活几乎她一人包揽了。
胡秋丰的爸也来过一次,还和我爸喝了一点小酒,我妈和柳大凤在厨房里弄了好几个菜。胡秋丰的爸应该是喝醉了,出门的时候差点被门槛绊倒,他说,他会去想办法的。
胡秋丰老爸的办法在现在看来令人啼笑皆非,他拧着两只鸡走到某领导的办公室,给领导跪下了,捶着胸口说,都是自己的错害了儿子一辈子。
还是判了,只是一个是四年,一个是九年。
后来,我问过我爸,为什么都一样判得不一样?
我爸说,胡秋丰说自己是主谋,我二哥不过是他的跟班。
我听了,愣了一会儿,心软了一下,但是随即又硬起来,不是胡秋丰,我二哥就不会被判,一天都不会!
临走之时,我爸妈和柳大凤去看过胡秋丰和我二哥一次,我妈和柳大凤哭得撕心裂肺,我爸还比较冷静,要他们好好表现,早点出来。
据说,胡秋丰给柳大凤留了一封信,柳大凤看了,哭得更伤心。
我问过我姐柳大凤,让她把信给我看看,她说,小孩子家家的看什么看。然后,就锁在胡秋丰给她买的梳妆盒里。
好几次,家里没人的时候,我都想撬开那个梳妆盒,想看看胡秋丰究竟写了些什么,是向柳大凤忏悔呢还是劝她改嫁。
但是,我终究没有动那个盒子。
我妈一次偷翻我的日记,我都伤伤心心地哭了一会,那还是别去动柳大凤的东西吧。
胡秋丰和我二哥去了外地服刑,第二年,我妈就走了。走的时候,双手捏着一只正在纳的鞋底,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嘴角微微张开,像在看什么,在喊什么。
我更恨胡秋丰了。
作者: 杨柳堆烟 时间: 2018-6-25 20:59
决定把出事的事说简单一点
作者: 泌水 时间: 2018-6-26 21:07
这故事一点也不绕啊,柳大凤是姐姐,胡秋凤是姐夫,姐夫和舅子收拾了蔡婆婆,进去蹲了几年。前头的日子就这样了,看看后来能不能咸鱼翻身。
作者: 泌水 时间: 2018-6-26 21:08
渐入佳境,杨柳加油!
作者: 杨柳堆烟 时间: 2018-6-26 22:21
好的,加油。
作者: 井冈 时间: 2018-6-29 14:47
胡秋丰老爸的办法在现在看来令人啼笑皆非,他拧着两只鸡走到某领导的办公室,给领导跪下了
——————————————————————————
还真是那么一回事,过去的事。
作者: 井冈 时间: 2018-6-29 14:48
精彩,不简单
作者: 杨柳堆烟 时间: 2018-6-29 15:38
谢谢井冈老师鼓励,因为听了一些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基本上就有一条线了。
作者: 井冈 时间: 2018-6-29 15:44
嗯,挺好的。
作者: 轻言 时间: 2018-6-29 16:42
杨柳很耐得住性子,快更
作者: 杨柳堆烟 时间: 2018-6-29 21:27
争取一周一更
作者: 杨柳堆烟 时间: 2018-7-1 21:49
6、柳大凤依然很漂亮。
柳大凤开起了米线店,她说,日子总是要越过越红火才好,她又说,怎么着也得让我把书读出来,读到哪里她供我到哪里。渐渐的,我爸也恢复过来,送晓亮上下学成了他的专职工作。我偶尔会看见我爸摸着晓亮的头,叹一口气。
我们一家人不再忌讳别人谈论我的家事,街坊邻居间或问一句,二娃快出来了吧。柳大凤也好,我也好,我爸也好,语气平缓地说,是啊是啊,快了。
没有人问过胡秋丰,九年哪!问了也白问。
劳动让柳大凤身材越来越匀称,这个女人只要勤快起来,那也是一把好手。我周末回家,看见腰间拴着围腰的柳大凤在小店里和顾客们谈笑风生,凹凸有致的身材真的好看。柳大凤的脸型有点像特别,下巴就像一个“一”,一笑左脸颊还有一个酒窝,眼皮也奇怪,一只单眼皮一只双眼皮。但是,就是这样的组合使得柳大凤看起来非常有个性。我渐渐地大了,懂得了审美,我相信我的审美,柳大凤是一个别致的美人。
米线店被柳大凤经营得有声有色,我读大学的钱也不愁了,晓亮上学的钱也不愁了。
自从胡秋丰出事后,胡秋丰以前吆五喝六的朋友隔三差五地过来看看晓亮,这一点我倒是很意外,以为胡秋丰结交的都是酒肉朋友呢。
但是,别以为小镇就一定民风淳朴,人性的丑恶是不管地点方位的。
柳大凤的米线店也有不三不四的男人光顾,几年以后,我知道了四个字“怀璧有罪”,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柳大凤的美让一些男人对她不怀好意。
一个晚上,柳大凤的米线店打烊了,她半开着卷帘门,一个人在小厨房里熬第二天的米线汤。说起这个米线汤,我就有话说。我不知道别人家的米线店是怎样熬汤的,柳大凤熬的是棒子骨汤,精挑细选的大肥猪的棒子骨,或者说筒子骨,据说补钙,老少皆宜,也不需要什么佐料,无外乎就是一些生姜片几勺盐而已,柳大凤从不放鸡精味素等,那是最纯正的味道,但是熬制的时间有点长,越熬越香。我就听见好几个路过的人用力地吸鼻子,自言自语地说,明天早上过来吃米线。柳大凤那天晚上也和平时一样,半开着卷帘门,在厨房里准备第二天的高汤。小镇街上的一个老二流子晃悠悠地撑开卷帘门走进了米线店,估计喝了一点酒,二流子跨进厨房,就去抱柳大凤,嘴里还叽叽咕咕地乱喊,发情的狗一样。柳大凤可不是好惹的,拿起正在锅里搅动的长勺披头就朝他的头上狠狠地敲过去。随之,就是柳大凤高声地咒骂,骂得也恶毒,什么狗日的不是什么好东西,生个娃娃没屁眼之类的。
现在想起来,我想笑,可是,当时,我觉得很解气,这样的流氓就得这样收拾!
其实,这样的事发生也不仅仅是一次了,我爸闷了半天,说,还是找个正经人家吧,少受点欺负。
这一下,柳大凤就哭了,只见眼泪掉,雨滴一样。柳大凤说,爸,你别逼我。
我没有劝过柳大凤再嫁,真的,我凭直觉,劝也没用。
我一直觉得是胡秋丰留给柳大凤的书信起了作用,那封信说不定也有威胁,比如这样写的,柳大凤,等着我不许改嫁,不然我出来有你好看的!
我算得上是个闷葫芦,心里这样想着,也不去问柳大凤。就胡秋丰那样的野性子,这样的威胁也是必然的正常的。
柳大凤的人和柳大凤的米线店有胡秋丰的狐朋狗友们观照着,大事是出不了的,据说那个胡来的二流子某一天晚上喝酒后被人海揍了顿,柳大凤笑嘻嘻地告诉我们这个消息,心情舒畅。
就是这样,九年的时光让柳大凤从一个小小少妇成为了一个资深少妇,晓亮辍学后,进店帮着他妈打理米线店,柳大凤又从老板一跃变成了老板的娘。
是啊,晓亮是老板了,这是柳大凤给她儿子的枷锁,捆住晓亮,不能书没读好还学坏了。看看,柳大凤也是一个聪明的美少妇。
时间是经不得过的,有时间我们觉得一天24小时很漫长,有时候一年的时间就是一晃,哪怕是十年八年呢,也不过是回头的一瞬间。
四年一过,我二哥出来了。
再一个五年一过,胡秋丰也出来了。
九年哪,人生能有几个九年?我一边在心里感慨,一边又在心里说着“活该”。
米线店里,晓亮依然是老板,柳大凤依然是老板的亲娘,只是,胡秋丰在晓亮的嘴里成了“那货”。
对于这个称呼,我是教育过晓亮的,胡秋丰,这个家任何人都可以鄙视可以给他难堪,唯独晓亮不可以。晓亮白了我一眼,说,知道了。可是没人的时候,晓亮和我一提到胡秋丰,依然是“那货”。
作者: 井冈 时间: 2018-7-2 14:37
写得真好。
作者: 井冈 时间: 2018-7-2 14:37
看这情形,下面有更精彩的。
作者: 榆钱漫天 时间: 2018-7-3 20:57
等有空好好整拾一下是篇好文,加油杨老师!
作者: 归隐宋朝 时间: 2018-7-4 09:26
渐入佳境,铺垫、刻画、脉络都在平稳推进。
作者: 杨柳堆烟 时间: 2018-7-4 12:43
这个女人实实在在的生活还要精彩些,只是我听了一些碎片,很多需要我自己去想象拼凑。其实,有点不好写了。
作者: 杨柳堆烟 时间: 2018-7-4 12:43
尽量不烂尾吧
作者: 杨柳堆烟 时间: 2018-7-4 12:44
嗯,就是想着不能着急,慢慢写。
作者: 井冈 时间: 2018-7-4 12:48
这样说来,是不太好写。那就尽情发挥想象力吧,越曲折、精彩约好。
作者: 杨柳堆烟 时间: 2018-7-4 12:51
嗯嗯,给自己加个油
作者: 榆钱漫天 时间: 2018-7-4 12:52
细节最难写,好在是自己亲近人性格可以掌控的。
作者: 井冈 时间: 2018-7-4 12:56
好好!
作者: 井冈 时间: 2018-7-4 12:57
嗯嗯
作者: 玻璃 时间: 2018-7-5 09:23
一直在读,加油哦!只是害我都想写小说了
作者: 杨柳堆烟 时间: 2018-7-6 21:54
谢谢,慢慢来,文字这个东西硬憋着写也难受。
作者: 杨柳堆烟 时间: 2018-7-6 22:22
我没精力更了,先休息几天哈,恢复恢复了再继续。
作者: 玻璃 时间: 2018-7-7 08:16
不急不急,你慢慢更我慢慢看
作者: 重磅企鹅 时间: 2018-7-12 10:04
酝酿酝酿,传统酿酒周期至少一年吧,好习惯
作者: 重磅企鹅 时间: 2018-7-12 10:08
多安慰领导,北大校长还念错字呢
作者: 轻言 时间: 2018-7-12 17:14
杨柳这是想偷懒的节奏
作者: 杨柳堆烟 时间: 2018-7-12 21:43
亲们,你们看新闻了没有啊,四川下大雨洪灾呢,我们都全天24小时待命的,心思也没在更新文字上呢,估计得有段时间忙了。虽说更字不行,灌水倒是可以啊。
作者: 无弦风 时间: 2018-7-12 22:12
作者: 轻言 时间: 2018-7-13 15:37
看新闻说,怕大水冲跨桥,用火车压住桥身,那会子想起你,不过后面又忘了现在险情过去没?
作者: 轻言 时间: 2018-7-13 15:47
杨柳,放下是不想你有压力,记得更啊
作者: 榆钱漫天 时间: 2018-7-13 20:35
灌吧,现在有的是水。
作者: 井冈 时间: 2018-7-13 21:22
继续继续!
作者: 杨柳堆烟 时间: 2018-7-13 21:42
谢谢轻言,还是你最关心我。
歇歇啊。
作者: 杨柳堆烟 时间: 2018-7-13 21:43
楼上两位,显然没有轻言关心我,黯然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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