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余小寒 于 2022-7-22 17:40 编辑
我们村原有一个民办女老师,村民出于对知识分子的敬畏,称呼她教授。她半推半就后,找到了感觉,真以教授自居。以至别人不这样称呼她,就面带愠色。她喜欢耳提面命,把村民挨个批了遍。虽然她看不起老实人,但对有点名头的村民,她也是端着架子。一股知识分子的臭脾气。
她不大喜欢她的学生,觉得这些种田人的后代没出息。有的学生爱在河边捉螃蟹,她就叫他螃蟹,有的学生喜欢非主流,她就称呼他为绝对非主流,谁长得白一点就叫大白鹅等等,总之在她眼里,这些学生都是泥腿子的余孽。
她喜欢在课堂上说稀奇古怪的知识,掉书袋,咬文嚼字。表演学识时,还总是越过书顶,悄悄偷看学生们的表情,看有没有一两个学生投来崇拜和敬仰的眼神,这样才算孺子可教。可她从没有如愿过,因为她说的东西,大家如同听天书。就算懂的部分,又觉得显而易见,根本不知道她的微言大义。
因为她是村里唯一的教师,难免有些傲娇。觉得离开了她,只怕办学要中断,文化也要在村里崩绝。所以她很没有危机感,觉得自己的地位不可撼动。如果真把她气走了,也是村民的损失,背负留不住知识分子的恶评。
她越发的随意起来。看孩子里谁蹦得高,就擒贼先擒王,把自以为写得好的作文,批改得一无是处。总之不能让这些孩子有文化上的自信,一定要在她的笼罩下生长,经她调教,才会是好学生。
越来越多的家长发现孩子在家里变了一个样,越发的脾气焦躁。一打听才知道,在学校受了女教授的批评。而且是下结论,贴标签的蛮横批评。根本不给孩子辩驳的机会,只要她看不惯,她的责骂张口就来。
后来,村里闹分歧,村子被一分为二,这时女老师才发现村子再也不是久留之地。因为村里闹分歧时,闹得最凶的就是她教的这群孩子。她发现她在这场不愉快的分歧中,扮演了极不好的角色,施加了极坏的影响。村民不会原谅她,孩子们也觉得她是道学和巫婆。
为了生计,她去了隔壁村。很少再回我们村,偶尔经过也是绕道走。人们发现她经常在月夜里,悄悄瞭望我们村,而且口中念念有词。原来,实际中的她并非我描述的这样不堪,甚至还会相反,可她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村民这么不重感情,不懂欣赏,难道她的棒喝教育,真的有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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