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踏个秋……文/往事清零
我的家乡,在半山区的一座小城,这里的九月,是一幅斑斓迷人的画卷,从金黄色的田园到蔚蓝色的天空,会让人满眼满怀都是欣喜和感动。如果你有兴趣,那么,就请放开脚步跟我来……
小时候住的楼群就建在山坡上,楼后那不知名的小坡,曾经是我童年娱乐的“花果山”,那是我晨昏必看的美景。虽然没有茂密参天的大树,除了白桦、杂柳、核桃秋,多数就是低矮繁乱的灌木丛。榛子棵、酸杏树、山丁子、野山楂,是那里的主要成员,葡萄藤、黄瓜香、五味子,更是处处可见。
儿时的伙伴们,总是用细长的柳条变成草帽,套在头上装扮成游击队员,在山间树后东跑西藏,学着电影《红孩子》那样,兴奋地唱着共产儿童团歌。想想童年的趣事,不禁惦记起我那“花果山”了。此时的一面坡,定是满山尽带黄金甲。选一个灿烂晴好的午后,从父母家出发,信步上山。山坡上,比儿时整齐多了,一排排人造林和绿化带错落有致,人工改造后的小山坡还特意保留着一些野生的灌木丛,这让山坡显得依旧亲切动人。
林中宁静安详,仿佛是一部童话。看这霜林如醉,我的内心便染上了风情。大树小树的叶子,日渐稀疏并涂上金黄,随着微风唰唰作响。地上已经看不到土,盖着金灿灿的地毯,一脚踏上去,松软而美妙。
我把头仰成45度角,望着自由自在的蓝天白云,秋风轻轻地吹过我的耳畔,扶起我的每一根头发。高枝上的黄叶悠悠而下,带着季节的斑斓和诱惑,也体会着划过天空时的那一抹凄美。飘啊飘,有一片竟然飘进了我的衣领,我激灵一下缩了缩脖子,然后亲昵地把它取出来放在掌心,叶片金黄发亮、脉络清晰,是白桦的叶子。
温暖的阳光,从树枝的缝隙斜射过来,照在我身上,心里暖洋洋的,脚下软绵绵的。温馨、幽静、舒适的氛围,已经将我深深吸引,我不由得徐步向前……
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小时候吃过的满山遍野的小酸枣、野葡萄、红山楂,那酸酸甜甜的滋味开始在嘴里荡漾。我咽了咽口水停下脚步,在树丛中找寻葡萄藤,顺着葡萄秧缠伏的树身向上寻,我不禁微微一笑——紫黑色的野葡萄,象一串串黑宝石,摇摇欲坠。我摘下一串大的,有20几粒。放一粒入口,酸甜多汁,还是记忆中的那份甜蜜滋味。这里的山区盛产葡萄,山葡萄酒也很出名。
葡萄藤下的草丛里,清晰地挺立着一簇山菊花。我抬头向四周一望,原来山坡上一簇一簇的菊花正繁密火热地开放着,瑟瑟秋风它们显得格外抖擞。山菊花最大的特点就是相互提携,手拉手、根挽根连成一片。我探过身子认真地看,看它纤细的茎叶、看它娇小的花瓣……
坡上除了挺立的山菊花,还有一顶一顶棕褐色的“小油伞”零星可见,这就是东北山林的特产榛蘑,是名菜“小鸡炖蘑菇”的正宗原材料。这个时令榛蘑是过季了,该是采冻蘑的时候。
金灿灿的山坡,不但让我感觉不到秋的肃杀,我还涌起拥抱自然、拥抱大地的渴望——于是,我快跑几步,冲上一处开阔地,我平展展地躺下去……落叶并不潮湿还很柔软,我枕着微凉绵软的山坡,自在地把身体摆成一个大字。我想直视着阳光,阳光火辣辣的好刺眼,像一个热情的吉普赛女郎。我不得不眯缝起色眼,任安详的山坡躺在我的身下。我稍微侧一侧身体,掐一根狗尾巴草,胡乱地叼在嘴里。心灵放松在精致的宁静里,我的思想在原始和单调中停顿,我惬意地合上双眼……
突然,一声雁鸣唤醒了我的思绪,我睁开眼、转过头、侧耳倾听,啼声悠扬、响彻天空——我一跃而起,向天空望去。一排排雁阵啊,那一排排潇洒美丽的雁阵,是北雁南飞的队伍。我的心里微微一动,下意识地将双手拢在嘴边,做成喇叭的形状,我对着天上雄壮威武的雁阵,大声呼喊:“大雁、大雁、排好队,大雁、大雁、排好队……”我声嘶力竭地喊着,看着雁阵变成小黑点,消失在天际。
天色不早,回家的路,我是一溜小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