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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在沈阳之49:爱的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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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渝夫文苑
时间:
2024-6-1 04:30
标题:
老妈在沈阳之49:爱的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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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3月29日 星期四 出差的游子 异乡的清晨
鲜活而悲伤的记忆,再次定格在继父去世前的四天五夜——二零一二年正月初三清晨至初七早上。
初三一大早,当我和爱人接到二哥关于继父病重的消息并匆忙赶到岳溪赵家坝医院时,继父已经进入急救室抢救,吸着氧气,打着吊瓶,呼唤不畅,脸色青紫,已然说不出话来。
我和爱人第一次见到继父病重的样子,多少有些发蒙,不知道该怎么办,只会安慰继父别急,说很好就会好起来的。
我们不知道该做什么,老妈却在一旁忙乎开了,不急不缓地收拾着她让我大侄儿从山上老家背来的一大包东西。
当我看到老妈一一拿出那些她精心准备的住院用品时,我的鼻子一酸,泪水不争气地盈满眼眶,有些看不清妈妈的模样。
从锅碗瓢盆到卫生纸餐巾纸,从拖鞋到洗漱用品,从继父的刮胡刀到换洗的内衣,只要是你能想到的东西,只要是住院能用上的物品,老妈全都从家里带了过来。
爱人也有些吃惊,问老妈带这么多干啥,在岳溪场买就行了。
老妈头也不抬,一边收拾那些东西,一边回答小儿媳的问题:你二叔一住院就要住好多天,需要的东西多了,哪能啥都去买?
彼时,虽然已经改叫继父为老爸,但除了我,大哥、小妹和爱人他们还是习惯于叫继父为二叔。
爱人接着对老妈说:这次大伙儿都在家,不用您一个人在这里服伺,您回山上休息,我们几姊妹排班,轮流在这里照看二叔。
听小儿媳妇这么讲,老妈当时就不干:你们谁在这里我不管,反正我要留在医院,你们二叔离不开我。
当时我还不以为然。后来经历了的一系列,我才知道老妈所言不虚,病重的继父确实离不开老妈的呵护,一时半会都离不开。
接下来的四天五夜,除了初六下午回老家取行李,老妈一直守在继父的病床前,几乎一步也没离开。
初三那天早上,老妈收拾完那些住院用品,领着我到一楼给继父办理住院手续。
就这会儿功夫,继父就找了老妈好几次。
继父已经习惯老妈的照顾,换成任何一个旁人他都不舒心。
因为手上扎着针管,鼻孔里戴着氧气管,继父呼吸困难,行动不便,嘴角不时流出口水。每每此时,老妈都会用柔软的纸巾温热毛巾拭去。
待继父转移到普通病房,他的病床前立马被老妈带来的东西摆满了。
老妈带来了好几条毛巾,不时在脸盆里倒进一些热水浸透拧干,不停地为继父擦拭脸庞,擦去嘴角的口水。
住院这几天,继父一直呼吸困难,夜不能寐,连吃饭都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情,只能偶尔喝点稀饭。
为了让继父随时能喝上温热的稀饭,老妈去我大表姐谭守美和我远房舅舅谭丙轩家借来电饭锅,还弄来一些大米,在病房里熬好稀饭,用碗盛出来,往锅里放上清水加热,再把盛稀饭的碗放进去保温,保证继父随用随取。
此时的继父已经基本失去行动能力,绝大多数时间都是躺在病床上吸氧和输液,连吃饭这么简单的事情也不能亲历亲为了。
每到继父进食时,老妈都会端着一碗稀饭坐在病床上,用勺子盛出来,先放在嘴边吹开热气,再一勺一勺地喂给继父,不时还要拿纸巾,轻轻地为继父擦拭嘴角的食物残渣。
因为担心病房冷,妈妈还从家里带来了电暖风,照着继父病床的方向,几乎二十四小时不停地运转着。
继父住院期间,不时有家人、亲戚和我的同学前来探望,带来了一些水果和补品。
只能喝稀饭的继父已经无法享受这些。可他心疼老伴,总是用含糊不清的话让老妈多吃点东西。
看得出来,虽然已经不表顺利表达自己的想法,但继父一直牵挂着老妈,牵挂着老妈的安危,牵挂着老妈的一切。
继父病重前,不止一次地跟我讲:你妈妈岁数大子,越来越张巴(巴念二声,迷糊之意)了,头还晕,到了晚上走路摇摇晃晃的,她一个人出门,我一点也不放心。
那些天,老妈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继父身边。
因为老妈已有预感,继父这次可能挺不过去了。
正因为如此,正月初六下午,当我们几兄妹坚持要让老妈回山上家里收拾东西准备搬到岳溪场定居时,老妈说啥也不愿走,说等两天再说。
当时,我已委托初中同学陶平姐和魏东姐夫在赵家坝医院对面租好了房子,二嫂、二姐、爱人她们已打扫完卫生,只等搬东西入住。
当时,我只有一个想法:尽我所能,让继父感受到孩子们一直没有放弃对他的抢救和治疗。之所以在岳溪场给他和老妈租房子住,也是想告诉继父你要挺住,以后再犯病,住的地方离医院很近,一切都会方便许多。
当时,我们几个后人之所以坚持让老妈回山上收拾东西,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让老妈回家好好睡一觉,因为那些天她实在太累太累了。
在我们的坚持下,老妈哭着离开了病房,继父也是满眼的不舍。
谁也没有想到,老妈走的当天晚上,继父就进入了回光返照状态。
正月初六晚上八点半左右,一直躺在病床上艰难呼吸的继父突然不再那么喘了,脸色也由青紫变得正常,还坚持要下地,要吃饭,要喝水,要自已去上厕所。
我和爱人不懂这是回光返归,还天真地以为继父的病情好转了,以至于每当老妈打来电话过问继父的病情时,我们都说好多了。
当晚九时左右,初中同学玉珍姐的公公被一个年轻人打了,她问我能不能抽出点时间,和她们两口子一起去看看怎么回事。
近两年来,为了照顾我经常住院的继父,玉珍姐没少操心,天天往病房给我继父老妈送饭送菜,很是辛苦。她家有事,我断然没有不管的理由。
我把继父托付给爱人,之后匆匆跟着陶平姐和魏东姐夫去声援玉珍姐两口子。
那是一场农村常见的家族冲突,公有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聚集了好多人,气氛相当紧张,连警察也不知道怎么应付。
我们几个据理力争,不断地给警察施加压力,最终迫使打人者向老人道歉。
期间,爱人数次打来电话,说继父总找老妈和我,总问我们去哪里了,总问“啥子意思”。
爱人问我是不是把老妈从山上叫下来,被我否决。
因为那时,我还以为继父的病情已经好转,没有必要大半夜折腾老妈。
等我回到病房,继父已经香甜地睡着了,呼吸平稳,脸色正常。
后来才知道,此时的继父其实已经进入昏迷和弥留状态。
正月初七早上,公元二零一二年一月二十九日七时四十五分,继父带着对我老妈万般牵挂和对孩子们的深深眷恋,伴随两行清泪,安静地睡着了,从此没再醒来。
渝夫 2012年3月29日6时42分写于辽宁省辽阳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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