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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小说《三生》：第一部此生之三之四 [打印本页]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5-7-1 16:08
标题: 小说《三生》：第一部此生之三之四

　　三
　　墙上的大钟“滴嗒滴嗒”走着。钟下是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吴永康捧着本书，吴老太有一针没一针地打毛线，显然都心神不属。
　　吴永康看了一眼钟，与此同时，传来了掏钥匙开门的声音。见到于青桦略带疲惫的神色，吴永康稍感犹豫。吴老太却忍不住直接问了出来：“青桦，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在外面收了个干儿子？”
　　于青桦一愕，随即明白：“你是说‘社会妈妈’的事？你怎么知道？”吴永康淡淡地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于青桦不悦地说：“怎么你们说得我好像在做一件见不得人的事？”吴老太嗓门儿高了：“要是见得了人，见得了光，你怎么不主动告诉我们？你还不是心虚？”于青桦尽量耐心地解释：“我自己也还在慢慢接受中。要你们接受，更有个过程。”吴永康的火气开始控制不住，音量也大了：“这个过程是无限期！你怎么会天真得以为我跟妈将来会接受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于青桦听到“来历不明”四字，不由得起了维护之心，她不便冲着长辈发作，只向吴永康说：“妈不明白，你也不懂？什么叫来历不明？我资助一个即将失学，平时也缺少关爱的小朋友，犯了法吗？”吴老太说：“不犯国法犯家规！你已经把钱给人家啦？”于青桦默认。吴永康说：“也认下了这个‘社会儿子’？”于青桦迟疑了一下说：“因为……常路跟小恒长得有点像。”
　　吴老太气得声音打颤：“你就为这个？”
　　似乎为了说明不纯是外貌的因素，于青桦又补了句：“有些小习惯也很像。”
　　吴永康脑中盘旋来去的只是“荒谬”二字。他厉声说道：“你不觉得你的所作所为所想很糊涂吗？我吴永康不是个小气鬼，也不是没同情心。要是小恒还在，你有这个善举我举双手赞成！正因为小恒不在了，我坚决反对！”
　　于青桦说：“这是两回事吧！”吴永康针锋相对：“根本就是一回事！你现在这样算是补偿吗？小恒能复活吗？你再助养一百个，也换不回失去的那一个。你越是做这些没意义的事，就越是提醒我们大家，小恒永远回不来了！”
　　于青桦满脸涨得通红，过了半晌，才隐忍地说：“我做的事对不对我自己明白。”吴永康道：“就是说，你要固执己见？”于青桦异常坚定：“我是择善固执。”
　　吴老太冷笑着说：“你有钱没处花，去给小恒修修墓，帮我买点营养品，给永康买点好菜吃吃，做什么不比给那个替代品强？”于青桦对老人始终不失恭敬：“妈，对不起了，这次我不能听你的。”她吸了口气，接下去的话却在恭敬中自具韧性：“今天我跟你们承认一切是对你们的尊重，具体怎么做，我有权自主。”
　　吴老太哈哈一笑，脸却板得没有一丝笑纹，直向儿子说：“听听，你听听，手脚长在人家身上，人家爱怎么就怎么；人家的钱，人家凭本事挣的，轮不到你跟我啰里啰嗦。你由她去，再说也是白搭！”于青桦还想再说，吴老太早已抢过话头：“行了，你已经‘尊重’过我了，什么废话都不要说了。拿着皮肉朝不相干的人身上贴，我活了几十年就没见过！”
　　她进了房间，“呯”的一声摔上房门。偏那门的轴承年久上锈，大力一关，仍没关上，反而径自在那里“咯吱咯吱”响着，来回弹动。吴永康的脸色像外面的天色一般暗沉，他走过去关上母亲的房门，自行进书房去了。客厅里，于青桦的影子拖得老长，像一个有心无力的朋友，徒呼奈何。
　　第二天下了班，吴永康约了余光照常在公园里下棋，心不在焉，连输了两盘。他索性放下棋子，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同余光说了。
　　余光之前出于和吴永康的友谊，觉得通风报信是他的义务；听说这事儿在人家家里引起风波，又觉不安——虽然这后果是可以预料的。吴永康当然有知情权，但于青桦也不能说毫无道理。余光试图做做和事佬：“这事吧，凭良心说，她这种移情心理，我倒是能理解……”
　　吴永康说：“能理解也不能认同，更不能纵容。”余光迂回着劝：“有问题慢慢解决嘛。你这个人哪，一辈子就吃了这个亏。一有事就急，喜怒全在脸上，这哪成啊？做生意也好，当官也好，你得有技巧。”吴永康倒被他说得一笑，随即沉凝地说：“或许你说得对。这就是我半生沉浮，郁郁不得志的原因。”余光笑说：“咱岔远了啊。你看这样好不好，以后呢，我继续给你监督于老师，但你不能每次反应都这么过激，也不要每次都跟你妈情报共享。”
　　吴永康默然片刻说：“老让你监视她，是不是不太好？”余光自告奋勇：“我的杂货店就开在于老师学校里，这就是天意。我天天跟她和那个瞎起哄的刘丽碰面儿，一有个风吹草动，我第一时间就掌握啦。再说了，传达室里谁寄个什么东西给于老师，我也比你容易看见。该告诉你的我还是告诉你，只不过你要冷静分析，不要遇事跳脚。”
　　吴永康想了想说：“也行。我希望她这个古怪念头是一时兴起，能慢慢冷下去。”余光笑道：“老吴，你有这个想法，说明你已经不准备跟她离婚了，只是还生她的气她而已。要不然，她的念头古不古怪，是一时兴起还是冷下去，跟你有啥关系？你们家老太太吵吵闹闹，其实也跟你一样不打算‘休’儿媳妇了。我说哪，你们吴家都是嘴硬心软的人。”吴永康愣住了，片刻后说：“我自己都没想到这一层……”余光得意地说：“对吧？我对人的心理很有研究的。”
　　当夜，吴永康仍是在书房睡，于青桦改完作业，又给常路写了回信，睡得很晚，只当这一夜能安眠，不料夜里仍是惊醒，冷汗淋淋。
　　有梦的惊醒是午夜梦回，哪怕是恶梦，毕竟有个来处，知道悚然的源头；无梦的惊醒却是一条找不到上游的河，那样无表情地流过，有巨大的空茫，不着边际，让人不是恐怖，而是发慌。
　　于青桦擦擦汗，从床上支起半身，披衣起床，拉开抽屉，取出一把串在钥匙串上的银灿灿的小钥匙，悄然走到客厅。
　　条桌上，赫然是吴恒的玩具功夫熊猫。于青桦对着小熊猫发怔，心想儿子留下的这把钥匙，不知道开哪把锁，锁着的又是什么？万一留下了什么东西，大小是个念想。
　　洗手间传来一阵放水的声音，门一开，灯光漏出，吴老太出来了，影子罩上了于青桦半身。婆媳俩对视。于青桦清清嗓子唤了声“妈”。吴老太本待不理她，想想还是说：“半夜三更的在这干嘛？”于青桦一时不知如何解说。吴老太锐利地看了一眼小熊猫，又看一眼于青桦手中钥匙：“还在想那个什么钥匙的事？”于青桦感到婆婆语气虽不友好，却也并非绝情，当下鼓起勇气说：“我们收拾遗物的时候，有没有漏掉什么带锁的箱子、盒子？”吴老太说：“没有。小恒就算有秘密，也不会叫你知道。”于青桦无奈，闭口不言。吴老太却把自己说得老泪纵横：“你还管钥匙管锁干什么？你在外面不是认了干儿子了吗？你做好事可以，你用‘妈妈’的名义做好事我死都不同意！”
　　吴永康不知何时走了出来，上前扶住吴老太，提醒她深夜不要吵着邻居，半哄半劝地让她回了房。经过于青桦身边时，他责怪地，同时也不乏一丝劝解地说：“你是嫌这个家太安稳了？饭不好好吃觉不好好睡，成天胡思乱想。”
　　于青桦又一次独立客厅。洗手间的灯没来得及关，黄色灯光斜斜地照过来，光线有暖意，但形态毕竟凄清。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5-7-1 16:08

　　四
　　于青桦虽然斯斯文文，大主意一向拿得很定。虽然家里屡兴风浪，她还是定时汇款，随着联系增多，有时还会额外直接给常路寄点零花钱。她尽可能避着丈夫和婆婆，经刘丽提醒，也额外留心不让余光看到，但该做的她还是做。
　　据刘丽分析，余光泄密的概率极大，于青桦不想当面同他多说什么，私下里向田主任吐露了一二。田主任既是教导主任，中层当了多年，自然老于世故，听话听音，立时便明了于青桦的用意。他是最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知识分子通常对做小生意的又不免有三分轻视，更何况余光的杂货店还在学校的地盘上，因了这三件，他也就真如于青桦所愿，找余光谈了一次话。那样的谈话当然不能发生在办公室，所以借故到余光店里买东西，半开玩笑地点了点“余老板”。余光听他“清官难断家务事”“两口子闹矛盾只能劝和不能劝分”之类的吹了半天风，心中雪亮，知是东窗事发，学校方面来给自己施压。他只得含糊其辞，模棱两可。他在脑中的天平里，一端放上老棋友的感情，一端放上谋生的本能，起落几个回合，终于还是偏向了“吃饭要紧”。他给他自己洗脑，想对方既然有了防备，自己本来就很难再探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何况于老师行的是义举，保持中立不干涉也很合乎人情。这样三两下一理，又颇有些气壮理直。
　　转眼到了第一次下乡探望常路的日子。于青桦是做好了单独去的准备的，庄主席却安排了车，开到公路与乡间小路的交会点，开不过去的岔口才下来——小路窄而多坑，怕把车的底盘擦坏。好在这一日天朗气清，于青桦、庄主席一路谈谈说说，看看苍翠的树木和星散的野花，走得还算心情愉悦。
　　于青桦拎着一袋吃的。常路在门口等她们，见到二人，迎上去，很想说话但不知说什么，最后叫了声：“于阿姨。庄主席。”庄主席亲切地向他微笑：“小常路，你好啊。”常路报以憨笑。于青桦笑对常路说道：“我带了点吃的给你，帮阿姨拿着。”常路接过，边在前引路边说：“谢谢阿姨！”
　　三人走过常家的土墩子，于青桦左右打量，两块菜地里尽是枯死的蔬菜，显然平时无人浇灌。她和庄主席相视摇了摇头。
　　三人进屋，酒瓶满地。常路端凳子给于、庄二人坐下，倒了水来，继续收拾着一地的空瓶子。
　　庄主席只好忽略那些很难忽略的酒瓶，向于青桦笑道：“这孩子动手能力强，你看像个小主人了。”于青桦点头，帮常路一块收拾：“跟他爸爸两反。”庄主席是干部，说话含蓄，不轻易流露好恶，不料于青桦一下子把共同的心声漏了出来，不禁一笑。
　　常家像普通农家一样，砖瓦房，左中右三间，打扫得很干净，只是家徒四壁，破败潦倒。很干净，多半缘于常路；很潦倒，只能“归功”于他父亲常志坚了。
　　酒瓶收完，常路站在旁边，不出声，事实上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于青桦擦擦手坐下说：“天天都是你一个人打扫卫生吗？”常路点头，平平静静的，好像原该如此。于青桦拉过他的手来看，有老茧，有褪皮。她抚摸着那双远不像其他小孩般白嫩的手，转头向庄主席说：“他爸爸倒真舍得！”庄主席叹了口气。
　　于青桦问常路：“你爸爸呢？”常路答道：“买酒了，马上回来。”于青桦小声说了句：“醉生梦死。”想了想，掏出一百块钱给常路，“阿姨收到你的信了，常路在照片上真神气！”常路天真地喜悦：“真的啊？”于青桦笑道：“当然了。刘丽阿姨也夸你呢。”常路笑了。
　　于青桦说：“阿姨既然当了你的社会妈妈，就会帮你到底。这是阿姨给你买东西吃的，别让你爸知道。”常路忙摇头。于青桦嗔怪：“拿着，不然阿姨生气了。”庄主席在旁说：“拿着吧，听话。”常路还是站在原地，脸上表情有些犹疑。于青桦把钱塞进他手里，叫他两节课后到小卖部买个酥饼，买个包子；到夏天了，买瓶汽水，买根冷饮：“大考前要是上晚自习，你就抓空儿出去买碗馄饨——馄饨摊总找得到吧？学校旁边有沙县小吃没有？喝一碗排骨汤，或者老鸭粉丝汤。”
　　常路松松地捏着钱，望着于青桦，目光渐渐亲近、柔和起来。
　　一只手“嚓”的一声，把一百元钱夹手夺了过去。于青桦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道：“你是谁？”见他满眼血丝，摇摇晃晃，猛的省悟，向庄主席道，“他就是……”庄主席说：“他是常路的爸爸常志坚。”连她这样较少流露情绪的人，也掩不住对常志坚的不满。
　　常志坚笑道：“庄主席你又来啦？”庄主席不失礼貌，微带调侃：“听起来好像不受欢迎。”常志坚忙笑嘿嘿地道：“谁说的……”转头想起还有一个人，望向于青桦。半醉半醒的人，目光最是莫测。于青桦简直看不出他此刻对自己是友善还是抵触，还是只对钱和礼物感兴趣。
　　她有些勉强地说：“你好。”常志坚一笑，满嘴酒气：“你就是于老师吧，谢谢你了。这钱我帮常路收着。”于青桦站起身来说：“不用了，钱是给孩子的，让他自己拿着就行了。”常志坚头摇成了拨浪鼓：“瞎说，小孩子懂什么？还是我帮他收着最稳当。”于青桦直言不讳：“就是在你这儿才不稳当。”常志坚说：“这……钱不都得大人收起来吗？再说他是我儿子，有啥区别？”于青桦干脆单刀直入：“到他那里，是补充营养，好好学习；到你这里，是让你喝得更醉，更不着家。”
　　常志坚没见过首次见面就这么凌厉的客人，尴尬地嗫嚅：“这话说得，真是……真是……”
　　于青桦说：“常先生，请你把钱给我。”说着伸出手去。常志坚退后，于青桦手仍然在那里伸着。常志坚怒道：“你还管得真宽哪！管起我的家事来了！我要你大老远的跑上门来教训我？你还真以为你是常路的妈？别说你是个假妈，就算是他的亲妈，我也不怕！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庄主席受了池鱼之殃，然而跟醉鬼有什么道理好讲？她正要劝，于青桦已然亢声说：“我不跟你讲理，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个讲理的人。你把钱给我，我现在收回，不给了。常路缺什么，我自己买了从城里寄给他！”
　　常志坚抵死不肯。二人拉扯。庄主席面沉如水，叫常志坚立刻把钱还回去。常志坚酒意上涌，坚决不还。庄主席才说了句：“老常你别太过分！”还没来得及出手分开二人，于青桦已被常志坚失手推倒。
　　常路忍无可忍，陡然叫了一声：“爸！！”
　　常志坚被叫得一激灵，看看躺在地上的于青桦，有些清醒了。常路一声不响，扶起于青桦。
　　于青桦怕吓着常路，连说：“阿姨没事，阿姨没事，不怕，”扫了眼常志坚又说，“你爸爸不是故意的。”常路看于青桦在这当口仍只顾安慰自己，心中暖暖的，软软的，代他父亲道歉说：“阿姨，对不起！”
　　他有时叫“于阿姨”，偶尔才叫“阿姨”，于青桦很知道这一声“阿姨”的分量，气消了大半。她摸摸他的头，转向常志坚，倔强地伸手说：“钱！”
　　常志坚心虚气短，把一百块往她身上一摔，色厉内荏地说：“拿去！不稀罕！”常路领着于青桦和庄主席出门说：“我们先走吧，爸爸醉了，过一会儿就好了。”于青桦没好气地说：“我看他思路挺清晰的。”庄主席一笑，想这位于老师真有个性，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此前交道打得少，还真没看出来。
　　走了一小段路，于青桦不放心地回头看看，问常路说：“他不会打你吧？”常路如实相告：“爸从来不打我，只会摔东西。”于青桦拍着身上的土，嘀咕了句：“你们家空空的，还有什么东西好摔。”
　　常路笑了，这是他第一次对于青桦笑。于青桦好气又好笑。二人互相笑着，伴着常志坚远远的骂骂咧咧声。
　　庄主席在旁笑望着他们。
　　送走了于青桦、庄主席，当晚常路破例不跟父亲说一句话。他摆上碗筷，闷闷地管自扒饭。常志坚诧异地问：“怎么啦？”又悟过来说，“哦，你是气我白天推那女人？我又不是有意的。”常路仍不理他，瓷碗被筷子点出一片声响。这无声的抗议令常志坚恼火：“你现在胳膊肘儿朝外拐了是不是？”
　　常路答非所问：“爸爸，你不喝酒了好不好？”常志坚这回接得飞快：“好，你把你妈找回来，叫那场大火不要烧，叫咱们家回到你没上学那时候，你老子我保证一滴酒不喝！”
　　常路问道：“妈妈要是永远不回来呢？”常志坚不意儿子有此一问，捧着酒瓶，呆呆不语。常路小小地叹一口气说：“我吃好了。”他刚想出门，常志坚回过神来说：“你干嘛去？天都黑了。”常路小大人似地说：“我到邻居家给于阿姨打个电话。”常志坚怒道：“不准去！她是你哪门子的阿姨？”常路小脸上写满坚持：“我去再给她道个歉。”常志坚愈怒：“你白天说过对不起了，这会儿又上赶着去？我哪边错了？我生的儿子，要她插一杠子？她不来，我们爷儿俩还少生一口气！”
　　常路小声说了句：“反正我要去。”常志坚酒没全醒，身手不灵活，一个没拦住，竟给小常路冲了出去。他怒冲冲地看着常路的背影想：“小东西，从来不顶嘴的。现在有后台翅膀硬了！”
　　想到“后台”，他回头把桌上的碗碟一扫而光，哗啦啦大响。他一跤坐倒，后背猛的磕到小柜子。柜门震松了，漏出许多封信和精美的卡片。常志坚眯起眼睛一封封、一张张看，念着落款：“于青桦、于青桦、于青桦！”他这时在生气和丢面子之外，突然间起了极大的恐慌：“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哪！你把我们常路的心都勾你那儿去了！”
　　敞开的门外，是漆黑的夜色。天地间似空旷又似郁塞。他胸口燃烧的已经不是酒精：“再这么下去儿子还是我的吗？不行，我找姓于的去！”

作者: 论金 时间: 2025-7-1 20:00
打卡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5-7-1 21:56

论金发表于 2025-7-1 20:00
打卡

作者: 禹鼎侯 时间: 2025-7-1 22:02
风暴要来了！这爸爸太不懂事了。

作者: 司药的药 时间: 2025-7-2 09:46
就渐入佳境了。

作者: 风吹锦衣印梨花 时间: 2025-7-2 09:56
跟读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5-7-2 10:13

禹鼎侯发表于 2025-7-1 22:02
风暴要来了！这爸爸太不懂事了。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5-7-2 10:13

司药的药发表于 2025-7-2 09:46
就渐入佳境了。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5-7-2 10:13

风吹锦衣印梨花发表于 2025-7-2 09:56
跟读

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时间: 2025-7-4 11:16
爹还活在旧社会。
认为儿子是自己的种。就得无条件服从父权的所有要求。不然就是草木皆兵。满大街都是抢孩子的。
表情：目瞪狗呆。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5-7-4 16:24

雾鬓新梳绀绿发表于 2025-7-4 11:16
爹还活在旧社会。
认为儿子是自己的种。就得无条件服从父权的所有要求。不然就是草木皆兵。满大街都是抢孩 ...

志坚同志此时志一点也不坚。

作者: 江小蝶 时间: 2025-7-16 17:11
余光之前出于和吴永康的友谊，觉得通风报信是他的义务；听说这事儿在人家家里引起风波，又觉不安——虽然这后果是可以预料的。吴永康当然有知情权，但于青桦也不能说毫无道理。余光试图做做和事佬：“这事吧，凭良心说，她这种移情心理，我倒是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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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想，余光一直抢镜头，理由在哪里。原来是如此啊~~~~

作者: 江小蝶 时间: 2025-7-16 17:17

陶陶然然发表于 2025-7-1 16:08
　　四
　　于青桦虽然斯斯文文，大主意一向拿得很定。虽然家里屡兴风浪，她还是定时汇睿孀帕翟龆� ...

于青桦说：“常先生，请你把钱给我。”说着伸出手去。常志坚退后，于青桦手仍然在那里伸着。常志坚怒道：“你还管得真宽哪！管起我的家事来了！我要你大老远的跑上门来教训我？你还真以为你是常路的妈？别说你是个假妈，就算是他的亲妈，我也不怕！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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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后来的表现，这个常爸爸是改好了的。但其实我很不赞成助学的介入别人家庭，万一遇到什么无赖的……就完蛋了。。。表情：一脸警惕。“防人之心不可无~~~”

作者: 江小蝶 时间: 2025-7-16 17:20

陶陶然然发表于 2025-7-1 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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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青桦虽然斯斯文文，大主意一向拿得很定。虽然家里屡兴风浪，她还是定时汇睿孀帕翟龆� ...

　常路答非所问：“爸爸，你不喝酒了好不好？”常志坚这回接得飞快：“好，你把你妈找回来，叫那场大火不要烧，叫咱们家回到你没上学那时候，你老子我保证一滴酒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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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最不幸的，是被挫折击溃脊梁，就此一蹶不振~~~

作者: 江小蝶 时间: 2025-7-16 17:21

陶陶然然发表于 2025-7-1 16:08
　　四
　　于青桦虽然斯斯文文，大主意一向拿得很定。虽然家里屡兴风浪，她还是定时汇款，随着联系增多 ...

“母子俩”本质是一类人~~~~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5-7-16 18:06

江小蝶发表于 2025-7-16 17:11
余光之前出于和吴永康的友谊，觉得通风报信是他的义务；听说这事儿在人家家里引起风波，又觉不安——虽然这 ...

设一个轻喜剧的角色，也免得作品的基调过悲。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5-7-16 18:06

江小蝶发表于 2025-7-16 17:17
于青桦说：“常先生，请你把钱给我。”说着伸出手去。常志坚退后，于青桦手仍然在那里伸着。常志坚怒道： ...

哈哈，其实你说的也对，就看从哪个角度吧。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5-7-16 18:06

江小蝶发表于 2025-7-16 17:20
　常路答非所问：“爸爸，你不喝酒了好不好？”常志坚这回接得飞快：“好，你把你妈找回来，叫那场大火不 ...

亦是可怜之人。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5-7-16 18:07

江小蝶发表于 2025-7-16 17:21
“母子俩”本质是一类人~~~~

是的。

作者: 江小蝶 时间: 2025-7-16 20:24

陶陶然然发表于 2025-7-16 18:06
设一个轻喜剧的角色，也免得作品的基调过悲。

生活中，这种好心人很多，搅屎棍也多——端看事情的发展方向。。。。

作者: 江小蝶 时间: 2025-7-16 20:26

陶陶然然发表于 2025-7-16 18:06
亦是可怜之人。

我一般不同情这类人。可能我比较迷信:上帝只救自救之人。扼腕叹息:冷心冷情如我。。。表情:怕麻烦。。。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5-7-16 21:42

江小蝶发表于 2025-7-16 20:24
生活中，这种好心人很多，搅屎棍也多——端看事情的发展方向。。。。

我实不忍在这样悲情的故事里再加一个搅弄是非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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