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六星网

标题: 复仇者 [打印本页]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19 10:57
标题: 复仇者


又来说个书。金老师讲书的方法很好,拉片式的讲,速度比自己看要快,,

好的书比新闻好,新闻讲某国某人被害了,就完了,这种新闻最多存活一天,就被覆盖了,而在书上,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好的书开口都很小,就像高明的外科医生做手术,切口都很小,后面的东东很多,,

福大爷的这本《复仇者》让人拿起就放不下,通宵看完,故事太长,我拉片式的把其中精彩的节点提出来讲一下,也欢迎讨论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19 10:59

有趣的是,同三杯茶一样,故事的起点都是漂亮国,因为全世界只有漂亮国出这种傻比,见了有人受苦受难就心疼得不得了,就想去救人家,门板都挡不住,,

时间也差不多是三杯茶那个时候,世纪未,地点就不是巴基斯坦了,而是南斯拉夫科索沃,这个差别巨大,喀喇昆仑虽然风雪大,可小村子里尽是些善良的人,科索沃可没啥善良的人,善良的人在这里就是死路一条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19 11:02
本帖最后由 炉渣渣 于 2024-9-19 16:26 编辑

这小哥们叫里基,比三杯茶里的摩顿森小,这年刚考上大学,正放暑假呢,在电视里看,又见波黑,那些难民缺吃少穿缺医少药,里基心疼了,又看见联合国难民暑在那里设有办公室,里基就想去参加,能出多大力就出多大力,这样心里好过点,与一穷二白的摩顿森不同的是,里基家里有矿,他姥爷是加拿大矿业亿万富翁,可里基纯洁得像一颗水晶一样,从不把人往坏处想,没办法,家教不一样

下面是第一个节点,救灾,像大国的什么和什么是个产业一样,救灾也是个产业,,

转一段原文:"联合国难民署是世界性救援机构,但绝不是唯一一家。救灾是一个产业,而且对许多人来说是一个职业。除了联合国和一些政府的努力,还有很多非政府组织。在波黑,有三百多个非政府组织在实施救援。
    有几个组织的名字是人们耳熟能详的:“拯救儿童”(英国的)、“喂养儿童”(美国的)、“关心老人”“战争救济”“无国界医疗队”——他们都到了那里。有些是教会机构,有些是世俗的,还有许多小机构是临时成立的——在电视上看了连续不断的波黑内战报道后就过来了。最小的团体,只有两个身强体壮的小伙子,他们在家乡的酒吧里募捐,然后驾着一辆卡车穿越欧洲一路过来。要进入波黑中心地带,萨格勒布是必经之地(萨格勒布是克罗地亚的首府)"


这就看到了,救灾工作水太深了,里基这样一个小毛头掉进来,后果会很惨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19 11:03

坑。。
作者: 投入    时间: 2024-9-19 11:39
福大爷的这本《复仇者》让人拿起就放不下,通宵看完,
--------------
福赛斯,写给男人的作家。呵呵
作者: 投入    时间: 2024-9-19 11:41
好的书开口都很小,就像高明的外科医生做手术,切口都很小,后面的东东很多,,

故事太长,我拉片式的把其中精彩的节点提出来讲一下,也欢迎讨论
--------------
不好搞哦。

不如、搞那几篇短篇小说。--比如、《爱尔兰没有蛇》、老兵正义等等。----紧凑,嚼劲十足。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19 11:47
投入 发表于 2024-9-19 11:39
福大爷的这本《复仇者》让人拿起就放不下,通宵看完,
--------------
福赛斯,写给男人的作家。呵呵


哈哈,你看过这本?金老师这样扛得住的也可以看
作者: 投入    时间: 2024-9-19 11:52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19 11:47
哈哈,你看过这本?金老师这样扛得住的也可以看

哈哈,你看过这本?
------------
全部作品,都通读过。呵呵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19 11:52
投入 发表于 2024-9-19 11:41
好的书开口都很小,就像高明的外科医生做手术,切口都很小,后面的东东很多,,

故事太长,我拉片式的把 ...


是的,你说的这几个
短篇我也想过,长篇也有长篇的精彩,沿途风景更多,涓涓细流归大海~~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19 11:55
投入 发表于 2024-9-19 11:52
哈哈,你看过这本?
------------
全部作品,都通读过。呵呵


厉害了,欢迎点评,哈哈
作者: 投入    时间: 2024-9-19 11:58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19 11:52
是的,你说的这几个
短篇我也想过,长篇也有长篇的精彩,沿途风景更多,涓涓细流归大海~~

长篇、短篇、各有精彩。

但长篇拉片,不止篇幅长、还有背景杂,会累到你的。--到时,骑马难下哦。哈哈哈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19 12:34
投入 发表于 2024-9-19 11:58
长篇、短篇、各有精彩。

但长篇拉片,不止篇幅长、还有背景杂,会累到你的。--到时,骑马难下哦。哈哈 ...


谢谢关照,是很复杂,不过这不是什么正式的讲座,就是闲聊,聊到哪儿就在哪儿歇,哈哈

下面凡是引录原文都用颜色字体区分,方便看原文
作者: 我真很好    时间: 2024-9-19 14:44
本帖最后由 我真很好 于 2024-9-19 15:08 编辑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19 10:59
有趣的是,同三杯茶一样,故事的起点都是漂亮国,因为全世界只有漂亮国出这种傻比,见了有人受苦受难就心 ...

组团在中国孤儿院买孩子,有的人家一买买3,4个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4-9-19 15:19
这个名字很熟悉,我是不是看过的啊?不管了,先坐下来喝杯茶~~~~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4-9-19 15:24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19 10:59
有趣的是,同三杯茶一样,故事的起点都是漂亮国,因为全世界只有漂亮国出这种傻比,见了有人受苦受难就心 ...

第一句话把我笑得不行。感觉漂亮国青年的浪漫和纯净跟我刻板印象里的法国人相似度很高~~~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4-9-19 15:26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19 11:03
坑。。

噗通~~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4-9-19 15:27
投入 发表于 2024-9-19 11:52
哈哈,你看过这本?
------------
全部作品,都通读过。呵呵

了不起。必须点赞一火车。表情:五体投地~~~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19 15:38
我真很好 发表于 2024-9-19 14:44
组团在中国孤儿院买孩子,有的人家一买买3,4个


这边是组团去扫货,只买贵的,,哈哈哈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19 15:40
金豆豆 发表于 2024-9-19 15:19
这个名字很熟悉,我是不是看过的啊?不管了,先坐下来喝杯茶~~~~


艾玛,金老师再不来我准备知难而退了,,来杯冰茉莉蜜茶~~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19 15:42
金豆豆 发表于 2024-9-19 15:24
第一句话把我笑得不行。感觉漂亮国青年的浪漫和纯净跟我刻板印象里的法国人相似度很高~~~


这个比得好,有一比~~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19 16:13
本帖最后由 炉渣渣 于 2024-9-19 16:27 编辑


里基很快在一家叫"面包和鱼"的私人慈禧机构里找到了事干,这种机构很小,老板在欧洲国家采购食品后运到这里,缺的就是把食品送到各个小村庄的司机,听到里基会开车而且是自带饭碗的司机,连起码的劳动报酬都不要(里基主动说外公给他报帐,这孩子太老实,要倒大霉,他像极了《天下无贼》里的傻根,可惜这次沒有华哥来保护他),老板这辈子从没碰上这种只做事不要钱的,高兴坏了。

而里基也高兴,书中写道:"从一开始他在乔治城家里的电视荧屏上看到人类受苦受难,到他来到这里,已经有四个月了。现在他很高兴,他正在做着他想做的事情。当他把一袋袋小麦、玉米、奶粉和汤料运进一个已经断粮一个星期的孤立村庄时,那些古铜色脸庞的农民和睁着大眼睛的孩子们,深深地打动了他"

这点和摩顿森很像,,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4-9-19 16:13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19 15:40
艾玛,金老师再不来我准备知难而退了,,来杯冰茉莉蜜茶~~

[attach]845750[/attach]来,请你喝~!~~表情:深情挽留~~~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19 16:14
本帖最后由 炉渣渣 于 2024-9-19 16:28 编辑

"整个四月份和五月的上半月,里基每星期寄一封信或一张明信片给他的双亲。借着同事去北方装运救济品的机会,这些贴着克罗地亚或奥地利邮票的信件,虽多少有些延误,但都抵达了华盛顿郊外的乔治城"。
就是这样里基和家里保持着联系,他很满足了,,

然而,在五月份,"面包和鱼"的人手明显不够了,另一辆运货大卡车在路上坏了,老板必须亲自去处理,而里基身边的一个本地小伙(算是他的搭档和助手)也趁机请假说想回乡下老家去看看,,路不算远,但必须要借车一用,里基没法拒绝,于是只好同路,,

傻根碰上黎叔,还有活路吗?同样,里基碰上了比黎叔还坏10000倍的流窜土匪团伙,不是死定了,是死得很惨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19 16:17
金豆豆 发表于 2024-9-19 16:13
来,请你喝~!~~表情:深情挽留~~~


啊,比及时雨还好,表情:农夫心内如汤煮
苍天有眼,多谢豆豆老师,~~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19 16:19
本帖最后由 炉渣渣 于 2024-9-19 16:33 编辑


这里必须引原文:

"他们在黑乎乎的烟囱旁下了车。里基等在旁边,看着法蒂尔(里基的搭档和助手)穿过湿漉漉的废墟,在他从小长大的地方的残留物上东踢踢西踢踢。里基跟着他走过牛栏,走过一个因为下过雨而涨满了污水的粪池(这个划重点),来到那几个谷仓旁,他父亲埋的东西也许还在那里。这时候他们听到了一阵沙沙声和呜咽声。
    两人在一张散发着异味的湿淋淋的油布下面发现了一群孩子。共有六个,四个小男孩和两个女孩,惊恐地互相挤在一起,年龄在四岁至十岁不等。年纪最大的那个女孩显然充当了代理母亲和头头的角色。看到两个男人在盯着,他们吓坏了。法蒂尔开始轻柔地说话。过了一会儿,那个女孩回答了。
    “他们来自于高利察,意思是‘小山’,是沿着山路过去、离这里大约四英里的一个小村子。我知道那个地方。”
    “发生了什么事?”
    法蒂尔又用当地的方言说了。女孩回答后哭了起来。
    “他们来过了,塞族人,准军事组织。”
    “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
    “怎么了?”
    法蒂尔叹了一口气。
    “那是一个很小的村庄,只有四户人家,二十个成年人,十二个孩子。现在完了,全都死了。开火时,他们的父母亲大喊着要他们赶快跑。于是这些孩子趁着天黑逃了出来。”
    “那么,他们全都是孤儿?”
    “全是。”
    “上帝呀,这是一个什么国家呀!我们必须让他们上车,带他们下山。”里基说。
    他们引领孩子们走出那个谷仓,进入到灿烂的春天阳光下。林中鸟儿在歌唱。这是一个美丽的山谷。
    在树林的边缘,他们看见了那帮人。一共是十个人,还有两辆涂着迷彩伪装色的俄罗斯产加斯吉普车。那些人穿着迷彩军服,而且全副武装"


厄运降临,老天看着的,会有报应的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19 16:21
本帖最后由 炉渣渣 于 2024-9-19 16:35 编辑

傻比里基和家里失联了,书上写道:

"三个星期后的一天,安妮科伦索夫人检查了邮箱,里面又是空空如也,她拨通了加拿大安大略省温莎市的一个电话号码。第二次响铃之后有人来接听了。是她父亲的私人女秘书的声音。
    “嗨,琼,我是安妮。我爸爸在家吗?”
    “他当然在,科伦索夫人。我马上把你的电话接过去。”


到此为止,傻比的事终于讲完了(后面会再讲他到底死得有多惨),事情终于回到正常人手里,我松好大一口气,,

外公开始介入,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此处略去外公的发家致富的历史,外公也是参加过二战的老兵,里基有这样的外公是幸运的,他的事外公会一查到底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19 16:22

事情回到正常人手里,有底了,,

喝茶休息,,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4-9-19 16:25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19 16:22
事情回到正常人手里,有底了,,

喝茶休息,,

你先慢慢读着,我手里几本作文批改了。再来跟读~~~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19 16:37
金豆豆 发表于 2024-9-19 16:25
你先慢慢读着,我手里几本作文批改了。再来跟读~~~



不急不急,慢慢来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19 19:58


福大爷的书最主要的特点就是一切都灰常精准,像一架精密钟表一样走着,没有一个零件是多余的,,
开始可能千头万绪,最后所有的线头都会收拢到主线上,,
这是福大爷高超的技巧,有时他甚至手把手地教你,,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4-9-19 19:59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19 11:02
这小哥们叫里基,比三杯茶里的摩顿森小,这年刚考上大学,正放暑假呢,在电视里看,又见波黑,那些难民缺吃 ...


最小的团体,只有两个身强体壮的小伙子,他们在家乡的酒吧里募捐,然后驾着一辆卡车穿越欧洲一路过来。要进入波黑中心地带,萨格勒布是必经之地(萨格勒布是克罗地亚的首府)"
====不出所料的话,里基就是其中之一。且他的未来将经历什么,都已经能窥见端倪~~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19 19:59
本帖最后由 炉渣渣 于 2024-9-19 20:10 编辑


里基妈妈的电话打到外公这里了(妈妈在美国,处公在加拿大),书上写道:

内线电话响了。他走回到书桌边。
    “说吧,琼。”
    “是您的女儿科伦索夫人从美国弗吉尼亚来电。”
    “好的,把她接过来。”在转接电话时,他靠在了一把摇椅的椅背上。“嗨,亲爱的,你好吗?”
    听着听着,笑容在他的脸上凝固了。他在椅子里坐直身体,又向前倾,靠在桌边上。
    “你说的‘失踪’是什么意思???你打过电话了吗???波黑?电话不通??安妮,你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是不写信的??也许邮件在那边耽搁了??是的,他是作过承诺??好吧,把这事留给我来处理。他在为谁工作?”
    他拿过来一支笔和一本便笺,把她的口述内容写了下来。
    “‘面包和鱼’。是这个名字吗?它是一个救济机构?发放粮食给难民。好的,那样的话,它就会列在名册上了。肯定能查到的。把这事交给我吧,亲爱的。好的,我一有消息就会告诉你的。”
    放下电话后,他思考了一会儿,打电话给他的首席执行官。
    “在你所雇用的年轻人中,有没有人懂得上因特网查询?”他问道。那位执行官被搞得一头雾水。
    “当然了。许多人都会上网。”
    “我要查找一个叫‘面包和鱼’的美国慈善机构,负责人的名字和私人电话号码。不,只要这些。我有急用。”
    十分钟内,他得到了这些资料。一小时后,他与美国南卡罗莱纳州查尔斯顿市的某人通完了一个长途电话。那是个电视传教机构的总部,他不太喜欢的那种类型,以救世的名义从容易上当的人那里掠夺捐款捐物。
    “面包和鱼”是那个华而不实的救世组织的分支机构,为当时饱受内战之苦的波黑难民募集基金。到底有多少美元送到了难民手中,又有多少美元落入了那个牧师的豪华车队之中,人们只能猜测了。但查尔斯顿的那个人告诉他,如果里基是作为志愿者在波黑为“面包和鱼”工作,那么他肯定是在一个叫特拉夫尼克的分发中心。
    “琼,你还记不记得,两年前多伦多有一个人乡间别墅里两幅名画失窃了?这事件上过报纸。然后又找回来了。我在俱乐部里听人说,那人用了一个很隐蔽的私家侦探机构去侦查,并把名画追回来了。我要知道那人的名字。给我回电。”
    这种信息肯定不是在因特网上能查得到的,但还有其他网络。琼塞尔使用了她的关系网,她有位朋友是警察局局长的秘书。
    “鲁宾斯坦?好的。给我接通鲁宾斯坦先生,不管他是在多伦多的家里还是在任何其他地方。”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4-9-19 20:01
投入 发表于 2024-9-19 11:41
好的书开口都很小,就像高明的外科医生做手术,切口都很小,后面的东东很多,,

故事太长,我拉片式的把 ...

花开几朵,各表一枝。你可以试试另外铺展~~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19 20:01
本帖最后由 炉渣渣 于 2024-9-19 20:10 编辑


   " 这用了半个小时时间。这位艺术品收藏家正在参观荷兰阿姆斯特丹的国家博物馆,又一次去观赏伦勃朗的艺术大作《守夜人》。由于六个小时的时差关系,他在晚餐桌边被唤去接听电话。但他乐于提供帮助。
    “琼,”在结束与荷兰的通话之后,史蒂夫埃德蒙说,“打电话给机场。备妥那架格鲁曼飞机。现在。我要去伦敦。不,不是加拿大伦敦,是英国伦敦。日出时出发。”
    那是一九九五年六月十日。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19 20:02

里基如果是一介草民,那么他的死也会像枯草一样无人关注,所以有个有钱的外公很重要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4-9-19 20:05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19 16:13
里基很快在一家叫"面包和鱼"的私人慈禧机构里找到了事干,这种机构很小,老板在欧洲国家采购食品后运到 ...

我看过天下无贼。意思是这个孩子最终好心没好报?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4-9-19 20:09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19 16:14
"整个四月份和五月的上半月,里基每星期寄一封信或一张明信片给他的双亲。借着同事去北方装运救济品的机会 ...

我有时候在想,慈善,是力所能及才做的。假如里基真走到了绝境,他还会坚持下去么?照狐5哥的说辞,他是前途渺茫,吉凶未卜~~~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4-9-19 20:11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19 16:19
这里必须引原文:

"他们在黑乎乎的烟囱旁下了车。里基等在旁边,看着法蒂尔(里基的搭档和助手)穿过 ...

他们引领孩子们走出那个谷仓,进入到灿烂的春天阳光下。林中鸟儿在歌唱。这是一个美丽的山谷。
=====
一边在灾难,一边是明媚,这对比很刺痛眼睛~~~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4-9-19 20:14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19 16:22
事情回到正常人手里,有底了,,

喝茶休息,,

本能看了一眼标题。莫名的,有点不寒而栗~~~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19 20:21
金豆豆 发表于 2024-9-19 19:59
最小的团体,只有两个身强体壮的小伙子,他们在家乡的酒吧里募捐,然后驾着一辆卡车穿越欧洲一路过来。 ...


不是的,这里没有展开细说,前面有句话,救灾也是一个产业,就是指的这个,举个例子你就懂,这边最常见的"加盟“,什么店一火了,马上数不清的加盟店就钻出来了,他最后加入一个叫面包和鱼的也是这样一个小分店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19 20:23
金豆豆 发表于 2024-9-19 20:01
花开几朵,各表一枝。你可以试试另外铺展~~


会的会的,后面线头很多,会各表一支,哈哈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4-9-19 20:26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19 20:21
不是的,这里没有展开细说,前面有句话,救灾也是一个产业,就是指的这个,举个例子你就懂,这边最常见 ...

嗯。后面大致看明白了的。谢狐5哥~~~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19 20:27
金豆豆 发表于 2024-9-19 20:05
我看过天下无贼。意思是这个孩子最终好心没好报?


不是的,好心没好报太多了,不值得说,,

天下无贼里那个傻根,他是那种看所有人都是好人,你如果说谁坏,他瞪大眼怼你,你就是坏人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19 20:29
金豆豆 发表于 2024-9-19 20:09
我有时候在想,慈善,是力所能及才做的。假如里基真走到了绝境,他还会坚持下去么?照狐5哥的说辞,他是 ...


他不是才走到绝境,他是已经走进了绝境,完都完了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19 20:31
金豆豆 发表于 2024-9-19 20:11
他们引领孩子们走出那个谷仓,进入到灿烂的春天阳光下。林中鸟儿在歌唱。这是一个美丽的山谷。
=====
...


你终于醒了,看出来了,世界就是这样,里基就是死在这样一个明媚的春天,而且死得很惨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19 20:35
金豆豆 发表于 2024-9-19 20:14
本能看了一眼标题。莫名的,有点不寒而栗~~~


你应该扛得住,最坏的事已经发生了,后面是怎样惩罚坏人,,
坏人不是一般的坏人,能量很大,一般人见他就躲远远的,而这个是专门收拾坏人的,也非常不容易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4-9-19 20:41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19 20:29
他不是才走到绝境,他是已经走进了绝境,完都完了

我之前是受了《三杯茶》影响,有点脱戏。。。你提及正常人出场,我忽然就想明白了,已经发生的,和即将发生的——这大概便是阅读的敏锐和善感吧~~~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4-9-19 20:43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19 20:35
你应该扛得住,最坏的事已经发生了,后面是怎样惩罚坏人,,
坏人不是一般的坏人,能量很大,一般人见 ...

行的。我没问题。能理解,甚至可以为这么个孩子,去拼杀,狭路相逢,斗智斗勇,哪怕以暴制暴~~

作者: 知音    时间: 2024-9-19 22:02

友情顶帖,不细看了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19 22:30
知音 发表于 2024-9-19 22:02
友情顶帖,不细看了


谢谢知版~~
作者: 我不是群主    时间: 2024-9-19 22:35
渣哥威武,祝贺祝贺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19 22:49
我不是群主 发表于 2024-9-19 22:35
渣哥威武,祝贺祝贺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4-9-20 08:46
[attach]845828[/attach]

狐5哥,茶备好了。今儿继续读书吧?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4-9-20 08:48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19 19:59
里基妈妈的电话打到外公这里了(妈妈在美国,处公在加拿大),书上写道:

内线电话响了。他走回到书桌 ...

他拿过来一支笔和一本便笺,把她的口述内容写了下来。
    “‘面包和鱼’。是这个名字吗?它是一个救济机构?发放粮食给难民。好的,那样的话,它就会列在名册上了。肯定能查到的。把这事交给我吧,亲爱的。好的,我一有消息就会告诉你的。”
===
多好的父亲形象啊!怪不得里基妈妈第一时间,想到求助,谁家有这么个后背,都是稳妥的~~~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4-9-20 08:49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19 19:59
里基妈妈的电话打到外公这里了(妈妈在美国,处公在加拿大),书上写道:

内线电话响了。他走回到书桌 ...

一小时后,他与美国南卡罗莱纳州查尔斯顿市的某人通完了一个长途电话。那是个电视传教机构的总部,他不太喜欢的那种类型,以救世的名义从容易上当的人那里掠夺捐款捐物。
====
黑暗和隐私无处不在。如此,怎容得下一份纯粹和天真烂漫~~~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4-9-20 08:52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19 20:02
里基如果是一介草民,那么他的死也会像枯草一样无人关注,所以有个有钱的外公很重要

  “琼,”在结束与荷兰的通话之后,史蒂夫埃德蒙说,“打电话给机场。备妥那架格鲁曼飞机。现在。我要去伦敦。不,不是加拿大伦敦,是英国伦敦。日出时出发。”
    那是一九九五年六月十日。
========
看着像是这么回事。其实也未必,为了子女,哪怕贫穷的父母,都可能滋生出勇气和毅力,连同百折不挠,誓不罢休的决绝~~~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20 10:58
金豆豆 发表于 2024-9-20 08:46
狐5哥,茶备好了。今儿继续读书吧?


哇哈,冰茶暖心,谢谢豆豆~~

我再准备一下,后面异常艰难复杂,支线繁多,我捋顺一下,把不重要的支线去掉,看重要关键的节点,你同意吗?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20 11:00
金豆豆 发表于 2024-9-20 08:48
他拿过来一支笔和一本便笺,把她的口述内容写了下来。
    “‘面包和鱼’。是这个名字吗?它是一个救 ...


特同意,外公一句,这事交我来处理,,
妥妥滴啦~^^~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20 11:02
本帖最后由 炉渣渣 于 2024-9-20 11:04 编辑

所以我说里基特像那傻根,说错了,是傻根像他,哈哈

傻根运气比他好,碰上了华哥,华哥在保护他,里基没人保护,死得很惨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20 11:08
金豆豆 发表于 2024-9-20 08:52
“琼,”在结束与荷兰的通话之后,史蒂夫埃德蒙说,“打电话给机场。备妥那架格鲁曼飞机。现在。我要去 ...


不是的,贪穷草民面对邪恶势力一点办法都没有,尽量不招惹,,,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4-9-20 11:23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20 10:58
哇哈,冰茶暖心,谢谢豆豆~~

我再准备一下,后面异常艰难复杂,支线繁多,我捋顺一下,把不重要的 ...

那敢情好,辛苦狐5哥了~~~我正好边做其他事儿,边随心随意来溜达溜达~~献花,献花~~~~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4-9-20 11:32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20 11:08
不是的,贪穷草民面对邪恶势力一点办法都没有,尽量不招惹,,,

我知道,肯定是远避、远遁的。但你不找事儿,不代表事儿不找你。一旦不幸遭遇上了,我觉得吧,也不能任人宰割,势必要想尽办法拼杀到底的~~~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4-9-20 11:33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20 11:00
特同意,外公一句,这事交我来处理,,
妥妥滴啦~^^~

所以他们说,世间最感人的,不是“我爱你”,而是:有我呢~~~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20 15:04
金豆豆 发表于 2024-9-20 11:23
那敢情好,辛苦狐5哥了~~~我正好边做其他事儿,边随心随意来溜达溜达~~献花,献花~~~~


来了来了,,,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20 15:10
金豆豆 发表于 2024-9-20 11:33
所以他们说,世间最感人的,不是“我爱你”,而是:有我呢~~~


太难了,就是想听一句"我爱你"已经让人朝思暮想而不能如意,后一句“有我呢"属于天外梵音~~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20 15:11
本帖最后由 炉渣渣 于 2024-9-20 15:25 编辑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真正的男主上场了,德克斯特,个子并不高大,但非常结实,有点像美国的硬派明星尚格云顿

他参加过越战,由于他异常冷静和冷血的性格,他被上级挑选到了一支秘密的小部队,叫“地道老鼠",,

越共游击队把整片的森林灌木下面挖成了地道,一直连通到柬埔寨,对一般人来说,这地道就是人间地狱,如果负伤掉在里面被倒插的竹尖戳个半死,然后被老鼠啃食,这些老鼠长得猫一样大,,所以一般人只要下去4到5米,就吓得惊爪爪地叫,赶快想出来,,即使是德克斯特部队里的战友,也有从此精神崩溃患上心理疾病无法正常生活的,,

所以一个人是绝不能下地道的,必须有自己最熟悉的搭档一起,才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救你出来而不是丢下你不管,,,

书中写道:"在地道里,有一些规矩是决不能打破的。其中一个就是,千万不能单独下去。由于嗅觉特别灵敏,鼹鼠总是打头阵,狗獾跟在他身后几米远的地方。另一个规矩是,千万不能把弹匣里的六发子弹一次性打光。这会告诉越共,你现在已经用完了弹药,成了一个挨打的人。在第二次参加地道战的第二个月,即一九七〇年五月,加尔文?德克斯特几乎把这两条规矩全破了,但他幸运地存活下来了。
    这对伙伴进入到了胡布林地里的一条新近发现的地道里。鼹鼠在前面开路。他已经在一条四次改变方向的地道里爬行了近三百米距离。他的指尖感觉到了两个隐藏的陷阱,并把它们拆除掉了。他没有注意到狗獾遇到了麻烦——两只坟墓蝙蝠落到了他的头上,他停在那里,既不能说话又不能继续前行。
    鼹鼠在独自爬行,这时候他看见,或者他以为看见了一抹十分暗淡的亮光从前面的一个拐角处移动过来。它是如此暗淡,以致他认为也许是视网膜的错觉。他静静地滑到拐角处停了下来,右手握着手枪。那道亮光也停住不动了,就在拐角的另一边。他这样静静地等待了十分钟时间,根本不知道他的伙伴已经没有跟在他的身后了。然后,他决定打破这种僵局。他转过了那个拐角。
    三米距离之外有一个越共,四肢着地趴在地面上,他们之间就是那个光源:一盏椰子油灯,漂浮着一条细细的灯芯。看来那个越共是一边把油灯往前推进,一边爬行去完成他的任务,也就是去检查那几个隐蔽的陷阱。在半秒钟时间里,这两个对手互相对视着,然后两人都做出了反应。
    那个越共用手背把滚烫的油灯弹向了美国人的面部。亮光立即熄灭了。德克斯特举起左手去保护自己的眼睛,手背顿时产生了一阵热辣辣的感觉。他听到一阵狂乱的窸窣声,是那人爬回到前方地道去的声音,他用右手开了三枪。他很想把剩余的另三发子弹也打出去,但他不知道前面还有多少敌人“。
   
狗獾和鼹鼠这对搭档不久就解散了,而在解散前遭遇了一场战斗,,


他们正在边蓄郊外的第二层地道里。这时候,他们与其说是听到,倒不如说是感觉到他们头顶上方第一波炸弹倾泻下来。他们忘了越共,狂乱地爬向通往上一层地道的竖井。
    鼹鼠成功了,他离直通地面的最后一口竖井只有十米距离了,这时候地道顶部崩塌了。崩塌就在他的身后。他大喊一声:“狗獾!”没有应答。他知道前方约二十米处有一个凹室,因为他们进来的时候曾经经过那里。浑身冒汗的他爬进那个凹室,利用那里的宽度调过头来,又爬了回去。
    他的手指碰到了那座土堆。接着他触到了一只手,然后是第二只手,但除此之外没有摸到其他的,只有塌落下来的泥土。他开始挖掘,把泥土扒到身后,但他这么做堵住了自己的出口。
    他用了五分钟时间扒出了伙伴的头部,又用了五分钟时间使身躯得到了自由。轰炸已经停止了,但上面落下来的沙土已经阻塞了空气流通。他们开始缺氧了。
    “快离开这里,加尔文,”黑暗中狗獾嘶哑地说,“然后带上救援回来。我没事。”
    德克斯特继续用指尖扒土。他已经失去了两片指甲。带救援回来要花一个小时的时间。在空气受阻的情况下,他的伙伴活不了半个小时。他开亮手电,把它递到伙伴的手中。
    “拿住。把灯光从你肩膀上照过来。”
    在黄色的灯光下,他能够看到压在狗獾腿上的大片泥土。扒开这些泥巴又用了半小时。然后他爬回到地道口去,推开身后那些刚才被他扒过来的沙土。他的肺在绞痛,他的头在眩晕;他的伙伴已经半昏迷了。他爬过最后的那个转角,感受到了流通的空气(德克斯特没有丢下同伴,而是奋力拼搏,终于获救了)。
    一九七一年一月,狗獾结束了他的第二次期限。第三年延期是不允许的,而且他也已经待够了。在他飞回美国的前夜,鼹鼠征得上级同意后陪同他的伙伴去西贡道别。他们在装甲车队的护送下进入了首都。德克斯特相信能在第二天搭上一架直升机返回去。
    两个年轻人一起吃了一顿美味佳肴,然后去逛酒吧。他们避开了一群群妓女,他们是专门去喝酒的。凌晨两点钟,他们发现已经到了河对岸的西贡唐人街——堤岸。
    那里有一家文身店铺,仍开着,仍在做生意,尤其是付美元的生意。那个华人老板很聪明,他打算以后离开越南去其他地方发展。
    在登上渡轮返回河对岸之前,两个美国人刺了文身,一人一个。都在左前臂。图案是一只老鼠,不是在莱溪的“私制劣质酒”门上的那只具有进取精神的老鼠,而是一只活泼愉快的老鼠。一只脱下裤子、光着屁股的老鼠。它的头不是去看前方,而是看向肩后。两人又嬉笑了一阵,直到他们清醒过来。时间已经很晚了。
    第二天上午,狗獾飞回美国去了。十个星期以后,三月中旬,鼹鼠也跟着回去了。一九七一年四月七日,地道老鼠们正式停止了存在。
    就在那一天,德克斯特谢绝几位高级军官的挽留,退伍回家回归了平民生活   


这段越战经历对男主德克斯特非常重要,他有一身过人的本事,而最后与搭档在血与火中结下的友谊,也将是一个重要的伏笔,,,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20 15:14
本帖最后由 炉渣渣 于 2024-9-20 15:26 编辑




外公这边的行动就是寻找外孙里基的下落,他到底怎么样了?现在有的安保公司专门有这项业务,由专业人员负责处理,外公找到了这家公司,书中写道:

"哈泽德管理公司内最小的部门叫做“追查和带回”。这就是鲁宾斯坦先生需要的,派人去追查他失窃的艺术品并进行谈判让艺术品归还。
    接到女儿心慌意乱的电话后两天,史蒂夫埃德蒙与哈泽德管理公司的负责人会面了,他解释了他的要求。
    “去找到我的外孙。酬金不封顶。”他说。
    前英国特种部队指挥官露出了微笑,即使军人也需要钱养家糊口。第二天他召唤来的那人叫菲尔格雷西,是前伞兵团的一名上尉,也是分遣队的一名十年老兵。在公司内部,他被简称为“私家侦探”。
    格雷西会见了加拿大富翁,他询问得非常详细。如果那个男孩仍然活着,他要知道他的个人习惯、品位、爱好甚至厌恶等一切详情。他拿了里基科伦索的两张照片,并记下了外公的手机号码,点点头离开了。
    私家侦探花了两天时间差不多一直在打电话。在彻底搞清楚他要去哪里、如何去、为什么要去和去找谁之前,他不想贸然出发。他花了几个钟头时间阅读材料:波黑内战、援助计划以及那里的非波黑军事存在。他在最后的那份资料里遇到了好运气。
    联合国创立了一支“维持和平”部队,极为愚蠢地派部队到一个没有和平可以维持和平,然后禁止他们开创和平,命令他们观望屠杀,不得去干预。这支军事力量被称为联合国维和部队。英国政府派去过一支强大的小分队,驻扎在维特茨,离特拉夫尼克只有十六公里。
    一九九五年六月时,这个英国维和团最近换了一位新的指挥官,而前任指挥官两个月前才刚刚离任回国。私家侦探在皮尔布赖特的军人高尔夫球场里追查到了这位刚从维特茨回来的上校,了解到了许多情况。在与加拿大外公会谈后第三天,私家侦探飞赴巴尔干;不是直接进入波黑,那是不可能的,而是飞到了克罗地亚海岸的亚得里亚海旅游胜地斯普利特。他的身份掩护是一名自由撰稿记者。这是一个很棒的掩护,因为无从考证。但他还是带着一封某家星期天大报的信,内容是委托他撰写有关救济效果的连续报道,以备万一。
    他在斯普利特待了二十四个小时,这座城市是通向波黑中心地区的一个热闹的集散点,他买了一辆二手但结实的越野吉普车和一把手枪。手枪只是防备万一。从这里的海岸到特拉夫尼克是漫长的、艰苦的行车路途,但他确信他掌握的情况是准确的,他预计不会经过战争地区,他也确实没有。
    波黑内战是一次奇特的战争。几乎没有任何战线,而且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次激战。只有单一种族聚居的、生活在恐惧之中的村民,几百个遭焚毁和遭种族“清洗”的村庄,以及游荡在其间的一股股武装。这些武装部队大多数属于周围居民的“国民”军,但也有几支雇佣军、土匪团伙和自称是爱国者的丧心病狂的准军事组织。最后一种是最糟糕的。
    在特拉夫尼克,私家侦探遭遇了第一次挫折。约翰斯莱德已经不在那里了。“关心老人”机构的一位热心人说,那个美国人已经加入了“喂养儿童”,一个更大的非政府慈善组织,其总部设在萨格勒布。私家侦探在他的四轮驱动车内的睡袋里过了夜,于次日驱车北上,长途跋涉开赴克罗地亚首都萨格勒布。在那里,他在“喂养儿童”的仓库里找到了约翰斯莱德。但斯莱德没能提供多少帮助。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为什么要去。”斯莱德说,“听着,朋友,‘面包和鱼’的行动已在上个月结束了,他曾经是其中的一员。他带着我的一辆崭新的越野吉普车消失了。这可是我百分之五十的运输工具呀。
    “此外,他还带走了我三个当地助手的一个。查尔斯顿方面很不高兴。当和平最终到来时,他们不想继续救援了。我告诉他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但他们回绝了我。我在这里找到一找到一份工作还算是幸运的。”
    “那个波黑人后来怎样了?”
    “你说的是法蒂尔吧?不会是他干的。他是一个好青年,经常为自己家破人亡而伤心落泪。如果他有什么仇人,那只会是塞族人,而不是美国人。”
    “那条钱包腰带有任何线索吗?”
    “哦,那是一个愚蠢的主意。我提醒过他,放在那或带在身上都太张扬了。可我认为法蒂尔不会因为那个去杀他。”
    “当时你在哪里,约翰?”
    “问题就在这里。假如当时我在场,这事是决不会发生的。我肯定会反对,不管他们是去干什么。可我在克罗地亚南部的一条山路上,试图把一辆发动机断了油的卡车拖到最近的城镇去。愚蠢的瑞典人啊,你能想象吗?汽车开到半路上油箱用空了却完全没注意到。”
    “你发现了什么?”
    “我回来时吗?看来他们肯定是进了那座院子,坐上那辆越野吉普车开走了。另外一个波黑人,易卜拉欣,看见了他们两个,但他们没说话。他们是在我回来前四天走的。后来我一直在拨他的手机,但没人接听。我恼火极了。我猜想他们是去参加派对。起先我主要是恼怒,而不是担忧。”
    “知道他们是往什么方向去的吗?”
    “嗯,易卜拉欣说他们朝北开的。那就是直接进入特拉夫尼克镇。从镇中心道路朝四面八方延伸。谁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你怎么想这件事,约翰?”
    “哦,我猜他接到一个什么电话,或者更有可能是法蒂尔接到一个电话,并向里基求助。里基是一个容易动感情的人。如果他接到请求医疗急救的电话,他会马上驾车赶去提供帮助。他们可能冲动之下来不及留下信息就走了。
    “你见过那里的乡村吗,朋友?你驾车去过那里吗?到处是山峦、峡谷和溪流。我猜他们冲出悬崖跌入了峡谷。我认为到冬天树叶掉光时,会有人发现下面岩石丛中的汽车残骸。嗯,我要走了。祝你好运。他是一个好青年。”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20 15:15
本帖最后由 炉渣渣 于 2024-9-20 15:27 编辑


"私家侦探回到了特拉夫尼克,建立起一间小小的兼作居所的办公室,并招聘了一位很乐于受雇的当地人——易卜拉欣作他的向导和翻译。
    他带着一部电话、几只备用电池和一台扰频设备,跟伦敦总部通话时候能够防止窃听。
    他相信有四种可能性。其中最小的可能是,里基?科伦索决定偷走那辆越野吉普车,驾着它南下去了塞尔维亚首都贝尔格莱德,卖了它,抛弃以前的生活方式,成了一个流浪汉。他否定了这个可能性。这不是里基科伦索的为人,而且如果他外公能买下一座工厂,那他为什么还要去偷一辆吉普车呢?
    第二个可能性是,法蒂尔苏勒耶曼说服里基驾车去外面兜风,然后杀了这个美国人,以谋求那条钱包腰带和那辆汽车。有可能。但作为一个没有护照的波黑穆斯林,法蒂尔不能逃到克罗地亚或塞尔维亚这两个对他来说都有敌意的国家,而且一辆崭新的越野吉普车在市场上是很容易发现的。
    三是他们遇到了不认识的人,同样为谋财而被杀了。当时局势很乱,不少自由杀手在外游荡,随便杀人。有几个来自中东的狂热的穆斯林小组,来波黑帮助他们受迫害的穆斯林同胞。这伙人杀害了两个欧洲雇佣兵——本来这些人跟他们应该是同一阵营的——还有一个救援人员和一个不愿捐献汽油的穆斯林加油站老板。
    但可能性最大的还是约翰?斯莱德的说法。于是私家侦探带上易卜拉欣日复一日地沿着从特拉夫尼克出去的各条道路进入山区。私家侦探步行,波黑助手驾车缓慢地跟在后面,他仔细地察看了伸到下面山谷里去的每一个路边陡坡。
    他正在做着他最拿手的事情。慢慢地、耐心地寻找,不错过任何蛛丝马迹:轮胎的印迹、磨碎的路沿、滑行的痕迹、捣碎的植被和被轮子压平的青草。有三次,他用绳子一头栓住吉普车,拉住绳子下到深谷里去,那里的一丛植被也许遮掩着一辆坠毁了的越野车。但没有。
    他坐在路边,用一架望远镜去扫视下面的山谷,搜寻那里是否有金属或玻璃的闪光。没有。到第十天结束的时候,他深信斯莱德搞错了。如果那种型号的越野吉普车在转弯时冲下路面,是会留下痕迹的,即使很不明显,即使过了四十天时间。而他肯定会发现这些痕迹。没有,特拉夫尼克周围的山谷里没有坠毁的车辆。
    他发布了一条悬赏线索的启事,其酬金之高,令人垂涎欲滴。这条新闻在难民营里传播开了,那些怀着领奖希望的人纷纷前来报告情况。但他得到的最有用的消息是,那辆汽车在穿越城镇时被看见过。目的地不知道,行驶的线路也不知道。
    两个星期之后,他结束搜寻行动,转移到英国维和部队的驻地维特茨。
    他在一个主要接待英国媒体的招待所里找到一个空房间。招待所是由学校改建的,在一条被称作电视巷的小街上,就在英军院子的外面。在情况严峻时,这是一个安全的处所。
    他了解大多数军人对新闻媒体的看法,因此他收回了“自由记者”的身份,以他前特种部队军人的身份,找机会与英军上校指挥官会面。
    上校恰好有一个弟弟在伞兵部队。共同的背景,共同的兴趣。没有问题,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没错,他听说过那个失踪的美国小伙子。太不幸了。他的巡逻队一直在留心,但什么也没有发现。私家侦探提到,他的主顾愿意为部队的慈善基金捐献一大笔款项。于是上校安排了一次空中侦察,从炮兵抽调了一架轻型飞机。私家侦探登上飞机与飞行员坐在一起。他们在山峦和溪谷上空飞行了一个小时。什么情况也没发现。
    “我认为你应该转向谋杀方面去调查。”吃晚饭时,上校提议说。
    “穆斯林狂热分子?”
    “有可能。你知道,这帮人是一群匪夷所思的暴徒。他们一看到你不是穆斯林,甚至虽然你是穆斯林、但还不够是一个原教旨主义者,他们就会立即杀了你。五月十五日??我们才刚到这里两个星期,还在熟悉地形。但我查阅过事件记录本,当时那个地区没有什么特殊事件发生。你也可以去查一查ECMM的形势报告。大多数资料没什么用处,但我的办公室里有一本,查查无妨。应该还有五月十五日的例行记载。”
    ECMM是欧洲共同体监视委员会的缩写。总部设在布鲁塞尔的欧盟一直想渗入欧洲的一些事务,但影响力有限。波黑争端早前一直是联合国的事务,直至最后在万般无奈的时候由美国接手才得以解决。但布鲁塞尔也想发挥作用,所以组织了一批观察员去了解事态的发展。这就是ECMM的任务。第二天,私家侦探翻阅了一大叠报告。
    欧盟观察员主要是从欧盟国家的部队里抽调出来的无所事事的现役军官。他们分散在波黑各个地区,都配有一个办公室、一套公寓、一辆汽车,还能领到一份生活津贴。有些形势报告读起来更像是一篇社会日记。私家侦探集中精力查阅五月十五日或者此后三天的记载。五月十六日班亚-卢卡的一份报告引起了他的注意。
    班亚-卢卡是塞族人的一个大本营,位于特拉夫尼克北面和弗拉西奇山脉另一边。驻那里的欧盟军事观察员是一位丹麦少校,名叫拉塞布耶利加德。他记录说,头天晚上,即五月十五日,他在波斯纳旅馆里喝酒时,听到两个穿着迷彩军服的塞族人一阵激烈的争吵。其中一人显然对另一个人愤怒至极,用塞尔维亚语对他尖叫辱骂,接着打了他好几个耳光,但受辱的那人不敢还手,清楚地表明打人者是上级军官。
    事情结束后,少校想从酒吧老板那里了解情况。这个老板懂英语,而且丹麦人英语说得也很清楚,但老板耸耸肩粗鲁地走开了,根本不像他的为人。第二天上午,那些穿军服的人走了,丹麦少校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私家侦探认为这简直是他一生中最艰巨的一项任务。他打电话给在班亚-卢卡的欧盟观察员办公室,又换人了,这次是一名希腊军官。是的,那个丹麦人上星期已经回家了。私家侦探打电话到伦敦总部,让总部去询问丹麦国防部。三个小时后,伦敦回电了,幸好那人的姓氏不是很常见。布耶利加德少校在休假,他的私人电话号码显示是在欧登塞。
    那天晚上私家侦探打电话找到了他,他刚刚带全家经过一天的水上游玩回到家里。布耶利加德少校尽可能提供了帮助。他还清楚地记得五月十五日晚上的事情。毕竟一个丹麦人在班亚-卢卡没有多少重要的事情可做,那是一个十分孤独和单调的任务。
    那天,与每天晚上一样,少校在七点三十分去那家酒吧,喝一杯晚饭前的啤酒。大约一小时后,一小组穿着迷彩军服的塞族人走进了酒吧。少校认为他们不是南斯拉夫军队,因为他们没有部队的肩章。
    他们似乎很自信,点了东南欧地区的烈性梅子酒加啤酒。这是最容易喝醉的组合。几巡酒过后,丹麦少校正要去餐厅,因为这里的噪音太大了,这时候另一个塞族人进了酒吧。他似乎是指挥官,因为其他人都安静下来了。
    他用塞尔维亚语对他们说话,肯定是命令他们跟他走。于是这些人开始把啤酒杯往后一推,把香烟和打火机放进军服口袋里。这时,其中一个人表示要买单。
    指挥官怒不可遏。他开始朝那个下属尖叫。其余的人变得死一般静寂。其他顾客也一样,还有酒吧老板。谩骂仍在继续,还伴随着两记耳光。还是没人敢提出异议。最后,那个军官气急败坏地冲了出去,后面跟着其他人。没人支付账单。
    丹麦少校曾试图询问酒吧老板。几个星期在这里喝酒,他已经与他混熟了。但那人脸色一片煞白。丹麦人以为,他也许是看到酒吧里的这种情景而在生气,但他看上去更像是恐惧。丹麦人追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耸耸肩,高视阔步地走到酒吧内已是空荡荡的另一头,故意去看其他方向。“那个指挥官也责骂了别的人吗?”私家侦探问道。
    “没有,只是那个想付款的人。”来自丹麦的声音说。
    “为什么只是他呢,少校?你在报告里没有提到理由。”
    “哦,我没有说明吗?对不起。我认为是因为那人试图用一张百元美金付账。”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20 15:16
本帖最后由 炉渣渣 于 2024-9-20 15:28 编辑


私家侦探收拾行装驾车离开特拉夫尼克去了北方。他要经过波黑的穆族聚居区进入到塞族占领区。他那辆拉达汽车上飘扬着一面英国的米字旗,这应该能让他避免遭到远处的冷枪射击。如果被拦住检查,他打算依赖他的护照,那封证明他正在撰写有关救援工作报道的信,当然还有慷慨地分发在维特茨兵营商店里买来的美国香烟。
    如果这些全都不起作用,他的手枪已经装满了子弹,就在近旁随手可及之处,而且他知道如何使用。
    他被拦下了两次,一次是他在离开穆族控制区时,被一支穆族民兵巡逻队拦住;另一次是在班亚-卢卡南部,被一支南斯拉夫军队拦下盘问。这两次,他的解释、文件和礼物都起到了作用。五个小时后,他驶入了班亚-卢卡。
    波斯纳宾馆当然算不得豪华气派,但已经是这个城镇最好的了。他登记入住了。里面很空。除了一个法国的电视摄制组,他是住在那里的唯一的外国人。那天晚上七点钟,他步入了酒吧。里面有三个喝酒的人,都是塞族人,都坐在桌子边。酒吧老板在吧台里面。私家侦探跨坐到了吧台的凳子上。
    “哈罗。你一定是杜斯科吧?”
    他表现得很坦率,友好,迷人。酒吧老板握了握他伸出来的那只手。
    “你以前来过这里?”
    “没有,是第一次。这酒吧很漂亮,很友好。”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我的朋友最近来这里逗留过。一个丹麦人,叫拉塞?布耶利加德。他要我在经过这里时向你问好。”
    酒吧老板显然放松了。这个人没有威胁。
    “你是丹麦人?”
    “不,英国人。”
    “军人?”
    “天呐,不是。我是记者,在撰写有关救助机构的系列报道。一起喝一杯吧?”
    杜斯科为自己倒了一杯最好的白兰地。
    “我也想当记者,将来有机会的话。到处旅行,周游世界。”
    “好呀。先从当地的报纸入手,积累一些经验,然后到大城市去发展。我就是这么干的。”
    酒吧老板无助地耸耸肩。
    “这里?班亚-卢卡?这里没有报纸。”
    “那就试试萨拉热窝,甚至贝尔格莱德。你是塞族人,你可以离开这里。战争不会是永远的。”
    “离开这里是要花钱的。没有工作就没有钱,没有钱就不能旅行,不能找到那样的工作。”
    “哦,是的,钱,总是一个问题。或者也许不是问题呢。”
    英国人取出一叠美元,全是百元面值,在吧台上数了起来。
    “我是一个老派的人,”他说,“我相信人应该互相帮助。这会使生活容易一些、快乐一些。你愿意帮助我吗,杜斯科?”
    酒吧老板目不转睛地盯着距他的指尖只有几英寸的几千美元。他无法把目光转向别处。他压低了说话声音。
    “你要什么?你来这里干什么?你不是记者。”
    “嗯,在某种意义上我是一名记者,我是提问的。我是一个富有的提问者。你想与我一样富有吗,杜斯科?”
    “你要什么?”酒吧老板重复着。他朝其他喝酒的人投去了一瞥。他们正在凝视着他们俩。
    “你以前见过一张一百美元钞票。在五月十五日,对不对?一个年轻的战士试图用它支付账单,引起了一场争吵。当时我的朋友拉塞在这里,是他告诉我的。我要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为什么。”
    “这里不行,现在不行。”这位吓坏了的塞族人低声说。桌子边的一个客人站起来走向吧台。一块抹布被熟练地盖在了那叠钞票上。“酒吧十点钟打烊。到时候你再来吧。”
    十点半光景,酒吧已经关门落锁了,两个人坐在半明半暗的一间卡座里,交谈着。
    “他们不是南斯拉夫军队的,不是战士,”酒吧老板说,“是准军事组织,是坏人。他们逗留了三天。住了最好的房间,吃了最好的饭菜,喝了许多酒,离开时没有付钱。”
    “其中有一个人试图付钱给你。”
    “是的。只有一个。他是个好孩子,与其他人不同。我不知道他怎么会跟他们混在一起。那孩子受过教育。其他人是歹徒,是恶棍。”
    “你对他们白吃白住了三天没有意见吗?”
    “意见?意见?我能提什么意见?这些畜生可是有枪的呀。他们会杀人,即使是塞族同胞。他们全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那么当那个好孩子要付钱给你时,是谁打了他的耳光?”私家侦探问道。
    他能够感觉到黑暗中那个塞族人马上变得紧张起来。
    “不清楚。他是他们的头目、领导。但我不知道名字。别人就叫他长官。”
    “所有这些准军事组织都有名称,杜斯科。什么阿尔肯猛虎队,法兰基青年战斗队。他们想出名,他们都炫耀自己的名字。”
    “这个组织没有名字。我发誓。”
    私家侦探知道这是一个谎言。不管这个自由杀手是谁,这人把他的塞族同胞们吓得浑身直冒冷汗。
    “但那个好孩子??他叫什么名字?”
    “我从来没有听到过。”
“我们在这里谈论的是一大笔钱,杜斯科。你再也不会见到他,再也不会见到我。战争结束后你会有足够的钱到萨拉热窝去发展。告诉我那个孩子的名字。”
    “他离开的那天付了钱,好像为他的同伴们感到羞耻。他返回来用支票付了账。”
    “遭拒付了?支票回来了?在你手里?”
    “不,支付倒是接受了。是南斯拉夫第纳尔。来自贝尔格莱德的一家银行。全额结清了。”
    “那么,支票不在你这里了?”
    “支票应该在贝尔格莱德的那家银行里。但现在很可能已被销毁了。可我记下了他的身份证号码,以免万一遭拒付。”
    “在哪里?你把它记在了哪里?”
    “在那本饮料单的背面。用圆珠笔写的。”
    私家侦探查到了。客人点单时,用脑子记不住的又长又复杂的饮料名,就会潦草地记在那个本子上。本子现在只剩下最后两张纸,再用一天就会被扔掉了。在硬纸板的背面,有圆珠笔写的一组七位数和两个大写字母。隔了八个星期,字迹仍清晰可辨。
    私家侦探留下埃德蒙先生的一千美元后离开了。从那里出发去贝尔格莱德的最短路径是北上进入克罗地亚,在萨格勒布搭乘飞机。
    原先由七个共和国组成的南斯拉夫联邦,在五年的混乱、残酷和血腥的内战中已经四分五裂了。北方的斯洛文尼亚首先独立,幸好没有发生流血冲突。在南方,马其顿也获得了独立。但在中部,塞尔维亚独裁者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正在试图运用一切残忍手段拉住克罗地亚、波黑、科索沃、黑山和他自己的家乡塞尔维亚。他已经失去了克罗地亚,但他对权力和战争的胃口依然没有消失。
    一九九五年私家侦探来时,贝尔格莱德暂时还没有遭到战争影响。科索沃战争引起破坏是后来的事。
    伦敦总部告诉过他,在贝尔格莱德有一家侦探事务所,是他们以前合作过的前高级警官在当家。这个事务所起了一个不太正宗的名字——钱德勒①。
    这地方很容易找到。“我需要查找一个年轻人。”私家侦探告诉这位调查员德拉根?斯托伊奇,“但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有他的身份证号码。”
    斯托伊奇咕哝了一声。
    “他干了什么?”
    “没什么事,据我所知。他也许看见了什么,也许没看见。”
    “哦。要知道他的名字?”
    “要找到他,然后我要找他谈话。我没有汽车,也不会说塞-克语。他也许会说英语,也许不会。”
    斯托伊奇又咕哝了一声。这应该是他的专专长。他显然已经看过了菲力普?马洛的每一部小说和每一部电影。他正在努力模仿《长眠不醒》里的罗伯特?米彻姆,但由于身高只有五英尺四英寸,他的表演差强人意。
    “我的条件??”他开始说。
    私家侦探取出另一千美元,从桌面上推了过去。“我要你全力以赴去办这件事。”
    斯托伊奇神志恍惚了。他说出来的话直接来自于电影《再见,吾爱》里的那句台词。
    “就这么定了。”他说。
    该重视的事情就得重视,这位言语不多的前警官没有浪费时间。他的南斯拉夫国产轿车,后面冒着黑烟,前面旅客座上坐着私家侦探,一路穿城去了康雅尼克区,贝尔格莱德警察总局就坐落在莱蒙托娃街的转角上。它是一座棕黄色的巨大、丑陋的楼房,如同一只巨型大黄蜂侧卧在那里。
    “你最好留在这里。”斯托伊奇说。他去了有半个小时,肯定跟他以前的同事喝了一杯,因为他呼吸时透出来一股梅子烈酒的气味。他拿着一张纸条。
    “那张身份证属于米兰?拉耶克,二十四岁,法律系学生。他父亲是一位律师,业务相当成功,是中上层家庭。你肯定没找错人吗?”
    “除非他有一个鬼魂。两个月前,他和贴着他照片的身份证在班亚-卢卡出现过。”
    “他在那里干什么?”
    “他身着军装。在一家酒吧里。”
    斯托伊奇回想着刚才让他看了但没让他复印的那份档案。
    “他服过兵役。所有的南斯拉夫年轻人都必须服兵役,年满十八至二十一岁的年轻人。”
    “作战部队士兵?”私家侦探问道。
    “不,通信兵。无线电操作员。”
    “从来没真正参战过。也许加入了一个小组,赴波黑为塞尔维亚的事业而战斗。会不会是遭欺骗的志愿者?可能吗?”
    斯托伊奇耸耸肩。
    “有可能。但参加那些准军事组织的全是些地痞和恶棍。这个法律系学生与他们搅在一起干什么呢?”
    “暑假实习?”私家侦探问。
    “但哪个组织呢?我们去问问他?”
    斯托伊奇看了一下他手中的纸。
    “家庭地址在森耶克,不到半个小时的路程。”
    “那我们走吧。”
    他们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个地址,伊斯特斯卡街上的一座坚固的中等大小的独立房子。看来,为铁托元帅和为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政权服务多年,拉耶克先生混得不错。一位脸色苍白、神情紧张的妇女应声来开了门,她可能只有四十几岁,但看上很老。
    斯托伊奇用塞-克语与她进行了一番交谈。
    “米兰的母亲。”斯托伊奇说。“是的,他在家里。她问你有什么事。”
    “跟他谈谈。一次采访,我是英国的新闻媒体。”
    拉耶克夫人显然一头雾水,但还是让他们进去并呼唤她的儿子。然后她把他们引到了客厅里。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一个年轻人出现了。他与他的母亲耳语着交谈了几句话,然后走了进来。他一脸迷惘、担忧,几近恐惧。私家侦探友好地微笑了一下,并与他握了手。客厅门仍开着一条缝。拉耶克夫人正在打电话,说话很急促。斯托伊奇朝英国人投去了警告性的一瞥,意思是说:“不管你要问什么,要速战速决。老家伙已经上路了。”
    英国人拿出从特拉夫尼克那家酒吧带来的便笺本。他把硬纸板翻过来,让米兰?拉耶克去看那七位数字和那两个缩写字母。
    “你能结清账款,说明你是好人,米兰。酒吧老板十分感激。不幸的是,支票遭拒付了。”
    “不,不可能。这是??”
    他停下来,脸色像纸一般白。
    “谁也没有指责你什么,米兰。所以你只要告诉我,你在班亚-卢卡干什么?”
    “访问。”
    “访问朋友?”
    “是的。”
    “穿着迷彩战斗服?米兰,那是一个战区。两个月前的那天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妈妈??”然后他换成了塞-克语,私家侦探听不懂了。他朝斯托伊奇扬起了眉毛。
    “他爸爸来了。”斯托伊奇咕哝着说。
    “当时你与另外十个人在一起。都穿着军装,带着武器。他们是谁?”
    米兰?拉耶克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看上去似乎马上就要哭了。私家侦探判断这是因为这个年轻人精神极度紧张。
    “你是英国人?但你不是记者。你来这里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迫害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房子外面传来了一阵汽车轮胎的吱嘎声和脚步踏上台阶的跑动声。拉耶克夫人打开了门,她的丈夫冲了进来。他出现在客厅的门口,既慌张又愤怒。比儿子大了一代的他不会说英语,因此他用塞-克语喊叫。
    “他问你在他家里干什么,为什么你要骚扰他的儿子。”斯托伊奇说。
    “我没在骚扰,”私家侦探平静地说,“我只是在提问。八个星期之前这个年轻人在班亚-卢卡干什么?与他在一起的那些人是谁?”
    斯托伊奇作了翻译。拉耶克先生又开始喊叫。
    “他说,”斯托伊奇
解释,“他的儿子什么也不知道,也没去过那里。整个夏天他一直待在这里。如果你再不离开,他就要报警了。我个人认为我们必须离开。这是一个有势力的人。”
    “好的,”私家侦探说,“最后一个问题。”
    来这里之前,这位前英国特种部队指挥官曾与英国秘密情报局的一个熟人一起悄悄吃过一顿中饭。秘情局巴尔干科的负责人提供了不少信息。
    “那些人是不是‘佐兰狼群’?打你耳光的人是不是佐兰?季利奇本人?”
    斯托伊奇才翻译了一半就停住了。米兰完全听懂了用英语说出来的这些话。产生的效果有两部分。有那么几秒钟时间,空气似乎凝固了,客厅里出奇地宁静。紧接着,像是一颗手榴弹爆炸了。
    拉耶克夫人发出一声尖叫,跑出了房间。她的儿子倒进了一把椅子里,用双手捂住脸开始颤抖。父亲的脸色由白转青,手指头指向房门,喊出了一个单词,私家侦探格雷西猜测这个词的意思是“出去”。斯托伊奇朝门口走了过去。私家侦探跟在了后面。
    经过那个年轻人时,私家侦探把一张卡片塞进他的西装口袋里。
    “如果你改变主意,”他轻声说,“请打电话给我,或写信给我。我会来的。”
    在返回机场的路上,汽车里的气氛紧张得使他们两人都不想说话。德拉根?斯托伊奇显然感觉到,他已经挣足了那一千美元的每一个子儿。当他们在机场的国际出发大厅停住汽车时,斯托伊奇隔着车顶向正要离去的英国人说了一番话。
    “朋友,如果你再回到贝尔格莱德,我劝你不要再提那个名字。即使在开玩笑时也不要说起。尤其不能在开玩笑时说起。今天的事情从来没发生过。”
    在四十八个小时之内,私家侦探写完了给史蒂夫?埃德蒙的报告,后面附上费用清单。报告的最后一部分是这么写的:
    恐怕我不得不承认,导致您外孙死亡的事件,死亡的方式,以及尸体所在的地方,将很可能永远不会明了。假如我说我认为您的外孙仍然活着,那只是安慰您的谎言。目前和可以预见的将来,唯一的判断只能是:失踪,推定已被杀害。
    我不相信他和陪同他的那个波黑人会冲出山崖,坠入溪谷之中。本人已对每一处可能会出车祸的路段进行了查看。我也不相信那个波黑人会因为那辆汽车或那条钱包皮带,或者为了这两者而谋杀了他。
    我推测,他们不经意地驶入了危险地区,并被不明身份的人所谋杀。很可能是到处游荡的一帮塞尔维亚准军事组织罪犯。但没有证据、身份证明、供词或法庭证证言,现在还不可能进行指控。
    我十分遗憾地不得不向您报告这个消息,但我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事实。
    我很荣幸能为您提供服务,先生。
    您忠诚的,
    菲利普格雷西
    那是一九九五年七月二十二日。"


作者: 缥缈城主    时间: 2024-9-20 15:29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20 15:10
太难了,就是想听一句"我爱你"已经让人朝思暮想而不能如意,后一句“有我呢"属于天外梵音~~

这是在探讨人生啊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20 17:18
缥缈城主 发表于 2024-9-20 15:29
这是在探讨人生啊


正常啊,人就是活在人生里,哈哈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4-9-20 17:41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20 15:11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真正的男主上场了,德克斯特,个子并不高大,但非常结实,有点像美国的硬派明星尚 ...

一般人只要下去4到5米,就吓得惊爪爪地叫,赶快想出来
——
哈哈。狐5哥,你这个“惊抓抓”,把我笑得不要不要的。。。。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4-9-20 17:53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20 15:11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真正的男主上场了,德克斯特,个子并不高大,但非常结实,有点像美国的硬派明星尚 ...

他的肺在绞痛,他的头在眩晕;他的伙伴已经半昏迷了。他爬过最后的那个转角,感受到了流通的空气(德克斯特没有丢下同伴,而是奋力拼搏,终于获救了)
——
这种极大的毅力和韧性,不是一般人所拥有的。。。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4-9-20 17:57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20 15:11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真正的男主上场了,德克斯特,个子并不高大,但非常结实,有点像美国的硬派明星尚 ...

这段越战经历对男主德克斯特非常重要,他有一身过人的本事,而最后与搭档在血与火中结下的友谊,也将是一个重要的伏笔,,,
————
所以他需要生死伙伴去完成复仇计划。。。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4-9-20 17:58
缥缈城主 发表于 2024-9-20 15:29
这是在探讨人生啊

戏里戏外皆人生。。。。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4-9-20 18:25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20 15:14
外公这边的行动就是寻找外孙里基的下落,他到底怎么样了?现在有的安保公司专门有这项业务,由专业人 ...

联合国创立了一支“维持和平”部队,极为愚蠢地派部队到一个没有和平可以维持和平,然后禁止他们开创和平,命令他们观望屠杀,不得去干预。这支军事力量被称为联合国维和部队。
——
第一次看到这种说辞。。。。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4-9-20 18:38
波黑内战是一次奇特的战争。几乎没有任何战线,而且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次激战。只有单一种族聚居的、生活在恐惧之中的村民,几百个遭焚毁和遭种族“清洗”的村庄,以及游荡在其间的一股股武装。这些武装部队大多数属于周围居民的“国民”军,但也有几支雇佣军、土匪团伙和自称是爱国者的丧心病狂的准军事组织。最后一种是最糟糕的。
————
一声叹息。可见投胎也是一种艺术,生活在和平国度和和平年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4-9-20 18:47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20 15:14
外公这边的行动就是寻找外孙里基的下落,他到底怎么样了?现在有的安保公司专门有这项业务,由专业人 ...

我猜他接到一个什么电话,或者更有可能是法蒂尔接到一个电话,并向里基求助。里基是一个容易动感情的人。如果他接到请求医疗急救的电话,他会马上驾车赶去提供帮助。他们可能冲动之下来不及留下信息就走了。
————
怪不得你说“傻根”。忽然想起来,一个孩子的培养,还是需要让他认识到俗世的险恶。。。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4-9-20 18:56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20 15:15
"私家侦探回到了特拉夫尼克,建立起一间小小的兼作居所的办公室,并招聘了一位很乐于受雇的当地人——易 ...

没错,他听说过那个失踪的美国小伙子。太不幸了。他的巡逻队一直在留心,但什么也没有发现。私家侦探提到,他的主顾愿意为部队的慈善基金捐献一大笔款项。于是上校安排了一次空中侦察,从炮兵抽调了一架轻型飞机。私家侦探登上飞机与飞行员坐在一起。他们在山峦和溪谷上空飞行了一个小时。什么情况也没发现。
————
果然还是有钱好办事啊。。。表情:论一个有钱外公的重要性。。。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4-9-20 18:59
“我认为你应该转向谋杀方面去调查。”吃晚饭时,上校提议说。
    “穆斯林狂热分子?”
    “有可能。你知道,这帮人是一群匪夷所思的暴徒。他们一看到你不是穆斯林,甚至虽然你是穆斯林、但还不够是一个原教旨主义者,他们就会立即杀了你。
————
太疯狂了,就。。。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4-9-20 19:10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20 15:16
私家侦探收拾行装驾车离开特拉夫尼克去了北方。他要经过波黑的穆族聚居区进入到塞族占领区。他那辆拉达汽 ...

“他们不是南斯拉夫军队的,不是战士,”酒吧老板说,“是准军事组织,是坏人。他们逗留了三天。住了最好的房间,吃了最好的饭菜,喝了许多酒,离开时没有付钱。”
    “其中有一个人试图付钱给你。”
    “是的。只有一个。他是个好孩子,与其他人不同。我不知道他怎么会跟他们混在一起。那孩子受过教育。其他人是歹徒,是恶棍。”
————
真相一点点浮出了水面。。。。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4-9-20 19:17
更新部分,已经看完了。谢谢狐5哥。。。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20 19:51
金豆豆 发表于 2024-9-20 17:53
他的肺在绞痛,他的头在眩晕;他的伙伴已经半昏迷了。他爬过最后的那个转角,感受到了流通的空气(德克斯 ...


除了你说的这两条之外,还补充一条,德克斯特还喜欢读书,原书中是这样写的:

"德克斯特是这些喜欢看书的人中的一员。通过与他那位军官搭档交谈,他明白他受过的正式教育是非常有限的,于是他从头开始学习。他发现自己对历史很着迷。基地的图书管理员对他印象很深,高兴地为他开列了一份长长的必读书清单,然后又为他把那些书从西贡调运过来。
    德克斯特埋头于古希腊和古罗马的史书之中,读到亚历山大大帝在三十一岁时就已经征服了所有已知的世界,还为他再也没有其他世界可去征服而难过得哭了起来。
    他知道了罗马的兴衰、中世纪的欧洲、文艺复兴、启蒙运动、雅致时代和理性时代。他尤其着迷于美洲殖民地诞生的早期时代、美国的独立战争,以及在他出生九十年以前他自己的国家所发生的残酷的内战——南北战争”。

这在部队里是很少见的,说明德克斯特不光是技能一流,脑壳还特别聪明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4-9-20 19:54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20 19:51
除了你说的这两条之外,还补充一条,德克斯特还喜欢读书,原书中是这样写的:

"德克斯特是这些喜欢 ...

这在部队里是很少见的,说明德克斯特不光是技能一流,脑壳还特别聪明
————
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的。果然人家成为有钱人,成为家人的依靠,都不是无缘无故的。。。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20 19:58
金豆豆 发表于 2024-9-20 19:17
更新部分,已经看完了。谢谢狐5哥。。。


不谢,我担心内容太过枯燥你会不喜欢看,这才三分之一,后面还很多,你愿意看吗?或是直接看书?我可以把书给你,,如果这样看会很慢,而且漏掉一些内容,,后面我可能杂事多了,更新很慢,,等你回复,,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4-9-20 20:03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20 19:58
不谢,我担心内容太过枯燥你会不喜欢看,这才三分之一,后面还很多,你愿意看吗?或是直接看书?我可以 ...

这样跟狐5哥的节奏很好的,感觉比我自己读起来轻松随意。你也不用有压力,有空就拉一下剧情,没空就留在这里。。。——我最近各种事儿多,下周全面迎接什么教育均衡检查,马不停蹄,四脚朝天的,若不是这样跟你的节奏闲闲而读,我大抵是静不下来看书的。。。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4-9-20 20:06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20 19:58
不谢,我担心内容太过枯燥你会不喜欢看,这才三分之一,后面还很多,你愿意看吗?或是直接看书?我可以 ...

另,也没觉得枯燥啊!我觉得很好的,比《三杯茶》更拉扯灵魂的感觉。。。我刚才甚至想表扬私家侦探,真的,很了不起,敬业精神,值得敬佩……又觉得可能会歪了主题,才没有宕开一笔的。。。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20 20:10
金豆豆 发表于 2024-9-20 20:03
这样跟狐5哥的节奏很好的,感觉比我自己读起来轻松随意。你也不用有压力,有空就拉一下剧情,没空就留在 ...


那就好,慢一点,我尽量不放过关键的节点和精彩的细节,,一起讨论一下更有趣味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20 20:13
金豆豆 发表于 2024-9-20 20:06
另,也没觉得枯燥啊!我觉得很好的,比《三杯茶》更拉扯灵魂的感觉。。。我刚才甚至想表扬私家侦探,真的 ...


不得不承认作者写得极细,教科书级的精准,一般人达不到,,有点看纪录片的赶脚,,

好的,继续,先休息吧,,,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4-9-20 20:14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20 20:10
那就好,慢一点,我尽量不放过关键的节点和精彩的细节,,一起讨论一下更有趣味

好哒,好哒。以狐5哥的节奏为准。。。我还有几篇学生参赛作文需要修改,就暂时下线了啊!提前跟狐5哥说晚安。。。修改完了,不太晚的话,我或许再来溜达一圈,太晚了就直接梦周公去,明儿再跟着狐5哥读书。。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21 17:00
本帖最后由 炉渣渣 于 2024-9-21 17:06 编辑

男主德克斯特从越南退伍回来后报考了大学,根据兵役法,正常退伍军人可以享有奖学金资助读完大学,然后他又读了法学院的研究生,毕业后获得了律师资格证,作为新手,他在一家法律事务所的公益部门找到一份工作,薪资很低,主要是为穷人和弱势群体提供法律援助,他很满足了,因为他已经结婚并有了一个女儿,经济收入对他很重要…

特别要提一下他碰上的这个案件,这对他又是一个伏笔,,

书中写道:"那年冬天,事务所的一位女秘书出现在他那间简陋的小办公室门口,朝他晃着一份卷宗。
    “是什么案子?”他问道。
    “移民上诉,”她说,“罗杰说他没时间处理。”
    公益处负责人罗杰如果碰上有油水的案子就会留给自己,相比之下,移民事务完全没有油水。
    德克斯特叹了一口气,开始埋头阅读这份新卷宗的详情。听证会将在第二天举行。
    那是一九七八年十一月二十日。

当时在纽约有一个慈善机构叫“关注难民”,其工作人员自称为“忧国忧民的公民”;还有一种戏称是“行善者”。
    这个机构自定的任务是,睁大眼睛注视那些被海浪冲到美国海滩上的流离失所的难民,这些人希望美国能够履行刻在自由女神铜像基座上的那些文字,希望美国能收留他们。
    大多数情况下,这些难民孤苦凄凉,被抢掠一空,来自世界各地。他们在求生存的挣扎中花尽了最后的积蓄,而且通常顶多只能说一些只言片语的英文。
    他们的直接对手是美国移民与入籍局。该机关的集体意见往往是,百分之九十九的申请入籍者都是江湖骗子,应该被遣送回原籍,或任何其他地方。
    一九七八年初冬的那天,放在加尔文?德克斯特办公桌上的卷宗,是关于从柬埔寨逃出来的一对夫妻——孟鸿先生和夫人的。
    孟鸿先生已经代表他们夫妻俩作了一份长长的声明笔录。这位受过法语教育的柬埔寨人是用法语陈述的,经翻译后,他的故事呈现在律师面前。
    自一九七五年起,柬埔寨的统治者是波尔布特,此人是一个疯子、弑杀成性的暴君,他手下有一支狂热的军队——红色高棉。这在美国广为人知,后来因电影《杀戮的田野》而更加为世人所知。
    波尔布特有一些浮躁的梦想,想让他的国家回归到某种农耕石器时代。他的幻想充满了对城里人和任何受过教育的人的刻骨仇恨。这些人应该被处决。
    孟鸿先生声称,他原是柬埔寨首都金边一所高级中学的校长。他的妻子是一家私人诊所的护士。显然,两人都属于红色高棉要处决的人。
    当形势越来越严峻时,他们躲藏起来,在朋友和同事的房子东躲西藏,经常转移住所,直到最后,朋友和同事们也全都遭到逮捕。
    孟鸿先生在声明中说,他们不可能潜逃到越南或泰国边境,因为在乡村,到处布满了为红色高棉通风报信的人,而他根本不像一个农民。然而他设法买通了一个卡车司机,这人同意把他们偷运出金边,穿越乡间抵达磅逊港。他用最后剩余的积蓄,说服一艘韩国货轮的船长带他们离开形同地狱的祖国。
    他不在意、也不知道“仁川之星”这艘船舶驶往何处。结果它载着柚木去了美国纽约港。抵达美国后,他没去回避当局,而是直接报告并申请获准居留。
    在听证会的前夜,德克斯特坐在厨房桌子边整夜没合眼,他的妻子和女儿就睡在相距几米的隔壁房间里。这个听证会是他第一次上诉辩护,他要为这个难民尽他最大的努力。读完当事人陈述之后,他去翻翻阅移民局的答复。官方的回复口气相当强硬。
    在每个美国城市,最高官员是地区行政长官。第一道障碍就是这个地区行政长官办公室。负责这个案例的行政办公室官员,以奇怪的理由拒绝了这项避难要求,他说按照美国传统,孟鸿夫妻应该去柬埔寨当地的美国使馆或领馆提出申请,并排队等候。
    德克斯特觉得这不是一个大问题。几年前当红色高棉冲进金边时,所有的美国外交人员已经撤离了柬埔寨首都。
    在第一道关卡遭拒绝,就把孟鸿夫妻推到了办理驱逐手续的程序之中。就在此时,“关注难民”组织听到了这个消息并尽力为他们辩解。
    根据程序,申请入境人在地区行政长官办公室的听证会上遭拒绝后,可以请求举行一个更高层次的听证会,即有避难听证官在场的行政听证会。
    德克斯特注意到在第一次听证会上,移民局的第二个拒绝理由是,孟鸿夫妇不符合遭受迫害的五条基本理由:人种、国籍、宗教、政治信仰和社会阶级。他觉得他可以指出,作为狂热的**人士(他会去叮嘱孟鸿先生)和校长,当事人至少符合最后两条。
    在明天的听证会上,他的任务是请求避难听证官,按照移民与国籍法第243(H)条,实施“暂缓驱逐”的宽限。
    在其中一张资料的下面,“关注难民”的某个工作人员用小号字打印了一条注释,注明避难听证官名叫诺尔曼?罗斯。这个信息很有意义。
    德克斯特提前一个小时到了联邦广场二十六号的移民与入籍局大楼,去会见他的当事人。他本人并不高大,但孟鸿夫妇更矮小,孟鸿夫人就像一个娇小的娃娃。她透过啤酒瓶底般的眼镜观察着这个世界。律师手头上的卷宗告诉他,这对当事人的年龄分别为四十八岁和四十五岁。
    孟鸿先生似乎很平静,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因为加尔文德克斯特不会说法语,“关注难民”组织派来了一名女译员。
    德克斯特把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用在了回顾那份原陈述上面,但发现没有什么可添加或要删除的。
    这种案子的听证不是在真正的法庭上进行,而是在一个大办公室里。听证之前五分钟,他们被引了进来。
    如同律师所猜测的那样,地区行政长官的那位代表,仍坚持在首次听证会上做出过的拒绝避难申请的论证。没有什么可以增加或删减的。罗斯先生坐在办公桌后面,阅读着记载在卷宗里的、在此之前已经进行过的那番争论,然后朝着霍尼曼弗莱舍律师事务所派来的这位新手扬了扬眉毛。
    加尔文德克斯特听听到在他的身后,孟鸿先生正在对他的妻子说话:“我们必须指望这年轻人能成功,要不然我们会被送回去受死。”但他是用他的本国语言说的。
    德克斯特先去反驳地区行政长官的第一条论据:自从红色高棉的杀戮开始之后,在金边已经没有美国的外交或领事机构了。最近的也要到泰国的曼谷,这是孟鸿夫妇永远不可能到达的地方。他注意到罗斯先生的嘴角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而来自移民局的那个人已经脸色涨红了。
    律师的主要任务是表明,面对红色高棉致命的狂热,任何像他的当事人那样明显的**人士,都注定会被抓起来受刑、处死。即便不是**人士,这位具有大学文凭的校长无疑也会因为受过教育而遭处决。
    头天晚上德克斯特获悉,诺尔曼?罗斯先生并不是一直姓罗斯。他的父亲塞缪尔?罗森在世纪之交抵达美国,来自现在的波兰某地区,为的是逃离俄国沙皇的迫害,这种迫害那时是由哥萨克骑兵实施的。
    “先生,把这些两手空空地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寻求生存机会的人拒之门外是很容易的。说声不行就走开是很容易的。告诉这两个人,说这里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他们应该回去遭逮捕、受刑、处决,是不用花费成本的。
    “可我问您,假定我们的先辈是这样回绝的,我们先辈的先辈是这样回绝的,那么,那些被拒之门外的人回到已成为屠宰场的祖国时,有多少人会说:‘我去了自由之地,但他们关上大门把我送回来受死。’有多少人,罗斯先生?一百万?接近一千万。我请求您,不是从法律的角度,不是从一位聪明的律师获得一次成功的意义上,而是从莎士比亚称之为仁慈的本质这个角度,我请求您宣布,在我们这个泱泱大国,我们可以为已经失去了除生命之外的一切、仅仅寻求一次求生机会的一对夫妻,提供容身之地。”
    诺尔曼?罗斯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了好几分钟时间。然后他把铅笔当作木槌在办公桌上敲了一下,并宣布:“暂缓驱逐。下一个案例。”
    来自“关注难民”的那位女士,激动地用法语把结果告诉了孟鸿夫妇。其后的手续会由她和她的组织去办理。会有一些行政程序,但不需要辩护了。孟鸿夫妇现在可在政府的保护下留在美国,最后还能获准工作、避难,随着时间的推移还可以入籍。
    德克斯特朝她微笑着说她可以走了,然后他转向孟鸿先生说:“我们去那边的自助餐厅,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说的是孟鸿先生的本国语言——越南语。
    在那家地下餐厅角落里的一张餐桌边,德克斯特检查了柬埔寨人的护照和身份证。
    “这些证件已经由西方几位最优秀的专家检验过了,是真实的。你是怎么弄到它们的?”
    这位难民看着他娇小的妻子。
    “是她制作的。她是义族人。”
    越南有一个叫义的宗族,几个世纪以来,顺化地区的学者大都是出自这个宗族。他们有一项历代相传的书法专长,曾为皇帝撰写宫廷文书。
    到了现代,尤其是一九四五年开始抗法战争后,他们绝对耐心、细致和令人惊异的制图术,让世界上最高明的伪造证件者相形见绌。
    这位戴着瓶底眼镜的小个子妇女因长期的战争而损失了视力,她曾俯伏在一个地下工作室里制作通行证和身份证。这些证件是如此完美,越共特工可以拿着它们随意地进出南越的每一座城市,从来没被抓住过。
    加尔文德克斯特把护照和身份证递了回去。
    “那么,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来这里?”
    妻子开始轻声哭泣,她的丈夫握住了她的手。
    “我的名字叫阮文镇,”他说,“我来这里,是因为我是逃出来的。至少这部分是真实的。我在越南的一个集中营里被关了三年。”
    “那为什么要假装是柬埔寨人?美国已经接受了在那场战争中曾与我们一起战斗的许多南越人。”
    “因为我曾经是越共的一名少校。”
    德克斯特缓慢地点点头。
    “这也许会是一个问题,”他承认道,“告诉我,把一切都告诉我。”
    “我生于一九三〇年,在最南方靠近柬埔寨边境的地方。所以我懂一点高棉语。我的家庭并不信仰共产主义,我父亲是一个忠诚的民族主义者。他希望看到我们的国家摆脱法国的殖民统治。他用这种思想教育和抚养我长大。”
    “这方面我看不出有什么问题。那为什么转向共产党了?”
    “那是我的问题。也是为什么我进了集中营的原因。其实我不是共产党。我假装是。”
    “说下去。”
    “第二次世界大战前,我是在法国人的教育体系中成长的,尽管我渴望在长大后要为独立而奋斗。一九四二年,日本人来了,把法国人赶了出去,虽然维希政府的法国实际上也是与法西斯站在一边的。于是我们转而抗击日本人。
    “领导抵抗运动的是以胡志明为首的共产党人。他们比那些民族主义者更高效、更老练、更残酷无情。‘这时许多人改变了立场,但我父亲没有。一九四五年日本人败走后,胡志明成了民走后,胡志明成了民族英雄。当时我十五岁,已经参加了抵抗运动。后来,法国人回来了。
    “然后就是九年的战争。胡志明和共产党的‘明越’抵抗运动吸纳了所有的其他抵抗力量。任何反对的人都被清除掉了。我也参加了那场战争。一九五四年,法国人在奠边府被打败时,我也是搬运大炮上山的人海中的一员。然后是《日内瓦协定》,一个新的灾难。我的祖国被划分为北方和南方两个部分。”
    “你重新参战了?”
    “没有立即参战。有一段短时间的和平。我们期待着协定所规定的全民公决。但全民公决取消了,因为南方的吴庭艳政权知道他们会失败。于是我们重新拿起了枪杆。当时的选项,只有南方令人厌恶的吴庭艳及其腐败的政权,以及北方的胡志明和甲将军。我曾经在甲将军手下战斗过,像崇拜英雄般地崇拜他。所以我选择了共产党。”
    “那时候你还是单身吗?”
    “不,我已经娶了我的第一任妻子。我们有过三个孩子。”
    “他们还在吗?”
    “不,全都死了。”
    “病死的?”
    “B-52炸死的。”
    “说下去。”
    “第一批美国人来了。是肯尼迪派来的,说是来当顾问。但对我们来说,吴庭艳政权只不过是另一个傀儡政府,跟以前日本人、法国人扶植的政权一样。所以,我的半个祖国又一次被外国人占领了。我回到丛林里参加战斗。”
    “那是什么时候?”
    “一九六三年。”
    “又是十年?”
    “又是十年。当这场战争结束时,我已经四十二岁了。我已经像动物般地生活了半辈子,遭受着饥饿、疾病、恐惧和经常性的死亡威胁。”
    “但一九七二年以后,你们应该已经获胜了。”德克斯特说。那越南人摇摇头。
    “你们不明白一九六八年胡志明死后发生了什么事。党和政府落到了不同的人手中。我们许多人仍在为一个我们理想中的国家而战斗,一个能有一些宽容的国家。从胡志明那里接过班的人可没有这种意愿。一个又一个爱国者被逮捕处决了。当权的人是黎笋和黎德寿。他们根本没有胡志明那种把人们团结起来的内在力量。他们用杀人的方式来巩固他们的统治地位。秘密警察的权力迅速膨胀。你还记得‘春节攻势’吗?”
    “记得太清楚了。”
    “你们美国人还以为这是我们的一次胜利。其实不然。它是河内精心设计出来的,是黎笋指使的,又归咎于甲将军。这次行动是直接针对越共的。这摧毁了我我们,这就是它的用意。我们有四万名优秀干部死于这次自杀一般的行动。其中包括南方所有推举上来的领导人。除掉他们之后,河内取得了最高统治权。新年过后,北越军队控制了全国,赢得了胜利。我是南方民族主义者的最后一批幸存者之一。我希望的是一个自由统一的国家;不错,但我还希望有文化自由,私有经济成分,农民拥有土地。结果这是一个错误。”
    “发生了什么?”
    “一九七五年最终征服南方后,真正的迫害开始了。先是华人,两百万华侨被剥夺了所有财产,要么被送去劳改,要么被驱逐出境。还有船民也遭到了同样的迫害。我表示反对,说这样不行。然后持不同政见的越南人也开始遭迫害。有二十万人被关进了集中营,主要是南方人。一九七五年底,公安,也就是秘密警察,来抓我了。我写了太多的意见信,他们说我做的一切已被检举揭发了。他们不喜欢我那么做。”
    “怎么处置你的?”
    “三年集中营,接受‘再教育’。此后又是三年的日常监视。我被送进了河西省的一座集中营,离河内大约六十公里。他们总是把你送到远离家乡的地方,防止逃跑。”
    “但你还是逃跑了?”
    “是我妻子安排的。她确实是一名护士,也是一个证件伪造者。在那几年的和平时期,我也确实是一名校长。我们是在集中营里相遇的。当时她在医务室工作,我患了双腿脓肿。我们交谈了,我们相爱了。你能想象吗?我们这种年纪。她把我从那里弄了出来。她私藏了一些金条,没被没收,我们就是用这些金条买了船票。后来的事你全都知道了。”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吗?”德克斯特问道。
    “你会说我们的语言。你去过那里?”
    “是的,我去过。”
    “去打仗?”
    “是的。”
    “那么,我以一个战士的身份对另一个战士说一句话,当你看见失败的时候就应该认识到失败。你应该知道如何判断摆在你眼前的事实。我们走吧?”
    “你打算去哪里?”
    “当然是回到移民局。你会把我们的情况汇报上去。”
    加尔文?德克斯特喝完咖啡站了起来。阮文镇也想站起来,但德克斯特把他按回到了椅子里。
    “那是两码事,少校。战争已经结束了。它发生在很久以前,遥远的地方。努力享受你以后的生活吧。”
    那越南人好像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他默默地点点头。德克斯特转身走开了。
    当他踏下台阶走向街道时,有件事情使他困惑不解。那个越共军官,他的脸,那僵住的震惊的表情。
    街上的行人纷纷转过头来打量这位正在仰头嘲笑命运捉弄的年轻律师。他不经意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左手,那里有一块在地道里被曾经的敌人用滚烫的椰子油烫伤的疤痕。
    那一天是一九七八年十一月二十一日。”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21 17:04

上一段信息量大,德克斯特面对他当年地道里的仇敌,不是记恨报复,而是选择帮助他过上正常生活,,,因果因果,,这才是种下善果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21 17:10
本帖最后由 炉渣渣 于 2024-9-21 17:16 编辑


又一个值得一看的案子

"到一九八五年时,加尔文德克斯特已经离开了霍尼曼?弗莱舍律师事务所,但还没有找到足够住上韦斯切斯特漂亮别墅的工作。他加入了公众辩护人事务所,成了纽约州法律援助律师。这工作不是很风光,也不是很赚钱,但能给予他从事公司法或税法工作不能得到的东西,他知道这一点。这就是职业满足感。
    妻子安琪拉已经很好地接受了他的状态,比他希望的更好。其实,她并不真正介意。马洛齐家庭是地地道道的纽约布朗克斯人,彼此非常亲近。女儿阿曼达?琼在她喜欢的一所学校上学,身边有许多小朋友。德克斯特家的要求并不高。
    这份新的工作每天工作量特别大,经常要代表那些怀着美国梦钻法律空子的人。这意味着在法庭上为付不起律师费的人作辩护。
    以加尔文?德克斯特的观点来看,贫穷,口齿不清,并不必然意味着有罪。他的当事人也许地位卑微,但每每因为他成功的辩护,让这些茫然又充满感激的当事人得以无罪释放而走出法庭时,律师都会引起一阵小小的轰动。他遇上华盛顿?李,是在一九八八年一个炎热的夏天晚上。
    在纽约市内,光是曼哈顿岛每年就有十一万件刑事案件要处理,还不包括民事诉讼。司法机关显然一直处于工作量超负荷和人手不足的状态。但之所以似乎还能应付得过来,当时的部分原因是,在中央大街100号那座花岗岩大厦里,法庭听证系统一天二十四小时连续运转着。
    如同连轴转的歌舞杂耍表演,刑事法院大楼可以吹嘘“我们永不关门”。要说这里“能体现所有生活”或许是夸大其辞,但曼哈顿的下层生活肯定在这里有所显现。
    一九八八年七月的那个晚上,德克斯特正在值夜班,听候一位忙得不可开交的法官随时分配给他一名当事人。凌晨两点钟当他正准备溜走时,一个声音把他召回到AR2A法庭。他叹了一口气,没人会去与哈塞尔布拉德法官争论。
    他走近律师席。一位地区检察官助理手里抓着一份卷宗,已经站在那里了。
    “你累了吧,德克斯特先生?”
    “我想大家都一样,先生。”
    “是啊。但现在又有一个案子我想让你接手。不能等到明天,现在就交给你。拿上这份卷宗。这位年轻人似乎遇上了大麻烦。”
    “你的愿望就是我的命令,法官。”
    哈塞尔布拉德的脸上绽出了微笑。
    “我就喜欢听话的人。”他说。
    德克斯特从地区检察官助理手里接过那份卷宗,他们一起离开了法庭。卷宗的封面上写着:“纽约州人民起诉华盛顿?李”。
    “他在哪里?”德克斯特问道。
    “就在这里的一间拘留室里。”地区检察官助理说。
    从卷宗里的那张大头照片来看,他的当事人是一个骨瘦如柴的青年,带着一脸希望破灭的茫然表情,是被世界上任何司法系统唾弃的未受过教育的人。他看上去迷茫多于聪明。
    这个被告十八岁年纪,是破败的贝德福街道的居民,那是布鲁克林区的一个部分,是一个黑人社区。光是他的住址就引起了德克斯特的兴致。为什么他会在曼哈顿遭起诉?他假定这个小青年到河对岸去偷了一辆汽车,或抢了一只钱包。
    但事情不是这样的,起诉的罪状是银行欺诈。是伪造支票?或是企图使用偷来的信用卡?甚至是采用了从两个柜台上由一个假账户里同时提款那种老把戏?不是。
    指控的罪名很奇怪,而且不精确。地区检察官的起诉罪名是欺诈一万多美元。受害人是总部设在曼哈顿中部的东河银行。这解释了起诉发生在曼哈顿岛,而不是布鲁克林区的原因。欺诈行为被银行的安全员发现了,银行要按规定的最高金额追索。
    德克斯特朝华盛顿?李露出鼓励的笑容,作了自我介绍,坐下来分香烟。他自己不抽烟,但他百分之九十五的当事人都喜欢吸烟。华盛顿?李摇摇头。
    “吸烟有害健康,朋友。”
    德克斯特很想说,在州立监狱里待七年时间也会大大有害健康,但他忍住了。
    他注意到,这位李先生,不单单其貌不扬,简直可说相当丑陋。那么他是如何施展魅力让银行乖乖交出那么多钱来的?以他的模样、他的穿着举止,他很可能会被拦在享有盛名的东河银行的意大利大理石大堂之外。
    加尔文?德克斯特需要更多的时间去研究这个案子。当务之急是办理指控手续,看看是否有一丝保释的可能性。他怀疑没有这种可能性。
    一小时之后,德克斯特和那位地区检察官助理回到了法庭。看上去一脸迷惘的华盛顿?李被及时地提审了。
    “可以继续了吗?”哈塞尔布拉德法官问。
    “尊敬的庭上,我必须请求诉讼延期。”德克斯特说。
    “请过来。”法官说。当两位律师都站到下面的律师席上时,他问道:“有问题吗,德克斯特先生?”
    “这个案子表面看起来似乎比较简单,其实很复杂,法官大人。这不是鸡毛蒜皮的事。指控超过一万美元的金额,而且是从一家第一流的银行里诈骗所得。我需要更多的时间研究案情。”
    法官的眼睛瞟向地区瞟向地区助理检察官。后者耸耸肩,表示没有反对意见。
    “本星期之内。”法官说。
    “我请求保释。”德克斯特说。
    “我反对,法官先生。”地区助理检察官说。
    “我把保释金额设在起诉书提到的金额,一万美元。”哈塞尔布拉德法官说。
    这是不可能的,他们都知道。华盛顿?李连十美元都拿不出,而且没有任何保证人会愿意替他交纳保证金。他只能回到囚室里去。当他们离开法庭时,德克斯特要求地区助理检察官帮一个忙。
    “做件好事,把他关在‘坟墓’里,而不是‘岛’上。”
    “行,这没问题。抓紧时间睡觉吧,嗯?”
    曼哈顿司法系统有两座短期拘押监狱。“坟墓”听起来好像是设在地下,但实际上是在法庭大楼隔壁,比起东河上游的赖克斯岛,这里更方便辩护律师去探访他们的当事人。虽然地区助理检察官劝他去睡觉,但这个案子也许使他睡不成觉了。第二天上午他要去与华盛顿?李商量,他现在需要马上研读案情。
    在一双训练有素的眼睛看来,这叠卷宗叙说的是华盛顿?李如何被查到和被逮捕的过程。欺诈是银行内部被查到的,由此追踪到了李。银行安全处负责人名叫丹?威特科夫斯基,曾经是纽约警察局的一名侦探,是他说服了他的前同事去布鲁克林逮捕了华盛顿?李。
    李先是被抓来,关进了曼哈顿中部的一个警署里。抓来的恶棍和歹徒在警署的看守所里关不下了之后,会被带到刑事法院的拘留所里,每天吃着一成不变的大香肠和奶酪三明治。
    然后司法机器的无情进程就开始了。罪状页上会列上一连串各种违法犯罪行为,大多是小罪名:街头行骗、商店行窃、从自动售货机里偷东西。这项手续完成后,华盛顿?李已被定为起诉对象。就是在那个时候,哈塞尔布拉德法官命令要为这个年轻人安排一位辩护律师。
    从表面上看,这个年轻人出身贫苦,现在依然一无所有。照一般人的推测,他将从逃学发展到小偷小摸,直到终身成为纽约州监狱里的常客。但他到底是如何对东河银行甜言蜜语,骗了他们一万美元?没有答案。卷宗里没有说明。只有一项简单的指控,以及一个设在曼哈顿的愤怒的、报仇心切的银行。三级非法侵占财产罪,要判七年徒刑。
    德克斯特抓紧时间睡了三个小时,送女儿阿曼达?琼去上学,吻别妻子安琪拉,然后回到中央大街。在“坟墓”的会见室里,他才从黑人小伙子华盛顿?李那里把整个故事搞清楚了。在学校里,华盛顿?李就一无所长,学习成绩一塌糊涂。他的前途一片黑暗,只能走上一条毁灭、犯罪、坐牢的道路。有一天,学校的一位老师,不知是比其他人更聪明还是仅仅是更好心,竟然允许这个没有教养的孩子去碰他那台惠普电脑。
    这如同是向小男孩耶胡迪?梅纽因①提供了一次接触小提琴的机会。他凝视着键盘,凝视着屏幕,他开始奏出了音乐。这引起了那位教师的兴趣,他自己显然是一个电脑迷,因为那时候个人电脑远没有普及。那是五年前的事。

“那你是如何去骗东河银行的?”
    “我闯进了他们的电脑主机。”小伙子回答。
    有那么一瞬间,德克斯特还以为他也许用了一根撬棍之类的东西,于是他让当事人解释。这个小伙子第一次变得有生气了,他在谈论的是他唯一知道的事。
    “你知不知道,有些数据库的防护系统其实相当脆弱?”
    德克斯特承认他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与大多数非专家一样,他只知道电脑系统的设计者设置了“防火墙”,阻止外来者进入高度敏感的数据库。但防火墙是如何设置的,他从来没有想过,更不用说如何攻破了。他让华盛顿?李把故事说了出来。
    东河银行把每一位客户的详情都储存在一个巨大的数据库里。因为客户的金融状况是非常私密的,进入数据库、获得这些详情需要银行员工输入一个复杂的密码。除非这些密码绝对正确,否则电脑屏幕只会闪现一条信息:“进入遭拒”。三次错误的尝试,就会引发总部的报警信号闪亮。
    华盛顿?李破解了密码,没有触发报警系统。他让曼哈顿的银行总部地下室里的电脑主机听从他的指令。简言之,他已经在不间断地与一件非常昂贵的技术设备交流了。
    他的指令很简单。他命令计算机辨明银行每一位客户的每一项储蓄和账户,以及每月支付给这些账户的利息。然后他命令,从每一笔利息中,扣出四分之一转到他自己的账户里。
    由于他没有账户,他在当地的蔡斯曼哈顿开了一个。假如他知道把这笔钱款转到巴哈马去,那么他很可能不会被抓住了。
    要确定一笔存款的应得利息是一项很复杂的计算,因为结果取决于计息期内的周边利率,而且周边利率还会经常波动,因此要算得准确是很花时间的。大多数人没有这个时间,他们相信银行的计算不会出错。
    但托尔斯泰先生不相信。他已经八十岁了,但他的思维依然很敏捷。他的问题是无所事事,成天在他位于西一〇八大街的那套小公寓里消磨时间。当了一辈子保险公司统计员的他深信,如果乘上足够的次数,即使一分一毫也能积少成多。他花时间努力寻找银行的差错。有一天,还真让他找出来了。
    他坚信他四月份的利息少了四分之一。他核查了三月份的数字,也同样。他又核对了前面的两个月。然后他投诉了。
    银行的客户经理本可以给他补上少算了的钱就完事了,但规定就是规定,必须严格遵守。经理把这份投诉写成了一个报告。总部认为,这可能是单个账户的单个差错,但他们随机抽查了其他六个账户,结结果发现了同样的问题。然后计算机专家被召来了。
    专家们查明,电脑主机对银行的每一个账户都发了相同的指令,而且已经这么做了二十个月。他们询问为什么。
    “是你们叫我这么做的。”电脑回答。
    “不,我们没有。”科技人员说。
    “反正有人说过。”电脑说。
    这时,他们叫来了安全处的丹?威特科夫斯基。没有花多长时间就查清楚了。这些零零星星的钱都被转移到布鲁克林区蔡斯曼哈顿的一个账户上。客户的名字是华盛顿?李。
    “告诉我,你用这种手段赚了多少?”德克斯特问道。
    “一百万美元不到一点。”
    律师咬住了笔头。怪不得指控那么含糊。确实是“超过一万美元”。这个数额使他有了一个主意。
    东河银行总经理洛?阿克曼先生特别珍惜早餐。对他来说这是一天中最佳的膳食,不会像中饭那样匆匆忙忙,也不会像晚宴那样营养过剩。冰镇果汁的凉爽,咀嚼麦片时吱吱嘎嘎的响声,煎蛋的蓬松柔软,新鲜过滤的蓝山咖啡的香味,都让他无比愉快。在中央公园西翼他的一楼阳台上,在炎热到来之前的夏日早晨,早餐真是一种享受。使人恼火的是加尔文?德克斯特搅乱了他的美好时光。
    当菲律宾男佣把一张名片带到他的大阳台来时,他瞟了一眼卡片上的“律师”字样,皱起了眉头,他完全没概念这个客人是谁。名字倒有点眼熟。他正要告诉佣人让客人上午到他的办公室去找他,一个声音在菲律宾人身后响了起来:“我知道这有点不太礼貌,阿克曼先生,对此我深感抱歉。但如果你现在给我十分钟时间,我们就用不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你的办公室里会面,我想你事后会很庆幸的。”
    银行家耸耸肩,朝桌子对面的一把椅子示意了一下。
    “告诉夫人,我在早餐桌上与人谈话。”他吩咐菲律宾佣人。然后转向德克斯特:“简短一些,德克斯特先生。”
    “好的。你在起诉我的当事人华盛顿?李,控告他从你们客户的账户上骗走了几近一百万美元。我认为,马上撤诉才是明智之举。”
    东河银行的这位首席执行官真是后悔莫及。你稍微显示了一点点仁慈,然后怎么样呢?一个不速之客搅乱了你的早餐。
    “算了吧,德克斯特先生。会谈到此结束。没门,这个小混混必须进班房。必须制止这种事情,公司政策。再见。”
    “真遗憾。你看,他做这事的手法是巧妙的。他闯进了你们的电脑主机。他穿过了你们的所有防火墙,所有的安全警卫。似似乎没人能够做到。”
    “你的时间到了,德克斯特先生。”
    “再等几秒钟,你享受早餐的机会多着呢。你们大概有一百万个客户,包括支票账户和储蓄账户。客户都认为把资金存放在你这里是安全的。这个星期的晚些时候,一个来自贫民窟的骨瘦如柴的黑人青年站到法庭的被告席上,承认是他从你们的账户上骗走了这么多钱。那么随便一个大字不识的业余人员,都能够在经过几小时的试探之后,骗过你们的安全系统,提走你们客户的所有资金。你认为你们的客户会怎么想?”
    阿克曼放下咖啡,去凝视对面的公园。
    “这不可能,而且客户们怎么会知道?”
    “因为法庭的记者席上将会坐满了人,而且广播和电视媒体都会等在外面。我认为你们的客户中至少有四分之一会决定转换银行。”
    “我们将宣布我们正在安装一套全新的安全系统。市场上最先进的系统。”
    “但此前你们也说用的是最先进的系统。而一个来自贝德福贫民窟的学习成绩一塌糊涂的年轻人闯了进去。你们还算是幸运的。你们追回了这一百万美元。假定这种事情再次发生,一个周末被提走几千万美元,而且钱款是转移到开曼群岛呢?根本无法追回,银行将不得不进行赔付。你们的董事会会喜欢这种羞辱吗?”
    洛·阿克曼想了想他的董事会。他有几个机构股东,地位权势堪比皮尔逊-莱曼或摩根·史坦利。他们痛恨受到羞辱,也能让他丢掉饭碗。
    “这事有那么糟糕吗?”
    “恐怕是的。”
    “好吧。我通知地区检察官说我们对鹚卟桓行巳ち耍蛭颐且丫亚甲坊乩戳恕5肽阕⒁猓厍觳旃偃绻胍鹚撸箍梢约绦鹚摺!�
    “那么就要你去说服他了,阿克曼先生。你要说的只是,‘诈骗,什么诈骗?’此外不要多说。好不好?”
    律师站起来,转身要离开。阿克曼是一个输得起的人。
    “我们永远愿意与好律师打交道,德克斯特先生。”
    “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把华盛顿李招为你们的银行员工。我想五万美元的年薪应该可以吧。”
    阿克曼跳了起来,蓝山咖啡的棕色斑渍沾到了餐巾上。
    “我干吗要把那个穷鬼招聘到我的银行里来?”
    “因为在计算机方面,他是最佳的。他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他冲破了你们花巨资设立起来的安全系统,而且只花费了五十美元的成本。他可以为你建立一个完全无法攻破的系统。这会成为你们的卖点:大西洋西部最安全的数据库。给他一个窝,远比让他在外面搞鬼更为安全。”
    二十四小时后,华盛顿?李被释放了。他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地区助理检察官也是一头雾水。但银行发了一阵健忘症,地区检察官办公室还有一大堆积压的案子需要处理,他为什么要去坚持呢?
    银行派了一辆轿车去“坟墓”接他们的新员工。李以前从来没有坐过轿车。他坐进后座,看见他的律师在车窗边探头探脑。
    “朋友,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还有你是怎么做到的。有一天我也许会报答你。”
    “好的,华盛顿。也许有一天你会的。”德克斯特说。
    那一天是一九八八年七月二十日。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21 17:11
本帖最后由 炉渣渣 于 2024-9-21 17:20 编辑

接上回私家侦探找到的那个孩子,他快崩溃了,,

"是那个梦,总是那个梦。他无法摆脱它,它总是缠着他。一夜又一夜,他总会尖声叫着醒过来,浑身汗湿,他母亲总会冲进来抱住他,尽力让他安静下来。
    父母亲对他的状况既迷惑又担忧,因为他不能或不愿描述他的噩梦。但他母亲深信,从波斯尼亚回来之前他从来没有做过这种梦。
    梦境总是相同。那是粘液中的一张脸,一张沾满了粪便的苍白的圆脸,尖声叫着要仁慈,哀求着要活命。他能听懂这些英语,季利奇也同样能,诸如“no,no,please don"t”(不,不,请不要)这样的词语在国际上是通用的。
    但那些拿着木杆的人哈哈笑着又去捅。那张脸又浮上来了,最后季利奇把手中的杆子捅进那张张开着的嘴巴,用力按了下去,直至那个小伙子死在了粪水下面。然后他就会惊醒,哭着叫着,直至他母亲把他抱进怀里,告诉他一切都好好的,他是在森耶克的家里,在他自己的房间里。
    他认为他是要为塞尔维亚尽他的爱国主义职责,但他无论如何都无法解释他做过的事情,他参与过的那个组织。
    他的父亲不胜其扰,声称白天工作很忙,晚上需要睡眠。一九九五年秋天,米兰拉耶克开始去一位经验丰富的心理医生那里,接受第一个疗程的精神疗法。
    位于帕尔莫蒂切娃大街上的那座五层楼精神病院,他一星期去两次。那是贝尔格莱德最好的精神病院,但是专家们说他们也没有办法,因为他不敢供认。
    他被告知,心理压力的解除是来自于净化,而净化是需要供认的。米洛舍维奇仍在掌权,但更恐怖的是那天早上在班亚-卢卡,当时他提出来要离开他们、回贝尔格莱德的家时,季利奇的那双凶狠的眼睛。尤其是季利奇在他的耳边说过的那番话:如果他胆敢开口,他会被杀掉、肢解。
    他父亲是一个彻底的无神论者,在铁托当政时期长大,终生是一位党的忠诚公仆。但他的母亲一直信仰与希腊和俄罗斯同宗的塞尔维亚东正教。虽然丈夫和儿子嘲笑她,但多年来她一直坚持去教堂做弥撒。到一九九五年年底的时候,米兰开始陪同母亲一起去。
    他开始在宗教仪式,应答祈祷,以及圣歌和香火中找到一些慰藉。那种恐惧似乎在教堂里消退了。那是他母亲常去的教堂,在足球场旁边,离他们居住的地方只相隔三个街区。
    一九九六年,他在法律考试中落榜。愤怒而又绝望的父亲在自家的楼梯跑上跑下整整跑了两天。来自学院的消息让他失望,但他儿子说出来的话更让他透不过气来。
    “我不想当律师,父父亲。我要进教堂。”
    老拉耶克静下来,努力顺应他那已经变了的儿子,但这需要时间。至少牧师也是体面的职业。不会发财致富,但也受人尊敬。人们还是可以昂起头来说:“我的儿子在教堂里工作。”
    但老拉耶克发现,牧师这个职位需要经过多年的学习才能取得,其中大多数时间要在神学院里度过。但儿子另有想法,他想隐居,而且马上就要行动。他想成为一名修道士,抛弃一切物质的东西,过简朴的生活。
    在贝尔格莱德东南十英里处,米兰找到了他需要的地方:斯兰奇村的一座小小的修道院——圣斯蒂芬修道院。院里只有十二个兄弟,在一位院长的领导下,他们在农场的田野上和谷仓里劳作,种植自己的口粮,接受游客和香客的捐助,进行反省和祈祷。要加入的人已经列成了一串很长的名单,想插队根本没有机会。
    在米兰的父亲去与瓦西里耶院长会面时,命运来干预了。院长和老拉耶克互相惊奇地打量着对方。虽然院长蓄着一把大胡子,头发也有些斑白了,但拉耶克还是认出,那是四十年前的同学戈兰?托米奇。院长同意会见他的儿子,与这个年轻人讨论进教堂工作的可能性。
    这位聪明的院长猜到,他这位老同学的儿子,是一个内心世界遭受着折磨、不能在外在世界找到安宁的年轻人。他以前见过这种情况。他指出,他不能立即腾出一个工作岗位空缺,但城里人也有来当修道士的,为的是寻找宗教“避难”。
    一九九六年夏天,随着波黑内战的结束,米兰?拉耶克来到斯兰奇村的修道院,种植西红柿和黄瓜,参加反省和祈祷。那个梦消退了。
    一个月后,瓦西里耶院长温和地提议他忏悔。他忏悔了。在耳语般的声调中,在祭坛边的烛光下,在来自拿撒勒的那个人①的注视下,他把他经历过的事告诉了院长。
    院长双手合十开始祈祷:为粪池里那个小伙子的灵魂,为他身旁的那个忏悔者。他敦促米兰去向当局告发那些应对此事负责的人。
    但米洛舍维奇仍在牢牢地掌握着政权,而且佐兰?季利奇的威胁依然清晰地在耳边响起。当局会指控季利奇是难以想象的。那个暴徒威胁过的报复行为,有朝一日得以执行的话,根本不会激起任何涟漪。因此,沉默继续着。
    那种疼痛在二〇〇〇年冬天开始了。米兰注意到身体的每次动作都会加剧痛楚。两个月后,他与父亲商量。父亲认为是某种流行性疾病,但还是安排他去贝尔格莱德总医院化验。
    贝尔格莱德总是声称其医疗水准是欧洲一流的,而贝尔格莱德总医院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化验要做三个,分别由肛肠科、泌尿科和肿瘤科的专家进行诊断。负责肿瘤科的那位医学教授,最后把米兰?拉耶克请进了他的套间诊疗室里。
    “你是一位见习修道士?”他问道。
    “是的。”
    “那你信仰上帝?”
    “是的。”
    “有时候我也希望我能去相信,但是我不能。现在到了考验你的虔诚的时候了。不是好消息。”
    “请告诉我。”
    “你得的是直肠癌。”
    “能动手术吗?”
    “恐怕不能。”
    “会好转吗?能化疗吗?”
    “太晚了。我很抱歉,我非常抱歉。”
    这个年轻人凝视着窗外。他已经被判了死刑。
    “我还能活多久,教授?”
    “这个问题总是会被问到,但总是很难回答。如果采取措施,保养得当,严格饮食禁忌,加上一些放疗??一年。可能短点,可能长些。但不会很长。”
    那是二〇〇一年三月。米兰?拉耶克回到修道院把他的病情告诉了院长。老人为这个年轻人难过得哭了。
    四月一日,贝尔格莱德警方逮捕了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佐兰季利奇已经消失。在儿子的恳求下,一头雾水的老拉耶克去联络了他在警方高层官员中的熟人,得到确认,南斯拉夫最成功、最强大的黑帮头目,已经在一年多以前销声匿迹了,现在应该居住在国外某个地方,具体地点不详。这个残暴的季利奇的影响也已经烟消云散了。
    二〇〇一年四月二日,米兰?拉耶克在他的纸堆中找出一张旧卡片。他取了一张纸,用英语写了一封信给伦敦。这封信的重点在第一行字。
    “我已经改变了主意。我准备好作证了。”
    三天后,信到了伦敦。二十四小时之内,私家侦探已经与加拿大安大略省温莎市的史蒂夫?埃德蒙快速通过话,并回到了贝尔格莱德。
    这份陈述是用英语记录下来的,并请了一位注册译员和一位公证员在现场。陈述经由当事人签署后,还由证人作了连署:
    早在一九九五年,年轻的塞族人习惯于听到什么就相信什么,我也并不例外。今天我们也许很清楚,在克罗地亚和波黑,以及后来在科索沃发生过什么恐怖的事情,但当时我们被告知,被孤立起来的塞族人完全是受害者,而且我也相信了。我们以自己的武装力量对老人、妇女和儿童实施大屠杀的说法是不可想象的。我们被这样告知:只有克罗地亚人和波斯尼亚人才会去干那种惨无人道的事,塞尔维亚的军人只是在保护和拯救作为少数民族的塞族人聚居区。
    所以,一九九五年当一位法律系的同学告诉我,他兄弟和其他人要去波黑保护那里的塞族人,而且需要一个无线电通信员时,我什么也没有怀疑。
    我曾经在部队里当过无线电通信兵,但离前线很远。我同意放弃春假去帮助在波黑的塞族同胞。
    当我加入另外十二名队员时,我看出他们是粗人,但我认为,他们是参加过艰苦战斗的士兵,并责怪自己太娇惯、太软弱了。

我们一共十二个人,包括队长,驾着四辆越野吉普车。队长在最后时刻才露面,直到那时候,我才知道他就是佐兰?季利奇。我曾经模模糊糊地听说过他,知道他是一个可怕的影子般的人物。我们行驶了两天,朝北穿越塞尔维亚共和国,进入波黑中心。我们抵达了班亚-卢卡,以那里为基地,确切地说是把波斯纳旅馆当成我们的基地。我们住进旅馆房间开始吃喝。
    我们朝班亚-卢卡的北方、东方和西方分别作了三次巡逻,但没有发现敌人,也没有发现受到威胁的塞族村庄。五月十四日,我们驾车南下进入了弗拉西奇山区。我们知道在山岭南边是特拉夫尼克和维特茨,都是我们塞族人的敌区。
    下午当我们在林中沿着一条土路行驶时,遇到了两个小姑娘。季利奇下车去与她们说话。他微笑着,看上去很友好。其中一个小女孩告诉他,她的名字叫莱拉。我当时并不明白,这是一个穆斯林名字。她已经签下了死亡证书:她的村庄和她自己,都已经注定在劫难逃。
    季利奇让小姑娘们上了领头的那辆吉普车,她们指明了她们居住的地方。那是山谷中的一个林间小村子,只有大约二十个成年人,十几个小孩,七座小屋,几个谷仓和装着栏杆的围场。当见到一座小小的清真寺尖顶时,我才明白他们是穆斯林,但他们显然并不构成什么威胁。
    其他人跳下吉普车,把村里的人都集合起来。当他们开始搜查那些小屋时,我什么也没有怀疑。我听说过穆斯林狂热分子,来自中东、伊朗和沙特阿拉伯的狂热的穆斯林战士,他们也在波黑地区抢劫,会看到塞族人就杀。我想,或许真的有穆斯林狂热分子藏在那里呢。
    搜查结束后,季利奇走回到领头的车辆,站到架在前座后面一个转盘上的机枪后面。他大声叫喊他的部下散开,然后朝着蜷缩在畜栏内的那些农民开火了。
    几乎在我还没能相信之前,事情就发生了。农民们的身躯被重磅子弹射中时弹跳起来。其他战士也用冲锋枪射击。有些农民试图去救他们的孩子,用身体去掩护他们。在混乱中,有几个小孩逃出去了,在大人们中间左冲右突,在子弹追上他们之前跑到了树林中。后来,我听说逃走的共有六个小孩。
    我感到很恶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和内脏的臭味——在观赏好莱坞电影时可从来不会有这种恶臭。以前我从来没见过人死亡,而这些人甚至不是战士或游击队员。搜查整个村子只找到一支古旧的猎枪,用于猎杀野兔的那种。
    当这一切结束时,枪手们很失望。没有找到酒,也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于是他们把房子和谷仓点上了火,然后我们离开了,任凭它们烧着。
    我们在林中度过了夜晚。队员们自己带着梅子烈酒,大多数人都喝醉了。我试图喝酒,结果都呕了出来。在睡袋里,我明白我已经犯下了一个大错。我周围的这些人根本不是爱国者,而是以杀人取乐的暴徒。
    次日上午,我们开始在山区的土路上行驶,主要是沿着山岭的表面,翻过山准备回到班亚-卢卡。就在这时,我们发现了那座农房。它孤零零地处在另一条小溪谷的林中。我看见坐在第一辆车里的季利奇站起来,举起手发出停车的信号。他做手势让汽车熄火。司机们照办了,于是周围一片宁静。然后我们听到了声音。
    我们轻手轻脚地下了吉普车,拿上枪,爬向那块开阔地的边缘。大约一百码开外,两个成年人正领着六个孩子走出一座谷仓。那两个男人没有武器,也没穿军服。他们的身后有一座被焚烧过了的农房,一边有一辆崭新的黑色丰田越野车,车门上写着“面包和鱼”字样。看到我们,他们都转过身来凝视着。最大的那个孩子,一个大约十岁的小姑娘,开始哭了起来。我从她戴的头巾认出了她,是莱拉。
    季利奇端着枪走向他们,但双方都没有要动武的意图。我们剩余的人以扇形展开,对这些俘虏形成了一个马蹄形的包围圈向他们接近。成年人中那个高个子说话了,我听出来是美国人。季利奇也听出来了。其他人连一句英语也不会说。那个美国人说:“你们是什么人?”
    季利奇没有回答。他大步走过去检查那辆崭新的越野车。这时候,莱拉小姑娘撒腿就跑。其中一个人去抓她,但没有抓住。季利奇从越野车旁边转过身来,拔出手枪,瞄准后开火。子弹炸裂了她的后脑勺。他对自己的枪法很是自豪。
    那个美国人在距季利奇十码之处。他向前跨了两大步,使上全力一拳打在了季利奇的嘴角上。假如他原来还有一丝幸存的机会,那么这一拳把这个机会给取消了。季利奇在中拳时大吃一惊,他很有理由吃惊,因为在全南斯拉夫没人胆敢这么对待他。
    季利奇倒在地上,鲜血从他被打破的嘴角里流了出来。他的部下一时间愣住了,然后其中六个人围上去,用皮靴、拳头和枪托轮番殴打那个美国人。他们把他打成了一堆肉泥。我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打下去,直至把他打死,但季利奇来干涉了。他已经站起来,抹去了嘴角上的鲜血。他吩咐他们停止殴打。
    那个美国人还活着,他的衬衣被撕裂了,身躯被踢得通红,面部已经肿胀,还被割破了。敞开的衬衫内显露出他的腰上系着一条胖鼓鼓的装着钱的皮带。季利奇做了一下手势,他手下的一个人把皮带扯了下来。里面塞满了面额一百元的美元纸币,至少有十张。季利奇打量着这个胆敢打他的人。
    “天呐,”他说,“这么多血。你需要洗一个冷水澡,我的朋友,让你清醒清醒。”他转向他的部下。他们对季利奇这么关心这个美国人正摸不着头脑。但季利奇看到了那块开阔地上另一样东西。那个粪池满得快要溢出来了,部分是牲畜的粪便,也有人的粪尿。在过去的几年中里面的内容凝固了,而最近的雨水又使它重新涨满了。
    在季利奇的命令下,这个美国人被扔进了粪池。
    突然受冷肯定使他恢复了知觉。他的双脚接触到了池底,于是他开始挣扎。旁边有一个畜栏,是用木杆做的立柱和围栏。畜栏已经相当陈旧,但有些木杆还很完整。那些人去抓来了几根木杆,奋力把这个美国人捅到粪便下面去。
    每当他的脸浮出粪便时,他就开始尖叫、讨饶。他在乞求活命。在大概六七个回合之后,季利奇夺过一根杆子,把尖头插进了他正在张口喘气的嘴巴,捣碎了大部分牙齿。然后季利奇把木杆捅到池底并用力按住,直至那个年轻人死去。
    我走进树林中,把早饭时吃下的香肠和黑面包全都呕了出来。我想把他们全都杀掉,但他们人太多了,我也太害怕了。当我还在呕吐时,我听到了一阵排子枪声。他们枪杀了其他五个孩子,还有那个把美国人带来的波斯尼亚援助人员。所有的尸体都被扔进那个粪坑里。然后其中一个人发现,那辆越野车两侧车门上的“面包和鱼”的字样只是用胶带纸贴上去的。他们很容易地把贴纸揭了下来。
    当我们驾车离开时,那里没有留下什么痕迹,除了草地上孩子们鲜红醒目的血迹和几只黄锃锃的子弹壳。那天晚上,季利奇把那些美元瓜分了。他给了每个人一百美元。我拒绝接受,但他坚持我至少接受一张纸币,以确保我是“其中一员”。
    那天晚上,我试图在酒吧里把这钱用掉,但他看见了,大为光火。第二天,我告诉他我要回家,回贝尔格莱德。他威胁我说,如果我胆敢把我所看见过的事吐露哪怕是一个字,他就会找到我,肢解我,绷宋摇�
    我早就知道,我不是一个勇敢的人,是我对他的恐惧,使我这么多年以来一直保持着沉默,即使那个英国人一九九五年来问我的时候,我也保持沉默。但现在我已经下定决心,准备在荷兰或美国的任何法庭上指证,只要上帝给予我活下来的力量。
    我向上帝发誓,我所说的都是真的,除了真相还是真相。

贝尔格莱德市森耶克区,二〇〇一年四月七日。
    米兰?拉耶克
    那天夜里,私家侦探发了一份长长的信息给加拿大安大略省温莎市的史蒂夫埃德蒙。
    发回来的指令是清楚明确的:“到你必须要去的地方,去做必须要做的事。找到我的外孙或者他的遗物,并把他带回家,带回美国。”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21 17:12
本帖最后由 炉渣渣 于 2024-9-21 17:22 编辑

一九九五年十一月,随着《代顿协定》的签署,和平终于来到了波黑。但五年之后,战争的创伤甚至还没有遮掩起来,更不用说治愈了。
    波黑从来就不是一个富庶的共和国。它没有达尔马提亚海岸可以吸引游客,也没有矿产资源,只有山区和林地之间的有限耕地上的低技术农业。
    战争对经济的破坏还需要几年的时间才能恢复,但对社会的破坏更为严重。只有不到一两代人的时间,很难想象塞族人、克族人和波黑穆斯林还会接受相邻地生活在一起。即使相隔几英里也不行,除非用武力强行把他们圈在一个院子里。
    一些国际机构又在妄言重新统一,恢复相互间的信任,由此开始了要把已经损坏、无法修补的东西重新拼凑起来的无效努力。
    管理这个破碎国家的任务,落到了一位联合国高级代表的肩头上。这位副领事在联合国驻前南斯拉夫维和部队的支持下,拥有几近绝对的权力。不过,那些不太愉快的任务,都是一些默默无闻做实事的人承担,其中,最没有吸引力的工作交给了国际寻找失踪人员委员会,缩写为ICMP。
    这个机构的负责人是戈登?培根,前英国警官,他们工作效率很高。ICMP的一项任务就是,倾听成千上万的“失踪人员”家属的口述,并作记录;第二项任务就是去追踪和挖掘自一九九二年起,各种小规模杀戮中死去的几百个受害者;第三件工作是,尽力让找到的遗体与记录的陈述相符合,把头盖和遗骨转交给亲属,按当地的习俗进行埋葬。
    如果没有DNA技术,确定死者身份是完全不可能的。这项新技术意味着,只要亲属提供一滴血液,对比尸体的一块骨头碎片,就能毫无疑问地确认死者身份。到二〇〇〇年时,欧洲速度最快、效率最高的DNA实验室,不是在富裕的西方首都,而是在萨拉热窝,由戈登?培根用少量的基金设立起来并维持运作。为了去见培根,私家侦探格雷西在米兰?拉耶克签署那份指证书两天之后,驱车进入了这个波黑城市。
    他用不着带上那位塞族人的资料。拉耶克已经说过,波黑的援助人员法蒂尔?苏勒耶曼在死去之前告诉过他的谋杀者,那个农场就是他家的。戈登?培根颇感兴趣地阅读了一遍拉耶克的陈述。
    这种陈述他以前读到过几百份,但一般由幸存者陈述,从来没有出自迫害者的,也从来没有涉及美国人的。他明白,他所风闻的科伦索案子也许已经结案了。他联络了ICMP在特拉夫尼克地区的一位专员,请他给予格雷西先生全面合作。那天晚上,私家侦探在他这位英国同胞的空卧室里过了夜,并于第二天上午驱车北上。
    去特拉夫尼克的路途花了两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他于中午时分抵达。他已经与史蒂夫?埃德蒙联系过,外公的血样正从加拿大运送过来。
    四月十一日,在一位当地向导的协助下,挖掘小组离开特拉夫尼克奔赴山区。在清真寺询问之后,很快就找到了两个认识法蒂尔苏勒耶曼的人,而且其中一个人知道山上的苏勒耶曼家的农场。他坐在了领头的一辆越野车上。
    挖掘小组带来了防护衣物、呼吸器具、铁锹、软刷子、格筛和盛放物证的塑料袋,以及为完成他们这项可怕工作的其他必需工具。
    这个农场与六年之前基本相同,只不过青草更加茂盛了一些。没人来认领过它;苏勒耶曼一家显然已经不存在了。
    他们很容易地找到了那个粪池。今年的雨量要比一九九五年小,池内的粪便已经结成了硬块。挖掘人员穿上了渔民作业的全套防护服和防水靴。
    拉耶克已经指证,在谋杀的那天,粪池的液面满到了沿口。但如果里基科伦索的双脚碰到池底,那么它肯定有大约两米深。水分蒸发后,液面已经下降了半米。
    在近一米的粘块被铲出去之后,ICMP的那位专员命令他的部下扔掉铁锹,改用泥刀继续铲掘。一小时之后,第一批骸骨开始露了出来,又经过一个小时的刮铲,用驼毛刷子清洁,这个屠杀场地显露出来了。
    由于空气不能渗入到池底,所以下面没有蛆虫活动——它们依赖于空气。尸体的腐败完全是由于酶和芽孢杆菌的作用。
    每一片肌肉软组织都已经消失了,在用湿布擦抹之后,第一块头盖骨被擦得干干净净、闪闪发亮。有些皮革碎片,应该是从两个男人的皮靴和皮带上掉下来的;一只绚丽的皮带扣,显然是属于那个美国人的;还有从牛仔裤上脱落的几片金属饰件,和从一件斜纹布工作服上掉下来的几颗纽扣。
    跪在下面工作的其中一个人叫了起来,递上来一只手表。七十个月的时间还没有腐蚀表后盖上镌刻的字样:里基,妈妈祝贺你毕业,一九九四。
    那些孩子在被扔进去之前已经死了,他们沉下去之后落在最上面。时间的推移和腐败的作用,使得这六具尸体的遗骨聚成了一大堆,但骨骼的尺寸表明了他们曾经是什么人。
    苏勒耶曼也是死后被扔进去的。他的骨架呈俯卧状态,像一只展翅的老鹰,是尸体沉下去时的姿势。他的朋友站在旁边俯视着粪坑,向真主祈祷。他确认说他这个同学生前大约有一米七二左右。
    第八具尸骨比较大,高度有一米八以上。它靠在一侧,似乎是因为这个临死的小伙子曾经试图在黑暗中爬向粪池的侧壁。骨架侧身躺着,蜷缩成胎儿般的姿势。手表就是来自于那一堆骨骼里,还有那只皮带扣。当头盖骨被递上来时,门牙是脱落的,与拉耶克的证词相符。
    当最后一批细小的骨片被捡起来装进塑料袋之后,已经是日落时分了。两个成年人的尸骨分别被装在了各自的袋子里,那些孩子们则合用一只袋子,六具小骨架的拼装要在城里的停尸所完成。
    私家侦探驱车去维特茨过夜。英军早就离去了,但他在他以前所知道的一个招待所里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他回到了特拉夫尼克的ICMP办公室。
    戈登培根从萨拉热窝授权那位当地的专员,把里基?科伦索的遗骨移交给格雷西少校,安排运送到波黑首都。
    来自加拿大的血样也抵达了。DNA测试以令人惊奇的速度在两天之内完成。萨拉热窝的ICMP负责人证明,这具尸骨确实是属于美国乔治城的里基?科伦索的。负责人还需要直系亲属的授权,以便把这副遗骨交给英国菲利普?格雷西先生。这又花了两天时间。
    这期间,私家侦探根据来自加拿大安大略省的指示,从萨拉热窝市内的主殡仪馆置办了一副棺木。停尸所把这副尸骨放进棺材里后,又往里面加了一些其他物品,使得它的重量像是盛放着一具真正的尸体。然后,棺盖永久地合上了。
    四月十五日,加拿大富商的格鲁曼IV型私人飞机带着一封接收遗骨的信件抵达。私家侦探与机长在棺木和一叠文件资料上共同签字,完成了交接手续,然后他回到了绿草成茵的英格兰家中。
    十六日晚上,加拿大富商的那架私人商务喷气飞机在爱尔兰香农机场加油后,降落在美国华盛顿杜勒斯国际机场。史蒂夫?埃德蒙在机场迎候着。一辆装饰华丽的灵车把棺木运送到一家殡仪馆去停放两天,以便完成葬礼的最后安排。
    十八日,葬礼在乔治城西北R街上的橡树山墓地举行。这是一个小型私人性质的罗马天主教仪式的葬礼。小伙子的母亲,安妮?科伦索夫人靠在丈夫的臂弯里,静静地哭泣着。科伦索教授轻轻擦着眼睛,偶尔去瞟一下他的岳父,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在寻求指点。
    在坟墓的另一边,八十一岁高龄的加拿大人一身深色衣服站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下面他外孙的棺材。他没有让他女儿和女婿去看私家侦探的报告,更不用说米兰?拉耶克的证词了。
    女儿和女婿只知道,后来有一位目击者报告说,曾记得在一条后来有一位目击者报告说,曾记得在一条山沟里看见过那辆黑色的越野车,后来两具尸体被发现了。老人不得不承认他们是遭谋杀后被掩埋的,否则六年的时间间隔无法做出其他解释。
    葬礼仪式结束了,送葬者退到一边让教堂司仪人员工作。科伦索夫人跑到她父亲那里抱住了他,脸贴在他的衬衣上。他俯视着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顶,她还是个小姑娘时,受到惊吓后他就是这样安抚她。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21 17:13

里基,这个米国的傻根死得很悲惨,吃饭时最好不要看,,

不过,幸好他有一位好外公,会替他报仇的!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21 17:26
本帖最后由 炉渣渣 于 2024-9-21 17:33 编辑

“爸爸,不管是谁害死了我儿子,我要把他抓起来。不能让他痛痛快快地死去。我要让他在他的余生里,每天早上在监狱里醒来时知道他仍在那里,永远不能获得自由。我还要让他知道,这一切全是因为他冷酷无情地谋杀了我的儿子。”
    这位老人已经下定了决心。
    “我也许会上天堂,”他说,“我也许要下地狱。如果我必须下地狱,我会去的。”
    他放开了她,朝着教授点点头,然后大步走向他那辆豪华轿车。当司机驶向去R街的那条上坡路时,他从仪表板上取下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在国会山的某个地方,一名秘书来接听了。
    “给我接彼得?卢卡斯参议员。”他说。
    当新汉布什尔州的卢卡斯参议员听到埃德蒙先生来电的消息时,他的脸收紧了。在战争白热化时结下的友谊可以延续一辈子。对史蒂夫埃德蒙和彼得卢卡斯来说,他们的友谊已经维持了五十六年。自从在一个春天的上午,他们一起坐在英国的一个草坪上,为他们各自国家的永远不能回家的那些年轻战友们哭泣时,他们就结成了兄弟般的友情。
    双方都知道,当一方有事相求时,另一方会为他的朋友赴汤蹈火。现在这位加拿大人有事相求了。
    美国前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的一个聪明之处是,虽然他自己是一个民主党人,但他时刻准备着可能会在其他党派中发现可用之才。珍珠港事件后,他在一场足球比赛中招募了一个保守的共和党人,并请他组建战略情报局。
    他招募的那个人就是威廉多诺万,人称“狂野比尔”,是一位爱尔兰移民的儿子,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曾在西线指挥过第六十九团。此后,多诺万因为有经验丰富的律师背景,成了赫伯特?胡佛手下的司法部副部长,然后又当了多年的华尔街法律顾问。罗斯福看中的并不是他的法律知识,而是他的战斗才智,那是这位政治家要创建美国第一个国外情报机构和第一支特种部队所需求的品质。
    未经多少犹豫,这位老将就在自己身边聚集了一群聪明能干的年轻人作他的帮手。包括阿瑟施莱辛格、戴维布鲁斯和亨利海德,他们后来都得到了提拔重用。
    那时候,出身豪门并在纽约曼哈顿和长岛长大的彼得卢卡斯,正在普林斯顿大学上二年级。在珍珠港事件的当天,他决定要去参军上前线。他的父亲决不允许这种事。
    一九四二年二月,这个年轻人违背父亲的意愿辍了学,他所有的学习兴致全都消失了。他到处寻找真正适合自己的事情,一心想要当一名战斗机飞行员。他私下去参加了飞行培训课程,结果发现自己老是晕机。
    一九四二年六月,战略情报局成立。彼得?卢卡斯立即去报名并被录取了。他以为自己会在脸上涂着黑炭,在夜晚被空投到德军阵线的后方。但实际上,他经常去参加鸡尾酒会。多诺万枰晃惶迕娑至榛畹牡谝涣鞯母惫佟�
    他在近距离看到,战略情报局正在全力投入在西西里和萨莱诺登陆的准备工作,于是请求去参加战斗。要耐心,领导告诉他。这如同把一个小男孩带到糖果店里,却只让他待在玻璃柜台外面,只许看不许拿。
    最后他去找将军并下了最后通牒:“要么我在您的指挥下战斗,要么我去参加空降兵。”
    从没人给“狂野比尔”多诺万下过最后通牒。他凝视着这个年轻人,也许看到了四分之一世纪前的他自己的影子。“两个都参加,”他说,“但把顺序倒过来。”
    在多诺万的支持下,一路都是绿灯。彼得卢卡斯甩掉了他不喜欢的平民衣服,去贝宁堡参加为期三个月的强化训练班,出来时就已经是一名空降兵少尉了。
    他错过了诺曼底登陆战,因为那时他还在伞兵学校。毕业后,他回到了多诺万将军身边。“您答应过我。”他说。
    彼得卢卡斯得到了他的那顶降落伞,在一个清冷的秋夜,他被空投到意大利北部德军战线后方的山区里。在那里,他遇上了意大利游击队员,他们是忠诚的共产党人;还有英国的特种部队,他们似乎非常悠闲,没有什么事可以表现他们的忠诚。
    两星期之后,他获悉这支“悠闲”的小分队也在执行敌后的战斗任务。他加入的杰德伯勒分队里,有一批最勇敢、杀敌最多的战斗英雄。
    他在山区里熬过了一九四四年的严冬,几乎马上就可以毫发未伤地坚持到战争结束了。一九四五年三月,他和五个战友遭遇了还在该地区活动的德国党卫军别动队。双方交了火,他的左臂和左肩挨了两颗斯梅塞冲锋枪的子弹。
    他们在荒郊野岭上,没有止痛的吗啡,忍着剧痛经过一个星期的行军之后,才找到一支英国的前线部队。在现场做了手术,打上一针吗啡,又迷迷糊糊地被送上一架解放者飞机后,他被转移到伦敦一家璞竿晟频囊皆豪镏匦陆邮苤瘟啤�
    恢复体力后,他被送进苏塞克斯海岸边的一座疗养院里。在那里,他与一个正在治疗断腿的加拿大飞行员同一个病房。两个病友一起下棋打发时间。
    回家之后,他干得如鱼得水。他进了他父亲在华尔街的公司,最终接手了管理工作,成了一个金融界巨头,并于六十岁时开始从政。二〇〇一年四月,他的新汉布什尔州议员的任期已经到了第四任,也就是最后一任,他刚刚见证一位共和党总统当选。
    当听到是埃德蒙的电话,他告诉秘书暂时切断所有其他电话,然后他的声音传到了十英里之外的豪华轿车。
    “史蒂夫,很高兴再次听到你的声音。你在哪里?”
    “就在这里,华盛顿。彼得,我要见你。有重要的事。”
    参议员觉察到了他的口气,于是收起了笑容:“好的,朋友。告诉我吧。”
    “中饭时说吧。你能来吗?”
    “我会取消其他活动。到亚当斯饭店,我常坐的那张角落里的餐桌,那里很安静。一点钟。”
    当参议员跨进餐馆的大堂,加拿大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你好像很严肃,史蒂夫。有问题吗?”
    “我刚刚在乔治城参加了一个葬礼。我刚刚埋葬了我唯一的外孙。”
    参议员凝视着他,脸上呈现出分担痛苦的表情:“上帝呀,老朋友,我真遗憾。我简直不敢想象。病死的?还是意外事故死亡?”
    “我们到饭桌上去说吧。有些材料我要让你看一下。”
    就坐之后,加拿大人回答了他朋友的提问:“我外孙是被谋杀的,手段极其残忍。不,不是在这里,也不是现在。是六年前,在波黑。”
    史蒂夫埃德蒙简要地解释了一下:小伙子的年龄,一九九五年时他想去减轻波斯尼亚人的痛苦,他一路辗转抵达了特拉夫尼克,他同意帮他的翻译去查看家宅。然后,埃德蒙把拉耶克的那份证词递了过去。
    马提尼酒端上来了。参议员点了烟熏三文鱼、黑面包和冰镇默尔索干白葡萄酒。埃德蒙点点头,意思是一样。
    卢卡斯参议员习惯于快速阅读,但看到报告的一半时,他吹出一声低沉的口哨,放慢了阅读速度。
    当参议员拨弄着盘子里的三文鱼并读着报告的最后几页时,史蒂夫埃德蒙打量着四周。他的朋友选了一个好地方:桌子位置很隐蔽,在窗边那架大钢琴的视线范围之外。透过窗户能看到华盛顿的一部分。亚当斯饭店的位置独特,它更像是点缀在十八世纪乡间的一座房屋,而不是繁华都市里的一家餐馆。
    卢卡斯参议员抬起头来。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史蒂夫。这也许是我所读到过的文件中最骇人听闻的。你要我做什么?”
    一个男服务员来收拾盘子,并端过来两杯黑咖啡和餐后的陈年雅文邑葡萄酒。他们静静地等待这个年轻人离开桌子。
    史蒂夫埃德蒙俯视着他们放在白桌布上的四只手。那是老人的手,青筋暴露,指头像香肠,分布着老年斑。那是驾驶飓风战斗机朝着德国空军的多尼尔轰炸机编队俯冲下去的手,是在波尔萨诺郊外把M-1卡宾枪里的子弹朝着党卫军部队全部扫射出去的手,是经历过战斗、抚摸过女人、抱过初生婴儿、签发过支票、创造过财富、制订过政策、改变过世界的手。曾经一度。
    彼得卢卡斯捕捉到了他朋友的注视,并明白了他的心情。“是的,我们现在老了,但还没死。你要我做什么?”
    “也许我们可以做最后一件好事。我的外孙是美国公民。美国有权把这个恶魔从全世界任何地方引渡过来,以一级谋杀罪把他押上被告席接受审判。也就是司法部,还有国务院,要跟任何可能窝藏这个暴徒的政府部门联手合作。你愿意去与他们打交道吗?”
    “我的朋友,如果华盛顿政府不能够给你带来公正,那么没人能够。”
    彼得卢卡斯举起了手中的杯子。
    “最后一件好事。”
    但是他错了。"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4-9-21 19:42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21 17:00
男主德克斯特从越南退伍回来后报考了大学,根据兵役法,正常退伍军人可以享有奖学金资助读完大学,然后他又 ...

男主德克斯特从越南退伍回来后报考了大学,根据兵役法,正常退伍军人可以享有奖学金资助读完大学,然后他又读了法学院的研究生,毕业后获得了律师资格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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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兵役法不错啊,还有如此福利。。。。另,他这般上进,又低层,很难跟“富翁”身份关联。。。
作者: 炉渣渣    时间: 2024-9-21 19:54
金豆豆 发表于 2024-9-21 19:42
男主德克斯特从越南退伍回来后报考了大学,根据兵役法,正常退伍军人可以享有奖学金资助读完大学,然后他 ...


你可能有点搞混了,这书是多线头同时推进,1,里基,米国小伙,身份学生,外公是加拿大亿万富豪,,2,英国私家侦探,外公聘请的帮助寻找里基下落的,,3,德克斯特,平民出身的越战老兵,退伍后学成律师,最后为里基复仇的就是他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4-9-21 19:58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21 19:54
你可能有点搞混了,这书是多线头同时推进,1,里基,米国小伙,身份学生,外公是加拿大亿万富豪,,2, ...

还真是的。汗哒哒。刚才在外面,带的一加手机,不知哪里设置有问题,登录不了六星——其他网站是可以的。看狐5哥更新这么多,一着急,也没有细想,就先入为主,张冠李戴发了言。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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