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灯下黑 于 2020-12-2 16:46 编辑
作为一个颇有名望的经学家,在训诂考据之余,我也放下身段,给野鸡小报的风月专栏撰写一些花边故事,藉此取得不菲的稿酬以补家用。于是,我渐渐的阔了起来,但却不去张扬,依然在人前装出一副身有三文钱必振衣作响的穷酸样儿,好叫我的那些同行们放心,笃定我仍旧活在发霉的故纸堆里。而背地里,我确像一只老乌龟,仰躺在黄花梨的罗汉床上,用爪子按按肚皮,暗自心喜:奶奶的,肉全在肚子里,真特么厚实。在这些当儿,我总是点燃软中华抽了起来,而尼古丁使得背壳硬了一些,更硬了一些。
老夫以乌龟自况,必然让很多爱惜羽毛的人鄙夷万分。老夫皓首穷经,早已从死去多年的先贤那里得到了为人处世的法则,归结起来也就藏拙二字,用当下的话来说便是装逼一词。装逼,如老夫这般,老乌龟装作经学家,兀兀穷年以整理国故,用三五两言串联起前人旧说而成己之新著,发行面世而惠泽千万学子。是以,老夫春风化雨,老夫不愧。又,装逼,如老夫这般,经学家装作老乌龟,曳尾于涂而暗中长肉,不去人前招摇,则又是一种逼格,深具藏拙精髓,比起那些专事炫耀羽毛而被射落的鸟人们高明了不知多少。是以,老夫养身有道,老夫长寿。
老夫行走于世,今已七十年矣,以考据经文而得名,以撰写风月而获利,老夫游走两端名利双收,于是顾盼自雄,遂治一钤,曰:穷经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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