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佑依 于 2023-4-6 17:11 编辑
老家的大院子
极少见谁家有我老家那样的大院子,三间北屋,瘦长大院子,院子外是一条瘦长的过道通到大街,过道很长能放下两户普通人家,所以妈妈说我家以前也是地主,到爷爷时败光了,深信不疑。
九几年时,涝灾,水库放水虽然没有淹到家里,房子也给雨淋成危房,第二年盖了新房,那时在外面上学,再回家,老院子已和邻居调换成一块方正的宅基地。老院子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儿时记忆却依然在老院子里,一幕一幕......
最好是院子里的果树,两边窗户下,一边一棵石榴树,院西侧,顺着水井向院外排水的小水沟,依次间隔种着两棵梨树,一棵苹果树,再往南,院墙外,南北并排两棵大枣树。
石榴树很大和房顶差不多高,有人家要移栽,就压一条枝在地下,过一段时间就挖走种在自家了。每年五月石榴花开,满树绿盈盈的叶子上,间衬着无数小火苗一样的花朵,石榴花和别的花不同,花瓣弱小,花瓣下还有层硬的花瓣,这应该是花萼,花萼下花蒂像个小指肚,花瓣掉落,花蒂逐渐膨胀,越长越大,花萼直到果实成熟,依然是原来的模样,石榴圆圆的肚子上嘟起来一个小花嘴儿,吃石榴时,先掰下它小花嘴儿,石榴放在手心里,花嘴地方朝上,双手十指交叉握紧,放在双膝间手膝一齐用力,啪,石榴就被挤开成了两半,三五下就皮籽分离,一撮撮的石榴籽送到嘴里,有时吐硬胡,有时不吐。不等到八月十五,每天瞧着,周身通红了,就红一个摘下来吃一个,叶子落尽时树上还结着石榴,裂开嘴的最好吃,似乎没人能像我这样吃酸石榴,每年吃到牙软才罢休。后来才知道还有甜石榴,现在没人种也不敢吃酸石榴,甜石榴虽然好吃,总觉的寡淡,不像小时候吃的酸中带甜,甜中带酸的有滋味。
两棵梨树碗口粗,黑色树身像干旱土地皲裂,冬天枝条光秃秃,在两棵树之间绑上绳子凉衣服,春天时,不等长叶子,洁白的花朵绽放,然后一串串小梨果挂着,可能不懂得,修枝,选果,并且不等长熟,就摘着连吃带玩,梨的青果不涩,比枣子大些,就有了淡淡梨的清甜,最后成熟的,果上坑坑洼洼,没有好的成果留下。苹果树印象浅些,可能它在最南头,也有小臂粗细,树冠在头顶之上,它的再南边是茅房,去茅房每次在它下面走过去,走回来,似乎没有亲密的交集,长了叶子才开花,开的花不多,果子到成熟前都是绿的,涩的,也有个别成熟好的由绿变黄,酸酸甜甜倒是好吃。后来想那种苹果叫黄元帅,
最有趣的是八月十五打枣,爸爸站在树杈上,举着大竹杆子,对着坠满枣子的枝叶一通打,左边几右边几下,上边几下下边几下,我们提着收什,篮子,簸箕什么的,蹲着在下面拣,枣子带着叶子劈里啪啦掉下来,有的砸在头上,一边拣一边比较,哪个枣子更大更红,最好的就放在嘴里,个崩个崩吃起来,比着哪个更甜吃个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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