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屋子没有窗,所以很黑,要走近大门口,才能显得更光亮些。
来的人里面最打眼就是那个短发的老太太,佝偻着腰,却穿着件花色土布直筒连衣裙,裙下的膝盖也打不直,歪扭着坐在一张小板凳子上。
小凳子各式各样,大小不一,每一张都象藏着几百年的故事,棱角浑圆,透着岁月的光泽。他们用它们围着小矮桌子坐着,矮桌子紧靠着墙,桌子上什么也没有摆,很空。
花色土布连衣裙虽在角落但却最显眼,好似披着一块借来的被面儿。
另一边是个土灶,后面稀稀拉拉地放着些柴火,不多但却很整齐。有两个水瓶摆在灶上面,摆得很高,看上去象两个列兵,站在特制的高台之上,瓶把手整齐地朝右,可瓶身上的污垢却又显得不太干净的样子。
家徒四壁的穷,却穷得有些诡异,其它,再没什么太过特别之处了,只是灰墙的拦腰处都有一道黑痕,手掌宽,黢黑的,很长,长得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延伸到屋外,它向来的人证明了一件事,这瘦弱的老头子是真瞎。
作为今天的主角,老头子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掉价,他表示,想要做老伴儿可以,管吃管住,但想要管他的钱,那就不必再相看了。
花被面儿感觉受到了羞辱,按着腿弯着腰,颤着起身后径自离去了。
连个窗都没有,我怎么看得见吃饭?
瞎眼又瞎了心的老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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