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四手 于 2022-5-2 06:24 编辑
从来不知道该取一个什么名字,所以只剩下随便写。
因为家国情怀之故,重新捡拾起《南渡北归》,以前只读完了南渡,北归的部分一直没有时间读。 前日去眼科检查,本来眼底也没啥问题,但考虑到高度近视,还是做了预防性激光手术,同学嘱咐不能看书,不能长时间上网,所以只能听书。听书不及看书,感觉不太好。 一直羡慕不近视的人,可以看好多书啊。 因为从来不是美女,所以戴眼镜,我一直戴得理所当然,而且从来没有考虑过做近视手术。 关于近视手术,我的眼科同学群分成两派,爱美的,都做了近视手术,不爱美的都不做,呵呵,我就是后一种。
然后说到《南渡北归》,这本书有些差评,是过多地写了大师们的日常琐事,过多写了梁思成林徽因和金岳霖的纠葛。 当我重新听这一段的时候,特别是听到对冰心的评价时,我才明白,林徽因竟然是可贵的。 在大是大非,民族气节,对美好事物和心灵的理解程度方面,我重新对她感兴趣。 最初喜欢林徽因,是看了她学生时代的照片,那时候我还是学生。后来不喜欢她,是觉得感情上她仿佛暧昧,太多小聪明。而今重新读她,反而重新思考。 随后去听了《金岳霖回忆录》,去听了林徽因写的《悼志摩》,我深深地感动了。 我想起了一句话,这世界上,遇到性容易,遇到爱容易,遇到理解不容易。
或许林徽因眼里的徐志摩,其实就是黛玉和宝钗眼里的贾宝玉,他是一个很纯真的人,因为纯真,他对所遇一切都心怀善念,温和而多情,他或许也是情不情,对所有无情之物都深怀着深情和怜惜,有点佛家的意味了。(这一点在很多朋友大悼志摩里都有一些)。 林徽因对金岳霖人格部分的理解,对徐志摩人格部分的理解,都是因为她看到了他们最纯粹的心灵,这个心灵里面没有世俗的东西,而全是理想的东西。 这个理想是,对一切平等视之,无论是把爱当做信仰还是把其他什么当做信仰,对内在有自律和要求,对外在有宽厚和包容,对民族大义有气节,这种民族大义却不是政治方面要求的,也并不是随当时的时代和环境,而是超越时代和环境去做一个人。
但是,我也看到了一些评论,比如徐志摩对张幼仪那么残忍,对自己的孩子那么残忍,怎么能说他是一个纯真的人,一个善良的人呢?比如梁启超的评论,你那么浮躁。大概意思是不做大事,而把儿女情长之类的当成大事。 然后又去看,我曾经那么喜欢张幼仪,喜欢她的务实和质朴,可是也看到对她的评论是发国难财。 当冰心精明地在时局里权衡时,林徽因在性情地骂人性情地做事,当张幼仪在低调地实业发国难财又做善事时,林徽因在有所为有所不为。当所有人在爱一个人时,林徽因在爱和包容一些美好的心灵,或许也是暧昧。 如果我们相信,她始终站在与大多女子更高的层面去理解,如果不分性别去理解作为人的部分,你会不会觉得她其实是多难得遇到的一个灵魂啊。
然后又看到各种不同方面的评论。 骂的人有,爱的人有。 比如林黛玉深深理解贾宝玉的精神层面,她也有小嫉妒,但也有和他一致的清高和不屑。 比如薛宝钗深深理解贾宝玉的精神层面,宝钗比贾宝玉还要空,还要冷。但是她觉得应该适应,这个世界虽然最终是白茫茫一片真干净的所在,那么活着的时候,需要适应,不然你怎么活下去呢? 这两种都是正确的啊,那么评论自然也会分为两派。 于是,我们总是在这评论的两派里两难。 你相信什么呢? 这些困惑至今也困惑着我。当你思考得越深,而困惑其实一点也没有少。
当我再次听到陈寅恪被困日军沦陷的香港那一段时,我气愤之余却是灰心。 傅斯年想尽一切办法,想把一个三百年才有的人才抢救回国,傅斯年们不计得失,不计个人,只想着为国家保留一些珍贵的人才,用尽了理想主义者全部的力气,他们为陈寅恪抢到了回国的专机机票。 这架专机是专为抢救一些人才而准备的,比如陈寅恪,蔡元培的夫人等等,而这时候,孔二小姐,因为要运回自己的宠物狗和私人行李,拒绝他们登机。而后,学生游行抗议,宋美龄演讲美化她,而后,蒋介石为了平衡矛盾,给校长施压,又去清查打击后面的支持者。 我也看到过很多对宋美龄的评价,美丽聪慧贡献啥的,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评价何尝不是。 看到这一切,面对政治,面对强权,理想主义该有多脆弱啊。 而看到那五写的那一篇字,我相信社会一直会进步,文明程度一直会进步,但是面对人性,(人性这个东西,从来不黑不白,也从没有什么进步之说,只要不去挑战人性,才能看到好的一面。)理想主义从来也是,该有多脆弱啊。
我其实是一个悲观主义者,我的乐观都是建立在悲观主义之上的乐观。 所以,那些因为自身修养和自律,因为自我修身养性多年才成就的美好人性,我们该怎么去珍惜,又该怎么去面对性别的不同。 当你明白,在这个脆弱的人世间,它们是稀有的美好的时候。 所以,这一次听林徽因,我再次陷入深深地思考,又陷入两难的评论中。 其实我比你更困惑,我们该相信什么呢?
这个世界留给男人的是战场,球场,后来是论坛的骂战,仿若在对抗里,男人们完成荷尔蒙的释放。 这个世界留给女人的空间要小很多,最多的是厨房和爱。 如果我们简单一点,让我们回归到厨房和爱吧。 爱人爱物,爱正义真理和未来,爱所有美好纯净的心灵。
现在,夜已经深了。 今夜,在我们共同存在的此刻,或许在宇宙远处,有陨石在坠落,或许在非洲,有一只羚羊在诞生,或许在和平广场,有一只白鸽停在雕塑上。或许在路边,刚好有一阵风,吹动了远处的浮云。 从清明到谷雨,一些花开过了还在开。 你可以把它们命名为你喜欢的任何一个名字,叫它们玛丽或者麦瑞,叫它们安娜或者小芳。 作为一个脆弱的理想主义者,我们无能为力的太多了。 我们最终或许只能选择,我们能选择的部分,并且相信,我们喜欢的那一部分。 我们因为食物而填满的胃,因为夜色而安静的身体,因为聆听而敏感的感觉,因为相信而美好的心灵,终于回到了安宁。 今夜,因为露水的晶莹,因为蔷薇的香气,我们去读诗歌,去说到爱,说到,因为过于安静,我会很想你。
现在我们一起读诗歌,读最脆弱的:瓷器---弥唱 你比我内心的寒冷 更光洁。 夜晚 我和梦一起醒着 仰望你高处的光芒 那是神的居所 是一朵百合盛开过的地方 你就是瓷器 我燃烧的戚寂,无法抚摸你冰冷的额头 我不能,毁坏你
后面的我忘了,等我去找一找
然后看到他们说傅斯年,闻一多,他们是真正的践行者,是把复杂的事情脚踏实地做好的人,他们身上有勇气,更多的是担当,他们的理想主义在于,不为自己,而是为责任道义,他们的现实主义在于再多的压力都去扛,去解决问题,这应该是属于现实主义的理想主义者,他们应该是生活的强者。也是理想主义者最好的一种吧。知世故而不世故,内方外圆。比起陈寅恪似的单纯做学问,不问世事,是因为清高不屑,却不是因为不懂,哪一种才是最好的呢?我曾经的书生的理想,就是觉得单纯做学问似乎更好。而现实的理想主义者,他们身上的灰尘和他们身上的洁净,一样多。
后人对傅斯年的评价也是,说他过于强势,不好相处的多,但是夸他的更多。
最终,他们都是以自己独特的姿态在历史上留下了属于自己独有的风采。
他们都是我们仰望的。
脆弱如瓷器,却也高洁如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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