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断层岁月（一）（二）

陶陶然然

　　（一）


　　曾经有人说现代的电影院是最廉价的王宫，全部是玻璃、丝绒、仿云石的伟大结构，“有那样一种光闪闪的幻丽洁净”。从前他和伙伴们一起看电影的时候，根本也无暇注意这“廉价的王宫”，径自忙着说笑、吃东西，讨论着电影的情节。现在他一个人坐着，等着冗长的加映片结束，一种情绪逐渐漫了上来，让他不自禁地借着微弱的光四处打量。这种情绪叫忧郁，就像他的名字叫于明康。


　　明康长得不好看也不难看，就像现在的大部分电影。我们可以看出明康这段日子大约是很不得意，因此他的惯于紧锁的眉比往日更加皱得明显些。影片正式开映，开头似乎并不精彩。明康本来是端坐着，看了一会，向椅背上一靠，慵懒地滑入座中。他记得先前在外地上学时，包场电影是最令人兴奋的事。即使片子毫不出色，他与左右的同学悄声议论两句，评论一回，也就兴致勃勃，津津有味。


　　最后一次学校组织看电影的时候，明康和平日一样，还是和小卫、陈憬他们一道去。路上小卫买了三大串羊肉串。当时明康就说：“街边的小摊子，十个有九个脏，我恐怕你吃了得付出代价。”小卫笑道：“放心，我那里‘诺氟煞星’预备得现成的。吃坏了肚子有我呢。”明康笑着说：“吃了羊肉串再吃药，亏你想得出来。”小卫冷不防从明康手里把羊肉串抢了过来，向陈憬道：“明康是卫生标兵，不吃这些达不到卫生标准的玩意儿，看在朋友份上，我们帮他吃了吧？”陈憬一本正经地道：“那就勉为其难一下。”明康急忙把羊肉串夺回来咬了一口。小卫道：“咦，你说你不吃的呀！”明康笑道：“好了好了，知道你狠，回头你别心疼你的药就行了。”


　　三人正说着，又碰见几个同学，大家嘻嘻哈哈的到了电影院。放的是香港警匪片。陈憬是美国迷，顿时有些沮丧地道：“怎么不放美国大片呢？这学校真小气，大片票价贵一些，他就不包场了。”小卫却对港片情有独钟，很高兴地说道：“香港片好看，你懂什么？”陈憬待要继续争辩，明康“嘘”了一声，小声道：“别说话了。”向前面指一指。第三排已经有两个女生回过头来向这边看，其中一个还一副“怒目而视”的表情。陈憬连忙不吱声儿了。


　　散了电影出来，走到半路淅淅沥沥下起雨来了。小卫道：“我肚子倒又饿了。”明康微笑道：“对于你的消化系统，我一向是非常佩服的。”小卫指着空中道：“你们看，这雨活像银丝卷。”明康笑道：“我看你是活见鬼，饿得发昏，在这里说胡话。”


　　路旁的超市正自热闹，小卫道：“我们去买点吃的可好？我知道明康最善良了。”明康道：“马屁拍错了，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小卫向他瞪了一眼道：“怎么不早说？”他凝神听了听商店里的歌声，肯定地说：“这是刘德华唱的。”陈憬道：“你怎么知道？”小卫拍拍他的肩笑道：“因为刘德华的声音像你，我一听就听出来了。”明康叹了口气道：“陈憬，你今天不花钱怕是不行了。”陈憬笑道：“走吧，馋鬼。”


　　三人走进“星地超市”，四处看看。日光灯照着，左一盏右一盏，亮如白昼。这时候是八点多钟，正是超市营业的黄金时间。货架上满是货物：樱桃罐头贴着杏黄的商标，葱绿色包装的奶油饼干，玻璃纸袋装着虾片，糖水楷杷肥肥的浸在汁里，乳白色长颈瓶装酸奶，大中小型号不一的火腿肠……小卫左翻右翻，双眼中贪婪的火焰屡次被标价浇灭，又屡次在发现了新目标后升起。明康和陈憬只是跟着他随便转转。


　　小卫边搜寻着盒装“金币巧克力”边道：“明康你知道吧，我这会儿的心情就像你上次逛书店，这本书也想买，那本书也想要。”陈憬道：“明康是恨不得全买回去，你是恨不得全吃下去。”三个人一起笑起来了。小卫挑拣半天，买了两盒巧克力，一袋饼干，想了想又拿了一根火腿肠道：“小舟今天有病没吃饭，我带点夜宵给他。”明康在旁笑道：“我也正想说的。”付了钱出去，见对面商店走出两个女同学，就是看电影时对陈憬说话表示不满的。二人并肩出来，找到自行车，开了锁推着走，不时冒出一声较高的笑语。


　　小卫拉拉两个伙伴，急急穿过马路赶上前去，招呼道：“你们也在这里呀？”一个个子矮矮的女生姓乔，向他白了一眼道：“这里是你家的？”她说了这句话，看小卫一脸幽怨状，自己倒笑了起来。小卫笑道：“对嘛，这才像话。”


　　乔琴和伙伴云珊本来要骑车回去，现在有五个人，只好也陪着走。明康过意不去，微笑道：“乔琴你们先走吧，犯不着陪我们淋雨。”乔琴道：“不碍事，这雨下不大，一块儿走还热闹些。”小卫道：“啧啧啧，乔姑娘，你这么讲义气，真是女中丈夫。”乔琴笑道：“嗳哟，你这张嘴比女人还甜，真是男中巾帼。”小卫做了一个晕倒的姿势道：“你这是夸我呀还是损我？”乔琴道：“你把我比男的就是夸，我拿你比女的就是骂，你也太歧视女性了。”


　　明康看着他们说笑，自己虽然未曾参与，却也觉得乐在其中。心里很平安，有一种仿佛小时候听外婆讲故事般的静静的愉悦。那雨也凑趣，非但没加大，反而又小了些，变成朦朦水汽般的雨，像透明的雾。路灯一盏盏亮着，灯光融在雨里，分不清是雨雾里的灯还是灯影里的雨。风一阵阵吹着，有一点寒意。在逐渐热烈起来的谈话里，连这点寒意也是快乐的，富于人情味的。


　　云珊一直没有开口，这时忽然问道：“你们看那个骑车的可是凌波？”


　　陈憬等那人再骑近一点，细看一看笑道：“可不是她！”小卫放开嗓子喊道：“凌波，喂，凌小姐，这儿叫你哪！”凌波骑过来停下，诧异地道：“下雨呢你们知不知道？要散步也别拣今天。大喉咙，你坐我的车，你们快分配一下。”小卫绰号“大喉咙”，当下很听话地爬上凌波自行车后座，笑道：“你们两对快‘分配’呀！”乔琴哼了一声道：“敢情你们是配成了对了，这会子来说旁人。”她说着带了陈憬。云珊向明康看了一眼没作声。明康扶住车龙头道：“你坐后边吧，我骑就行了。”云珊才笑了笑，道：“我正在这儿等你说这句话。”


　　六个人骑着三辆车，沐着细雨朝学校去。乔琴和小卫途中不停斗嘴。凌波皱眉道：“乔琴你少说两句吧。你是驾驶员，多看着点儿路。”陈憬也说：“乔琴你实在捱不住，让我带你好了，你坐在后边专门对付小卫。”乔琴笑道：“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了。”但是才隔了几分钟，又忍不住笑小卫坐车姿势像“断了腿的蚱蜢。”


　　云珊道：“于明康你怎么不说话？”明康颇有点出于意料之外，便笑道：“我这人口才不行，我喜欢听别人说。”云珊“嗯”了一声，良久又道：“永远这样就好了。我真怕毕业，那时我们都回家去，想在一起玩也不成啦！”明康吃了一惊，他刚才正在那里想着“一毕业就再也不会有今天这样高兴了。”他不禁轻轻叹了口气。云珊也叹息了一声。


　　六人来到学校，明康把车还给云珊道：“谢谢你。”云珊也道：“谢谢你。”明康愕然道：“谢我？”云珊道：“谢谢你带我。”明康笑了笑没言语。乔琴道：“我想起来一个成语，小卫你猜猜。”小卫道：“相敬如宾。”乔琴拍手笑道：“我服了你了。”凌波和陈憬也笑了。明康微微一笑道：“胡说八道。”云珊看了下手表道：“不早了，回宿舍吧。”她说着推车进去了。小卫道：“我想起一句古语，乔琴你也猜猜。”凌波接口道：“‘顾左右而言他’嘛，有什么难猜？我看我们真得去睡觉去，不然关了铁门不是玩的。”乔琴等听到“顾左右而言他”，想到云珊看手表一节，一齐向明康发笑。明康道：“你们兴致越发好了，说个没完没了。”几个人又笑了一回方回去睡了。


　　现在是已经毕业了，当时的情形虽还历历如昨，却分明已贴上了“过去”的标签，真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了。明康这时又还没有工作，这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日子是很难过的，好像一个人从高处摔落，却总也跌不到底，就这么把心悬着，反不如索性跌死的爽快。


　　明康定了定神，片子上已经映出“演员表”，竟是放完了。他的的确确“看”了这场电影——用眼而没用心。所以要讲出整个影片的情节是讲不出来的，但是凭着一种视觉上的记忆力，马马虎虎也可以记得两三个细节。明康站起来伸个懒腰，走出门去。


　　没有小卫和陈憬，没有云珊，没有乔琴和凌波，清冷的马路上只有和明康一样孤独的几个人。

陶陶然然

　　（二）


　　明康毕业以后，一直闲在家里。他父亲到处给他找事，但是一时还找不着。这几年，找工作是越来越难了。明康的父亲使出浑身解数，暂时仍是没有起色。


　　这天明康从外面回来，到阳台上收衣服。他母亲便道：“下雨啦？”明康道：“是的，不过雨势不大，隔着茶色玻璃，简直看不出来。”他家地方有限，也按时下流行的方法把阳台封起来，扩充空间。有一块玻璃坏了，风卷着雨点钻进来，靠近破玻璃的一件长裤倒已经潮了。


　　他母亲道：“你成天闲着也不是事，我说了你又嫌烦，叫你找个单位先实习，一来积累经验，将来工作也方便，不手生；二来也省得你没事做，闷得难受。”明康不知为什么，特别不愿实习，便道：“你别提实习，我最烦那个。”他母亲无可奈何地道：“一股牛劲，同你爸爸是一个模子里浇出来的。”当下也就不言语了。


　　过一会儿明康父亲也回来了，进门就嚷饿，这让明康想起小卫，那个馋鬼。父亲坐在餐桌旁，望着明康道：“我今天又跑了两个地方。你自己也要留心着，这又不是你老子一个人的事。”明康点头称是。开上饭来，明康闷声不响地吃着。母亲没听到夸赞，心里不乐意，问道：“今天的炒虾仁可好吃？”明康连忙表示“味道不错”，其实吃在嘴里木木的，根本什么滋味也没有。他根本没有用心吃饭。母亲向父亲使了个眼色，显然是在那里疑惑：儿子这两天神不守舍的，到底为了什么？父亲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理解。假使知道明康是在留恋过去，怕要骂他“神经”。


　　明康觉得很悲哀，有些事只有同龄人能理解，父母是无论如何不会懂得的，尽管他们也曾经年轻。


　　饭后他关上房门，一个人坐在书桌旁，打开小录音机，萨克斯《回家》的旋律在耳际响了起来。萨克斯像一位没落贵族，典雅而忧郁。这首《回家》更似天籁之音，把感伤一寸一寸吐出，一点一点充满了整个房间。明康不禁想起那最后一次包场电影，时隔不久，却已经像是上一世纪的奢侈。从前一起唱歌听音乐的日子，也已经恍如隔世了。


　　明康记得有一次，他同小卫上街，一家音像公司里传出周华健的歌声。刚巧小卫也想进去看看，两人便走到柜台这边，小卫问道：“有没有现在放的这盘磁带？”那位小姐仿佛没听见，自管自向另一位小姐道：“……所以我说她就坏在她那个脾气上，经理是好顶撞的么？”那一位哼了一声道：“说她性子直，她赔礼赔得快着呢！这也就是吃一次亏，学一次乖。”小卫向明康耳语道：“你看她脸上肌肉扭曲，活像中风。”明康“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先一位小姐向这边瞥了一眼，走过来懒洋洋地道：“买什么？”小卫道：“周华健的专辑。”小姐又耽搁半日，方才推了过来道：“十块。”小卫道：“标价九块八呀！”另一们小姐不耐烦道：“要买就买，不买拉倒。”明康心想算了，何必为了二角钱跟她们吵，掏出十块钱给她。


　　小卫拿了磁带，看了看墙上标语嘀咕道：“说什么‘童叟无欺’，吹的大气儿！”偏远处小姐又听见了，遥遥喊道：“你是‘童’呀还是‘叟’呀？”小卫冷笑道：“强盗有强盗的逻辑。”两位小姐异口同声尖叫道：“你嘴巴放干净点儿。”小卫走到门口，大声道：“老子跟干净人说干净话，跟脏人说脏话。”说完急忙拉着明康跑了，远远还听见小姐们的叫骂。


　　明康边跑边笑，小卫也笑，到班上跟同学一说，大家也都笑，夸小卫“说得好”，把一次平常的买磁带也买得惊险万状。晚自修时，陈憬便带了小录音机来，等值班老师点过名，把后门关了，全班一起听。


　　乔琴听了一会，回头向明康道：“周华健声音真有特色，哦？流动的，但不发飘，凝重的，又不呆滞。”明康笑道：“是的，我常说他的声音像水银，似液体非液体的。”乔琴的笑意直漫到眼皮子底下，道：“真让你说着了。我总找不着适当的词来形容，水银，贴切贴切。”


　　云珊认真听了两首歌，微笑着向明康道：“经你这一说，我听着倒真像汞。”明康就笑道：“云珊你说话也有特色，我们讲‘水银’，你就说‘汞’，反正不愿重复别人的话，换个说法也是好的。”小卫听了，插口道：“你一喊‘老婆’，她就纠正说是‘妻子’。”众人听了，一起哄笑起来。乔琴和云珊要好，怕云珊窘，忍着不笑。虽然她眼睛里没有笑意，嘴角边没有笑意，哪一部分都不在笑，可是不知怎么搞的，看起来却好象无处不笑。云珊团起一个纸团，轻轻打在小卫头上，红着脸道：“看你还瞎说不？”


　　云珊性子沉静，但是她那一派的美，却仿佛是向别人示威的美，端丽的容貌总好象在说：“看我的眼鼻嘴，就是比你漂亮，就是比你迷人，怎么样？”有的人眼睛会说话，云珊却用整张脸诉说她的美丽——除了嘴不说。


　　云珊正自发窘，乔琴替她解围道：“明康你一向谦虚口才不好，其实我告诉你，像你这样平时不大开口，而一张嘴就是精辟形容的就叫好口才。有的人一天说到晚，尽说些没意思的废话，那是嘴碎，不是会说。”她说着向小卫斜了一眼，和云珊一起笑了。小卫笑道：“我知道了，你在替云珊出气。算了算了，好男不跟女斗，不过乔琴我告诉你，你刚才向我斜眼的样子，很像那个‘童叟可欺’音像公司的柜台小姐。”


　　经小卫这样一说，明康想起那个小姐，果然觉得有点像，禁不住笑出声来，边笑边道歉：“对不起，乔琴，我实在不想笑的，只是你知道，我不会装假……”乔琴想了想，自己也笑了。


　　最后一首歌叫《摆渡人的歌》，调子跳跃、古怪而动听。只听录音机里唱道：“……有人因为流浪到渡口，有人思念靠不到岸，有人无法忘情于繁华中，有人日复一日赶着同样的梦。于是，摆渡人的歌，遗忘在渡口的流转之间，而那些人们都醉了，没有人还能独自醒着……”陈憬道：“这歌曲子好，歌词除了有点直白也很不错。这盘专辑我最喜欢这一首。”明康笑道：“我们今天在街上就是听到这支歌才去买磁带的。我不敢说自己是英雄，但是我们‘所见略同’是真的。”


　　正说到这儿，外面有人敲门道：“晚自习要关着门上的吗？快开门！”大家吃了一惊，陈憬连忙关了录音机藏进怀里。明康去开了门，进来的是教导主任，职位比校长小，然而比校长更可怕。


　　他慢慢踱上讲台，缓缓地道：“哪位同学这样有兴，上自修还听音乐？我劝他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连累了同学们。”明康一听，知道主任打算“连座”，众人难免被殃及池鱼。主任向来说一不二，罚抄课文是其杀手锏。明康一时盼望陈憬主动承认，一时又希望主任法外开恩，不要深究，心里七上八下，跳个不停。“没有人承认吗？好，我下来查。查到了，是你的事；查不到，是全班的事。”话音刚落，陈憬站了起来，把录音机放到桌上，低了头不吭声。


　　主任摁下开关听了一会儿，重新关上道：“这歌倒还不坏——你只听流行歌曲吗？”陈憬低声道：“其他的也听。”主任似乎有些意外，道：“是吗？世界名曲你知道几个？说得出三个我就不罚你。”陈憬听说有了转机，高兴得一口气说道：“肖邦的《革命》；鲍凯利尼《小步舞曲》；《‘甜甜圈’波卡》，施特劳斯作的。”主任看了他一眼，“刮目相看”从字面上解释大约就是主任现在的样子。“虽然不能肯定你真听过，能记得曲名也不容易了。现在的年轻人，谁还有耐性静下心来品味高雅音乐！坐下吧。”他拍拍陈憬的肩膀，很亲切地：“听音乐也讲兼收并蓄的，像看书一样，鲁迅梁羽生都可以看一看嘛。只是教室是学习的地方，到这里听歌，你们是紧张地听，我是紧张地捉，大家提心吊胆，何苦来？”明康和同学们都笑了，原来主任也挺幽默。


　　主任走后，室内先是一静，随即欢呼起来，都由衷地为陈憬开心。


　　明康想着就微笑起来。窗外响起“卖——臭豆腐干哪，卖——臭豆腐干哪”的叫卖声，可以听出那人的年纪已经不轻了。风中的苍老的呼喝，让明康的心都紧了一紧。他回过神来，书桌上的小录音机里，浪漫孤独的萨克斯仍在吹奏，伴着“卖——臭豆腐干哪”的呼声，显出两种不协调的凄凉，拼成一份滑稽的悲哀。

薏苡

曾看过纸质书，今又从网上重温。精致伤感的文字，宋词般婉约。

陶陶然然

薏苡 发表于 2021-8-16 19:21
曾看过纸质书，今又从网上重温。精致伤感的文字，宋词般婉约。

怀旧之作，尽管怀的时候还年轻得很。一脚踏入社会，回望校园就有恍如隔世之感，哪怕只隔了很短的时光。

浅泠

充满了娴熟精美的意象。

陶陶然然

浅泠 发表于 2021-8-16 19:41
充满了娴熟精美的意象。

情节简单，于是叙事的手段就调动得比较多，以不让小说显得单薄。

青芜

作家，你好。

陶陶然然

青芜 发表于 2021-8-17 14:15
作家，你好。

青芜下午好

青芜

陶陶然然 发表于 2021-8-17 15:39
青芜下午好

新作哦，等我抽时间来读，我先忙一会儿去。

陶陶然然

青芜 发表于 2021-8-18 14:21
新作哦，等我抽时间来读，我先忙一会儿去。

吾二悟

先马克一下。

陶陶然然

吾二悟 发表于 2021-8-18 18:24
先马克一下。

欢迎马克

青芜

周华健的声音像水银，这比喻好新鲜。
《摆渡人的歌》我还没听过。
你文中提到的这几首古典音乐，我也第一次听说。

青芜

故事徐徐展开，一切尚看不出端倪。

陶陶然然

青芜 发表于 2021-8-18 22:20
周华健的声音像水银，这比喻好新鲜。
《摆渡人的歌》我还没听过。
你文中提到的这几首古典音乐，我也第一 ...

我非常喜欢华健，此处挟带了私货。

陶陶然然

青芜 发表于 2021-8-18 22:22
故事徐徐展开，一切尚看不出端倪。

这篇很短，一万来字，重在情绪，而非情节。

论金

最近太忙碌。
没时间看长贴。看以后能不能补。先mark一下。

霓裳旖旎

回来了

陶陶然然

论金 发表于 2021-8-19 14:54
最近太忙碌。
没时间看长贴。看以后能不能补。先mark一下。

这几篇都是《摆渡的人》里的，你都看过的，不过时间长了忘了。

陶陶然然

霓裳旖旎 发表于 2021-8-19 16:15
回来了

嗯嗯

青芜

陶陶然然 发表于 2021-8-18 22:29
我非常喜欢华健，此处挟带了私货。

和你的声音确实有点相似，但，我更倾向你是张信哲与周华健的合体。

陶陶然然

青芜 发表于 2021-8-19 18:28
和你的声音确实有点相似，但，我更倾向你是张信哲与周华健的合体。

两个我都喜欢。还有齐秦，李健，黄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