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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池州晚唱 [打印本页]
作者: 秦川梦回 时间: 2023-10-23 19:52
标题: 池州晚唱
本帖最后由 秦川梦回 于 2023-10-23 20:15 编辑
冬日的夕阳依稀有些暖意，黄黄的照着高原，于是那光秃秃的田畴、古道、墟落、城郭、隍沟……一无例外干巴巴的，平添几分行路困乏。
早先已自邸报得知：家乡池州城破了，房烧了，军民官商死的死逃的逃……仍没料到凋敝如斯。
近城的地方新添了不少坟茔，冬麦却绿茸茸的。十多年烽火连天，依然安得下心种地，则处变不惊，农人当列第一。
我这趟门出得太久，太久了，刨掉败走襄阳的永昌帝，等同流寇的大顺帝，已历经崇祯、弘光、隆武三朝。
自永昌帝南窜襄阳，我已决心脱开大队，回去做个晴耕雨读的散人。主意既定，即收拾了细软，翌日便骑着那匹随我多年的老马上了路。
远远望见池州城墙，心内便已惴惴。想我崇祯八年投笔从戎，先是在巡抚孙大人麾下讨贼，一路做到正七品把总。十六年贼势愈大，我兵败被俘，权将军田见秀爱我骁勇，又识得些行军布阵之法，遂留在他的帐前效力，随他征战有年。到末了论功行赏，发表了个卢州县令，可笑未及赴任，那里已成了鞑子的天下。
丈夫处世哪个不图个功名？以往每遇绝境，我总以年轻，尚未可量自励。然则眼下大势，已教人不知该报效哪个，总不能投奔鞑子为其前驱吧。
胡思乱想间已来到城下，天渐渐的暗了。城门洞开，更无一个人影。几匹老鸹哑哑地叫着，绕着城门楼子上下飜飞。
忽然间马停下了，垂着头，铁铸也似一动不动。这头雇随我多年，几番救过我性命，此刻无端停下，不知有何古怪。
我索性下了马，活动活动酸麻的腿脚，高处却有人咿咿呀呀唱起来了，如嚎似吟，听着像哭坟：
“相公许我凤冠霞帔，
相公许我一州城池。
凤冠有是有了，
城池哩嘛。
城池有是有了，
相公你人哩嘛。”
翻来覆去只这几句。听得我耳热心酸，眼眶潮乎乎的。
便见一老者，鹑衣鸠形，背着捆柴薪，踉跄而来。他叫我军爷，朝我作揖，我却认出那是我家一个佃户。
我说：“是你呀老罗，不认得我了？”
他把我望了又望，道：“看我这老糊涂，原来是秦家五爷。听说五爷做了大官，老汉这儿磕头了。”
我说：“做了个棺材。”
他说：“可不敢这么说。恭喜五爷衣锦还乡。”
我懒得与他解释，问：“我家垛人好着哩吧？”
他说：“都好都好。”
又补了句：“虽则兵荒马乱，府上的地却不曾撂荒，租子年年交着。”
遂放下一颗悬着的心，指着城楼子问：“唱戏的是谁呀，听着怪瘆人的。”
老罗叹口气道：“是南街冉家儿媳妇呀。他家小少爷细皮嫩肉一个秀才，自闻你从军做了大官，就一门心思也要出去争个功名，任谁都拦不住，不久听说死在了潼关。她媳妇久盼不归，渐渐人就疯了，隔三岔五戴上个纸糊的凤冠，跑上城楼子唱。久之家里亦不胜其烦，由着她去了。好在天一黑还知道回来。”
我说：“原来如此。”
他说：“可不是么。人这辈子，乱世也罢盛世也罢，也不说啥贵呀贱呀的，往前路儿都是黑的，没意思，没意思呀。”
一厢说，一厢摇头，背着他的柴禾进了城门洞子。
附：有期《匹马梁州》
记忆还在停留
岁月已如流水
你匹马梁洲
为的是送我一座城池
南境的凤凰花
如火如荼
我踏遍千山，循着你的踪迹
寻遍战火纷飞的烟尘
你依然在烟尘深深处
回望来路，彩霞灿烂
和暖有光
那是你送我的城池
是你的微笑，是离殇
是无可替代的昨日今朝
作者: 有期啊 时间: 2023-10-23 20:06
你这一解读，是有点悲伤
作者: 有期啊 时间: 2023-10-23 20:07
写给小段，不该有这层殇
作者: 有期啊 时间: 2023-10-23 20:07
不过写的挺好
作者: 秦川梦回 时间: 2023-10-23 20:09
诗的意境很好，我这里只是借了个画面
作者: 有期啊 时间: 2023-10-23 20:10
秦川梦回 发表于 2023-10-23 20:09
诗的意境很好，我这里只是借了个画面
哈。我不想是寡妇
作者: 秦川梦回 时间: 2023-10-23 20:13
原诗是鼓舞的，小说是苍凉的
作者: 有期啊 时间: 2023-10-23 20:44
秦川梦回 发表于 2023-10-23 20:13
原诗是鼓舞的，小说是苍凉的
是哈。不能实指。
老秦与以前不同了。
作者: 晨风午阳 时间: 2023-10-23 21:33
有期诗歌的延展？挺不错·
作者: 徐公孰 时间: 2023-10-24 07:21
诗与小说一粘合在一起
互相发明
别见一番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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