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忍不住了,不吃个羊汤的话简直毋宁死。下班到家洗完澡和衣服就去了,目标西北街的藏书羊肉店,好像叫“沈记”。但没去成,因在下雨,绵绵不绝的样子,也因突然想起至皮市街右转后在“金水池”浴室旁即有一家,老板也是本土口音,而且我还似乎吃过两回。
始知今年的锅仔60元起。上次50,距今一年。这种锅仔一人食正好,配一小碗米饭绝佳。跟老板商量了一下,就我一个人喝点酒能不能给我来一份50的,见她有些迟疑,便继续跟她说,再来30的羊糕。成交。也不看她称重,立刻支付,就这么痛快。
锅仔里约有三两白切羊肉,有白菜,油豆腐,粉条,很快就被端来放在桌上的电磁炉上加热。我擦,这不就是预制菜吗?
白汤为灵魂,懂的都懂,千万不要放味精,喜欢别有一番滋味的话可以适量地放点胡椒粉。于是就这么吃吃喝喝起来,我像一道风景,也在欣赏旁边的风景。
原以为旁边的桌子不会出现第三者,因我听得明白,打算买单的那位兄弟要了份100块的锅仔。不料又来了两个,那时我已吃到将近一半了。后来的两位陆续入座,未闻有人提议添菜。早已发现,除了锅仔,他们还有一盘油炸花生米。我也有,是自带的,从食品袋里抖出后刚好铺平一只三寸大小的吃碟。
兀自吃喝,暗暗竖起耳朵听旁边的吃客讲故事。予我打算买单印象的那位有点像带头大哥,似个“话事人”。
听见他们谈论的主题是打麻将,无非有输有赢。听见那位带头的说自己今年整个夏天总共才赢了800块。听见另外几个纷纷附和,都说今年严峻的经济形势对赌场产生的负面影响十分显见。我信,但绝对不信那位“话事人”说自己仅仅赢了那么多。三个多月赢800块还得拿出一百多块做个东道,骗鬼呢?要是每天赢一百块我就信他了。
显而易见,他们的赌资并不大。又显而易见的是,他们乐此不疲。我确信,他们之中最少有一个人会出一点最最基础的老千。几乎可以肯定,四个之一必有善于悔牌的赌徒。为什么我会得到这种判断呢?因为从听他们议论开始到我默默离开,一直感觉他们谈话的气氛不足坦诚。苟活至今阅人无数,这点起码的觉悟还是有的。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们的故事于我而言也像一盘下酒菜。兼听则明,早就明白十赌九输这个道理了,无须金盆洗手,早已远离这个场景。
喝了一斤黄酒,锅仔里的干货全都吃尽,羊糕和花生米也光盘。吃了个大腹便便。到家接了个电话,思路清晰,但口齿有些不利。中午一点入睡,醒来将近四点。无梦,质量杠杠的。
2024.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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