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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小说）五月，飞不过忘川 [打印本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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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大蓉儿    时间: 2021-7-6 07:58
标题: （小说）五月，飞不过忘川


　　【一】
　　娟笑得咯咯的，像下蛋的母鸡，她说：“阿三，你马子来了。”

　　我斜叼着烟，蹲在椅子上，把底牌甩向茶几，对小牛、阿毛狂笑：“给钱、给钱，我他妈今儿算扬眉吐气了，想不赢都不行！”

　　娟嚼着瓜子，胡乱吐皮儿，又叫：“阿三——”

　　“嚎丧嗦，你？”我洗牌、发牌，若无其事。娟呸了我一下，顾自开门去了。门外，是轻柔、节奏的敲击。怯怯的，偏锲而不舍，像探头探脑的耗子。忒烦。

　　“你们玩牌呀？”洁随娟走了两步，尴尬站住了。满屋子的乌烟瘴气，地上是烟蒂、瓜子壳、水果皮，她好似找不到立锥之地。

　　我嘴一咧，呸掉烟屁股，语带嘲讽：“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文学青年探讨巴尔扎克？”

　　洁怔住，半晌。娟笑起来，拉了她说：“别理他，来，我们聊天。”

　　这让我想笑。娟浓妆艳抹，却衣冠不整，跟个草鸡似的。洁呢，长发披肩，粉色连衣裙，像不食人间烟火。风马牛不相及，这两个女人能聊什么？

　　但是我却错了，她们聊得很好，挤在沙发里，像亲姐妹。时而窃窃私语，时而笑成一团。原来，洁笑起来，也像母鸡似的，肌肉乱颤，咯咯不停。我皱了皱眉头。

　　阿毛小人得志，催促我：“出牌、出牌，刚不是威风嘛？咋啦，这回蔫了？”小牛更肆无忌惮，哼起曲子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

　　我靠。我甩甩头，专注玩牌。娟和洁的笑，还是清晰入耳，弄得我心烦意乱。我把牌砸在地上，恶狠狠说：“玩个球，老子不玩了。”

　　【二】

　　洁再来时，我撑不住了，我堵在门口，说：“你来做什么？”

　　她瞪着我，反问：“这里是龙潭虎穴？”近墨者黑吧，都是娟给教坏了。我愈发要撵她，拿话挤兑她：“你真以为你是我马子？救你一次，你就以身相许，脑袋秀逗了吧？”

　　洁倔强站直，说：“我的事，不要你管。”

　　彼此的僵持。难耐的静默。我决不让步，我坚持说：“这里不适合你。”

　　“你们俩做什么呢？”娟过来，踢了我一脚，“你好好说话行不？”

　　我趁势拖了娟在怀里，嬉皮笑脸亲一下，抬头对洁笑：“鱼对鱼，虾对虾，乌龟配王8。看到没？我们才是绝配。”

　　洁阴沉着脸，转身跑远了。娟又踢了我一脚，狠狠的，咬牙切齿，她说：“你脑子有毛病。”

　　我没有病。我清醒得很。洁是个象牙塔公主，能被十二床棉絮下的豌豆磕痛，而我呢，甚至提供不了十二床棉絮。我跟她不是一路人，从来就不是。

　　我、小牛、阿毛，还有娟，我们是一群乌合之众。我们卖盗版光碟、盗版书，也干其他犯法事，包括让娟引人上床，我们进行敲诈勒索。这些非法收入的钱，绝大部分被我们挥霍掉了，其他少部分，我们资助山区孩子，愿他们能读书有好出路。

　　说白了，我们就是几个小混混，干不了重体力活，又受不了轻贱，只得胡乱混着日子。我这辈子，也就干了两件像样的事：一是把娟的禽兽继父往死里揍，二是打跑了骚扰洁的流氓。

　　【三】

　　那女人站在我面前时，我立马知道了她的来历。因为她眼神凌厉，浑身透着寒冰。除了争抢心爱之物，女人，是不该这么怨毒的，哪怕她是个半老妇女。

　　“你是阿三？”她吐字缓慢而清晰，足以媲美咬牙切齿。若非维护高贵形象，我猜她会冲来掴我一掌。

　　我没搭理她，埋头清点零钞，很认真、也很专注。一片阴影压来，她有些怒不可遏：“问你话呢，你哑巴呀。”

　　“你该了解的，还问什么？”我淡然回答，“来要你女儿？我没意见，你带走吧。”

　　“你——”女人愤怒了，偏噎得无语。我笑眯眯帮她接话：“一个地痞流氓，是吧？我将来要有女儿，敢跟小瘪三鬼混，我得把她往死里打。”

　　“阿三，不许跟我妈这么说话。”洁站了出来，带点惶恐，却也坚定。

　　“要怎么说话？”我沉默半晌，笑了，“那我跟你妈说，这些日子你赖着不走，并不是缠我，而是缠着娟？”

　　“女儿，你没怎样吧？”女人焦急询问，舐犊之情溢于言表，“你老师说，你请了几天假？”

　　“妈妈，你瞎操心。我身体不舒服，在这边休息几天嘛。”洁拽着她妈的胳膊，娇滴滴摇晃。女人脸色缓和了，拍拍女儿手背：“那你跟妈回去，以后不许来这种地方。”

　　“娟，你傻了是不？”我站起身，冲屋里怒吼，“还不把人的东西捡拾出来？你想拐卖妇女儿童呀！”

　　娟跑出来，把换洗衣服往洁怀里塞：“你快回去吧，啊——”

　　两个女人，拖拽着，慢慢消失。我低着头干活。娟说：“阿三，洁在哭呢。”

　　【四】

　　我把账目分好，把我的那份揣了，我说：“我要走了。”

　　小牛、阿毛沉默。娟问：“你去哪里？”

　　我笑笑：“哪里都一样，总能活下去。”

　　娟说：“我跟你走。你嫌我累赘不？”我笑起来，我说：“不行。除非你嫁给我。”

　　小牛、阿毛跳起来，大声嚷嚷：“好，好，买酒去，给你们庆贺，也饯行！”

　　喝多了，多到呕吐，还能醉醺醺吼歌。小牛高声大气：“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我哈哈大笑，拿酒瓶敲他脑袋：“唱得真难听，他妈的，跟狼嚎似的。”

　　阿毛声嘶力竭：“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

　　娟笑得眼泪喷涌，她端了酒杯，就往阿毛嘴里灌，倒得满脸、满脖子都是。

　　我笑得直打嗝，指着娟和阿毛笑骂：“你两个奸夫淫妇，敢在老子面前眉来眼去，是不是活腻了？！”

　　娟跑过来，挨着我撒娇：“我不敢了啦。夫君，你饶我这次吧。啊……”

　　搂了娟的肩头，摇晃着站起来，我醉醺醺乐：“他妈的，娟你咋做女人的？撒个娇听着都别扭，以后我得好好教育你。”

　　相互搀扶着，我和娟走在夜色里。凉风吹来，舒爽、惬意。

　　娟说：“阿三，你真肯娶我？你知道的，我、我，我给那畜生糟蹋过。”

　　拧了她屁股一把，我色迷迷笑：“你敢反悔？信不信，我现在就强奸你？”

　　“去——”娟打了我一下，又说，“阿三，你是爱洁的，是不是？”

　　“真他妈啰嗦——”我伸嘴过去，咬了娟一口，“爱能当饭吃不？你个草鸡，配我这地痞，正好，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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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大蓉儿    时间: 2021-7-6 07:59
霓裳，你来看看。这篇，是我之前说的，仿王朔风格最多的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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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风铃清音飘渺    时间: 2021-7-6 08:13
视频会议中，忙过再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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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草帽的思想    时间: 2021-7-6 08:38
小混混也有爱情，只不过深藏在海底三千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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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草帽的思想    时间: 2021-7-6 08:40
去KTV，最怕听到唱《朋友》《兄弟》《闯码头》这几首歌，前两首故作兄弟情深，酒醒了，该弄弄，该整整。闯码头则无病呻吟，仿似每个人都有一大滩事业，全靠白手起家似的，无病呻吟，矫情、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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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沈眉珊    时间: 2021-7-6 08:49
在围炉时代，没看到格格发小说。

现在可以好好读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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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知音    时间: 2021-7-6 09:00
打个卡，晚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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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霓裳旖旎    时间: 2021-7-6 09:46

大蓉儿 发表于 2021-7-6 07:59
霓裳，你来看看。这篇，是我之前说的，仿王朔风格最多的一篇。。。

我飞着落下来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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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霓裳旖旎    时间: 2021-7-6 09:46

知音 发表于 2021-7-6 09:00
打个卡，晚上看

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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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霓裳旖旎    时间: 2021-7-6 10:17
写的是真好，有大家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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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霓裳旖旎    时间: 2021-7-6 10:30
师傅还是有写小说的天赋的，可以继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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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霓裳旖旎    时间: 2021-7-6 10:40
洁和娟完全不同的俩个人，可能属于互补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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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大蓉儿    时间: 2021-7-6 15:44

风铃清音飘渺 发表于 2021-7-6 08:13
视频会议中，忙过再细看

不急。字在这里，不增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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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大蓉儿    时间: 2021-7-6 15:44

草帽的思想 发表于 2021-7-6 08:38
小混混也有爱情，只不过深藏在海底三千尺。。。

爱情对于很多人来说，是奢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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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大蓉儿    时间: 2021-7-6 15:45

草帽的思想 发表于 2021-7-6 08:40
去KTV，最怕听到唱《朋友》《兄弟》《闯码头》这几首歌，前两首故作兄弟情深，酒醒了，该弄弄，该整整。闯 ...

你这是个人矫情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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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大蓉儿    时间: 2021-7-6 15:47

沈眉珊 发表于 2021-7-6 08:49
在围炉时代，没看到格格发小说。

现在可以好好读读。

哈！偶尔发一下吧。看版面风向，自然是闲玩居多。。问候眉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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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大蓉儿    时间: 2021-7-6 15:48

  2021-7-6 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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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大蓉儿    时间: 2021-7-6 15:49

知音 发表于 2021-7-6 09:00
打个卡，晚上看

都说知音难觅，想不到他乡也能偶遇。。。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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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大蓉儿    时间: 2021-7-6 15:52

霓裳旖旎 发表于 2021-7-6 10:17
写的是真好，有大家的风范

啊？我要不要虚荣感爆棚一下下，我想想，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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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大蓉儿    时间: 2021-7-6 15:53

霓裳旖旎 发表于 2021-7-6 10:30
师傅还是有写小说的天赋的，可以继续写

考虑一下。哈！主要是时间精力和灵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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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风铃清音飘渺    时间: 2021-7-6 18:54

大蓉儿 发表于 2021-7-6 15:44
不急。字在这里，不增不减。

反串得惟妙惟肖，如果只看作品，女的会不会爱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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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大蓉儿    时间: 2021-7-6 19:23

风铃清音飘渺 发表于 2021-7-6 18:54
反串得惟妙惟肖，如果只看作品，女的会不会爱上你？

不会。一个地痞流氓，有什么值得稀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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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大蓉儿    时间: 2021-7-6 19:24

风铃清音飘渺 发表于 2021-7-6 18:54
反串得惟妙惟肖，如果只看作品，女的会不会爱上你？

但我致力于勾搭魅惑女生，并且锲而不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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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霓裳旖旎    时间: 2021-7-6 19:33

大蓉儿 发表于 2021-7-6 19:24
但我致力于勾搭魅惑女生，并且锲而不舍中——

先自满一下，吃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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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知音    时间: 2021-7-6 22:21
艾玛，这还有个帐没还呢，今天还不上了。
不承诺了，抽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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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大蓉儿    时间: 2021-7-7 07:04

知音 发表于 2021-7-6 22:21
艾玛，这还有个帐没还呢，今天还不上了。
不承诺了，抽空看

你昨儿顾着看各种花样晒，还顾着晒自个儿的小爪爪呢。。不用那么刻意的，知音，给自己添累就犯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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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西域铁流    时间: 2021-7-7 09:52
友情顶贴，赞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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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郑板砖    时间: 2021-7-7 11:02
好功夫，人物写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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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霓裳旖旎    时间: 2021-7-7 11:05

郑板砖 发表于 2021-7-7 11:02
好功夫，人物写活了。

功夫不是吹的吧，你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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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郑板砖    时间: 2021-7-7 11:13

霓裳旖旎 发表于 2021-7-7 11:05
功夫不是吹的吧，你写个

写不好小说，人物刻画对白不圆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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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霓裳旖旎    时间: 2021-7-7 12:38

郑板砖 发表于 2021-7-7 11:13
写不好小说，人物刻画对白不圆润。

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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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风铃清音飘渺    时间: 2021-7-7 15:10

大蓉儿 发表于 2021-7-6 19:23
不会。一个地痞流氓，有什么值得稀罕的？

坏坏的真实，接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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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狗毛毛    时间: 2021-7-8 06:58
用讥诮调侃的语言，讥诮调侃生活，每个人都可以可以看到曾经的自己或者熟悉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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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狗毛毛    时间: 2021-7-8 07:25
王朔的作品应该是被改编成影视剧最多的现代作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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