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am sailing ! I am sailing !…… ”
“没消音,没消音!”
元旦联欢会上,男孩手持话筒,刚唱了一句,就听到了下面不算小声的议论。他把嘴角勾起的弧度拉回,继续唱。不论出于什么目的,这议论无疑是最好的夸奖。
男孩作为班干部,被要求在联欢会上出节目。他唱了一首英文老歌《sailing》。那时唱歌,还要用卡拉ok机,放上光碟,选择消音来伴奏。
这首歌旋律优美,歌词朴实无华,意境悠远带沧桑感,适合小男生装一下。他倒是也没想过出彩,只是应付一下。他的心思还是在学业上,成绩也很好,有望冲击清北。
男孩嗓子虽然还行,但乐感一般,练习乐器也没耐心。小学时曾被选去少年宫学吹横笛,去了几次就逃跑了。笛子老师却固执地认为他吹笛时摇头晃脑的气质难得,是块材料,还来学校抓他。吓得他躲在小卖部不敢出来……
他的音乐天赋,比起会弹钢琴唱京剧的老妈,其实差得多了。
一曲终了,掌声响起。男孩满意地在四周灼灼目光下走回座位。歌没白唱,奖品是一个毛绒玩具。圆滚滚的可爱小怪兽,卖相不错。
散场时,男孩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发觉,有两个女孩从不同方向看着他,朝他款款走来。还没来得及多想,两个女孩就几乎同时走到他面前,看向他手里的玩具,一脸明媚笑着说:“这小家伙好可爱,送给我好吗?”
这个年纪的男孩,被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应该是开心的。但这样被四只大眼睛盯着追问,就有点吓人了。
两个女孩都挺漂亮,学习成绩也都很优秀。一个女孩小圆脸,身材高挑,曲线起伏,家境优渥。另一个是眉目清秀的瓜子脸,皮肤白皙,略带肉感,经常找男孩请教问题。有一次男孩不小心瞥见了她领口下的隆起,那刺目的雪白深深地印入了他的脑海……
两个女孩默契般地谁也不看谁,就这样微笑着盯着男孩。
男孩略默。而后尴尬地笑笑:“呵呵,不行不行。这个呀,我很喜欢,自己留着。”
他清楚,给了任何一个人,会把另一个得罪透了。这两个女孩不可谓不优秀,他也不能说不喜欢,可总觉得不该有下一步,或许是心思在学业上,又或许是少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阳光清澈明净,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撒在了书桌上。男孩走进教室,找位置坐下。看着前排女生的发梢,刚想调个皮扯一下,忽然想起来,他……是来开家长会的。
呵呵,时间啊,好不经用,抬头间已是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