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骑行于瓦豪河谷一条弯曲却平坦的山道,一边是花树簇拥着的尖顶木屋,一边是清溪流水潺潺,那天,眼前不断掠过农舍、墓园、果林、花圃…身边不断掠过大大小小缀满枝头却又无人采摘的可爱果实,林间精灵在不断抛出欢快的音符,让这条路上清澈的柔情,有着一种别样的轻灵。
树冠筛下的点点光斑,散落在草地上微微晃动,偶尔一丝风儿拂面,带着远近花朵的甜香,流水的声响,忽轻忽重,若隐若现……那些不知名的鸟儿,在树顶、在天上、在林间,一唤一答,或发出一长串铃笛般的鸣唱。从脑海到心海,《田园交响曲》 的音乐片断始终若有若无地闪动。
异国的自行车对我而言体量太过庞大,全程不得不聚精会神,到达目的地,我的倦意昏昏袭来。索性扔了车,同行队友各种拍摄,孩子奔去远处踏水挖沙,我小心地寻到一棵浓阴葱茏的老树,头枕背包躺下身便沉沉睡去。
再睁开眼睛时,距离自己不足半米处竟躺着几个肤光胜雪,身材修长的男子。见我渐渐清醒,他们小声互相告知,探寻地向我张望,并一同露出天使般的笑容。真庆幸自己身穿运动套装,没摘除严丝合缝的头盔、护面,不动声色地隐匿去自己的性别与尴尬,惊喜与羞愧,脑电波竟迅速描绘出一个童话标题——《七个白马王子和一个小矮人》。
只是这奇遇太过难以启齿,守口如瓶了一整晚,第二天早餐时还是忍不住与队友分享。结果他们放声大笑,“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艳福不浅?”
“其实,你错过了真正的艳福。”
“那几个帅哥是来多瑙河裸泳的。出浴那一刻全场瞩目,河岸沸腾,而你刚好睡在了人家的地盘!他们回来后围着你观察很久你都毫无反应,我们想喊你已经来不及,那时才知道你真的睡着了。过去叫醒你又觉得不妥,担心你当场受到惊吓”。
呀,居然真的错过了。但深深记住了他们莞尔一笑时晶莹 温和 平静而又散淡的眼眸,记住了他们近在咫尺的身体雄健 饱满 俊美 白皙天赐天成,他们以古老的赤诚与自然对望,无需掩藏骄傲,精致、优异,与无上光荣。错过是对的,还有什么比诗意的想象更加震撼与迷人。
行止的浪漫,若是多瑙河水面微光的波澜,精神的浪漫。便是最飘逸的灵魂 凌风飞驰在维也纳森林清朗无垠的深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