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青枣QN 于 2025-6-16 11:05 编辑
《渣男的哭泣》
白家姐妹团，青家的姐妹们以及许家公子们下次再见哦。呵呵，许家的渣男们就免了啊，最好不见。——摘自湘女妃儿的纪实报告文学《迟来的游戏总结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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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的风已入梦， 院里两棵枣树也在发呆，所有叶子都安静地看着我，似乎想知道我在等待什么。
我在等待客人，今天青枣糖水店的生意并不如意，从晨曦照亮窗台到星星俯瞰小院，一共只来了两个 顾客，一个年轻女子，和她怀中的小女孩。她们是今天本店的第一位顾客，也许将会是最后一位，因为天上的星星困了，在云朵中昏昏欲睡，我也困了，懒洋洋地趴在吧台旁，任凭上眼皮亲吻着下眼皮。
有脚步声，男人的脚步声。虽是半睡半醒之间，我已清楚第听到，这样踉跄而沉重的脚步，一定是个男人，或许是一个醉酒的男人，来吃一份糖水醒醒酒。
待我站起身时，男人已进门，寻觅一张靠墙角的桌子坐下，用手捧着脑袋，以免那摇摆的头颅磕到桌子上，这是一个懂得保护自己的男人，可我分明在朦胧的灯光下感到了空气中的伤痕累累。
他没有喝酒，没有一丝酒味儿，如此窘态，必是为情所伤，也可能是赌输了，但我很快排除了后者，在他身上，看不到赌输男人的气急败坏。
他不说话，我不能一言不发，我用自己感到满意的温和语气说，请问，想吃什么糖水？
随便，都行......男人口中发出沙哑低沉的声音，也许是我听错了，不够沉，反而有种缥缈的虚浮，足以令我察觉到他的心神不定。
那就来一份烧仙草吧。不等他回应，我便自作主张，开始在吧台内操作。
三分钟，决不能超过五分钟，一份蜂蜜红豆烧仙草已经做好，这是我的拿手糖水，也是小店的招牌。
我小心翼翼端过去，放到了他的面前，他抬起头，从喉咙中挤出两个字：谢谢。
我微笑着说，不用谢，吃吧，吃完就会开心，便能忘却烦恼。
他抬起头，双眼红肿，其间有泪光与灯光辉映，胡茬凌乱，如一根根钢锥，没有扎到别人，却把自己的心扎得伤痕累累。
他捏住勺子，拿起，又放下，嘴唇动了动，并没有说什么，游走的目光在我的微笑中躲闪。
有什么烦恼？可以说出来，青枣糖水店，是为人降温解暑的，也是为人消解烦恼的。我说出这句话时，自己也难以置信， 我从没有开拓过后面的业务，也许这一天生意太过冷清，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此刻，我最好的角色是一名安静的听者。
他又看我一眼，似乎从我温和的目光中意识到这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他说，我姓许。
很熟悉的姓氏，我有二十个朋友也姓许。我笑道。
我叫许承松，世代生活在呼伦贝尔大草原，家有骏马八百匹，肥羊六千只，人们都叫我六八公子。我一心经营产业，从不思考男女之事，如今年方十八，方圆一千公里内的草原少女都托媒人前来撮合，均被我婉言拒绝。
哦？你都看不上？我好奇了。
不，尚未到情窦初开的时机，一切，需要缘分。他摇了摇头。
后来呢？我问，草原上的雄鹰落魄至此，一切必然因了“后来”二字。
后来，她来了，如雪后红梅开，如雨霁挂彩虹，她一出现，便入了我的眼，我的心，打开我紧锁的少年心扉。
我骑着骏马带着她在草原上飞奔，并为她歌唱，你从天而降的你，落在我的马背上，如玉的容颜清水般的目光，一丝浅笑让我心发烫……
天降良缘，祝福你们！我看得到，他眼中那幸福的星光在闪烁。
可是，她的妹妹也来了。突然之间漫天繁花，迷乱了我的双眼，她们肩并肩，牵着手，走进了我的双眼我的心，她们，如冰川融化，洪水倾泻而下，将我淹没，我在幸福的漩涡中沉浮旋转，我的身体，已不属于我，我的魂魄，伴着草原的大风飞上云端。
美好的时光终究是短暂的，我们三人的爱情，并不为世俗所接受，我这桩婚事得不到亲人的祝福，我被剥夺继承草原财产的资格，而她们姐妹，也因父母的威严而远嫁到伊犁。
起风了，暗夜的街头吹来传来流浪歌手的忧伤：心上人，我在可可托海等你，他们说，你嫁到了伊犁……
他听到了，泪水从眼眶中滑落，跌在桌子上摔得粉碎。
我递过纸巾，看他胡乱地在脸上涂抹，纸巾被他揉搓成丝丝缕缕的纸屑，落在桌上，碎成潮湿的渣渣。
我是渣男！他哽咽着说，身子颤动，凌乱的头发如被风雨摧残的蔷薇枝。
别难过了，继续说吧，说完了，心就会好一些。此言一出，我竟有些自责，一味打探别人的隐私，终究是不道德的行为。
我开始四处流浪，逢人便吟诵未完稿的诗篇，我的脚步走遍了每一片草原，踏遍每一座山川，走过每一个街头。人们听得多了，便戏谑地叫我诗意天涯。
有一天，我坐在街边的阳光下逮跳蚤，一个女人来了，怀中抱着个襁褓中的孩子。面有喜色地抓住我的手说，终于找到你了，看，这是我们的孩子。
我没有认出她是谁，她依然让我看那开始哇哇大哭的孩子，我慌乱地挣脱，后退着不敢看。
她的笑容消失，愤怒地大叫：渣男，我叫之蘅，你不认识我了吗？连自己的孩子也不认了？街坊们，亲人们，你们评评理啊，这个负心汉啊，我要跟他拼命……
她向我冲过来，锋利的指甲在我脸上乱抓，我无奈地跑开，远远地听到她的哭声，哭得黄叶纷纷坠落，将我覆盖。
几天后，我被指甲抓过的英俊脸上，留下几道伤疤，人们看了，不再叫我诗意天涯，称呼我为老丑。
他说着，撩起长发，给我看那杂乱的疤痕。我看了，深深地为阿蘅的功力所折服，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想必也仅能达到如此境界吧。
我叹息着，用手指了指烧仙草，并安慰道：吃吧，这是忘忧草，吃下去，忘了就好。
他迟疑地看着我，看我诚恳地点了一下头，他信了，拿起勺子，伴着泪水将一碗烧仙草吃下去。
待他抬起头时，我看到他的脸上露出难得的微笑，笑容洋溢在在灯光下，如盛开的花儿。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很欣慰，今天，又是一个行善的日子。
我问他，还想阿衡吗？
他摇头，莫名其妙地看着我：阿衡是谁？
已是深夜，他走了，头顶漫天星光，步入夏夜微凉的风中。
我简单收拾一下，心里却又有些担心，忘忧草的功效仅能持续半个时辰，药效过后，他又将是怎样的肝胆欲裂？男人，为何要堕入情网？是什么又让他蜕变为一个渣男？我想不通，也又愿再想，男女的世界，本就不相通。如果哪天，我遇到一个值得自己深爱的人，我，究竟会如何面对这份缘？用心守护，不去伤害。我想，这应该是我唯一能够做到的吧。
当我收拾利索时，走出门，闪烁的星光竟又隐匿无踪，它们都去哪儿了？凉风更凉， 风打在我脸上，伴着凉凉的雨滴。
我披上蓑衣，钻入雨幕中，却在沙沙的雨声中听到有哭泣的歌声，循声望去，朦胧的路灯下，是他，那个草原上的王子，那个出口成章的诗意天涯，那个面有疤痕传说中的老丑，他在哭泣，他在歌唱，他在大雨纷飞的夜晚追忆旧时光 。
“我在雨中默默地哭泣，脸上已分不清是泪还是雨，你在我心里曾不断地来来去去，到底天意如此还是你故意……”
我呆立雨中 ，任凭歌声灌入双耳，任凭夏夜的冷雨将我浇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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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25-6-16 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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