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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写诗的萤火虫 [打印本页]

作者: 杜凯然 时间: 2023-2-10 11:19
标题: 写诗的萤火虫
我要去越南西贡参加一场棋赛，
却在北方的旷野里迷失了道路。

那一刻星空寂静，
森林出现在溪流的彼岸。

乌云掠过大地，
雾气在我的身边蔓延，浮动。

我要去机场，
比赛的棋手来自台湾，南韩和日本。

手心里攥着泰国航空公司的机票，
半年前在网上买可以打三折。

树木把黑暗固定在夜里，
溪流汇集成一汪潭水。

黑暗的树冠，
枝叶纠缠仿佛倒塌的废墟。

这样的景象我在不同的地方看过，
风在刻画字迹，岁月使一切模糊不清。

森林支撑的天空，隐藏在最高的树冠上，
只有拥挤的街道比天空更荒凉。

仰望树冠，那里生长小巷、胡同、
还有老城区僻静的角落。

街巷弯曲，延伸，
门洞后面是迷宫的院落。

砖墙上的字迹，无法认清它的形状，
巷口、超市、屋子中间的货架。

凹陷的地板、高高垂下的灯泡，
黑猫、石头台阶、门楣的雕刻。

两边的墙壁将要消失，
房梁、发霉的气味，窗板、窗棂、烛影。

相遇、交谈、分手，
意义，如同灯花。

对岸出现一点光亮，
一只萤火虫，在溪水上徘徊。

溪水带走星辰，
森林如同炊烟。

萤火虫飞到我的头顶，
萤火的光亮阴晴不定。

我的心情开始下沉，
脚下的枯枝云朵一样松软。

没有预兆，
萤火虫再次出现在潭水上。

她渐渐飞升，
夜风，清冷、稀薄。

我的手心里攥着泰国航空公司的机票，
背包里还有护照，所有的存款。

我有一千一百一十一元，
都是一元钱的美元票面。

再次想起机场，
这时，天空出现一行文字：

“当幽暗星球要毁灭的时候，
银河系才刚刚形成。”

文字在夜空深处闪烁，
我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字迹边缘飞行。

随后又看到另一行光芒：

“这颗星球在另一个星系里，
距离银河系无限遥远。”

萤火虫在写一个故事，
我看到她打哈欠，伸懒腰。

她接着写出：

“幽暗星球的引力微弱，
居民漂浮在它的表面。

他们没有五官，
没有肢体。

彼此用思维交流，
记忆可以遗传。

他们漂浮在半空中，
如同飞行的盘子。”

我把背包放在草地上，
看着萤火虫写的文字在空中飘飞。

她接着写下去：

“居民属于两个族群：黑与白，
两个部族互相依存。

他们的成员数量相等，
彼此无法单独生存。”

这时，森林里，一只猫头鹰悄悄飞过，
远处有野兔跑过的痕迹。

又一片荧光出现在夜空上：

“幽暗星球的毁灭，漫长、安静，
大地开始破碎。

灾难要毁灭它，
黑白部族彼此营救。

对方不存在，
自己就会消失。”

那只猫头鹰落在我头顶的树枝上，
转过头看着我。

过去了一分钟，猫头鹰不再看我，
它开始盯着天空。

天空上又飘着萤火虫的文字：

“营救的秘诀在于围住对方，
对方就会摆脱星球的引力。

飞升到空中，漂浮逃生，
这是唯一的机会。

灾难持续了很久，
他们彼此营救。

给予彼此生存的可能。
部族成员飞升到不同的高度。

大地上的火焰和烟尘越来越浓重，
星球破碎成渔网。

许多成员没有离开，
注定要死亡。

一个部族的成员，
他最后看到自己的星球。

他最后感知大地的全貌，
自己很快也会死去。

他开始回忆，回忆星球的历史，
回忆模糊的画面。

黑色与白色的挣扎，
他们存在过，有的被营救，有的死在地面。

他回忆自己的星球，曾经存在的同伴，
星球内部分裂成碎片。

幽暗星球的引力完全消了，
分离的大地，浮在半空中的河流离他而去。

微尘、岩石的颗粒、江河的水体瞬间凝结成冰晶，在太空里分解，如同烟花绽放。

一个文明的消失就像森林里的一声呼喊，
每一次回忆都被他铭记。

无数次回忆，重新组合往昔的画面，
幽暗的心曾经保留在祖先的记忆里。”

我仰望森林上空，枝条叠压，
仿佛城市的地图，平静中蕴藏罪恶。

一只萤火虫，用她的光亮，把文字留在风中，
我看到她在夜里飘飞。

“幽暗星球的引力彻底失去了。
最后时刻，最后一次看一眼自己。

我们的历史将会幸存，
将会有生命祭祀我们。

我们的文明将会被祭奠，
他的回忆在宇宙间蔓延。

太阳系在烟海一样的银河深处，
回忆滑过星系的边缘。

一颗被称为地球的行星很久以后才会出现，
他的回忆穿过地球，继续在宇宙中飘浮。

寒武纪过去了，
侏罗纪过去了。

第四纪冰川之后，
地球上出现一群生命体。

他们无意中模仿破碎的大地，
画出交叉的条纹图案。

他们的血液来自幽暗的世界，
他们是一个消亡文明的祭司。

他们不知道自己是谁的继承者，
他们在回忆里沉迷。

黑与白互相依存的时空里，
模拟部族互相救助的悲伤。

人们称呼这种方式为对弈，
所有的对弈都是在回忆毁灭的瞬间。

一次又一次回忆那些画面，
那些漂浮在天空中，被救助的部族。

他们获得了暂时的生存，
他们的记忆拥有永恒的希望。”

我屏住呼吸读完萤火虫的文字，
看她写下最后的句号。

溪水映照出文字的光亮，
我凝望天空，她是多么安静。

萤火涟漪一样扩散，渐渐首尾相连，
首尾相连的文字，组成一条长长的曲折的句子。

句子伸向天空的深处，起伏着被风吹下，
落在森林里。

夜色中，我发现了一条小路。
萤火虫字句铺成的寂静。

小路散发微弱的光芒，
我沿着小路行走，

炉膛的火焰无声地燃烧，
我想起旧照片，遗失的岁月。

墙后，高粱随风摇动，麦田的起伏，
落日残留在水缸里。

狗尾草、牵牛、矢车菊、
旷野的闪电把它们烧成灰烬。

堂屋里不再有人声和脚步。
荒草间的沼泽、云烟、时光毁灭了街景。

我走进机场酒店的餐厅，
脚下的地毯，落地窗外面泛起一丝曙光。

厅堂里白色的长条桌上摆着银色的餐盘，
空气里有披萨、奶油和烤面包的气息。

在餐盘轻微的撞击声中，
客人在安静地用餐。

我拿起我的餐盘，走到一个角落，
放好背包，吃完我的食物。

他们来自异国他乡，
我装成若无其事。

这只是一个平静的日子，
我随着众人，走向候机大厅。

从登机口进入一架泰航的波音777，

空中服务员的问候、

找到座位，

放好背包。

飞机广播，

滑行，

加速滑行，

离地，

升空。

把额头贴在舷窗上，闭上眼睛。

云海、

城市、

小巷里不再有你，

住过的房屋，

海水漫过沙滩，

照片里的日子，

似乎拥有过的，

温暖时光。

2016.1.1
09：07初稿

2023.2.10
11：19修改

作者: 杜凯然 时间: 2023-2-10 11:22
这是小香点的歌。。< )))><< 我到后台翻箱子底，翻出一件当年的演出服，然后我就出来表演了。。乾杯 []~（￣▽￣）~*

作者: 我爱花香不爱花 时间: 2023-2-10 11:42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仅保留发帖内容

作者: 我爱花香不爱花 时间: 2023-2-10 12:03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仅保留发帖内容

作者: 杜凯然 时间: 2023-2-10 15:46

我爱花香不爱花发表于 2023-2-10 12:03
散文诗式的小说？这样的小说，我续不来，我连看都没看懂，更谈不上续啦。汗。
干杯！

这篇写得多清新啊(；一_一) (=^^=) 看来我的小清新路线不能走了。。⊙▽⊙。。我还是走小路吧，走大路罚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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