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蓬的音乐是一家盲人影院。耳朵聆听,头脑想象。能够听见一片赤色的沙漠,几条有着奇怪名字的旧胡同,几个贫穷的孩子眼神澄明,抽着纸卷烟烫着小卷的女人,戴着脏围裙煮羊汤的秃顶男人,使用玻璃刀的工人,被垃圾覆盖的操场一角。
这些影像在头脑里全部像年代久远的默片,场景黑白,人物沉默却活动自由。
由于视觉的缺失使周云蓬听觉更敏感,他童年时期色彩便淡薄,医院里来去匆匆神色紧张的人们,躺着家属的长椅,点滴瓶以及消毒水的味道充斥了他的记忆。九岁,世界给他留下最后的影像记忆,是在动物园里大象用鼻子吹口琴。他大概是一个安静的男人,连叫喊都很平静,音乐也是缄默契口一般的缓,这个缓不是说旋律和节奏,是说音乐带来的感觉,画面的缓。那种感觉像是从星期五下午三点开始的一场胃肠感冒,发热的身体躺在床上,抬起沉重的眼皮,盯着眼前一片石灰的白,或者闭上眼睛,开始的一场幻想。
伴奏的琴声渗透歌词而不侵蚀,有一种柔软的独立,或者说孤独。
“无论天上,无论天下,唯有我独尊。飘飘忽忽,荡荡悠悠,只有我一人。”这种孤独有一种自尊。也许蓝色老虎是他的自比。周云蓬没有贵族气,他的歌也只是平静地剖析着自己的世界。描写生活,平常的黄昏,结婚生子的河水,许多的生长。像是暗中生长的植物,滋生许多幻觉。
已经过了初中时听陈绮贞淡淡地唱“世事堪玩味”的时候,现在在KTV反复点唱陈绮贞的歌也只是唱一种情怀,当然苏打绿是永远不会被我抛弃的,只是谈久了摇滚,很长时间没有拿起吉他弹一首民谣,再次拿回民谣就会有些感叹,不是怀念,只有过去的事情才是被怀念的。认真地再次听起周云蓬,几次也是当时听的感觉。
太阳为了生活出来,为了爱情回去。周云蓬的愤怒滋长在安静里。像潮水淹没天空,沉默如迷
来自邻居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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